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重生】定國 作者:佛婆 (已完成)

 
li60830 2019-4-19 16:52: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3 146501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5
武陵春 第149章,李月兒探病
    蘇三佯病偎在床上……

    又是‘驚嚇’,又是被劫,還受了些小傷,這又是風又是雨的,難免便要‘病’了起來……

    李技便陪著他這個‘病人’在床前說話,聊天……大多聊的卻是武學上的事情,再就是江湖上的一些趣聞,掌故……

    至晚,小安偷偷地進來了一趟,說起欽差昨晚抓了錢知事,今天又在驛館閉門謝客……

    蘇三聽到這些消息,倒是輕輕一笑,他於李道明的心思,雖然不是非常的明白,但多少能猜出他這麼做的目的……

    小安又說,府衙裡已經貼了告示,字裡行間摘出來的話,竟是要把交接的銀子數壓到五萬兩,……

    “不行,讓林子祥寫封信去,告訴林家人。十萬兩,一分都不能少。再告訴他們,少一分,都要把人送進欽差的行營,讓他們去和欽差大人打擂台……”蘇三冷著臉,眼睛裡透著一股子的狠勁……

    小安忙點頭稱是。

    李技在一邊有些好奇,忍了一會兒沒有忍住,還是問了出來道,“五萬兩銀子,林家給得出。十萬兩的話,也許林家就不肯給了,林家若是真不肯給,那還不是白搭?”

    他卻搖了搖頭道,“如果同意了五萬兩可以,或許林家還真就不給了……一步不肯退讓,他們反倒要老打老實地把十萬兩銀子,給三爺我備齊嘍。”

    “這是為何?”

    為何?自然是林海錄做賊心虛嘍……

    欽差就在眼皮子底下紮著,杜如悔也瞪著眼睛,要尋他的錯處。非常時期,林海錄只能求穩,花再多的錢,他都要順利地把欽差大人請走,所以,花再多的錢,他都願意,這便是心虛了,……

    之所以不允許把價格壓,其實只是在給林家一個暗示,暗示林子祥只要錢,只是為了求財,而沒有其他的目的……

    林家人應該早就開始懷疑林子祥的背叛,絕對不是林子祥一個人所為……

    皇上能在第一時間知道武陵城的劫案,完全就把林家的視線,轉到二皇子的身上。而二皇子把杜如悔用到武陵,也讓林家在這個思路上想得更深……

    林子祥的背叛,與二皇子在這件事情上的高調表現,使他們本能地把林子祥與二皇子聯繫在一起,這是一個理所當然的思考……

    但,林海錄同時也報著,林子祥與二皇子完全沒有關係的僥倖心理……

    也許林子祥和某些人,正是衝著林家的錢來的,這種可能也並不是沒有……

    所以,在蘇三看來,林家人壓低價格只是一個試探。

    如果可以壓低價格,那很有可能林子祥就只是二皇子的一個棋子,目的不是為了錢,而是衝著他們來的,所以這個價錢,當然就可以商量;

    如果不可能壓低價格,那就說明,這錢對林子祥很重要。或者說,對林子祥那一夥人很重要,壓低了錢,眾人就不好分帳,所以這錢數才不能降……

    是前者,哪怕lesu0的錢降到五兩,林海錄都不會去辦這件事情,省得落下了把柄;是後者,哪怕林子祥加價到二十萬兩,他也要想辦法,先掏了這筆錢,把事情給壓下來。

    蘇三笑了笑,並沒有向李技解釋這些情由……

    再說,這也只是他個人的看法,由於沒有足夠多的消息,他也不能打著包票,拍著胸脯說,林海錄一定會出這十萬兩。這是一個權衡,要看林海錄覺得這十萬兩花出去,是不是有必要……說不定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這樣變化,也是極有可能的……

    他不是真正的小神仙……要不然,昨天夜裡,他就不會漏算了莫干山上匪人的反應。還好那些匪人不是衝著他們來的,否則他和李家樹,李守一,還有鏢師們,此刻都死得透透的了……

    世事總是無常,人算不如天算,有時盡了人事,還要安於天命,誰也不可能隨時隨地,就可以操控別人的命運……

    因此說道,“他給這筆錢,那就是咱們賺的;不給,那咱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玉兒輕輕地走了進來,小聲地道,“少爺……”

    蘇三看玉兒欲言又止,不由有些好奇起來,“什麼事情?”

    玉兒有些侷促地道,“少奶奶,呃,李小姐來了……”

    “喔……”蘇三低靠在床邊,有些發怔,不知道李月兒這個時候,所為何事?剛起了這念頭,自己便又笑了笑,自己的思想也太複雜了吧,李月兒未必是專有什麼事情,或許也就是聽說自己病了,來探個病而已……

    李技與小安連忙聽到玉兒的話,便連忙道,“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便先散了……”

    他便輕輕地點了點頭,“喔,那你們去吧,有時間,在城裡多走動走動,有了什麼消息,事無鉅細,都留心地記著,回來說給我聽……”

    二人忙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屋外迴廊下,李月兒與雨兒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李技與小安看到李月兒也沒說話,只是對著李月兒略行了一禮,便走過院子,從思友學院的h0u'me:n走出……

    李技道,“小安到哪裡去?”

    小安便道,“去周府,趕緊把三爺交待的事情做好,讓林子祥把不肯降價的信寫好……李大哥回蘇府嗎?”

    李技搖了搖頭道,“四處轉轉去……聽說,今天府衙出動了許多衙役,但凡熱鬧點的去處,都有人過去清查,倒是抓了許多雞鳴狗盜的歹人,坊間拍手稱快,這早晚的,還沒有結束,我也去看看熱鬧……”

    小安道,“平時不修德,欽差大人來了,才想起做這表面的功夫……”

    “喲,小安年紀輕輕,便看得這麼深,行啊……”

    小安便笑道,“哪裡,這也是聽三爺說的,我一想,也確實是這樣。”

    “嗯,行了,好生做事吧。我看咱們這位三爺,不像是個凡胎,是個做大事的人。小安你也算是運氣,碰到這樣一位主子,前途不可限量的……”李技輕輕地道。

    小安呵呵一笑,“這倒沒想過,只想著不要負了三爺的知遇之恩……”

    李技見小安心裡有數,便也不再多說,學院前面分了手,看到小安在陰影裡避著人行走,自己也就朝大路上走了出去,路口想了想,便一徑往柳巷而去……

    玉兒領著李月兒雨兒走進書房的時候,蘇三仍舊半倚在床頭,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坐吧……”蘇三看著李月兒的氣色也並不是很好,想著她恐怕也是個病身子,還來看自己,不由心裡小小地感動了一下,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玉兒端來椅子,又鋪了一個軟褥,才讓李月兒坐下……

    “你氣色不好,似乎是生病了?”他看著李月兒,輕輕地問道……

    李月兒沒有說話,雨兒卻道,“從昨個起便病了,聽說姑爺也病了,這才掙起來的……”

    “這又是風又是雨的,何苦來?”他定定地看著李月兒,心中生出一絲憐惜……

    李月兒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地一擺手,讓雨兒退出去……

    雨兒便拉著玉兒一道,一齊退出了房門……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怕將來說不清楚?”

    李月兒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羞紅,卻又回覆了平常……

    “原本就是夫妻的名份,又哪裡來的說不清楚?要說不清,也早就說不清了……”李月兒輕輕地道……

    二人之間,便有些沉默了……

    蘇三感到,李月兒今晚帶病前來,恐怕不僅僅是探病這麼簡單……

    李月兒見蘇三沉默著不說話了,便輕輕地站起來,在床前慢慢地給蘇三行了一禮,仍然坐在椅子……

    他不明白李月兒為什麼突然給自己行這一禮?便只是輕輕地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李月兒今天帶病前來,自然不是簡單地探病。哥哥答應她,幫他說服蘇三,但她卻並不想讓哥哥來管這件事情……

    雖然她說了‘當初哥哥也是同意的’的氣話,但她明白,最後的決定,終歸是自己做下的……

    最後結果,變成了這樣,並不是她當初的選擇錯誤,而是老天爺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也就不在執意地想彌補之前的錯誤了……

    蘇三再好,如果真不喜歡自己,那自己一個女人家,難道還要恬著臉去倒追嗎?

    如果李家還是原來的李家,財勢也比蘇家大,自己執意地去追一追,自己的心裡,也好受一些……

    可如今李家已然變成了這樣,銀子丟了,李老爺子也沒有贖回來,家也分了,再往後還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這樣的情況下,自己還有什麼臉皮,再往蘇家湊呢?

    也罷,離開了蘇家,自己也還是那個李月兒;離開了蘇三,自己也不可能嫁不出去。他要寫休書,就讓他寫好了,我能丟了他的臉面,難道說,就不許他丟了我的臉面?

    把這些全部想明白,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病也好了一半……只是此時的她,對蘇三已經用了心思,再說徹底斷絕的話,也並不是一時半會可以下得了決心的……所以,她在聽到蘇三因為贖父親的事情,受了驚嚇,生了病,這才想趁探病的機會,與蘇三說個清楚,斷個明白……

    大家平心靜心地說開了,也就不用為這些事情,再用什麼心思了……

    “剛才那一禮,是謝謝蘇公子的高義。為了月兒父親的事情,蘇公子受了傷,還受了驚嚇,月兒心中感激不盡……”

    “嗯……就不看在二家交好的份上,以咱們平日裡的交往,守一兄把事情求到寧遠這裡,寧遠也不能拒人千里。事情辦成這樣,寧遠心裡已經很不舒服了,感激的話,就不要再提了……”蘇三微微地笑著,看著李月兒如此心平氣和,大異於上次走的時候,那副心氣,便隱隱猜到了李月兒今天來,只怕是要找自己徹底攤牌的。

    只怕今天,她不把二人的關係,理清楚,斷明白,是不會走的……

    “第二件事情,月兒想今天就得到蘇公子的休書,請蘇公子成全……”

    “喔……”蘇三定定地看著李月兒,並沒有明確地表態……

    李月兒見蘇三神情淡然,心中便徹底死了心,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身上卻突然輕鬆了許多……

    “也好……”沉默了良久,蘇三輕輕一笑,這才說出這二個字……

    李月兒臉色一白,神色也終于歸復於平靜……

    “不過……”蘇三直起腰,抱著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與李月兒臉對臉,眼對眼的直視……

    不過?李月兒疑惑地看著蘇三……

    “月兒有沒有想過,我們其實可以重新開始?”蘇三微笑著說……

    李月兒則是一臉的茫然……

    “打破舊的一切,才能有新的開始;結束一段感情,就意味著另一段感情的滋生。之前,月兒與蘇三的婚事,有許多雜七雜八的因素。那時的李月兒,並不想嫁給蘇三;那時的蘇三,也不是月兒眼前現在的這個蘇三……結束了便結束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們重新開始吧?”

    “重新開始?”

    “對,忘掉以往,忘掉一切,從此一刻起,重新開始……之前,是怕你還停留在過去,放不開,才說了那些絕情的話;如今,你已徹底放開了,那重新開始的時機也就到了……寧遠其實是喜歡月兒的?”蘇三呵呵地笑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5
武陵春 第150章,選擇權在你這裡
    “啊,喜歡?……那上次公子還那樣拒絕月兒?那樣刺傷月兒?”

    “嗯,如果你還執著地追求著那段,開始就已經出現裂縫的感情,那就算我們勉強地走在一起,心中也是有著隔閡。因此,上次的話,必須要說,不如此,月兒你也下不了今天這樣的決心,更放不開那些糾結……寧遠那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李月兒倒是沒有想到,幾句話之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原本已經準備好,把這份剛剛有些動心的感情,放到角落裡,完全封印。可在蘇三幾句話的功夫裡,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如果不是絕無可能,她又怎麼捨得放棄,這段時間感情的付出?

    雖然那段時間裡,賭氣的成分居多,想把蘇三俘虜在自己美色之下的心意也居多,但她心裡對蘇三要是沒有一丁點感覺,她也不會這麼上緊地,每一中午往思友學院走……

    今天終於聽到蘇三說一句,‘其實我也是喜歡你的’。只這一句,她那滿腹的委屈,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月兒歪著頭,看著蘇三,卻突然問道,“那,任盈盈呢?你不是說,明年和她成親嗎?”

    “月兒是月兒,盈兒是盈兒……盈兒一門心思地撲在了寧遠的身上,雖然她的出身不好,但她心性高潔;她心裡愛著寧遠,寧遠自然也要敬她愛她,答應了娶她,那是寧遠的真情實意,並不是兒戲。”

    蘇三輕輕地說著,停了停,便又接著道,“你與我,從今天開始,縱使明面上還有著夫妻的名份,但私心裡,咱們還只是二個不相干的人……你做什麼,仍舊做什麼;我做什麼,也仍舊做什麼。就算重新開始,等感情發展到要談婚論嫁的那一步,也還有些時候。也許,過不了幾天,你真正瞭解了寧遠,心裡不樂意與寧遠在一起,也不一定。因此,這之前,咱們還是二個人。既然是二個人,那寧遠與盈兒的事情,月兒就不用管了。”

    李月兒聽蘇三這麼說,心中便有些氣。蘇三的意思很明確,從現在開始,二個人之間就算是有名份,那也是沒有名份的。如果自己不願意接受任盈盈,那做為後來者,她可以選擇退出。

    可事實上,她是後來者嗎?她很想說些什麼,可終究有些無可奈何……

    本心裡已經不做指望的感情,卻變成了這樣。雖說,二人還有可能復合,但那時自己的前面,已經有了一個任盈盈,讓她如何自處?

    蘇三見李月兒低著頭,久久不說話,便依舊斜倚在床頭,默默地等著她想明白這些……

    感情的事情,最是勉強不得,他也沒有勉強別人的習慣,一切隨心隨意便好。

    若是李月兒此時還抱著,要把他馴服的心思,那以他的性子,二人是絕無可能走到一處的……

    他是絕無可能,讓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的……

    李月兒今天接受不了任盈盈,明天也不會接受虞鳳,後天,也必然接受不了他身邊將要出現的其他女人……

    她能放下心裡的那股子大小姐的心氣兒,他便可以接受她的個性……她若不放下那些心氣,服從他的心意,那二人也沒有必要走到一起……

    選擇權在李月兒那裡,她可以選擇留在自己的身邊,也可以選擇離開……

    李月兒沉思良久,眼睛一眨,居然笑了起來……

    蘇三看得一愣,不明白李月兒為什麼會這樣……只聽李月兒道,“那相公的休書就不要寫了……雖然私下裡,咱們還是二個人,但至少明面上,還有夫妻之名,月兒還是排在盈盈姐前面的……”

    “啊……”蘇三一愣,沒想到李月兒竟然會這麼想,一前一後,難道很重要嗎?……

    李月兒其實也是想明白了……反正已經錯到這種地步,蘇三也說了喜歡自己的話,那自己也就鐵了心做蘇家人,便罷。

    至於任盈盈,男人嘛,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沒有之前那一檔子的事情,自己與蘇三一切順利地結成了夫妻,若是他還想著要娶妻納妾,自己還能攔著,不讓他納妾不成?

    她想爭的,無非是一個妻的名份而已。可是轉念一想,這名份哪裡用爭?

    蘇三不寫休書,那自己早就是蘇三的妻子了,這親也結了,禮也成了,這正妻的名,已經在自己這裡了,還用去爭?

    至於感情從頭開始的事情,那只是自己與相公二個人之間的事情。從頭開始也罷,結束以前的也罷,那都是二人心裡明白就行了……自己只要攔著蘇三不寫休書,那就算任盈盈嫁過來,那也跑不到自己的前頭去……

    對,就是這個理……

    蘇三一連聲地苦笑,低頭想了想道,“休書自然不用寫的,萬一以後咱倆感情發展的好,難不成再娶一次?”

    李月兒見蘇三同意,便高興了起來,心情一好,精神也連帶著好了起來,這才發現二人共處一室,其實是有些曖昧的……

    漸漸地,在椅子裡,就有些坐不住了……

    蘇三笑了笑,拍了拍床邊的位置,輕輕地道,“來,坐到這裡來。”

    “呃……”李月兒再沒有想到,蘇三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臉一紅,猶豫來猶豫去,終究還是沒有敵過蘇三臉上暖暖的笑意,坐到了蘇三的床邊……

    蘇三便坐直身子,很自然地把李月兒攬進了懷裡……笑道,“畢竟你是我這一輩子的第一個妻子,與盈兒還是略有不同的……以後,真走到了一起,你也要大度一些,左右是為了你的相公,不是嗎?”

    李月兒整個身上的骨頭都化了,懶懶地靠地蘇三的懷裡,一絲一毫地力氣,也沒有了……

    蘇三便把李月兒放平在床上,側著身,單手撐著頭,一邊看著李月兒,一邊用手拔弄著她的頭髮道,“前一段,寧遠也只是想看看,月兒對寧遠的心意,所以有些話,說得絕情了一些,月兒就不要往心裡去了吧?”

    李月兒哪裡還有什麼自己的主意。蘇三的臉就在自己的眼前,說話之間,呼吸都清晰可聞,她哪裡還有心思想什麼計較……

    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也難過英雄關。李月兒這會兒功夫,也徹底地迷在了蘇三的柔情之中……

    因此,蘇三說什麼,她就只會點頭了……

    “寧遠本來只想在這武陵城中,過些太平的日子,但世事如此糾纏,再也逃不出去了……既逃不出去,總有一天,要大做起來,月兒心裡既有寧遠,那也該早為寧遠打算才對?”

    李月兒點著頭……

    “月兒頗有些經商的頭腦,寧遠這裡也有些賺錢的主意,回頭呢,月兒出面,幫寧遠謀劃謀劃,該怎麼做,才可以把這些主意,給實施起來。有了錢,心裡想做些什麼,才能做些什麼,月兒說好不好……”

    李月兒還是點頭……

    “嗯,這個也不是很急……月兒先考慮著便是了。對了,李老爺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了。他現在好好的在周府裡住著,沒有什麼事情。不過,現在還不宜讓別人和道,你知道了,也就行了……”

    李月兒還是點頭……

    蘇三便在李月兒的臉上親了親,笑道,“這些天,你心裡不受用,相公也知道,今晚,你便在這裡安安心心地睡一覺吧,萬事有相公擔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說完,把被子一掀,把李月兒攬進懷裡,暖暖地睡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5
武陵春 第151章,那還叫不叫少奶奶?
    李月兒只感到整個腦子都是暈暈的……鼻子裡,不斷地嗅著男人的氣味,她一陣陣迷失,蘇三說些什麼,她也只是隱隱地聽見一些,根本不知道思考……

    直到蘇三靜靜地把她攬進懷裡,她又出了一身的熱汗,腦子這才清醒過來……

    想到如果剛才蘇三便要了自己,自己都不會有反抗的意念,她就不由地臉上一陣陣地發燒……

    卻突然想起剛才蘇三說過的話,腦子猛地一驚,忽然坐了起來,死死地盯著蘇三的臉道,“剛才你說我的父親在周府?”

    蘇三便笑了笑,坐直身子,一邊幫李月兒把弄亂的頭髮撫好,一邊笑道,“是的,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去見過李老爺子,便知道了……不過,這件事情,就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了,你哥哥,你叔叔,連雨兒也不要告訴……還有,你家那六萬兩銀子,也沒有丟,都在我這裡……”

    蘇三從枕頭底下拿出銀票,遞給李月兒道,“這個呆會你去看父親的時候,便交給他。告訴老爺子,只怕還要再住一段時間……”

    李月兒是滿臉的疑問,卻一句話也問不出來,但她卻可以肯定,蘇三的話,並不是在騙她……

    蘇三吻了吻李月兒的額頭道,“好了,別這麼盯著我看……我會不好意思的,本來想留你在這裡睡的。雖然寧遠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但傳出去終究是不好聽。好在,二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剛才寧遠說的那些話,你回去後,也好好想想……去吧,現在還不算晚,去看看李老爺子吧,但不要呆太久,從周府回去後,也還要和平時一樣……”

    “玉兒!”

    玉兒與雨兒一齊走了進來……

    李月兒把銀票趕緊塞進衣服裡,卻突然往前,輕輕地吻在蘇三的唇上,才帶著羞意,轉身離開……

    驚得雨兒和玉兒,如二個泥人一般,瞪大著眼睛,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雨兒老半天才知道追出去,玉兒也是愣了半天才對蘇三道,“玉兒是該叫少奶奶?還是該叫李小姐?”

    蘇三哈哈一笑,指著玉兒這小鬼頭道,“還是叫少奶奶吧……”

    玉兒臉上一喜,卻又一收,問道,“那盈盈姐呢?”

    “喔……那是明年的事情,還早著呢……”蘇三把被子一掀,面朝裡,安心地睡去了……

    李技漫無目的地亂逛著。

    剛才他與小安說的話,是他的心裡話。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像蘇三那麼年輕的年青人,會有那種大人物身上,才可以看到的從容……

    他這些年跟在蘇一的後面,也算是見過許多大世面的,大人物也不知道見了多少,但卻極少有蘇三這樣的從容淡定……

    只要往蘇三的身邊一站,天大的事情,都好像沒有事情一樣。蘇三給人的,是一種值得依靠的厚重。而這種厚重出現在一個這麼年青的公子哥頭上,除了那剛開始的詫異之外,李技感到的卻是自然而然的理所當然……

    ‘任何時候,小看了這位三爺,只怕都是要吃大虧的!’

    這樣的想法,漸漸在李技腦子裡浮現的時候,便聽到前面街上,有人在爭吵……

    李技站在遠處,定定地朝前看去……只見青風樓的門外,一夥衙役與幾名男子正在大聲爭論著什麼……

    ‘噫,那人不是高大福嗎?’李技一眼便認出了高大福。

    高大福是二皇子府裡的一名管家,李技在金陵走動的時候,不止一次見過這位高大福。二人之間雖然沒有打過什麼交道,但是多少也見過幾面,照面的話,一定可以認得出彼此來……

    李技一見高大福,就明白,這傢伙一定是隨著杜如悔來的……卻不知為什麼在這裡與這伙衙役扯上了……

    李技便緊走幾步,靠了過去,隱在黑暗裡,擠在一些看熱鬧的人群後面,朝青風樓門口張望……

    原來是這伙衙役查到青風樓外,正巧碰著了高大福進青風樓,因聽著口音不像似本城的人,衙役們便留了心。把高大福一行三人一攔,便要查這幾個人的來路……

    一邊是依著林海錄那邊下的令,嚴查外地人;一邊是依著杜如悔的令,不要露了形跡。一邊要問;一邊不肯說。因此才在青風樓前,爭執了起來……

    衙役們得了嚴令,不准擾民,已經是壓住了火氣;卻不料高大福來自天子腳下,又是二皇子府裡的管家,幾曾受過這種境遇,說話之間,自然是有幾分脾氣……

    二下里一碰,都原形畢露,哪裡有個好的,挽著袖子,就要干上了……

    衙役勝在人多,夾雜著分配過來的守軍,有十來個人,因此並不怕高大福等人。

    高大福這邊共三個人,不過個個身手都是不俗,真要動起來手,他們自然不會吃虧,只是要想走脫,卻是不易。

    這裡畢竟是林海錄的地盤,真動起手來,最後吃虧的還是他們,因此高大福眼見著再說二句,必然要打起來,便只好忍氣吞聲,自己先軟了下來……

    “有話好說,有話好好說……”高大福把臉色一變,放下架子,把身邊的人拉了回去,笑道,“幾位官爺消消氣,消消氣……”

    那些衙役也不是真要動手,他們早看出高大福這三個人,身上都帶著功夫。心裡早就怯了,只是不肯洩了這口氣而已,見對方先認了慫,不由也是鬆了一口氣,不過臉上卻有些得意……

    “是官那就拿出官牒;是下人,就拿腰牌;是商人,遊客,探親的,便出具路憑,路引;若是私自外出的,就休怪我們把你們當做流民,要拿去見官……”

    高大福便一笑,指著自己的衣服道,“哪裡會是流民,官爺取笑了,實是走南闖北的行商,路憑官引皆有,只是忘了帶在身上,要不小的們,帶幾位官爺去下處查勘查勘?”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從懷裡掏出一粒銀元ba0,足有十兩。在手裡一閃,一伸手便塞到了官差的手裡……

    衙役只覺得手頭一沉,偷偷一張眼,便不動聲色地塞進了袖子裡,高聲道,“算了算了……早說是清楚不就得了,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既然有路引,那就算了,告訴你們,最近城裡不太平,你們這些做生意的商人,不要到處亂竄,惹出了什麼事情,生受了你們,還是自己倒霉……”

    高大福便呵呵地笑了笑,連連地拱手……說話的衙役便一招手,召呼大家走人……

    卻不料從人群裡走出幾個人,大叫一聲道,“且慢……”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5
武陵春 第152章,等待時機
    那衙役眉頭一皺,正要開腔罵:是誰多管閒事。一抬頭,卻見著林榮帶四名護衛,從人堆裡走了出來……

    這衙役不由脖子一縮,整個人都緊了緊……

    高大福等人見情形有變,想走,卻被林榮身後的護衛給攔住了……

    林榮卻不看高大福等人,而是看著衙役道,“你們就是這麼馬虎辦差的?沒有路引印信,就該先抓到府裡細細盤問才對?你們就知道,這些人不是賊人裝扮的?哼,回去後再找你算帳……”

    眾衙役哪裡敢反對,林榮雖沒有官身,但平裡,給府尹大人辦差,多是他出面居多,他們對這位林公子的話,當然是從命的……

    因此眾人又改了臉色,便有領頭的衙役叫道,“把這幾個人給綁了,送府衙細細盤問……”

    “你們敢!”高大福情知再躲不過去了,便只好掏出腰牌道,“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

    衙役被高大福的氣勢給震了震,拿了腰牌一看,只見腰牌上刻著‘吳王府’的字樣,統一是‘告身司’裡作出來的樣式,再正式不過的腰牌……

    而那‘吳王府’三個字,也著實把衙役嚇個不輕,忙把腰牌遞給林榮過目。

    林榮只是淡淡地看了那腰牌一眼,心裡早就猜到三人可能的身份。見並不是欽差行轅裡的人,而是二皇子家下人,心裡不由一陣竊喜……

    一擺手道,“統統帶回去查個清楚,竟敢冒充‘吳王府’的人……”

    衙役一愣,高大福更是一愣……

    幾名護衛便一擁而上,把高大福三人給扭綁了起來……

    高大福一時失神,再想反抗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機會,便在罵道,“你是誰?竟然敢與吳王府做對,活得不耐煩了你……”

    林榮冷冷地哼了一聲,卻對衙役們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幫忙?”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反正這事也算不到他們的頭上,還是巴結頂頭上司要緊,便一擁而上,把高大福三人綁了個結實……

    林榮一擺手,支了二名護衛,伴著衙役,把這三個人,一齊押往府衙,自己卻帶著另二名護衛,朝青風樓走了進去……

    欽差大人的人,林榮不敢碰,吳王府的人,他是見一個,就抓一個……

    真要有人伸手來要人了,那他就直接推說是誤抓了,推個一乾二淨。反正這裡離著金陵,還有著一天的路途,金陵裡的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還影響不到武陵……

    在武陵還是自己父親說了算。何況這些人,還是衝著林家來的,依著他,找個藉口,全部關起來才好……

    林榮一路往虞鳳住的小樓走去,盧姐在一邊看著,也不敢上前答話,二名護衛在樓梯前一卡,林榮便蹬蹬地上了二樓……

    推開虞鳳的房門,便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藥味,林榮不禁皺了皺眉頭,朝裡面看去,只見一名小丫頭正在待候虞鳳進藥……

    虞鳳見林榮進來,便要起身行禮……

    林榮看到虞鳳病懨懨的樣子,便擺了擺手,在門邊坐下道,“行了,別起了……吃你的藥,我坐坐便走……”

    虞鳳便道,“讓林公子見笑了,小小的風寒,倒勾起了身上一直隱壓著的病症,頭二日病越發地沉,到今日才好一些,估計再有二三日,便大好了……”

    林榮沒有說話,也不去看女人蒼白的臉,而是頗為不耐地看著門外……

    虞鳳便對小丫頭道,“喔,這藥太苦了,去熱一熱,再加些糖來……”

    小丫頭應了一聲,便捧著藥出了門……

    林榮見小丫頭走開了,便道,“你這裡名氣大,來往的人也多。熟客便罷了,若是有生客來,幫我留心他們的來歷。都從哪裡來,說過些什麼話……若是聽到什麼與林家有關的消息,只要報到我這裡,自然有你的好處……”

    虞鳳便笑道,“這個還用關照嗎?林公子就是妾身的護身符,幫著林公子,不就是幫著妾身嘛……”

    “不要說得這麼好聽,明著告訴你,若是發現什麼有用的消息,賞錢本公子有得就是……讓你手裡的那幫子狐狸精都放警醒些,就說本公子這裡放著賞。”

    “林公子就放心好了,有什麼事情,妾身一定向公子稟報……”

    “嗯,你是個聰明人,在武陵城裡,你不跟著我們林家走,就沒有路走。不過,只要跟著林家,我,還有我父親那裡,不會虧待你的,現在就是一個機會……”

    林榮說罷,也不等虞鳳回答,站起來,急步走了出去……

    虞鳳對著林榮的背影輕啐了一口。靜下來之後,才意識到,林榮這次進來,還真沒有太過問自己什麼時候去林家……

    似乎是心裡有什麼事情,顧不上自己的樣子?

    還真是應了蘇三的話呢?不知道蘇三做了些什麼,居然讓林家人這麼心事重重?

    其實蘇三還真沒做什麼。

    寫信給蘇一,引起皇上對林海錄的注意,這勉強算得上是蘇三主動去做的第一件事。

    不過,就算蘇三不寫這封信,二皇子也是要把林海錄給搞下去的,這事只不過是一個遲,一個早而已,他的信,不過是正好趕著了這個機會。若是換在平常時節,只怕二皇子會把這事給捏在手裡,暗暗地查,查實了,再往上捅,絕不會這麼急得,聽著點風聲,便把雨下下來……

    把李老爺子和露兒救出來,這算是第二件他主動出手,真正意義上做的一件事情……

    對蘇三來說,雖然把林子祥給撈在了手裡,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了林海錄,但在第一時間救出了李老爺子和露兒,怎麼看,都是值得的……

    當然蘇三還假扮了一回小神仙與李道明扯上了關係,在李道明的心時種了一粒種子;

    也藉機與張合討論兵書,瞭解了張合的為人……

    把這些全部加在一起,雖說沒什麼太具體的事情,甚至有些事情,眼前看起來,也根本起不了作用……但蘇三的眼光,又豈是普通人,所能擁有?

    普通人,甚至不知道武陵城裡,將要發生什麼。而那些有些門路自以為手眼通天的人物,眼光又只侷限在武陵城……

    卻不知林海錄的禍事,並不在武陵,而在於金陵。

    金陵那邊保不住林海錄,那林海錄就是死魚一條;金陵那邊要是保得住林海錄,那武陵城就鬧翻了天,那林海錄還是會逍遙自在……

    他的思路很簡單,那就是要斷了林海錄的根,絕了林家與金陵的聯繫。搞臭林海錄,讓林海錄的名聲臭得不能再臭,就算林海錄是**的骨幹,又能怎樣?沒有利用價值,勢必還是要一腳踢開的……

    正如他與濟老討論的一樣,只要林海錄踩著了一堆狗屎,那所有的人,都會敬而遠之地從他身邊走開……

    所以,蘇三要主動做的第三件事情,就是讓林海錄渾身都臭。這件事情,才是真正能讓林海錄如芒在背的一件事情。做成了,林海錄想再要翻盤,除非林海錄有了通天的本事,還差不多……

    不過,這第三件事情,蘇三卻並不急於做……他在等待一個時機。

    張合帶了二千兵去了莫干山,往山下一駐,並不理會林海錄讓他盡快剿匪的要求。而是一味地伸出要錢要糧,看起來,是想撈點實際的便宜,但他所做的事情,其實是在等,他要等形勢明朗一些之後,才決定,是把那名單上的那些人推給李道明,還是推給莫干山上的匪人。

    李道明也在等。自進了武陵城,他就是抓了一個錢知事;此後,再無動靜。整天就在欽差行轅裡呆著,對外只說偶感風寒。竟是被子一蓋,什麼事情,都不管,不問。錢知事,也只是關押著,不審不理;武陵府的一干官員,也一個不見。

    李道明這麼低調,其實就是在等,等杜如悔給他送‘戲本’,有了戲本,他就好唱戲。

    杜如悔會給李道明送‘戲本’嗎?當然會。杜如悔來武陵,就是干這個的,而李道明抓了錢知事,那就是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立場信號。

    所有人都在等,真正急得的人,就只有二個,那就是:林海錄和杜如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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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 第153章,但聽三爺的吩咐
    林海錄是急著要把所有的線頭都給揪斷;杜如悔急著要在林海錄把線頭揪斷之前,拿到林海錄錯處的實證……

    高大福在青風樓前,被林榮給拿住。這一件意外的事情,把二伙人都挑到了,面對面的明處……

    杜如悔雖然把高大福給保了出來,但他的形跡也落在了林海錄的眼裡,情形一被動,這鹿死誰手,還真有點,不可知的味道……

    李道明,站在明處,看這場戲;武陵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們,也漸漸地看清楚了眼前的局勢,他們都躲在暗處,騎上了牆頭,只等形勢一明朗,就準備選擇各自己的陣營。

    當然,躲在暗處的還有一個蘇三。他躲在暗處,可不是看戲,而是要導演這場戲的走向……

    ‘那麼,先把林家的錢拿到手,要不然最後,抄了也是抄了,怪可惜的……自己以後要想做點什麼事情,也總不能向家裡人伸手。拿到了錢,林家的死活,就交給那些有權有勢,有官有兵的人們去拼吧,我只要把手裡面林子祥的供本,往杜如悔手時一扔,讓勢頭,稍稍不利於林家,那這牆倒眾人推的事情,只怕林海錄都不會料到,有多麼的強烈。何況他手裡還有牌,還有許多後手,足夠林海錄死得挺挺的。’

    林子祥lesu0林家的十萬兩銀,在林家拖延了二天之後,一錢銀子也沒減,終於把交贖的方法給定了下來。

    林家之所以大著膽子,拖延了二天,目的也自然是在試探林子祥,是真要錢,還是杜如悔手裡的一桿槍,借要錢的名義,要拿他們的把柄。

    雖然拖延二天,並不能試出什麼,但至於林家還是從這二天裡,看出林子祥是確實為這筆錢很上心的。而且最終達成的交接方式,也非常的隱蔽,就算是有人想在這上面算計林家,也不太可能。

    綜合了這些考慮,林家終於還是做出了花錢買平安的決定,決定花十萬兩,把李老頭和露兒,再買回來。至於林子祥,如果他只是為了錢,那暫時先放過他,也並不影響大局……

    林榮還是擔心林子祥的目的並不單純,只是眼前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也不得不做出選擇……

    相信林子祥,就要付出十萬兩,雖然十分的不情願,但卻是他希望看到的。

    不相信林子祥,那就要冒著林子祥狗急了跳牆,瘋咬著林家不放的後果……

    林榮拿著信,上上下下地看了又看,終於還是沒有找到林子祥不想交換的意思,便只好指著這信道,“總覺得按照他們的方法,不是很妥當……交錢和交人分開處理,雖然很保險,但不是面對面的交割,萬一出了什麼問題……”

    林海錄便從林榮手裡拿過信,再看了看才道,“有什麼問題?反正是先見了人,再給錢……到時候,多派些人手,如果現場發現了林子祥的蹤跡,那就直接捕殺。”

    “不是怕他們出了什麼問題,而是榮兒在想:如果咱們先確認了不是李家人。那自然是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但如果確認了是,交接的地點又是在城內,那咱們還有給這個錢的必要嗎?”林榮認真地看著林海錄道……

    “可是沒有抓到林子祥,只拿回李家人,回頭林子祥再鬧起來……”

    “林子祥手裡沒有了人證,難道咱們還能怕他不成?十萬兩銀子啊,難道就這麼白白地送給了林子祥不成?”

    “就怕他們手裡還有什麼把柄……林子祥在林家也呆了這麼長的時間,知道的東西太多,扯出什麼事情,都是難辦的,要不然他們不會讓我們先見到李家人,才讓我們給錢。你還是不要給我節外生枝了……過了這一段,錢便有的就是,過不去,身家性命都不保,要錢又有何用?”

    林海錄把林榮的想法給駁了回去。他現在就是一切求穩,原先做的那些事情,雖然再去追究,也追究不出什麼東西,但讓人再翻出來,總歸是有礙的。他現在,最不想的,就是擔這個惡名。

    林榮見父親不敢放膽,也只能作罷,便對父親道,“那明日,交錢的事情,就交給兒子來做吧?”

    林海錄點了點頭道,“等明天這場事情結束了,咱們再慢慢與杜如悔斗……哼哼,李道明這隻老狐狸,一進武陵城就給咱們來了一個下馬威,總有機會有他好看。還有張合,這只白眼狼,且等我騰出手來……”

    林榮便道,“李欽差來武陵也有幾日了,這整天悶在欽差行轅,也不知道憋什麼主意,這還抓了錢知事,下面那官員的眼睛可都看著父親,欽差大人也不給個說法,對所有的官,不論是太子這邊的,還是二皇子那邊的,一概地就是不見,這可怎麼處?”

    林海錄道,“哼,他不過是想看看風頭罷了,……等咱們的事有了定論,老錢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地了結了,不用刻意地去管。讓周師爺關照一下那些狗崽子們,這段時間給我小心一些。李道明不可能一直縮著不動。周府濟老認了乾孫女,如今皇上那裡已經有旨意下來,辦酒也就在這段時間。這一場,李道明這個欽差大人,既然趕上了,恐怕想躲也躲不過去,等他露了頭,看他再怎麼縮……”

    林榮又道,“杜如悔那裡……”

    “看死他們……出來一個盯死一個,看他們都做些什麼。只要他們敢亂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我抓起來再說……老子還在武陵城,他一個二皇子身邊的走狗,不過是仗著他家主子的勢,那一套在金陵還吃得開,在武陵,哼哼,想抬頭,就是做夢……”

    林榮心道:一個是瞎眼的欽差;一個是被嚴密控制了的杜如悔。如果再把林子祥的事情給解決了,就算莫干山那邊被賊人抓去一個手下,也沒什麼大不了……到時,吳中書那邊再在聖駕面前代為言語幾句,這偌大的風波,立時便會風消雲散了……

    林氏父子正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蘇三也在盤算著怎麼把林家那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弄到手……

    周府的後院裡,蘇三,唐氏兄妹,李老爺子,任盈盈,李月兒,小安,李技,圍坐在一起,要商議的便是這件大事……

    小安忙前忙後地倒茶,弄完這些之後,便靜靜地立在一邊。這種場合,三爺能讓他站在這裡,那就是對他的莫大信任,他心裡感激的很……

    只聽蘇三輕鬆地道,“如今林家是肯給這十萬兩的,但拿不拿得到手,怎麼拿?這事還需要商議。其中還有借大家力的地方,寧遠一個人,是做不來的……”

    唐超笑道,“蘇公子一定是有了主意,吩咐下來便是。唐超手裡的這柄劍,聽候差遣……”

    唐麗聽到蘇三的話,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睛卻只在任盈盈和李月兒身上打轉,似乎沒有聽到蘇三的話一樣。

    李月兒自那天見過父親之後,便明白了林家的陰謀。感激蘇三之餘,早就把林家人給恨得死死的。只是十萬兩的銀子,不是個小數目,林家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把銀子給交出來,萬一要是出了差錯,沒有害到林家,反倒把自己給暴露了,那就大為不妙了。

    平時她也自許智計百出,但這次事關重大,她反而不敢做主了……因此聽到唐超的話,她也連忙點頭。現在的她,是把蘇三當成了主心骨了,她相信蘇三一定有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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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 第154章,要死不活的天氣
    任盈盈更是一心一意地聽眾蘇三的,再說這樣的事情,她也沒什麼經驗,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行……

    李老爺子心裡倒是細細地思量了一番,不無疑問地道,“寧遠不讓老頭子出面,而林海錄又要見了人,才給錢?那寧遠想拿這筆錢,只怕不易吧?這交易的地點在城裡,又不能明搶,老頭子還真想不出,用什麼法子,既可以把錢拿到手,又不用冒很大的風險。”

    蘇三便笑一笑,卻看像小安道,“我看你的腦子就很好用,你有什麼主意沒有?”

    小安忙道,“小安但聽三爺的吩咐……”

    蘇三卻搖了搖頭道,“你是第一個跟著我的,人也機靈,前些日子辦事也還穩當……我只說自己年少心老,你年紀比我還小,卻也這般沉穩心細,卻是不易。所以,遇事不要只聽我說,也要有自己的主見。只要是本著一顆忠心,別說是說錯了,便是做錯了,也盡有三爺給你頂著。現在你還只是歷練,將來爺還要大用你,所以,你心裡有什麼想法,就放心地說……”

    小安的臉一陣激動,好半天才道,“小安出身毫末,雖讀了幾年私書,但終歸家道不昌,毫無出頭的日子。三爺能用小安,那就是莫大的恩情,如今又這麼信重,小安唯粉身碎骨,無以報答。”

    “粉身碎骨就不必了,盡著心辦事便行了……”蘇三笑了笑。

    “明天的事情,小安確實有些想法,只是不知道這想法,合不合適……”

    蘇三便一笑道,“這裡全是自己人,你有什麼想法,只管說出來便是,絕沒人笑話你的……”

    小安看了看眾人一眼,這才道,“小安是在想,明天的交易,就把林子祥送出去當個靶子。”

    唐超不解地問道,“這林子祥又不和咱們一條心,他能聽咱們擺佈嗎?”

    小安一笑,輕輕地看向蘇三,見蘇三也微笑地看著他,便道,“林子祥寫了那些條陳,早就不容於林家,他不是個傻子,一定知道自己再敢回不去林家了。就算實情是:他是被迫的,林家也不會再信他,他不和咱們一條心,與林家更不是一條心。”

    “咱們做的這些行事,都是打著林子祥的名義去做的,而他唯一見過的也就只有小安。所以,讓他出面,就算是出了事情,只要小安躲起來,他找死,也扯不上咱們。至於聽不聽咱們的擺佈,那卻由不得他,不過是露個面而已,並不告訴他是什麼事情,他哪裡就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不是我們怎麼安排,他便怎麼做?”

    李家正點了點頭道,“小安說得有道理,把林子祥押在那裡,咱們只管收錢,就算林氏父子有什麼鬼心眼,抓了林子祥,也找不到我們的頭上……”

    李家正一邊說著,一邊欣賞地看著小安,這確實是一石二鳥之計。

    蘇三卻笑道,“林家只怕現在恨林子祥入骨了,林子祥只要一露面,只怕立刻就要被剁成了肉醬。林家是不會留下林子祥這個活口的,只為了這十萬兩,就舍了這張牌?我可不捨得,留著林子祥,我還有大用。”搖了搖頭,言下之意是這主意不成了……

    小安臉紅了紅道,“是小安想錯了……”

    “不,你沒有想錯,這法子很好。也沒什麼風險……不過,並不是最好。你之所以沒有想出來,那是因為,你看得還不深,瞭解的還不夠多。以你現在情形,能想到這樣的主意,那就是說明你是在用心做事了……”蘇三微笑著看了看小安,便又對眾人道,“寧遠這裡,倒是有個法子,既可以輕鬆取了這銀子,又能讓林家頭痛百倍……就是這一整個過程,需要各位幫忙……”

    眾人忙道,“儘管吩咐便是……”

    蘇三便把自己的計畫,節略地說了一遍,眾人一聽,俱都瞠目結舌……

    沒有比這法子更好,更妙的了,眾人一聽,腦子裡便跳出這麼個想法……完全不用出面,就把這事情辦得圓圓滿滿,不是久經世事的人,哪裡辦得出這樣的事情?

    蘇三見眾人都沒意見,便把計畫進行了分解,把幾個關鍵點給勾了出來,再把眾人的任務一分,才笑道,“一人湊一把火,這火便旺了,這次管叫林海錄跳上房去……”

    李技便笑道,“這主意真是一舉數得,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來的,三爺您這格局大多了……”

    “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其他的意見,那麼就按剛才的計議去做吧……明天,可就要看諸位的了……”

    眾人一齊稱是,便散了各做準備……

    李老爺子不能露面,他那份差使,自然是要交給李月兒來做的;任盈盈也領了任務,蘇三連她店裡的店夥計也沒有放過……

    李技責任最重,所以回去後倒頭便睡……

    唐氏兄妹也擔著特別的任務,需要小心從事。

    反倒是小安一點事情也沒有,因此小安便問蘇三道,“為什麼沒有安排小安的事情呢?”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明天中午,你把林子祥弄昏了,裝在箱子裡,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到‘同升樓’,我自有計較……”

    小安忙點了點頭。

    到了第二天,仍然是陰雨綿綿,要死不活的天氣。讓人心情實在是好不起來……

    杜如悔一大早起來,便在小院外的迴廊下散著步……高大福被抓,他的行蹤便已暴露,再躲躲藏藏的,已經失去了意義,還不如光明正大地站在明處……

    只是到了武陵,卻沒有什麼收穫,讓他著實有些頭痛。那些二爺的門人,雖然說了許多林海錄的專橫之過,但這些拿到明面上來說,都是一些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要靠這些,給林海錄使絆子,只怕力度還不夠……

    他自然是衝著李家的這件事情而來。二爺也說過,就算林海錄沒有做過李家這件事情,那也要把他與這件事情給聯繫起來。

    他倒是聽說,最先得到李家這個消息的人,是中書省的蘇侍郎。離開金陵的時候,他也曾到蘇侍郎府裡問過細節……蘇侍郎只說從家信中得知這個消息,至於是不是與林海錄有關係,那也僅僅是猜測。

    當時他便苦苦地笑了。

    僅僅是一個猜測,便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而且最後這差使,居然又壓在了他的身上……

    武陵府換人已成定局,此事皇上已交由中書省堂議,人選雖然沒有完全定好,但極有可能便是二爺的人。

    但二爺卻不想讓林海錄安安心心地回金陵。一個從三品的府尹,若是到都城候旨,就算是平級調任,不進中書省參政,也要得個金陵府尹的職位。如果是這樣,那還不如就把林海錄放在武陵……

    二爺把杜如悔派到武陵,就是打著除掉林海錄的意思。可除掉林海錄,那就得有個藉口。蘇侍郎的家信,來的適逢其時,雖然封疆大吏,派人夜搶民宅,說出來太過駭人聽聞,但二爺要得便是這個效果……

    在吳親王想來,林海錄這些年為太子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總歸是有些把柄露在外面的。

    至少出了強盜夜入武陵城,在城中燒殺搶掠這件事,他林海錄就要擔一個治理地方不靖之罪。再說,從出事到現在,他身為武陵府的長官,卻無隻言片語到朝廷,這就是有意欺瞞,若是真要認真計較起來,也是個欺君之罪……

    這些意思,吳親王都與自己說過,但真正能把林海錄拿下的,卻是需要真憑實據。只是二爺也知道,要做到這一點,在實際控制權還在林海錄手裡的武陵城,可能性不大,因此他才會說:就算沒有真憑實據,也要把林海錄與李家遭殺搶的事情,給聯繫起來……

    這樣一來,就算林海錄能把賊人抓住,那也有失職之罪;若是抓不住賊人,他便是失職和瀆職的雙重罪名……

    帶著這樣的官聲,就算可以回到都城,想大用起來,都不可能……

    二爺的意思,杜如悔自然是心知肚明,搞不倒林海錄,也要把林海錄給抹黑。只是自己輕無聲息地來到武陵,正準備有所作為的時候,卻因為高大福去逛青樓,被人發現,使得自己落到了別人的眼裡,現在就是動一動,都要受到制擎,哪裡還能有什麼作為?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一轉身便見高大福站在不遠處的拐角,一臉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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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 第155章,任記炸魚店
    高大福自知犯錯,沒有拿杜先生的話當一回事,一出門便被人撞破,還被人家抓進了大牢,若不是杜先生出手,恐怕他現在都在大牢裡呆著……

    雖然被杜先生撈了出來,但他們的行蹤也暴露在林海錄的眼皮底下。這事極大地影響了他們此來武陵的目的,若是最終沒有完成任務,回到都城,只怕自己要被親王活活地打死……

    想到這些,他是吃不下,睡不著,簡直把腸子都悔青了。滿心裡寄望著智計百出的杜先生,能有回天之術,救自己一命……但一連著幾天,杜先生只是看呆在房間時翻看著那些條陳,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高大福那叫一個急啊,可偏偏他又不敢去驚擾杜先生,甚至是有些怕見杜先生。只是今天前院裡接了一封信,說是要面呈給杜先生……高大福聽說來人準確地說出了杜如悔的名號,本來就是加著小心的,便連忙帶著信走了進來。

    杜如悔看著高大福,怒氣不由又升了起來。早已囑咐得好好的,要小心從事,不要露了行跡,居然一住下,便去了青樓那種地方,還偏偏讓人家給逮了個正著,真是讓人氣惱……

    可是他也完全沒有辦法,武陵比不得金陵,他手頭上無人可用,還得指著高大福辦事,不撈人不行,撈了人,卻連火都不能發……

    “哦,有什麼事嗎?”這二天高大福都不敢來見他,這院子就沒敢進來過,今天這一大早的,卻不知是什麼事情,讓他進來了……

    高大福忙上前,從袖子裡抽出一封信道,“剛剛守門的侍衛收到的信……”

    杜如悔的目光看著高在福手裡的信,卻不急著去接,只是輕輕地問道,“哪裡來的信?”

    “不知道,是個小孩,說把信給杜先生您,然後就跑了……”

    “喔……一個小孩?還知道我的名號?”杜如悔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這才接過信……

    信是被牛皮紙封好了的,封口上用火漆包了口,封皮上沒有字,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樣子。

    用手捏了捏裡面,捏到裡面有一塊硬物,似乎是一把鑰匙,其它便沒什麼異樣,便撕開封口,從裡面抽出一張紙片,倒出一把鑰匙……

    輕輕地抖開紙片,打開看時,卻是一封極簡單的信……上面寫著,“午前,去‘任記炸魚店’取一個盒子,裡面有你想要的東西。”

    沒有頭,沒有尾,卻打動了杜如悔的心……

    仔細又看了看這紙上的字,看來看去,都不像是普通人的手筆,心中更旌動。感覺這事非同一般,便一收手把這紙收好,往懷裡一塞。

    手裡把玩著那把鑰匙,略一思索,便對高大福道,“這樣,你安排人去城裡‘任記炸魚店’取一個盒子。這事比較機密,最好是不要讓門外那些傢伙,看出什麼破綻……”

    高大福見杜先生終於有了吩咐了,忙拍著胸脯道,“先生放心。我帶幾個人,大大方方地出門,只往提舉司何大人家去吃酒……這拿東西的事,讓何大人去安排,吃完酒咱再把東西捎帶回來。想那林海錄就算再大膽,也不敢公然闖進何大人的後宅,看咱在做什麼……”

    杜如悔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嗯,可以,但一定要在午飯前趕回來……”

    高大福應了一聲,便飛快地走出院外,挑了四個精幹手下,也不騎馬,披著油衣,慢悠悠地就出了門……

    沒走出多遠,便見身後一大幫子的人跟著,他們也不近前,只是遠遠地跟著。這下雨天的早上,街面上原本就沒什麼人,這一大幫子人出現在街頭,自然是顯眼的……

    高大福罵道,“真他娘地人多,咱們出來四個,他們就出來四十個……還真怕咱們跑了不成……”

    手下便道,“他們是怕在咱們手裡吃虧,這是拿人數壓咱們呢……”

    “哼,讓他們跟著……只要不上前抓我們就得……”

    說罷高大福緊了緊步子,在街上晃蕩了起來,先是吃了早點,又接著往鋪子裡逛,玩夠了,才一頭紮進了提舉司衙門……

    提舉司衙門並不隸屬府衙的管制,路府一級雖然在品階上比三司(提刑司,安撫司,提舉常平司)要高出一些,但其實職權卻是開分的。

    林海錄身為府尹,又兼任了安撫司,提刑司,自然是可以一手遮天,但是他卻無權過問常平(平倉、免役、市易、坊場、河渡、水利)這一塊。

    倒是常平提舉司有著監察百官的職責,所以這武陵府治下,大大小小幾百號官員,還得小心著何大人往上參本……

    因此何應文在武陵府,是一個獨特的存在,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真到了關鍵時刻,做一做擋路石,還是可以的……

    這邊高大福鑽進了提舉司衙門,那邊林海錄就收到了消息……

    林海錄皺了皺眉頭,想來想去,感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應文是二爺的人,這原本就是明面上的事情,他手裡要是有自己什麼把柄,那自己也攔不住他和杜如悔串通一氣,與其去攔,倒不如讓他們去折騰……

    “不用去管他們,只要牢牢地盯緊了便可……前h0u'me:n都盯住了,他們進去五個人,出來也必須是五個人……”

    林榮在一邊補充道,“他們一旦有什麼不軌的行為,那就直接先抓進來再說……”

    報信的人退了出去之後,林榮與林海錄又開如商議起今天中午交接的事宜……

    任盈盈按照往日的習慣,一大早就坐鎮在店裡。

    如今這生意是越來越趨於穩定了,由於實際的買價與三天後的定製價格已經相同,有需要的人,往往都是提前三天進行定製。臨時有需要的,才會在每天的二百斤中,勉強供應,因此每日門前的生意也仍舊火爆。幸好採用了竹片分售的措施,要不然這括風下雨的天,還讓客人在門外排著長隊,那就真是罪過了……

    已經決定了年後在金陵開一家分店,所以店裡的小夥子,姑娘們都競相努力表現,恨不能把店規全都刻在腦子裡,一舉一動,都嚴格按照店規來。

    “有客到……”徐英明扯著嗓子對著店裡叫了一聲,便上前迎住客人。根本不計較來客是窮是富,是貴人,還是下人……

    “客人有什麼需要?”徐英明一邊迎住了客人,一邊詢問著客人的需要……

    “我要定‘炸魚塊’……”客人穿著油衣,臉上油光光的,還戴著頂破帽子,看出不多有錢的樣子……

    徐英明早就被教導,不能從衣著上看人,對所有客人都要客客氣氣,因此他把客人往店內一引,叫道,“有下訂的客人一位……”便又詢問客人道,“定多少?什麼時候要?”

    “後天便要!”

    “如果是後天的話,那就是六百文一斤。一旦下定,那就要全額付款……不知客人要定多少斤?”徐英明心裡其實是有些高興的,店裡有了新規矩,凡是店上接下的定,都有提成可拿,雖然這提成是所有的店員均攤,但分到每個人的頭上,竟然比每月的工錢還要翻出好幾倍,因此接訂的活,他們是最高興不過的……

    “一千斤!”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5
武陵春 第156章,一,一千斤?
    “啊……一,一千斤?”徐英明有點怕自己聽錯了……一千斤炸魚塊,那得近二千斤的鮮魚才能制得出來,店裡能接得下這麼大的單嗎?而且這一單下來,那可就是六百兩的銀子,這麼多銀子,就是擺國宴,也可以擺上近百桌了……誰家這麼闊氣啊?大富之家,擺個上百桌的席,能花個五六十兩銀子置這‘炸魚塊’一道菜,那就很是難得了,今天這事,有點邪門,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怎麼?接不下?”客人冷冷地道……

    徐英明仔細地盤算著,也並不見得接不下……六百兩銀子其實也不是什麼大錢,店裡一二天的流水也儘夠六百兩了,只是這單筆六百兩的單,聽起來有些嚇人而已……

    “怎麼可能,一千斤,按六百文一斤算,就是六百兩銀子,這一單小店接下了,只是客人打算怎麼付款?”

    客人見徐英明接下了單,稍稍有些意外,呆了一會兒,卻掏出一個扁平的盒子,一本書大小,往桌上一放道,“就這盒子,這盒子值六百兩,就當是定錢……”

    徐英明連忙道,“客人休要取笑,小店只收制錢,銀子,若是有金元ba0小店也收得下,卻從來沒有收過盒子……”

    “不是說了嘛,這盒子值六百兩,怎麼?不接怎地。”

    “小店可是有規矩的,不見現錢,不下定。您這盒子值六百兩,這只是客人您的想法,這就是值六千兩,小店也不能收這盒子……不如客人等拿了錢,再來下定不遲……”徐英明忙又道……

    “沒見過你這不經事的夥計,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爺是沒有錢的人嘛,說了這盒子值六百兩,那便是六百兩……”客人大聲地叫了起來,引著店裡的店員,還有往來的客人關注……

    任盈盈早就在裡面聽見,卻等鬧了起來,才從後面走出,看了李技裝扮成的客人一眼,卻問徐英明道,“是什麼事情,這麼大吵大鬧……”

    徐英明心裡直說倒霉,千萬不要因為這事,影響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美謄,忙連忙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又指著盒子道,“客人偏要用這個盒子下定……”

    任盈盈靜靜地聽完,便對客人笑道,“盒子充定,確實不合店裡的規矩。既然客人說這盒子值六百兩,那客人想必也不缺這六百兩的現銀……要不這樣,定呢,小店先接下來,盒子咱也接了。店裡出個字據給您,只要客人今天拿六百兩銀子來,那小店斷誤不了客人的定……小店賣的是炸魚,識不得這古董玩意,客人若是願意了,那便是疼憐了小女子……”

    圍觀的客人們,見店老闆娘話說的周致,便一齊說沒有這樣強下定的買賣,那李技扮的怪客,見眾人都幫著店老闆娘說話,便道,“也罷,就按老闆娘的話來吧……”

    徐英明便連忙取了筆墨,寫了一個字據,任盈盈接過看了,便用了店裡的印章,交到客人的手裡,一邊把那盒子收到店內……

    那客人也沒說話,接了字據,看也不看,往懷裡一塞,便踏雨而去……

    徐英明因跟著任盈盈道,“怎麼看都不是正常下定的人……怕不是來找麻煩的。”

    任盈盈便笑道,“不要往心上去,打開店做生意,什麼人沒有?只不要與客人過多糾纏爭吵便可……”

    徐英明見任盈盈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也就放了心,退到門邊照舊招呼客人,只是這事,卻並沒有忘記,他倒要看看那客人會不會花六百兩銀子,來取這盒子……

    忙到半上午,炸魚塊也賣得差不多了,卻見一名小廝模樣的人走進店裡,先是四周看了看,才對徐英明道,“主人叫我來取一個盒子……”

    徐英明倒大吃了一驚,便問道,“那你帶了六百兩來了?”

    那小廝也在吃了一驚,“六百兩?”

    徐英明便道,“是啊,你主人在這裡定了一千斤炸魚,要六百兩,沒帶錢才留下這盒子,他難道沒有交待你?”

    “啊……這個,好像說了一句,可能是我聽差了,所以只帶了六十兩,你且等著,我去取錢來……”說罷,一溜煙地走了……

    徐英明心道:難道天底下還真有這樣怪的客人?

    又過了一陣,今天所有的炸魚塊都賣完後,才又見那小廝跑來,還真就拿著六百兩的銀票……

    徐英明是又喜又奇怪,一邊想著錯怪了人家,一邊連忙把人引進內院……

    任盈盈收了銀票,便把盒子遞給了那小廝……

    那小廝什麼也不說,把盒子往懷裡一塞,轉頭就往外走……

    徐英明也跟著走出來,卻道,“這盒子真值六百兩?”

    小廝笑了笑,沒有說話……

    徐英明又問,“你是哪家府上的,這麼大手面,一定就是一千斤炸魚塊,這可是武陵城裡的獨一份啊……”

    那小廝又是一笑,還沒有說話……

    徐英明還想問,可小廝已經走到了門口,抬腿就跑進了雨裡,轉眼就消失在漸漸熱鬧起來的雨街之上……

    “真是一對奇怪的主僕……”

    高大福帶著盒子返回住處的時候,離中午還有一個多時辰。連忙把盒子交給杜先生……

    他現在可不敢再大意了,若是再誤了杜先生的大事,只怕自己真就別想活命了……二爺的手段,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杜如悔接過盒子,見盒子外頭真上著一把鎖,便取來鑰匙,輕輕一試,還真就打開了……

    只見盒子裡,放著一個摺子,摺子上面壓著一張紙……

    先取出紙片,打開一看,仍然是幾個字:“六百兩買折,六千兩買寫折的人。”

    有點不著頭腦,杜如悔卻是心中一跳,忙把那摺子翻開,只見上面歷歷在目的都是林海錄在武陵城時犯下的種種事端……記錄之詳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捏造得出來的,其中幾件事情,他從二爺門人那裡,也得到過條陳,只是卻沒有這上面寫得清楚仔細罷了……

    壓住心中的狂喜,再想起那六千兩買寫折人的話,便往折後去看,只見一個‘林子祥’的簽名,畫押俱在……

    林子祥,不就是林家的管家嗎?是誰這麼大本事,把林子祥給抓了去,還逼他寫下這一大本摺子?

    如果真能把這林子祥也拿在手裡,這人證,口供加在一起,絕對夠林海錄喝一壺了……六千兩,值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9 16:55
武陵春 第157章,金陵春酒
    可是六千兩怎麼給呢?

    杜如悔連忙再往盒子時看去,只見盒子底上還有一張紙頭……

    取出來看,卻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小字,無非是要求他們要如何做,才能得到人的安排……

    杜如悔立刻把高大福叫到身邊,把這信給高大福看了,又指著那折本道,“如今,只要把那林子祥給拿到手,那之前的那些小事,便不值一提,你可省得?事情到了這一步,再錯不得……”

    高大福知道這是他立功贖罪的機會,便拍著胸口道,“杜先生儘管放心,這些事情,我親自去安排……”說罷,拿起那信,便走了出去……

    杜如悔相信高大福的能力。高大福要真心辦起事來,那還是很精明的,唯獨不好的,便是太好色。如今他在林海錄那裡吃了虧,反過來想,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要不然只怕還沒有這麼盡心……

    倒是做出這件事情的人,還真是有些讓人想不明白?

    看摺子上的筆墨痕跡,似乎這摺子寫出來有些時候了?是什麼人,一早就在做這樣的事情呢?

    目的是什麼呢?是要對付林海錄?還是求財?又或是仇敵?

    這些他根本想不明白,但是他卻不需要明白,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做出這樣事情的人,絕對是林海錄的對頭。

    是林海錄的對頭,那就是自己的盟友。而且這個盟友,似乎還挺有勢力。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和住處,還能抓住林子祥,並索要自己的錢財,都表示這個盟友對事情的掌控能力,非同一般……

    可惜沒有機會見上一面,如果能聊一聊,建立更深的聯繫,說不定可以協助新上任的府尹,協助二爺,把武陵城經營成鐵桶一塊……

    這個人會是誰呢?

    林榮靜靜地坐在‘聚仙樓’的頂層,整個頂層都被他包了下來,樓裡也隱藏著他的眼線,只要有人往頂層上來,那就逃不出他的掌握……

    時間已經漸漸地接近了午時。聚仙樓裡的生意,漸漸地忙了起來。儘管是下雨的天氣,但今天聚仙樓的生意卻好的出奇……好像客人們,都趕著今天下館子似的……

    剛迎進去一夥人,這不又來了一夥……

    “來三位,裡頭請……要雅座?”夥計看這三位打扮不俗,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氣象,自然不敢把人往大廳裡帶。只是今個也巧了,整個第三層都讓林家公子給包下來了,只有二樓的雅間可以開,可如今,二樓也坐得差不多了,生意居然好到出奇……

    “自然是要雅座……走三樓去。”

    夥計忙道,“幾位爺,真是對不住,今個三樓被府尹林大人家的公子,給包下了……二樓也只剩一個雅座兒了,卻清靜地很,一定能讓幾位爺滿意……”

    幾位客人聽說是林大人的公子包下了三樓,便沒有再去計較,便讓小二領著上了二樓……

    這邊引了上去,那邊門外又來了一拔人……掌櫃的在櫃檯裡看得真切,心裡卻樂開了花,往常天晴的時節,也沒這麼好的生意,今個倒是出奇了……

    “這不是蘇公子嗎?今天是什麼風把蘇大才子吹到了小店,這可真是蓬蓽生輝啊……”掌櫃一眼認出了蘇三。上回仲秋節樓上詩會,便是這位蘇公子,連作三場詩,把一眾才子,震攝的服服的。他早就讓人把這三首詩裱起來,掛在了三樓,哪裡會認不出這三首詩的正主兒呢……

    蘇三哈哈一笑,指著身邊這些夫子道,“什麼大才子,今個是陪著思友學院的夫子們,一起來吃酒的……掌櫃給安排一個雅座兒?”

    掌櫃把眼睛往一層大廳裡一掃,零亂地坐著幾十個人,若是把蘇三安排在這裡,那就不雅了……

    可偏偏二樓的雅座兒,今個邪乎一般地,突突地就上滿了,竟是比一樓還熱鬧……

    因不好意思地笑道,“獨獨今日三樓被林榮公子給包下了,二樓的雅座又正好坐滿了……要不,要不,二樓的散座,給蘇公子挑一桌安靜點兒的座頭?”

    蘇三臉色一沉,有些不太高興,那邊夫子們卻道,“散座便散座好了,還敞亮些……”

    掌櫃忙接了話茬,道,“小店上好的金陵春酒,專為諸位開一壇……請,樓上請……”

    蘇三與幾位夫子一齊走到樓上,果然見靠北邊的雅座,一溜兒六間單獨的小間,都坐滿了人。便是南邊這打通了的散座上,也坐了二桌人。

    不過這二樓的地面,全是油新的桐油木面,拐角處還散放著一些盆景瓷器的擺件,配上懸掛著的字畫,倒顯出這二樓的雅緻……

    蘇三上次來過一次,只是匆忙間便上了三樓,不及細看,見二樓環境也還看得過去,便指著一張桌子道,“就坐這裡好了……”

    今天是蘇三的東道,夫子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便一齊坐了下去。

    “酒便用掌櫃剛才說過的酒,菜就隨便上,咱們八個人,來個八葷四素,湊個六六順的綵頭……”蘇三對著掌櫃的吩咐完,才對眾夫子們道,“今個大家也是安心了,就算是李老爺子還沒有回來,這思友學院,李家也還是要辦下去的……原本這個時候,不該請酒的,但守一兄特別關照寧遠,好好安撫好諸位先生,這才有了今天寧遠這個東道,左右下午也是沒事,大家且放下心事,盡情一醉……”

    眾夫子便一齊誇起李守一來……如此時節,尚能重視教育,李家一定可以重振雄風。說話間,又說起李老爺子生死未卜的事情,大家又不免嗟嘆一番……

    不過酒菜上來之後,大家酒過了三巡,也就把這些給放下了,席間也漸漸地熱鬧了起來……

    李技粘了鬍子,戴一頂舊帽子,低低的帽沿壓住了眉頭,臉上還粘了一塊巴掌大的膏藥,一步一拐,慢騰騰地走上了二樓……

    小二奈著性子引著李技,慢慢地往三樓走。

    李技上了二樓,喘了一口氣,掃了一眼,目光從蘇三的臉上一掃而過,眼神輕輕地落在角落的一張桌子上……

    那桌上坐著四個人,卻不像吃酒的模樣,見自己上來,四個人的眼睛,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李技心裡暗哼了一聲,一拐一拐地朝三樓走去……

    一位夫子看到李技的裝扮,不由笑道,“如今是什麼人都敢出來走動了……這臉上生了瘡,身上還是個殘疾的,還跑出來逍遙……”

    蘇三便笑道,“哈哈,管那些做什麼,我們吃我們的酒……”

    李技慢慢地走上三樓,那前邊引路的夥計,早就對三樓正中桌上坐著的林榮說道,“林公子,這人說是林公子的客人,小的怎麼看也不像,若不是公子吩咐小人有客人就帶上來,小人是絕不會……”

    林榮把手一抬,止住了夥計的話,才揮了揮手,讓夥計離開……

    夥計吐了吐舌頭,還好沒把這人趕走,看樣子,這叫化子一般的人物,還真是林公子的客人,便連忙轉身下樓去了……

    二名護衛在夥計下樓之後,往樓梯口一擠,把李技堵在了樓上……

    李技朝身後二人看了一眼,卻不緊不慢地一拐一拐地走到三樓的正中……

    林榮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技幾眼,見他如此裝扮,心裡倒信足了十分,這人不會是杜如悔的人……

    李技緩緩地林榮對面坐下,吐出一口濁氣,薰得林榮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林榮看著李技,彷彿要把李技的樣子給印在腦子時一樣,可李技這打扮也太慘了點,根本看不到臉……

    “林子祥呢?他沒膽子自己來嗎?”林榮哼哼地道……

    李技也‘哼’了一聲,“這點小事,哪裡用祥哥親自出馬?林公子,祥哥正好有句話,要帶給林公子……”

    林榮眉頭一斂,看向李技……

    李技卻把目光往林榮身後的二個護衛看去……

    林榮倒不怕李技會傷著他,便一抬手,讓二個護衛往後靠,離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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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春 第158章,偷樑換柱
    李技這才低聲道,“祥哥說:林家平時要是大方一點,他也不至於這麼做,走到這一步,要怪就怪林家刻薄寡恩……”

    “你……”林榮心頭火起,卻強行把這火氣給壓了下去……

    “這可是祥哥的原話,讓小人傳給林公子聽……林公子要是有火,找祥哥發去……”

    林榮收斂了怒容,冷冷地道,“你也給本公子帶一句話,叫他晚上睡覺小心著點,這天涼的快,小心風寒要了小命……”

    李技也不答話,從懷裡掏出一隻扁扁的木盒道,“沒功夫和你扯這些,小人的任務就是驗驗公子帶的票子,然後回去稟報……銀票要裝在這個盒子裡,小人驗完後,會上鎖,交接的時候,林公子只要交出這個盒子便可。若是動了鎖,那交接就立刻中止,這些在信中都一一說明了的,林公子想必是清楚的……”

    林榮並不作聲,而是從懷裡掏出一疊龍頭銀票,俱都是一萬兩一張的大票頭,總共十張,這也是按照要求準備好了的……

    李技輕輕地接過林榮推過來的銀票,一張一張仔細地驗看起來,神情之間非常激動,拿著銀票的手,都有些顫抖……

    ‘真是沒有見過錢的土包子,十萬兩銀票就激動成這樣,那要是換成一堆耀眼的銀錠子,還不把他的眼給晃瞎了……’林榮冷冷地看著李技,眼中儘是鄙夷……

    眼看著李技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驗了又驗,有些不耐煩地道,“好了沒有,再看這銀票也不會少一張,也不會多一張。至於這麼翻過來倒過去地看嗎?”

    李技咳了一聲,小心地把銀票慢慢地對齊,整齊地折了一道,不放心地又折了一道。這才把小盒子的蓋子翻開,輕輕地把銀票放了進去。

    一邊關上盒蓋,一邊伸手去懷裡掏出一隻特製的鎖頭,把盒子當頭給扣死……

    扣死之後,又重重地用力拉了拉,確定鎖上了,才晃了晃了盒子,聽到裡面有紙頭滑動的聲響,這才把盒子放在桌上,用手壓住……

    林榮見他如此小心,有些瞧不上眼,冷冷地道,“驗完了?”

    李技卻不回答林榮的話,而是指著鎖頭鄭重地道,“這是特製的鎖頭,林公子是弄不開的……交接的時候,若是出現破損,那這交接立刻停止,還望林公子不要自誤……”

    “婆婆媽媽的……你還是快點回去覆命吧,別讓我們在這裡等久了。”

    李技便站了起來,道,“不要派人跟著我哦……一旦小人發現有人跟著,就不會去覆命,不去覆命,可就不會開始交接哦……”

    林榮一擺手道,“回去告訴林子祥,不要給本公子耍什麼花樣……錢,本公子已經備下了,想拿這錢,就老老實實地把人交過來。拿了錢後,給本公子立刻滾出武陵城,不要再讓本公子瞧見……”

    李技哼哼了二聲道,“放心……這破地方,咱們還不想呆呢!”說罷轉身朝樓下走去……

    二名護衛見了林榮的手勢,便放了李技下樓……

    林榮因嫌李技身上髒,便從懷裡掏出一方白綢,輕輕地把那盒子擦拭了一遍,又輕輕地晃了晃,聽見紙片的滑動聲,這才把盒子收進袖中,把白綢隨手扔掉……

    走到窗邊,靜靜地立了半天,才看到那李技,一拐一拐地走到街面上,慢慢地朝北門走去……

    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一名機靈的手下,已經咬住了李技……

    林榮收回目光,冷冷地笑了笑,若是能提前發現林子祥等人的藏身之地,那豈不是一勞永逸?

    李技緩緩地走下樓,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朝最裡面的那張桌子看了看,只見那桌上,已經少了二個人……不由笑了笑,慢慢地朝樓下走去……

    行到大街上後,李技往北門的方向,一拐一拐地走出二箭地之後,突然直起腰,朝小巷子裡鑽了進去……

    後面跟著的人,見李技突然飛奔起來,頓時心中一沉,等跑到巷口的時候,李技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消息很快傳回到聚仙樓……

    林榮一捶桌子,卻發不出火。

    蘇三聽到樓上傳來砰地一聲響,不由笑了笑,目光掃過有些醉意的眾夫子道,“這三煞的金陵春,還真是好酒,掌櫃誠不欺我……來來來,多飲幾杯,既然來了,那咱們就盡興而歸……”

    眾夫子這些天,也都是膽顫心驚地,害怕失去思友學院的這份工作,今天得了一個准信,年前的用度又已到齊,自然也是心情放鬆,欲做開懷暢飲的,所以,不用蘇三苦勸,略說一說,眾人便是高舉了酒杯,你來我往……

    蘇三量淺,又許久沒有碰過這酒杯,這原本在前一世看來,並不醇厚的酒,此時也變得烈了,略飲了幾杯,便告饒了……

    眾人也不用心來勸他,須知勸倒了蘇三這個東道,回頭可沒人會賬……

    林海錄不耐煩地看了看時間,時間已經將將進入了午時……

    雨下一陣,停一陣,就是下下來了,也不是很大,因此街面上的行人,連油衣傘具也懶得穿拿。一個個頂著這如霧般的小雨,倘佯漫步在這午時的街頭……

    聚仙樓就在十字街的拐角,正是城裡有數的幾處熱鬧的所在,在這個地方交接,最是方便逃走……

    林海錄透過窗縫,輕輕地朝外面的街道看去,卻看不出有一絲一毫的異樣。他的身後站立著幾十名內差,都在等他的命令,一旦發現了林子祥的蹤跡,這些內差便會一擁而上,立時把林子祥給亂刀砍死……

    “報……”門外走進一名內差,小聲地喝道……

    林海錄看了看來人,不由皺起了眉頭。這人是他派去盯著杜如悔那邊院子的,這個時候跑來,難道杜如悔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不成?這個杜如悔還真是會挑時間……

    “大人,從半個時辰前開始,那院子裡一會兒出來一個人,一會兒出來一個,如今已經出來二三十個人了。我們所有的人都跟了出去,人手快不夠了……”

    林海錄一聽這話,心中就閃過一絲不祥,若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避人耳目,杜如悔斷然不會用出這樣的手段,可是偏偏自己這邊卻走不開,要不然他還真想直接殺過去,見識見識一下這個杜如悔,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花樣……

    “去守備營裡找吳同,叫他派些人手給你,一定不能跟丟一個人,就算是拉著扯著,也要給本府牢牢地盯死……”

    來人,忙忙地點頭去了……

    不一會兒,又進來一名內差。

    林海錄一陣頭大,這內差是派去盯欽差行轅的。難道欽差行轅那邊也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大人,欽差大人帶著二十名護衛,朝街上來了……”

    林海錄大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杜如悔與李道明同時動了起來?難道他們都知道自己在這裡交接的事情了?’

    “欽差大人往哪裡去了?”林海錄忙問道……

    “看方向,似乎是去城南周府的路……也可能是去府衙……”

    林海錄這才松了一口氣,來回走了二步,指著來人道,“不用管他,讓人遠遠跟著便可,若不是往周府去,再來報我……”

    來人也立刻閃了出去……

    “大人……”盯在窗縫看的一名內差突然道……

    “怎麼?”林海錄忙走了過去……

    “有信號了……”說完朝對面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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