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舊愛晚成,寶貝別鬧了! 作者:殷千城 (已完成)

 
li60830 2019-4-20 17:40: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8 34675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7
369 不要讓我等太久
    他有鑰匙?!

    那就表示……

    喬桑榆的身形不由一僵,可她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便聽到“咔噠”一下‘門’鎖被旋開的聲音,接著浴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祁漠的身影果然出現在她的視野內…鈐…

    有那麼一刻,喬桑榆傻住了洽。熱門小說。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w. 。

    她有種被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感覺。

    他有鑰匙竟然不早說?他還在外面晃悠這麼久,讓她像個傻子一樣在裡面找到自信和安全感……

    “我陪你一起洗?”而在她滿臉錯愕的時候,祁漠已逕自走了進來,反手帶上了浴室的‘門’,踢開了腳上的拖鞋,便作勢要加入。

    “不……不用!”喬桑榆連忙拒絕。

    她快速地背過身去,雙手環抱著自己,儘量往浴缸裡躲,能遮一點便是一點。但是她沒在水裡加泡沫,水面一片澄澈,水下一覽無餘……她只能蜷緊了自己,用身體的姿勢遮掩不著寸縷的尷尬。

    她祈禱著祁漠快走!

    但現實卻是——

    喬默完全罔顧了她的拒絕,他信步走過來,然後踏入了她所在的浴缸。喬桑榆能感覺到水面的浮動、然後熱水溢出……在一片氤氳的水蒸氣中,他果然厚著臉皮“加入”了進來。

    “祁漠你幹什麼?”喬桑榆窘得沒法回頭,身形越發僵硬。

    在他的手觸上她肩膀的那一刻,她緊張地一顫,下意識就選擇了逃避:“我……我讓給你洗。”她的雙手環抱著自己,依舊背對著他,試圖往浴缸外面挪,也根本顧不上,一會兒當著他的面走出浴缸,某些遮不住的地方會被他看到多少……

    可她終究還是失算了。

    幾乎是往外挪的那一瞬,覆在她肩上的柔力陡然轉為大力。祁漠動手用力一拉,便將她整個人拽過來,正好跌坐在他懷裡,濺出不小的水‘花’……喬桑榆驚呼一聲,如此一來,她在祁漠面前完全一覽無餘了。

    “祁漠……”她低喃,聲音無力,近乎懇求。

    如果他想在這裡“繼續”的話,她肯定逃不開,只能順遂了他的。

    “恩。”他的嗓音很啞,胳膊環住她纖細的身體,不論是指間的觸覺,還是眼前的視覺,無一不叫他雙眸赭紅,血脈憤張,“什麼?”說話的同時,他已喊住她的耳垂,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

    “我……”喬桑榆支吾了半天,卻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的衣服還沒有脫,‘胸’前的扣子擱到了她的背,硬硬的很不舒服,卻也讓她保持住了最後一絲清醒。她很緊張!但是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和動力……要不……就這樣了吧……

    喬桑榆緊繃著身體,閉上了眼睛。

    她已做好了準備,等著祁漠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也許是往上,也許……是往下滑。

    可是都沒有。

    他只是從後方這麼抱著她,濕熱又細密的淺‘吻’不停灑在她的耳朵、頸間,手上並沒有更多踰矩的動作,就這樣維持了良久良久,她聽到他沙啞地低喃:“我先出去。[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800 ]別讓我等太久。”

    這已是一個男人最大的自控力。

    他離開了浴室。

    因為他的‘抽’`離,水位明顯降下來,她‘露’在水上的肩膀感覺到了一絲微涼。喬桑榆咬著下‘唇’,糾結地看著那扇‘門’很久,確定不會有人再從外面突然推開,才連忙從浴缸裡爬起來,找浴巾和浴袍……

    她是不敢繼續洗了!

    祁漠就在外面,而且還有這裡的鑰匙,完全暢通無阻……她不敢保持什麼都不穿的姿態!

    她以最快的速度擦乾了自己,找了酒店的浴袍套上,站到那塊濕漉漉的鏡子前。伸手一抹,她這才看清了此時的自己——頭髮散著,濕答答的披散在肩膀上,髮梢處還在向下滴著水,更有不少的水珠從她頸部滑落,浸入浴袍之中……

    她的臉很紅,連帶著其他可見的皮膚都是淡淡的粉。不知是因為熱水泡的,還是因為他?

    喬桑榆赧然地碾過下‘唇’。

    然後,她得出去了?他還在外面等她?

    ******

    他果然就等在外面,斜斜地倚著浴室的‘門’。

    身上的濕衣服已經被他脫下,他赤著上身,隻身一條長‘褲’,看到她出來,他當即站直了身體,抬手朝她伸過來……喬桑榆的呼吸一窒,以為他這就要開始,卻沒想到他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抬腳越過了她:“等我,我很快就好。”

    “我……”看著他走入浴室,喬桑榆連忙側身一步,把道路徹底讓給他,“哦。”

    ********

    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臥室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房間的燈光和溫度都被祁漠調整過,有些暗、有些涼,她有些讚歎他的貼心,卻又不禁為他貼心的目的而臉紅。‘床’頭的暖光燈亮著,透‘射’出微弱的黃‘色’的光,正好照亮純白的‘床’單,‘床’頭櫃上放著兩瓶水,她那瓶幾乎沒動過,他那瓶卻已經見了底……

    緊緊是這些靜景,喬桑榆也不禁看得口乾舌燥。

    她在‘床’沿坐下,拿過自己的那瓶水想喝,可剛擰開瓶蓋,浴室中的水聲便停了……

    他果然洗得很快。

    全過程不過三分鐘,他便開‘門’出來,身上還殘留著明顯的水珠,腰間只鬆垮垮地繫了一條浴巾,大步朝她走過來。

    喬桑榆懵了一下,連喝水的動作也忘了。

    而祁漠走到她旁邊,直接拿走了她手上的水瓶,笑了笑說出一句“久等”,便俯身要‘吻’。只是,在長指觸及她後背的濕髮時,他的動作一頓,眉頭明顯地蹙了蹙……然後,他似經歷了很大的糾結,終究還是選擇先鬆開她起身,又折回了浴室……

    他拿了條干‘毛’巾過來,坐在一旁幫她擦頭髮。

    喬桑榆傻愣了許久,她能感覺到他指尖在她的發梢間穿梭,輕柔又仔細地幫她擦乾頭髮。他的動作看起來很專注,很溫柔……她不禁感動,會有一個男人停下來,如此柔情地照顧她。

    “謝謝。”她輕聲道謝,“祁漠你……你的頭髮也濕了。”

    “我沒事。”他勾了勾‘唇’角,理所當然地說了下半句,“一會兒會很熱,長頭髮濕的容易感冒,我沒關係。”說到最後,他的眼底已噙著明顯的戲謔。

    喬桑榆一怔。

    她沒想到祁漠會這麼直白地暗示!她連忙別過眼,正想裝著自己聽不懂,祁漠卻玩著她的頭髮,又慢條斯理地繼續:“感冒就得休息好幾天……我可不想有了這次,過好幾天才有第二次。”

    她要怎麼繼續裝?

    說到這份上,再聽不懂就是傻子了!

    ********

    原本溫柔的體驗,在接下來的時間內都變成了煎熬。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卡通片裡常有的畫面——貓抓住了老鼠,在正式開吃之前,會把老鼠溫柔地洗一遍,然後擦乾淨,再夾上三明治,甚至淋上果醬……她想她終於體驗到了那隻老鼠的感覺!

    他對她好,終究還不是為了……

    “祁漠你能不能閉嘴!該怎麼樣的……直接怎麼樣就好!”

    他可以不要臉,但是她臨場卻又忍不住退縮。

    頭髮幾乎被擦乾的時候,他陡然丟開了‘毛’巾,翻轉了她的身體,把她扣在了‘床’上。由溫柔,轉為強勢。她的身體被放平,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直接想上手扯她的浴袍帶子……

    “喂!你怎麼能……能這麼直接!”喬桑榆驚呼,這也太不‘浪’漫了。

    感覺他們兩個做這種事,像是多“老練”一樣的。

    祁漠無奈:剛剛是誰讓他閉嘴的?該怎麼樣直接怎麼樣?

    “那你喜歡什麼方式的?”沒辦法,今晚她最大,不管喬桑榆說什麼,提什麼要求,祁漠都是竭盡所能地哄。他覆在她身上,一邊摩挲,一邊等她的要求。

    喬桑榆怕了。

    她畢竟沒什麼經驗,就這麼直截了當地做,心裡總有些難以接受,於是唯唯諾諾地試圖和他商量:“今晚……”

    剛開口,便被祁漠拒絕:“就今晚!”

    他打斷她,不容置疑的態度。

    他貼得她很近,‘唇’瓣在她的‘唇’上一下又一下地淺酌,用自己紊‘亂’又灼熱的呼吸乾擾著她,甚至說出幾個條件供她挑選:“你需要聽點音樂?還是喝點酒?還是需要看點片?都可以……”

    不過,必須是今晚!

    他不忍了。

    說完,他用力一‘抽’,直接解開了她睡袍的衣帶。

    喬桑榆慌了,急急地去推他的‘胸’膛,胡‘亂’地選了其中的一個:“我喝酒!我喝點酒!”壯壯膽。

    祁漠壓在她身上沒有動,呼吸已然粗重了幾分,卻是丟出這樣一句話:“這裡沒有酒……你將就一下吧。”

    什麼?!

    那他幹嘛還要問她!!

    喬桑榆氣得想要踹祁漠,但是他卻側身一避,反而敞開了她的浴袍,手掌威脅‘性’地托住了她的腰,讓她的某處更迎向自己:“‘腿’上的力氣儘量省一省,你一會兒會很累。”

    “你!”她辯不過他,幾下便被他褪去了身上的一切。

    他身上的浴巾也沒了。

    “祁漠,我緊張……”避無可避,喬桑榆只能出聲懇求。

    他們這樣的姿勢,她赧然地不敢低頭往下看,卻能感覺到緊密相貼的某處。他還在外探索摩挲,但是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緊繃、堅硬、灼熱、巨大……不管是哪一點,都讓她緊張到極致。

    她不知道該怎麼配合?

    更不知道該怎麼……做。

    “沒事,我會帶著你。”他‘吻’著她的額頭一遍遍地哄,想要讓她的手環上自己的脖子,她卻僵硬著不配合。祁漠失笑,只能握住她緊握的拳頭,一遍遍地‘揉’:“喬桑榆,我有那麼可怕麼?實在不行,你也可以當成被強……”

    “啊?”她一慌,剛放鬆點的拳頭,瞬間又緊握住。

    “逗你的。”祁漠懊惱,他繼續‘揉’著她的手讓她放鬆,自己卻已忍得額上幾乎青筋暴起。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迫不及待就想肆意馳騁,然後爽快地釋放自己。

    可是,他在乎她,更在乎她的情緒。

    “我會帶你,不要怕。”他用自己最溫柔的語氣,哄著喬桑榆鬆開拳頭,和她十指‘交’握,然後另一手移到她的腰間,從後面托住她,輕輕往上拍了拍,“這裡放鬆,再往上抬一點。”

    喬桑榆一一照做。

    可是在身體抬高的下一瞬,她便能感覺到他的某物摩挲過來,試圖闖入,撞出了細小的水澤聲。她本能地一顫,又往下一動,讓他又落下來,闖了個空……

    “乖,再來一次,這裡放鬆。”他努力哄她,目光卻全黯了,聲音也啞得不像話。

    “等等等等!”喬桑榆急急地叫住他,她低喘著,需要點心理安慰,“祁漠,你能不能說點‘我在外面,不會進去’的保證?”至少先讓她的情緒緩一緩!她真的快緊張死了,比小時候打針還緊張……

    祁漠沉默了一下。

    “不能。”然後,他拒絕,“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他保證不了!他只能保證今天一定會進去。

    他放低了身體,索‘性’放棄了讓她主動配合的打算,重新調整了一下姿勢後,他直直地抵住了她,附在她耳邊,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喬桑榆,把你拐上我的‘床’,真的很不容易。忍著點,開始會有點疼……”

    “疼?”喬桑榆乾笑兩聲,這點起碼的常識她還是有的:‘女’人只會第一次疼,之後就不會疼。緊張才是真的!

    “我不是擔心疼不疼,我只是……”

    她的話沒說完,他卻已躬身進來。喬桑榆很快便笑不出來了!原本攀附住他的手指,此時紛紛用力,抓得他很緊,幾乎陷入‘肉’裡。她的小臉在這一刻幾乎扭曲,當場便被疼得‘抽’噎出聲……

    “好疼……”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7
370 雞飛狗跳的早晨
    怎麼會……這麼疼?

    喬桑榆仰面望著祁漠,從他唇角的那絲興味和滿足中,陡然反應過來——這才是她的第一次。

    那個喝斷片的夜,那些模糊零碎的記憶……其實什麼都證明不了!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怪不得祁漠再見到她的時候,隻字不提,面色坦然……而她保持著錯以為的想法,居然“小題大做”那麼久豐!

    “你怎麼……不早說?”他整根沒入進來,喬桑榆疼得後仰吸氣,艱難地問出這個問題盡。

    “恩。”他迷迷糊糊地應著,俯身過來親她修長的頸。

    “我……”更多的疑問,湧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無力的嬌嗔,“……好疼。”

    此話一出,身下的鼓漲瞬間更甚了一分,那種被撕開的痛覺更加清晰。

    他……更大了。

    而他喘息著,儘量保持著自己的身體不動,俊臉漲得很紅:“抱歉……這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他也能感覺到身下的變化,但是大小方便……他真的控制不了。此刻忍著不動,已是他的極限。

    他沒有辦法。

    她在床笫間求饒的囈語,讓他不禁血脈憤張。

    “唔……”

    他沒辦法減輕她的痛,她想動也動不了,想退也退不開,有那麼一刻,喬桑榆莫名想哭。可祁漠卻在她發出嗚咽的同時,俯身含住了她的雙唇,也吞入了她所有的委屈。

    他用這種方式安慰她。

    唇齒相依,舌尖交纏,祁漠的吻極盡溫柔,克制著自己,滿滿的都是歉意,安撫著她此時的情緒。

    直到她終於不疼了。

    喬桑榆睜眼,眸底只剩下一片迷濛,她所能見到的,只有近在咫尺的祁漠,鼻翼間能聞到的,便是屬於彼此的濕潤氣息……她感覺到他紊亂的呼吸,然後聽到他低啞有力的邀請:“我開始動了。”

    雙手被他握住,十指兩相交握,然後在下一刻,他撻伐起來……

    ....................................................................................................................................................................................................................................................................................................................................................................

    好久才結束。

    中場休息的時候,喬桑榆累得不想說話,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此刻就像一灘軟泥,懶懶地動彈不得。

    祁漠調整了個姿勢。

    他翻回旁邊的床面仰躺著,伸手一夠將她拉過來,讓她側趴在自己懷裡,然後又愛憐地在她額上親了親,伸手幫她撥開額前汗濕的碎髮……他給她休息的時間,再帶她繼續。

    “祁漠,你怎麼不早說?”喬桑榆以為今晚的已經結束,趴在他懷中喃喃地開口,沒有任何的防備,“我還以為,那天晚上在酒店……今天晚上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怎麼說也是神聖偉大的第一次啊……

    他進來之前,她真的……沒有想到。

    “你要準備什麼?”祁漠失笑,“結果還不都是一樣的。”

    她根本就沒有經驗,能準備什麼?反正一樣是他帶。

    “話是這麼說……”喬桑榆嘟囔,想到早晚生米煮成熟飯,赧然地把頭埋在祁漠胸口。只是難以抑制的,她的大腦中略過一幕幕被誤解的事情——她以為和祁漠發生,甚至懷疑過自己是否懷孕,還弄出好多誤會,看到很多人心……

    喬桑榆抱怨著捶了他一下:“但是你害我吃了好多苦。”

    “嗯?”他輕哼,“怎麼說?”

    “就是誤會呀……”喬桑榆索性都說了。那時候的委屈、絕望、

    懊悔,在此刻提起,卻再也沒有任何心痛的感覺。她得到屬於她的幸福了,所以往日的那些委屈,真的說出來,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祁漠靜靜地聽著。

    他把玩著她的手指,直到她全部說完,佯怒地瞪著他要個解釋。祁漠這才笑笑,輕描淡寫地丟出一句:“這些委屈……應該的。”

    “什麼?”他一副嘲笑的姿態,喬桑榆不服,想要用殘存的力氣擰他一把,可是才剛伸手,卻被他包入了手掌。

    “如果不是那麼多誤會,你怎麼會到我身邊?”

    他很慶幸。也很害怕。

    差一點,就便宜了蔣旭揚。

    “恩。”她輕聲應著,貝齒咬過下唇,難得地和他撒了嬌,“不過,你還是得補償我……”

    他以後得對她好!

    而祁漠在聽到那句“補償”後,某處立馬再度昂揚。他願意“補償”!他巴不得“補償”到天亮……

    原本靜止的手掌開始動作,沿著她的肌膚輕輕開始摩挲,祁漠儘量壓制著自己,問得比較委婉:“還好麼?”休息了這麼久,應該差不多了吧?她的力氣也該恢復一點了。

    “口渴。”喬桑榆蹙了蹙眉,沒懂他的暗示,只是直白地把身體狀況告訴他,“身上也不舒服。”

    她想洗澡。

    剛說完,祁漠已稍稍起身,把床頭櫃上的那瓶水取了過來,貼心地送到她嘴邊,服務周到至極。他喂給她喝。

    “謝謝。”清冽的水緩解了喉間的燥,喬桑榆舒服地道了謝。

    她的力氣恢復了些許,自己撐著床單試圖起身去洗澡,但是才剛剛一動,他卻突然鉗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往回一拉的同時,翻轉了兩人的位置……

    “干……什麼?”

    “‘補償’你。”

    ....................................................................................................................................................................................................................................................................................................................................................................

    翌日。

    祁漠起床的時候,喬桑榆睡得無知無覺。

    他洗漱完畢,穿戴整齊,一身的神清氣爽。連日來的憋屈和煩悶一掃而光,現在的祁漠,看什麼都是順眼的。

    “祁少!”打開套間的正門,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下屬,對方手裡還拎著昨晚的那個籃子,表情又尷尬又戲謔,“您昨天晚上吩咐洗乾淨的……我昨天來敲門,但是沒人應,可能太晚了。”

    而且他也基本猜到裡面在發生什麼。

    喬小姐很晚都不回去……他們其他人倒是樂見其成。

    “恩。”祁漠點點頭,把那籃子櫻桃接了過來,順勢吩咐,“去買點早餐過來。”

    一會兒她醒來要吃。

    “等等!”下屬應了聲欲走,卻被祁漠叫住。想起昨晚曾答應過她的事,祁漠的眉頭微微緊了緊,面色凝重了幾分,“另外,幫我約蔣平濤。”

    “他?”下屬疑惑地愣了一下,才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

    祁漠折返房間,喬桑榆還未醒來。

    她睡在大床的一角,身體側著,呼吸均勻,腦袋幾乎完全埋在枕頭裡。只是,她身上的被子沒有完全蓋好,半個雪背都暴露在空氣中……上面滿滿的都是被他欺負過的痕跡。

    祁漠走過去,蹲在她的床側,抬手幫她理順了額前的亂發,忍不住低頭又親了親。

    他把她折騰壞

    了。

    昨天沒忍住,他抱著她做了很久,幾乎忘了她還是初經人事,經不起這種徹夜的狂歡。後來,她幾乎哭著求他不要了,在他懷裡昏睡過去,他才終於不忍心,結束了整場掠奪……

    他抱她去浴室清洗過。

    她當時已經熟睡,根本沒有察覺,身體綿軟著任由他擺放。他卻在浴室明亮的燈光下,看清楚了她身上、腿上深淺不一的痕跡,無一不在控訴著他昨晚的“不知足”……

    他愧疚了。

    說好了要帶她,卻把她“帶”成這副樣子。

    以後,他會適可而止。

    祁漠在心中默默保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又摸了摸她的背,正想要幫她蓋上被子,喬桑榆卻豁然驚醒過來。

    ******

    一睜眼,看到的便是祁漠的俊臉,喬桑榆嚇了一跳。

    她驚呼出聲,身體反射性地抱住被子往後退了退:“你還來?”

    昨天晚上的陰影太大,滿滿的都是他近距離索愛的畫面。她怎麼求都沒用……

    祁漠嗤笑。

    “我倒是沒問題。”他慢條斯理地開口,斜睨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不過你好像腫了……”

    喬桑榆怔了一下,臉“蹭”地漲紅了。

    “你!”她依舊緊緊地抱著自己,只是順著他目光的方向,往下方看了一眼。隔著被子,她當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身下清晰又酸澀的感覺,卻在清晰地提醒著她那邊的狀況……

    她赧然地移回目光,又恨恨地瞪了眼祁漠,直接揚手,把旁邊的枕頭砸了過去。

    他往哪兒看呢?

    “昨天幫你洗澡的時候發現的。”祁漠心甘情願地被枕頭砸了個正著,俊臉上的笑意不減,“不算偷`看,恩……算光明正大地看。”

    他故意逗她。

    然後,第二個枕頭,又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你不是也看到我的了?咱們誰都不吃虧。”他繼續發揮不要臉的本事,一本正經地給喬桑榆做思想工作。

    “胡……胡說!”這回喬桑榆的耳尖都紅了,幾乎羞得滴出血來,“我昨晚……昨晚可沒看你!”她是真的沒看!

    “哦。”祁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站起身來,當著她的面開始解皮帶。

    “你幹什麼?”喬桑榆震了一秒,臉色瞬間垮下來。

    他不是說不來了嗎?!

    “鑑於你說沒看到,我可以補給你。”祁漠挑了挑眉,繼續灌輸自己的歪理,“要不然,會顯得我很不公平。”

    “祁漠!”喬桑榆一急,反射性地衝上去,單手攔住他解皮帶的動作,另一手依舊把被子抱得緊緊的,“你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雞飛狗跳的清晨!就算是被他吵醒,她卻連點發起床氣的機會都沒有……

    喬桑榆懊惱地把腳從被子裡伸出來,忍著痠痛去踢他:“你出去!我要洗臉穿衣服!”

    “又不是沒看過……”

    “你出去!!!”

    ....................................................................................................................................................................................................................................................................................................................................................................

    她洗漱完畢,還是穿了酒店的浴袍。

    因為她在這裡沒衣服。

    開了門出去,祁漠已經在等。客廳的茶几上,放著一堆種類各異的

    早點,還冒著絲絲熱氣。喬桑榆在門口止步,侷促地拉了拉浴袍的下襬……她穿成這樣,感覺好尷尬!

    “我叫了人幫你拿衣服。”祁漠朝她招手,語氣溫柔,“先過來吃早餐。”

    “不用。”喬桑榆嘴硬,“我一會兒讓小井幫我送。”

    “一會兒你得陪我出去。”祁漠卻起身朝她走過來,手臂橫在她的腰際,動作輕柔地擁住了她,淡淡出聲,“我約了蔣平濤。你一起去?”

    喬桑榆一愣。

    然後,她反應過來祁漠的目的:他是要實現諾言,把蔣旭揚弄出來,然後再送走。

    可是……

    為什麼要帶著她?

    “我為什麼要去?”她疑惑,眉頭為難地皺了皺,“你也知道,我和蔣家的婚約剛解除,蔣叔叔昨天還說那種話……我跟著你去,好尷尬。你的計畫是什麼?”她不明白。她跟過去,不等於昭告了她和祁漠在一起,打蔣平濤的臉嗎?

    “和計畫沒關係。”祁漠聳了聳肩,面色任性,“就是為了告訴他,你是我的。”

    純粹宣佈所有權。

    他不喜歡蔣平濤亂說話!所以就想讓他眼見為實一次……

    “無聊!”喬桑榆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當場拒絕,“我不去!反正你辦事,我放心!另外……反正我不去!”她不敢太過招搖,至少在得到哥哥的允許和祝福之前。這樣出現在蔣平濤面前……太貿然了。

    “那你在酒店等我?”祁漠說不動她,也不強求,只能無奈地抱了抱她,“我晚上早點回來。”

    “你想什麼呢!”喬桑榆赧然地踹他一腳。

    祁漠眼底的笑意更濃。

    “我還什麼都沒有說……”他輕笑,“很高興,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

    他磨磨蹭蹭到了很晚才走,只留下了滿臉漲紅的她。

    下屬送來了衣服,因為是他囑咐的,喬桑榆彆扭著不想穿,於是打電話給小井……

    可是,手機卻始終無人接聽。

    小井去哪裡了?

    正疑惑中,電話又打了回來。喬桑榆接起,卻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和死者認識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7
371 懸而未決
    死……者?

    “什麼死者?”喬桑榆握著手機,笑容完全凝結在了臉上。

    ...................................................................................................................................................................................................................................................................................................................................................................島.

    醫院。位於地下二層的停屍房暇。

    這裡壓抑、陰沉、冷寒。

    “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死因是失血過多,手上的傷口割得很深……”醫生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喬桑榆呆呆地凝望著剛被揭開白布的屍體,眼底儘是不敢置信後的悲愴。

    昨天,她還趴在她的肩上宣告:‘桑榆姐,公司把我調回來跟你了!’

    她的笑容那麼燦爛,她的生命那麼鮮活,怎麼會……

    “……請節哀。”

    “我們還沒有找到她的相關證件,既然你們認識,能不能給一下她家屬的聯繫方式?”穿著警服的男人走過來問喬桑榆,“關於她的後事之類的,我們還需要和她的直系家屬做個交接。”

    交接?而已?

    “她是怎麼死的?”喬桑榆這才回神,她氣氛地轉向那名警員,衝動地脫口而出,“你們難道都不查的嗎?”她一著急,眼淚就跟著掉了下來,難過、氣憤的情緒都有。

    “查?”警員的面色尷尬,清了清嗓子解釋,“咳,是這樣……她是自殺,我們看到她的遺書了。”

    “什麼?”

    喬桑榆一僵,在聽到“自殺”兩個字時,被抽離了全身的力氣。

    按照警方的說法——

    最早是小井樓下的人報的警,衛生間漏水,他們上樓敲門無人應答。等到警方撞門進去,小井已躺在浴缸裡沒了氣息,她的右手握著刀片,左手上有著很深的割痕,鮮血染紅了浴池的水……

    書桌上放著未關的電腦,上面有小井寫的遺書。大致的意思,是近期的工作壓力太大,她實在受不了了!警方在她的抽屜裡,也發現了抗焦慮症的藥物,懷疑她有抑鬱的傾向,所以才會自殺。

    “不可能的。”喬桑榆卻始終不信,在警員解釋的時候,她最大的反應,便是搖頭否決。

    “小井是個很陽光的人!”她吸著鼻子為小井證明,“她一直都很樂觀,怎麼可能想不開?”她難受地想握住小井的手,卻被醫生攔住,死者的直系家屬還沒有到,她不能隨便碰觸。

    “……你還是告訴我她家人的聯繫方式吧。”警方顯然也更相信眼見的證據。

    “沒有。”喬桑榆哽嚥著搖頭,“她父母出國,早就和她不聯繫了……小井和孤兒沒有區別。”她的大腦一片混亂,看著小井的屍體,整個人都沒有從驚愕中徹底清醒,直到被警察要求離開,她才突然間想起來。

    “等等!”她停住,像是終於為小井找到了平反的證據,“你們剛剛說,小井在自己家裡自殺?”

    “是。”警員凝眉點了點頭,本想著盡快結案,喬桑榆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那更不可能了!”她慌亂地在隨身的小包中翻找,終於拿出了一個小巧的鑰匙圈,上面還掛著一條銅質的鑰匙,“她家的鑰匙在我身上,她昨天晚上說住在外面……她家就一條鑰匙,她回不了家的!她怎麼可能在家裡自殺?”

    喬桑榆的表述越來越亂,因為她這個發現就證明了——

    “小井不是自殺的!她……有人害死了她,故意偽裝成這個樣子?”她不確定地說出後半句,只覺得渾身冰涼,摀住了嘴才強忍住痛哭的衝動。小井只是個小女孩,一個人在大城市闖蕩,那麼可憐弱小的一個人,怎麼會……

    tang

    警察也瞬間變了臉色。

    謀殺,可是不小的指控,是大事。

    “通知法醫和刑偵科的人,案子有疑點。”警員收了她的證物,快速地打電話部署安排,然後又轉向喬桑榆,“喬小姐?”

    喬桑榆含淚點了點頭。

    她用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持著冷靜!她願意提供更多證據,也願意留下處理小井的後事,她想多為小井做一點事,多陪她一會兒……

    但是,警員卻換上了冷峻的臉色:“既然她的鑰匙在你這裡,那麼請問,喬小姐,你昨天晚上去了哪裡?又做了什麼?有沒有時間證人?”他朝外面做了個“請”的姿勢,如實告知:“喬小姐,請配合我們的調查,去一趟警局。恕我直言,如果案子真的有疑點……你是第一犯罪嫌疑人。”

    ....................................................................................................................................................................................................................................................................................................................................................................

    另一邊。

    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在小道上飛馳,車速極快,車身顛簸。終於在拐上某條國道時,這輛面包車停下,然後從車上拽下一個頭套著黑布袋的人,一路拖到某個年輕男人的身邊。

    他的嘴似被堵住了,身體蹭了一地的灰,滿身狼狽,透過布袋發出“嗚嗚”的凶狠嗚咽。

    “看來蔣平濤綁你的時候,沒那麼粗魯。”祁漠輕嗤,稍稍彎腰,一下子揭了他頭上的黑袋子。

    光線突然轉為強烈,蔣旭揚反射性地眯眼,伸手用掌去擋,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祁漠的影像。他震了一瞬,又盯著看個仔細,錯愕而出:“是你?”

    他和祁漠,是見過的。

    “恩,是我。”祁漠站直了身體,瀟灑地把黑袋子往旁邊一甩,然後示意下屬,“鬆綁。”

    隨行的兩個下屬立馬過去,動作麻利地解開了蔣旭揚身上的繩索。

    蔣旭揚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救我出來的?為什麼?”他和祁漠的關係,算不上有任何私交,公事就更說不上了。他沒有救他的理由。

    祁漠正在玩一把軍刀,手指快速又精準地操控著刀刃甩來甩去,冰冷的刃折射出帶著寒意的光。

    聽到蔣旭揚的提問,他的動作一頓。

    然後,他不由笑了。

    “救你?”甩刀的動作停下,他倚著旁邊的車身,閒閒反問,“你就這麼確定,我拉你出來,不是找個沒人的地方槍斃你?”

    說話的同時,他抬手示意他看向四周。

    這裡算是A市的遠郊,周圍荒無人煙,也不像是有人會經過……如果真的開槍之類的話,就算報了警,警察一時半會兒也趕不過來的!聽到祁漠這麼說,蔣旭揚的臉色不由慘白了幾分。

    “我爸把我交給你的?”他停頓了數秒,喃喃而出,心如死灰。

    他能猜到。

    畢竟,剛剛那兩個人衝入囚禁他的地方,綁住了套上黑袋子就走,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阻撓,就連傭人的尖叫聲音都沒有……顯然,他被帶出去,父親是知道的,而且是默認的。

    他苦笑著點了點頭,索性閉上眼睛:“你殺吧。”

    他和父親,早就走到了兩條截然相反的路上。

    可是預想中的槍聲並未響起。

    蔣旭揚再度睜眼,面前正好寒光一閃,是祁漠把那把軍刀丟過來。他反射性地伸手一接,正好握住了那微涼的刀身。

    “留著路上防身吧。”祁漠抬手指了指前路,“你從這

    邊往前走,估計五個小時後,你能到H市的機場,那邊有人等你,你隨便選個地方去國外,不用告訴我。”

    蔣旭揚沒反應過來:“為什麼?”

    “我和你父親達成了某種共識,簡單來說,讓你做……人質。”相當於古代的質子,一個相當老土的辦法。祁漠無奈地攤了攤手,“可惜,我留著你沒什麼用,也沒什麼好處。”

    蔣旭揚更不明白了。

    沒用又沒好處,那何必蹚渾水?

    “救你出來,是桑榆的意思。”祁漠勾了勾唇角,眼底是明顯的包容和寵溺,“她堅持,我沒有辦法。”

    蔣旭揚這回瞭然了。

    他苦澀地笑了笑。當接到喬桑榆的那個電話時,他心裡其實還是有那麼幾分希冀的,希望喬桑榆幫他,也希望她能回到自己身邊。可是現在……幫是幫了,卻是這種方式,這種結果。

    “好好待她。”良久,他只留下四個字,手下了那把軍刀,卻轉而走向另一個方向。

    回A市的方向。

    如果說,前一刻,他還有一絲可能,會走向祁漠指引的方向,尋找苟活的機會,但是這一刻,他不需要了。喬桑榆有了別人照顧,而他的朋友已經被害死,家裡也已經變成這樣……他已沒有後顧之憂。

    “你走錯了方向。”

    “我沒有。”蔣旭揚停住,轉頭看向祁漠,有感激,有懇求,“……我不能走。我們家……快被我爸毀了。”

    蔣家多年的榮譽和正派地位,眼看著就要付諸一旦,他沒辦法坐視不理。

    他不能讓蔣家遺臭萬年啊!

    “即使丟了命也沒關係?”

    “即使你現在朝我開槍也沒關係。”他一步步向前,儘是決絕,“我不能看著我家衰敗。”

    祁漠沒攔,只是看著蔣旭揚越走越遠的背影,淡淡地笑了。

    ....................................................................................................................................................................................................................................................................................................................................................................

    “祁少,您真的在H市安排了人?”確定蔣旭揚走遠了,下屬才好奇地詢問一句。

    他覺得祁漠的計畫很怪異!

    要說是在幫蔣旭揚吧,這放人的轉折未免也太突兀了!可要說是幫著蔣平濤那邊的,那他們的對話也太奇怪了!祁少究竟是怎麼想的?

    “沒有。”祁漠答得坦然,似笑非笑地盯著空曠的路面,“H市的機場在哪裡,我都不知道。”

    從這裡走到H市,需要五個小時;從這裡走回A市,兩個小時就夠了。

    他的意圖難道還不明顯嗎?

    “蔣平濤能關他一次,可不見得能關他第二次。”下屬站在旁邊幸災樂禍,“蔣家這回,有得亂了。”

    “恩。”祁漠目光淡淡。

    能讓別人上的事情,他向來不會積極著自己動手。

    蔣平濤有些話說對了:他想在A市有發展,一定需要有官場的人照應!不過,他疑心重,不喜歡用蔣家,更喜歡看到蔣家敗落以後,用自己親手推上去的領導班子……

    “這個月的貨走完以後,先歇一歇。”祁漠淺聲交代,“等官場換換血。”

    “好。”下屬點頭,慇勤地開了一旁的車門,“我送你回去?”

    祁漠點了點頭,卻沒有動。

    蔣家之後的事情,都和他沒有關係了,他扔過去了一顆炸彈,只需要等著它爆炸而已,這只是時間

    問題。只是看著蔣旭揚剛剛的模樣,他不禁想起當年的自己……同樣不想看著自己的家族衰敗。

    祁家,也曾繁榮鼎盛過。

    可是後來呢?

    所有的繁榮都上了同一架飛機,然後失事,墜落太平洋,淪為泡沫……他沒趕上飛機,成了唯一的倖存者,也成了這場慘劇唯一的見證人。

    “祁少?”下屬的聲音,讓他回了神。

    祁漠笑笑,彎腰進了車裡:“幫我定個位子,我帶桑榆過去吃飯。”

    ....................................................................................................................................................................................................................................................................................................................................................................

    警局。

    因為喬桑榆的話,整個警局都很忙碌,各科都在奔走。

    “我知道你很難過,畢竟是自己的好朋友出事,還要被當成犯罪嫌疑人……”有個很年輕的女孩倒了杯水給喬桑榆,安慰著,“……放心吧,會真相大白的。”

    “恩!”喬桑榆點頭,“只要真相大白,我現在被懷疑也沒關係。”

    她要為小井找個公道!

    她難以接受,小井死了這個事實……

    “碰!”

    正在此時,審訊室的門被人打開,剛剛那個警員風塵僕仆地趕回來,抬手就把桌上的那杯水給喝了。

    “誒?”

    那個小姑娘正想說話,警員卻從口袋裡掏出那串鑰匙,直接往桌面上一丟:“喬桑榆,你可以走了!這把鑰匙,根本打不開小井家的門,她家裡的鑰匙在她自己包裡,已經被找到了。”

    怎麼可能?

    她拿起了鑰匙想要反駁,警員卻先發制人:“她給你這把鑰匙後,你去開過門嗎?”

    喬桑榆搖頭。

    “她有主動邀請你去她家嗎?”

    喬桑榆依舊搖頭。

    警員嘆了口氣:“喬桑榆,恕我直言。你們那個圈子,關係都比較……複雜。會不會你們的友情,並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好?她也去只是給了你假鑰匙,並不想讓你去呢?”---題外話---作者說:我知道大家可能對劇情有很多疑點,但請大家相信我的安排。小井的死,很惋惜,但她不會白死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7
372 只要你說,我會幫你
    “不會的!”

    她不管懷疑什麼,都不會懷疑和小井的感情。

    “你先別著急,還有什麼線索,你可以慢慢想,然後……”站在一旁的小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正想安慰,卻被警員厲聲喝止島。

    “你又是誰?暇”

    “哦!我是今天早上新來的實習生,我叫……”

    “出去出去!”話都沒讓說完,在聽到“實習生”三個字後,警員便不耐地揮手斥退了她,“實習生統一上二樓錄資料,你不知道?這裡是我們辦案的地方,輪得到你們湊熱鬧嗎?”

    “……噢。”那個小姑娘欲言又止,終究只能訕訕走開。

    *******

    “對了,還有!”喬桑榆沒理會警局的內部問題,反倒是那個小姑娘的話,讓她想起新的線索,“小井平時有接私活的習慣!昨天晚上她臨時接了私活出去的,你們不信查一查她的通話記錄。”

    她像是絕境中的人,再度找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但是那個警員轉過身來,給她的卻是滿臉的不耐。

    “小井是死在家裡,不是死在外面。”他屈指叩了叩桌面糾正,聲音嚴厲,“你以為我們警方不辦事的?她的通話記錄,我們早就查了,都是公司的正常聯絡人,而且都有不在場證明。我總不能因為你的一句話,把誰都當成犯罪嫌疑人吧?”

    他奔波了一上午,上頭給的壓力非常大。

    畢竟人命關天,如果是自殺,就能盡快結案,風平浪靜對誰都好;如果是命案,那就得調動所有警力去折騰,如果到最後還沒辦法偵破……事情會很麻煩!

    所以,他並不想多事。

    特別是在這種“證據確鑿”的情況下。

    “檢驗科的人調查了小井的家,沒有任何陌生人的指紋,打字的鍵盤上也只有她一個人的指紋。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小井的身體也沒有其他外傷,鑰匙還在她自己包裡,遺書和藥物都有證明……”他一點點地分析給喬桑榆聽,否決他殺的可能性,“她是自殺,我們要結案了。”

    “我……”這種被人全盤否定的感覺很無助,喬桑榆難受得想哭。

    而警員長嘆一聲,又雪上加霜地補充:“很遺憾,喬桑榆小姐,可能你真的沒你想像得那麼瞭解小井。這其實很常見的……你節哀,回去吧。”

    說完,他收拾了空白的卷宗轉身。這會以自殺案判定,他們不需要錄取她的口供。

    “我想看看小井的遺書!”

    “等結了案,我們會把遺書資料給你們的。”警員搖搖頭,就連她最後的一個小小要求,也拒絕了,“但是現在,我們得按規矩來。”

    ....................................................................................................................................................................................................................................................................................................................................................................

    她就這樣被送離了警局。

    小井的死,最終被判定為自殺,案件沒有任何疑點,她所有的不甘,只能嚥了回去。這個世界……沒人替小井做主!

    “你自己回去沒事吧?”還是那個實習生小姑娘送她出的門,她看著她搖晃的步子,很是擔心,“我幫你叫個車?你先回去休息兩天,如果有新的想法,還是可以翻案的。我理解你的心情。”

    喬桑榆感激地衝她點了點頭。

    這個小姑娘很年輕,眼裡滿滿的都是真誠和信任。她和小井有些相像。但是,她只是個剛到警局的實習生,人微言輕,她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謝謝。”喬桑榆也只能牽強地扯了扯唇角,謝

    tang絕了她的好意,“我自己回去就好。”

    **********

    她失魂落魄地晃蕩在路上,心中前所未有的無力。

    就這樣?

    她就這樣回去了?

    然後過幾天參加小井的葬禮、明年在小井的墓上放一束花……一切就都這麼過去了?那小井也離開得太不明不白了!

    可是不然她又能怎麼樣?

    憑她自己的力量,她連小井的遺書都看不到!!

    “叮——!”

    口袋中的手機傳來一聲脆響,那是她設定的短信鈴音。她翻出手機來看,上面是祁漠發過來的短信,平淡卻又溫柔的一句詢問:‘我過來接你,中午吃意大利菜好不好?’

    喬桑榆的動作一怔。

    她像在無助的暗澤之中,找到了可以指引的唯一光點。她,還有祁漠啊!

    “喂?”她的電話在下一刻撥了回去。

    “祁漠……”在聽到他聲音的下一瞬,喬桑榆便忍不住哽咽出聲,所有硬撐的堅強,在他面前有了脆弱的理由,“小井死了……”

    ....................................................................................................................................................................................................................................................................................................................................................................

    對於小井的印象,祁漠並不深。他只記得是個背著化妝箱的小姑娘,曾經溜進喬桑榆的病房,曾經氣勢洶洶地攔住他,質問他和喬桑榆的關係……不過看樣子,她和喬桑榆的關係挺好。

    他趕到喬桑榆說的地點,在空蕩的馬路旁,找到了抱膝蹲著的她。

    一臉的頹喪。

    “好了,沒事了。”祁漠彎腰將她抱了起來,什麼都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多問,只是拍著她的背安撫,“我帶你回家。”

    她還在原地嗚咽,看到祁漠出現,流出的眼淚更多,直接把頭埋在他懷裡:“我好難受……”

    祁漠沒有接話,只是擁著她,時不時在她的發上落下淺吻,用這種無聲地方式安撫著她的情緒。

    好朋友突然離世,她會難過很正常。

    “午飯吃了嗎?”拍著她的脊背,直到她抽噎的力度變小了,祁漠才抱起她塞到車裡,俯身問了一句。

    她搖了搖頭:“我不想吃。”

    祁漠擰了擰眉,卻沒順應她。他彎腰坐入車裡,車廂中的空間很寬敞,他的長臂一撈,將她拉過來置於自己的膝上,維持著半擁的姿勢,才放柔了語氣和她商量:“那我們回酒店,我讓人做點清淡的送過來好不好?”

    她這個樣子,是肯定沒心情出去吃大餐的了。

    “我不想吃。”喬桑榆搖頭堅持,她拉住祁漠的胳膊,盯著他像是盯著僅存的希望,“小井昨天還和我在一起,昨天晚上還打電話給我的……他們說她突然自殺了,我說不可能,但是沒人相信我。”

    她不知道如何解釋?

    她所掌握的證據,已經都被警方否決了。

    她想找到一個信她的人,哪怕全世界,只有一個人相信。

    “她的確不像是會自殺的人。”祁漠蹙了蹙眉,從旁抽了紙巾,仔仔細細地幫她抹眼淚,“誰不相信你了?”

    “警察……”

    祁漠對此沒有多大的反應,她哭,他就幫她擦眼淚。除此之外,他只是一路上都在鼓勵著她說,循序漸進地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等到她終於抽噎著說完,車子正好到酒店樓下,而他也大致聽明白了整件事。
    p>

    他沒有發表態度。

    “祁少!”下屬過來開了車門,正想說話,司機卻急急地下去擋住了他,示意了個眼色:喬桑榆在哭,有什麼話一會再說!

    後者會意,立馬閉嘴讓路。

    “我抱你上去。”開了車門,祁漠主動彎腰抱她,喬桑榆剛要說不用,整個人便已被他橫抱在了懷裡,“你這樣子怎麼自己走?”

    她沒照鏡子,看不到自己哭得淒慘的模樣。

    他伸手一按,索性讓她狼狽的小臉一併貼上自己的胸膛,抬頭示意身側的下屬:“你們不用跟著了。”

    ....................................................................................................................................................................................................................................................................................................................................................................

    他帶她回了房間。

    酒店的午餐已經送了上來,故意都是挑清淡的菜色,琳瑯滿目地擺了一桌。

    喬桑榆悶悶不樂地吸著鼻子,在祁漠要拉她進餐廳的時候,下意識地選擇了拒絕:“我吃不下……”可是她拗不過祁漠,對方順勢一句“那就陪我吃”,然後把她拉了過去。

    話是這麼說,他卻親自給她準備了碗筷。

    酒店特意供應了濃粥,溫度剛剛好。祁漠給她盛了一碗,又給她夾了菜,可是她失落地坐著,根本沒有動筷子,也根本沒往自己的碗裡看一眼。

    祁漠蹙了蹙眉。

    他不會苦口婆心地規勸,也不會說那些“人是鐵飯是鋼”的大道理,但是眼看著她這樣會搞垮自己的身體……祁漠沉吟了半響後,終究是拿起了自己的碗筷,慢條斯理地開始吃東西,佯裝順口一提:“我倒是認識幾個搞刑偵的朋友,可以幫你查查。”

    “真的?!”她的目光一亮。

    但是剛剛一路上,祁漠都沒有說起過啊!

    “不如你把事情再完完整整說一遍,總有疑點的。”祁漠面色嚴肅地替她分析,最後總結性地加上一句,“……我能幫你。”

    喬桑榆的心中一暖。

    雖然她不確定祁漠能不能查出來?也不確定祁漠能不能給小井討個公道?但是他至少相信她,至少是最後的希望。總比現在,看著小井的事情結案要強!

    “好!那我把事情都說一遍……”她心急地表示,可話未說完,他卻突然抬手,把桌上的碗推過來。

    “先把飯吃了。”

    不容置疑的條件。

    “我……”她實在沒有胃口,但是面對祁漠的堅持,她又無法像小孩子那樣矯情地鬧,索性咬了咬牙,直接把碗端過來,狼吞虎嚥地把東西吃下去再說。

    他很有耐心地看著她,卻每次在她快要吃完的時候,適時動筷子,把她夾入新的菜。

    “我吃不完……”她真心懇求。

    他這才放下筷子,自己都沒有吃多少,淡淡地告訴她:“我不認識什麼搞刑偵的朋友。”說完話鋒一轉,在她發怒之前,沉聲保證,“但我能幫你,是真的。”

    ********

    他比她的能力大很多。

    不需要她隻言片語的證詞,祁漠的一個電話,便輕而易舉地弄到了小井那個案件的資料,包括遺書。

    “這是她房間的焦慮症藥物,這是她一個月前看心理醫生的就診記錄……”資料是通過郵件發來的,祁漠一點點地往下翻,逐一向她解釋,“……還有這是她的遺書。你先慢慢看。”

    真的存在這些東西?

    喬桑榆只覺得心底一點點發涼,最後點開小井的那封遺書時,手都隱隱有些發顫。

    ‘親愛的世界:

    再見!

    很悲哀,我的最後一封遺書,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署名的對象。正如我的世界,永遠只有我一個人。

    當一個化妝師,曾是我從小的夢想,但……也就這樣了!我實現了夢想,生活只剩下了空蕩的賺錢,可我不知道賺錢要做什麼?錢買不到我想要的幸福,錢買不到我想要的家。

    我的腦袋好亂,什麼也寫不明白。

    我每天都假裝很開心,可是沒當一個人的時候,就覺得活著很沒意思。我去看了心理醫生,她讓我吃藥,說這會讓我好起來,我每天都在按時吃藥,於是支撐著自己過了一天又一天。

    但是今天,我看著那個大藥罐,突然好不甘心:憑什麼別人都活得好好的,就我需要吃藥維持?

    我不想吃了。

    我覺得沒意思,所以不想活了。

    偽裝的世界很累,我要自由自在地去另一個地方。

    小井。23:39’

    這是小井整篇遺書的內容。喬桑榆一路看下去,只覺得悲哀又自責。她甚至開始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相信警方所提供的一切:小井的這些情況,她真的沒有注意到!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小井談心了……

    她真的是精神抑鬱自殺了嗎?

    小井真的已經變了,給了她假的鑰匙嗎?

    “看完了?”祁漠湊過來,一目十行地略過她手裡的內容。

    喬桑榆“恩”了一聲,突然就不想再說話。她突然就明白了警方想結案的理由,這份資料,的確看不出任何破綻。而她遲遲不肯相信的理由,除了主觀的看法,還有什麼呢?

    她真的沒有證據。

    “你怎麼看?”祁漠蹙了蹙眉問她。

    “我不知道……”喬桑榆難受地搖頭,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前段時間她一直跟著COCO,受了很多委屈,我不知道她已經需要看心理醫生,還得按時……”等等!說到一半,喬桑榆的聲音驟然一停。

    按時吃藥?

    不對!

    小井跟著COCO的那段時間,過得非常辛苦,根本沒有私人支配時間,幾乎24小時供COCO差遣。她記得小井說過,COCO把她當助理用,半夜叫她出去,說是買東西,結果去外地趕了一星期的通告……

    那次,小井連個換洗衣服都沒有帶。

    她根本不知道要出去這麼長時間,又怎麼會隨身帶著那個大圓柱藥瓶?既然沒帶藥,又怎麼做到每天按時吃藥?這有矛盾!

    “不可能的!”即使是蛛絲馬跡的發現,喬桑榆也找到了堅持的理由,“小井應該……沒有病!她不可能會自殺的……”可是那樣的話,就說明有人栽贓?用這樣一套完備的資料去害死小井?

    這太可怕了……

    “這就說明她昨晚見的人有問題。”祁漠若有若無地撫過她的背,緩解著她全身的僵硬和寒意,“我去查查誰給她介紹的私活就行了。”

    “可是通話記錄裡面,都是公司的人,而且都有不在場證明,也都不知道小井接私活的習慣……”喬桑榆擔心累及無辜。

    祁漠衝她安撫地笑笑:“……那就算他們倒霉好了。”

    ....................................................................................................................................................................................................................................................................................................................................................................

   
    p>

    “碰!”

    西裝革履的男人被從酒桌上拎下來,直接甩入五星級餐廳的後巷。他一身的西裝瞬間沾上了泥灰,後背磕到了地上的磚頭,疼得他臉色扭曲,身體不自覺地蜷縮成了一團……

    這裡沒有人經過,根本沒有人會救他。

    “碰!”

    不知是誰又撿了塊磚頭,狠狠地砸在他身上,疼得他慘叫出聲:“別打了!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

    祁漠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男人,臉上帶著一股狠勁:“搞影視的?”小井昨晚和他通過電話,他是經紀公司的運營經理,專門負責和一些影視投資人接洽。

    “是是是!你們想要什麼?”

    “沒想要的。”祁漠無辜地聳了聳肩,一臉坦然,“就想揍你。”

    “什麼?!”哪有這麼不講理的理由?

    連躲在暗處的喬桑榆,也暗暗握了握拳頭。祁漠是想要幹嘛?

    祁漠的一個動作,下屬便圍上去對他拳腳相向,沒有絲毫的留情,讓那位運營經理夾在包圍圈裡慘叫連連。可是他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不停地求饒,一直被揍得鼻青臉腫,嘴角帶血,還在嘟囔著“饒命”。

    他不知道祁漠的身份,更不知道祁漠的目的,所以這種衝上來直接打的方式,叫他恐慌。

    “我也是替人辦事。”停頓的時候,祁漠慢慢悠悠地出聲,面色無奈,“你們把小井弄死了,有人不開心,自然得教訓教訓你……要不,留著你的命,卸你兩條腿怎麼樣?我也好交差。”

    運營經理被嚇傻了。

    而且祁漠這麼說,他自發地把他當成了“知情者”、“圈內人”,對警方閉口不提的話,瞬間全說了:“那真的不關我的事!她得罪了COCO,我和劉總合計起來,就想偏她出來打一頓嚇嚇她的……我就打了個電話叫她出來,其他我都沒參與,我都不知道!”

    “劉總是誰?”祁漠眯了眯眼,顯然對做出整套安排的人更感興趣。

    “是投資人,他昨天辦了晚會的。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啊……你們想幹什麼?”話剛說完,他便被幾個下屬拖走,“我都說了,不關我的事的!”

    祁漠揮了揮手,沒跟他繼續說。

    他折回旁邊的某個角落,看到站在那裡的喬桑榆:“都聽到了?”

    昨夜,果然是不尋常夜。

    “恩。”喬桑榆點點頭,看向運營經理被拖走的方向,“他怎麼辦?”

    “隨便。”他攤了攤手,在她面前,儘量不做血腥陰暗的事。

    喬桑榆卻是咬了咬牙:“把他關著吧!等到小井的事真相大白,讓他坐牢。”

    “好。”

    ....................................................................................................................................................................................................................................................................................................................................................................

    祁漠要去找劉總,喬桑榆沒跟著。

    “我要去找COCO!”她的拳頭擰著,眸底只剩下炙熱的恨意。她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COCO把和她的恩怨,遷怒到了小井身上,所以才把小井騙出去,然後欺負了小井,再殺了小井,搞出自殺的假象……

    COCO是主謀!

    那個劉總是誰她不管,反正充其量也只是個幫凶。

    “好。”祁漠沒意見,朝下屬使了個眼色,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髮叮囑,“我讓人陪著你去。到時候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不必對她客氣,我會幫你收場。”

    <

    p>“我知道的。”她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我只想要個真相,給小井一個交代……我不是自己發洩情緒去的,我能控制。”

    祁漠微笑。

    他說的“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是認真的。他真的會幫她收場!

    可惜,她想的是把對方繩之以法,用法律的方式。

    “恩,我去找那個劉總問問。”祁漠一語帶過,“你路上小心。”

    說完,還送她上了車,目送她離開。

    *******

    “讓喬小姐一個人去?”下屬有些不放心,疑惑地湊過來問了一句。

    “那個COCO不是什麼狠角色。”祁漠淡淡評價,無奈地呼出口氣,“她心情不好,讓她去找COCO出出氣也好……反正,接下來,她不要跟著我比較好。”

    “那個劉總難對付?”下屬跟著眸色一凝。

    影視劇的投資商,財力雄厚,但除此之外,好像也就沒什麼其他特殊的了。

    “難對付的……不一定是劉總。”祁漠輕嗤一聲,眼底掠過一絲寒意,“能在一夜之間換掉小井家的門鎖、佈置好房間、營造出自殺的假象、甚至連醫院的就診記錄都能偽造好的人……不容小覷。”

    下屬瞭然。

    喬桑榆還不知道這些,祁漠故意不點破,讓她去了“難度係數比較低”的COCO那邊。

    “所以我們此行有危險?”跟著祁漠往前走,下屬暗暗蹙眉。

    “危險倒是算不上……還記得那個叫白楊的醫生嗎?我們把他整個人‘抹掉’,也不過花了一夜的時間。”祁漠頓了頓,眼底有疑惑也有興味,“白楊有他的價值。不過,大張旗鼓地安排,只為了殺一個小井,是為了什麼?”

    這才是事情真正不簡單的地方。

    至少,絕對不是因為COCO和喬桑榆的恩怨這麼簡單。

    ....................................................................................................................................................................................................................................................................................................................................................................

    “喬桑榆?”對於喬桑榆的突然造訪,COCO新任的助理表現得很是凶悍,“我們家COCO生病了!你要見她還是改約吧!還有你是怎麼知道COCO住這裡的?”

    這房子是COCO的“前男友”送的,要是傳出去……

    “讓開!否則,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媒體,把她的住址公開?”怒火攻心,喬桑榆也顧不上任何的禮貌了,口氣同樣很沖。

    “你!”助理的臉瞬間就綠了,“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你至於嗎?你神經病啊,突然跑過來撒……哎喲!”

    話音未落,她已被喬桑榆甩了出去。

    身手上,她絕對不是喬桑榆的對手,於是被她一甩,整個人踉蹌地跌出去,額頭正好磕到門框,瞬間就紅了一大塊。她尖叫著,還來不及繼續動作,喬桑榆又是一腳踹過來,將她踢到一邊,然後直衝COCO的臥室……

    “我!我才要打電話給媒體呢!你竟然打人!”助理又氣又疼,抹著眼淚要掏手機,下屬卻走過來,奪了她的手機踩成兩半。

    反正是祁少的意思。

    任憑喬小姐在這裡“要打就打、要罵就罵”……

    ******

    臥室。

    COCO是真的病了!她臉色蒼白地仰坐在床上,旁邊還架著兩個吊瓶,她神色灰敗地看著前方,看到喬桑榆出現,她的目光一喜,然後又轉為錯愕、歉疚、恐懼……最後只剩下無聲的沉

    默。

    “你怎麼來了?”她嘟囔出聲,嗓音心虛。

    而喬桑榆直接走過去,猛地一下扯掉了她手上的輸液器。

    “啊!”COCO尖叫一聲,手背頓時有鮮血冒出來。

    她還來不及伸手去按,喬桑榆已大力地抓住了她的衣領,幾乎把她從床上提起來:“我們之間的恩怨,為什麼要扯上小井??”

    “我……”

    “啪!”

    COCO沒說完,喬桑榆已狠狠地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你有什麼衝我來!小井怎麼你了?”

    “你憑什麼害死她?”

    一路上想好的理智,在見到COCO的那一刻全部失控。而COCO也是哭著,抱著自己的頭任打任罵,直到喬桑榆罵出最後一句,她才聲嘶力竭地吼出來:“我沒有殺死她!”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7
373 恃強凜弱,就是這麼來的
    她的頭髮被扯開了,左臉上還有被喬桑榆扇出的掌痕,衣服被子亂糟糟的,一張臉又紅又白,儘是狼狽……而在喬桑榆質問出最後那句時,coco終於抱著自己的腦袋,哭著反駁出來:“我沒有殺死她!盡”

    她抽噎著,身體在劇烈顫抖,難以掩飾自己的恐懼:“我沒有害死她!昨天晚上……在她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躲起來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真的。

    她很清楚如果小井見到她的模樣,再出去亂說,她的下場會如何。所以在小井上樓之前,她就躲進了浴室裡沒再出來……她也是今天凌晨的時候,才知道小井昨晚死掉的消息!

    “我沒想到她會自殺的……”coco瑟縮著,是真的被這個消息嚇出了一身病,“我真的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不是自殺的!”喬桑榆憤怒,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coco臉上,“她跟了你這麼久,她需不需要看心理醫生,你不清楚?豐”

    明顯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什麼心理醫生?”coco一臉茫然,除了小井自殺這個消息,其餘她一概不知。

    她被喬桑榆扇得有些懵,半張臉都是麻的,眼淚汪汪地盯著喬桑榆,有恐慌,有懇求。

    “好!”忍住了直接把她打殘的衝動,喬桑榆咬牙切齒地點了點頭,“你無辜是吧?那把你知道的都說一遍!”裝蒜?她倒要看看coco會怎麼編一個故事!

    “她昨晚到我們的房間了,但是不知道是我,她在外面喊有沒有人,我沒敢答應……後來我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聽到小井的尖叫,好像有人追她,他們就跑遠了……”coco斷斷續續地說完,情緒也終於崩潰了,“我就想打她一頓!憑什麼你什麼都比我強,你回來就搶我的東西,小井還幫著你……啊!不要打了!”

    眼看著喬桑榆的手舉起來,coco尖叫一聲,閉著眼睛躲開,不敢再造次。

    她知道自己打不過喬桑榆。

    不過這回,喬桑榆的巴掌沒有落下。

    “所以我說了,有什麼不滿的……衝!我!來!”喬桑榆強忍著鼻酸,一字一句地把話說完,眼眶中已帶著明顯的淚光。說完的同時,她猛地一下拽住coco的前襟,直接把她從床上拖了下來。

    “碰!”

    coco反抗不過,整個人毫無形象地從大床墜落,被角橫掃而過,連帶著床頭櫃上的檯燈、水杯,再接著是旁邊的輸液架、輸液瓶……全部砸在地上。瓶身當場碎裂,發出不小的動靜。

    “啊!”聞聲追進來的助理尖叫,氣憤地指著喬桑榆,“我要報警!你們……你們太無法無天了!”

    可是她根本沒有聯繫外界的機會。

    她的話剛說完,便被下屬之一重新拉了出去,另外一個下屬探了個腦袋進來,歉意地微笑:“剛沒看住,喬小姐您繼續。”除非喬桑榆受傷出事,否則就算臥室裡出了人命,他們也不會管的。

    “你……你還帶了人過來?”coco沉默下來,面如死灰地坐在地上。

    一個喬桑榆她就打不過了,更何況她還帶了幫手?

    想到這裡,coco當即放棄了掙扎,連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頹然地癱坐在地上:“你想怎麼樣?反正……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只能任打任罵。

    但是下一秒,喬桑榆卻猛地拽住她的頭髮和肩膀,直接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那就去你知道的地方!”

    ...................................................................................................................................................................................................................................................................................................................................................................

    .

    “吱——!”

    車子在某個奢華的別墅前停下,剎車後,輪胎和地面發出尖銳的摩擦音,讓原本看報紙的門衛也眯著眼睛探頭出來看。這是昨晚租用來舉辦晚宴的地方,今天這裡空無一人。

    喬桑榆拽著coco來了這裡,沒讓任何人跟著。

    “就是這裡?”她拉上手剎,冷冷地轉向身側的人。

    coco還穿著那身像睡衣一樣的白色連衣裙,她頭髮亂糟糟地散著,沒有梳過,臉沒洗,妝更沒化……她以這種最狼狽邋遢的姿態,被喬桑榆逼問後,生拉硬拽地來了這個地方。

    可是她這會兒沒功夫在意自己的形象。

    車身停住的下一秒,coco便快速地摸索到車把手的位置,直接推門出去,“嘔”地一下撐住路旁的樹幹嘔。

    她受不了雲霄飛車般的車速!

    她覺得喬桑榆簡直是瘋了!剛剛一路過來,她甚至記不清一共超了多少輛車,反正車速始終維持在最快,車身左右搖擺著,她一路上都在擔心會丟了命……太驚險了!

    “喂,你是……?”門衛放下了報紙走過來,一時間沒認出coco,面色嫌棄,“別隨便吐在這裡啊!”

    這是高級別墅,定期租用辦聚會的,怎麼能隨便污染?

    “嘔……”coco還在乾嘔,披頭散髮地蹲在原地。

    而另一邊,喬桑榆已解了安全帶下來,猛地一下反手甩上車門,冷著臉走向coco。

    “喬桑榆?”畢竟平時接觸的都是名人,門衛還是有點眼力勁的,他一怔,目光在coco和她之間游移,態度立馬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喬小姐這位是……?”

    喬桑榆不理會他,上前拉了coco就往別墅裡走。

    “誒,等等!”門衛攔住她,面色為難,“今天別墅沒有往外出租,也沒有預約的訪客,我不能放兩位進……啊!coco小姐?”

    他這才看清coco狼狽的模樣。

    昨天晚上coco過來,可是相當光鮮亮麗的!

    “我們來找東西!”喬桑榆懶得廢話,伸手指向他,“你要麼幫我們一起找,要麼就站在這裡閉嘴!”

    “那不行!我……”

    “碰!”

    門衛還試圖阻攔,卻被喬桑榆一個過肩摔,直接甩了出去。

    “哎喲!”

    一個四肢健全的年輕男人,竟然就這樣被一個“弱女子”打倒,門衛瞬間顏面掃地,但是看到喬桑榆拉著coco進去,他又不敢貿然追,怕繼續挨揍。於是,他只能恨恨地折回來,拿起對講機低喝:“有人闖進來了!”

    ....................................................................................................................................................................................................................................................................................................................................................................

    人去樓空的別墅。

    裡面還沒有打掃過,一片杯盤狼藉,底層的大廳裡,還殘餘著昨晚的剩菜和剩酒。喬桑榆拉著coco一路走上二樓,在步上最後一個台階時,才冷冷地鬆了手:“就是這裡了麼?”

    “是。”coco點了點頭,委屈地吸著鼻子,“你帶我來這裡又有什麼用?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一直躲在廁所啊!

    喬桑榆沒聽她的辯解,只是默默地看著別墅二樓這條狹長的走道,只覺得心酸:也許就在昨夜的某個時間,小井就在這條走道上竭力奔跑,想要甩開追她的人,可是……卻失敗了。

    那時候的小井,是多麼害怕?

    多麼絕望……

    coco怎麼會懂!!

    “你們在哪個房間?小井又是從哪個房間跑出去的?”喬桑榆追問,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她全程都幾乎在用武力和coco“交流”。

    “是那個!”coco不敢忤逆,乖乖地推開其中的某扇門,房間裡一片昏暗,窗簾還沒有拉開,床上的被子也沒有疊好,甚至連丟在地上的套,也沒有人收拾過,“我……我就躲在裡面的衛生間裡,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小井來過?”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很有可能,這裡才是第一案發現場。

    這裡總有遺留的證據的!

    只要找到證據,就能給小井翻案,就能給小井討回公道了。

    “我就聽到她的聲音,然後她被追就跑出這個屋子了……”coco第n次強調,“真的不關我的事!我沒想到她昨晚會到這裡來!”

    “那你去找!”喬桑榆卻猛地把她拽出來,她環視了一遍週遭的環境,努力讓自己冷靜一點思考——當時底層在辦晚宴,如果小井往下逃,那裡肯定有很多人,她肯定得救了!說明小井沒有往樓下跑,她要麼在二樓被抓,要麼跑上三樓被抓……

    “找什麼?”coco都快被她弄哭了。

    “找小井被殺的證據!”喬桑榆猛地瞪她,單手一拽,直接掐住了coco的脖子,“找到證據跟我去警局,你欠小井的!”

    “你瘋了!”她要是去了警局被當成嫌疑犯,她以後還怎麼混?

    “對,我是瘋了!”盛怒之下,喬桑榆也什麼都顧不上了,“你今天要是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就用我的手段搞死你!我現在就能讓你償命!”

    說話的同時,掐住她喉嚨的手指緊了緊,再猛然一推,讓coco的後腦磕上牆壁。

    “咳咳咳!”

    她一陣劇烈的嗆咳,眼底只剩下驚恐。在喬桑榆鬆手的那一刻,踉蹌地跑出去……因為喬桑榆擋著樓梯,所以她竭力跑上三樓,嘴裡不停保證著:“我去找!我馬上就去找!”

    “乒!”

    身後是喬桑榆踢開二樓門扉的聲音,她也在找。

    尋找一切能為小井翻案的證據。

    ....................................................................................................................................................................................................................................................................................................................................................................

    “啪嗒!”

    三樓只是個窄小的閣樓。

    coco狂奔上去,快速地反身鎖上門,然後癱坐在了地上。

    太可怕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所經歷的事情都太可怕了……

    昨天晚上她怕小井看到她,把她的這些“聲色交易”說出去,然後躲在了浴室裡。她聽到小井的聲音,先是很正常,後來又是尖叫和掙扎……外面有男人的說話聲,也有小井的抽噎聲。

    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只記得在某一刻,小井突然大喊了一下,然後跑出房間,接著樓道里傳來紊亂的腳步聲……然後,突然就徹底沒了聲音。

    她當時就很慌!

    她在娛樂圈混的時間並不長,逞一時之快是有的,但很怕會弄出什麼大事,到時候媒體一披露,自己也會跟著完蛋。原本是囑咐劉總打小井一頓的,但是那一刻她猶豫地想:要不就這麼算了,放小井回去吧!

    可是她沒敢出去。

    因為她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她也不敢暴露和劉總的關係。

    後來,劉總隻身回來找她,讓她趕緊離開這裡回去。她反覆問著小井怎麼樣了?對方也只是訕訕地答:“教訓過了……你別問,沒事。”

    當時的氣氛很奇怪,堪稱詭異。

    具體是怎麼樣?coco難以形容,只是莫名地覺得害怕,覺得出了大事。

    她連夜趕了回去,魂不守舍地等了一晚上,最後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小井自殺死了!她嚇得頓時就病了……

    **********

    coco坐在地上喘著氣。

    隔著木質的門扉,她隱約還能聽到樓下的聲音,應該是喬桑榆在尋找所謂的“證據”。喬桑榆應該暫時不會追上來的吧?那她暫時就是安全的……coco呼了口氣,這才放下心來,打量著這個房間。

    閣樓不大,可用面積不過二十幾平,卻被收拾得很整潔。

    這裡被改造成了一個類似書房的地方。

    牆壁的四周都放著書架,可上面放的不是書,而是收拾好的紙箱子。房間裡有一台電腦,有一個飲水機,中間擺著一張大桌子,上面還有沒有整理掉的一次性水杯……很多個水杯。

    應該是昨晚有人在這裡喝水,還沒有人整理。

    coco嚥了口口水。

    她也渴了。

    她本來就身體不舒服,還發著低燒,又被喬桑榆拉著來了這裡,她想喝點水潤潤嗓子。反正,喬桑榆暫時也不會追上來繼續為難她。至於小井的事……她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是她做的!

    想到這裡,coco的心情放鬆了幾分,支撐著地面想要起身拿水。

    可是手掌觸及地面的那一秒,coco的身形卻不由一僵。

    因為——

    她摸到了頭髮。

    一撮細長的頭髮,正好纏上了她的指尖。頭髮是帶著微微的彎度的,下面那段的顏色偏栗棕色,上面的一段卻是暗黑的。coco的臉色倏地轉為煞白,她突然就想到了小井……

    ‘coco姐,我頭髮的顏色都分層了!明天我想去染頭髮,不跟你行不行?’

    ‘不行!’

    ‘可是這樣好難看啊!’

    ‘呵呵,誰管你好不好看?’

    回憶湧入腦海,coco再看向指間的那撮長發,只覺得脊背發涼。這是小井的頭髮。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小井曾逃到這個閣樓裡?然後又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coco不知道,只覺得空氣中的恐怖因子更濃郁了幾分,瞬間覺得連旁邊的家具也變得陰森恐怖……她不敢往下細想,更不敢拿著這個頭髮去找喬桑榆,只是克制住了尖叫的衝動,打開了門奪路而逃……

    ....................................................................................................................................................................................................................................................................................................................................................................

    “喬小姐,您這是未經許可的私闖!如果您不馬上離開,我有權利報警。”一堆警衛正纏著喬桑榆,為首的那個西裝革履,自稱是保衛科的管事,說話冷漠嚴肅,“您也是公眾人物,弄得太僵對您沒好處吧?”

    “滾開!”喬桑榆根本不聽。

    她都已經來這裡了,就差一步,就能為小井找到真相。

    怎麼可能會走?

   
    p>

    “喬小姐!”那人義正言辭地叫住她,身後的警衛已經站成了一條直線,大有下一步就動手的架勢,“我們這裡馬上就要清理打掃了,拜託您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可以嗎?”

    “不能清理!我朋友死在你們這裡……滾開!我會找到證據的!”誰和她講道理都沒有用。

    “呵呵,喬小姐,怎麼可能有人死在我們這裡?”管事的嗤笑,攔住了喬桑榆試圖繼續翻找的動作,“請您拿出證據!或者,您也可以先報警,然後讓警察拿了搜捕令過來,否則……”

    話說到一半,他因為身後“噔噔噔”的腳步聲噤聲。

    那是有人從三樓跑下來的聲音。

    管事的眉頭明顯一緊。

    而coco尤不自知,氣喘吁吁地跑下來,到了喬桑榆面前才回過神來,眼神閃爍著避開,原本蒼白的臉色越發血色盡失。

    “你找到了什麼?”

    “沒……”coco否認得很快,她立馬搖頭,身形卻微微有些顫,“什麼都沒看見。”

    喬桑榆的面色一沉,正要發作,口袋中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祁漠打來的電話。

    “喂?”面對著周圍一群人,再講電話,喬桑榆的口氣有些沖。

    “你怎麼不讓我的人跟著?”祁漠的聲音有些冷,聽起來似還有些不高興,“殺小井的人抓到了,我到哪裡接你?”

    ************

    聽說“抓到了凶手”,喬桑榆便沒再繼續為難這群安保人員,冷冷地一撇,抬腳離開。

    coco立馬跟上。

    那個管事的一直沉著臉,原本巴不得她們趕緊離開,現在卻在她們要走的時候,面色陰沉地試圖要追。只是他才剛抬腳,那個門衛卻按住他的肩膀,小聲提醒:“我們打不過那個喬桑榆……”

    他剛才一下子就被甩飛了。

    “去三樓。”管事的那位只能沉著臉隱忍下來,壓低了聲音朝自己身側的人交代,“看看怎麼樣了?”

    那人點頭,立馬沖上三樓,然後又快速跑下來,沒有說話,只是安撫地點了點頭。

    可是,管事的那位依舊不放心。

    畢竟,剛剛coco是從樓上下來的……而且似乎還在樓上呆了一段時間。

    “去送送。”

    ***********

    喬桑榆沒等祁漠過來接,她下樓直接拿出了車鑰匙,要逕自開車離開。

    coco欲言又止地站在一旁,還在猶豫著搭不搭她的車?

    “上來吧!”喬桑榆冷然睥睨她一眼,依舊沒有撤銷對她的懷疑,“一會兒去警局,也有你的一份!”

    說話的同時,她在院子裡倒車。

    coco往後退了退,努著唇不想跟:她不要去警局!不管有沒有犯罪,這件事已經鬧大了,她現在過去,媒體肯定會拍到!到時候報紙會怎麼寫她?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沒有做啊……

    “coco小姐。”看她不想上車,那位管事的立馬走了過來,唇角噙著笑,但臉上的“善意”卻叫人不寒而慄,“我是您的粉絲!看您的臉色不太好,您沒事吧?不如您休息一會兒,我開車送您回去?”

    “不……不用的。”

    coco想走,卻被那個男人攔住:“您怎麼一副受驚的樣子?是不是在三樓……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不乾淨的東西?!

    他是指什麼?

    coco的脊背一寒,恐懼襲上心尖,她倉惶地搖頭,脫口而出:“沒有!我什麼也沒看見!”然後飛快地奔向喬桑榆,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

    ................................................................................................................................................................................

    另一邊。

    祁漠掛了電話,踢了踢地上的男人:“都聽到了?”

    劉總頓時更慌了,臉上的汗水滲得更多,幾乎是朝祁漠跪下:“您……您怎麼能說凶手找到了呢?我剛剛就說了……那件事不是我幹的!她一個小姑娘,和我無冤無仇的……我殺她幹什麼?”

    況且殺人是違法的啊!

    他腦子又沒問題,怎麼可能親手去殺人?

    “嗯。”祁漠閒閒地應了一聲,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自己往旁邊的高腳椅上一坐,打量著這個寬敞又昏暗的空間:“誰把燈開一下?”

    他也是剛到這裡。

    然後很簡單:衝進來,確認了劉總的身份,問了幾句以後,直接把他按趴下,控制住全場。

    燈開了。

    炫彩的光影被覆蓋,原本昏暗的t台被照亮,而那幾個穿著幾片羽毛的模特手足無措地站著,在明亮的燈光下臉色微窘,卻不知道應該遮哪裡?祁漠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

    “讓那幾個走。”他背對著她們,朝下屬比劃了一下,在喬桑榆到來之前,先做環境的整理,又朝那個劉總看了一眼,“對了,把他拉下去穿穿好。”

    這位青年才俊還真懂得享受!

    大白天的,居然租了個場地,在這裡辦s-e-x-y秀。

    他得在桑榆到之前,把這些露骨的東西都清理乾淨。

    ...................................................................................................................................................................................................................................................................................................................................................................................................................

    “誒!我們有話好好說啊!”

    劉總被稀里糊塗地拉下去套了件衣服,又被稀里糊塗地拉回來,繼續半趴半跪地匍匐在地上。他被折騰得隱隱崩潰,但是知道了祁漠的身份後,又深知自己招惹不起,只能服軟著說好話:“那事真不是我幹的!都是誤會啊!”

    他剛剛已經把前因後果都說了——

    小井的確是他騙過去的,為了“辦完事”給coco化個妝,弄得漂漂亮亮再介紹給自己兄弟。可是沒想到他那位兄弟昨晚喝醉了,直接跑到房間裡,把小井錯以為是coco,按床上就又親又摸……

    反正一個是醉鬼,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他本來就想順水推舟算了!可是沒想到那個小井掙扎得厲害,踹了兄弟一腳突然就跑了,他們一起追出去的,當時小井衣衫不整地不敢往樓下跑,就跑上了閣樓……

    他們沒敢追上閣樓。

    租用別墅的時候,他們就被交代過,閣樓不外租,也不能上去看。昨天晚上,似乎閣樓也正好有人,小井尖叫著沖上去,不足兩分鐘就沒了聲音。

    後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下來,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人我們做了,你們繼續玩。井水不犯河水。”

    事情就是這樣。

    他們招惹不起,大家也都不是一個圈子,所以各做各的事。

    “其實……”劉總試圖把事情再解釋一遍,卻被祁漠止住。

    <

    /p>

    “我知道。”他打斷他,冷冷地睥睨了一眼,直白出聲,“不過沒興趣。我只要你承認,一切都是你幹的,懂嗎?”

    他不想節外生枝。

    至少對喬桑榆,不適合太複雜的結果。她的朋友死了,她急需要一個交代,他便先給她一個交代,讓她的恨意可以有宣洩,可以放下。

    至於小井……

    可能,是她撞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只能算她運氣不好,他也幫不了她。

    “為什麼?”劉總一臉的不願。

    祁漠微笑。

    “就憑你鬥不過閣樓裡的人,也鬥不過我。”恃強凜弱,就是這麼來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7
374 因為你,我突然不害怕了
    喬桑榆到的時候,劉總已經氣息奄奄。

    一半是被打的,一半是被嚇的。

    “他是凶手?”喬桑榆跑過來,二話不說地揪住了他的衣領,情緒失控地吼出來,“你為什麼要殺小井?你們為什麼要對付她?”小井什麼都沒有做錯,她從來沒有影響到任何人!

    “呃……豐”

    劉總吃痛地低吟,臉色漲紅又扭曲。

    他的肋骨大概是被祁漠後來的那一腳踢斷了,脊背也疼得厲害,喬桑榆這樣“搬動”他的身體……他有種骨骼錯位的痛感。他只能僵著身體抽氣,根本沒有辦法回答喬桑榆的問題。

    “是你佈置了小井自殺?”一路的奔波折騰,喬桑榆已沒有動武的力氣,只能擰著他的衣領,越揪越緊,“混蛋!你害死了她,還想讓她不明不白地幫你背黑鍋嗎?你這個人渣!”

    差一點,小井就會以“自殺”的名義下葬,一輩子蒙受不白之冤。

    可是現在又能怎樣?

    縱使真相大白,小井也回不來了……

    強烈的頹喪感湧入心間,喬桑榆只覺得又憤怒又無助,她恨不得用最大的力氣打死他,恨不得用最惡毒的語言去罵他,但是她都做不到。她想哭!但是她不能在凶手面前哭。

    她能做的,就是不斷加大指間的力道,用盡自己的全力去抓他的衣襟,越揪越緊……

    而劉總的呼吸被窒,臉越漲越紅。

    祁漠完全坐視不理。

    反正人他已經打過了,已確保他沒有能力站起來反擊,所以任憑喬桑榆這麼發洩折磨,祁漠都選擇靜觀其變。直到劉總的臉漲得由通紅轉為紫紅,差不多要出人命,他才上手制止。

    “桑榆。”他叫她的名字,在她身側蹲下,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往外拉了拉,“鬆手。”

    她沒放。

    “桑榆?”他又催促了一聲,抬眸卻看到了她滿眼的淚光。

    “小井……”她這才哽咽出聲,嗓音沙啞又顫抖,“小井就這麼沒有了……”

    比“真相未明”更痛苦的,是“塵埃落定”。現在凶手找到了,一切塵埃落定,小井卻還是會下葬離開……公道又有什麼用?真相又有什麼用?誰來還她一個小井!誰來還小井一條鮮活的生命!

    “至少我們查到了真相。”他如此安慰著她,手掌依舊覆在她的手臂上往外拉,聲音溫柔,看著她的視線卻隱隱著急,“乖,鬆手,把他交給警察。”

    他不能讓她衝動殺人。

    她現在是氣瘋了,要是縱容了她,等到她清醒過來,她要怎麼面對自己?

    喬桑榆的手這才一點點鬆開。

    “交給警察?”她喃喃地重複著祁漠的話,理智這才一點點地醒過來,空洞的視線找回了焦距。她用力地點了點頭,猛地一下抹掉了眼淚,恨恨地按住那個劉總,“你去告訴他們,你殺了小井!你去供認你的罪行,你欠小井一條命!”

    “咳咳咳……”

    肺部重新湧入新鮮的空氣,劉總一個勁地在嗆咳。

    他從來沒想到喬桑榆還有這一面!以前的印象,她不過是優雅又高傲的明星,他甚至想要泡過,哪知道第一次見面,會以這樣的身份姿態,而且還差點被她抓到窒息而亡……

    祁漠順勢把喬桑榆拽了起來,拉到旁邊。

    他冷然掃過劉總面上的驚恐,淡淡地提醒:“知道怎麼交代嗎?”

    “知道!”劉總的身形一僵,他以為祁漠又要踢過來,身體反射性地縮了縮,抬手護住自己的腦袋,“我會交代的……都是我做的!是我不好,是我殺了小井,都是我安排的……”

    他的身體,已經經不起再被踢一腳了。

    況且,剛剛祁漠說過——只需要他現在全部承認,以後他通過關係找人頂罪頂坐牢,或者托關係保釋出去,一概不管……這已經是他最好的選擇了!畢竟都已經查到了他身上,他只有兩條路。

    要麼承認是他幹的,要麼把那個閣樓的事情供出來……可後者他哪敢?

    “你!混蛋!”聽到他嘟囔著認罪,喬桑榆一急,又要沖上去動手,這回卻被祁漠制住。

    他圈著她,牢牢制在自己懷裡。

    然後,他轉向身側的下屬,淺淡提醒:“報警。”

    ....................................................................................................................................................................................................................................................................................................................................................................

    不足十分鐘。

    警笛聲響起,幾個穿著警服的人匆匆忙忙地走進來,而下屬迎上去,壓低了聲音和他們溝通了幾句。警方的人,顯然是祁漠事先打點過的,他們很快過來,拉了劉總,銬上手銬直接帶走,沒有詢問隻言片語。

    就連報警人、報警原因,他們也完全沒問。

    但是喬桑榆沒有發現。

    她始終瞪著那個劉總,眸中滿是憎恨,在他被帶走的時候,她反射性地要跟。

    “去哪裡?”祁漠沒讓。

    “我要去看他認罪!”喬桑榆抿著唇一臉倔強。她知道這不可能也不合適,但她就想任性一回,眼看著他被判刑,為小井的事情付出代價!

    “把他交給警察,他不會有好下場。”祁漠堅持,像是安慰,也像是對她的保證。

    他拽住了喬桑榆,沒讓她跟著警車,步調刻意放緩地帶著她出了門,放輕了語氣引導:“抓到凶手了,不如去看看小井?”

    “……好。”她沉靜了兩秒後應聲,嗓音又啞了。

    ******

    出了門,才看到coco。

    她被兩個下屬一左一右地箝制著,正目光呆呆地望著警車的方向。聽到喬桑榆他們走出來的動靜,她立馬撤回視線,滿臉欣喜地證明自己:“他都認罪了!和我沒有關係,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可以放我走了吧?”

    喬桑榆的拳頭緊了緊。

    的確和coco沒有直接關係,卻也是coco間接害死的!

    “祁少,喬小姐。”下屬點了點頭打招呼,朝coco警告地橫了一眼,“她剛剛從喬小姐的車上下來,就想逃走,我們攔住了。”

    “都說了不關我的事了!”coco反駁。

    喬桑榆差點又要發怒。

    但下屬卻先會意,在祁漠的一個眼神指導下,反手先抽了coco一巴掌。

    “你……你們?”下屬的力氣大,抽出的巴掌聲也清脆,當場就把coco打哭了,她噙著淚水,不敢置信地看著週遭的人。

    不講道理!

    都已經證明人不是她殺的了!

    “你太吵了。”祁漠蹙了蹙眉,索性丟出了個更不講道理的答案。

    他扳過喬桑榆的身體,把她塞到一旁的車上,至於那個coco,他揮了揮手,冷然交代:“放了她吧。讓他自生自滅。”按現在的狀況,對付coco,不如讓她“自然發展”更來得暢快。

    他沒必要髒自己的手。

    “祁少!”在祁漠關上車門,正要繞到另一側坐下時,下屬才壓低了聲音請示,“那個劉總……怎麼辦?”

    聲音確保車裡的喬桑榆聽不見。

    祁漠往後憋了一眼,確定喬桑榆沒注意到,這才勾了勾唇角淺笑,抬手伸到喉嚨,比劃了一個“殺”的動作……

    他要結案。

    至少,他要給喬桑榆一個徹底的結案。

    “明白了。”

    coco的臉色一片煞白,她還沒來得及跑,就看到了祁漠的這個動作。但是她沒敢多問,更不敢有所停

    留,在祁漠似笑非笑的目光掃過來之時,她便快速地轉身,逃命一樣地離開……

    ....................................................................................................................................................................................................................................................................................................................................................................

    喬桑榆沒再去警局。

    後續的進展,都是祁漠打聽給她聽的——

    劉總到了警局後,就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那天晚上他和朋友喝多了酒,不小心把小井錯認成了別人,結果鬧得很不愉快,然後他失手誤殺了小井,佈置成自殺現場的模樣。

    喬桑榆懷疑。

    如果真的喝醉了,不會有這麼縝密的心思?

    指紋、遺書、門鎖、通話記錄……諸如此類都需要修改編纂,憑一個喝醉酒的男人,一個人怎麼來的及?而且對應的要動用一系列的人脈和人力,劉總雖然是個投資富豪,也不一定一夜就能做到!

    祁漠總是淡淡地給她答案:“人總有聰明的時候。”

    後來她再問結果,祁漠給她帶來了最新的消息:在拘留所裡,劉總和其他人產生了衝突,結果很多人群毆他一個,導致他腦出血,住進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生死不明……總之,很嚴重。

    喬桑榆便沒有再問。

    夠了。

    他要麼死,要麼終身無法痊癒,這個結果……對小井來說足夠了。

    *******

    至於coco,在劉總被捕的第二天,經紀公司就高調宣佈和她解了約。據說之前她簽的幾部電視劇,都臨時換了女主角;coco接拍的幾部廣告,也都不同程度地停播少播,公司還為此賠償了一大筆精神損失費……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coco的負面新聞。

    至於具體是什麼,喬桑榆完全沒有心情看……只知道coco這兩年是絕無翻身的可能了!

    ....................................................................................................................................................................................................................................................................................................................................................................

    小井的葬禮在一週後。

    葬禮是公司承辦的,排場很大,風光無限。但這麼大的排場,並不是因為小井本身,而是因為圈內很多大牌獲悉小井慘死,之前又有一定程度的合作,所以就來參加一下聊表唏噓……

    公司覺得有商業價值,投入自然就大了,一場葬禮辦得像是星光大道。

    而身為小井的好友,又是幫她討回公道的人,喬桑榆表現得很低調,她穿著一條純黑色的長裙,站得離人群遠遠的,位子也不是坐在第一排,而是挑了個角落的位置,葬禮致辭之類的,她通通沒有參加。

    她更像是一個旁觀者。

    倒是有幾個平時聯繫很少的大牌,上台說了幾句悼詞,情深意切的,讓全場的人都流淚。

    喬桑榆坐在角落看著,有些難過,又有些欣慰。

    ‘

    桑榆姐,其實我有時候好羨慕你哦!因為你在娛樂圈呼風喚雨啊,你半個小聚會,就可以讓好多大牌參加,讓記者擠破腦袋,我能見到好多大腕呢!你說,我什麼時候也能有個機會,讓很多明星參加我的活動呢?’

    小井爽朗的聲音還在耳畔迴蕩。

    喬桑榆看著週遭的人,再看著那個巨幅照片上,小井燦爛的笑,心酸又心安。

    小井,你的願望實現了呢……

    大家都來了,你看到了嗎?

    *******

    葬禮結束後,眾人悉數離開。

    喬桑榆沒走。

    她一直陪小井走到最後一刻。直到工作人員把小井的骨灰放入墓穴,封好那塊大理石碑,然後帶著工具離開。日落黃昏,這個冷清的墓地上,終於只剩下她一個人。

    “我好像……只能送你到這裡了。”面對那塊冰冷的大理石碑,喬桑榆牽強地笑笑,在她面前蹲下來,“我記得我還欠你一頓飯,那天晚上說好了給你買夜宵的,我想好了訂炸雞,打算胖死你……現在你不吃了,我以後幫你吃掉,胖死我算了,反正你也不會管我……”

    拚命想笑,卻忍不住淚眼朦朧。

    這是她最後和小井聊天的機會了。

    “以後我只能自己化妝了,你放心,你教的我都記得……晚上不要喝太多水,第二天臉會腫;不能吃辣,容易出油……你放心吧,你說的,我依然會‘堅決銘記,死不遵守’……”

    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但照片上的人,已沒有了表情的變化。

    小井……

    你怎麼就死了呢?

    ................................................................................................................................................................................................................................................................................................................................................................................................................................

    祁漠過來接她。

    遠遠的,他便看到喬桑榆的身影——她蹲在一片鱗次櫛比的大理石墓碑裡,孤單、冷清,影子被落日不斷拉長,垂得很遠很遠……

    他就站在原地等著,並沒有過去。

    “我去叫喬小姐?”眼看著天快黑了,下屬出聲試探,說著就要往喬桑榆的方向走去。

    可是才剛抬腳,卻被祁漠攔下。

    “讓她靜一靜,她憋了一週了。”祁漠止住了他。

    這一週,喬桑榆在做什麼,他都看在眼裡。她佯裝無事,每天正常生活,忙碌這操辦小井的後事,關心著警局那邊的進展……除了那天“抓到凶手”,她趴在小井的屍體旁聲嘶力竭哭過那一次,她整個星期沒掉一滴眼淚。

    她越是這樣,他看著越是心疼。

    下屬嘆了口氣,陪祁漠一起站著,喃喃地嘆:“喬小姐現在一定很難過……”

    “恩,很難過。”他凝望著她的孤單,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情。

    當年,他曾比她更難過。

    她失去的是最好的朋友,而他失去的是整個家。

    那架失事的飛機,沒給他留下任何家人的遺骨,他甚至連個可以去探望的墓碑都沒有。他只能呆在家裡,看著和家人一起相處過的地方,感覺什麼都沒有變,又感覺天快塌了……

    “喬小姐這麼在乎她的朋友,如果她知道真相……”下屬隱隱有些擔心,“‘凶手’其實並沒有抓住呢?”

    劉總的供詞漏洞百出。
    >

    他承認是自己殺了小井,但是在作案手法方面,他一概不知,什麼都回答不上來,口供錄得亂七八糟。幸好,警局那邊打點過,應該不會曝光出來,喬桑榆也不會願意重提揭傷疤……

    但總是有“萬一”的存在。

    “那個姓劉的只要開不了口,她就永遠不會知道。”祁漠輕嗤,“真相?那是警察的事,我又不是警察。”

    他沒那麼強的是非觀。

    她心情好就行。

    下屬想了想:“……也對。”

    ************

    半響後。

    喬桑榆終於起身,朝祁漠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的腳步逐漸加快,越來越快……祁漠原本以為她是要撲過來哭,都已經做好了張開手臂迎接她的準備,肩膀和懷抱都準備好了迎接眼淚,甚至連安慰的話都想好了……可是她沒有。

    “祁漠,”她沒有鑽入他的懷抱,只是牽住他的手,“等很久了?我們回去吧。”

    謝謝他的等待。

    在她心情這麼糟糕的這段時間內,他一直默默地站在她身邊陪伴等待。現在,她會努力“回來”。

    “好。”祁漠卻鬆開她,展開一直拎在手上的紙袋,從裡面拿出她的外套給她披上。這是他幫她帶的。她整天都穿著黑色的裙子,肩膀暴露在空氣中,白天溫度還行,但是現在天黑了……有點涼。

    “穿好。”幫她穿上白色的外套,他有意地加重力道,隔著衣服捏了捏她的肩膀,淡淡評價,“瘦了。”

    “嗯。”

    “今晚帶你去吃大餐補補。”他牽過她的手,“想吃什麼?”

    “吃炸雞。”

    ................................................................................................................................................................................................................................................................................................................................................................................................................................

    他帶她去吃了晚餐,又去吃了夜宵。

    喬桑榆難得沒有節食的樣子,過了規定時間,還在毫無芥蒂地猛吃。她一個星期都沒有好好吃飯了,現在覺得白米飯,也特別香。

    “要不要回酒店再訂一份小龍蝦?”對於她的暴飲暴食,祁漠倒是完全沒意見,甚至一度慫恿。

    “不回酒店了。”喬桑榆口齒不清地出聲,在祁漠蹙眉之際,補充道,“……去我家吧。”

    嗯?

    去她家?!

    這還是第一次,她有這樣的邀請。

    “……好啊!”祁漠沒有拒絕的理由。

    ***********

    她家的設施沒有酒店周全,但是卻比酒店溫馨。

    喬桑榆吃得太飽了,索性賴在沙發上,趴在祁漠身上不想動。

    “今天怎麼突然想到回家?”反正也是閒著,祁漠順勢一問。

    這個疑問,他從未正式提過,但他一直有注意到。她在a市拍戲,卻寧願住劇組的酒店,或者寄住別的地方,卻很少回家住,一個人住在家裡的時間更是沒有……為什麼?怕媒體?

    “突然想回家了。”她調整了個姿勢,枕著他的肩膀,舒舒服服地躺好,“我突然就不害怕了……”

    “害怕?”

    “嗯。”她點頭,目光往

    下前面的茶几,再看向茶几旁邊的空地,嗓音很平靜,“祁漠,我們家裡死過人……你殺的。”

    最後三個字,是看著祁漠說的,聽起來,還有幾分控訴的意味。

    祁漠心中一慌。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要興師問罪了嗎?該死……早知道他們會發展成現在的關係,當時他肯定不在她面前亂來!

    “那個……”他嘗試解釋,神色心虛。

    “我當時很害怕,對我來說,殺人是了不得的事,我根本不敢住家裡,住在命案現場。”這是她之前的人生觀,“後來小井出事,我真的想殺了coco他們……我覺得法\律其實沒什麼用!現實黑暗多了,就應該用黑暗的方法解決問題!”

    她不由產生這樣的改觀。

    所謂的律法和正義給了她什麼?他們一直在強調,小井是自殺的!

    所以她默認著動用私刑、擅闖豪宅、擅用暴力、甚至連超速違章行駛都用上了……終於為小井討回了公道!她甚至很清楚,在經過一番周折,終於找到“凶手”的時候,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他殺了,以命抵命!

    可是後來,祁漠勸她鬆手,把他交給了警方。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她覺得自己做對了,有慶幸;又覺得自己做錯了,有惋惜。

    “我以前一直想,我家裡死了個人,好可怕,你也好可怕……”喬桑榆喃喃地繼續,拽過他的一隻手,把玩著他的手指,“其實你救了我。那天晚上如果我被帶走,或者我一個人抵抗,我們家也可能死一個人,那就是我。”

    祁漠有些反應不過來。

    只是不禁開心,覺得她正在向他走來,向他的那個世界走來。

    “……我不想那麼矯情了!我也不覺得害怕。”喬桑榆嘟囔,她咬著下唇遲疑良久,終於猛地一下埋入他的懷中,嗓音悶悶地從他的胸口傳出來,“祁漠,我也不想當好人了!”

    不想當那種死守原則,墨守成規的人!

    祁漠讓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以前,她碰到事情,找家裡人解決,不管是哥哥,還是爸爸,用的方式都是“打個招呼”。因為他們的權利很大,一聲招呼就能權大壓死人。

    但是事情辦成了,她卻依舊氣悶。

    她寧願用這樣的方式壓制,心裡的鬱結都能解開……

    雖然,她承認這不是個好方法,甚至有時候不合法。

    ******

    祁漠失笑。

    他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過,她用了“也”這個字?

    “……我不是壞人。”他解釋,對於她的認知有些無語,“我也不是天天殺人放火的。”他也是要做正經事的人。

    不過,她出生於軍人的家庭,絕對的正派,讓她有這樣的改觀,實屬不易。

    “但是,你這麼說,我很感動。”祁漠微笑,低頭和她的目光直視,“以後改成天天殺人放火都沒關係……”

    “我不是這個意思……唔!”

    話未說完,他便吻住了她的雙唇……

    ................................................................................................................................................................................................................................................................................................................................................................................................................................

    難捨難分之際,手機的鈴聲突兀響起,是c

    oco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推祁漠去洗澡,自己則接了電話。

    “喬桑榆你神經病啊!!”電話一通,coco便在電話那一端咆哮出聲,“我都說了,我和小井的死沒關係了!你這樣有意思嗎?嗝……”

    她應該是喝醉了,說到最後,舌頭都有些卷。

    “你現在倒好,繼續大紅大紫!我呢?我被解約了沒工作,那個男人還讓我這個月從公寓裡搬出去,我就要露宿街頭了哈哈哈……”她又哭又笑,隔著電話大發酒瘋,“今天好不容易有個導演約我吃飯,你猜他讓我演什麼?三!級!片!”

    從枝頭的鳳凰,一下子掉入雜草當野雞,她怎麼甘心?

    “我不想聽你發酒瘋。”

    喬桑榆想要掛斷,但是coco接下去的叫嚷,卻讓她的動作不由一停:“看我笑話也夠了吧?你的人都跟蹤我一週了!還打算跟到什麼時候?”

    什麼?

    她根本沒有讓人跟蹤她。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7
375 畢竟,我們這輩子要生活在一起
    “讓你的人滾!!”

    在酒精的刺激下,COCO歇斯底里地喊出來,完全喪失了理智。

    “我沒讓人跟蹤你。”喬桑榆蹙了蹙眉,還能維持著冷靜,寡淡告知,“我沒那個能力,也沒那麼無聊。紡”

    “少……少裝蒜,我知道你想挖什麼!小井的死,絕對跟我沒關係,就算你想栽贓陷害……沿”

    “你夠了沒?”聽到她重提小井,喬桑榆隱隱作怒,在COCO說完之前便不耐打斷,一口氣說完,“我沒跟蹤你!!你要是覺得有,自己去報警!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

    說完,按下結束鍵。

    “你明知道我不敢去報……”COCO無理取鬧的咆哮,被她徹底掛斷。

    耳邊恢復清靜,喬桑榆卻大力地把手機甩上沙發,心情被攪得很糟糕——在娛樂圈所有的人裡,她最不想聽到見到的人就是COCO!巴不得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因為COCO是害死小井的始作俑者,但是法律制不了她。

    畢竟,COCO沒有參與殺害。

    但她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失去了她最在乎的前程。所以,小井的事,喬桑榆不再追究,只是永遠不可能原諒她。

    ....................................................................................................................................................................................................................................................................................................................................................................

    深呼吸了好幾次,喬桑榆調整完情緒,找回差點崩析的冷靜。

    她這才注意到浴室的水聲。

    祁漠還在裡面洗澡。

    喬桑榆抿了抿唇,綜合剛剛的那個電話,突然想到某種可能性,不放心地過去想問一問。她步子緩慢地過去,抬手猶豫了一下,才在浴室的推拉門上輕輕叩了叩:“祁漠?”

    她想知道:跟蹤COCO的人,是不是他派過去的?

    “桑榆?”祁漠的聽覺很敏銳,幾乎在她敲門的同時,他便關了熱水,低沉好聽的男聲隔著門扉傳出來,“你叫我?”

    “嗯。”她心事重重地站在浴室門口,“你還有多久洗完?我想問你有沒有派……”

    “嘩——”

    她的話未說完,浴室的門卻驟然被從裡面拉開,祁漠不著寸縷地出現在了她面前。他身上是全濕的,整個人剛從花灑下走出來,還沒有拿毛巾擦過。而且他絲毫沒有意識到有遮擋的必要,坦然地邀請她:“是不是要一起洗?”

    隔著一扇門,她先前說的話他沒怎麼聽清。

    只是她在他洗澡的時候來敲門,他便很自然地往這方面想,然後往這方面問了。

    喬桑榆怔了一秒,驚惶地連忙轉過身子。

    她是沒想到祁漠會突然開門,一張臉頓時漲紅了。她全看見了!這還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全看見!上回畢竟是關了燈的,而這次——精壯的胸肌、緊窄的腰身、顯眼的某物……全部一覽無餘。

    “當然不是!!”理智恢復的下一秒,喬桑榆快速反駁,“我有問題要問你。”

    “什麼問題?”他雙手撐著門框,腳還留在浴室內,身體前傾著幾乎全探了出來。

    “你有沒有派人跟蹤COCO?”想起剛剛的那個電話,她心裡就有些不舒服。她不希望再和COCO扯上關係了!就算是祁漠想幫她,她也不需要。

    “沒有。”

    他哪有那麼閒?浪費人力去跟蹤一個路人甲都比不上的小明星?

    只是祁漠不免好奇,多問了一句:“怎麼這麼問?”

    “她剛剛

    tang打電話過來,說我派人跟蹤她。”喬桑榆揮了揮手,得到祁漠的答案這才放了心。COCO的交際圈以前就聽說有些複雜,說不定也是得罪了別人,所以別人才會跟著她?

    “……隨她去吧。”她搖了搖頭,沒有轉回身來,逕自想要離開。

    “喂!”可是剛抬腳,就被祁漠叫住。

    慵懶恬淡的嗓音,帶著明顯的蠱惑:“真的不要一起洗?”

    “不要!!”

    ....................................................................................................................................................................................................................................................................................................................................................................

    他洗完澡出來,喬桑榆正縮在客廳的沙發看電視。

    是周播劇,《雙生2》的大結局。

    她正好看到結尾的一幕,看到特別鳴謝裡面翻出一屏熟悉的人名,然後看到最後那幾個大字“敬請期待《雙生3》”……她突然就有些頭疼。關於《雙生3》女一號的合約,現在還躺在她的郵箱裡。

    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而且,她也不希望到時候再請COCO來客串……

    “還有人看電視喜歡看片幕的?”祁漠的腦袋突然湊過來,在她耳畔戲謔了一句。然後,他繞過沙發,在她身側坐下,身上還帶著溫涼的濕意,手臂一伸將她攔在懷裡,“怎麼了?在想什麼?”

    他在這裡沒有衣服,此刻穿著喬天擎的T恤,胸口還印著誇張的灰太狼卡通圖案,兩隻狼耳朵的布料垂下來,很像兩隻毛茸茸的耳朵。

    是她買的。

    不過喬天擎沒願意穿過……

    “在想總算結束了,以後再也不要見到COCO。”喬桑榆順勢依偎過去,抬手去扯他胸口的“狼耳朵”,一下又一下地揪,“我剛剛聽到她的聲音……心情就變得不太好。”

    說到這裡,直接把“狼耳朵”擰了個圈。

    “網上傳你們不和,鬧得沸沸揚揚。”祁漠別開視線,避免看得“耳朵疼”,似笑非笑地稱述網上的事實,“公司的公關一直在強調沒這回事,還想安排你們一起做活動,看來是瞎操心了。”

    這一週她沒怎麼上網,所以看不到網上的信息。COCO的大起大落,很多人都歸咎於是因為和喬桑榆不和,在娛樂圈遭到了排擠。

    “不用公關!就是不和!”耳朵又繼續擰了個圈,喬桑榆恨恨地繼續,她最討厭表裡不一的那套虛假,“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以後有我的地方,別讓她出現;由她的地方,我也避開點!”

    隨便別人怎麼說,她無所謂。

    祁漠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

    網上有揣測、有質疑、也有罵聲,畢竟COCO現在算是“弱者”,總有不明真相的人會同情弱者,出言不遜攻擊喬桑榆。她可以不在乎,但是他看在眼裡,卻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我幫你處理?”他沒有言明,淺淡地申請一句。

    “好啊。”喬桑榆沒放在心上,只是他主動這麼說,她不禁感動,撫平了他胸口的那雙狼耳朵,“我哥幫我處理這種事情之前,總會先罵我一頓……”

    還是祁漠好。

    “以後輪不到他來處理。”祁漠接得很快,唇角輕揚,俊臉上似有著……得意?

    他默默地玩著她剛閒下來的手指,權衡了數秒後和她商量:“這裡的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我們明天回G市?”他總覺得這裡太亂太雜,不適合久留。況且,那些在閣樓中殺了小井的人……

    涉及的方面很複雜。

    他沒有

    繼續查,也不想讓她知道。

    “回去了?”喬桑榆心念微動,“你來A市的事情辦完了?”他當時也是說有急事要來A市的,但也沒見他怎麼奔波,特別是這一週,他幾乎都是24小時陪著她,哪有時間去處理他自己的事情?

    “恩。”祁漠一概而過,“都是些瑣事。”

    “……好,明天去G市。”喬桑榆點點頭,答應下來。她沒什麼放不下的——小井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她得以安息;蔣家的事情,她聽祁漠說蔣旭揚已經離開A市了,她也沒什麼好擔心……

    她可以離開了。

    休息一段時間,重整旗鼓,重新拍戲吧。

    ....................................................................................................................................................................................................................................................................................................................................................................

    “等等!”她想起身,祁漠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問得猶豫卻真誠,“離開之前,需不需要陪你回趟家?”

    “啊?”喬桑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們已經住在一起。”祁漠分析給她聽,“我想……應該和你家裡人打聲招呼。”遲早是要見面公開的!而現在他們的關係,誰都不知道。就連喬天擎,也只是以為他們是即將要戀愛的曖昧關係。

    他不想讓她受委屈。

    她是女方,他是男方,就該做點男人該做的事。

    “不用的!”喬桑榆的臉色一變。

    拒絕得太快,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清了清嗓子,喃喃地答:“我家裡就我媽一個……她不太好說話的!還是下次吧……我想等我哥回來了,我再慢慢和我哥說……”祁漠的提議,讓她感到了莫名的壓力。

    她從未考慮過這個。

    不是因為不想和他在一起,而是……她要怎麼介紹祁漠的身份?又要怎麼解釋兩人的相識相戀?

    家裡人絕對不會接受的。

    “好。”祁漠沒強求,甚至連句多餘的為什麼都沒問,便順應了下來,只是順勢問了一句,“你和你哥比較親?”

    “是啊!”喬桑榆沒什麼心機,提到這個,神色一鬆,點了點頭繼續,“小時候爸媽沒空管我們,我哥給我喂飯,陪我玩,長大以後我所有的爛攤子,都是他收拾的,他有時候很凶,但是很疼我……”

    祁漠微笑,別有深意:“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

    “知道他很疼你。”

    ....................................................................................................................................................................................................................................................................................................................................................................

    喬桑榆的臥室裡只有一張單人床。

    “你睡客房,或者我睡客房。”喬桑榆整理著被子,和祁漠商量,“床太小了……”兩個人睡好擠。

    祁漠當然不願意。

    “你睡我身上。

    ”他的長臂一撈,摟著喬桑榆雙雙倒了下去,在她慍怒著作勢要掙扎的時候,翻身調轉了一下彼此的位置,面色無賴,“或者……我睡你身上?”

    “你不講道理!”喬桑榆踹他一腳,讓他乖乖躺倒在一邊,自己卻沒再執意下床,也躺在了床上。

    祁漠挺高興。

    他主動扯過被子,蓋住兩人:“我很欣慰你這麼說。原來在你眼裡,我也有講道理的時候。”

    “……”

    “是不是?”

    “……祁漠我說不過你。”

    她逞不了口舌之快,能做的就是伸手伸腳,找了個最“霸道”的睡姿,躺了個最“佔位”的姿勢:“我習慣這樣才能睡著,你必須躺旁邊一點,不能影響到我……”她只給他留了床沿的那一點位置。

    “這麼小的床,你的習慣將就一下……或者改了。”祁漠卻不吃她這一套,把她雙手雙腳束在自己懷中,調整到了一個相擁的姿勢,然後再她耳畔輕喃,“這是新的習慣,培養一下吧。”

    他一本正經,頗有現場教學的架勢。

    喬桑榆被他弄笑,忍不住又去扯他T恤上的狼耳朵,在被窩裡戲鬧著睡不著……她看到祁漠閉上了眼睛,就忍不住鬧他。

    這是一種肆無忌憚的幸福感覺。

    “你到底要不要睡?”祁漠一直忍著她,良久才淡淡出聲,即使眼睛閉著,那種絲絲的威脅,還是透過周身的氣場傳達給了她,“睡不著的話,正好還有‘睡前活動’,你要不要順便也培養一下?”

    喬桑榆的身形一僵,立馬就不敢動了。

    前幾天她大姨媽來,祁漠每天和她同床共枕,但都很君子什麼都沒有動。但是現在……她姨媽好像剛走了!

    她連忙閉上眼睛,生怕祁漠會反悔。

    很快,她的呼吸就變得均勻……

    確定她是睡著了以後,原本“已經熟睡”的男人,才睜開了眼睛。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把房間裡的燈都關了,滅掉了所有的光源才躺回床上,重新納她入懷……這是他的習慣,有光他睡不著。

    懷中的人自發纏上來,在他胸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好……

    祁漠勾了勾唇角。

    看來她的“新習慣”,適應得很好。

    ....................................................................................................................................................................................................................................................................................................................................................................

    翌日。

    喬桑榆醒來,便感覺到自己縮在祁漠懷裡,而他的胳膊攬在自己身上。這是一種被“束手束腳”的姿勢,她連想伸個懶腰都不可能。在半夢半醒的混沌中,喬桑榆直接忽略爬到他懷裡的事實,只注重他“束縛了她”這個結果,於是——

    “我再也不要和你擠了!”吃早飯的時候,喬桑榆N次強調。

    她坐在副駕駛上,手裡還拿著新鮮小籠包的紙袋,一邊往嘴裡送一邊抱怨。

    祁漠左耳進,右耳出,繼續專心開車。

    他們要去機場。專機還在等,一起回G市。

    “我都沒辦法伸懶腰!”而且為了不吵醒他,她都不敢去上廁所。

    喬桑榆越想越覺得憋屈,捏起一個小籠包遞過去,塞到他嘴裡的力道更大了幾分:“我到了G市以後,一定要找個床大一點的房子……”

    祁漠的好心情一頓。

    找房子?

    “家裡的床很大。”他開口,想了想又補充,“

    我房間你進來過,那也很大。”他理所當然地想:她跟他回去以後,就得搬到他房間裡跟他一起住。如果是對床有要求的話,那真的……很大!

    “我不是說你家……”喬桑榆呼出口氣,無力地嘟囔,“我是說我去G市租一個房子。”

    租房子,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祁漠的眉頭一蹙,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為什麼要出去住?”

    原因很明顯啊!

    喬桑榆看來是理所當然,但祁漠既然這麼問了,她百無聊賴,索性胡亂地答:“因為住你家很不方便啊!你不准我在床上吃東西,甚至不准在二樓有食物……”

    “吱——!”

    這當然真正原因,祁漠卻聽得認真,猛然踩下了剎車……

    車子震盪了一下,喬桑榆差點掉了手上的小籠包,她詫異地看向祁漠,卻因為他臉上鮮有的認真而震了神。

    “怎麼了?”

    “這些都是小問題,家裡的規矩,你可以改;不一樣的習慣,我們可以磨合。”祁漠抿了抿唇,很真誠地和她說話,“我希望,你在做出搬出去的決定前,能先和我提,有矛盾我們就解決。畢竟……我們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輩子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7
376 沒有一點防備
    ‘畢竟……我們要生活一輩子。’

    沒有華麗辭藻的渲染,沒有佈置精心的場面,祁漠以這種平鋪直敘的方式,無意中說出了對她的承諾。

    一輩子的承諾紡。

    喬桑榆呼吸一窒,耳根隱隱發燙沿。

    祁漠還在一旁等著她的回答。

    喬桑榆不由移開視線,掩飾著眼底的窘促,手指卻開始緊張地攪動著自己的衣擺。她呼出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祁漠你傻不傻?我在G市有自己住的地方,以後跟我哥說的時候,他才不會反對我們啊。”

    昨天晚上,在他詢問要不要陪她回家後,她就仔細考慮過了。

    她沒想好怎麼介紹祁漠,也沒想好怎麼讓家裡的人都接受他,但是……那一天終究會來,她也希望那一天會來。她想給祁漠塑造一個最好的“第一印象”,這是她所能做的努力。

    “要是我哥知道我們這麼早就住在一起了,他肯定會……”衣擺被揪得皺成一團,喬桑榆卻毫無所覺。她糾結著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索性執拗地挺了挺脖子,蠻橫總結,“反正,我就是要去租個房子!”

    祁漠失笑。

    他聽明白她的意思了。

    “……好。”他的心情切換了一百八十度,先前的陰霾盡散。祁漠沒有繼續開車,而是伸手過來,不動聲色地覆上她的,解救了那褶皺的衣擺,將她微微汗濕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我知道了。”

    聽到她對這段感情的“回饋”,他很高興。

    喬桑榆卻被他的動作弄得面色更窘,再加上他那句別有深意的“我知道了”,她的雙頰也燙得越發厲害——他知道什麼啊知道?她只是順口陳述事實,怎麼他這一句,弄得她感覺剛剛向他表白了……

    “你開車啊!”她嘗試著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同時出聲催促。

    但是卻沒有成功。

    他的掌扣得她牢牢的,她用了點力並沒有掙脫,喬桑榆這才抬頭看向他,四目相對,她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灼熱。

    “祁漠?”

    她不由低喃,而他就在下一刻捧住了她的小臉,忘情地吻了下來。

    ********

    他的吻溫柔又炙烈。

    唇齒被他撬開,他的舌尖溫柔地抵入,纏上她的小舌,拖回自己口中,一下又一下地輕吮……他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沿著她脊背的曲線,輕揉,然後把她擁向自己,似要把她整個人按到肉裡去。

    她的安全帶早被他解開了,原本拿在手上的早餐,也不知被放去了哪裡?

    窄小的車廂讓祁漠深感束縛,他一點點加深著這個擁吻,最後幾乎把她整個人抱過來,放在自己身上……

    所以,喬桑榆再回神的時候,他們之間已經變成了這種姿勢——

    她不知何時從副駕駛上過來的,此刻跨坐在了祁漠的膝上,她的頭髮和衣服都亂糟糟的,祁漠的前襟也是皺巴巴的……兩人的額頭相抵,同樣都是呼吸不穩,他的嘴唇微微有些腫,她的嘴唇麻麻的,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喬桑榆閉上眼,維持著這個姿勢調整自己的呼吸,但只是一秒鐘,她就發覺了不對勁:怎麼這樣?明明他才是主動的那一個,但是現在這種狀態,好像她才對他做過狂·野的事……

    不行!

    她要回副駕駛。

    “祁漠你真是……不分場合……”喬桑榆嘟噥著,在車裡找了個支撐點,試圖爬回副駕駛的位置,但是才一動,不小心發現了“別的”。

    她本試圖抬腿爬過去,但是膝蓋卻正好蹭到他的……那個!

    她清晰地聽到祁漠的一聲悶哼。

    而她低頭,隔著那層西裝褲料,也能看到那邊的鼓漲和緊繃……她也能回憶起剛剛不小心碰到的觸覺,堅硬!

    “那個……”喬桑榆面色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無措地盯著他,“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把他弄得這麼窘。

    “沒事。”祁漠悶哼,俊臉泛著不正常的薄紅。他啞著嗓子擁住她,帶著明顯的暗示,“桑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些東

    tang西忘在酒店裡了……”這回,他是“分場合”了。

    喬桑榆雙頰一燙。

    “可是,飛機還在等我們……”

    祁漠這才將她放回副駕駛位,但在她綁好安全帶後,他卻猛然旋轉了方向盤,朝相反的方向踩下了油門:“讓他們等!”

    ....................................................................................................................................................................................................................................................................................................................................................................

    酒店。

    一進房間,她便被他抵在了牆上。

    他的動作很急,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原本已被揉皺的衣服三兩下就被解開,喬桑榆只能感覺到肩膀一涼,上身的衣服已被他脫了下來……他托住了她的臀,單手將她抱起,置在沙發的椅背上,邊吻邊去脫其他衣服……

    “我……我要掉下去……唔……”她有些緊張,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可是話未說完,便又被他封住了唇。

    “摟著我。”他稍稍鬆開她,氣息不穩地低哄,溫情又霸道。

    然後,又吻了下來。

    喬桑榆攬著他的脖子,完全被他掌控了主動權。身體被他扳動,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減少,最後胸口一涼,上身的最後一絲屏障也被他脫下扔到了地上……他的手掌在下一刻覆上來,她只來得及低吟一聲,整個人又被他重新抱了起來。

    他大步走向臥室,身體微微一傾,兩人便雙雙倒入了大床。

    床墊寬敞且又柔軟,支撐著倒下的兩人都彈了彈,喬桑榆驚呼的同時,他的手已從她的腰際滑下去,勾住了她身上最後一塊窄小的布料,一拉到底……讓她不著寸縷地躺在了他身下。

    從進房間到現在,不足兩分鐘。

    感覺到他又移回胸前的力道,喬桑榆羞窘得只想遮住自己的眼睛,但是祁漠卻拉住她的手,放上自己的衣襟:“該你了。”

    什麼?!

    什麼……該她了?

    喬桑榆的思維一下子跟不上來,睜開眼睛看到彼此的狀況,才反應過來:她的衣服沒了,他卻除了襯衫的前襟有些皺以外,衣著可謂是“整齊”。這頭衣冠禽`獸,還穿著他的衣服。

    他要她脫掉。

    她的禽`獸。

    “……好。”喬桑榆不由笑了,她抬手放上他的扣子,一顆顆慢慢地解。

    在她看來,這是一件兩情相悅,很浪漫的事情,所以可以慢條斯理地完成。可是祁漠卻被磨得沒什麼耐心,在她解開第三顆扣子的時候,他已忍得青筋隱隱暴起,手掌重新覆上她胸前的柔軟……

    先解解饞。

    “呃……”喬桑榆的手一抖,因為他的動作,滑落了那差點就要解開的第四顆扣子。

    重新嘗試,失敗;

    再嘗試,依舊失敗……

    “祁漠……”他的另一手已探到她的身下,攪出一片濕膩,喬桑榆難受得用腳踢他,聲音忍不住帶上了哭腔,“你先別動我……”她這樣沒辦法給他脫衣服!她的手指都在顫了……

    可是她也“動了情”,保持這樣的狀況好難受。

    “是你先憋我的。”祁漠控訴地在他耳畔低喃,稍稍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在她耳邊留下蠱惑,“我自己脫。你摟著我的脖子,乖乖分開……”

    她聽話地摟上他的脖子。

    下一刻,她便聽到襯衫扣子被整排扯開的聲音,似乎還有幾顆扣子掉落下來,迸到了地上……

    但是

    她很快便管不上那些扣子了,他傾身下來,噙著一抹淺笑,撞了進來……

    ....................................................................................................................................................................................................................................................................................................................................................................

    沒有了上一次的疼痛,他又刻意放柔了動作,這場愛進行得綿長又持久。

    直到彼此都是滿身汗濕。

    第一次氣喘吁吁躺入他臂彎時,喬桑榆腦子裡想的是能不能趕上飛機?

    第二次氣息不穩地癱在他懷中時,喬桑榆想的是她肚子餓了……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

    第三次……

    喬桑榆累得睜不開眼睛,直接睡了過去。

    ********

    再醒來,已是下午。

    午後的陽光隔著臥室白色的紗窗簾投射進來,明亮得有些晃眼。喬桑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想要伸手去擋光線,但渾身都痠軟得沒什麼力氣,只能在被窩裡踢旁邊的男人:“現在幾點了?”

    “四點。”他倒是聲音清明。

    喬桑榆蹙了蹙眉,下一刻恍然驚醒過來:四點了?!他們原定去G市的時間是早上!!

    “晚上再去G市,反正不急。他們不會有問題的。”看著她手忙腳亂地要找衣服,祁漠低笑著從背後抱住她,故意去咬她的耳垂,“不睡了?洗個澡我帶你出去吃東西。”

    她哪有心情吃東西?

    還有那麼多人再等呢!

    “你中午的時候就喊餓了,但是後來睡著了,我就沒叫你。”祁漠已掀開他那邊的被子起來,繞到這一側試圖抱她,“先去洗澡?”

    “我……我不要!”

    在他的指尖觸上她的那一秒,喬桑榆呼吸一緊,陡然反應過來,緊緊地抓著被縟不肯動。

    雖然她和祁漠已經很親密,雖然他們剛剛才……做過,但是和祁漠一起洗澡這種事,她還是覺得心理壓力過大!接受不了!

    “那我先去放洗澡水。”祁漠也不堅持,揉了揉她的肩膀,忍著嗓音中的戲謔,“只是洗澡,別太緊張。”

    ....................................................................................................................................................................................................................................................................................................................................................................

    浴室裡傳出水聲,喬桑榆便快速地從床上翻下來,忍著身體的酸脹,遍地尋找自己的衣服。

    她怎麼能不緊張?

    祁漠每次都說話不算話!

    現在都已經四點了,萬一再……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純白的被子圍在身上,拖沓得很長,喬桑榆腳下踩到被角,重心不穩地撲下去,正好摔在了地上,摔在他的那條褲子旁。她神色一窘,連忙想要站起來,卻聽到他褲袋中傳出的震動。

    有電話進來。

    “祁漠!”她轉向浴室叫他,但可能水聲太大,他並沒有聽見,也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喬桑榆沒辦法,只能先把他的手機拿出來。

    是他下屬打來的。

    她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好意思幫他接,正想拿著手機去浴室找他,電話卻斷了。然後,她就看到了屏幕上滿滿的未接電話提醒,還有幾條未讀短信的提示,能看到映在屏幕上的字——

    “祁少,您和喬小姐去哪裡了?”

    “祁少,我們已在酒店外待命,今天還回G市嗎?”

    喬桑榆雙頰燒紅,懊惱地咬了咬牙。

    祁漠還一副有安排的樣子,可是他們明顯什麼都不知道啊,現在他們都在酒店外面,完了!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和祁漠在裡面幹什麼……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此時,喬桑榆的腦海不禁中翻出無數的成語和典故,卻都是諸如此類的——

    君王不早晨、禍國殃民……

    “有電話?”正赧然慚愧時,他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接著一雙濕漉漉的手從她耳後探過來,不動聲色地拿了她手裡的手機,瞟了一眼後開口,“我說過不用擔心他們,反正他們會自己找過來。”

    喬桑榆真的是想扇他的心都有了。

    “去洗澡。”他拍了拍她的脊背,哄著她先進了浴室,卻在自己跟進去之前,先回撥了那個電話。

    *****

    “人都在酒店了?”電話接通的下一刻,祁漠便快速交代,“晚上再回G市,你們自己安排。”

    “祁少!”他想掛斷電話,下屬卻叫住了他。

    “有事?”他的目光一凝。

    “蔣平濤剛進醫院。”這算是政界的爭鬥,下屬只是在第一時間把消息反饋過來,“蔣旭揚似乎已經說服了他,他打算今天上午去紀委自首說明的,但是在去的路上出了事……醫生說,是腦溢血。”

    蔣平濤那樣的年紀,會突發腦溢血?

    祁漠嗤笑。

    不過,不得不感嘆,政界的手段還真是“漂亮”:乾淨利落!而且,還能這麼“光明磊落”!

    “應該很快就有替代他來上任的人。我們……怎麼辦?”是不是需要先打個招呼?

    畢竟——

    新官上任三把火。

    誰也不知道,到時候會燒在誰身上?

    “不用。”祁漠卻不在乎,他望了眼浴室的方向,目光不由放得柔軟,“反正這次A市的貨都已經走完了,A市的事情,我們以後不管。”

    “啊?”下屬一下子沒明白。

    “那個度假村,就讓它永遠做個度假村吧。”

    既然那個黑市敗落了,那就讓它再也不存在吧……

    ....................................................................................................................................................................................................................................................................................................................................................................

    飛機起飛的時間有點晚,晚餐的時間很充裕。

    祁漠本想去吃西餐,喬桑榆卻堅持吃簡餐,找了個離機場比較近的飯店,點了一盆炭火烤魚。

    這個地方,她是比較熟的。

    因為這裡離機場比較近,而且隱秘性比較好,狗仔之類的都進不來。很多來轉機的名人或者娛樂圈人士,都會選擇在這裡吃飯落腳。所以這裡雖然不算奢華,卻也是個“不同尋常”的地方。

    “這裡的魚不夠辣

    。”祁漠嘗了一口魚評價,突然提議,“一會兒我們到G市正好深夜,估計也睡不著,不如我帶你去吃夜宵?有很辣的烤魚。”

    “嘶……”

    喬桑榆已在一邊吸氣一邊找冰水喝。

    不辣?

    開玩笑!

    她辣得都快噴火了好嘛!

    “不去!”她想也沒想拒絕,無語地白他一眼,“希望我們以後不要為了口味的問題打起來。”

    “應該不可能。”祁漠笑笑,學著她的樣子喝了口冰水,裝出被辣到的模樣,“我什麼都吃,完全能配合你的口味。”

    “你可真是好養!”喬桑榆由衷感嘆,“我們家聚餐都要做好幾種口味,大家的喜好都不一樣,我小時候和我哥吃錯了還互扔盤子,被罰得好慘……你們家應該沒有這種問題吧?”

    她純粹開玩笑的一句,說出來後聲音卻突然一停。

    祁漠沒有親人。

    她不知道祁漠是怎麼失去他們的,但是被突然這麼提起來,他心裡肯定不好受的吧?

    “呃……我抱歉。”她尷尬地笑笑,悶頭繼續吃東西。

    “沒什麼。”祁漠卻是神色自如,喝了口冰水,狀似輕鬆地聳了聳肩,“他們在的時候,我們也很少吃飯,各吃各的,我並不知道他們的口味。”

    他自小就不知道何為陪伴和溫暖,有親人,只是有了親情,有了依靠。後來他們突然“沒了”,對他來說生活也就還是那樣,只是要更努力地去拼,靠自己的力量得到想要的……如此而已。

    喬桑榆看著他,總覺得這樣的祁漠,有些孤獨,有些可憐。

    “他們……是怎麼離開的?”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聲音忐忑又小心。

    “空難。”祁漠一語帶過,“幾乎整個家族的人一起策劃了一趟旅遊,那天太平洋上空突發雷暴,飛機沒了……就我一個沒趕上飛機。”他雲淡風輕地形容了整件事,心中除了寂寥之外,很多都是難以言明的情緒。

    就他一個。

    是慶幸,也是悲哀。

    “吃飯吧。”他動筷子催促,顯然不想多談。

    喬桑榆努了努唇,心中不由有些歉疚,是她把氣氛弄得像現在這樣沉重的。雖然,她還想問其他很多事情,比如:飛機後來找到了嗎?屍體後來找到了嗎?有沒有帶他們回家鄉安葬?

    她想多關切幾句,但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

    事已至此,她說什麼都是頹然,只會讓祁漠的心情更糟糕。他失去了所有的家人,獨自過了這麼長時間,現在……他有她了!

    她會變成他的家人,力所能及地陪伴他。

    “少吃點吧……”她喃喃地開口,同樣低下頭,躲避開祁漠可能看過來的視線,“一會兒到G市,我們還要去吃夜宵呢!就去你說的那個很辣很辣的烤魚。”

    他一愣。

    喬桑榆故作輕鬆:“培養吃辣的能力啊!以後和我哥吃飯,他不吃辣,我們做變態辣全席,讓他無菜可吃。”

    祁漠失笑。

    “好。”他應聲,卻不由覆上她的手背,“謝謝。”

    ....................................................................................................................................................................................................................................................................................................................................................................

    從飯店出來,已是落日時分。

    到達機場的時候,天已完全黑了。

    喬桑榆望著窗外的萬家燈

    火,淡淡地想:離開這個已經恢復風平浪靜的城市,去另一個給她幸福的城市重新生活。

    可是剛入機場的口,他們便被攔下了。

    “喬桑榆小姐,你好!”攔下她的是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員,對方向她出示了警徽,面色鄭重,“能不能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調查?”

    “什麼?”喬桑榆蹙眉。

    直覺告訴她,這裡又出了事。

    “COCO小姐從昨天晚上失蹤,她失蹤之前打的最後一通電話,是給你的。”警員抿了抿唇,面色很是凝重,“我們懷疑她的失蹤和上週某個化妝師被殺的案子有關,對她的情況……我們很不樂觀。所以希望您能跟我們回去一趟,回答我們幾個問題。”

    他們試圖帶走喬桑榆,卻被祁漠攔住。

    “她和你們的案子沒有關係。”他冷然開口,態度決然,“你們沒有權利帶走她。”

    他已竭力讓她從A市的“雜事”中離開,絕對不允許別人再找上她!況且,失蹤的是COCO,他並在乎那個女人的死活。

    眼看著要陷入僵局——

    “不!等等!”喬桑榆卻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從祁漠身後走出來,“你們剛剛說,她和小井被殺的案子有關?我跟你們走。”

    “桑榆?”

    “祁漠,我跟他們走!”她堅持,“和小井有關。”

    .........................................................................................................................................................................................................................................................................................................................................................................................................

    警局。

    “肯定是她!你們不是從機場帶回她的嗎?她肯定是想要潛逃了!”她一進大廳,就聽到了歇斯底里的聲音。是COCO的那個助理,就是上次她闖入COCO的公寓,那個擋在門口的助理。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她很想用武力讓她閉嘴。

    “吵什麼!你自己的嫌疑洗清了嗎?”有個警員朝她低喝,“坐回去!”

    “我是報案人,我能有什麼嫌疑……”助理悻悻地坐回原位,嘴裡還在嘟囔著,卻不敢和警方凶。

    “喬桑榆小姐,裡面請,只是問幾個問題。”身側的警員做了個請的姿勢,把她帶進了另一個審訊室。

    ********

    “……她昨天的電話應該是喝醉後打的,一直說我派人跟蹤了她,但其實並沒有。”喬桑榆實話實說,把昨晚的通話內容都回憶給他聽,“我讓她懷疑的話,自己去報警,然後就掛了她的電話。”

    事情就是這樣。

    警員還在“刷刷刷”地寫口供,喬桑榆反而更關心另一個問題:“為什麼說她和小井被殺的案子有關?”

    那個案子已經結案了。

    COCO是始作俑者,但是不是直接加害者,確實是……無關的。是什麼造成了轉變呢?

    “因為她的助理在報案時提到,COCO小姐的情緒這一週都不太穩定。”警員停了停,“據她助理的轉述,COCO小姐說過‘我第二天才在閣樓撿到小井的頭髮,她想栽贓給我’之類的話。而且據我們所知,一週之前,你強行帶COCO小姐出去了一趟,導致她的情緒……”

    “什麼閣樓?”喬桑榆打斷他。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只是她助理的口述,所以希望你能來回答……”

    “叩叩!”

    失蹤也是剛剛立案,警員也是不知道事情的

    始末,正想詢問得更詳細,門卻被敲了敲,然後,祁漠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警局的局長。

    “幹什麼呢?”局長是打過招呼的,一進來便朝自己的下屬低喝,“一個普通的失蹤案,別扯那麼多!她助理要是說她給美國總統有過節,你是不是要把美國總統也叫過來問一問啊?”

    “局長。”那位警員立馬立正站好,再也不敢問一句。

    “呵呵,底下人不會辦事。”局長笑呵呵的,罵了下屬連忙過來賠不是,“喬桑榆小姐有事就先走吧,耽誤了行程,真的是不好意思!這種失蹤案交給我們就行,我們一定會全力偵辦……”

    祁漠也是拉著她離開。

    “不對!”喬桑榆在警局門口止步,她想了這麼久,終於發現了疑點所在,“COCO說在閣樓撿到了小井的頭髮……小井上過閣樓嗎?祁漠,那個案子有問題!”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7
377 祁漠,你能解釋一下嗎?
    她發現了這個案子的疑點。txt全集下載/,最新章節訪問:。

    “能有什麼問題?”祁漠勾了勾‘唇’角,笑容卻很牽強,他伸手攬住喬桑榆,用安慰的口‘吻’,試圖帶她離開,“你可能‘精’神太緊張了……走吧,一會兒在飛機上好好睡一覺。”

    “不是!你聽我說!”喬桑榆拂開他的手堅持,絲毫沒注意到祁漠眼底一閃而逝的暗芒,神‘色’鄭重地分析給他聽,“你還記不記得,你跟我說過,小井沒跑幾步就被他們抓住了,他們是誤殺了小井,然後佈置成自殺的樣子的!可是coco說在閣樓發現了小井的頭髮,說明小井到過閣樓,時間和過程上都有問題!鈐”

    她後來再也沒去過警局洽。

    結案的陳述和總結,都是祁漠轉述給她聽,而她則選擇百分百相信。

    “好像是……有點記不清了。”祁漠點了點頭附和,[熱,門.小-説.網]臉‘色’有些難看。

    他的確是這麼說的。

    而且他也很確定,除了牢裡的人,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他怎會想到coco也曾到過那個閣樓?

    coco又在那裡發現了什麼?

    “我們需要找到coco,她肯定知道一些什麼!她居然在這個時候失蹤,我們只能……對了!我們能看這個案子的結案卷宗,劉總的口供裡肯定有破綻!”喬桑榆推論,語速越來越急,越來越快。

    種種的可能在她腦海中閃過,她覺得可怕,卻沒有退縮的理由:“祁漠,我不去g市了!”

    祁漠的目光一沉。

    眼看著她要往外衝,他猛地伸手扣住了她的腕,用力一拽將她拉回來:“你去哪兒?”

    喬桑榆被他喝得一愣。

    而祁漠也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和失態。他清了清嗓子,快速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改換了比較溫柔的方式,嘗試著勸她收手:“我的意思是,凶手已經招供承認,案子也已經了結了。何必為了一些細節,影響小井安息呢?”

    平時的祁漠,不是這樣的。他的行為以及他的說的話,無不透‘射’著他的反常。

    但是處在焦躁狀態的喬桑榆,根本發現不了這些。

    “萬一他不是凶手呢?或者萬一他不是唯一凶手呢?”她腦子裡的揣測很多,忍不住把最合理的可能分享給祁漠聽,想要贏得他的贊同,“如果他有同黨,又為了包庇同黨所以才故意攬了所有罪責,那另外一個凶手會永遠逍遙法外……”

    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所有傷害小井的人,都該付出代價。

    祁漠蹙著眉,抿了抿‘唇’,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想誇她聰明。敏銳如她,這麼快就發現了其中的疑點!只是可惜,她發現的,都是他刻意掩蓋的……

    “祁漠?”她看著他,目光中有期待。

    “……好吧。”他挫敗地嘆了口氣,自知隱瞞不是辦法,只能先答應下來。說話的同時,他拿出手機,利落地按下某個號碼,“我陪你查個清楚。我打個電話和相關的人打個招呼。”

    畢竟兩人都不是警員的身份,貿然去查並不方便。

    況且,如果真的要查……

    那整個案件,他都需要重新“安排”。

    “不用!”號碼還沒有撥出去,喬桑榆便拽住他的手,攔下了他的動作。她拽著祁漠往外走,“我有更好的辦法!拿到更真實的資料。”

    祁漠沒想到,喬桑榆所謂的“更好的辦法”,竟然是來警局……偷?!

    天‘色’已暗,負責偵辦小井那個案子的警局裡,只依稀亮了幾盞燈,除了‘門’衛外,也只是沒幾個值夜班的人。這裡的警備比較鬆懈,這還是在小井的葬禮上,幾個經紀人閒聊提起的。

    “你打算翻進去?”祁漠看了眼那一人高的圍牆,蹙了蹙眉。

    他已暗暗準備發信息。

    只要離開喬桑榆的視線之外,他就有機會做好他的部署。

    但是沒機會——

    “不是。”喬桑榆拉了拉身上的運動外套,活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徑直走向‘門’衛,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副熟稔的樣子和他打招呼,“大伯,今天晚上檔案室誰值班啊?”

    ‘門’衛正在看雜誌,肩膀被拍了一下,嚇了一跳。

    他快速地轉過身來,瞧著喬桑榆……眼熟!

    但是年紀大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大伯你還在看雜誌啊?”喬桑榆伸頭往裡看了一眼內容,發現他看的是連載欄目。她目光一閃,繼續先發制人給‘門’衛傳達錯誤的印象,“我上回來玩,你好像也是看的這一本,現在是出到第幾期了?”

    “第六期……”

    “這麼快!”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喬桑榆打斷,她搖了搖頭,徹底‘弄’‘混’了他的記憶,“我上回來才出到第三期!這裡才隔了……隔了……?”

    “一個半月。”

    “都一個多月沒來了!”喬桑榆感嘆,話鋒一轉,“今天檔案室幾個人值班?”

    “就小央一個。最新章節全文閱讀”老年人經不住她這麼繞,沒幾下就糊塗了,徹底把喬桑榆當成了自己人,“那姑娘幹活踏實,卻老是受欺負,平時總是被排到晚上值個班,錄錄資料什麼的……”

    “年輕人踏實的好!大伯,把登記本給我,我們簽個字,進去一趟。”

    ‘門’衛揮了揮手,已經把她當成了熟人,而且她還主動要登記本,他更是完全信任,半點的防備都沒了:“不用登記了!我明天早上換班還得匯報麻煩……大晚上的,你們早去早回。”

    “行。”喬桑榆爽朗應下,拉了祁漠就走。

    “你還有這一手?”夜幕中,祁漠跟在她身後,目光戲謔。

    剛剛那一番“顛倒黑白”的本事,他差點看呆。

    “我是演員嘛……”喬桑榆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加快了步子沒有往身後看,“欺負老人家而已,不算什麼的。”

    而且她也不是百分百的把握。

    “如果他堅持不讓你進呢?”祁漠倒是比較好奇她的後備計畫。

    喬桑榆努了努‘唇’,坦白告知:“……翻牆。”

    原來如此。

    祁漠似笑非笑地嘆了口氣,如實告訴她:“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我找人打個招呼,我們可以大搖大擺進去看卷宗。”他倒是不擔心她在這裡看出什麼端倪來!而且就算她看出什麼來了,後續也是能重新安排的……

    畢竟文件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我覺得還是不要找關係的比較好。”喬桑榆的聲音卻凝重了幾分,隔著夜‘色’,聽得有些沉,“我總覺得,有人在刻意掩蓋什麼。如果他同黨的勢力很大,那他很可能趕在我們之前消滅證據……到最後我會什麼都查不出來。”

    她有這種預感。

    祁漠跟在她身後,擰了擰眉,一時之間沒有說話。她的敏銳,對他來說還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檔案室在二樓。”推開大樓的‘門’,喬桑榆往上指了指,壓低了聲音告訴他,然後拉著祁漠輕手輕腳往上。

    “還有一個值班的人。”祁漠提醒,“那個人怎麼辦?”

    “打暈吧。”

    為了小井,這點壞事她還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二樓。

    檔案室裡亮著昏黃的燈,喬桑榆推‘門’進去的時候,可見的視野範圍內空無一人。

    房間裡擺放著好幾排陳舊的書架,上面擱置的都是黃‘色’的紙袋,大廳的角落放著一排電腦,其中有一台的屏幕亮著,上面開著個文檔,旁邊還放著一些散‘亂’的a4紙,顯然,有人剛剛還在這裡錄資料。

    “小井的案子應該前兩天剛結案,說不定還在錄入……”喬桑榆面‘色’一喜,扯了扯祁漠的衣袖,主動走向那台電腦。

    屏幕上是一份剛剛錄完的文件,尾頁的錄入簽字上寫著“霍千央”,應該就是‘門’衛口中那個值班的“小央”。

    喬桑榆正想翻看,後‘門’卻傳來一聲輕響。

    她‘精’神一緊,立馬閃到‘門’邊,做好了當場把人打暈的準備。

    但是‘門’一開,她的動作卻是一僵——

    她們見過。

    那時小井被判定為自殺,她絕望無助的時候,只有這個小姑娘相信了她,而且安慰了她。

    她叫霍千央?

    “喬桑榆?!”霍千央的目光一亮,同樣也是瞬間認出了她,“你的朋友終於翻案了!真替她高興……呃,我是說惋惜……你節哀。”她吐了吐舌頭,懊惱著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

    遲鈍了一秒,她才想起來:“你們怎麼在這裡?”

    祁漠抿了抿‘唇’,閒閒地提醒:“她都看到你的臉了,還要打暈嗎?”既然她執拗著按法律的規章來,但他有必要提醒她一句:襲警也是罪。

    他巴不得她收手,不要調查最好。

    “打暈……我?”霍千央的臉‘色’一白。

    現在求饒還來得及嗎?

    “不是不是!”喬桑榆連連擺手,直覺告訴她,霍千央是個講道理也有義氣的人,她如實和她說明,相信她能理解她的情緒,“是這樣,我的朋友那個案子,還有一些疑點,我們想看一看卷宗,但是……”

    “所以你們偷偷進來?”霍千央驚呼,不敢置信地打量過喬桑榆和祁漠,不禁評判,“萬一被查到了,你們是要被拘留的!而且你們竟然連手套都不戴,至少戴個橡膠手套啊,要不會在屋子裡留下很多指紋的……”

    說到一半,她的聲音驟然一停。

    作為一個未來的人民警察,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立場似乎不太對。

    “咳咳,不過案子已經結了,你想知道什麼信息,可以光明正大申請的。”好像這麼說顯得比較專業。

    “來不及!”喬桑榆搖頭,“是真的……很複雜的原因!你能不能……幫幫忙?”

    “……好吧。”

    沒什麼原因,她只是更相信喬桑榆說的。

    就像之前所有人都認為小井自殺,只有喬桑榆不信,結果,果然是謀殺。這次,她也一樣,相信了喬桑榆的疑點……

    “照片資料被送到上面去評選先進案例了。”霍千央打開一個文檔,裡面只有密密麻麻的文字資料,“我的權限目前只能看到這些,只有案件陳述和犯罪嫌疑人劉東偉的口供。可以嗎?”

    “可以,謝謝!”

    她要找的原本就是這個。

    案件陳述很概括,都是她之前就知道的。籠統地概括劉東偉唆使小井來到別墅房間,在其兄弟酒醉認錯人時,主動追擊逃跑的小井,將其誤殺後,偽裝成自殺的模樣,試圖‘蒙’‘混’過關。

    口供也不過如此。

    可是很奇怪!

    太概括了。

    沒有具體的殺害時間、沒有殺人手法、更沒有如何佈置現場的辦法……

    “我錄這份案子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霍千央的腦袋湊過來,她同樣在看這個文檔,“感覺裡面缺少好多東西,事情沒辦法串聯起來,我還跑去問所長,結果卻被臭罵一頓。”

    “他怎麼說?”

    “他說犯罪嫌疑人喝太多斷片了啊!”霍千央無奈地攤了攤手,“所以他也記不清細節了……錄口供的時候我沒資格旁聽的,所以不知道具體是怎麼樣?也許……真的喝多了吧。”

    喬桑榆擰著眉沒有說話。

    不對。

    這樣的推論相互矛盾了:安排小井自殺的那些細節,比如‘藥’物、遺書、通話記錄……都是需要嚴密的思考和更改的!一個喝醉了酒,又過失殺了人的人,能思考到這些?這不可能。

    喬桑榆越發肯定凶手還有同黨。

    “你覺得呢?”看著喬桑榆的表情,她就知道里面還有問題,不由低頭追問了一句。

    警局幾乎是沒人教實習生的,她還不如跟著喬桑榆,再加上點自學,比較容易“成才”。

    “我……”

    “吱呀——!”

    喬桑榆還沒來得及回答,檔案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剛剛那個被糊‘弄’的‘門’衛,終於想出了不對勁,提著報警器和電棍出現在了他們面前:“你們大晚上進來幹什麼的?”

    他的確看喬桑榆眼熟,但真的想不起來。

    不過他很確定,沒有人晚上來警局“玩”的!

    喬桑榆目光一緊。

    祁漠已上前走了兩步,準備好了動手。

    “吳伯伯,你幹嘛呀?這是我表姐!”千鈞一髮之際,竟是霍千央開口解了圍,“她代替我家裡視察工作的,晚上就怕我偷懶,過來鼓勵我好好幹……還有那個,是我表姐夫。”

    “這樣……”年紀一大,一繞就又暈了,“小央可是好同志!小姑娘很上進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喬桑榆順水推舟,起身親暱地抱了抱霍千央,“你辛苦了!那我和你……表姐夫,先走了。”

    “好。”霍千央也不想她多留‘弄’出太多端倪,笑了笑坦然告別,只是低聲囑咐一句,“你下次有什麼要看的,可以直接來找我……”

    “謝謝。”

    從警局出來,喬桑榆一路都沒怎麼說話。

    “怎麼了?”看她踢完第n顆石子,祁漠終於開口,狀似無意地一提,“發現什麼了?”

    “劉東偉有同黨!”喬桑榆的聲音斬釘截鐵,“我要去見劉東偉!”

    “現在?”祁漠呼吸一緊,反‘射’‘性’地就拉住了她,牽強地笑笑,“已經很晚了,你想現在見不現實。不如等明天?”

    “可是……”

    她是急‘性’子,發現了疑點,就等不到明天。

    “罪犯也要睡覺,一晚上改變不了什麼。”祁漠勸她,借用了她的原話,打消了她的念頭,“況且現在要求見面的話,肯定得走關係。你不是說他的同黨後台很大?萬一被驚動怎麼辦?”

    他說的有道理。

    喬桑榆想了又想,終究還是決定隱忍下來。

    “那好,就明天。”

    *******

    晚上。

    喬桑榆睡到半夜口渴,‘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找水,卻發現祁漠不在。

    ‘床’側空空‘蕩’‘蕩’,他躺過的地方只留著淡淡的餘溫,可見他才離開不久。

    他也去喝水了嗎?

    喬桑榆‘迷’‘迷’糊糊地滑下‘床’,眯著眼睛卻找不到拖鞋,只能光著腳走出去,打開臥室的‘門’,便看到祁漠在客廳打電話,聲音沉穩又冷清——

    “……明天吧……恩,我還是那個意思……”

    她的人沒有完全清醒,所以聽覺功能也殘留著‘混’沌,將他的話聽得斷斷續續,他的意思更是沒有聽明白。她想問祁漠有沒有水喝?順便幫她帶一杯,可是再往前一步,腳下卻不由踉蹌了一下,連帶著房‘門’也發出一聲動靜。

    她懊惱地低喃。

    祁漠卻是神‘色’一慌,幾乎是立馬收線切斷了通話,急急地走向她:“桑榆……”

    “我好渴。”她‘揉’著睏倦的雙眸,眯著眼睛仰頭看他,“你怎麼這麼晚還打電話?”

    他沒立馬回答,而是靜靜地打量了她兩秒。

    判斷了兩秒。

    “我們暫時不回g市,我做一下調整,打個電話安排。”然後,他面‘色’坦然地回答她,拿了酒店的礦泉水過來,擰開了瓶蓋遞給她,“喝完早點睡。”

    “恩。”她不疑有他,接了水瓶大口飲下,然後把瓶子放在一邊,直接癱在他懷裡,“抱我回去睡……”

    翌日。一切如常。

    喬桑榆起得很早,由祁漠開車,一起去了趟拘留所。她有些緊張,祁漠的心情卻似乎‘挺’好。

    他們在那裡見到了劉東偉,昔日風光無限的劉總。

    一週不見,他的形象已經大變。他剃了頭,變成了獄中統一的板寸,也穿上了黃馬褂,手上還帶著一副手銬。他的神情很頹喪,看起來昨晚沒睡的樣子,還頂著一雙黑眼圈……

    “十五分鐘時間。”獄警押送著他在桌子對面坐下,按照常規的流程,冷冷淡淡地規定談話時間。

    然後,獄警取下了劉東偉的手銬。

    “劉總,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喬桑榆開口,單刀直入,“關於小井。”

    劉東偉這才抬頭打量過來,他的視線在祁漠臉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快速移開了,看向喬桑榆嗤諷一笑,同樣開‘門’見山:“人是我殺的。”

    “你怎麼殺害她的?”喬桑榆暗暗捏緊了拳頭。

    之前,這是她竭力迴避的問題,因為她不願想像小井的慘死。但現在,這是拯救小井的唯一方法。

    “這個問題,警察不是問過了麼?”劉東偉聳了聳肩膀,頭又一點點地埋了回去,“要審訊的話,還是讓警察來吧。”

    他什麼都不肯說,軟硬不吃。

    直到喬桑榆說出那句:“coco失蹤了,你知道嗎?她可能知道了真相,是你同夥帶走她的嗎?”

    劉東偉沒有說話,放在桌上的拳頭卻緊了緊。

    這個無意識的小動作,已經驗證了喬桑榆的猜想。

    “你的犯罪不合邏輯!你‘交’代不出你的作案過程,所以要麼是你喝多了不記得,由你的同黨幫你完成;要麼,是你有所隱瞞,你還有沒‘交’代的,這會讓你罪加一等!”她不是法官,不是律師,不是警察,但提出的問題,卻比任何一類人都要尖銳。

    感謝她的演藝生涯,此時給了她底氣。

    劉東偉也沒想到喬桑榆會這麼“難纏”,在她的‘逼’問下漸漸招架不住,於是不由自主地,頻頻向祁漠的方向張望……

    “coco提到過閣樓裡有小井的頭髮。”不管coco所說是不是真的,喬桑榆也暫且把她的話當成了證據,繼續向劉東偉施壓,“閣樓裡藏著你的同黨?你們真正殺害小井的地方是在閣樓,對不對?”

    提到“閣樓”兩個字,劉東偉的面‘色’煞白,目光轉為驚恐。

    如果剛剛他還在向祁漠的方向偷瞄的話,那現在的視線,算是筆直地停留在他臉上……滿是求助!

    “你看他做什麼?”喬桑榆不耐地低喝,已有些憤怒。

    但也只是一秒,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倏地轉向祁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沒有。”他硬邦邦地回她一句,站起了身,‘插’著‘褲’袋走到房間的角落裡,默不作聲地背對著桌子。

    而劉東偉的目光,依舊跟著祁漠。

    他不敢當著獄警和喬桑榆的面問:怎麼會扯到閣樓和同黨?不是說他認了罪就好的嗎?只要等到喬桑榆離開a市,他就能自己活動人脈,再把自己保釋出去,或者找個替死鬼……

    他真不想繼續調查了!

    他也不想招惹閣樓裡的,coco不是已經失蹤了麼?估計凶多吉少,成了第二個小井了!

    “你……”循著他的目光,喬桑榆同樣看向了祁漠,她也忍不住站起來,走向他,近乎哀求地看著他,“祁漠,你要是查到了什麼,拜託告訴我好不好?這事關小井……求求你。”

    祁漠的臉‘色’很冷。

    他‘精’心的安排,最後卻還是壞在了劉東偉這個人身上。

    “沒有。”他冷聲重複,回頭看向劉東偉,眼底有著森寒的殺意和警告,“你問他比較好。”

    “可是他不肯說啊!”喬桑榆執拗地賴上了他,祁漠不肯開口,她也微怒,指著劉東偉,“他們殺了小井!你難道要看著他的同夥在外面快活,到最後只有他一個人給小井抵命嗎?”抵命?!

    怎麼會是抵命?!

    原本已緊張到極致的人,聽到喬桑榆的話,當場失控地站起來,脫口而出:“你不是說我認罪就能脫罪的嗎?怎麼會讓我抵命?我又沒有……”他的話沒有說完,獄警已上前將情緒‘激’動的他按回原位。

    喬桑榆和祁漠同時一靜。

    隔了許久,喬桑榆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微微發顫,一字一句地問他:“祁漠,怎麼回事?”

    “帶他回去。”祁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轉向劉東偉的方向,朝獄警使了個眼‘色’。

    後者立馬過去,重新給劉東偉銬上手銬,正要拉他離開的時候,劉東偉卻突然爆發,大聲喊叫著,掄起座位的鐵椅子,朝著兩人的方向砸過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7
378他生氣的時候,好凶
    事發突然,誰都阻攔不及。

    “小心!”

    祁漠一驚,下意識地撲上去護住喬桑榆,把她按在懷裡往旁邊帶……強大的慣性讓彼此重心不穩,雙雙摔倒在地。

    鐵質的椅子擦著身體飛過去,差點砸到喬桑榆的腦袋,最後重重地砸在玻璃窗上——“乒!”一聲碎響,玻璃窗瞬間被砸穿,玻璃碎片迸濺而出,大小不一地散落了一地…鱟…

    喬桑榆只覺得前臂一陣刺痛,她正好壓到了剛迸出來的玻璃渣。

    探視室一片混亂。

    “我不要償命!我不要死!”劉東偉發瘋似的怒吼,一張臉完全扭曲,張牙舞爪地試圖撲向祁漠,“這和我們之前說的不一樣!這……”

    一個獄警幾乎抓不住他。

    “劉東偉!!”幾個獄警怒喝著,最終動用了警棍,才揪著他的頭髮,將他嚴嚴實實地制服在了桌面上,“你還配合不配合了?”

    他沒有回答獄警的問題。

    身體被徹底制住,他完全喪失了戰鬥的能力,整個人也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嘴裡還在不甘地喃喃自語:“這和我們之前說的不一樣……我明明不用死的……”

    獄警沒這個閒工夫聽他“扯”,用了狠勁,先將他押送回牢房。

    ******

    祁漠扶著喬桑榆從地上起來。

    喬桑榆的表情震然著,臉色很白。不是因為剛剛受到的驚嚇,而是因為劉東偉說的話——“這和我們之前說的不一樣”。她很確定,劉東偉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看著祁漠的。

    他們之前說的……是什麼?

    “你流血了!”祁漠低呼,舉起她的手臂,發現了她前臂的血痕。他不由沉了臉,眉頭緊蹙:“我帶你去醫院。”

    她需要清洗和包紮。

    地上都是碎玻璃,不知道有沒有玻璃殘留?也不知道會不會細菌感染?

    “不用!”喬桑榆卻在他觸碰過來的時候,猛然甩開了他的手,她自己摀住了帶血的傷口,冷靜地抬頭看向他,目光執拗地和他相對,“祁漠,劉東偉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顯然有關係。

    她追問到底!

    “傷口容易感染,我送你去醫院!”祁漠卻充耳不聞,直接忽略了她的質問,堅持先前的那句,拉了她另一側的胳膊往外。

    她再度甩開。

    “祁漠!”喬桑榆不敢置信地盯著他,雙眸中只剩下不理解,“小井是我的朋友!!”她想不明白他隱瞞的理由!她的朋友死了,他難道都不願意幫她嗎?他寧願站在劉東偉那一邊?

    “先去醫院。”他硬邦邦地丟出四個字,臉色同樣冷了幾分。

    這回他沒有強行拉她,只是回轉過半個身子,朝她伸出手,語氣頗有嚴厲:“你走不走?”

    喬桑榆沒動,抿著唇瞪回去。

    像是一場無言的對決,誰也不肯先服軟鬆口。她堅持要她的答案,而他又執意不說……戰爭,一觸即發。

    “這是怎麼了?”另外的獄警聞聲趕來,不明真相地查看著現場,嘴裡嘟囔著,“沒想到那個劉東偉還有暴`力傾向,前幾天審訊都配合得像個小白兔似的……真該給他多上幾個銬!你們兩位沒事吧?受傷了?”

    他的加入,無意中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沒事。”那個獄警想要查看,喬桑榆淺淡一句,握著手臂直接往外走,“我自己去醫院吧!”

    “誒?”獄警沒攔,看著一前一後走出去的兩人,總覺得氣氛怪異。

    ......................................................................................................................................................................................................................................................

    ..............................................................................................................

    繞過走廊,喬桑榆向前走了沒幾步,便停住了腳。

    她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到祁漠同樣在她身後止了步。

    “我說了我自己去醫院!”她重複出適才的那句話,口氣很犟。她剛這麼說,不止是回答獄警,也是回答了他。

    祁漠蹙了蹙眉。

    “你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她努著唇背對著他,儘量忍住鼻翼間的酸澀和委屈,聲音顯得冷淡又無所謂,“反正小井是我朋友,也應該由我自己去調查。不過,至少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自嘲地輕嗤:“我顯得很像白痴!”

    她很努力地偽裝、推理、聯想……去一步步接近真相,而他明明知道一些事實,卻有所隱瞞,還和她一起調查的樣子……

    有意思嗎?

    把她當傻子耍嗎?

    “桑榆……”祁漠追上去,試圖挽留。

    他不是故意瞞她,而是真相太複雜,她知道反而會更心寒。

    “不要碰我!”她在他觸上手臂的那一刻叫出來,情緒隱隱失控,“祁漠,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你!”

    “好好好!”

    她發了火,祁漠連忙鬆開,舉起兩隻手一副投降的姿態:“我不碰你……你先去醫院,包紮完傷口我們再談。”

    他清晰地看到殷紅的血跡從她的指縫中滲透出來……

    傷口要緊,他不能繼續刺激她。

    喬桑榆看了他數秒,終於轉身就走……

    ....................................................................................................................................................................................................................................................................................................................................................................

    她在拘留所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跳上去報了地址就走。

    祁漠開著車,默默地在後面跟。

    一路上,司機頻頻往反光鏡中張望,心情很是“跌宕”——理論上說,被人開車跟著,心裡都會慎得慌,不自然地想到各種危險和麻煩;但是一輛普通的出租車,被一輛數百萬的豪車一路跟著……

    這種體驗真不是每天都有的!

    再說哪有開著數百萬豪車的尾隨犯?

    想到這裡,司機不禁對車裡的這位乘客好奇,藉著後視鏡的角度,偷偷地想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可惜,這位乘客低著頭,長發遮住了大半的容顏,又不說話,他根本認不出來……

    “你……”

    司機正要說話,喬桑榆的手機鈴聲響起。

    *******

    來電顯示是王導。

    “桑榆,OO失蹤的事和你有關係不?”電話一通,王導火急火燎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問題劈頭蓋臉地丟過來,“你今天上網沒有?網上現在什麼樣子你知道嗎?你昨晚還從機場被帶到了警局?”

    提問太多,她一下子回答不過來。

    “我沒有上網。”她只能簡明扼要地總結,“她失蹤也和我沒關係。”

    她沒有時間上網,也沒有興趣瞭解關於OO失蹤的事。

    “和你沒關係你去警局幹什麼?你跟警察說,沒逮捕令就先去聯繫公司、經紀人什麼

    的……隨便扯個理由就能不去!你怎麼……你又不是第一天在這個圈子混!”王導的語氣很是懊惱,“你看看網上鬧成什麼樣子,現在你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沒興趣。

    她後面的三個字還沒有說出來,王導已先行匯報網絡動態:“按照現在的狀況,OO失蹤這麼久沒任何消息,很多人都估計她已經不在人世了……你昨天晚上被帶到警局問話,不就等於默認你是第一嫌疑人嘛!”

    所以對於公眾人物來說,警局真的不能隨便去!

    “我只是去回答幾個問題。”喬桑榆皺了皺眉,不想理會娛樂圈的勾心鬥角和渾濁不堪,“她的失蹤,真的和我沒關係,她本身的圈子就比較雜……”

    “有哪個網友想聽這個?”王導打斷她,“出了事就一堆看熱鬧的罵客!現在誰還管你們的不合以及OO做的蠢事?她現在失蹤了,失蹤的就是弱者,就是最大的……網上討伐你的人多了去了!”

    “說我什麼?”

    “有說你買兇殺人的,也有說你逼得她自殺的,反正對你都很不利……希望OO別真死了!要不橫豎你都得背黑鍋!”王導嘆了口氣,頓了頓繼續,“公司聯繫不上你,只能讓我轉告你,最近先躲一躲,不要接受採訪!公司正準備公關,到時候再說。”

    畢竟這可能是“命案”,之前的那些緋聞黑料,和這件事比起來,瞬間就成了小打小鬧。

    公關,還得仔細斟酌啊!

    “好,我知道了。”喬桑榆嘴上答應著,可掛斷了電話,卻沒往心裡去。

    別人會怎麼看她,她從來不在乎。特別是在OO這件事上,她問心無愧,所以她根本不必要擔心什麼!她沒有時間躲避,她要用自己所有的精力,查出真相還小井一個公道……

    ************

    她打完這個電話,司機正好認出了她。

    對於後面跟著的車,司機倒是隻字未提,只是忍不住問點八卦:“喬小姐,網上傳你和OO不合,是真的?你剛剛說的是,你和她的失蹤沒有關係?”相關報導已經鋪天蓋地,他竟然有幸能遇到本人。

    “恩。”喬桑榆淡淡地應聲,顯然不想多談。

    “那她怎麼失蹤的啊?”司機神神叨叨地繼續,“還有人傳得特別邪乎,說是不可解的神秘事件,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帶走了……您說,她現在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啊?”

    比真相更可怕的,永遠是人的想像力。

    “我不知道。”喬桑榆不感興趣,別過臉看向窗外,“醫院到了。”

    “對了,您去醫院幹什麼?”

    她抬手,晃了晃胳膊上乾涸的血跡,沒有多言,給了車錢下車。

    只是她沒有想到,遇到這種八卦司機,總會有更麻煩的後續。他目送著喬桑榆走進醫院,突然想起來早上的新聞還說,有記者去警局,想要圍堵喬桑榆,結果蹲了幾小時卻沒有見到人……

    真人可不在這兒嘛!

    “喂?**娛樂在線嗎?我要爆·料……”

    終於,他興致勃勃地撥通了媒體的電話。

    ....................................................................................................................................................................................................................................................................................................................................................................

    傷口不深,處理很簡單。

    清洗、消毒、上藥、包紮,醫生一步步仔仔細細幫她做完,同時還在囑咐和外傷的注意事項。

    喬桑榆沒怎麼聽進去。

    她沒顧得上疼,更沒有仔細去聽,腦海中想的唯一就是那件事:接下來該怎麼辦?該怎麼調查?

    劉東偉“殺人”是另有隱情,她見了他一面,更肯定殺害小井的還有別人參與!但是要再去問他嗎?他肯定不肯說。好像一下子線索就斷了……這一切,都只起源於OO在閣樓裡發現了小井的頭髮。

    等等!

    大腦在過濾到這個點時,喬桑榆的思緒倏地一停,腦海中有些東西迅速清明。

    對了,是那個閣樓。

    那個閣樓裡,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包紮完傷口,就要去那邊看看。

    “醫生,外面來了好多記者!”醫生纏好繃帶的同時,護士面色緊張地推門進來,同時還反鎖上了診室的門,“拿話筒扛攝影機的都有……怎麼辦?”說話的同時,她有意無意地朝喬桑榆多看了一眼。

    不言而喻,這些人是為她而來。

    但是作為醫院方,他們得保護自己的“病人”。

    “到這裡了?”喬桑榆也倏地回神,從診床上跳下來,掀開診室簾子的一角,偷偷向外面張望——

    好多人,擠了急診室半個大廳。有些記者在看手錶,有些則在四處張望,還有些則索性敲了附近診室的門一探究竟……他們在找她。原本這也沒什麼,喬桑榆信奉清者自清,但是……想到王導的忠告,她退縮了。

    現在不是惹麻煩的時候。如果她想繼續順利追查小井的事情,有些地方就只能“忍”。

    “這樣吧,我通知一下保衛科,讓他們派人來疏散一下記者?”醫生提議,慇勤地坐回去打電話。

    但其實這種方法根本就沒有用。

    “不如報警吧?讓警察帶你出去!”護士也在旁邊幫忙想辦法,她也是上網看娛樂新聞的,清楚地知道喬桑榆現在的處境。現在把喬桑榆推出去,那些尖酸刻薄的媒體,還不直接把她生吞活剝了?

    這個方法更糟糕。

    到時候媒體看到的,就是她整天和警察“打交道”,被帶來帶去……更洗不清。

    *******

    “叮!”

    正兩相為難之際,喬桑榆的手機傳出清脆的短信提示音,竟是祁漠發來的。

    “外面記者比較多,你呆在裡面不要動,我過來接你。哪個診室?”他剛跑去停車,再折返走到急診室這邊,一進大廳,就看到這麼多人,聽他們交頭接耳理論的內容,都是關於喬桑榆。

    她哪應付得過來?祁漠理所應當地選擇幫她。

    喬桑榆不由一怔。

    他怎麼知道?他跟著她過來的?

    她的心尖閃過一絲感動,但更多的是被憤怒的情緒主導——不是都已經說不讓他跟著了麼?他還跟來做什麼!他想跟著她調查,還是想妨礙她調查?他又不會出手幫幫小井!

    她沒回短信,祁漠的電話在十幾秒後便打了進來。

    大廳裡這麼多人,他為了避免引人耳目,故意找了個角落,撥出了她的號碼。可是她並沒有接!電話響了一下,便被她直接掛斷。

    再打,再掛斷。

    “要不……”

    “我自己想辦法!”醫生試圖提建議,喬桑榆打斷她,大步走到診室另一側的窗沿,拉開的窗戶往外眺望,“我從這裡出去!”

    這扇窗戶面對的是醫院的活動區,來來往往的都是穿著病號服的住院病人,這裡沒有記者過來,而且窗戶下面的一塊還是草坪土。只是……這扇窗戶有點高,醫院的整體設計就是高地基,窗檯距地面的距離差不多有兩米。

    “這有危險!我們幫您想別的辦法?”醫生制止。病人在院二次受傷更麻煩。

    哪有什麼別的方法?

    喬桑榆腦子裡想到的,都是祁漠的那個短信和電話,她心裡越發賭氣,索性咬了咬牙,直接跳了下去……

    ...................................................................................................................

    .................................................................................................................................................................................................................................................

    她無大礙,只是被高處跳下的衝擊力震得腳麻。

    喬桑榆跑不快,她撐著牆壁調試了一下腳部的感覺,和醫生道了聲謝,然後竭力,用自己最快的方式移向門口……她要在記者發現之前離開這裡。

    只是沒想到,剛拐過牆角,便撞上一個人。

    她重心不穩地踉蹌了一下,對方則是直接被她撞倒了。

    “對不起對不起!”在這裡活動的,都是體弱多病的病人,喬桑榆心存歉疚,連忙伸手去扶,但在看到對方的臉時,不由愣住,“蔣旭揚?”

    “沒關……桑榆?”他停住,看著喬桑榆也是同樣錯愕。

    ********

    “剛剛摔了一跤。”蔣旭揚走路一瘸一拐的,對於自己的窘態,卻只是如此一語帶過,轉而問她,“你怎麼在這裡?”

    喬桑榆抬起胳膊上的紗布示意了一下,同樣雲淡風輕:“被玻璃劃傷的。”

    蔣旭揚行動不便,她幫助他走上台階。

    只是她望著他,儘是疑惑,卻又不能問:他怎麼會還在A市?祁漠不是說已經把他從蔣家救出來,去了國外的嗎?他留在這裡……好危險。

    “桑榆,”跨上最後一個台階,喬桑榆正猶豫著要不要就此告別,蔣旭揚卻突然開口,嗓音聽著有幾分莫名的悲愴和感傷,“我爸爸住院了,就在這裡的重症監護室,腦出血……還沒脫離危險期。”

    “腦出血?”喬桑榆一震,錯愕地看向蔣旭揚,又看了眼醫院的大樓。

    她沒想到,蔣家也出了這麼大的變故。

    “我爸其實幹了很多玩忽職守的事,過分得足以讓整個蔣家都聲名狼藉……”蔣旭揚喃喃地開口,不知為何,他覺得喬桑榆是唯一可傾訴的人。所以即使是偶遇,他也忍不住想說給她聽,“我和他吵了很久,才終於說服他去自首。”

    他太需要一個說話的人了:“可是他去自首的路上,卻突發了腦出血,醫生說心理原因和身體原因都有可能……桑榆,你說,我是不是害了我爸?”

    逼他自首,引發了他的腦出血。

    “我……”她不知道這場變故,更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她是想勸蔣旭揚離開的,就像之前和祁漠說的那樣,救蔣旭揚出來,讓他平安離開這個地方。

    “剛剛有輛車開上綠化帶撞我……”蔣旭揚苦笑一聲,抬起了剛剛摔到的那條腿,晃蕩了兩下,“……有很多原本清楚的事情,我突然就覺得分不清了。我一直覺得和我爸斗,讓他去自首才是對的,但是現在又出現了想加害蔣家的第三方,我爸又躺在醫院變成這個樣子……”

    他的腦袋聳拉下去,人生跌落谷底:“……我覺得我是聰明人,到頭來好像被別人玩在鼓掌之中。”

    很挫敗。

    喬桑榆一僵,因為蔣旭揚的那句“別人”,喉頭不禁發緊。

    “那個撞你的人……是誰?”她問得小心又緊張。

    “這我怎麼知道。”蔣旭揚故作輕鬆,攤了攤手後,牽強地衝她笑笑,抱歉出聲,“不好意思,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忍不住和你吐槽了。謝謝!你走吧,我也該……上去看看我爸。”

    說給她聽,他感覺到心暖,也心安。

    “等等!”喬桑榆卻在他走出幾步後,又忍不住出聲叫住他。她沒辦法說得太直白,努了努唇,斟酌著用詞問他,“那……那就沒有人,建議你離開A市,去其他地方過安穩的生活嗎?”

    蔣旭揚苦笑:“桑榆,我沒得選。”

    家族的責任,還在他的肩上。

    可是喬桑榆聽到,卻是滿心的落寞。她的目光停留在蔣旭揚離

    開的背影上,心中想的卻都是祁漠——他沒有跟蔣旭揚說離開嗎?他只是把蔣旭揚救出來,然後再把他送回蔣家這場爭鬥中……

    而現在蔣家變成這樣……

    還有人惡意想撞蔣旭揚……

    她的心中莫名一寒。

    這……

    千萬千萬,別是祁漠的計畫。因為太可怕了!

    ....................................................................................................................................................................................................................................................................................................................................................................

    聽到麥克風調試的聲音,喬桑榆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還有一堆記者需要躲。

    醫院的前門被封住了。

    她低著頭,疾步走向後門,中途看了眼手機,屏幕上滿滿的都是祁漠的未接電話。她剛剛調了靜音,一個都沒有看見。

    喬桑榆沒有理。

    她在這個時候,真的不想和祁漠說話,更不想看到他。她對他有太多的懷疑,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問……多得她甚至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

    可是越不想的事,往往發生的越快——

    繞過某個走廊,她正想往前走,胳膊卻被人鉗住用力一拽,她整個人都被拖回去,重重地撞入某個懷抱。

    “為什麼不接電話?”他似乎剛剛經歷一番奔跑,氣息不穩,嗓音中也帶著明顯的慍怒。

    喬桑榆閉了閉眼:“我不想接。”

    “你非要這麼逞強麼?”祁漠也怒了,拽著她去走側門,“和我鬧點矛盾,你就寧願一個人應付那些記者?”她應付得過來嗎?

    喬桑榆用力把手掙脫了出來。

    “不是鬧點矛盾!”她強調,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詢問,“祁漠,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還有多少事情是騙我的?”

    小井的事、蔣旭揚的事……

    他把她當傻子麼?

    “你離我遠一點,我會自己查清楚的。”她越過祁漠,用手指著拒絕他的靠近,鼻子卻忍不住發酸,忍著哭腔把話說完,“我有我自己的堅持!但是你讓我……感到好害怕……”

    “怕什麼?”她針對的語句,疏離的態度,無不都在挑撥著他憤怒的神經,逼著他一起失控。

    “……我怕我查到最後,查到的是你。”

    她對真相一無所知,結合所有的揣測,看著他的目光只剩下懷疑。

    而她的這一句,也徹底激怒了祁漠。

    他有諸多護著她的顧忌,到頭來……她懷疑他?!

    “你想知道真相是麼?”他猛然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讓她發痛,“那我就讓你看個清楚!”

    ................................................................................................................................................................................................................................................................................................................................................................

    .....................................................................

    那個別墅,那個閣樓。

    祁漠拽著她一路走上去,步子極快,動作也不溫柔,打開了門便直接將她推了進去:“你下一個應該調查的地方,就是這裡。”

    他的怒意很甚,連帶著態度也很凶,他給她一種像是家長的壓力,讓喬桑榆覺得自己像做錯事準備挨訓的孩子,莫名地想掉眼淚。

    “這裡……”她吸著鼻子,無措地抹掉眼角的濕潤,仰起頭低喃,“本來就是我下一個準備調查的地方。”

    “好,那你查清楚了麼?查到我身上了麼?”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