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舊愛晚成,寶貝別鬧了! 作者:殷千城 (已完成)

 
li60830 2019-4-20 17:40: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8 34688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6
330你壓到我了
    “喬桑榆?”

    祁漠又叫了她一聲,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的身體微微向前傾了傾,頭湊得越發近,感覺到她綿長均勻的呼吸,才沒有繼續喊她……她應該是睡著了。

    只是她的手還搭著他的霰。

    她蔥白的手指扣著他的食指,就這樣輕輕的掛著。纖長、依賴、虛弱……搖搖晃晃的,幾乎在下一刻就要掉下去。祁漠低頭沉默了數秒,忍不住微微用力,反手勾住了她的手指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本能地回握了過去。

    “碰!”

    “乒!”

    病房的門被推開,接著便傳來“叮叮噹噹”的一陣巨響。祁漠蹙眉看向聲源,而下屬也是恍然回神,連忙追趕著將地上的臉盆撿起來:“我……我就進來送點住院物品。”

    話雖這麼說,他的眼神還停留在祁漠和喬桑榆交握著的手上。這場景……很難得!

    祁漠一愣,下一秒俊臉上儘是尷尬——

    她躺著,他站著,卻保持這種“手拉手”的姿態,實在是……無法形容!

    他手上一鬆,連忙丟開了她,朝門口的下屬吩咐:“g市的新聞不要炒太大,慈善活動那邊隨便找個人過去,順便擋一擋,別讓人來探望了……”

    話說到一半,身後傳來一聲低吟,祁漠沒放在心上,那聲嚶嚀便重了一些。

    他只能噤了聲回頭,看到喬桑榆的眼睛睜著,眼底儘是迷濛。不知是被臉盆的聲音吵醒的?還是被他說話的聲音吵醒的?她沒有別的動作,只是不悅地凝眉低吟,手朝著他的方向伸了伸……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

    “怎麼了?”祁漠無奈,隨意地找了個東西塞給她,“要什麼?”

    她肯定是睡迷糊了。

    丟開他遞過來的被角,她又執拗地朝他伸了伸手,嘴裡還口齒不清地嘟囔一聲。

    祁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還站在門口的下屬,為難地抿了抿唇……終於,還是當著下屬的面,尷尷尬尬地把手重新遞給她。她握住了他的手,果然又安心閉上眼睡了。

    下屬直接看愣了,手上的盆差點再度掉下。

    “看夠了沒?”還是祁漠的聲音讓他回了魂,他冷聲催促,口氣不耐,“還不放東西走人?”

    “啊?哦,對對對……”後者這才想起是來送東西的,連連應聲去裡面放東西,但臉上依舊難掩歡喜和笑意,甚至在退出去的時候,忍不住順口補充了一句,“祁少,那我先不打擾你們了。”

    然後,火速撤離

    病房裡重新安靜了下來。

    祁漠任由她牽了一會兒,才無聊地打量著這個房間。她的麻醉藥效還沒有褪去,一時半會兒的,估計醒不過來,他總不能一直站在這裡等著吧?

    況且,他也累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都沒合過眼,甚至不如她……她好歹還暈過去幾次!

    他在病房裡搜尋了一圈,發現唯一能睡覺的,應該是靠窗的沙發椅。只是那張椅子又窄又短,坐人還行,如果睡覺的話,勢必身體得蜷著,很不舒服。

    排除。

    他不喜歡睡沙發,他喜歡睡床,至少也得是個像床的替代品。

    目光在房間裡環視了一大圈,終於,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病床上。她的身形纖細、脆弱,只佔據了病床的一小半,旁邊空出來大片的位置……

    祁漠大致過濾了一下——

    他喜歡睡床。

    恰好她的是床。恰好她的床還挺大。

    也許是太久沒闔眼,他的思維也變得遲緩,大腦也急於想休息。於是,他垂眸盯著空床看了幾秒,完全沒想更多,直接脫了鞋

    上去,穩穩地躺在她的身側。

    閉眼、睡覺。

    *********

    他很快入了眠,就著她的枕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迷濛中,他翻身調整了一下睡姿。病床到底不比家裡的大床,他稍稍一動,便感覺到了躺在邊上的她,大腦中殘存著的理智才提醒——他身邊還躺了個病人。

    於是,他也不會太過分“欺負”她,甚至為了避免把她擠下去,他反而抬手,很自然地攬住了她。

    最後,竟變成了他抱她入眠的睡姿。

    *******

    “誒誒誒,快來看!”有下屬想進來送東西,還沒開門,透過虛掩的門扉,便看到了病房裡“勁爆”的一幕。於是,他連忙低喊招呼,讓所有人都炸開了鍋——

    “是祁少!簡直不敢相信!”

    “我就說吧,祁少從飛機上抱她下來的時候,我就說了是這樣的……”

    眾人竊竊私語,興致高昂。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機想要拍照,嘴裡笑嚷著要見證這“歷史的一幕”,以後犯了錯拿出來,說不定也是免死金牌。

    “算了吧!”按下快門之際,他被人拉開,先前的那個下屬回來,輕笑著拉開眾人,合上了那道虛掩的門扉,“別看了!祁少這麼多年,身邊都沒跟過什麼人……好不容易有一個,你們就別打擾了!”

    “哈……也對。”

    喬桑榆做了個夢。

    夢裡,她依舊深陷蔣喬兩家的桎梏。她不是已經離開a市了嗎?祁漠不是已經來接她了嗎?對了,她都已經去了醫院了……不是嗎?關於現實中的這些記憶,在夢境中完全被否決。

    這裡,有最真實的假象,讓她根本分辨不清——

    她發現自己置身蔣家。

    母親不管她了,說交給蔣家,“任由處置”就好。然後蔣平濤又陰沉著臭罵了她一頓,然後嗓音冷冷地告誡:“你和旭揚生個孩子,然後安安穩穩在家帶孩子。”

    “我不要!”她才不要那種生活!

    可是剛張嘴反駁完,離開的母親卻又折回,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都是我們商量好的,你犟什麼?”

    喬桑榆只覺得心中憋悶到了極致。

    他們總是這樣!

    不管什麼事情,都會煞有介事的商量討論,但是到她面前,卻只是輕描淡寫地丟給她一句:“我們都已經商量好了。”明明是她的事,為什麼她連基本的權利都沒有?

    “我再也不要聽你們的!你們再也別想找到我!”

    她在夢裡歇斯底里地喊,潛意識裡想到祁漠接她離開a市的畫面。她意識不到這真假記憶的串聯,只是心中變得無比暢快。她要跑出去!她要離開這裡!跑到機場就好!

    可是她卻又跑不了。

    明明勝券在握的一件事,但是她卻像是被一根繩牽制住,無論她怎麼努力,她都沒辦法向前。相反,那根繩卻越收越緊,勒得她很用力,幾乎喘不過起來。

    怎麼會這樣?

    這不公平!

    喬桑榆在夢裡悶得難受,急得想哭。她竭力地掙紮了一下,忽然從噩夢中驚醒。

    *******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病房,她的記憶回籠,不由鬆了口氣,原來只是一場夢。她低喘著,忍不住垂眸看向胸口,尋找著憋悶之源——是一條胳膊。

    怪不得,被他壓著,她在夢裡才憋悶得喘不過氣來。

    喬桑榆覺得“原來如此”地鬆了口氣,下一秒身形卻又陡然一僵,循著胳膊看向它的主人——一轉頭,便看到了躺在她旁邊的祁漠。彼此隔著相當相當近的距離。

    他的頭就枕在她的枕上,處在稍稍比她高一點的位置。他側身朝她睡著,整個人都保持著摟她入懷的姿勢,力道不輕,動作也是曖昧得不像話……

    而且,他的頭離她很近,清淺又溫熱的呼吸,正好噴灑在她的臉上。喬桑榆轉過臉去看他的時候,更是不禁感覺,他只要稍稍一低頭,便能親到她……

    她的大腦瞬時一片空白。

    祁漠,怎麼會睡在這裡?而且睡成這個樣子?

    她的思維一片迷惘,太多的震撼和疑惑襲入她的腦海,讓她甚至忘記了第一時間叫醒祁漠,忘記了推開他或者逃開他。她反而是靜靜地看著祁漠,任由他的呼吸,溫溫熱熱地感染著她……

    “砰——砰——砰——”

    一聲又一聲,是她逐漸清晰的心跳音。

    她沒有細想此時這究竟算什麼感覺,只是忍不住想伸手碰碰他,可是,手上卻又沒什麼力氣。他的唇離她越來越近,幾乎就要貼上,可是他明明沒有動,也沒有湊上來……

    喬桑榆就這樣聆聽著自己的心跳,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終於,在某個瞬間——

    他豁然睜開雙眼。

    也許是感覺到了她長時間的注視,也許是感覺到了她醒來,祁漠睜眼,眼中帶著濃烈的睏意。但他的雙眸也只是混沌了一秒,便迅速恢復了清明。

    “怎麼了?”看著近在咫尺的她,祁漠問得自然又坦然。

    喬桑榆完全僵住了。

    她像是要做錯事,卻被抓現行的孩子,無措地抬頭仰望著他,然後目光又躲閃著要避開。她的身體動了動,臉又偏向另一邊,才憋出來一個理由,低低啞啞地開口:“你……壓到我了!”

    祁漠一愣,這才注意到了攬她的那條胳膊。

    原來是因為這個。

    怪不得剛剛死盯著他……

    祁漠淡淡地想。他莞爾一笑,鬆手,起身坐了起來,索性把床上的空間徹底讓給了她,順勢很自然地補充解釋一句:“我太累了,借你的地方睡一會兒。”

    “哦……”喬桑榆悶悶地答,但是想到剛剛自己的行為,又忍不住漲紅了臉。

    他只是借了上來睡一會兒,她怎麼會……又怎麼能……

    雖然未遂。

    但——

    她怎麼會變成那種人了!她也不是那種人啊!

    喬桑榆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祁漠已起身站了起來,他撐著床面俯身,很自然地把手掌貼上她的額頭,探了探她的溫度,蹙眉喃喃自語:“是不是發燒了?臉色不正常。”

    臉很紅。

    況且醫生說過,儘管手術順利,但術後發燒依舊可能。

    他伸手想碰呼叫器,讓醫生過來看看她,但是喬桑榆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在此時突然出手,一下子就用力把他的手打了下去。她急得說話都有些磕巴:“發……發什麼燒!祁漠,你隨隨便便爬上別人的床,就不會臉紅的嗎?”

    她完全,一副惡人先告狀的姿態。

    祁漠卻是面色坦然,聞言不由失笑。他搖了搖頭,眉宇間儘是戲謔,淡淡地出聲:“你是病人。一個剛做完手術的病人,你是想我對你怎樣?”

    她未免想得太多。

    而喬桑榆經他這麼一“提醒”,臉色越發扭曲尷尬:她一個才做完手術的病人,剛是想對他怎樣?

    外面的天色轉黑,祁漠正坐在椅子上吃東西。吃很新鮮的桃子。

    g市的桃子剛上市,個大,汁多,外表也好看。祁漠不知從哪裡買了一袋,又帶了個水果刀進來,氣定神閒地坐在旁邊削桃皮,專注著沒有看她。

    喬桑榆看著他的動作,不禁有些晃神。

    他是沒有義務照顧她的。

    可是他現在對她……她在感動之餘,又不禁提醒自己保持理智!她甚至已經想好了,等祁漠削好了皮把桃子遞給她的時候,她就冷冷地回:‘我不要。’

    她不能接受他的好意。有意無意的都不可以。

    可誰知——

    他削好了皮,很自然地把自己嘴裡一送,爽利地咬了一口,邊吃還從旁邊拿出一本雜誌,打算邊看。全程,他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彷彿理所當然。

    其實,這的確理所當然,可喬桑榆經過剛才的一番心理架設,再看到這一幕,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祁漠!”她低慍地出聲,目光盯著那個大號的桃子,心裡有一個怨念的聲音在提醒——這不是應該給我的嗎?

    “嗯?”他抬頭,看了眼她橫眉怒目的表情。

    等了三秒,見她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又神色疏淡地低頭,語氣平平:“要上廁所?自己按鈴叫護工,這個[熱,門.小-説.網]我幫不了你。”她那憋悶扭曲的表情,他看著挺像是要上廁所。

    “你非要在我面前吃東西嗎?”喬桑榆憤怨。

    “你又不能吃東西。”他淡淡地回她,順勢又補充解釋了幾句,“對了,這是早上在機場買的,本來是打算給你的,可惜……”他停下,目光朝她的傷口看了眼示意。

    “那你給我!”她伸手,原本不要桃子的想法,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反而抓住了他話中的漏洞,蠻橫著補充,“你買給我的,那這些就都是我的!”

    祁漠怔了一下。

    “行,你的。”他當真依了她,挑了個大的洗乾淨,然後塞給了她,像是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喬桑榆?”

    他低頭,唇角噙著笑。

    “什麼?”

    “你一向都是這麼不講理的嗎?”

    “我……”她想反駁,祁漠卻揉了揉她的亂發。

    “算了,我餓了,出去吃東西。”他開口,指了指她手裡的桃子,提醒了一句,“聞聞就好了,別真吃。道理就不說了,反正你不需要講道理。”

    另一邊。

    夜色暗沉,人的心情低郁。

    “蔣平濤的兒子讓人查我,這是幾個意思?”劉天航冷冷一哼,一掌拍上旁邊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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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對,是她得意忘形了
    “乒!”

    不小的一聲脆響,讓木頭的桌板震了一下,擺放在上面的茶具也彈了彈。蔣年正在喝茶,聞聲他的動作不由一僵,然後繼續飲了茶,不動聲色地把杯子重新放回桌面︰“我舅舅家的兒子又不管權,你還和他一般見識?”

    劉天航哼了哼沒發話,顯然依舊是氣不過櫓。

    “再說了……”蔣年故意拉長了尾音,目光流轉,帶著幾分試探挑眉,“就算是真的查上你了,你最近沒活動……又有什麼把柄好害怕的?覽”

    只要不做得太過分,便能篤定上面查不到什麼。

    但是劉天航不這麼想——

    他的一手撐在桌緣,拳頭緊了又緊,半響才一副吃癟的表情,悶聲悶氣地出了聲︰“他們調查的那個下屬,的確是失蹤了……而且生死不明。”

    警方懷疑兇殺是有理由的。

    他當天晚上派出去的兩個男人,至今都沒有回來覆命。這只有兩種原因︰要麼,他們已經死了;要麼,他們遭遇了更可怕的事情,不敢回來覆命!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失蹤都和他沒關係啊!

    憑什麼率先都來調查他?

    想到這裡,劉天航不禁又斜睨了蔣年一眼。

    “哦?”蔣年挑眉,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恍若對此一概不知,這時才來的興趣,“他們是出去辦什麼人物失蹤的?有基本的懷疑對象嗎?”

    “呵……”劉天航冷笑,“沒有!”

    但是在心裡,他已大大地吐了口唾沫,不禁對著蔣家爆了粗——真TM的一堆老狐狸!都這時候了,竟還佯裝無知地問他?他早有懷疑的對象了,就是蔣家!

    他後來才調查到,那個化名叫“楊菲菲”的,分明就是蔣家的兒媳婦,真名喬桑榆。她竟然弄了個假名來誆他?這恐怕就是蔣平濤授意的吧?

    一家子狐狸!

    先化名“招惹”他,然後故意讓他惱羞成怒派下屬過去,再藏了他的下屬,回頭過來查他,反而坑他一把……蔣家那個老傢伙,辦事真不地道!

    怎麼,上面又一輪“嚴查”,想送他進去交差了?

    想得美!

    “既然是沒懷疑對象,那就索***給那幫刑警查。”蔣年還在淺聲安慰,一副官場的姿態,“要是真查到了什麼,到時候我再幫你打個招呼,抹了就是。我舅舅最近忙其他的,你也安分點,這點小事,就不和他說了。”

    他打著官腔說完一席話。

    劉天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心中儘是不服。他沒反駁蔣年的話,只是在心中琢磨著︰合著,蔣家的態度就是不管是吧?任由他被查?!

    那可不行!

    真查到了什麼,萬一蔣家來個順水推舟,他還不直接栽坑裡?

    “行,我知道了。”表面上,劉天航沒任何的抗議,他只是嘟囔著抱怨了幾句,然後佯裝大氣地揮了揮手,“那就讓他查吧,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只是,在送走蔣年之後——

    “喂?”他撥通某個號碼,語氣低涼陰沉,帶著森寒的殺意,“教訓教訓那個負責查我的刑警……對,不用手軟!”

    G市。

    病房裡一片安靜。喬桑榆按下床旁的自動升降儀,微微抬高了床頭,為自己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麻藥的效力差不多過去,傷口隱隱有些發疼,她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避免扯到它。

    祁漠出去了,只留下塞在她手中的大桃子。

    喬桑榆的心情有些莫名,雙手抓著桃子,指尖在上面輕輕摩挲。她沒有吃。術後不能吃東西,這點她是知道的。只是這既是祁漠送她的,又是她自己要來的“戰利品”,她不想放下……

    聞著,還挺香。

    tang她握著握著,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叩叩!”

    病房的門上傳來兩聲輕響,喬桑榆一驚,連忙把手放了下去,臉上的神色也盡數收斂。她面色淡淡地看著病房門,心裡卻有些無措︰是祁漠回來了?

    門被推開了一條小縫。

    來人探入了一顆腦袋,確定房間中沒別人,才快速地把整個身體湊進來︰“桑榆姐!”

    是小井。

    她綁了個利索的丸子頭,身上還背著那個方方正正的化妝包,顯然剛從工作的地方趕回來。她一進來,便連忙放下東西,擔憂地朝喬桑榆的床旁湊︰“桑榆姐,我聽說你住院還開刀了,現在怎麼樣啊?傷口大不大,疼不疼?”

    “小傷口。”敷著紗布,她自己都不知道傷口情況,只能笑了笑安撫,反倒是好奇,“你怎麼會過來?”

    她住院的事情,也被媒體曝光了?

    “今天COCO姐臨時頂替去一個慈善基金的活動,我到了那邊才知道原來是頂了你的位置,然後再一問,就知道你住院了……”說到這裡,小井的聲音停了停,乾笑兩聲,“桑榆姐,你不會生氣吧?”

    畢竟,她現在跟著COCO做化妝師,而且COCO還頂替了喬桑榆的位置。

    喬桑榆失笑,搖了搖頭。

    “那就好!”小井話多,知道喬桑榆沒生氣,便說個沒完,“對了,公司那邊說,當時和你解約是事出突然,最近好像打算派高層和你接洽,重新和你簽約呢!之前很多大牌的廣告,對方都是指定你來拍的,別的介紹了很多都不要,現在還在公司壓著……COCO姐聽說這件事,倒是挺生氣的。”

    重回娛樂圈?

    喬桑榆只能說考慮。

    “對了,桑榆姐,外面的都是誰啊?”說了半響,小井才想起來疑問,蹙著眉頭抱怨,“我剛剛買了花和水果,但是他們都不讓我進,說把東西放下就好。哪有這樣的?幸好我們以前溜狗仔有一套,我才混進來了……”

    她得意洋洋地敘述,話說到一半,病房的門直接被人推開

    祁漠走在前面。

    身後還跟著拿花拿水果的下屬。

    “剛剛有……”原本想解釋的話,在看到坐在床旁的小井時噤聲,祁漠挑了挑眉,眸底的詫異一閃而逝,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喬桑榆,“朋友?”

    說話的同時,抬了抬手,示意下屬放東西。

    後者連忙回過神來,把鮮花和水果安置好,心裡卻在納悶著︰這個女人怎麼進來的?剛剛明明都走了!

    “嗯,她是我以前的化妝師,也是我朋友。”喬桑榆拉了拉小井的手,向祁漠介紹。可要怎麼向小井介紹祁漠?她卻不由咬了咬下唇,為難了。

    “那個,他是……”她磕巴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雙頰漲得微微有些紅。小井沒注意,她瞧著祁漠,詫異了數秒後恍然大悟,大方地點了點頭問好︰“你好!我來看看桑榆姐的。”

    祁漠點點頭,目光從小井身上略過,顯然沒什麼需要多說。

    他回到沙發處拿起自己的外套,然後一邊繫著袖口一邊轉過身來叮囑喬桑榆︰“我讓家裡的傭人過來了,大概還有二十分鐘能到,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和她說。”

    說話的同時,他便作勢要往外走。

    他要走了?

    喬桑榆心中一急,不由脫口而出︰“那你去哪兒?”

    她這個問題問得太明顯也太突兀。小井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瞬間什麼都懂了,抿著唇無聲地笑。而祁漠只是莞爾地勾了勾唇角,回過身看向她——

    “已經是晚上了。”他朝窗外瞥了一眼提醒,然後朝著沙發示意一眼,又朝病床示意一眼,最後視線和她視線相對,淡淡反問,“我睡哪兒?”

    喬桑榆豁然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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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漠笑了笑,有外人在,終究沒有繼續逗她,只是緩緩交代︰“不發燒的話,明天上午就能出院,後續會由家庭醫生跟進。我明天再過來。”

    “嗯。”她點了點頭,半天才憋出一句,“……好。”

    ******

    祁漠帶著下屬走了出去。

    病房外的某處,他突然止步,反身過來拍了拍下屬的肩,依舊是輕鬆自然的語氣,眼底卻已透漏著絲絲威脅︰“剛剛那個女人,怎麼進去的?”

    他明明吩咐過,誰都不準進病房。

    “我……”下屬蹙眉,臉上儘是歉疚和惶恐,“她剛剛明明把鮮花和水果都放下了,人都走了……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再出現在病房裡面……”

    真是見了鬼了!

    “不知道就守得近一點。”祁漠懶懶建議,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越發讓人琢磨不透,“實在不行,就去守她床底下……懂?”

    “啊?”下屬詫異了一下點頭,“懂。”

    剛一出口,腦袋上便挨了一下,他聽到祁漠的輕嗤︰“懂個頭!還真敢去?”他疑惑,祁漠卻已轉身走了,只遠遠地留給他一句交代︰“看緊點!”

    幸好是她朋友。祁漠淡淡地想

    病房裡。

    “哇!”祁漠一離開,小井便發出誇張的感嘆,她的兩手拉住喬桑榆一通搖晃,眼裡閃爍著濃烈的八卦之光,“桑榆姐,是他嗎?就是他嗎?”

    “什麼是他?”喬桑榆一頭霧水,傷口被晃得有些疼。

    “男朋友呀!”小井理所當然地答。

    她跟著喬桑榆多年,兩人既是工作夥伴,也是朋友,喬桑榆的公事私事,她幾乎都知道。於是此時小井一臉興奮,笑嘻嘻地繼續︰“還是這個好!比你家裡安排的好!”

    她總算是明白喬桑榆為什麼排斥家裡的聯姻了!

    是她的話,她也選這個呀!

    這個好看!

    “不是……”喬桑榆的面色尷尬,喃喃著想要尋找理由敷衍,“我和他認識才……”

    “這個我知道!”小井再度打斷她,像是見證了某段愛情似的,得意獻寶,“你們認識的時候,我也見過他的啊!就是在林曼小姐的婚禮上……”

    話說到一半,小井臉上的笑容斂住,不由噤了聲。

    林曼的婚禮,是她們避而不談的禁題。

    畢竟,那是個杯具。

    新郎姜越當場死亡,而她最好的朋友林曼,現在還在美國接受治療,已經毀容失憶,再也不是以前的林曼。她們心知肚明,長久避而不談……

    小井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啊……”

    喬桑榆搖了搖頭,臉色卻是異常的蒼白

    再後來,兩人心照不宣地改了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

    直到小井的電話響起——

    “COCO姐?我?我在外面……啊?不是說晚上沒有活動的嗎?……好,那我馬上過來給你做造型。”聽斷斷續續的內容,應該是COCO那邊有了工作,急需小井趕回去。

    聽小井打電話的語氣,還挺委屈。

    看來,那個COCO正如小井所說,脾氣不好,難以相處。

    “桑榆姐,那我先撤了啊!”小井掛了電話,便急急忙忙地走,不忘最後勸一句,“要是經濟公司找你,一定要答應啊!我到時候還想跟著你。”

    說完,她擺了擺手走了。

    *********

    周圍又恢復了一室的寂靜。

    喬桑榆的臉色有些白,腦中還想著林曼的事。小井無意一說,反倒是提醒她想起了不少東西——

    林曼婚禮上的那場爆炸,和祁漠有關係。

    這個事實,大家心知肚明,但是苦於沒有證據。

    可除了那件事,她曾親眼見過祁漠扭斷別人的脖子……兩次。這些都是親眼所見,不需要證據。

    她的心不禁一點點地涼了下來。

    祁漠是什麼樣的人?

    其實她一直都很清楚。只是最近又忽略了……

    她不由想起最近的點滴——

    她在飛機上衝他發脾氣、她搶了他的床、她發狠地咬他、她頤指氣使地讓他去訂飯……記憶的碎片紛湧而來,一下子全部襲入她的腦海,讓喬桑榆不禁覺得頭疼。

    她現在突然覺得好幼稚。

    對祁漠有那些行為……真的好幼稚!

    他能優雅地處事,也能優雅地殺人。他會溫柔地待人,她卻借此肆無忌憚……是她忘了形。

    喬桑榆輕嘆。

    她垂眸,看了眼在手中握到微暖的桃子,然後默默地將它放回了一邊

    翌日。

    祁漠來得很早,保姆幫她洗漱完,他正好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白大褂的醫生。

    “恢復情況很好,沒有發燒,也沒有傷口感染的跡象。”醫生微笑著解釋,對於自己的手術成果信心滿滿,“後期就是注意休息,要回家修養也行。”

    畢竟有錢人家裡的醫療環境,不比醫院差。

    祁漠點點頭,低聲和醫生交代幾句,後者應了聲“好”便走了。

    祁漠這才轉頭,正式看向床上的人。保姆也不知出去幹嘛了,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喬桑榆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目光明顯迴避著他。

    一夜不見,她對他多了淡漠和疏離。

    “那個……”她低著頭喃喃出聲,連叫他的名字都避免了,“我想住在醫院裡。”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4-22 16:26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6
332所以,你想得罪我了?
    “我想住醫院裡。”

    喬桑榆別過臉去,視線轉而看向窗外。病房的樓層很高,她看不見外面的風景,只能看到陰鬱的天氣……於是莫名的,她的心情也跟著有些燥。

    等了數秒也沒等到祁漠的動靜霰。

    她抿了抿唇,重新轉過臉來,卻發現他已脫下了外套,正在解襯衫的袖口,然後把袖子往上捋了捋,面色自然地走向她:“可我沒時間天天跑醫院。詢”

    說話的同時,他直接掀開了她的被子,彎腰作勢要抱她。

    喬桑榆一慌,想也沒想地抬手擋住他。

    “那你可以別過來的!”她脫口而出,一手按住祁漠的胳膊不讓他抱自己,另一手則緊緊地抓住了床欄,面上閃過明顯的慌張,眼底卻執拗堅持。

    祁漠果然停了動作。

    他鬆手,沒有直接抱她,反而撐上床面,雙手一左一右地支撐在她身側,把她圈制在有限的空間內,然後俯身,俊臉湊近她:“喬桑榆,我又得罪你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淡,呼吸溫溫熱熱地噴灑在她的頰邊,和她紊亂的氣息糾纏。

    空氣中,不禁多了層曖\昧的味道。

    喬桑榆的身體不由緊繃,僵硬著搖了搖頭:“沒有。我……”

    她試圖解釋,卻被祁漠搶了先——

    “那是你想得罪我了?”他氣定神閒地反問,聲音低沉了幾分。喬桑榆錯愕地抬頭,四目相對之際,便看到他深眸中透射而出的明顯威脅……

    很危險。

    她連忙搖頭,倉惶著想要否認,祁漠卻先退後一步,啞然失笑。

    他的大掌按上她的肩膀,不輕不重地揉了揉:“你自己想想,你能住這裡麼?”他頓了頓,淡淡繼續,“昨晚溜進來的是你朋友,今天會溜進來的就不一定是朋友了……你還想住這裡?”

    喬桑榆怔了怔,突然明白了他的提醒。

    她的確不能留在這裡。

    連小井都知道她在這裡住院,那母親、蔣家……肯定都知道!如果他們突然過來,要帶她回去治療怎麼辦?又如果還有其他人找過來,又要怎麼辦?

    醫院的私\密\性很差!

    她突然就明白了祁漠為何今天一早就來接她出院,後續寧願讓家庭醫生跟進……他的確比她想得周到!可她卻始終在這裡想一些有的沒的……

    抿了抿唇,縱使心中有無數尷尬,喬桑榆終於也只能淡淡地回:“不住這裡。”

    說話的下一秒,她只覺得身體一輕,自己已被祁漠抱了起來。他有意避開她的傷口,並沒有因此壓到她,而喬桑榆卻不由驚呼一聲,緊張地按住紗布的位置。

    她怕傷口裂開。

    祁漠不耐地蹙了蹙眉:“不想摔就摟著我脖子!”

    **********

    “祁少!”下屬走進來時,看到的便是祁漠抱著喬桑榆要離開的模樣。

    下屬怔了怔,剛想說可以借醫院的輪椅,卻被祁漠打斷。他還抱著喬桑榆,面色疏淡地交代:“把她的鞋拿上,出院手續辦完,其他的東西就不要了。”

    昨天的那堆“住院用品”,都沒必要帶上,家裡有更好的。

    “是!”下屬應聲,用袋子裝了她那雙高跟鞋,然後快步跑去辦出院手續。

    而祁漠卻反而在病房裡停了停。

    雖說了“其他都不要”的話,他到了門口卻又轉過頭來,目光快速地在房間中搜尋一圈,最後停留在她放在床頭櫃的桃子上。然後,他抱她的力道緊了緊,動了動她示意:“桃子要不要帶走?”

    怎麼說,都是她昨天“義正言辭”搶過去的。

    喬桑榆的面色卻是一白。在祁漠眼裡,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桃子;可是她昨晚握著那個桃子,想了太多太多,它儼然已是某種焦慮情緒的象徵……她會胡思亂想。

    “要不要?”他催了一句。

    “不要!”喬桑榆堅決搖頭。該止步的,她堅決止步

    車上。

    祁漠親自開車,喬桑榆坐副駕駛座。她現在的身體活動有限,沒辦法長時間的久坐,於是祁漠便把副駕駛的位置放下,讓她保持半躺的姿勢,然後又在她身上加了條毯子……

    安置得很舒適。

    只是她這麼躺著,看不到窗外的風景,只能看到黑色的窗框、茶色的玻璃、單調陰鬱的天空……視野範圍內,唯一能看的,也就是正在開車的他。

    她是通過車窗倒影看的祁漠——

    他開車的時候很專注,視線平視著前方,眉宇間有種難言的疏淡,顯得有些冷,也有些傲。

    這和他說話的時候不同。

    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噙著淺淡的笑,優雅肆意又危險。

    這和他睡著的時候也不同。

    他睡著的時候,放鬆又純粹,呼吸均勻,手臂的力氣依舊很大……想著想著,她的思緒便不由開始偏移,莫名的想到昨天醒來看到的近距離的他,想到心中的糾結。

    “在想什麼?”她實在安靜得太久,祁漠有些不習慣,轉過頭去,便看到了她一副萬念俱灰的表情。

    喬桑榆閉了閉眼。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老老實實地回他:“在想那個桃子……”它代表了他所給予的一切。

    話音剛落,她明顯聽到了祁漠的一聲低咒。

    然後,他不耐地反問:“你不是說不要了麼?”

    他問過她的。

    喬桑榆“嗯”了一聲,別過臉去沒再和祁漠說話。她想的那個桃子,並不止是那個桃子啊!祁漠他是不會懂的,她也是絕對不會去說的

    車內安靜了許久。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喬桑榆沒在意現在是到了哪裡?她閉上了眼睛昏昏欲睡,在某一刻卻突然感覺車子停住……而且是在路邊停住。她疑惑地看向祁漠,後者正在解安全帶,留下一句“你等等”,然後逕自開門下了車。

    “乒!”

    他那側的車門被甩上,他走了出去。

    ******

    他很快回來了,手裡拎著一個普通的紅塑料袋。走近了,喬桑榆才注意到,那是滿滿一袋的桃子。g市剛上市的水蜜桃,個大、很甜、很香,特產。

    她正詫異之際,祁漠已打開車門坐了進來。他把袋子放到後座的地上,然後打算她追隨的目光:“都是給你的。”

    喬桑榆一愣,他卻已重新繫上安全帶,繼續開車。

    這是因為沒帶醫院的桃子,所以重新買的?

    喬桑榆的心情有些莫名。

    他並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卻又買了送給她……他根本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她伸手,隔著那層熟料帶,戳了戳新鮮的桃子,“……我不能要。”

    祁漠的眉頭明顯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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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桑榆,”他很快調整過來,嘴角噙著淺淡的笑意,在她的目光看過來時,他慢條斯理地補充出下半句,“要不是你身上有傷……我都想揍你了。”

    實在是太能折騰。

    喬桑榆難得的沒和他吵,反而停了停,換了個話題,認真地問他:“我住你那邊方便嗎?”

    祁漠轉頭,很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我的意思是,我住在你那裡,我家裡人會知道嗎?”她清了清嗓子,正色著繼續,“他們會不會根據地址找過來?我現在都不怎麼動得了,我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如果行動自如的話,她還能隨時偽裝逃跑,但是現在這樣……她只能躲著。

    住祁漠那裡,真的好嗎?

    “他們不會知道。”他打斷她的憂慮,頓了頓又肯定且鄭重地補充一句,“沒人會知道。”

    “哦……”她只聽了前半句。

    “既然身體動不了,最近就多動動腦子。”祁漠抓住了她話中的一句,保證之餘,不忘趁機損她幾句,“有腦子的人,以後至少不會混得這麼慘。”

    “我以後還是出國發展好了,他們就算知道我在哪兒,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喬桑榆喃喃地嘆。

    祁漠蹙了蹙眉:“我答應過你,會讓蔣家主動放棄你。這是我們彼此雙贏的計畫,你沒必要考慮這麼多。”不知為何,今天和她聊天,總覺得有些悶……

    對,原來還有計畫。

    喬桑榆有些釋然,也有些失落。其實這些都是一步步的計畫,原來,是她自己一個人想多了。

    也好。

    “好。”她點點頭,“那從現在開始,我會全力配合你的計畫。等到我們雙贏了,就兩不相欠。”

    祁漠沒答話。

    他的眉心擰了擰——她這話是沒錯!可為什麼聽在心裡,那麼不爽呢?

    醫院。

    蔣旭揚搖了二十幾個小時的綠皮車,才終於趕到g市。然後輾轉問了不少人,終於才找到喬桑榆住院的病房。他連休息都沒休息,就直接跑來看她。

    可是病房裡沒人。

    臉盆、毛巾、熱水瓶之類的都還在,就連床頭櫃上還放著洗乾淨的水果,但是病房裡卻是空無一人了。

    “桑榆?”他搜尋了一週,叫了幾句卻聽不到任何回應,“桑榆你在嗎?”

    他納悶著[熱,門.小-説.網]:她是去做檢查了?還是去樓下散步了?

    “……把單子都換了。”正好幾個護士走進來,手裡還拿著幹淨的床單被套。蔣旭揚愣了一下詢問,卻被告知,“喬小姐已經出院了,今天一早就走的。”

    出院?

    術後的第二天早上就出院?

    這也太快了!

    他疑惑著想問個清楚,口袋中的手機卻先一步響了——

    是朋友打來的電話。就是那個幫他買到無座的慢車火車票,讓他能瞞著父親偷偷來g市的刑警朋友。

    “喂?”蔣旭揚神色不耐地接了電話,還以為這傢伙又要繼續開他玩笑,沒想到電話那端卻傳來極其虛弱壓抑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似乎還很痛苦——

    “劉天航有問題……我提交的調查資料,他就派人來……”說到一半,又聽到痛吟的聲音。

    蔣旭揚瞬間慌了。

    “怎麼回事?”他急問,語速很快,“你在哪兒?發生什麼事了?”昨天離開的時候,朋友還送他去

    了火車站,還好好的。

    “車牌號aa……1129……”他沒回答,只是突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擠出了一個車牌號。

    “什麼?”

    “碰!”

    蔣旭揚沒來得及問清,因為他聽到對面傳來徹底的引擎音,刺耳尖銳的剎車音,以及碰撞發出的沉悶聲響……然後對面再無聲響。數秒後,他的電話被掛斷,只發出“嘟——嘟——嘟——”的忙音。

    他著急地回撥,朋友的手機便是已關機的狀態。

    發生什麼事了?

    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在他心中氾濫蔓延,蔣旭揚皺了皺眉:他要馬上找到桑榆!然後趕緊回a市!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4-22 16:25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6

333 我剛剛道過歉的!
    醫生辦公室。

    “術後情況良好,她一早就出院了。”主治醫生也是這麼說,對於蔣旭揚追問喬桑榆下落這件事,顯得十分為難,“我們是不方便透露病人信息的。請問您和病人的關係……?”

    “我……”蔣旭揚明顯遲疑了一下,抿唇頓了頓,才淡淡出聲,“我是她未婚夫。掇”

    他們還沒領證,他不想誇張他們的關係勻。

    “未婚夫?!”

    醫生詫異了一聲,看著蔣旭揚的表情更納悶了:如果他是未婚夫,那祁先生又是喬小姐的誰?人是祁先生送來的、是祁先生照顧的、也是祁先生接走的……

    怎麼想,眼前這個“姍姍來遲的未婚夫”,都不怎麼“稱職”!

    真複雜。

    醫生和旁邊的護士面面相覷,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終於還是拿了張空白的紙出來,在上面寫下一行地址:“既然您是她未婚夫,那您去這個地址找找看吧。”

    半山別墅。

    車子在門口停下。祁漠率先下了車,繞到這邊替她開了車門,又幫她解了安全帶……最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理所當然地抱起她,走進大門。

    傭人們面色詫異,下屬們則是見怪不怪。

    喬桑榆已經懶得再解釋清白,她全程都保持著沉默,只是乖乖地攬著他的脖子,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入他的懷裡……真的是沒什麼臉面見人了。

    這裡她住過,從玄關到一樓的客房,也就那麼幾步路。她閉著眼睛,覺得不用忍耐太長時間,但是很快感覺到身體在上移,他的腳步也變得晃動……

    他在抱她上樓。這是喬桑榆睜眼後,第一個認知。

    “去哪兒?”喬桑榆的臉色一慌,右手正好拽住了他的衣領,瞬間把那平整的襯衫抓皺了一大塊,“幹嘛上樓?”之前,他明令禁止不准她上去的。

    祁漠的腳步停了停。

    他蹙眉,垂眸率先看向自己的衣領,眼底有些不滿,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能不能先鬆手?”

    “呃……好。”喬桑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應了一聲連忙放開。

    然後,按著平整的模樣,她又尷尬地拍了拍。

    “樓上採光好,給你換一間。”他繼續抬腳往上,總覺得樓下的房間逼仄窄小,給她住有些不妥,於是無意地又補充了一句,“樓下那是客房。”

    潛意識裡,她不該住客房。那是客人住的,她不算客人。

    喬桑榆只注意聽了前半句,祁漠的話音落下,她的心中再度一慌,差點又要上手去抓他的衣領:“那你呢?”他住哪裡?他也一起住樓上的房間?!

    “我什麼?”祁漠疑惑地掃了她一眼,在觸及她眼底的緊張時,不由啞然失笑。

    他搖了搖頭。

    “我們不住一起。”

    二樓分主臥和次臥。兩個都是朝陽的大房間——主臥設在東邊,次臥設在西邊,兩個房間的採光很好,共用一個觀景陽台,晚上可以俯瞰整個g市的風景。

    祁漠抱她進了次臥。

    一個佈置簡單,相當乾淨的房間。

    房間裡只有簡單的幾件家具,風格簡潔,都是純白的色調。房間的中央放著一張米色的大床,被子和枕頭也都是統一的純白色……祁漠把她放了下來。

    也許是被他抱了很長時間,這樣突然的體位改變,讓喬桑榆的傷口不由抽痛了一下,她沒忍住,“嘶”了一聲。

    “傷口裂了?”祁漠蹙眉順勢問出來,他的一手還撐在她的身側,另一手竟直接撩開她的衣服,很自然地檢查了一眼,鬆了口氣,“沒事,沒有出血。”

    喬桑榆:“!!!”

    他竟然……就這麼檢查了?!

    喬桑榆的大腦在零點五秒的空白之後,不禁羞怒交加,揚手用力地朝他的方向揮過去:“祁漠,你不要太過分了!”

    可是他掀衣服的那隻手正好收回,沒有被她羞憤的力道掃到,反而是那條撐在床面的胳膊,無辜地遭了秧——祁漠被她揮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重心不穩地向前栽去。

    穩穩地、重重地……壓在她身上……把她壓在床上。

    他的胳膊在緊急關頭改變了姿勢,勉強撐住了自己的腰身,才免於壓到她的傷口。可是腰以上的部分……他沒有收住!在將她壓得嚴嚴實實地同時,他的唇正好吻上了她的耳朵。

    微涼的溫度、柔軟的觸覺,就這樣清晰又酥癢地從耳畔傳遞而來。

    這是女人最敏感的地方。

    喬桑榆僵了一秒,整張臉“蹭”地一下就紅了,在祁漠爬起來的時候,那抹尷尬的紅色甚至已經蔓延到了耳尖。

    “你幹什麼?”祁漠並沒有完全爬起,他只是微微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整個人都還覆在她的身上,彼此的臉距離不足十釐米,曖昧得不像話。

    但,祁漠應該還處在剛剛的“意外觸碰”中沒回神,他還沒意識到這種距離造成的曖昧,臉色不禁有些臭,質問了一聲:“幹嘛突然推我?”

    “我……對不起。”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尷尬得不像話的人,在這個關頭,卻只能選擇先道歉。

    祁漠這才放開她站了起來。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有剛剛因為抱她而弄皺的,也有剛剛因為“壓”她而弄皺的。而喬桑榆則識相地往旁邊躺了躺,自己縮回被子裡,調整了個合適的休養體位。

    她想問問祁漠下一步的計畫。

    既然他說了“會雙贏”,那整個計畫應該不是讓她簡單地養病吧?

    “祁……”

    這回,她沒來得及說完,便被祁漠搶了先——

    “對了。”他像是突然想到,順勢一問,“喬桑榆,你的生活作風怎麼樣?”

    喬桑榆一愣,剛剛收斂下去的尷尬,頓時又盡竄了回來,不過這回多了明顯的不忿:“我剛剛道過歉了!你什麼意思!”雖然是她引起的,但那是個意外,而且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他至於嘛!

    就因為這個質疑她的生活作風?

    “就是有沒有交往過比較親密的男朋友?或者有沒有緋聞對象?”祁漠卻是直接忽略了她的話,繼續往下問,“再不然就是很親近的異性朋友?”

    他的提問層層遞進,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

    喬桑榆不明白他問這些問題的意義,只是不禁被他惹得有些惱,聽了幾個問句後,便忍無可忍地低吼出來:“我怎麼可能會有!”她從來不炒緋聞!

    她一直都潔身自好!

    哪會有這些?

    就因為剛剛嘴唇和耳朵“碰了碰”,他怎麼就那麼小氣?越想,喬桑榆便越覺得那不是事兒,越覺得惱火,覺得祁漠小題大做。

    “哦。”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著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惋惜。他頓了頓,才微微揚唇笑了笑,別有深意地留下三個字:“知道了。”聽起來,頗有運籌帷幄的氣場。

    他到底什麼意思?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問,祁漠便再一次阻截了她的話,湊近了她幾分,認真叮囑:“最近哪兒也不要去,最好不要出門,外

    面的事情不用管,也不用去看。”

    他說話的語句,和之前蔣平濤命令她的那幾句……有些像,但是給人的感覺是不同的。

    蔣平濤讓人覺得壓抑絕望,無助!

    而祁漠——

    喬桑榆只覺得挫敗又火大,忍無可忍地衝他吼:“我都這樣了,能去哪兒?”

    祁漠失笑。

    “傷員。”他淡淡地丟出兩個字,似乎很滿意她此時行動不便的模樣,甚至故作鄭重地補充一句,“那就好好養傷。”說完,他轉身欲離開。

    到了門口,他才想起來某件事,復又停腳。

    “喬桑榆。”他叫她抬頭,碰了碰耳垂的位置,比劃了一下動作,淺聲示意,“我問你的那些,和剛剛這個沒關係。”

    說完,他關上門,消失在她的視野之內。

    什麼?

    喬桑榆愣了一下,沒喊住祁漠,因為她覺得耳尖陣陣發燙……

    樓下。

    祁漠下來後,下屬便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個平板,上面有一些請人剛寫完的模板,以及剛p出來的圖。這是祁漠先前的交代,他叫人連夜趕出來的。

    “這樣的可以嗎?”技術方面,應該沒有破綻,下屬依舊問得小心。

    祁漠隨意地翻閱了兩頁,目光淡淡:“可以,發吧。”

    但是在下屬應聲離開之際,他又忍不住叫住他,往樓梯的方向看了眼,壓低了聲音交代:“屏蔽別墅的網絡,這段時間內,不要讓她知道外面的事情。”

    “好!”

    “祁少!”很快又有電話打進來,對方謹慎請示,“有人找喬小姐。他說,他叫蔣旭揚。”

    ***********

    蔣旭揚在這幢其貌不揚的小別墅裡等了很久,他是根據醫生給的地址找過來的。這裡的主人不在,只有一個修剪花草的中年男人,聽說他找喬桑榆,他便去打了個電話,然後讓他等著。

    祁漠在二十分鐘後到。

    這幢小別墅也是他買的,位於山腳的富人區。這裡是他對外公開的地址,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地方,但幾乎沒人在這裡找到他。畢竟,他幾週也不見得過來一次。

    這不過是狡兔三窟的一個據點罷了。

    “祁少。”車子一停,高高瘦瘦的別墅管家便迎上來,“他在客廳裡。”說話的同時,他在車中搜尋了一圈,沒見到喬桑榆,他詫異了一秒後繼續,“如果不想讓他見喬小姐,我能直接把他轟走的!”

    “不用。”祁漠目光淡淡,唇角噙著看不懂的清淺,“怎麼說都是蔣家獨子……見見。”

    ******

    “桑榆?”聽到門口動靜,蔣旭揚便心急地站起來,看到走進來的是祁漠,他的眉頭明顯地皺了皺,“你是?”

    “祁漠。”祁漠大方地報上名字,優雅伸手,語氣平和,“你好,蔣家公子。”

    簡單利落的開場白,很顯然,祁漠是認識他的。

    蔣旭揚的眉頭不由皺了皺:“你是……認識我爸的?”蔣家在官場的人脈很大,當然也不止於a市,他在外碰到父親的朋友,也是常事。所以他對祁漠,沒多大懷疑。

    祁漠點點頭,似笑非笑:“我和他是有些往來,昨天還和他約過飯局。他最近挺忙?”

    蔣旭揚心不在焉,他沒有時間和祁漠在這裡“敘舊”。

    “嗯。”他

    簡單地應了一聲,便快速轉移話題,“我是來找桑榆的!她剛做完手術就出院了,她現在在哪裡?方便讓我見見嗎?”看別墅冷冷清清的,應該不是在這裡。

    他推測,喬桑榆一定是住在某個酒店。

    祁漠回答得很爽快:“不方便。”

    他等於默認知道喬桑榆的行蹤,卻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蔣旭揚的請求,自始至終,他的俊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而蔣旭揚以為祁漠是心存警惕,著急著在旁解釋:“你有所不知,我和桑榆是未婚夫妻關係,我很愛她,也真的很擔心她……”

    從“你有所不知”開始,某人的臉色漸漸黑了下來……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4-22 16:25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6

334 我抱她下來
    蔣旭揚猶不自覺。

    他一口一句“我很愛她”、“我很擔心她”,完全把喬桑榆當成了自己的人,眉宇間只剩誠懇和關切……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在激怒另一個男人。

    “是麼?”祁漠忍了又忍,終於淺淺地呼出口氣,慢條斯理地靠上沙發椅背,“可喬小姐並不是這麼跟我說的。掇”

    眸光微涼,他看著蔣旭揚,三分的挑釁,七分的戲謔勻。

    蔣旭揚的眉頭皺了皺,清晰地感覺到了來自對方的敵意。於是,他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不悅地放話:“祁總,這是我和她的私事。你先讓我見她好嗎?”

    “不好。”祁漠依然拒絕得爽快,無視著蔣旭揚轉怒的目光,淺淡地嗤笑,“讓見早帶你去見了。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麼我親自來見你?”

    要是讓他見喬桑榆,那下屬早就帶他去了;

    要是不讓他見,下屬也能把他轟走……蔣旭揚難道就不好奇,他為何來見他“多餘的一面”?

    蔣旭揚擰了擰眉。

    然後,他決然地開口:“如果你想托我父親辦什麼事,恕我幫不上忙,你可以自己找他談。我是來找我未婚妻的!如果是她授意的不肯見我……那你至少讓我知道她好不好?”

    他真的很擔心她。

    祁漠沉默了數秒,情緒有些莫名——他以為他是找蔣平濤辦事?這個蔣旭揚,還真是……自以為是得讓人覺得可笑。但是他又笑不出來。因為蔣旭揚對喬桑榆的那份執念和誠懇……

    “她很好。”平淡地丟出三個字,祁漠的目光掃過他,“你可以走了。”

    蔣旭揚再度被噎了一下。

    他沒辦法違拗喬桑榆的心意,也沒辦法再和這個男人糾纏,只能禮貌起身,冷清地出聲告辭:“好,那麻煩你轉告一聲,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可以的話,開機……我有話想跟她說。拜託了!”

    說完,他抬腳離開,卻在玄關處被祁漠叫住。

    “不管有任何的變故,你都能一如既往愛她?”他沒有起身,也沒有轉頭,就這樣側對著他說出這句話,半張俊臉都隱匿在黯淡的光影裡,臉上的表情叫人分辨不清。

    蔣旭揚停了腳步。

    他聽出祁漠話中有話,但卻不明白具體含義。抿了抿唇,他點頭,嗓音堅決:“當然。”

    然後,他開門走了出去。

    對於蔣旭揚來說,這只是一場無果而終的造訪,應該是喬桑榆不肯見他。他很擔心桑榆,但同時也很擔心在a市的朋友,如果確定了喬桑榆沒事,他得先回去一趟,看看朋友那邊具體是什麼情況……

    長嘆一聲,蔣旭揚步行出了別墅區,並沒有注意到擦肩而過的人

    別墅內。

    祁漠兀自坐了幾分鐘,才起身徑直走到酒架前,打開了一瓶威士忌,為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又去冰箱找冰塊。全程,他的動作平穩,面色如常。

    終於,在將冰塊放入搖晃了幾下後,他猛地仰頭,一口幹掉了那大半杯烈酒。

    熾烈的酒精劃過他的喉嗆,讓他差點嗆了一下,被辣得閉了閉眼。

    再睜開,深眸中已是冷沉的殺意——

    蔣旭揚永遠不知道他剛躲過了什麼。

    他見蔣旭揚,純粹是因為“公事”。a市的事情,蔣平濤的阻礙頗多,而且聽他的口氣,後期可能還會有層層的為難。所以既然蔣旭揚送上門來,他便想扣下他,也許是讓他受點皮肉之苦,也許是卸他一條胳膊……

    反正,能給蔣平濤一點警告就行。

    可誰知他滿口的喬桑榆?

    而且,作為一個喬桑榆不願意嫁,讓喬桑榆深受過委屈的男人,卻有如此的執念和深情……祁漠聽得有些不明白!但他也沒想弄明白,只是心裡單純地不爽著。

    再然後,就因為他對喬桑榆的炙熱,祁漠決定放他離開。

    因為某種莫名的心情和邏輯:總覺得,如果因為和蔣平濤的恩怨,在此時卸掉蔣旭揚胳膊之類的……那麼在喬桑榆那邊,他顯然有些勝之不武!

    但究竟想“勝”的是什麼?

    他搞不清。

    ******

    “祁少,魏總來了。”正在蹙眉思索之際,下屬走過來匯報,指了指門口,“就在外面等您。”

    魏總,g市倒賣軍\火的鬼頭。從他拿下a市的度假村之後,鬼頭便盯他盯得很緊,打了很多電話約見面,但都被他拒絕。沒想到,竟找到了這裡。

    “讓他進來嗎?”

    “不見。”祁漠冷冷地丟出一句,“告訴他,我急著回家。”

    說完,他轉身,索性走了別墅的後門。

    *******

    鬼頭又吃了個閉門羹。

    “從拿了黑市以後,祁少好像就不理我們了……”他的下屬還在旁邊分析,讓鬼頭原本鬱悶的臉色越發陰沉,“這其中不會是有什麼變故吧?祁少想擠死我們?”

    顯然,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祁漠早晚是一家獨大,壟斷地位。

    到時候……他們勢必不好混!

    “剛剛那個……”鬼頭皺了皺眉,在煩亂之後,才靜下心來,想到擦肩而過的某個人。他的眼睛一向毒,黑白兩道,官政界的人物都略知一二:“我們剛碰見的,是不是a市蔣家公子?”

    下屬茫然地搖搖頭:“我回去查查。”

    “嗯。要是祁漠跟政界的勾結在一起,那我們會更加不好混……還是早點弄清楚比較好。”

    祁漠在外面晃了一圈才回去,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了。

    踏入家門,便聞到了濃濃的粥香。

    他沒吃午飯,肚子也餓了,正想跟廚房知會一聲,女傭卻正好端了粥出來,作勢要送上樓。看到祁漠,她驚了一下,連忙又縮回來,瑟瑟地叫人:“祁少。”

    她知道祁少的規矩。

    他一向討厭別人上樓打擾,更是不允許在樓上吃東西,她端粥上去,顯然是犯了祁漠的大忌。真是的!她還以為祁少今天會出去一天……不回來的。

    畢竟之前他一走就是一天。

    “嗯。”祁漠應聲,眉頭卻是皺了皺,抬腳過去看了眼,“煮的什麼?”

    “蔬菜粥。”女傭連忙解釋,“喬小姐腸胃剛好,能點東西了,所以我就想……”熬點粥送上去。

    “放著吧。”祁漠沒責怪,反而順勢交代一句,“幫我也盛一碗,我帶她下來吃。”

    說完,他抬腳上樓。

    他想抱她下樓,可沒想到,一開\房門反而看到……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4-22 16:25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6

335 別亂看!
    他想要叫她下去喝粥。於是上了樓之後,他徑直推門進了她房間,沒想到反而看到——

    她在吃東西。

    她在他曾明令禁止的二樓吃東西勻。

    回來路上曾買的那袋桃子,不知何時被移到了她身側的床頭櫃上,而喬桑榆拿了其中的一個,正坐在床沿努力地啃。看到他進來,她的面色顯然一喜,急急出聲:“祁漠,快幫我抽張紙巾!掇”

    豐富的桃汁從指間蔓延而出,眼看著就要滴在地上……祁漠的眉頭一蹙,眼疾手快地抽了紙巾過去,正好接住。

    這正是他不喜歡在樓上吃東西的原因。

    “誰幫你拿上來的?”他將整個抽紙拿過來,隨意地丟在她的身側,問得冷清。見她沒有聽懂,他又朝她的床頭櫃示意了一眼,淡淡補充,“桃子。”

    “是王姐。”喬桑榆回答得自然,並沒有注意到祁漠的情緒,還在兀自低喃,“我口渴,想先吃點水果。拜託了好幾次,她才把桃子拿上來……”

    她並不知道祁漠的規矩,只是覺得王姐動作好慢。

    “王姐?”祁漠輕應了一聲,絲毫沒有概念。他從沒注意到別墅的女傭叫什麼,她倒是熟得很快……這才多久?她就哄得他的傭人壞了他的規矩?

    她還真是有本事。

    祁漠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朝喬桑榆多看了兩眼,腦海中卻不禁翻湧出某件舊事——當時她被錯綁,她也是哄得他的人背叛了他。那時候他氣得想掐死她,但是又不能動手,只能當著她的面,扭斷背叛者的脖子,殺雞儆猴。

    看來這個“儆猴”完全沒效果,她依舊是……“人緣好得很”!

    不復當時的憤怒,如今想來,祁漠只覺好笑。看著眼前吃桃子的她,他的眼底不由略過一絲戲謔,不由輕嗤了一聲,沒再繼續往下說。

    喬桑榆卻被盯得頭皮發麻。

    他就站在她面前,不足兩步的距離。而且他就這樣近距離地觀察著她,不問和不說,只是突然從頭頂傳來輕蔑又戲謔的輕嗤……所以這到底算是什麼意思?

    喬桑榆的動作僵了僵,慢慢吞吞地抬頭:“你也要吃嗎?”

    但是顯然,他的眼神沒傳達這個意思。

    “把東西收了。”祁漠冷清地回她,眼看著她一個桃子吃得差不多,又遞了幾張紙巾過去,把她的手胡亂地擦了擦,然後把擦過的紙巾連同桃核一併丟入垃圾桶,“樓下那個……那個王姐,熬了粥,讓你下去吃。”

    說話的同時,他把她的拖鞋一併踢過來,示意她下床。

    喬桑榆慢慢悠悠地挪動著身子,配合地穿上拖鞋。她的傷口還是微微有些疼,但是闌尾炎的切口不大,她這會兒動作慢點,也是勉強能動。只是她穿完拖鞋,眼角的餘光正看到陽台上的籐椅和藤桌時,忍不住犯了懶——

    “能搬上來吃嗎?”她指了指陽台的方向,“我想在那裡吃。”

    祁漠的眉頭明顯一皺。

    這次,他淡漠地回她:“我不喜歡樓上有食物的味道。”

    “啊?”喬桑榆怔了一秒回過神來,小臉上頓時滿滿尷尬。她總算是明白剛剛祁漠站在她旁邊,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是為何了……她剛真的不知道。

    對於這點,喬桑榆沒任何不悅,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怪癖。

    她歉意地衝祁漠笑笑,順口一句:“行,你家聽你的。”

    她說完便起身下樓。傷口牽制了她的動作,喬桑榆的步伐踉蹌了幾回,才能勉強扶住牆壁,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她是真的沒想到讓祁漠幫忙。

    而祁漠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莫名地開始煩躁——

    她那無意識的一句,讓祁漠的眉頭不斷收緊。

    tang剛才蔣旭揚和他說了不少!除了強調“我愛她”、“關心她”之外,當然也說了“我是她的未婚夫,能給她最好的照顧!我不想看著她在外面吃苦!”這一類的話。

    吃苦?

    祁漠看著她慢吞吞移動的模樣……在他這裡,她的確是很辛苦!

    *******

    “誒?”

    喬桑榆勉強著,剛走到樓梯口,幾乎要攙扶上那木質的扶手,卻感覺身體整個一輕,被人拽著往後一仰……撞入他懷抱的同時,被他抱了起來。

    幹嘛抱她?

    她心中一慌,納悶著抬頭,還沒來得及詢問,便聽到祁漠嗓音不耐地低喝一聲:“你走得比烏龜還慢!”聽這口氣,他對她滿是嫌棄。

    “那麻煩了。”喬桑榆走不快,也懶得和他對罵,索性也就任由他去了。

    她熟稔地摟上他的脖子,想要讓他抱下樓。可沒想到他在下一步竟折返了方向:回到臥室,又走向陽台……最後將她安置在那米色的籐椅上。

    “你在這裡等著。”

    說完,他丟下她,自行下了樓

    結果還是在二樓陽台喝的粥。

    女傭把食物送上來就跑了,生怕祁漠發飆。喬桑榆沒多大胃口,喝了一點點就飽了;而祁漠,他似乎也沒多大食慾,稍稍嘗了嘗便放下了勺子。大概,是他不習慣在這裡吃東西。

    喬桑榆沉默了半晌。

    她剛剛真是順口一提,但是現在真在這裡吃了東西,她總覺得壞了祁漠的規矩,有些對不起他。她試圖和他說點什麼,可轉過看過去,他已在專注地玩手機。

    他的眸緊鎖著手機屏幕,修長的指尖在上面快速操作,面色甚是冷峻。像是在打遊戲之類的。

    “你在玩什麼?”喬桑榆好奇了一句,卻沒等到祁漠的回答。

    她忍不住微微坐直了身體,腦袋往他的方向湊了湊,正想看他的屏幕,卻別他發現。他迅速地收了手機,面色明顯一沉:“別亂看!”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逝,他沒讓她發現。

    喬桑榆自覺無趣,悻悻地坐了回來。

    “我住你這裡,我家裡人會發現嗎?”她依舊有些不放心,順勢一問。

    “不會。”他肯定地回她,想起蔣旭揚無果而歸,心裡不禁有些得意,薄唇微微揚起,自傲地補充,“就算他們發現了……也來不了這裡。”

    這不是他們想來就能來的地方。

    喬桑榆沒細究他這句話的含義,只是他最後的那句讓她不由放了心。於是,她又看了眼正在“玩手機”的祁漠,幽幽請示:“那我能去玩手機嗎?”

    ******

    她沒真玩。

    到了這裡,她才有勇氣開機,點開手機通訊錄,滑到某人的名字。

    她一字一句地編輯短信,可是還沒有發出……

    “你在幹什麼?”他突然問她。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4-22 16:24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6

336因為我心情不好
    “在寫短信。”喬桑榆頭也沒抬地回答。

    祁漠皺了皺眉。

    他當然知道她在寫短信,滿滿一屏幕的文字……忍了忍,他索性直接把頭湊了過去霰。

    “……要是你在就好了。你什麼時候才來找我呀?我闌尾炎開了一刀,好疼的!你可不可以順便給點營養費,或者索性養我一陣子?”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打,最後還加上了幾個大哭的小表情詢。

    可是還沒發出,手機便被祁漠抽了過去。

    “你幹嘛?”喬桑榆一愣,這才抬頭瞪向他。

    而祁漠的臉色也是臭到了極致,捏著她的手機,唇角噙著分明的怒意——她在和一個暱稱為“大灰狼”的人發信息,寥寥幾個字,便能感覺到其中的親暱和依賴。

    有種小鳥依人的模樣,這是她對別人沒有的。

    祁漠不禁想到:喬桑榆不願嫁給蔣旭揚,他不久前還憑藉此不屑哂笑過蔣旭揚,而現在……他不禁猜想,她不願意嫁給蔣旭揚的原因,是因為她心裡有別的人。

    那個叫“大灰狼”的男人?!

    祁漠有種被狠狠踩下去的感覺。

    那種“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嘲笑了別人,然後發現自己也只是跳板,五十步笑百步”的感覺……具體的心情很難描述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握著她的手機,恨不得當場捏碎。

    “喂!你拿我手機幹什麼?”喬桑榆面色不悅,想要伸手去奪,但是又被右腹部的傷口牽制著,她沒辦法一下子站起來。

    而祁漠也在她開口的那一瞬間——

    他猛地揚手,將手機丟了出去。

    陽台的落地窗是全開著的,她看著小巧的手機被扔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亮色的拋物線,然後徹底沒了影……喬桑榆怔在一邊,不由看傻了眼。

    他為什麼……要丟她的手機?

    停頓了數秒,她才面色僵硬著,一點點轉頭看向祁漠。祁漠倒是面色平靜,淡淡地丟給她一句解釋:“這裡沒有信號。”

    沒有信號那他在玩什麼?

    沒有信號又為什麼要丟她的手機?

    喬桑榆不忿,兩手撐住了桌面,她咬牙,一字一句地反問:“這和扔我的手機有關係?”

    “哦,那個啊……”祁漠衝她笑笑,回答得理所當然,“因為我心情不好。”

    “祁漠!你……”這麼隨性又不負責任的答案,喬桑榆當場被他激怒,猛地站起身來想和他理論,但是傷口被扯得一痛,她又不禁坐回原位。

    剛擠出的那點氣勢,維持不到兩秒,便盡數跌了回去。

    喬桑榆發不了飆,只能單手捂著傷口,恨恨地瞪祁漠:“你去給我撿回來!”

    “應該是被砸壞了,撿回來也沒用。”祁漠眉頭擰了擰,煞有介事地分析了兩句,然後舒適地靠回椅背,繼續玩自己手上的手機,“再說,我也沒空。”

    喬桑榆氣得臉色發紅。

    祁漠沒有抬頭,只是慢慢悠悠地補充一句:“回頭買個新的賠你。”

    這算什麼事?

    要不是身上有傷,喬桑榆恨不得和他動手!還說什麼心情不好,他哪裡有半點心情不好的樣子?莫名其妙被扔了手機……該心情不好的人是她好不好!

    a市。

    蔣旭揚下了飛機,剛打開手機,訂閱的實時新聞便跳了出來。他有定製法制和社會新聞的習慣。只是現在他沒什麼心情瀏覽新聞,指尖粗略地劃過,便想

    關閉,可是上面的內容,卻讓他不由一怔,腳步也跟著停住——

    是上午發生的事。

    “今早八點四十分,在本市***區***路段發生一起惡性襲警事件。犯罪嫌疑人駕駛一輛小型面包車將刑警撞倒在地,後又折回惡意碾壓致死……警方已經著手調查,目前嫌疑人駕駛車輛已經逃逸,現場的監控未拍到車牌信息,希望廣大人民群眾提供信息!也希望有更多的目擊者能站出來!刑警同志一路走好,天堂沒有車禍!”

    密密麻麻的文字下方,還粘貼了幾張照片。

    一張,是攝像機拍到的車禍現場,小面包車撞上刑警,只是攝像機的鏡頭老化,拍出來的圖片非常模糊;另一張,則是過世的刑警圖片,穿著筆挺的警服,年輕、英姿颯爽。

    蔣旭揚的手指僵著,心中一陣陣發顫。

    這個人,正是他的朋友。

    [熱,門.小-説.網]昨天,他還嘲笑他準新郎瞎湊地方,他還很義氣地送他去火車站,拍著胸脯保證:‘我辦事你放心!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你去了g市的!’但是現在卻……

    惡意襲警事件。

    他突然想到早上接到的那個電話,朋友在電話中虛弱至極,氣息奄奄的聲音——“那個劉天航……肯定有問題!我才剛查到他,就出了事……”

    “車牌號……aa1129……”

    “碰!”

    記憶撤回,蔣旭揚站在原地,脊背陣陣發涼。他想:他應該是此時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知道肇事車牌號的人!

    他要為朋友查明真相!!!

    他得還朋友個公道,讓他安息。總不能……讓他白死啊!

    ********

    蔣平濤的電話在下一刻打了進來。

    “喂?”蔣旭揚接起電話,聲音還有明顯的哽咽,他連忙清了清嗓子,盡力調整過來,“爸。”

    “你在哪兒?”蔣平濤低喝,語氣憤怒,“你馬上給我回來!方勤阿姨也在,我們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蔣喬兩家出了問題。

    說是“家庭會議”,其實到場的也就三個人。喬家的父子都在全封閉的演戲中,外面的信息根本接觸不到,他們想通知也通知不上;而蔣母則被氣得高血壓,在醫院住著,也過不來。

    於是,最後只變成了蔣平濤、方勤、蔣旭揚三個。

    蔣旭揚進屋的時候,明顯感到氣場不對,家裡的氣氛有些凝重。方勤坐在單人的沙發上,臉色僵著,一言不發。蔣旭揚不禁想:她是來興致問罪的?因為桑榆身體不適,他們還讓她奔波去了g市?

    想到這個,蔣旭揚自覺有愧,出聲道歉:“方阿姨,桑榆的事我有錯,我會好好照顧。”

    方勤的眼皮抬了抬,面色似有些詫異。

    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蔣平濤喝止:“還照顧什麼?弄出了這麼大的事躲在外面,連個電話也打不通!我們怎麼照顧?這任性也該有個限度吧?

    說話的同時,他不滿地叩了叩桌子,一副質問的狀態。

    而一向強勢的方勤,這回竟然也沒說話。

    蔣旭揚這才發現了不對勁,遲疑地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蔣旭揚便把桌面上的一疊報紙扔了過來。

    “你自己看!”

    ***********

    這雜七雜八的一堆,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娛樂小

    報,刊登出的內容卻是驚人一致——轉載八卦,紛紛指著喬桑榆的不檢!甚至引用的標題也是大同小異,“背景成迷,靠心機上位的慈善明星”!

    蔣旭揚的眸色不由一沉,抿了抿唇,一目十行地略過這些報導。

    最初的內容,是微博上某個暱稱為“娛樂挖掘機”的發布的,他自稱是經紀人,娛樂自媒體。他寫了個長微博,圖文並茂地爆料喬桑榆成名史上的“黑點”——靠身體贏得了角色,踩著導演上位,等到大紅大紫後,掌摑導演,狠心分手……

    報導寫得挺“刻薄”,故意把事情真真假假地攙和在一起發佈,然後再配上一些圖,讓很多人都相信了喬桑榆的“心機”,於是網上一片罵聲。

    最後,還有輿\論的引導——

    “誰在娛樂圈中護她至今?全民追擊喬桑榆真實背景!”

    全篇看完,蔣旭揚臉色盡黑。

    “寫的都是什麼?”他重重地把報紙往桌面上一摔,語氣不忿,“這是對桑榆的污衊!我會馬上打電話給這些報社,讓他們撤下來再登報導歉。”

    用政治力量壓制,正如當初“封殺”喬桑榆一樣。

    “你瞎摻合什麼?”聽到蔣旭揚的決定,蔣平濤當場就怒了,差點拍案而起,“你沒看到他們還在挖桑榆的背景嗎?你是怕人家挖不到,所以故意湊上去是不是?”

    此話一出,屋子裡不由靜了靜。

    蔣平濤悶著不說話,心中已經開始快速思量:顯然,針對喬桑榆的輿\論,是有人故意操縱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牽涉到蔣家!萬一他們現在出面保喬桑榆,之後如果輿\論不可控,那喬桑榆在旁人眼裡的“刁鑽”、“任性”、“不撿”……通通會算在蔣家的頭上!

    不止影響蔣家的名聲,他的官位也可能不保。

    “之前刊登你們結婚信息的,是a市的兩家小報,我剛剛讓他們更正了澄清信息。”沉默了良久,蔣平濤才淡淡開口,無奈地掏了根菸出來,心煩地在指尖捻來捻去,“現在這種情況,對外先宣稱你們沒關係,按兵不動看看風向。”

    他還沒弄明白對方的目的,謹慎點總是不錯的。

    “這是什麼意思?”

    “不行!”

    此話一出,方勤和蔣旭揚便同時開了口。前者質疑,後者則是直接拒絕。

    “絕對不行!”蔣旭揚的態度很堅決,“爸,你明知道那些報導都是假的!怎麼能……”怎麼能因為這種假文章,就解除婚約?就不管桑榆了?

    只是,他的發言向來不被蔣平濤放在心上。

    “澄清關係?”方勤冷冷地反問,重複剛才的問題,“這是什麼意思?不想護也沒關係,我的女兒雖然任性了點,但是我們喬家想保她,還是保得起的。”

    她對喬桑榆的任性有諸多不滿,但是和蔣家比起來,還是自己的女兒比較親。

    “不是我不想護著她!我現在護得到她嗎?她在哪裡我都不知道!”蔣平濤的一聲低喝,便讓方勤理虧地噤了聲,他抿了抿唇,儼然兩家之主的模樣做了最後決定,“先等她回來再說!至少問問她在外面惹上了什麼人?她以後安分點,我們還是親家。旭揚,你還是離開一陣子,別讓記者盯上。”

    蔣旭揚沒願意,這回他有另外的理由:“我不能走。我朋友……出了點事,被人害了,我想幫他查個清楚。”

    蔣平濤沒覺得是大事。

    “那你查你的,有困難的話可以找我的朋友幫忙。”他的目光收回,又轉向方勤,“孩子的事,我們做主,就不用他參與了。”

    “……好。”

    好不容易才把家庭矛盾解決。

    送走方勤以後,蔣平濤踱回書房,才發現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已有好多未接電話。都是來自蔣年的。他隨意地翻了翻,正想回撥過去,蔣年的電話卻又先打了進來——

    “舅舅!”他終於接電話,蔣年鬆了口氣,

    然後便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這兩天我可是低調得很!就在東郊搞了個項目慢慢做,可是……”

    他素來話多,蔣平濤沒什麼興趣,靠在椅子上靜靜地聽,同時閉上眼睛擠壓著眉心。

    直到聽他說出某句話——

    蔣平濤的動作一僵,赫然睜大了雙眸:“你說誰撞了誰?”

    “劉天航啊!以前跟我關係挺好的!”蔣年回答,聲音很是苦惱,“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查他,我讓他按兵不動的,他卻不聽,派人直接把那個刑警撞死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

    “新聞都播了,上面定義為惡性襲警,肯定是要徹查的!”蔣年說著說著,嗓音便又開始著急了,“舅舅,你說我可怎麼辦啊?”

    蔣平濤聽著心煩。

    “查就查吧!誰讓他不安分!”蔣平濤冷哼,“你還怕什麼?就算你們關係好點,難道還怕牽扯到你?”

    “不是啊舅舅……”蔣年磕磕巴巴了半晌,“他撞死刑警的那輛車……是問我手底下的人借的。”

    g市。

    夜色已深,別墅也是一派安靜。

    祁漠躺在床上,指尖滑動著平板,看著時事新聞。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得意地瀏覽了一會兒,才把平板放在一邊,然後兀自看著天花板出神——

    從發佈開始,她的負面信息一直是娛樂版的頭條,搜索熱度居高不下。

    外面已經吵成了一窩蜂。

    但是這裡依舊平靜冷清,她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他的計畫,和蔣家較量心態。對於一個渾身污點的人……蔣家能隱忍到幾時?最後又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拭目以待。在a市的人匯報,蔣家和喬家都不太安定,他聽來不禁覺得好笑。

    才一個開始,就受不了了?

    還以為蔣平濤有多厲害。

    之後還有……

    想到“之後”,祁漠的眉頭皺了皺,不禁想到:這個計畫的結果,對於他們來說是雙贏。但是過程,對她來說未免太殘忍……所以,更不能讓她知道。

    “啪!”

    陽台處傳來一聲輕響,接著白亮的柔光便從陽台透射進來,灑在了他暗色的地板上。他們房間的陽台是相通的,想必是她打開了陽台上的燈。

    祁漠本不想理會她,但是等了許久,卻等不到她關燈……

    終於,他猛地掀開被子,直接走了出去。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4-22 16:24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6
337 喬桑榆,你要不要跟我住一起?
    陽台的燈亮著。

    祁漠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喬桑榆要進屋的身影——她穿著淺白色的睡裙,身形纖瘦,手扶著肚子,步伐微微有些搖晃,正一點點……慢吞吞地挪回自己屋裡。

    很配掇。

    她睡裙的顏色,和她住的房間,以及她本人,都很配。這是祁漠的第一個感覺勻。

    然後,他蹙了蹙眉,接下來意識到:她沒關燈,而且也沒打算關燈。

    “啪!”

    他上前幾步,棉質的拖鞋並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祁漠直接抬手,在她身後關上了陽台的燈。對他來說,這只是“舉手之勞”,收一收她丟下的“爛攤子”,但是喬桑榆卻被嚇了一跳……

    “誰?”她驚呼一聲,猛地回過身來。

    祁漠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重新打開了燈,在柔白透亮的光線中,他慢條斯理地反問:“除了我,你覺得還能有誰?”在他家,他的地盤,這個時間,這個位置……難道還有別人?

    他想嘲笑她兩句,可是在看清她的模樣時,他微微一怔,俊臉上的笑意盡斂。

    她的臉色很白。

    是真的被嚇到的那種慘白。

    她的眸底還有明顯的濕意,但是在看清了他之後,都儘量地收斂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喬桑榆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悶悶地出聲:“你還沒睡?”

    祁漠“嗯”了一聲,抬手指了指她的眼睛,比劃了一下:“你在幹嘛?”

    “做了個噩夢。”她回答得坦然,故作輕鬆地衝祁漠笑了笑,“沒有光線,我睡覺很容易做噩夢,所以我出來開個燈……”陽台的光線投射進她的房間,像是瑩白的月光,能讓人不禁心安。

    喬桑榆抬頭看了看祁漠:“可以嗎?”

    這完全是一件小事,她把前因後果說完,最後那句只是簡單的客氣。反正,也不過就是留個燈。只是,她沒想到,祁漠卻丟給她截然相反的回答——

    “可是,我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光。”驟然就不想順她的意。

    順意是什麼?

    順意就是讓她發消息,任由她把依戀和信任發給另一個陌生的男人……所以為什麼要讓她稱心如意?

    “啊?”喬桑榆一怔,原本都轉了過去,打算抬腳離開,聞言又停腳折回,錯愕又茫然地看向祁漠——他的面色有些冷,正如他下午要扔她手機之前的模樣。

    她突然就分不清:他只是在開玩笑,還是故意為難她?

    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她沒必要分清。他的地方,自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吧。”喬桑榆爽快地點了點頭,衝著祁漠牽強一笑,“你家,聽你的……我回去開浴室的燈也一樣。”說話的同時,她又用手扶著肚子,慢吞吞地踱回來,伸手想關掉牆上的開關。

    祁漠驟然就覺得不忿——

    因為她的忍讓和配合。

    手掌一伸,他猛然出手,精準地扣住了她的細腕,將她的身體拉近自己,不顧她的痛呼,直接將她圈制在自己的懷中……他不甘,該問的還是要問。

    “你幹什麼?”忍住了痛,喬桑榆面色不禁不悅。

    但是祁漠的臉色比她更沉,說話比她更凶,直接拋出問題來:“大灰狼是誰?”他還是很介意!這麼親暱的稱呼……那個能讓他也覺得被耍了一通的男人,到底是誰?

    他不提還好,這麼一說,喬桑榆便不禁想起了那個無端被他甩出去的手機,心裡頓時越發鬱悶。

    “我的手機呢?”她反問,“你答應賠給我的手機,到底給不給?”

    “賠!”

    他硬邦邦地擠出一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

    喬桑榆的心理這次總算平衡點,抿了抿唇,淡淡地給了先前那個問題的答案:“是我哥。”她補充,“那個‘大灰狼’,是我哥哥的代號。”

    雖然,喬天擎的實際代號是“灰狼”。

    祁漠愣了一下,剛剛箝制住她的力道不禁鬆了幾分,原本扣著她手腕的掌,也鬆了鬆。像是一片花海,他看到朵朵盛開。祁漠不確定地追問了一句:“親哥?”

    tang

    “嗯,親哥。”

    喬桑榆又點了點頭。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到祁漠整個人都柔和了幾分,周身冷硬的線條似乎都在此刻變軟。她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剛剛抬著的手便被祁漠拉下,然後她聽到他淺淡平緩的嗓音,其中似還夾帶著……溫柔?

    “去睡吧。”他開口,“燈給你留著。”

    他突兀地說了這麼一句,在喬桑榆看來有些沒頭沒尾。她莫名其妙地看了祁漠幾秒,確定他不會再為難,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那……晚安。”

    往前走了幾步,她回頭。

    祁漠還沒走,站在原地,也沒關燈。

    “放心,”感覺到她的視線投射過來,祁漠清淺一笑,“我不會關燈。”他不會做那種幼稚的惡作劇。

    “我有話想跟你說!”他心平氣和下來,喬桑榆不禁也想把自己的考慮說給他聽,“我今天想了很久,之前我在好萊塢演過一個小角色,導演倒是很看重我,一直讓我嘗試演點別的……等我傷好了,我想出國發展。”

    她權衡了許久,這條路,是最適合她的。

    祁漠的眉頭皺了皺:怎麼又提?

    “這段時間……啊!”她走近幾步,誠懇地想要對祁漠表示謝意,可是腳下卻不小心歪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旁邊栽倒。喬桑榆驚呼一聲,心裡只剩下一句——

    完了!

    丟臉丟大了。

    但身體沒有觸及地面,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相反一條結實的手臂夠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撈了回來。是祁漠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救住了她。

    “謝謝啊……”喬桑榆尷尬了一秒,索性坦然道謝,把先前想說的話一併說了,“另外,這段時間要謝謝你的照顧!以前這種事情都是我哥護著我的,你和我哥一樣好……呃,不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的是,以後我也會記得你的……呃……”好像這麼說也不對。

    原本想好的說辭,條理清晰主次分明,但是在面對他真正說出來時,喬桑榆的思維卻不禁亂了。

    連帶著,她的話也亂了。

    而祁漠抱著她的雙臂沒有鬆開,反而用力勒了勒,把她錮得更緊。喬桑榆不禁有些尷尬,也不禁有些著急,她用力掙了掙,卻沒有擺脫祁漠的箝制,索性大方地回抱住他,在他後背拍了拍:“那就最後抱一下吧!謝謝啊!”

    很多的複雜,似乎都在這一刻理順了。

    她沒有細究心裡的種種情緒,只是以這種突然又直接的方式,為所有的一切畫上句號。似乎,這樣也不錯!她總算是可以釋然了。

    她的手在他的後背拍了拍。

    祁漠沒松開。

    又拍了拍。

    他還是沒松開……

    喬桑榆面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僵了,正想著接下去說點什麼,他卻突然低頭,一手鬆開了她的腰,扶住了她的下巴,然後毫無預兆地——

    吻了下來。

    他的唇瓣微涼,帶著絲絲冷清的低溫。她感覺到他的唇貼上她的,腦中頓時只剩下一片空白……而他並沒有滿足於淺嘗輒止,傾身輕碾了幾次,便試圖撬開她的唇齒,舌尖侵襲捲入。

    喬桑榆懵了!

    她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完全弄懵了!

    夜色清淺,她卻能感覺到這個如墨的夜色中綻放的點點溫柔。溫熱的舌順利捲入,她整個人陷入一片迷濛,掙了幾次之

    後,便忍不住閉眼,徹底淪陷了下去……

    他吻得很輕,卻很執著;

    她配合得很靜,也很沉淪。

    然後,他漸漸不滿足這樣簡單的觸碰,身體的本能讓他不禁想要得更多。於是,他困住她的力道越來越緊,勒住她的力也越來越重……幾乎要把她揉到肉裡去!

    終於——

    傷口經不起這樣猛力地勒緊,他的胳膊壓到了她的傷口,喬桑榆的身形一顫,兩人都能清晰聽到她發出的一聲痛吟。

    豁然清醒。

    祁漠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手放開了她,卻沒有任她離去,只是把她堵在手臂和牆角之間;而喬桑榆錯愕又慌亂地站著,想要抬手擦一擦嘴唇,卻又覺得尷尬不敢……

    他呼吸急促,她也是一樣。

    “喬桑榆,”終於,她聽到祁漠的聲音,低啞的從頭頂傳來。他垂眸看她,逆著光,半張臉都隱匿在黑暗中,帶著某種致命的蠱惑,“今晚要不要跟我睡一起?”

    什麼?

    喬桑榆的臉色瞬間爆紅。

    他安靜地站在她面前,等了數秒後卻不見她的回答。祁漠的身體猛地向前一傾,作勢又要低頭下來吻她。這回喬桑榆反應得快,猛地推拒住他的胸膛,止住了他的動作。

    “祁漠,你想幹嘛?”

    明知故問的一個問題,她剛開口就後悔了。

    而身前的這個男人,似清醒,又似不清醒……

    喬桑榆沒敢等到他表態,立馬又快速地留下一句:“祁漠,我……晚安。”然後快速地跑進了房間……這一瞬間,似乎連傷口也不是那麼疼了!

    她快速地回了房間,第一件事便是鎖了通往陽台的門,連帶著把窗簾拉住……因為怕他會跟進來!也因為她自己心裡有鬼。

    躺上大床,她鑽入了被子中,盯著天花板愣了數秒,然後抬手遮住了眼睛。

    剛剛理清楚的那點思緒,現在亂得更徹底了。

    祁漠為什麼會吻她?

    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啊?

    她像是剛從硬殼裡被刨出來的蝸牛,對於這個世界只剩下一片不知所措。

    她想了半天沒找到任何答案!

    唯一能做的,便是——

    用被子把頭一起矇住……然後徹底失了眠

    翌日。

    喬桑榆睡得很晚,起得卻是很早。她去衛生間洗漱,對著鏡子磨磨蹭蹭了很久……她長了黑眼圈,眼瞼下面也起了一層厚厚的眼袋,而且頭髮也亂糟糟的……

    總之,她怎麼看,都覺得自己變醜了。

    越是糾結自己的面貌,就越是不願意出房間。

    她是不是昨天就這副樣子的?

    她竟然一直都沒注意……她到底是怎麼見人的?!要不,先化化妝?

    ******

    於是,她仔細地化了妝。

    塗了一層厚厚的粉底,她

    才總算把自己昨夜未睡的憔悴遮掩了下去,然後按照以前出門的習慣,化眼線、眼影、腮紅……又折騰了半個小時,才總算是讓自己滿意。

    然後,她開門走了出去。

    喬桑榆穿著寬鬆的居家服,但身體還不能靈活走樓梯,她走到樓梯口踱了幾回,等不到他的任何動靜,才忍不住走回去,敲了敲他房間的門……

    該說什麼?

    她完全沒想好。

    也幸好,房門沒在下一秒被打開。而且,在接下來的半分鐘內,它都沒有被打開的跡象。喬桑榆咬了咬牙,索性又敲了兩聲:“祁漠,你在嗎?”

    “你起床了嗎?我要下樓……你能不能幫忙?”

    “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那我進去了!”

    所有的試探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喬桑榆深吸了口氣,在說完最後一句後,她停頓了兩秒,索性扭開了門把手,直接推門進了他的房間——

    門沒鎖。

    他不在。房間裡整理得整整齊齊,卻是早就空無一人的狀態。

    這是喬桑榆第一次進他的房間,看見這裡佈置構造的時候,她微微詫異了一秒——這裡和她的房間家具佈置大致相同,但是色調卻是完全相反。

    她的房間,是純白的;而他的,是全黑的。

    祁漠住在這樣一個全黑的環境中,而且他還說“晚上有光,我就睡不著”……兩者相互結合,她突然就覺得心情有些莫名。

    “喬小姐,您起來了?”王姐過來叫她,見她站在祁漠房門口,不由詫異了兩秒,“醫生過來給您換藥,已經等在樓下了,您現在方便嗎?”

    “可以。”喬桑榆點點頭,卻又忍不住多問一句,“祁漠呢?”

    昨天晚上吻了她,然後就……跑了?

    “祁少臨時有急事,說要出一趟門,早上五點就走了。”

    喬桑榆聽在心裡。早上五點,大概是她剛睡著的時間。

    “你今天……”王姐打量了她良久,看了看去的,最後忍不住詢問,“為什麼要化妝?”

    喬桑榆的面色閃過明顯的不自然:“因為……好看。”

    另一邊。

    飛機剛升上雲端,太陽明亮的光線從舷窗中透射進來,灑在男人俊逸的臉上。機艙裡只有他一人,周圍一片安靜,他獨自坐在舒適的沙發椅上,手邊還放著幾個從g市帶來的桃子。a市臨時出了點事,有點急,必須他親自過來處理一趟。

    祁漠靜靜地眺望著窗外,思緒卻已游移到了別處,想著想著,他便不由笑了……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4-22 16:24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6
338 你有沒有想我?
    他走得很早。

    早上,他離開別墅的時間,不超過五點,天都還沒亮。當時,別墅靜悄悄的,唯有陽台的燈保持著徹夜的常開……成了整幢別墅唯一的光源。

    他當然沒有叫醒她掇。

    離開之前,他只是在她的房門口站了數分鐘。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他想,她應該是睡熟了,而a市的事情又催得急,他沒法耽擱下去……於是,他悄然出了家門勻。

    現在,他坐在飛機上,只要一閉眼,便能想到他吻上她的畫面。

    他還清晰地記得她雙唇的觸感:溫暖、柔軟……一想到,便覺得唇齒留香。

    祁漠莞爾。

    他閉眼,抬手撐上自己的額頭,唇角上揚的弧度卻是越來越大……

    ******

    “祁少,”下屬從飛機後艙走過來,神色有些凝重,“媒體那邊都已經打點過了,政\府那邊,壓力還是比較大。那個人……有些難辦。”

    “嗯?”祁漠應了一聲,再睜開眼,臉上和眼底的笑容已盡斂。

    他神色疏淡地靠回椅背,雙眸有些暗、有些冷:“查那個人的背景了嗎?”

    “查了。”下屬點點頭,臉色卻是更加難看,“……沒有背景。”

    一連幾天,祁漠都沒有出現。

    喬桑榆獨自在別墅養傷,自己都能走能動了,也沒看到他的人影。他去哪兒了?王姐給她的回答,永遠都是那單調的一句“祁少有事出去了”。

    作為一個女傭,這是她唯一能給的答案。

    他們沒有聯繫過,直到這一天,下屬給她送來一個小盒子——很普通的一個紙盒子,包裝得嚴嚴實實的,輕輕搖一搖,便能聽到裡面硬物撞擊的響聲。

    “是什麼?”喬桑榆納悶。

    “祁少從a市寄回來的,讓我拿過來給你。”下屬如實地搖搖頭,自行揣測了一句,“可能……是給您的禮物吧。您打開看看?”

    禮物?

    喬桑榆的動作一僵,臉上不禁略過一層赧然。

    她差點脫口而出,問下屬祁漠什麼時候回來?但是張了張嘴,又尷尬地收住。

    不合適。

    她問這種問題不合適。

    “喬小姐,您想說什麼?”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下屬主動追問,“是擔心拆線的問題嗎?放心,我明天會過來送您去醫院,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喬桑榆感激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不禁有些失落——

    明天會送她去醫院……

    那下屬的意思,就是祁漠明天也不回來了?

    **********

    下屬沒怎麼逗留,送完了東西很快離開,偌大的客廳中,又只剩下她一個人……百無聊賴。

    那個紙盒子還安安靜靜地放在茶几上。

    喬桑榆猶豫了許久,拿起它搖了搖,沒有猜出它裡面是什麼,於是,又搖了搖……折騰了好幾次,喬桑榆才放下心中那份小小的矯情,動手拆了盒子。

    裡面是個更小的盒子,再加上一張紙。

    紙上只有簡單的四個字——“賠給你的”。筆跡清晰,筆鋒凌厲,和他那副隨性的姿態並不同。

    像他,又不像他。

    喬桑榆的雙頰不由發燙。

    她盯著紙條看了數秒,才轉而打開那個更小的盒子。它包裝得很是小巧,只是沒有封條,應該是被人打開過,喬桑榆一層層展開,當看清裡面的東西時,不由怔住了——

    是一部手機。

    但為什麼……是老年機?

    四四方方的一款手機,還是最老式的按鍵鍵

    tang盤,上面是個小小的屏幕,開機音樂很大,屏幕上很快就翻出超大的字體……不能上網,不能看視頻,只能打電話和發信息。

    這就是賠給她的?

    她之前的手機哪有這麼差!

    砸了她一個智能機,然後賠個老年機給她?他還真能想得出來……

    喬桑榆越翻越覺得氣憤,這種幾乎沒有功能的手機,對她來說和磚頭沒什麼兩樣。雖然祁漠賠得很“周到”,連電話卡也買新的給她了……但是這有什麼用?

    這張新卡上連個聯繫人都沒有!

    哦,不對。

    這張卡上只有一個聯繫人。

    她怨念地打開老年機的通訊錄,正想發飆,卻在看到那唯一的聯繫人時停住——只有一個號碼,安安靜靜地躺在通訊錄裡,存的名字簡潔利落,只有一個“漠”字。

    是他……存的?

    喬桑榆的面色一僵,雙頰迅速地燒紅,剛剛積累了半晌的憋悶,也在瞬間消散於無形。

    存了個“漠”……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喬小姐,您當時住院辦病歷卡了嗎?我在您房間找不到。”王姐幫她整理東西,搜尋了一圈後折回,“不知道明天拆線是不是需要帶著?”

    她沒在喬桑榆房間找到。

    而祁漠的房間……她是不敢擅自進去的。

    “我也不清楚。”喬桑榆茫然地搖搖頭,實話實說。當時她都疼得差不多暈過去了,事情都是祁漠辦的,就連手術同意書,也是祁漠按著她的手簽的……她是真的不知道。

    王姐點點頭,沒再繼續追問,卻在離開之前,順勢瞟了眼她手上的老年機:“……要不您問問祁先生?”

    問他?

    在撥出確定鍵上已徘徊整個下午的手指不由一僵,她終於有了聯繫他的理由,卻反而更不敢打了。

    *********

    老年機的鈴聲震耳欲聾。

    它突然響起的時候,喬桑榆嚇了一跳,手一鬆當即把它掉在了地上。

    鈴聲不歇,屏幕上的光亮閃爍,來電提醒顯示著單字“漠”。喬桑榆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發乾,遲疑了許久,才把手機撿回來,按下了接聽鍵——

    “喂?”這是那晚之後,他們第一次說話。

    “怎麼這麼久才接?”祁漠率先開口,嗓音略顯低啞,卻依舊低沉有力,“在洗澡?”

    “沒……”她喃喃地答。

    接了電話之後,才發現似乎和他沒話可聊,她隱約覺得尷尬,而祁漠已在氣氛冷場之前又出了聲——

    “手機收到了?怎麼沒打電話給我?”他勾了勾唇角,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我記得我存了一個電話號碼的。”他似在喝水,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拿起杯子又灌了一口,發出一聲清晰的吞嚥。

    性\感、誘\惑……她恍然間似能看到他喉結隨之的滑動。

    喬桑榆只覺得臉上更燙了幾分,忍不住也嚥了口口水。

    “怎麼了?”聽不到她的回答,祁漠繼續追問,“你在幹什麼?”

    “沒……沒什麼!我也正想打電話給你的。”她的聲音磕巴了一下,儘量平復著自己的語氣,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那個,王姐讓我問問你,我住院的時候,有沒有建病歷卡?”

    他沉默了兩秒,很快反應過來:“要拆線了?”

    “嗯,明天。”

    “傷口還疼麼?”

    “偶爾……一點點。”

    ……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許久,基本上都是他問她答,眼看著一個話題快結束,他又會很自然地轉向另一個話題。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竟聊了半個多小時。

    “喂!”聊得順暢了,喬桑榆才主動發問,“你為什麼送台老年機給我?”

    她拿下耳畔的手機看了看,有些嫌棄,又有些忍俊不禁。

    “因為適合你。”祁漠笑笑,給出的答案莫名其妙。

    適合?

    “你的意思是……”喬桑榆皺了皺眉,順著他的話往下,“我比較‘老’?!”

    祁漠啞然失笑。

    “按圈子裡來說,的確是比較‘老牌’了。”他戲言,頓了頓,在她發飆之前解釋,“不過這個手機……是為了不讓別人打擾到你。”他的話別有深意,卻又故意說得漫不經心。

    喬桑榆不明白他的深層含義,只是他這麼說,她心裡泛上莫名的暖、莫名的甜。

    “喂!”她出聲叫他,“你什麼時候回來?”

    說完,又畫蛇添足地加上一句:“我隨便問問的。”

    “明晚。”祁漠的聲音很溫柔,帶著明顯的蠱惑,“你要不要來接我?我讓人開車送你到機場。”

    喬桑榆猶豫了一下。

    她還沒有告訴他,明天要去醫院拆線,不知道拆完以後還要注意什麼?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回家休息,即使有空也拒絕去接他。但是張了張嘴,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好啊。”

    *******

    這個電話,打了許久。

    誰都沒有點破,卻又彼此心照不宣,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祁漠就收到了a市的好消息。

    “說笑了,我兒子剛剛參加工作,還是事業為主,沒談什麼女朋友。”蔣平濤難得在媒體前露面,此次被圍堵,也只是笑著選擇了澄清,“網上的揣測都是假的。”

    “那之前有報紙披露蔣旭揚和喬桑榆領證的呢?”

    “請問默默支持喬桑榆明星夢的,真的是蔣家嗎?”

    “喬桑榆的神秘背景是您嗎?”

    “……”

    媒體咄咄逼人,顯然沒那麼容易糊弄。

    ******

    祁漠笑了笑,不禁覺得利用這幫人逼迫蔣平濤,著實下對了棋。蔣平濤這個人最愛面子,他試圖毀了他的顏面,於是便也戳中了蔣平濤的軟肋。

    他故意操縱了娛樂的導向,這幫媒體沒挖到關於喬家的一星半點,但是關於蔣家的,卻是添油加醋地“瞭解”了不少,蔣平濤現在……應該是扛不住了吧?

    果然,實況轉播很快給了他答案——

    “我兒子和喬桑榆是大學同學,只是認識而已。”蔣平濤的臉色板了下來,“我不知道網上為什麼會傳出這樣的言論?我們家一向不涉足娛樂圈,也不想管貴圈的事情。”

    他動了火。

    於是媒體便沒敢繼續跟。

    祁漠關掉了電視,唇角揚起明顯的得意:人前逼得蔣平濤這麼說,想必在自家,他們也該鬧得退了婚……要不然,蔣平濤以後會沒辦法收場。

    他答應喬桑榆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大半。

    “祁少,”下屬過來,“度假村那邊的

    事情解決了,今天見面談一談,就能繼續開工完修。”

    “好。”祁漠點點頭,想起晚上回g市的飛機,“你幫我去買點東西。”

    醫院。

    拆線很簡單,醫院的門診就能搞定。

    喬桑榆沒讓下屬陪著,打發他去繳費辦手續,她自己則跟著醫生進了診室。她摘下口罩和帽子,診室中的護士便認出了她,面色怪異地看了她兩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氣氛有些怪,喬桑榆笑了笑詢問。

    “沒事沒事。”醫生連忙否認,朝護士使了個眼色,低喝出來,“愣著幹什麼?還不準備無菌盤!我要拆線!”

    後者這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後,急急忙忙地去準備。

    這點小動作,都被喬桑榆看在眼裡。

    但是她沒問。

    她沉默著,一直到醫生拆完了線,用紗布重新包完了傷口,她才冷靜地開了口:“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機?”頓了頓又補充,“我想刷個網頁。”

    她沒必要詢問醫生和護士,他們的異樣在她看來很正常。

    之前,她也被人用這樣的眼光看過。比如——她掌摑了某個老色、鬼導演,或者曝出她耍大牌,說她看不起孤寡老人……反正都是諸如此類的負面新聞。

    所以,當接收到護士的目光時,她便猜到,一定是網絡上又出了事。

    可是她的手機沒辦法上網。

    因為……是老年機。

    “這個……”醫生面色為難,不知道她想做什麼,直覺性地拒絕了她,“我們上班一般不帶手機的……您的傷口儘量別碰水,回去好好休息。”

    整整一週,她都是“網絡熱門”,他哪敢借她手機看?

    “叩叩!”

    恰巧診室的門被敲了兩下,接著下屬開門,探進了腦袋:“喬小姐,您好了嗎?”

    “嗯。”喬桑榆點點頭,面色如常,禮貌地朝醫生道了謝,然後轉向下屬,“我們走吧。”

    全程,都看不出她有任何異樣。

    ******

    回程的路上,下屬正在專心開車,喬桑榆的手卻突然伸了過來,攤在他面前——

    “手機借一下。”

    “嗯?”他詫異地看了看她。

    “我手機沒帶。”喬桑榆不動聲色,“借我和祁漠發條信息。”

    下屬豈敢不借?

    他沒有多想,很爽快地就把手機拿給了她。

    ********

    這是她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碰到網絡。

    她打開微博,正想搜索自己的名字,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卻發現自己的名字就在熱搜榜上,實時排名第一。她點進去,搜尋出的內容讓她在十秒內蹙了眉……

    生活不檢、出道黑料、神秘背景……添油加醋的新聞,把她描述得極度不堪。

    “喬小姐,你……”下屬回過頭來,正想和她說話,但是看到她的表情時,面色一僵,當即意識到可能出了事,“你在看什麼?”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4-22 16:23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0 17:46
339 喬小姐,祁少要跟你說話
    他回頭看她。

    隔著一個座位的距離,下屬只能看到她垂眸不語的模樣。她的視線應該是停留在屏幕上,指尖時不時滑動兩下……他很確定,她不是在發短信。

    那是在……刷網頁?掇!

    下屬不由一驚,陡然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勻。

    祁少可是明確交代過的:不能讓她知道網絡上的事……

    “看娛樂新聞。”喬桑榆淺聲回答,語氣平平。她一目十行地略過網上那些謾罵的信息,唇角故作輕鬆地揚了揚,苦澀而笑,“網上都在罵我。”

    “喬小姐……”下屬欲言又止,嗓音中儘是為難。

    喬桑榆倒是看得挺開:“習慣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跳出來黑我一次,反正都是假的,罵了就罵了……”以前,經紀公司甚至安慰她:被罵得越狠,以後就會越紅。

    她剛出道那會兒,因為不肯陪製片人吃飯,被他誣陷整容,也被罵過。當年她會很在乎,委屈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只是不知道這回又是誰在黑她?

    而且哥哥聯繫不上,也沒人幫她擺平。

    “嗯,反正都是假的。”下屬附和地點點頭,從後視鏡中又頻頻望過來,忐忑地勸,“索性別看了……影響心情。”

    喬桑榆挑了挑眉:聽他的意思,他早知道?故意瞞著她的?

    “沒事。”她沒那麼脆弱。

    瞥見她唇角的那抹自嘲,下屬的表情微微有些詫異:“你……不在乎?”

    “不在乎。”喬桑榆搖搖頭,“當笑話看。”

    下屬終於鬆了口氣,任由她翻閱這滿屏的“笑話”……

    *********

    她找到了一個圖文詳解的長微博,上面是她的各項“黑料一覽表”。

    喬桑榆不由失笑。

    還會有人專門整理這些東西?

    網上的噴子果然夠無聊!

    “嗡嗡!”包裡的老年機震了兩下,發出細小的聲音。喬桑榆倏地一驚,連忙抬頭看向下屬,後者依舊在專注開車,應該是沒聽見。她默默地鬆了口氣:她可是藉口沒帶手機,才借了他的智能機……

    她坐到一邊,在角落裡拿出包裡的手機,上面只有一條未讀短信,來自通訊錄裡唯一的人——

    “我晚上六點到。給你帶了禮物。”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讓人聽來卻是泛著絲絲甜意。喬桑榆的臉上不由略過一絲赧然,心中有些暖、也有些怯……這種曖\昧的的溫度,幾乎把人灼傷。

    她不知道該如何祁漠?只是甜蜜一笑,把手機塞回包裡,然後——

    看點“笑話”冷靜一下

    整容、耍大牌、男人多、背景神秘……諸如此類的黑料,喬桑榆通通一笑置之。

    她將那篇長微博翻到最後,正想嗤笑“不過如此”,但最後的一個圖文***,卻讓她的目光一震,身體就此僵住——“又爆神秘新歡!喬女神真會玩!”

    配圖,竟然是那一晚……她和祁漠接吻的照片。

    這張照片逆光而攝,祁漠背對著鏡頭,半擁著她,看不清面容。而她閉眼仰著頭,雙頰微紅,承接著他的深吻,沉醉又呆愣的表情全部被拍了下來……

    如果是在平時,她可能會讚嘆這個照片拍得堪稱唯美!

    但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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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上下面的文字,她顯得如此不堪。別人污衊她是被蔣家嫌棄的明星,因為急於找新的靠山,現在已找到了某個神秘人物上\位,而蔣家也否認和她有任何結婚信息……

    她仔仔細細地讀過這些文字,只覺得心中一片寒涼。

    別人怎麼說她,怎麼污衊她,這種事情彷彿突然遠去,她一點都不在乎。只是在此時,她不由想通了一些事情——

    能拍到這張照片的,只能是祁漠或者祁漠的人;

    授意刊登照片和信息的,也只能是祁漠;

    所以她的這些“黑料”,都是祁漠放出來的?

    為什麼?

    哦,對,為了讓蔣家主動放棄她。正如他此前不肯跟她言明的計畫。

    喬桑榆悶著頭,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點發沉——他說讓她配合他。所以那天晚上的那個吻、包括這麼多天若即若離的曖\昧氣息……只是這個計畫的一部分?

    他只是想讓她配合而已?

    喬桑榆不禁覺得難堪。前所未有的難堪。

    他就不能跟她直說嗎?她又沒說不肯配合!為什麼偏要……

    這麼多天,她還傻乎乎的以為……她真的還企盼著他回來!她真的還想去機場等他!她以為他們之間……是真的。

    原來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原來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這是何種比打臉更疼的尷尬?

    “嗡嗡嗡……”

    包裡的手機發出持續的震動,應該是有電話打進來。這回聲音很大,讓下屬也挑眉地多看了她一眼:“喬小姐,你帶手機了?”那幹嘛還故意要借他的用?

    “是啊。”喬桑榆應聲,衝著前座牽強一笑,“竟然在包裡……我還以為忘在家裡了。”

    她拿出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一個“漠”字。喬桑榆突然就覺得又煩躁又尷尬,對於祁漠只剩下了無比的惱,沉默了一秒後,她直截了當地按下了掛斷鍵……

    她不想跟他說話。

    至少現在,她甚至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很快,另一隻手上的手機便響了,祁漠轉而打到了下屬的手機上。

    “你的電話。”喬桑榆沒有接,只是連忙把手機遞了過去。

    下屬沒有多想。

    他瞥了眼來電信息,便連忙按下了接聽鍵:“喂?祁少!……是……沒,她在我車上……剛拆完線,從醫院回來……沒事……嗯……好的。”

    她不知道祁漠和下屬說了什麼?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如此信息。

    然後,下屬竟突然把手機遞了過來:“喬小姐,祁少要跟你說話。”

    喬桑榆措手不及。

    拿著下屬的手機,喬桑榆只覺得掌心發燙,猶豫了幾秒,才把聽筒湊向耳邊:“喂?”

    “剛拆完線?”他的聲音傳過來,低沉溫柔,似還帶著明顯的歉意,“疼不疼?我一直以為是明天拆線。”所以他才會趕著今晚之前回來的。

    “不疼。”喬桑榆淡淡的答,說話明顯多了層疏離。

    她不需要這種虛偽的關心,她也要擺正自己該有的心態。

    “那就好。”祁漠應該是沒聽出來,在對面停頓了一秒後繼續,“我剛剛給你發信息了,有沒有看見?”

    “看見了。”簡短的三個字,依舊是硬邦邦的語氣。

    這回祁漠不禁有些侷促了。

    他沒這方面溝通交流的經驗,所以在喬桑榆冷然以對,而他猶不自知的情況下,他又不禁頓了數秒:“那剛剛為什麼掛斷我電話?我還特意打下屬的電話找你。”

    喬桑榆握了握那部老年機,心中又鈍又澀。

    她很想開罵,很想發脾氣,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罵他的理由。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整個計畫。她只是不明真相,在這個計畫中迷失的人……她自作自受。

    “我不想接。”她靜靜地答,“手機太醜,沒接電話的心情。”

    祁漠啞然失笑。

    “過兩天給你買個新的。”他當即保證,在心中快速衡量了一下:娛樂新聞那裡是炒得差不多了,蔣平濤已經“放棄”,他也該慢慢把她的黑料撤下來,為她“平反”。

    那個時候,給她換個智能機,應該差不多。

    “不用。”喬桑榆拒絕,想了想又改了口,聲音很淡,“隨便你。”

    祁漠沒有多想,他還在a市,手上掂量著讓下屬買來的禮物,唇角帶笑,眉宇間的溫柔不減:“既然傷口不疼的話……我們間的約定還作數的吧?”

    約定,自然是來機場接他的約定。

    原本拆完了線,也該放她好好休息,可既然她的傷口不疼……而他也想早點見她。她會來接嗎?

    “作數。”喬桑榆勾了勾唇角,笑容淺淡又冷清,“我們之間說過的,都作數。”

    她在慶幸著——還好她現在腦袋清楚了,聽懂了祁漠在說什麼!他的意思,是他的計畫吧?當然作數!她答應配合的,就肯定會配合到底!幸好她沒有亂想……

    要不然,她又要像個傻子一樣心花怒放了。

    “還有……”

    “不聊了!手機快沒電了,有什麼話見面再說吧。”祁漠還想說話,卻被喬桑榆快速打斷。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她便搶了先拋出幾句,然後急急地掛斷了電話。

    她實在沒什麼和他聊天的心情。

    蹙了蹙眉,她把手機拋給了前座。

    “手機沒電?”下屬沒發現她的異樣,還在疑惑著她的最後一句,忍不住打開手機看了看,納悶著嘀咕,“我早上明明充滿了電出來的啊……”

    一看電量,果然還是滿格。

    他又疑惑地往後看了一眼——

    喬桑榆已靠回椅背,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一言不發……

    她說“見面再說”。

    祁漠掛了電話,笑容淡淡:好,那就見面再說。

    “回g市的飛機準備好了嗎?”今天第n次,他親自確定行程,對於回歸g市,有些迫不及待。

    下屬點點頭。

    “對了!”祁漠本想轉身離開,在走開幾步後卻又突然想起來,折回來交代,“關於那些娛樂新聞,找人先壓一壓,然後按之前的計畫反過來,一個星期內恢復她的名譽。”

    他黑了她,自然也會重塑她。

    他在幫她。

    雖然過程卑鄙了一點,而且罵得狠了一點,但結果肯定是好的。唯一慶幸的是,這一切黑暗的過程,她都不必知道。

    “好。”下屬應聲,“之前的反向信息都準備好了,就等你這句話。”有偽造的黑料,就有反駁的聲音。

    祁漠點了點頭,這才滿意離開。

    **********

    在祁漠走開後

    ,下屬才著手安排。

    “對,你把這些都發一發……嗯,要有針對性的……之前黑過什麼,你就反駁什麼。”他打了個電話,一步步地交代對方做事,卻在交流到某一步時,嗓音驀然一頓,“什麼照片?”

    “就是接吻照啊。”對方的聲音很自然,在電話那邊笑,“拍得真挺好,這個照片該怎麼反駁?我就說是新電視劇的劇照?”

    這邊,下屬沉默著,徹底黑了臉。

    那張照片,怎麼會大意發到網上去的?

    那張照片,原本是門口的監控無意中拍到的,他們覺得這是“珍貴資料”,於是就和門衛商量著要了過來,打算也當免死金牌私藏著的!怎麼會大意發到了網上?還正好給娛樂推手當了黑料……

    完了!

    恐怕連祁少本人也不知道這張照片的事!

    要是知道了,還不扒了他們的皮?

    “什麼都不用說!”下屬冷然出聲,“把有這張照片的信息撤下來!什麼都不要多說,直接撤下來!”他想,在兩位當事人看到之前,他要儘量把影響降到最小

    祁漠沒想到,在離開a市之前,蔣旭揚會輾轉找到他。

    僅僅是一週不見,蔣旭揚整個人看上去清瘦不少,臉上也儘是憔悴——眼窩凹陷、留著鬍渣、面色蒼白……他像是大病一場,也像是受了巨大的打擊。

    “有事?”他不知道蔣旭揚是如何找到他的?祁漠語氣淡淡,問得不動聲色。

    “桑榆……還好嗎?”他猶豫了幾分鐘,才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祁漠沒打算回答他。

    蔣旭揚應該也料到自己會吃個閉門羹,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不復之前的自信和瀟灑,整個人都有些頹然:“我知道你能找得到她。我只希望,你能幫忙帶個話給她……”

    他實在打不通喬桑榆的電話。

    手機信息發了不下百條,她也從未有所回覆。

    “什麼話?”祁漠挑了挑眉,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讓她不要回來了。”蔣旭揚面色凝重,剛出口的這句,讓祁漠都微微有些錯愕,“既然走了出去,就不要回來蹚這渾水。我們家……最近有點事。”

    他表述得比較委婉,沒辦法直說,他懷疑父親的那一切。

    祁漠怔了怔。

    然後,他清淺一笑,眼底略過明顯的瞭然。勾了勾唇角,祁漠別有深意地補充:“放心,我不會讓她回來。”

    **********

    晚上六點,他準時抵達g市。

    “她呢?”看到來接機的人,祁漠環視搜尋了一圈,不由蹙眉,問出了這麼一句。

    “喬小姐她……”下屬的聲音有些猶豫,斟酌著用詞,回答得很委婉,“她在家……沒來。”終究,他沒敢把喬桑榆那句“我沒空”的原話說出來……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4-22 16: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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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