【歷史重生】定國 作者:佛婆 (已完成)

 
li60830 2019-4-19 16:52: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3 146496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4
武陵春 第一百十九章,好死不如賴活著

    天已經漸漸地亮了起來,後院一處單獨的小院,在濟老的安排下,已經成了‘關押’林子祥和李老爺子暫居的院落。而露兒也正由任盈盈,玉兒和唐麗陪著,住進了院子裡。。

    他料定林家不可能猜到,林子祥與李老爺子會在周府。。因此這裡,也並不需要安排人手守衛。

    就算林家可以猜到:林子祥是有可能被人脅迫,而這個脅迫林子祥的人,又與周府有些關係。

    繼而猜到:林子祥有可能會在周府。

    那林家也不敢像對李家那樣,在周府撒野。。

    就算林家敢撒野,有周府的護院在,有唐氏兄妹在,林家也很難有所作為。。。

    林家幼稚地以為,在外面找個安靜的地方,把人關起來,就可以掩人耳目,卻沒有想到,真正足夠安全的地方,卻正是他們極力想避開的林府和虎頭營。。

    如果是在那二處地方,就算他能猜到關押二人的地方,要想把二人從掏出來,那也是難如登天的。。。

    “公子。。”唐超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正在院子裡練拳,見蘇三進來,便收了手,立在一邊。。

    蘇三擺了擺手,示意他接著練,便朝露兒的房間走去。。

    不一會兒,唐麗,玉兒,任盈盈,便從屋裡走了出來。。

    唐超上前與任盈盈見了一禮,便對妹妹道,“怎麼都出來了?”

    唐麗道,“蘇公子把我們趕出來的。。哼,我們女人勸都沒有用,他勸難道就有用嗎?”

    任盈盈則道,“寧遠既然讓我們迴避,便一定是有法子的。。”

    玉兒也道,“少爺最歷害了,一定可以勸住露兒的。。”

    “再歷害,這種事情,也不是男人能做的事。。。他能勸住露兒,我才不信?”唐麗見二人這麼維護蘇三,不由回頂了一句。。

    任盈盈便只是笑笑,並不多言。。在她看來,只要蘇三出現,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玉兒則關切地看著房子裡,對唐麗的話,並不上心。。

    四人並沒有等太長時間,便見蘇三從露兒的房間裡出來。。

    四個人,便一齊看向蘇三。。

    “都看著我做什麼。。”蘇三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沒什麼異常,才對任盈盈道,“盈兒,去弄些吃得東西給露兒。。”

    “麗兒,你過來幾步,我有話和你說。。”

    唐超忙道,“就讓露兒一個人在屋子裡,不會有問題嗎?”

    蘇三點了點頭道,“喔。。要不你進去陪陪露兒?”

    唐超臉上一窘,任盈盈卻道,“寧遠,到底怎麼樣了,盈兒真擔心露兒想不開。。這事,其實並不能怪她,她還這麼小。。。”

    蘇三便對任盈盈笑了笑道,“該說的,我已經和她說過了。。想不想得明白,最終還是要靠她自己,不過,我看我的話,她是聽進去了的。。至少有一段時間,她不會自尋死路了,你們也不要再拿這事來勸她了,以前是怎麼樣對她,以後便也怎樣對她,不用過於關注,順其自然吧。。嗯,去弄些吃得給她吧,她已經有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民,肚子裡有了暖氣,就不會那麼急著想死了。。”

    便又對唐超道,“你還是不要進去了吧。。小姑娘現在對男人有些怕。。”

    “玉兒,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呆會咱們便回去了。。麗兒,跟我來。。”說罷,往邊上走了幾步。。

    麗兒跟在蘇三的後面,倒是有些納悶,她不明白,蘇三對露兒說了什麼樣的話,可以勸得露兒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自尋死路。。。

    太陽已經漸漸地升了起來,早晨露重,院子裡的花草上,都沾著晶瑩的露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早晨花間的空氣,漸漸把夜間激起的浮躁沉靜了下去。。

    “好死不如賴活著。。人生有些經歷從某一種意義上來說,也並不是壞事,關鍵還是活著,活著才會有意義。。。”

    “蘇公子說什麼?”唐麗跟在蘇三的後面,看著蘇三對著一朵花骨朵輕聲地說著話。

    “喔。。露兒,恐怕不能再回到從前了。我想把她交給你,你可以帶著她到城外,在這些事情都結束之後。。我想,一個新的環境,會讓她忘記許多事情,她也可以得到重新生活下去的勇氣。。”蘇三轉過身來,看著唐麗道。。

    “嗯,我也很希望她能振作起來,只要露兒願意,麗兒沒有意見。。”麗兒看著蘇三的臉,輕輕地笑著,她很高興蘇三能把這件事情,交給她,這說明,在蘇三的眼裡,她是一人值得信賴的人。。

    “不過,就只有這事?”唐麗問道。

    “嗯。。就這事。”

    “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好像沒有。。”

    “哦,我知道了,蘇公子請放心,麗兒會照顧好露兒的。。。。”唐麗輕輕地應著,臉色卻稍稍有些失落,轉身走了回去。。

    “對了,差點忘記了。。你的荷包。”蘇三從虞鳳房裡走的時候,並沒有落下這只荷包,說好要還給麗兒的,自然不能說話不算,便低頭去解荷包,要還給麗兒。。

    可再抬眼的時候,麗兒卻飛也似地跑進了房子,比兔子還要快。。

    “不用還?還是沒有聽到?”蘇三呆呆地舉著荷包,看著消失的麗兒有些失神。。

    “少爺,別看了,人都進去了,還看。。”玉兒走過來,看到少爺呆呆的樣子,不由嘟嚕了一句。。

    他笑了笑,收回目光,想了想,仍舊把荷包系在腰間。。。

    “少爺真花心,。。”玉兒見少爺還把荷包系在腰間,不由吃起了飛醋。。

    “花心?”他有些奇怪地看著玉兒道,“少爺花心嗎?”

    “還不花心嗎?要不然,她為什麼要送荷包給少爺呢?”

    “這個?。。不是她送的,是我借來用的,現在正還給她,她沒有聽到,所以走了,沒有來得及還。。”蘇三有些為難地解釋著。。

    “沒聽到?玉兒隔那麼遠都聽到了。。她會沒有聽到?明明是送給少爺,不想要回去,才走的;少爺要是想還,追上去,也是要還的,不至於再系回去。。。哼,反正少爺就是花心。。”玉兒堅持著說。。

    “呃。。”算了,也沒有必要和玉兒解釋了,花心就花心吧,玉兒要怎麼想,便怎麼想吧,反正小姑娘腦子裡,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念頭,。。。

    “承認了吧?”玉兒歪著頭道。。

    “小孩子家家的,淨知道胡思亂想。。去和露兒告個別吧。。我們要回去了,上午本公子還有課要上呢。。”不管林家現在是否已經知道了林子祥失蹤的事情,該做什麼,蘇三還是要做什麼的。

    文武之道,講究一張一弛。。就算要把林家整倒,那也不是他生活的全部。

    平凡的人,往往只能專心做一件事情,而不平凡的人,卻能很快地在不同的事件中,轉換角色。不會因為一件事情,而影響到另一件事情的專注和心情。。。

    這種轉換,說起來很輕鬆,但做起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把情緒從一件事情,帶到另一件事情裡面,對每一件事情,都有空杯的心理,其實很難。在前一世,他也是經歷了許多,才達到這個境界的。。

    在他看來,針對林家的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已經具備了步步進逼的形勢。。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4
武陵春 第120章,露面,等同於請死。
    手裡捏著林子祥,這就是讓林家頭痛的一張王牌……又以林子祥的名義,給林家當頭一擊,十萬兩銀子與身敗名裂之間的選擇,也足夠林家難受……

    過不了幾日,都城那邊,也自然會有消息傳來……如果濟公所言不錯,就算監察院只是象徵性地派一名欽差下來,那也足夠對林海錄形成制衡……

    只要制衡的局面形成,哪怕只是短短的幾天,他也有足夠的把握,讓形勢朝著越來越不利於林海錄的方向去走……直到超過一個臨界點之後,眾叛親離的林海錄才會知道,大勢已去……

    只是眼下,他仍需釣住林海錄,讓林海錄按照自己的意思,在水裡游動,不讓他有脫鉤的機會……

    冷水煮青蛙,等林海錄醒過神,反應到有人正在暗中針對他時,只怕也沒有力氣反抗了……

    這並不急於一時,更不需要把一整天的時間都浪費在思考這件事情上。為了林家,而犧牲生活中的其他樂趣,那是極不值得的事情……

    所以該做什麼,便仍舊做什麼去吧……

    至於李老爺子被救出來的事情。

    蘇三要求李家正暫時不要聲張,因此李家也自然是不知情的……

    其實就算蘇三不要求李家正暫時隱藏行蹤,只怕精明如狐的李老爺子,也明白,這個時候他是絕對不能見光的……

    先不說會不會因此,而影響到蘇三的計畫,便是他真就回到了李家,只怕林海錄也不會放過了他……

    現在情形下,如果自己突然出現,在林家想來:不是與林子祥達成了一些協議,就是另有內情的。

    弄不清楚協議的內容,也弄不清李家正,知道多少。林海錄和林榮,是不會放心李家正在李家呆著的……

    把自己抓進大牢,定是必然的結果,而再次被抓,這生死可就難料了……

    露面,就等同於請死……

    李老爺子,便是再憂心李家的現狀,也只能不露聲色地呆著。甚至連一點風聲,也不敢露給家人,生怕有人大意說出去自己的消息,給李家再次帶來麻煩……

    想著這些,李老爺子倒也能安心地在周府的後院裡養傷……

    正當李老爺子,驚懼了一天一夜,早上吃了點東西,昏沉沉地熟睡之時,李府早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

    一封匪人索銀八萬兩的信,直接把李家推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

    “分……為什麼不分家?早就是說要分家的,如果不是大老爺攔著不讓分,這家早就分了……”

    “早分了家,匪人也不會瞄著我們李家……我看,匪人就是衝著我們李家的錢來的……”

    “說不定,分了家,匪人見榨不出什麼油水,會把大老爺給放了,也不一定……”

    “有道理,分家就是救大老爺……分家……分家……”……

    李守一,氣得臉發白,卻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自從今天早上,門前收到這封來路不明的lesu0信之後,這大廳裡,便擠滿了李家的族人……

    他們不是來商量怎麼救李家正的,而是要在沒有交贖銀之前,把李家給瓜分掉……

    八萬兩銀子啊……這幾乎就是李家大半個家底了。把這交了贖金,那李家也就跨了。

    跨了,就意味著一大幫子跟著李家過活的族人們,要餓肚子了……這怎麼可以。

    救李老爺子的事情可以不急,但這麼多族人餓肚子的事情,卻不能不急……分家勢在必行,在沒有交贖金前分家,更是當務之急……

    面對這些,李守一自然是心急如焚。分了家,他到哪裡去弄那八萬兩,沒有那八萬兩,他如何救得回來父親?可是族人卻不管這些,他們顧自己,都顧不贏,哪裡會想到李老爺子……

    雖然氣到臉色發白,心口發堵,但面對這些分家的面孔,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席上坐著的,都是他的長輩,雖然他手裡掌控著李家的財權,但是李家還沒有真正地交到他的手裡,面對這麼多要求分家的聲音,許多事情,不是他幾句硬氣的話,就可以解決的……關鍵是,他鎮不住這些族人……

    “二叔,三叔,你們給句話……”李守一實在是沒法子了,只能向二叔三叔求助……

    李家元有些撓頭……

    平時,他倒是主張分家的,可那時老大並沒有被賊人綁去。可如今,老大生死不明,他又是‘飽讀’聖賢書的達人,雖然心裡面贊成分家,但當著這麼些人的面,對老大落井下石,這種話,他實在是沒法說出口……

    李家樹在經商上頗有才能,族內的事情,平時也處理的極多……李家的情形,除了大哥李家正之外,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李家樹的想法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分家已經不可避免,事實上,他心裡也是有分家意願的……只是這話卻不能明明白白地說,否則讓李守一也誤會他落井下石,那就有些不太好了……

    要按他的想法就是,分,可以。怎麼分,才是商議的重點。快刀斬亂麻地把家分了,盡快解決掉了族內的事情,把精力集中到贖回大哥這上面,才是最最關鍵……賊人只給了三天的時間,八萬兩銀子,這可不容易湊啊……

    “二叔,三叔,你們倒是說話啊……”李守一急了……

    滿堂的族人,也急了……他們自然不能讓李家元和李家樹反對分家……

    一個個地搶著說道……

    “八萬兩啊,把李家全部賣了,才能賣出這個價來……可全部賣了……我們吃什麼?大老爺是一條命……我們這裡,可是上百條命,個個拖家帶口,不能陪著大老爺等死……”

    “賊人開出來的價碼,未必就不能還價。分了家,拿不出那麼多銀子,賊人自然就不會強求……”

    “莊子裡的那些田地,還有那些房產,急切去賣,也賣不出個好價錢,倒不如分給我們,我們手裡也需有些餘錢……大家湊一湊,也能湊出一些數目來……”

    李守一被眾人吵得頭痛,大叫一聲道,“這偌大的李家,到底是怎麼了?家父一輩子操持家業,才賺下這份家當,平日供你們花銷,你們不知恩圖報便罷了,卻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你們還有沒有良心?”

    李守一的話音剛落,便立刻有人反嘴道……

    “這話是怎麼說的……這李家,難道就只是大老爺一個人的功勞嗎?老太爺那輩上,哪個房裡沒有出過力?便是這一輩,沒有咱們偏房幫襯著,大傢伙頂撐著,李家能有今天的氣勢?”

    “守一啊,你這話也太過了……我們怎麼就落井下石了?剛才不是說過,分家也是救大老爺嗎?分了家,沒有那麼多錢給那些賊人,那賊人也不好死逼的,拿多少,對他們而言,那都是多的。分家卻正好給了我們一個還價的藉口……這是避免李家受到更大的損失啊……”

    “大老爺被抓走了,你擔心頭房在分家的時候吃虧,這也是人之常情。事實上,你完全不必這麼擔心……頭房的功勞,我們都看在眼裡,分家的時候,也自然是頭房佔著先的,這一點,大家絕對不會有意見……大家說對不對?”

    眾人倒是沒想著趁大老爺不在,要把頭房的那份給吞了……其實就算他們想,也沒那個本事,所以大家都紛紛地應和著,只希望李守一,不來阻撓這件事……

    李守一見群情激動,分家之勢銳不可擋,唯一說話有些份量的三叔,也不明確表態,心知分家已經不可避免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4
武陵春 第121章,分家不可避免

    “分就分。。你們別後悔。。”李守一咬著牙,放下這句話後,轉身離去。。

    眾人見李守一走了,不由有些抓瞎了,大部份的賬,可都在李守一的手裡。沒有賬,讓他們怎麼分?。。

    眾人只是知道李家很有錢,可到底有多少錢,他們可沒個概念,沒有賬可分不了家,所有人便一齊看向李家樹。。

    李家樹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守一代表頭房發了話,那便分吧。你們先議,把哪房哪戶,要佔多少家產的比例都一一列出來。我去守一那裡,把賬全搬過來攏一攏。房產,地價回頭大家也都一一議定一個價格,最後打在一起,就按議定的比例來分。如果大家想趕在今天,把家分出來,那最好就不要過多地計較,該讓的讓,否則別說三天,就是三個月,這家也分不成。。你們先議吧,我去去便來。。”

    李家樹交待完這些話,便朝李家正的書房走去,他知道李守一,一定就在那裡等他。。

    果然,李守一見李家樹進來,第一句就是,“所有的賬都在我這裡,我看他們怎麼分。。”

    李家樹也不說話,只是走進來,靜靜地坐在一邊。。

    “三叔為什麼不阻止他們這麼胡鬧?”

    李家樹只是苦笑地搖著頭道,“還是分了好。。這也是大哥很早就有的想法。之前是他們賴在李家不肯分,現在卻是個好機會。”

    “可是,三叔,這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正是因為不是時候,他們才會吵著要分家。。換成平時,他們會這樣叫囂?只怕都巴不得拿那每月幾兩的生活銀子呢。。”

    “八萬兩啊。。分了家,拿什麼變錢去贖父親?”

    “雖然他們說得話有些不中聽,但其實有幾句話,還是有道理的。。。賊人說八萬,我們未必就一定要給他們八萬,而且就算要給了,也不能那麼痛快地給。分家確實是一個壓價的藉口。”

    “萬一要是壓不下來呢?”

    “實在壓不下來,就有些頭痛了。不過,再怎麼議,頭房終歸是佔了大頭的。。你父親這邊,最低也要佔到總家產的一半,你二叔那裡就不去說了,三叔我也能分到四分之一的家產,我們二個人的家產合在一起,也有一大半了,只要在分家的時候,儘量把不動產給分出去,留下現銀,再往四處籌借一些,要湊齊八萬現銀,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實在不行,那些商舖,貨物,折現,抵押都可以,只要能把你父親撈出來,這些花費也是值得的。”

    李守一呆呆地坐了下來,良久之後,嘆了一口氣道,“分家就要傷筋動骨了,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力道,這一分家,便散了,再要成勢,又不知道等到什麼進候去了。。”

    “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不要想那麼多了。。有時候,輕裝簡從,反而走得更遠,暫時的失勢,並不能說明什麼。。你可千萬不能氣餒啊。說一句不中聽的話,萬一這次你的父親,沒有逃過這一劫,你這一攤子的事情,也還需要你用心打理。。”李家樹關切地道。話雖不中聽,但以眼下的情形來看,也並不是不可能發生。。

    李守一心裡何嘗不明白這些,他只不過是不願意去想這些而已,“三叔教訓的是,守一知道了。。那些賬本,就有勞三叔帶到前廳去吧,守一懶得看他們那些斤斤計較的嘴臉,分了也好,分了以後,我就帶著妹妹住到林園去,這李家大院,就讓他們去搶。。”

    “守一也不必賭這個氣。家可以分,這院子卻不能分,這是宅基,是李家的福宅,分不得。那些族人,既然分了家,是自然要搬出去住的,放心,三叔也決不允放他們把你擠走,事實上,他們也要有本事,才吃得下這一大片房產。。”

    “哎,這些就都勞三叔費心吧。分好了,三叔告訴我一聲,我去具簽花押便是。。不過,三叔也不妨去告訴他們,賬我是交出來了,如果今天之內,他們還分不出來,那守一也沒什麼耐性等他們慢慢地分了。”

    李家樹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我已經從店裡抽了會算帳的老掌櫃來核算這些賬目,務必要在今天之內,把這事給定下來。。”

    李守一對這個三叔,自然是相信的,二人也沒少在生意上有過默契的配合,於是二人又討論了一下,哪些東西必須要抓在手上,哪些東西可以分出去。

    其實也沒什麼好討論的。。李家的家產,無非就是房產,店舖,田莊,現銀和正在經營的賬務與貨品。。

    現銀要用來贖人,這一塊原本並不十分重要的項目,眼下卻不能放手。。

    正在經營的生意,是李家起家的根本,也是李守一與李家樹平日裡做慣了的事情,這一塊,也很難放手,就算是放手,只怕這些族人,也接不下來。。

    除了這二塊,其他的都可以讓出去。等過了這一段,慢慢平穩下來,房子田地都可以再置。。

    二人商議已定,再細節的東西,便也顧慮不上了。。

    這一天,李家必然是要在雞飛狗跳中渡過的。。而同樣雞飛狗跳的,卻不僅僅只有李家。

    從一大早開始,林家也沒有消停過。讓林家不得消停的,也是一封勒索信。

    “混蛋。。這是怎麼一回事?”林海錄咆哮著,用力地拍著桌上的那張紙。。

    林榮的臉色,也是異常的陰冷。。

    他沒有想到,事隔一天,自己還沒有好好的體會成功的喜悅,居然就出現這樣的事情。。

    早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他根本不會安排人,送出那封給李家勒索信。現在可好,信送了,人卻不見了,這不是往他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嗎?

    再說,林子祥可是林家的管家,是林家的老人兒,許多事情,都是經林子祥經辦的。這個時候,林子祥跑了,這不是往林家的心口上,捅刀子嗎?

    也無怪乎林海錄發那麼大的火,如果林子祥真按照信上所說的,不給錢,就胡說八道!那可真是麻煩的很了。。

    “這個白眼狼,在林家呆了這麼些年,我怎麼就沒有看透了這只白眼狼。。。去,讓虎頭營把他找出來,我非殺了他不可。。”林海錄怒道。。

    林榮忙道,“父親切不可輕舉妄動,林子祥既然敢這麼做,那就是有備而為的,這麼大的武陵城,我們這麼急切地去找,哪裡找得到?不如在四城多加守衛,先把人禁在城裡,再慢慢摸索為好。。”

    林海錄瞪了林榮一眼道,“這事你是怎麼辦的?怎麼能讓林子祥一個人在那裡?如果多派二個心腹手下,互相制衡,借林子祥一個膽子,這事也做不出來。。”

    聽到父親的指責,林榮心裡只是惱火。放林子祥一個人在那裡看守,原本就是為了事情機密。誰能料到在林家呆了七八年的林子祥,在沒有任何跡象的情況下,會做出這種事情,背叛林家。。

    他很想反駁一下父親的話,可事實上,這一整件事情,都是他親自安排的,如今出了事情,他是在責難逃的,所以這反駁的話,始終說不出口,只好接著林海錄的話道,“我也在想,林子祥未必就有這個膽子,這裡面一定還有同謀。。”

    “那你還不快去查?不把林子祥的嘴給堵住,咱們沒法安生。。”

    “父親也不用過於焦急,從林子祥的信中可以看出,他無非是求財。。所以在沒有拿到銀子之前,他是不會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的。再說,那些事情,他也是參與過的,說出去,對他也沒什麼好處,我們還是要先穩住他才行。。”

    “穩住他?開口就要十萬兩白銀,比我們還狠,拿什麼去穩?他以為他是誰?”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4
武陵春 第122章,說不定,真能翻出天。
    “要錢是好事,只要他肯要錢,那就給了我們抓住他的機會,不妨先虛應著他,然後在交結的時候,把他給抓起來,最不濟,也要把李老頭給抓回來……這武陵城畢竟還在父親的掌握之中,便是林子祥鐵了心了要對付咱們,空口白話說出些什麼,那也是沒有證據的事情,沒人給他撐腰,他還能翻出天來?”

    林海錄嘆了一口氣道,“說不定,還真能翻出天來呢?”

    林榮一驚,忙問道,“父親此話何意?”

    林海錄平息住剛才的怒火,閉上眼睛,輕輕地道,“昨夜剛剛收到都城吳大人的密信。”

    “吳台銘吳大人?”林榮不由驚呼了一聲,他自然知道,吳大人正是林家的靠山,林家每年可沒少孝敬吳大人銀子……可是這位吳大人卻很少會寫信過來,最多是帶個口信。只有極重要的事情,才會需要寫信的。

    林海錄點了點頭,慢慢地睜開眼睛道,“為父在武陵呆了有六七年了,有人不想讓為父繼續呆在武陵。吳大人信中說:換一個地方,已經是必然的,換到什麼地方,尚在計議……御史台已經選定了欽差,過幾日便會至武陵對為父進行考官查績。在這種時候,如果出了問題,如何得了?”

    林榮不由地皺了皺眉,他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御史台的考官,雖然是走個過場,但如果滿城都是不利於林家的流言,只怕這考便成了真考了……

    再說都城裡的情勢,也不是很明朗,誰知道下來的欽差是偏著哪邊兒的?萬一就是來挑父親毛病的,再出了林子祥的事情,那豈不是看著往欽差的槍口上撞嗎?

    萬一要是查出個好歹,那林家這些年的經營,不僅全部完蛋,最後連命能不能保住,都在二可之間了……

    想到深處,林榮不禁流了一身頭的冷汗……

    “下來的欽差,是不是太子的人?”林榮問完這話,才意識到自己的問話是多餘的……如果真是太子的人,吳大人就完全沒有必要寫封密信來,直接帶個口信,便足夠了……而父親也沒有必要這麼緊張了……

    “說不清楚這位李欽差,之前他是深得皇上寵信的大臣,如今在御史台,他卻名聲不顯。皇子之間的爭鬥,只有見他躲避的份,很少見他參與。整個御史台裡,就這位李大人,最讓人看不清……”

    “送些錢?”

    “千萬不能,吳大人已經親自來信,就是不要我們孟浪,豈能如此造次?哎,早一天收到這信,李家那事無論如何是不能夠做的。沒有李家的事情,欽差就是有心要查,哪裡就那般容易……偏偏這個節骨眼上,林子祥又生反骨……這該死的白眼狼,真是讓人頭痛啊……”林海錄又有些焦慮起來……

    林榮也是心中惴惴,仔細想了半天才道,“那就先穩住林子祥,等送走了李欽差,再來計較?”

    既然欽差的來意並不明朗,而且很可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那就把手頭上的事情壓一壓,等送走了欽差,再來收拾林子祥,應該不失為一條緩兵之計……

    畢竟,林子祥沒有徹底撕破臉的打算……

    林海錄靠在椅子裡,思索良久才道,“不必了。一個考官的欽差而已,不過就是來查查政績,誰也沒讓他多管閒事,我們也不要被他嚇破了膽。武陵城咱們林家畢竟經營了七年之久,要糊弄一個瞎眼的欽差,那還不是很費力氣的。林子祥自然是要穩住的,他要什麼就先應下來,有機會抓,就把他給抓住,沒有機會抓,就暫時讓他得意幾天……李家那裡,還有籌錢緝盜的事情,也都不能停下,如果真要離開武陵,上下活動也需要錢,盡快解決吧,我估摸著欽差大人就算動身,一百多里的路,等他的官轎到了,也需三四日的時間,況且他動身還要幾日,有七八天的時間,足夠我們把事情處理清楚了……”

    林榮聽林海錄這麼一說,心情不由輕鬆了一些。如果欽差真要是奔林家而來,城裡又有一個林子祥興風作浪,那還真是麻煩的很……

    “林子祥的事情,仍然由你去處理,這次小心一些,千萬不能再出差錯了……把事情告訴劉子明,讓他幫忙,李家的事情,扯出來,也沒他的好果子吃。能不能把林子祥給找出來,他是關鍵,……”

    “是……”林榮應了一聲,退了出來。

    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林榮卻感覺周身有些涼意……

    朝廷裡的政爭,向來就是變幻莫測的。如今皇上的身體又是一天不如一天,說不定什麼時候,從上到下,就會有場大變……

    夠的上資格稱帝的,除了太子,還有一個精明幹練的二皇子。

    太子只知道遊樂,催一下,動一下,於政事上並不上心,若不是封朝立國以來,還沒有廢長立幼的先例,當今皇上又宅心仁厚,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依附在太子門下……

    二皇子自然是勢弱的,但也不是全無機會。朝中支持二皇子的勢力,都是實力派,又經過這些年的經營,縱然勢弱,也並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甚至有些時候,二皇子在某些方面,還穩勝著太子一籌……

    林榮擔心,這次的風頭,就是從二皇子那裡括起來的,為的就是把陪都抓在手裡。

    吳大人的信中,只說父親在武陵任職太久,必然要移一個地方。卻沒有明說,是誰提出這事,又是誰要讓父親移一個地方?這似乎說明,都城裡為了武陵郡守的職位,已經交鋒了數次……

    結果自然也是顯而易見的,雖然新的武陵郡人選沒有下來,但父親的離任,卻成了必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太子這邊,沒有保住父親的位置,讓二皇子那邊把父親趕下來,這本身就是一個失敗……

    可以料見的是,新的武陵郡守人選,也多半是二皇子的人……

    局面果然如是的話,那這個李欽差的態度,豈不是呼之慾出?

    林榮打了個冷戰,咬緊了牙關,心裡默默地想道:父親還是想得太近,李欽差絕對不會七八天才到武陵……最多不過三天,這位欽差,就算官轎不到,人也必然進了武陵城……

    留給自己善後的時間,不多了……該死的林子祥,不要讓我找到你,否則老子要將你碎屍萬段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4
武陵春 第123章,你想要什麼獎賞
    林子祥打了個哈欠,放下手裡的筆,對著眼前的小安道,“小兄弟,能不能討碗酒喝,身上有些乏了……”

    小安從門旁走到書桌邊,眼光從林子祥討好的笑臉上掃過,心裡多少有些鄙夷這賣主求榮的管家……

    中午飯後,三爺便讓他到周府來取林子祥的陳供,陳供的內容自然是關於林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有了這件東西在手,林家要想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只怕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對質公堂,這陳供也是拿得出手的,當然,如果有林子祥親自到場陳堂,那就更好了……

    “三爺正等著你這陳供,你且寫完後,再喝不遲……”小安冷冷地道……

    “三爺?我可沒有聽過這武陵城中,還有個三爺,小兄弟說的是哪個三爺?……”林子祥索性把身子往後一靠,不寫了,眼裡也不太瞧得上小安……

    小安卻一笑道,“那我去回稟三爺,讓三爺親自和你說話?”

    林子祥眼珠子一轉,心道,這大白天的,要是真見到了這位三爺的面,為了滅絕後患,只怕那三爺不想殺自己,也要殺自己了……

    “別介……開個玩笑而已,小兄弟不必這麼上心……”林子祥連忙陪笑……

    “玩笑?三爺的玩笑你也敢開,活膩了你……”小安面帶寒霜,語氣十分的強硬……

    這倒讓林子祥不由有些心驚,連帶著對那位三爺的身份,更加好奇。他原本是郡守府裡的管家,論起身份,便是那些府衙下的屬官見了他的面,也都是客客氣氣。

    就是那個時候,他也沒有眼前這小子,這麼大的譜……可眼前這個小傢伙,好像很有底氣似的,難道他口中的那位三爺,會比林大人的身份,還要來得尊貴?

    “小兄弟息怒,小兄弟息怒……其實是在下有些疑問,想煩請小兄弟,惠知三爺的,在下心中疑問一日不除,這三爺要在下具名畫押的條陳,只怕是有些難寫的……”

    “哼……我看你,這是推脫……”

    林子祥道,“那就算是推脫吧,如果在下得不到三爺的答覆,今日便是死了,也……”

    小安一擺手,止住林子祥的話,輕輕笑道,“既然林管家不想活,那我便做主成全了你……來人啊!”

    小安猛地一沉臉,大喝一聲,嚇得林子祥腿一哆嗦……

    “有……”門外唐超喝了一聲……

    林子祥絕然沒有想到眼前這小子,年紀雖輕,脾氣卻硬,絲毫不肯退讓……說殺便是要殺的……“啊……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我寫,我寫……我這就寫……”

    林子祥臉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慌張地就去提筆,生怕這小安真把他給殺了……

    小安心裡輕輕地吁了一口氣,來前三爺有過交待,讓他儘管施為,只要把條陳拿到便好……

    要殺他,那只是嚇唬他,事實上,是不可能的。他還真怕崩不住,被林子祥瞧出心虛來,真頂上去了,下不了刀,那就有些尷尬了。

    還好這林子祥怕死,自己才起個頭,就把他給嚇住了,沒有一點兒膽氣……這便好辦了。

    看著林子祥慌張地拿起筆,就往條陳上寫,小安‘哼’了一聲,阻止道,“停了吧……心裡不順,有些事情想不起來,回頭三爺一推敲,瞧出不對來,你也活到頭了,也連累的我受苦……真是的,有什麼疑問,你就對我說吧?”

    小安搖了搖頭,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個……”林子祥這會可不敢小瞧小安了……可是他心裡,並不認為小安就能做得了主,因此,便弱弱地道,“還是算了吧,也不是什麼非問不可的事情,省得還要勞您去問三爺……”

    “叫你說,你便說,嘴裡哪來的那麼多雜碎……我做不了主的,自然會去請示三爺。再說了,你能有什麼我做不了主的事情?真是的,三爺那裡,每天幾十個人守在那裡等候聆訓,哪有功夫管你這破事。便是林海錄,在三爺眼裡,也不過是個小人物,林管家就別自做多情了……有話就快說,說完了趕緊寫,我這裡也不只是你這一樁事情要做……”

    林子祥被小安的話又震了震,只是這回,他心裡有些疑惑了……這種口氣,就好像是都城裡來的大人物一樣,還每天幾十個人候在那裡等候聆訓,便是林海錄最忙的時候,也沒這麼忙過,一定是唬人的吧……

    哎,做了半輩子的下人,今天卻被另一個下人,給忽悠了……

    林子祥心裡想著這些,臉上卻仍然陪著笑,無論如何,自己的小命,現在還捏在人家的手裡,這小子要這麼說,那他便這麼聽……不過,也不能太慫,既然這小子放了這麼大的口氣,那自己也就不要客氣了,就把自己的要求提出來,看看風頭……

    “呵呵……是,是,是……不知道今個兒凌晨的那位,是不是三爺?”

    小安瞪了林子祥一眼……

    林子祥意識到,不該打聽三爺的身份,忙又道,“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今天凌晨的那位,答應不殺小人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呵呵,其實也是多此一問,想來,以三爺的身份,是不屑於做過河拆橋的事情……”

    “我說,林管家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既然明白這些,還問?閒得無聊,拿我尋開心怎麼著?”

    還真是一個火氣筒,一捅就著……林子祥忙道,“既然不殺小人,那小人為三爺做這些事情……”林子祥邊說,邊指著桌上的條陳道,“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獎賞?”

    “你想要什麼獎賞?”小安好奇地看著林子祥……

    “這個……您看,那林家,小人是回不去了,就算三爺放了小人,這身上沒錢……”

    “喔……要多少?”

    “這個,您能做主?”林子祥吞吞吐吐地不肯說?

    小安一瞪眼,林子祥立刻就伸出一根手指頭……道,“一,一百兩。”

    小安一笑,“一百兩?”

    林子祥被小安笑得心裡有些發慌……“五十兩也行啊,只要夠我遠走高飛就行……”

    小安也不和林子祥說話了,直接從袖子裡抽出幾張銀票往桌面上一扔,微笑地道,“以後這樣的事情,千萬不要和三爺說,一百兩,這也叫個事?還這麼鄭重其事,也不怕人笑話……告訴你,三爺這裡最不缺的就是錢,用心把手底下的事情做好,才是正經……真是的,差點把我給帶進去,你快寫吧,回頭這條陳真要是有些作用,讓三爺高興了,賞錢多得就是……得了,我出去透口氣,呆會再進來……”

    說罷,小安背著手,一臉老成地走了出去……

    林子祥呆呆地看著桌上的銀票,抓在手裡數了又數,整整二百兩……

    “他娘地,還真是活回去了……二百兩啊,自己在林家賞錢和門子錢加一塊兒,也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麼一大筆錢啊!這回算是遇著真神了,一個下人,隨便一出手,就是二百兩銀子,是自己眼花了,還是這三爺太有來頭了……嘖嘖,可惜,可惜啊,自己早怎麼沒有遇著這麼好的東家。不知道,這三爺門下還收不收人?嗯,還是用心把這條陳寫好吧,先拿點實際的賞錢才是真的……”

    把二百兩銀子塞進懷裡,林子祥開始埋頭苦思起林家的諸多不端之事……以他的心思,他自然可以猜出那位三爺,是要對付林家的。

    能在林家對付李家的第二天,就把李家的人救出來,把自己抓住。今天這一個下人,又表現出這麼大的財勢,再加上那武藝高強的下人,只怕這個三爺並不簡單。

    之前還擔心,檢舉出這麼多林家的不義之事,會不會引來林家的報復,現在看來,林家能不能過得了這位三爺的手,都是個問題,哪裡還有什麼力氣來報復自己……

    自己還是小心奉承著,不要惹惱了那位三爺,說不定以後過得比在林家,還要滋潤的多呢……

    於是林子祥提筆寫道:靖元十年四月,林海錄不滿唐季虎將軍制擎,使密信誣陷將軍於吳台銘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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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 第124章,這叫掐頭去尾

    小安出了房門,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唐超對著小安伸出大姆指,把小安拉到院中笑道,“瞧不出來,你年紀雖小,這譜卻擺得大,那林子祥好說也是個郡府家的管家,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居然被你小子唬得一愣一愣的,你還真是歷害。。”

    小安拍著胸口道,“這麼擺譜,我也是頭一回兒做,若不是三爺交待下來,不得有失,小安哪裡擺得了那個臉色。。說來說去,也是三爺算得準,就知道這林子祥會提錢。。因此早早地準備了些銀票在手上,否則也唬不住他。。”

    唐超笑道,“如果那林子祥要一千兩,你也給他?”

    “給,三爺說了,這林子祥他還要大用,只要他開口要錢,那就是好事,心越貪,就越好辦。。。他要是敢開口要一千兩,我就敢給他二千兩。。”

    小安可從來沒有一次性花過這麼多錢,剛才去袖子底下拿銀票時,他的手都有些發顫,還好林子祥只注意銀票去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和動作。。

    嗯,原來大手花錢的感覺,還真是有些上癮的呢。。

    “對了,三爺說,讓唐哥您看緊著點這林子祥,絕對不允許他與小安之外的其他人說話,也不允許他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小安想起三爺的叮囑,不由對著唐超說了一遍。。

    唐超道,“放心吧。。你一走,我把門一鎖,只守著園門口,他鬼影子,也見不著一個,變不出什麼花樣來的。。。”

    林子祥自然是變不出什麼花樣來,事實上,他也不想變什麼花樣。。事實他在這裡過得,輕鬆的很,隨便動動筆,就有大筆的賞錢到手,這比他逃出去,要好多了。。

    讓他慶幸的是,他沒有按照林榮的要求,把那個小姑娘給處理掉,否則那位三爺,只怕自己早就身首異處了。。

    命是撿回來的,總算自己腦子裡還有點兒東西,能被人家看得上眼,這才保住了性命。。

    出賣林家於他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的,為林家做了那麼多事,還當不到今天寫一個條陳,被人家一個小廝打賞的多,這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對林家更沒有什麼負罪感。。。反倒是有些解脫的感覺。

    有實實在在的錢拿,對他來說,那才是最根本的,等那位三爺收拾完了林海錄,他拿著錢,四處逍遙快活,那才是他的嚮往。。

    所以玩花樣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腦殘了才會做。。。

    東湖的水面,微微蕩起了一陣輕風。涼涼的水氣,被輕風包裹著,襲在人的臉上,讓人時時刻刻地體味著,這深秋的韻味。。。

    重陽過後,連著下了幾天的雨,才放了晴,便又出了李家的事情。雖然蘇三並不想過多地牽涉到那些事情裡面去,但是這樣的事情,今天是李家,明天也許就會發生在蘇家的頭上。。。。

    他再淡泊明志,當火要燒到自己的頭頂時,也不能無動於衷。。一心唸經的和尚,在火燒著了廟宇的時候,也要高呼幾聲,何況是他這個尚在俗世,塵心未泯的凡人。。。

    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總不能真等到火燒起來,再去呼救。

    只有把林海錄徹底地拉下來,他才能接著享受這異世的平靜,有些事情,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做了便做了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他而言,不過是稍稍花些時間,思考一下而已。。。

    昔日陶公的‘心遠地自偏’的話語尤在,自己還是隨時放淡心情,不要因此,而影響了心境才是。。

    因此,看到今天豔陽高照,天氣睛好。他忙完了學堂的授課,左右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便再次扛著魚竿,到東湖釣起魚來。。。

    倒沒有想到,湖邊碰見了濟老。。

    昨晚折騰了半夜,濟老的精神卻是異常的好,難得的是老人家在知道了林海錄的事情之後,還有這份閒適的心情,跑來釣魚,只看濟老的這份心境,也已經修煉的有些火候了。。

    “怎麼?寧遠現在還有功夫釣魚的嗎?”濟老看到他扛著魚桿晃晃悠悠地走來,不由驚奇起來。。

    在經歷了早晨發生的那些事情之後,蘇三下午便能沉下心來垂釣,要說濟老不詫異,那倒是奇怪的。。

    “濟老也有功夫釣魚,寧遠為什麼就沒有功夫釣魚呢?”

    濟老便是一笑,看了看左右,故做神秘地道,“怎麼樣,有什麼好計畫,說來聽聽?。。”

    濟老無厘頭的冒出一句,他自然能聽得明白,濟老問得是對付林海錄的計畫。

    能問出這個話,那就表示濟老並沒有把他當做外人,因此,他也自然不好拿什麼藉口來搪塞濟老。。。

    只是真要問他有什麼計畫,他卻是沒有的,充其量,就是在大方向上,有一個把握,具體的細節,還需要結合實際的情形,才能有具體的計畫。。

    撿起一根枯枝,他微笑著看著濟老,把枯枝前面一截折斷,隨後又把後面一截折斷,再把枯枝一攤。。“這,便是我的計畫。。”

    濟老納悶地看著他手裡斷成三截的枯枝,鬱悶地道,“小小年紀,盡弄些啞謎讓人猜。。一點也不爽直。”

    他一翻白眼,“這叫掐頭去尾,。。。真是的,看不明白,便說看不明白好了,偏要說人家不爽直。”

    也許是和濟老玩笑開多了,與濟老說起話來,總是不自覺地就會頂上二句。。

    濟老也早就習慣了蘇三說話的風格,所以自動就過濾掉了蘇三頂他的話。。。嘴裡卻不斷地反覆著‘掐頭去尾’。。

    “難啊。。”

    “喔。。濟老有何見解?”

    濟老顯然是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的,見蘇三問起,便索性放下手裡的釣桿,拉著蘇三走到樹下石凳邊坐下來,詳細說了起來。。

    “我且問你,你要掐頭去尾,哪裡是頭?哪裡是尾?”

    小老頭要較起真來,還真有些執著的勁頭,只是這叫他怎麼去解釋呢?

    權謀之道,原本就不是濟老這種老學究能完全明白的東西,僅靠著書中得來的那些並不深刻的分析,又哪裡能得出正確的答案。。

    “濟老覺得哪裡是頭,哪裡是尾?”他輕輕一笑,反問了過去。。

    “老夫雖然不在朝堂,但朝堂之事,所知卻也甚多。。。”濟老撫著鬍鬚侃侃而談道。。

    這話也是實話,濟老門生眾多,平時又多有書信來往,他雖然於政事上並不關心,但是那些信中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信息,他鑽研文字日久,還是可以分析出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實,比一般的人,自然是要知道的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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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 第125章,狗急了是會咬人的
    “寧遠知不知道,如今的朝堂,儼然分做了三派?”

    他便點了點頭,笑道,“略知一二……”

    這略知一二,自然就是從他大哥蘇一的回信中,瞭解到的一些情況……

    在去信裡,他曾問起過朝中眼下情形,以及林海錄在朝中的根基……

    去信的時候,李家的事情還沒有發生,因此後來才去了第二封信……

    由於錯過了時間,第二封信沒有到,這第一封信便回來了,所以回信中,便沒有提及李家之事,倒是詳細地提起了林海錄的背景……

    總得看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值得一書的,無非就是林海錄與誰情厚,又與誰相交甚歡之類的言詞,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整封信讀完,他也就是在看到‘**’那三個字的時候,心中才閃過一絲了悟……

    皇子爭儲的事情,歷朝歷代都不會少,如今的封朝,也自然不會例外……

    當今皇上在位已有十七年,幾個皇子也已漸漸長成……除了太子,能參與競爭皇位的,還有一個二皇子……這些蘇一就算不提,他也大略能聽到一些市井的傳言。

    畢竟武陵離金陵不過就是一百多里的路途,金陵城裡有些什麼消息,武陵城裡也是能聽到一些風聲的……

    年輕有為的二皇子,不服氣性格軟弱的太子,產生了一些衝突,繼而被有心人,有意渲染,傳到民間,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止聽到過一回……

    **和二皇子黨似乎與生俱來的,便是對頭……

    二黨各持著一投勢力,常常在朝議上鬧得不可開交。前幾年是**佔了上風,這兩年便是二皇子黨後來居上……

    來來去去的,多是兄弟相對,手足相殘的戲碼,用歷史的眼光來看,這不能不說是皇家子弟的悲哀。

    說起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皇子可以有很多個,而皇位卻只有一個,身為皇子,就算你全無爭奪帝位的心思,也會被有心人,推上爭位的風口浪尖……

    不上則下,而‘下’的下場,卻是淒慘的……

    不想淒慘,就得逼著自己,削尖了腦袋去擠,去搶。而當你去擠去搶的時候,你的身後,就開始有人跟隨著你,依靠著你,力頂著你,這個時候,你便是想退,也退不下來……

    除了二黨,還有一派,其實就是朝中的清流……

    事實上,他們不能叫一個派,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力量比較分散的一股獨立勢力而已,他們鬆散的很……

    這些人,不屑於依附於某個皇子。自由自在的,整日裡激揚文字,點砭時弊,多數時候,他們都會把強軍強國,北進收復失地之類的話題,拿出來議論……他們都很年輕,也更像一群鬥士,理想單純,性情耿直,對任何事情,都抱著懷疑的態度……

    濟老提出這三派,自然是要點明林海錄的‘頭’,便是**這個事實……

    “既然你知道一些,老夫也不多說……老夫好奇的是,你準備怎麼掐這個頭?”

    他便微笑不語……

    這便是老學究與善謀者的不同之處了。老學究總是習慣把問題想得很複雜,很困難,卻忘記了事際的問題,其實是很簡單,很單純的……

    林海錄是**裡的一員,這並不錯……可這並不代表,他要針對整個**……他要做的,不過是打斷林海錄與**的聯繫而已……

    一個被證明是粒老鼠屎的林海錄,就算再骨幹,也會被**這鍋白粥拋棄……

    他不必與**有什麼接觸,他只需要用心去證明林海錄,是粒老鼠屎便好了,哪裡是真得要去掐頭啊……

    “喔……這頭似乎來頭有些大,那掐不了頭,就去尾好了……”他無所謂地笑了笑,並不詳細地去解釋……

    看到蘇三這麼隨意,濟老不禁有些撓頭,在他看來,既然蘇三已經牽扯進去了,應該不會這麼隨意才對啊……

    “只怕這尾也不好去啊……林海錄在武陵呆了這麼些年,豈是虛渡的?毒蛇尚知盤成一團,把尾巴藏在身子底下,何況這林海錄還是一個大活人呢?”

    “就算李家的事情,你手裡拿住了他的一些把柄,可你有沒有想過。林海錄要是一口咬定,這一整件事情,只是林子祥與匪人竄通所為!!!又當如何?”

    “到時,縱使有些風言風語傳出,在這武陵城中,又有誰可以與他較力?你這一棍子下去,如果沒有打死他,被他看出了端倪,看破你的行藏,頃刻之間,他便能置你於死地……你可明白?”

    他點了點頭……自然是明白的。

    否則他為什麼要把林子祥藏起來,為什麼要求李老爺子在周府裡暫住?又為什麼要設下林子祥貪財索贖的計策,來吸引林家人的眼光?

    為得不就是等待時機嗎?

    “照濟老這麼說,這頭掐不了,這尾也斷不得……那依濟老的意思,又當如何呢?”

    “難……若無外力相助,僅僅困於武陵一地,要想對付身為一城之守的林海錄,殊為不易……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

    濟老見蘇三言語之間,透著輕鬆,便把這後果仔細地言明了。狗急了是會咬人的,林海錄不急的時候,都敢對李家布下劫人放火,入室殺搶的計議,要把林海錄逼急了,他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這個無權無勢的閒人,就是想護持蘇三,也是有心無力的……

    看著濟老關切的眼神和略帶憂慮的表情,他不由輕輕地笑了。

    人相處久了,總歸是有感情的。儘管他清楚地知道,濟老的擔心完全有些多餘,但濟老這份心意,他卻不能無視……

    其實濟老的擔心,倒不能完全說他錯,能想到那麼深,並能從大局上著眼,這一點也就不易……

    可是濟老終究是做學問的大家,不是玩弄權謀的大家,他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地方,那就是變化。

    順勢而動,應勢而導,善謀者之所以善謀,無非是借助各種形勢的變化,從中抽絲剝繭,主導與自己有利的事態發展而已……

    這裡面講究一個隨機應變……

    濟老有大局觀,卻沒有得到隨機應變的真髓,看問題自然就會僵化。真要按照他的分析來聽,那對付林海錄,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而事實上,卻遠非如此……

    事情是變化的,人心是靈動的。**的內部,還有林海錄經營的武陵城,都不是鐵板一塊……

    也許表面上看不出來,可是仔細往裡一看,卻是裂痕交錯……

    屬官不和,張合心存異志……城中盡多林海錄括骨過的怨民。

    只要把這些一一揭開,便是林氏在武陵經營百年,那又如何?

    摘掉了面具,就是骷髏,總有讓他首尾不能相顧的時候……

    唯一讓他認同濟老的地方,就是:需要借助外力……

    需要一個可以制衡林海錄的外力。

    而這外力,就是催發林氏滅亡的藥引……

    這些話,他不好與濟老說明,其實也說不清楚……

    與‘夏蟲不可以語冰’有些相似的是,和濟老解釋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也基本等同於對牛彈琴。

    若是勝老在此,他倒還可以解說一二……不過,真是勝老在這裡,勝老也不會問出‘哪裡是頭,哪裡是尾’的話來,多半,在看到自己折斷枯枝的時候,就能明白他的劍鋒所指……

    左右也是無事,既然濟老一定要問,那自己也就試著說說罷了,能不能聽得明白,轉得清楚,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於是他便指著湖邊輕輕擺動的樹枝道,“濟老且看那樹枝……”

    濟老側著頭,看向樹枝。

    那是湖邊的垂柳,如今枝頭早就禿了……只剩下枯枝,在微風中左右搖擺……

    濟老有點不明白,蘇三怎麼突然轉移了話題……

    “小子有一事不明,想請濟老指點……”他輕輕地笑道。

    “喔……”搞不清楚蘇三又要賣什麼藥,濟老乾脆就不說話了……

    “有微風輕輕撫過,那柳枝便輕輕擺動,卻不知:是風動?是枝動?還是……心動?”他輕輕地說著,自己也在用心思考……

    濟老粗聽這話,覺得有些無聊,可是仔細一想,卻想得有些痴了……

    是風動,是幡動,還是心動,這典故在前一世流傳極廣。事實上,這典故本身,也確實能讓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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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 第126章,風動,枝動,心動
    許多人,在這典故中,執著於唯物與唯心的爭論,在他看來,其實是有些寬泛的。

    他寧願在很小的一個範圍中去解讀。他認為,於人內心而言:‘風動,枝動,心動’,代表了內心深處,不同的境界……

    真正的高深莫測的人,不為俗事所擾,自然可以做到五行皆空,萬事不留心中……過眼之處,心如空,意如空,萬念不動……這便是境界。

    只是今天,他向濟老提問,說出這個典故,卻不是想與濟老討論境界。

    他是想讓濟老明白……萬物皆在運動變化,前一刻與下一刻也截然不同。

    一些大事,你不去說它,那大事會越變越小;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你只要不斷地去說它,它也能越變越大……

    萬事存乎一心,身處高位,立意高,境界深,才是這世間的主宰。於具體而言,人情練達之處,方顯心智成熟……

    不管是風動,還是枝動,又或是心動,都有一個動與使之動的關係……

    使風動,使枝動,使心動……

    風可以使枝動……枝可以使心動……心可動亦可不動……

    雖然林海錄現在還是佔著絕對的優勢,但林海錄卻沒有那種萬物過眼,我心不動的境界……

    林海錄不過是凡夫俗子,坐在郡守的位置上,貪髒枉法的他,甚至連普通人的心境都不如……可以使他心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林子祥可以是風……李家的事情也可以是風……虞鳳是風……流言是風……一切皆可為風……這些‘風’拂過枝頭,撩動林海錄的心尖,他如果真可以屏息不動,那倒不失為蘇三的一個勁敵了……

    “呵呵……濟老也不用這麼苦心去冥想了。寧遠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什麼在動……寧遠只是想說:一動,則俱動……林海錄並沒有那麼高的境界,他的優勢顯而易見,他的劣勢也同樣顯眼……當外物足以擾動他心志之時,他的錯誤也會接踵而至……那時,你就會發現,事情其實也不會太難……”蘇三打斷了苦思的濟老,稍稍地點了點自己的用意……話說到這裡,如果濟老再不明白,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濟老細細地品著蘇三的話,老半天才道,“寧遠的意思是說,林海錄與寧遠比起來,境界太低?”

    “呃……”他撓了撓頭……“這麼說,也對……”

    “哦……那我明白了……”濟老鄭重地點了點頭……

    真明白了,還是假明白了,他自然也不會多問……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對將要發生的事情,都不會有什麼影響。

    濟老看到蘇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放下這段心思。自己終歸是多心的,如今的世界,都是這些年輕人的世界,連勝老都對蘇三欣賞有加,自己還閒操個什麼心啊……

    “不說了不說了,免得有人說老夫吃咸飯,淡操心……”濟老自嘲地道。

    他便搖頭苦笑,“這可是濟老你自己說的,小子可沒那個意思……不過,這事您老還是看著便是了,這幾日,等把林子祥給打發了,就是有人想把這事往您身上扯,你也不要管。您要是出了手,都城裡,該有人不高興了,以後您老要是想過這麼輕鬆的日子,只怕是不能夠的……”

    濟老想了想,會意地點了點頭。

    他一個野老,無非就是藉著女兒是先皇的妃子,又給當今皇上的喂過奶,在皇上面前,能說得上二句話的勢力……

    真要是摻和到這些政爭之中,反倒會引來無窮的煩惱……再說自己也已經年紀大了,只要不是有人明目張膽地惹到自己頭上,有些事情,他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好……

    蘇三見濟老已經明白了此中的關節,便站起身,嘆道,“草木本無意,枯榮自有時。一切的一切,都是浮雲,終究還是逃不出上蒼的安排。我們每日裡在東湖釣魚,卻不知那天上,有多少神仙,在釣著我們……還是隨心一些,自在一些才好啊……”

    濟老看著蘇三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是一個青春少年,卻為什麼一臉的滄桑……

    這滄桑,絕不似做偽,那是真正的滄桑,這一點他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絕對不會走眼,可是這難道不奇怪嗎?

    濟老默默地想著,蘇三卻目光深遂地看著遠方……

    日頭已經開始偏西,秋未的陽光總是讓人愜意,微風輕輕吹過湖面,幾片落葉飄入水中,隨波蕩漾……

    四下里一片安靜與祥和,他伸了一個懶腰,感受著這所有的一切,心也不由沉醉。

    他是越來越喜歡這充滿濃濃古韻的異世了……

    “三爺……”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頓了頓,聽出這是小安的聲音……

    回過頭來,只看見小安從懷裡抽出一本折頁,靜靜地立在樹下,顯然來得已經有一小會兒了,而這手裡的折頁,也一定就是想從林子祥那裡得到的供折。

    哎,一旦上了心,這事情便找也要找上來的……他不由苦笑著對濟老道,“這如何自在得了啊……”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接過小安手裡的摺子,輕輕地打開看了幾眼。

    摺子上寫的,都是林子祥舉檢出的,林家這些年來,所行的不端之事。這裡面有關於林海錄的,也有關於林榮的,甚至還有一些,林子祥沒有經過手,自己猜測的……看其書寫的詳細程度,倒是很用了一番心力。

    把摺子合上,他背著手在樹下走動了二步,才把摺子遞迴給小安道,“拿著這個,把事情一樁一件地挑出來,每一件寫封信,隔一段時間,往林府送一送……”

    小安忙把摺子收進懷中,轉身安排去了……

    濟老在一邊聽到,指著蘇三道,“你這手段,比起林家,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有些下流……”

    他便哈哈一笑道,“用之正,則尚;用之惡,則鄙。這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濟老不會不明白這個吧?”

    濟老一時語結。

    用刀shā're:n,謂之凶器;用刀切菜,謂之菜刀……用之正則正,用之惡則惡,這話叫他如何批駁……

    要辯的話,倒顯得自己太拘泥了……

    “盡說話了,到現在都沒開始釣魚,賙濟老友,咱們再去釣幾尾去?”

    “哼,賙濟老友?你現在儘管叫,等著吧,總有你叫不出口的時候,……嘿嘿……”

    蘇三撓了撓頭,笑道,“濟老,商量件事……能不能?就算寧遠娶了盈兒,咱們也只平輩論交?”

    “不行……”濟老大聲地叫道。

    “不行就不行,叫這麼大聲做什麼?”蘇三嚇了一大跳……

    濟老嘿嘿一笑道,“寧遠小友,你就別做夢了……這事啊,沒得商量。”

    “算了,釣魚,釣魚……”

    “哈哈……只怕這魚,你也釣不成了。你看……”

    順著濟老的手勢,他朝遠處看去,只見玉兒領著李技,正朝湖邊行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4
武陵春 第127章,人在江湖飄

    “哎。。。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寧遠現在,可真是羨慕濟老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咳咳。。。寧遠小友,你這顆樹,真要是靜了,那可真是封朝的大不幸啊,。。”

    “濟老謬讚了。寧遠可沒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高潔,充其量不過是:事到臨頭,勉力而為,免遭其難罷了。。。”

    濟老輕輕一撫鬍鬚,聽到寧遠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沉默了半天才嘆道,“老夫老矣,這腦子是越來越不清楚了,對你小子,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能說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寧遠,卻偏偏一副風清雲淡,隨遇而安的樣子。老夫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在你這個小子面前,這樣糊塗。。罷了,不想這些。不過,有句話,老夫就先放在這裡:只要寧遠小友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那老夫就與寧遠真正平輩論交,又有何妨?”

    這話濟老說得鄭重,蘇三聽著卻有些撓頭?

    說實話,他還真沒有范大師那樣憂國憂民的境界。至於‘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些封建愚忠,對他來說,只怕也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

    如果真要讓他入了朝堂,只怕他是不會甘居人下的。在他的眼裡,可沒有什麼皇上,君主。。。像自己這樣的人,如果真登上了高位,到底是封朝的不幸還是大幸,又有誰能說得清楚?。。。

    真要是自己有不臣之心的話,濟老還會以眼下的態度對我嗎?

    望著濟老鄭重的臉色,他笑了笑道,“這些,且等以後再說吧。。”

    玉兒領著李技已然走到近前,李技遠遠地便停住,行了一禮道,“三爺。。”

    他看著李技輕輕一笑,才對濟老一拱手道,“寧遠先行一步了。。。”

    濟老雖不知李技是誰,但是他看李技風塵僕僕,身上還背著個小包袱,臉帶倦容地走來,也能猜出李技是遠道而來。。。便對寧遠笑道,“但去無妨。。”

    蘇三這才回轉頭對李技與玉兒笑道,“走吧,一切的一切,等我們回去再說。。”說罷抬腿,朝蘇府走去。。。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到的。。原本他還想偷出半日的閒情,到這東湖邊消磨消磨時光。可人不自急,事急人,一旦涉世深了,往往是不能自主。。

    這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收回這些想法,蘇三把心思用到李技的出現上。

    大哥應該是收到自己的第二封信了。。

    自己在第二封信中,提及了林家,夥同武陵軍虎頭營搶掠李家之事,並請求大哥在朝中代為周璇。

    已經知道朝中有人要收拾林海錄,那自己的第二封信,無疑是錦上添花的。。

    大哥應該是收到信的第一時間,就有所動作,所以李技才會來得這麼快。。李技的到來,代表著蘇一對這件事情的重視,也說明了這件事情在都城裡,只怕也是掀起了很大的波瀾。。

    唔。。。不管怎麼說,朝廷裡,都會派一個欽差下來吧。。。

    三人快步走回了蘇府,卻發現門前停了許多馬車。。。

    蘇三有些好奇,走到堂下卻發現有許多城內知名人物坐在堂中,不由拉住蘇安詢問道,“全城的富商,怎麼都跑到蘇家來了?”

    蘇安解釋道,“還不是因為李家的事情。。。聽說匪人已經傳來了書信,要索銀八萬兩,今個李家鬧了一天了,那些族人們吵著要分家,這會兒,只怕還在分呢?”

    “這與我們,還有這些人,又有什麼關係?”

    “喔。。”蘇安小聲地道,“今天林大人,又下了請柬。召集所有富商明日到府衙過會。。只怕,這次又要動捐了?”

    已經捐了二次了。。再捐?。。。難怪這些富商會聚到一起商議。只是老頭子也太充大頭了吧,居然牽了這個頭?

    “喔。。李技!”

    “三爺。。”

    “你且隨玉兒到後院去洗洗。。我稍後便到。。”

    李技點了點頭,跟著玉兒往後院走去,蘇三站在廳堂之下,略略思索了一會兒。

    既然林家還有心力來抓這些富商認捐,那隻怕林子祥的背叛,還沒有讓林家達到心煩意亂的地步。

    至少林子祥的勒索事件,林家還是信了的。如果他們知道,林子祥的背後,還另有其人,而且也不是衝著錢去的,那他們就絕對不會這麼輕鬆。。

    哼哼。。以為自己還可以控制得住局面是不是?嘿嘿,就讓你們再自我感覺良好幾日。。

    只是老頭子把這些人召在這裡,卻是有些麻煩。如果讓林家把目光盯在了蘇家身上,那自己的行動,就難免受到一些牽制。。

    不行,得想個辦法,把林家的注意力轉開才好。。

    “老管家?”

    蘇安忙進前二步,用詢問的眼光看著三少爺。。

    “林大人下柬的時間,是明天?”

    “是明天!”

    “喔。。看來又要破費了。怕只怕我們這位林大人獅子大開口啊。。”

    “誰說不是呢?上二次一伸手,就要去了十萬兩銀子,已經就夠多了,別說是緝匪,就是再建一支武陵軍,都足夠了。。這次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呢?大家正擔心這事呢。。”

    “可是,匪人猖厥到進城行兇,大家又不敢不捐。。。萬一再有類似的事情在自己頭上發生,怕人家武陵軍還有林大人,不管不問。。”

    “哎,這次武陵軍的表現,大家也都看在眼裡。要不是劉營頭及時出現,只怕李家要被洗劫一空的。。誰也不想這事發生在自己的頭上,所以,林大人要真開了這個口,只怕沒人敢拒絕,正是因為如此,大家才怕林大人下狠手啊。。咱們這位林大人,三少爺您也不是不知道,胃口大的很,難對付啊。。。。”

    “確實有些為難。。乾脆別等林大人開口了,主動認捐得了,堵了林大人的嘴,他總不會臉皮厚得再開口吧。。”

    “主動認捐?”

    “對啊,大傢伙湊個萬兒八千的銀子,再做一個大大的匾,就寫上‘愛民如子’四個大字,找人寫個‘陳情表’,把上二回捐了十萬兩的事,都寫上。再把李家的事兒,還有今個兒,大傢伙的心意,也寫上。。多請鑼鼓,先在城裡游個二圈。大傢伙一齊跟著,等時間差不多了,一齊敲鑼打鼓,送到府衙裡去。。到時候,府衙前把這表一讀,再把這錢啊匾啊一送,咱們這位林大人當著眾目睽睽,難道還會嫌錢少,拒而不收?收了之後,他還有臉皮,再伸一次手?既然是捐,多少隻是心意,他要再伸一次手,這全城的百姓,怎麼看咱們這位林大人?”

    蘇安雙手一拍道,“對啊。。這個主意好啊。。”

    “便是虎頭營那邊的軍人,也是受了累的,也請個有頭臉的人物,去送些牲畜、美酒,犒勞一番,這也花不了幾個銀子。。。”

    蘇安聽得連連點頭。。

    蘇三卻一轉口道,“呵呵。。。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想當然而已,。。只怕裡面會商量出更好的主意也不一定。。算了,我還是先回後院了。。”

    說完,轉身離去,拐過一個彎,回頭再看,老管家已經走進了大廳。。

    老管家應該是去向蘇老頭子說這個主意去了。。這個主意一旦說出來,應該也沒有誰會提出異議,畢竟是二全其美的事情。。

    於林海錄而言,到時候雖然沒摟到什麼錢,但是,這名聲,在這個時候出現,對他而言,可是及時雨,他只怕是既高興,又難過的。。

    於富商們而言,又得了體面,又省了銀子,也自是高興的。。

    不管怎麼說,其結果是:林海錄想靠著這個藉口摟錢的找算,算是落空了。而蘇家提出送匾的這個主意,也很大程度上,可以沖淡林家針對蘇家的心思。。。

    就算林海錄明知道,大家是想省錢,所以才玩了這麼一出。可那個時候他也不能跳出來,指責蘇家。

    指責給自己送匾的人,那不是自毀長城嗎?這種事情,林海錄只怕是不會做的。。。。

    ‘愛民如子’。。呵呵,不知道最後被拉下來的時候,成了百姓的公敵,林海錄會是什麼表情。。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4
武陵春 第128章,主動認捐。。
    蘇安走進大廳,輕輕地行到蘇東山的身後,趁大廳裡議論的空檔,小聲地把主動認捐的意思,給蘇東山說了一遍……

    蘇東山略略一聽,眼睛便是一亮。對啊,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主意呢?滿廳的人,都在為誰出多少錢,而議論紛紛,怎麼就不知道,先出手,來個主動認捐呢?

    做官的除了要錢,那官聲也是要的……不願意給錢,便送些不花錢的官聲給他,豈不極好,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蘇東山心中一喜,對著蘇安點了點頭,眼中很是高興……

    蘇安見蘇東山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便笑道,“其實這也不是蘇安的意思,是剛才門下碰著了三少爺……三少爺隨口提起的……”

    “三?他今天回來了嗎?這法子,是他隨口說的?”

    “是的……老爺,其實咱們家這位三少爺,不簡單呢?”

    蘇東山轉過臉,靜靜地想了一回,有些納悶地搖了搖頭,其實這段時間,他心裡也是很迷惑的。不斷聽到的關於蘇三的傳聞,儘管他很想相信,但卻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不是真實的……

    可不是真實的,傳聞卻說得真真切切。前些天收到大兒子的來信,信中也勸他不要太管束蘇三,今天老管家,也說蘇三並不簡單……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來,找個機會,自己要找三兒,好好地聊一聊……

    放下這些心思,蘇東山這才拍拍手,對廳內的眾人道,“大家且先停一停……東山這裡,有了一個想法……”

    等眾人的眼睛都看向他之後,蘇東山才朗聲把主動認捐,為林大人添點官聲的意思給說出來了……“……如此一來,那主動捐的錢嘛,意思一下就好了……諸位以為如何?”

    廳內頓時熱鬧了起來……

    “不愧是東山兄啊……難怪生意能做得這麼平整,這意思,好啊……想必林大人也是高興的吧……”

    “二全其美,蘇掌櫃這主意拿得最好不過了……”

    “這下好辦了……東山兄劃個章程下來,咱們現在就把這捐,定下來……”……

    蘇東山點了點頭,讓下人搬了筆墨上來。錢少就所謂了,隨便捐捐,就都出來,也不傷筋動骨,就當是少去了次勾欄院,少吃了幾桌酒罷了……

    這個小三,為什麼不早回來,這麼多人議了老半天,他這幾句話,就把事情給敲定了,真是的。

    難道三兒,被那一盤子砸的,不僅性子變了,腦子也靈光了?

    蘇東三正腹誹著蘇三,蘇三卻在仔細揣摩蘇一的來信……

    後院裡,蘇三住的小樓內,玉兒端來了茶水之後,便知機地退了出去……

    房間裡,就只有蘇三與李技……

    李技換了一身衣服,又洗了一個澡,雖然仍帶著倦意,但精神勁頭,卻是十足……

    蘇一的來信中,提到了一個人……一個叫李道明的人,這人是御史台的老御史,深得皇上信重,很是精明能幹,只是他並不是二皇子的人……好在,也不是太子的人……他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走個過場,給林海錄考考官……

    “這麼說,這位李欽差,在你離開都城之前,便已經往武陵趕來了?”

    “是的……蘇大人在收到三爺的信之後,第一時間,就通報給了二皇子。正好二皇子要去面君,便在皇上面前說了幾句……皇上聽了很是氣憤,但是這事牽涉到武陵府,武陵府又是陪都,武陵府尹依例是從三品,這已經是一方大員了,所以事需謹慎,沒有確實的證據,就不能輕下定論……二皇子便提議,由正好要下來考查林海錄官績的李欽差代為查證……那時李道明李大人,已然離開金陵,所以代為查證的聖旨,正在路上追趕李大人呢……”

    李技說得很清楚,顯然是大哥在他臨行之前,把這些情況交待給他了……

    “喔……這位李大人倒也積極,才讓他到武陵考官,他立刻便動了身……”

    “蘇大人說,這位李道明大人,在御史台,是三院通行的人物(台院,殿院,察院),其影響力,與御史中丞也相差無幾了……如果三爺能有機會,和他聊得來,那便更好;如果脾氣不對,還是不要惹他為妙。說不定,下一任的御史中丞,便是這位李大人。”

    他點了點頭,把手裡的信放到一邊……

    “嗯,這位李大人只怕也快要到武陵城了?”

    “應該快了……李技用的是快馬,凌晨裡動得身,所以才趕在他的前頭。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家,就算乘著馬車急行,只怕也要明日才能到……如果是坐官轎,那隻怕要到後日,大後日去了……”

    “哈哈……既然這位李大人這麼急著離開金陵,只怕是抱著早點完事,早點走人的心態來的……這路上恐怕不會太耽擱,明日不到,後日肯定了是到了的……官轎太慢,只怕他這急性子的人,是不會坐的。所以呢,聖旨恐怕他暫時也接不著……不過,等聖旨到了,他就是想早點走人,只怕也不能夠了。還不知道這位李大人脾氣好不好,如果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他會不會把火撒在林海錄的身上呢?”

    李技看著眼前的蘇三,覺得這位三爺是不是太能扯了……想像力也太豐富了一些,幾句話的功夫,就把事情與李大人的脾氣扯上邊了。

    “看來,我得去迎迎這位李欽差李御史,……就算他脾氣好,沒有火,那也要先澆點油上去。”

    這回李技,就有些不太明白蘇三的話了……

    迎?上哪迎?怎麼迎?欽差是那麼容易能見得著面的嗎?這位三爺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一點了……

    蘇三看到李技有些疑惑的樣子,也不細說。做大事者,如果連人的面都見不著,那還做什麼大事呢?他要想接近這位欽差李大人,隨時可以想出十幾種方法來。

    因此見不見得到,並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

    見與不見,怎麼見,用什麼身份去見,見了以後,要達到什麼目的,才是他要考慮的……

    “既然大哥讓你親自跑一趟,應該也沒打算讓你就回去的道理吧?”蘇三笑道……

    “蘇大人說,讓小人這段時間,就只在武陵城呆著,聽候三爺的安排……對了,差點忘了一件大事……”李技忙忙地說道……

    “哦……”

    “蘇大人交待說:二皇子身邊有個叫杜如悔的人,已經啟程往武陵來了。”

    “杜如悔?二皇子身邊的人?”

    “嗯,大人說,只要把這消息告訴三爺你,便可以了。”

    蘇三點了點頭道,“喔……我知道了。”

    杜如悔?

    看來二皇子對武陵府尹這個位置,志在必得啊……居然把身邊的人都派出來了,只怕就是要藉著李道明的這股東風,一鼓作氣地,把林海錄給拉下來……

    倒是和自己的想法,有些一致。

    能給**的臉面上抹點黑,又順手佔了個府尹的位置,二皇子這小算盤打得也算是精明的……

    從這裡便可以看出這位二皇子做事的決心和眼光。果然不是一個能耐得住性子的人。

    哎,看來大哥,鐵定是二皇子一黨的人了。只是,是不是意味著整個蘇家,也都依附到這個二皇子門下了呢?

    如果這麼算的話,自己應該也算是二皇子的人嘍……

    這事鬧的,這個杜如悔一來,這二皇子的標籤,就算不貼到蘇家的頭上,別人也要自動默認蘇家頭上,頂著二皇子的標籤了……

    蘇家就是否認,只怕也無濟於事了。別人不會相信是一方面,而蘇老爺子,只怕也不會否認。

    從蘇一依附在二皇子門下開始,蘇家便早已綁在了二皇子的戰車上,要不然林家豈會如此針對蘇家?

    現在,大哥把杜如悔的消息告訴自己,無非是想讓自己接觸一下這個杜如悔,並且能力所能及地給杜如悔一些幫助……

    可是這個人,自己卻不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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