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他就是個神經病!
“四年前,他的名字是南宮辰,南宮家族被放逐的次子……沒身份,沒地位……”Jack舉著話筒持續地說著,並沒有去看南宮墨的臉色,似乎根本不知道犯了南宮墨的忌諱。
他說話的同時,甚至按下了手裡的遙控,整個主秀的背景頓時轉變成了南宮墨四年前的照片——南宮辰。
同樣的俊顏,不一樣的衣著和氣質,不一樣的眼神和氣場……一下子就證明了Jack剛才說的話:他是一個人,存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是個……“神經病”。
主秀會場的氣氛瞬間冷凝到爆!
再遲鈍的人,也在這時嗅到了一種異樣的味道——這絕不是簡單的“宣佈”而已!這個Jack,明顯就是針對著南宮墨來的……他準備揭發什麼燧?
“另外……”
“Jack!”他還想繼續說,舒沐晚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衝動地直接用桌上的茶杯去砸他,“你在亂說什麼?”
“乒”地一聲,白瓷的玻璃杯砸在台上,頓時碎裂成片,因為距離話筒近,傳出清脆的爆破音,讓原本寂靜的會場又多了幾分***動:這究竟算怎麼回事猷?
Jack回頭看向舒沐晚,眼底有她前所未見的陌生,而他臉上的肌肉,也因為莫名的興奮而不住發顫:“呵呵……不是你讓我說的麼?”
“胡說!你……”舒沐晚有口難辯,眼看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自己身上,她緊張地去看南宮墨——別人怎麼看她都沒有關係,她只想要他的相信。
然而,隔著偌大的一個T台,南宮墨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猛地起身離開,頭也不回……
“南宮墨!”舒沐晚著急地想要去追,但又無法跨過那個T台,在她繞過去的時候,他早就走出了大廳。等等!她真的需要解釋!真的不是她讓Jack這麼說的!
眾人議論紛紛,對於這則意外的八卦,眾說紛紜。
也難怪南宮墨會誤會——他事先調查出的資料得知,舒沐晚和Jack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們在一起四年,他的事情……Jack肯定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舒沐晚,Jack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Jack先生,請問您今天說這個,有什麼目的呢?”國際的記者和A市的記者關注點自然不同,人家是衝著這場秀來的,縱使Jack丟出如此爆炸性的新聞,他們也想知道這是不是和主秀有關係?
至於A市的記者嘛,早就爭相打電、話搶今晚的版面去了——重大新聞!商界奇才竟然是性格分裂!有重大人格缺陷!
“目的啊?哈哈哈……”Jack喃喃自語地思考著,突然誇張地大笑出來,主辦方的幾個人一看陣勢不對,立馬在場面失控之前,拖著Jack下了台,找了另外的人安撫現場。
“快,把Jack帶到後台!該死的,怎麼回事?”
“看他這樣瘋瘋癲癲的,不會是嗑藥了吧?”在這個圈子裡,嗑藥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算罕見。
“混賬!這種時候沒輕沒重地嗑藥!去查!是不是真嗑藥了?”
主辦方開始為這個臨時的意外忙得焦頭爛額——要是真嗑藥了,就得為他的胡言亂語向南宮墨登報導歉!人家畢竟是A市的商界巨賈,在國內經融圈都有一席之地的,他們能得罪得起嗎?
該死的!
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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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擁擠,舒沐晚艱難地擠出了主秀會場。
樓道里早已是空無一人,電梯間裡只有一台啟動的電梯,上面的數字顯示電梯已經抵達了地下一樓停車場……她心急火燎地追下去時,連個離開的車影都沒有看見。
南宮墨走了!
舒沐晚茫然地站在原地,用力捏著掌心的手機,裡面傳來電\話接通的提示,卻始終沒有人接。就這樣,舒沐晚的心也越來越冷,她任憑地下的冷風灌入她的衣襟,她也絲毫無所覺……
他誤會她了,是不是?
她無法忘記剛剛南宮墨看她的那一眼:複雜、震驚、心痛、失望……最後演變成初見時的漠然和疏離。他毫不猶豫地退開,把她攔在了他的底線之外……
視線不由變得模糊,舒沐晚咬著下唇,終於忍不住掉下淚來:她也心疼,因為她瞭解南宮墨現在的心情。所以,能不能暫且放下誤會,讓她陪著他好不好?
南宮墨,這種時候,不要把我丟下好不好?
*****
空曠的停車場內一片寂靜,舒沐晚怔怔地站了良久,才猛地回身,又朝會場拚命地跑回去。
她要去問個究竟!
Jack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和他們之前的計畫完全不一樣!他不是說會帶著venki走上台,然後把孩子的事情公開給眾人的嗎?為什麼說的竟是南宮墨和南宮辰的事情……
主秀的灰常人潮擠擠,工作人員正在安排退場工作,場面喧鬧非常。
舒沐晚早已沒空理會這場秀的成功與否,她拚命地擠開人群衝到後台,卻發現後台也是人潮湧動,Jack的位置被圍得水洩不通,記者們爭相拍照,她連條腿都插不進去!
她又恨恨地回到員工走廊,在那邊卻聽到小聲的嗚咽,舒沐晚一愣,下一秒猛地反應過來——是venki!
“venki!”舒沐晚緊張得臉色一白,立馬朝著聲源衝了過去,果然在角落的一扇門後,看到了哭得眼睛通紅的孩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告訴媽咪!”
她從來沒見過venki像這樣委屈!
一張小臉哭成了花貓,眼淚多得她擦都擦不掉!一雙原本黑亮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媽咪!”venki嗚嚥了一聲,猛地撲進了舒沐晚懷裡,抽抽噎噎地出聲,“爸爸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誰說的?”舒沐晚立馬反駁,眼睛卻也跟著發紅。
原本的父子相認,竟然被搞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南宮墨都不知道去了哪裡?連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跟我說,Jack叔叔講完話,就讓我跟他上台和爸爸見面的……”venki越哭越凶,幼小的心靈因為錯誤的理解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可是他們告訴我,Jack叔叔的話還沒講完,爸爸就走了……”
因為這樣的理解,venki傷心到了極致!
他是真的鼓足勇氣了,想要一個爸爸,他也已經穿上他最好看的衣服,對著鏡子練了一上午的微笑……可是,爸爸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走了!爸爸肯定是不喜歡他的!
“沒有沒有……”舒沐晚拍著他的背急急地解釋,“Jack叔叔說錯話了,爸爸還不知道。”
“嗚……”venki哭得凶,什麼也聽不進去。
“那媽咪……媽咪幫你把爸爸找回來?我們重新來好不好?”她也早已亂得失了方寸,最後只能低聲懇求著,哄著venki先止住哭聲,“爸爸真的不知道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又是一陣長久的哽咽。
venki抽噎了良久,委屈的小聲音才低低喃喃地開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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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沐晚幾乎打爆了他的手機,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不接,始終都是不接。
實在沒有辦法,舒沐晚只能打電\話給翌雷:“南宮墨現在在哪兒,你知道麼?”
“墨少今天去主秀會場了啊!”翌雷在電\話那端忙忙碌碌,嘟噥著回答的同時,還不忘抱怨幾句,“他還特意推掉了一個會議,害得我們現在幾乎忙死……怎麼,你們的秀結束了?”
原來,翌雷也不知道。
舒沐晚的心頓時重重地沉了下去……
“翌雷……”她無力地低嘆,兩秒以後才鼓起勇氣,一口氣說了出來,“南宮墨走了……”
“去哪兒?”聽出舒沐晚的語氣有些不對勁,翌雷那邊的動作不由停了停,跟著蹙了眉。
“剛剛出了點意外……”舒沐晚只能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複述了一遍,然後隔了良久,都沒有聽到翌雷傳來任何的回應。她等不及,才出聲去催,“翌雷?”
“舒小姐。”翌雷再度開口,聲音明顯凝重了好幾分,“我不知道Jack說的事情的真實性,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跟了墨少四年……關於四年前的事情,一直是墨少的禁忌。”
“他不允許任何人查,甚至不允許任何人問。有一次,有個生意場上的人不過是多嘴了一句,問墨少以前是干什麼的,墨少就弄得他傾家蕩產,最後走投無路自殺……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這是南宮墨的底線。
不容踩踏,甚至不容涉及的底線!
不管四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都是不容被問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作為四年前被遠送國外的“直接受害人”,她豈會不知道南宮墨的個性?但是,“可我現在需要找到他!”不止是為了venki,也是為了她和他!
她想陪著他,比任何時候都想!
“舒小姐!你根本沒明白我的意思!”翌雷的語氣冷了幾分,“不管墨少是不是誤會了你,墨少現在一定很生氣,你想活命的話,最好離他遠一點!”
不止是舒沐晚,任何人都是如此!
南宮墨的怒火,向來是用鮮血來滅的,誰敢主動上去“鮮血”?
“可……”
“啪!”
不等舒沐晚說完,翌雷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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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著微微發燙的手機,所有的線索再度退回原點,她徹底失去了他的消息。
南宮墨,你會在哪裡?
‘南宮墨,你有沒有什麼特定想去的地方?’
‘沒有。我只在不開心的時候,會去一個墓地……’
某個不經意間的談話細節,猛地湧入她的腦海!舒沐晚猛地回神,眼睛不由滿懷希望地發亮——對,墓地!他不開心的時候,會去一個墓地的!
“喂,翌雷!”再度撥通某個對她退避三舍的號碼,舒沐晚在翌雷試圖掛斷之前出聲,“你能不能告訴我,和南宮墨有關係的墓地在哪裡?任何他可能會去的墓地。”
她可以……一個一個地找。
“墓地?”翌雷蹙了蹙眉,思忖了半晌才猛地想起來,“我記得四年前我剛跟墨少的時候,他好像叫我買過一塊墓地,在城北的郊區,有點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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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柔和,城北的郊外微風習習,一派靜謐安詳。這裡遠離市中心,又屬於難以開發的高地,所以最後索性被改為了風水墓地,這裡漫山遍野都豎立著大理石碑,人煙荒蕪,讓人不禁覺得……陰涼。
舒沐晚在那墓碑鱗次櫛比的山腳下,發現了南宮墨的車,於是整顆心,也頓時安定下來。
太好了!
找到他了……
她順著翌雷給的行號地址,摸索著從那彎彎拐拐的石階一步步上去,終於在半山腰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了他頎長孤寂的身影。整座山,只有一堆的碑,和一個靜默的他……
舒沐晚沒來由地覺得心酸!
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慢慢靠過去,卻在近到看清石碑上的名字時,猛地怔住!
光潔的大理石碑上,赫然印著她熟悉至極的姓名——
南宮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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