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獨家佔愛,總裁結婚吧! 作者:殷千城 (已完成)

 
li60830 2019-4-20 17:4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9 39199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1 17:33
130 墨少情緒不穩定
    “這個是……”王名揚的臉色由尷尬轉為蒼白,唯唯諾諾了半晌,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王名揚,你究竟想幹什麼!!”他這樣的態度讓舒沐晚越發不耐,終於忍無可忍地吼出來。她不管不顧,怒極的嗓音引來更多圍觀者的駐足。

    “媽咪?”

    舒沐晚發火的模樣,讓venki也吃驚不小,他惴惴地拽了拽舒沐晚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臉色。

    “……媽咪沒事。”因為孩子,舒沐晚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是拿著那張紙片抬高到王名揚面前,一字一句地質問出來,“王名揚,你到底準備做什麼?旄”

    “我……”他的喉嚨一哽,下一秒陡然伸手去奪紙片,同樣也是忍無可忍的態度,“不用你管!舒沐晚,你既然已經回美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這裡的這趟渾水,她都已經躲過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因為抽出紙片的用力過速,鋒利的紙邊瞬間便割破了她的指尖,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崳…

    “沐晚?”他恍然醒悟,急忙著想道歉。

    “把東西給我!”舒沐晚冷然地揮開他的關切,直接將地上的和他手裡的紙片都奪了過來,恨恨地留下一句“王名揚,你簡直就是腦子有病”,然後轉身就走……

    “媽咪?”對於整場爭吵,venki都看得不是很懂,只能在旁邊快速地跟著,猶猶豫豫地開口,“剛剛那個叔叔……他到底是想做什麼事情?”竟然惹媽咪這麼不高興……

    “不用管,我們走!”手掌緊牽著他的小手,舒沐晚拉著venki便往外走,心情差到了極點:王名揚,他想曝光爸爸的過去嗎?她絕對不容許!

    一大一下,腳步急促地離開早餐店,離開這個被眾人圍觀的地方……

    *****

    拉著venki穿越人行橫道的時候,舒沐晚終於發現了異樣——

    這裡車流稀少,遠方有輛車疾馳而來,卻並沒有因為紅燈而減速,相反的是速度越來越快……直衝向站在橫道線中央的他們!舒沐晚的眉頭一蹙,下一秒陡然臉色轉白……

    這樣的車速……

    是衝著她來的!

    “venki,快跑!”這是她在緊急情況下的本能反應,猛地一把推開手邊的孩子,然後……

    世界便只剩下“碰”地一聲巨響!

    “媽咪!!”venki吃痛地從旁邊爬起來時,就已經看到舒沐晚躺在了地上,他不顧自己的疼痛狂奔過去,小小的身體撲到舒沐晚身邊,“媽咪你醒醒啊,媽咪你先醒一醒啊……”

    車禍發生,路人議論著湊近,而那輛肇事車,則在一片混亂之中,猛地掉轉車頭,快速離開……

    “v……venki……”她的腿痛得厲害,艱難地睜眼,看到的便是venki眼淚汪汪的模樣,舒沐晚心疼地撫上他的腦袋,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逃逸的車牌,她痛喘著開口,“打電\話……給……給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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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禍發生的時候,王名揚還僵立在早餐店裡,腦海中迴繞著她發脾氣的模樣。

    他又一次惹了她……怎麼辦?

    他真的很想告訴她:他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守護她!可是他要怎麼和她說?難道說他在和一個神秘男人交易,而他準備這些資料只是為了再見那個男人一面抓住他?

    他怎麼忍心她知道這些,陪著他一起犯險?

    緊蹙著眉頭,王名揚就這樣站在原地,幾乎把自己的拳頭握碎,良久才終於哆嗦著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自己的特助:“我電腦裡的東西……對,幫我再拷貝一份出來。”

    他掛完電、話走出去,才發現人群正一致地奔向某個方向,而且嘴裡還嘟噥著“車禍”的字句。

    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車禍確實屢見不鮮。

    這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車禍”兩個字時,王名揚的心頭陡然泛上不祥的預感,然後下一秒,他的身體先於行動,奔向人群的聚集地……

    ****

    “媽咪,你堅持住啊!”

    當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時,王名揚只覺得身體一僵,整個腦袋轟然炸開!他在原地呆立了一秒,然後直接便衝了過去:“沐晚!沐晚?我送你去醫院!”

    察覺到她還殘留著意識,他心中一喜,下一秒便想把人抱起來。

    “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別碰我媽咪!”一隻小手按上他的胳膊,venki稚嫩而堅決的聲音止住了他。因為舒沐晚先前對他有敵意,所以小傢伙便也自然地對王名揚產生了敵意……

    “你!”王名揚蹙眉,本還想辯駁,舒沐晚艱難而微弱的質問,卻讓他怔住了——

    “是不是你?”腿上的劇痛讓舒沐晚幾乎昏厥,她強忍著,一個字一個字地問眼前的男人,“王名揚,是……是不是你?”

    “什麼?”

    “……從美國開始,盯上我的人……是不是你?”他太值得懷疑了:他的手裡掌握著父親的一切資料,而且甚至還試圖公開!她想不到其他和父親有關係的人……

    之前那個有關係的“唐家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好像整個事件裡,只剩下了王名揚!

    她不得不懷疑。

    “什麼……盯上你?”王名揚喃喃地重複,臉色跟著一點點暗沉下來。

    “王名揚……”她苦笑,心中湧上一陣陣難忍的酸澀,“我看到那個車牌了……是警用的車牌號……王名揚,為什麼偏偏是你?”像是一場狗血的偵探劇,到頭來隱匿在黑暗中的人,竟是身邊的人。

    “我……”

    這次,王名揚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救護車的呼嘯音便破空而來,醫務人員在第一時間下車營救,用最快地速度把舒沐晚抬上了車……

    “隨車跟一位家屬!”

    王名揚理所應當地想要上車,一個小身影卻搶在他前面跳上了車,並且攔住了他:“隨車跟的是家屬,叔叔,請你走開!”他對他的敵意越來越大。

    “你媽咪需要進醫院辦手續繳費……”

    而他只是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

    “我們家的事情,不用你費心!”當著王名揚的面關上車門,母子兩個一模一樣的倔脾氣,然後就不管留在原地的王名揚,救護車絕塵而去……

    ****

    王名揚重重地在原地跺了一腳,全身都是懊惱。

    他反身想要開自己的車去追,卻在轉身的那一刻,口袋裡的手機冷不防地響起,打來的還是那個未知神秘號碼——

    “喂?”他低喘著接起,恨恨地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

    “東西都準備好了麼?”唐堯緩緩地開口,把玩著手中的一根雪茄,百無聊賴地放在鼻尖嗅了嗅,“今天中午的會面……我給你定地方的權利。”

    “沒有了!”王名揚猛地怒吼出聲,失控的情緒在此刻完全爆發,“去你的會面!都他媽給我滾蛋!!!”

    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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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的唐堯,被罵得實實地怔了怔——然後,他蹙著眉頭,無比嫌棄地離開聽筒,喃喃地嘆息:“都一把年紀的男人了,還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緒……”

    姿態妖嬈,深不可測,這是唐堯一貫的模樣。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隨意地朝旁邊招了招手,立馬便有下屬走過來:“唐少?”

    “去問問跟著王名揚的人,他那邊出什麼事了?”唐堯淡淡地交代,低頭點燃了手中的雪茄,深深地吸了口,但在下屬領命即將離開的時候,他又再度補充,“如果他是發神經,就給他聯繫最好的精神病醫院,直接把他送進去……”

    把他的耳朵都吼疼了,他總該知道個原因是不是?

    ******

    因為派著人跟著王名揚,所以“調查”起來並不難。

    五分鐘,唐堯就將故事的前因後果知道了個大概……

    聽到“車禍”的消息時,他蹙著眉頭一言不發,幽深的眸中暗沉沉一片,不停地吸著指尖的雪茄,噴雲吐霧,讓整個屋中都瀰漫著濃郁的雪茄味道……

    良久,他終於發話:“把他叫過來。”

    負責跟蹤王名揚的人很快被帶了過來!

    是個矮矮瘦瘦的男人,他此刻滿臉都是驚恐,忐忑地盯著唐堯,在良久壓抑而沉默的對峙中,終於忍不住先行開口:“唐……唐少,我……”

    “讓你借警用車,借了吧?”唐堯卻陡然打斷他,慢條斯理地奪取了主動權。

    “借……借了。”下屬連忙點頭。

    “讓你跟蹤王名揚,跟了吧?”

    “跟……跟了。”

    “看來,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都完成的很好……”唐堯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淡淡地揚唇,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淺笑,然後開口,“可是……我叫你撞人了麼?”

    “我……”下屬的臉色一白,這一瞬間嚇得差點當場跪下。

    “唐少,那真的是個意外!您說不能讓任何人中途拿走王名揚的東西,否則一概解決……我是按照您的意思辦,但沒想到那個人會是舒沐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早知道對方是舒沐晚,他也不會撞得那麼狠……不對,他根本就不會撞上去!

    那時候,早上的陽光並不是很好,他遠遠的跟著也看不清楚人,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哦?”唐堯起身,踱步到他身側,饒有興味地圍著他轉了一圈,“這麼說……是我的不對了?”

    “不是不是!”

    下屬急了,這下子,是真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是你還撞?”

    “……真的……真的是意外……啊!”他的解釋還沒完,唐堯便直接按下煙蒂——那根還在燃燒著的猩紅雪茄,就這樣重重地按上他的肩頭,瞬間便燒破了他身上的薄毛衣,燙在了他的皮膚上……

    下屬的臉瞬間因為痛苦憋得通紅,卻不敢叫,也不敢躲。

    如果唐堯只在他身上燙一個雪茄洞就能消氣的話……那簡直就是他活命的福氣!

    “……唉,你打亂了我的計畫,這很難辦啊……”唐堯喃喃自語地嘀咕著,手上更是想對待一個菸灰缸,肆意地在他肩膀上碾壓著,甚至能聞到皮肉烤焦的味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打亂我的計畫。”

    “唐少?我真的……”知道錯了!

    “出去吧。”一根菸頭燙完,唐堯在對方絕望之際陡然開了口,無奈地揮了揮手,然後自己重新坐回了沙發裡,“去查一查,舒沐晚現在在哪家醫院?具體什麼情況?”

    “記住,別讓我家沐晚小妹妹……這麼容易死了。”

    曖昧的語言,眼底的寒光——舒家的小妹妹,別死了!因為我們……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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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黑的豪華跑車一路疾馳,絲毫不顧所謂的交通規則,一路上都把紅綠燈當成擺設……在一陣尖銳的剎車聲響中,車身在醫院門口停住,然後一抹頎長的身影下來,大力甩上車門,猛地朝醫院急診跑去。

    這是?

    眾人來不及看跑過去的人,只能欣賞那輛亮瞎眼的車。

    很快,又有幾輛車跟過來,下來的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裝扮,同樣慌亂的腳步,緊張的神色……

    “都追上去!”翌雷走在最前面,神色緊張,“墨少的情緒現在很不穩定!別出事!”

    這可是公眾場合,情緒不穩定的墨少……很危險!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1 17:33
131 他終於叫他爸爸
    醫院,急診手術間外的長廊上。

    venki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稚嫩的小臉微微有些蒼白,但還是強忍著始終保持鎮定。旁邊人來人往,對面還坐著等待另一台手術的家屬,對方正在嚎啕大哭,和他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朋友,走廊裡涼,要不要去護士站裡面坐坐?”巡查的護士看著有些不忍,她從來沒看過這麼“厲害”的家屬——從舒沐晚到醫院後,這個小傢伙就辦理了一切住院手續,他像是個大人,更勝過一個大人……

    “……謝謝姐姐,我在這裡等。”venki搖了搖頭,堅定地拒絕。

    護士沒辦法,只能摸了摸他的頭,柔聲安慰:“你媽咪一定會沒事的。旄”

    venki點了點頭,繼續獨自一人坐在位子上沉默著。他安靜而勇敢地在等待手術室的結果,只是放在身側的拳頭,也在不由自主間,捏得越來越緊……

    直到——

    “梁曉花的家屬?”手術室的門打開,穿著帶血手術衣的醫生走出來,朝著走廊喊了一句嵯。

    對面的人立馬站了起來。

    “她的車禍很嚴重,術中又大量出血,已經出現多器官功能急性衰竭……你們準備簽字吧……”醫生無奈地一張紙遞給他們,深深地嘆息,“真的很遺憾。”

    “曉花!”那個家屬絕望地叫了一聲,當即暈倒在了地上。

    最後的那張紙,就這樣飄飄蕩蕩地落下,終於掉在了venki腳邊——白色的紙張上印著黑色的鉛字印,venki看不懂這些中文的字,但仍覺得渾身冰涼。

    黑與白的組合,像極了葬禮上:白色的玫瑰,黑色的繫帶。

    venki忍不住咬住下唇,眼淚快速地在眼眶中氾濫,維持許久的鎮靜在一點點崩塌:萬一下一個出來的,就是主管媽咪的醫生,也要給他這樣的紙……怎麼辦?

    他只有這一個媽咪!

    而且他的生活中就只有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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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少,這邊!”走廊的另一端傳來紊亂的腳步,不小的動靜也驚動了venki,讓他不由抬頭去看——

    他看到一抹頎長的身影在向他的這邊奔來!

    他看到對方臉上和他一樣的焦急和恐慌!

    他看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爸爸……”他喃喃地努了努唇,然後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下來,忍不住朝著那個人影撲過去,哽嚥著大喊出聲,“爸爸!”他的全世界都有人來頂天!

    南宮墨來了,他終於可以像是一個小孩一樣,肆意發洩自己的情緒,把自己的恐懼哭出來……

    “爸爸……”

    venki大哭著,不管不顧地改變了對他的稱呼,而南宮墨也順勢接住了他小小的身影,蹲下來拍著他無助的背:“她怎麼樣?”

    對於這聲的“爸爸”,彼此心照不宣,彷彿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跟在後面的翌雷和一干下屬卻不由怔住,眉毛挑了又挑——這是……怎麼回事?爸爸?!墨少這樣也算是……默認了?!誰來告訴他們,這個孩子是哪來的?

    “不好……那輛車逃走了,媽咪暈過去了……”venki哽嚥著,喃喃地說出車禍現場的的畫面,身體因為害怕而隱隱發抖,“怎麼辦?媽咪要是死了……怎麼辦?”

    他在害怕,害怕剛剛那張簽字的白紙!

    他不敢承受舒沐晚的死亡!

    “爸爸,我不想要媽咪死……我們救媽咪好不好?”從來沒有如此撕心裂肺地哭過,venki的嗓音很快就變得嘶啞,小臉上佈滿絕望的淚痕,讓旁邊的人也不禁覺得:這孩子……很可憐。

    南宮墨的身形就這麼僵住。

    venki的那兩聲“死”,對他的衝擊實在太大!他從來沒有想過,死亡這種東西,會降臨在他們之間,會降臨在她的身上……他的沐晚……會死?!

    於是,瞬間,他的周身泛起一層冷意,整個人像是浸入一種黑色調中,被純黑覆蓋。

    “是誰撞的她?”他緩緩地開口,聲音冷靜得可怕。

    “嗚嗚……我不知道,那輛車逃走了,但是……但是媽咪在昏倒之前說……”venki茫然地搖著頭,哭訴著當時發生的事情,眼淚拚命地往下掉。

    南宮墨只是靜靜地聽著,俊眉卻越鎖越緊,良久,才緩緩地複述出他說的那個人的名字:“王名揚?”

    又是和他有關?

    “是的……那個王名揚叔叔,對媽咪很凶……我也很討厭他……”venki重重地點頭,下一秒便感覺身體一輕,南宮墨已單手將他抱了起來,然後轉身面對翌雷一群人。

    “墨少?”南宮墨的表情太過暗沉寒戾,翌雷不禁愣了愣。

    這樣的墨少,看起來……相當陌生!

    像是……變了一個人。

    “把王名揚帶過來。”他淡淡地開口,冷然地丟出這個命令。

    “這個……”好歹人家也是個局長啊!豈是說帶就能帶的?

    翌雷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巴,臉上儘是為難,下一秒便看到南宮墨用手一拋,將某個黑色的金屬物丟入他的手中。他一愣,下一秒連忙收起來藏好——

    尼瑪!

    墨少這是瘋了嗎?

    在公眾場合丟槍支?!

    “這……”他倉惶地藏好槍抬頭,正疑惑著墨少怎麼如此不謹慎,但抬頭對上那道冷然的寒光時,卻突然明白了——不是不謹慎,而是狂怒到了極點,會暴戾地解決一切問題!

    這樣的墨少,陌生至極,讓人不禁覺得恐慌。

    “可……萬一他不肯怎麼辦?”翌雷發誓,這是他這輩子問得最蠢的一個問題!但是在提問之前,他確實考慮到了嚴密的邏輯性:人家好歹也是局長,也是玩槍的人,說不定也有被槍指著的“經驗”……要是用槍逼著還不肯來,他能怎麼辦?

    南宮墨目光冷然地掃過他,沒有任何猶豫,淡然丟下指示:“……要死的。”

    他不需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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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在瞬間冷凝到爆。

    翌雷摸著沉甸甸的口袋,點了點頭,正想轉身離開,手術室的門卻在此時被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誰是舒沐晚的家屬?”

    “我!”

    “我!”

    venki和南宮墨,一小一大,一沙啞一低沉的兩道嗓音,異口同聲。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1 17:33
132 你抱抱我,好不好?
    “過來簽一下字。”醫生呼出口氣,翻動著手上的病歷夾,正打算解釋簽字的目的,venki卻忍受不住,“哇”地一聲大哭出來——媽咪也要……“簽字”了嗎?!

    他不要媽咪死掉!

    “呃……”清脆響亮的童音,把醫生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他為難地笑了笑,在venki嘹喨的哭聲裡,艱難地插話解釋,“骨折後需要模具綁定,是要簽知情同意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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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沐晚很快就被轉回病房——單人單間,頂樓的VIP高幹區旄。

    這場車禍的後果並不是很嚴重:她左側小腿腓骨骨折。雖然需要走“骨折”的一整套治療程序,但是所幸以後並不會對生活產生任何影響……

    至於其他的,就都是些皮外傷了。

    “媽咪,你怎麼樣?”venki守在病床邊上,眼睛看到她綁著石膏的左腿,眼淚瞬間就要湧上來。他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左腿,剛碰到又連忙縮了回來,“還疼嗎?嵬”

    他生怕會弄疼了她!

    “……沒事。”舒沐晚虛弱地微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venki馬上就化被動為主動,小臉蹭了蹭她的手心,半個身子趴在她身側的被子上,整個人徹底靜止下來。

    就這樣“安頓”完孩子,舒沐晚這才抬頭,看向站在門口沉默了良久的人——他一身詭譎的黑色,不止是衣服,還有周身縈繞著的黑色氣息。眉頭緊蹙,俊臉暗沉而緊繃著,視線始終盯著她受傷的那隻腳……

    他在憤怒。

    用這種無聲而沉默的方式,醞釀著一場爆發。

    “南宮墨……你來啦?”舒沐晚努力揚起唇角,儘量掩飾著自己的虛弱,拍了拍床側的位置,“站著幹什麼……你來坐呀!”話一說完,她的小臉瞬間湧上一層赧然。

    好像坐在床邊也不合適啊……

    那旁邊的椅子?

    “那邊!”她指了指床側的沙發椅,“……請坐啊!”

    這樣冷著一張臉,沉默地站著的南宮墨,讓她有些莫名的……恐慌!她的南宮墨,不應該是這樣的!這樣的南宮墨,像是在進入一種魔黯的蛻變……

    “嘶……”

    她小小的一個動作,正好牽動身上其餘的皮外傷,舒沐晚不由齜牙吸了口涼氣,原本有些青腫的臉龐越發顯得猙獰……南宮墨幾乎是本能地往前衝了一步。

    “我沒事!”她揮了揮手,完全正常的一個行為。

    只是沒想到,他的腳步真的停下,舒沐晚抬頭看他……依舊是暗若星辰的雙眸,依舊是眉頭緊鎖的模樣,依舊是周身冷冽的殺意,他這是想……?

    還沒等她揣測清楚,他猛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南宮墨!”舒沐晚的心中不由一慌,在想到某種可能性的時候當即脫口而出,“不許走!”

    這樣一急,又是牽動了一下傷口,但是她這次強忍著,沒有發出任何的痛吟。

    她掙紮著坐直了身體,目光追隨著他冷絕孤傲的背影,堅持出聲:“這場車禍……是個意外,你不用找任何人討說法!”她在暈倒前猜到了是王名揚,但是她不能讓南宮墨去對付他!

    王名揚和她認識這麼多年了,這件事又事關爸爸,她要親自和他去了結!

    而且,南宮墨的手段血腥殘忍,這種事情放在他手裡……不好。

    “意外?”他擰眉,良久才回身,淡淡地反問出這個詞。

    “venki肯定餓了。”舒沐晚別開眼,不想和他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討論,只是把注意力轉向旁邊的venki——這個小傢伙也是“奔波忙亂又大哭”地過了一整天,終於是累極了趴在她的背面上,而且……睡著了。

    “……你不能走!”她堅持著剛才的話,理由卻硬生生地扯到了另一邊,“你得帶孩子,最好再出去給他買點吃的。他有半夜吃零食的習慣,零食也要買。”

    這種他想去擰下別人腦袋的時候,她竟然讓他去“買飯”?!

    南宮墨的拳頭暗暗收緊。

    “南宮墨,你去不去啊?”她又催促了一聲,虛軟的嗓音帶著一抹嗔怪的意味。

    他終於頹然地敗下陣來——

    “……好,我去。”大步走向門口,他在拉開病房門的時候,腳步才停住,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轉而看了眼趴在床側的小小的身影,突然補充,“他叫我爸爸了。”

    父子關係,塵埃落定。

    他只是單純地宣告。

    “碰”地一聲輕響,病房的門被他帶上,門內和門外的人皆是一驚——

    門內,舒沐晚詫異地收回視線,垂首看向旁邊的小腦袋,忍不住伸手又摸了摸,這個孩子的“辦事效率”還真不是普通的快;門外,翌雷還在糾結怎麼去“帶”王名揚過來這個問題,便看到南宮墨聳拉著腦袋出來,問他原因,回答竟是“買飯”……

    於是,原本應該腥風血雨的世界,瞬間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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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整個醫院徹底安靜下來。

    venki已經被帶回去睡覺了,寂靜的病房裡,只有舒沐晚和南宮墨兩個人——骨折後偶發的疼痛消耗了舒沐晚不少的體力,所以入了夜以後,她便困躺在床上淺眠……

    南宮墨只是安靜地在她床邊坐著,任由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臉部線條。他像是一尊雕像,只有在她試圖亂動自己的左腳時,他才伸手把她的腳放正,不讓她牽拉到痛……

    舒沐晚在深夜半夢中醒來!

    她的眼睛睜開,看到的便是他冷然清冽的俊臉:他沒有直接看她,而是目光悠遠地望著窗外若有所思,冷清安靜得讓人覺得心疼……他就這樣一直陪在這裡嗎?

    “南宮墨……”舒沐晚喃喃地叫出他的名字,小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小心翼翼地去夠他的手指,一點點地蹭上他的手掌,“……讓你擔心了。”

    “……還好。”低沉簡單的回答。

    他的手反握住她,但也只是重重地握了握便鬆開,然後把她的手放入被子,再為她掖好了被角——溫柔仔細的動作,但總讓人覺得有那麼一分……疏離。

    這樣的南宮墨,讓人覺得有些陌生!

    這樣的南宮墨,他的壓抑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疼……

    “……睡吧。”他安慰,拍了拍她的被面想離開,卻被舒沐晚叫住。

    “我睡不著。”她直直地盯著他,見他的動作因此停住,於是越發得寸進尺,“你抱抱我……好不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1 17:33
133 你擔心了,是不是? 5000+
    夜色清冷,月光從窗口映射進來,拉長了他投射在她床上的人影。

    “好不好?”舒沐晚勉強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因為牽拉到腳上的繃帶,不由抽了口涼氣……總歸是骨折,還是疼!

    他的身影在下一秒過來,一手打開了牆上的壁燈,同時另一手已墊在了她的後背——病房裡一下子明亮起來!柔和的燈光照亮了他的俊臉,也讓她精準都捕捉到了他眸底的擔心……

    但也只是一秒,他便將這種真實的情緒收得乾乾淨淨。

    “南宮墨……旄”

    她喃喃地開口叫他,而他已經坐在了她身後,從後面環上了她的腰,讓她能坐在自己的懷抱裡……卻,也讓舒沐晚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和表情。

    沒辦法,就這樣維持著吧……

    “我的腿被包起來,是不是很難看?嵫”

    “過兩天還要打一層厚厚的石膏,然後才能出院回去……”

    “不過幸好以後不會變跛子……”

    “……”

    單調的“對話”,完全就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無論舒沐晚是故作輕鬆,還是懊惱的感嘆,身後都沒有任何反應——他傳遞給她的,只有溫暖的體溫,和穩健的心跳……

    他只是在聽著,僅此而已。

    舒沐晚跟不由跟著靜下來,小手循著他的大掌,默默地從他修長的胳膊上摩挲而過,終於緩緩地問出來:“你今天……是不是很擔心?”擔心壞了,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

    環在她腰際的手臂頓時緊了緊,她安靜地等著,半晌終於聽到他緩慢低沉的回答:“……恩。”

    “其實真不是什麼大事……”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想要讓氣氛顯得輕鬆一點,結果卻似乎於事無補,她只能跟著南宮墨安靜下來,良久之後才重複強調,“我沒事……”

    所以……不要這樣!

    不要讓自己陷入那種陌生的暗沉和冷冽之中!

    她不想看到四年前那個新生的南宮墨,她想看到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

    “……我知道。”他應答,不動聲色地緊了緊胳膊,將她往懷裡又抱了一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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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什麼時候又睡著的,南宮墨絲毫沒有印象!

    聽著懷中的她平穩的呼吸,他才緩緩抽手,將她重新放回床上。他俯瞰著她安穩的睡顏,自己卻了無睡意——今天的事情和王名揚有關,他還沒有去解決!

    當剛接到venki的電話,知道她出了事的時候,他的腦海中有瞬間的空白!

    然後其實後來,他的腦海有更長時間的“空白”……失控來得實在太快太猛烈!他重新恢復清新意識,是在確認她沒事的那一剎那,他才猛地驚醒過來!

    至於他聽到她車禍的第一反應、他是如何來醫院的……這段記憶有些模糊!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開始控制不住自己……

    “恩……”病床上的她嚶嚀了一聲,不習慣地揪了揪身上的病號服,在夢中慍惱著搖了搖腦袋,又不安分地睡了過去……顯然,睡衣不合心意,她睡不安穩。

    南宮墨輕嘆出聲,從百般雜亂的思緒中抽身,撈起放在床邊的車鑰匙,打算回去給她拿東西。

    這樣突兀的車禍住院……還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帶!

    *****

    南宮別墅。

    車子停入地下車庫的時候,南宮墨便發現了異樣——發現了一輛“不明跑車”,大紅色的車身,混在他一堆冷色調的名車中,滿滿的都是違和感……

    這是誰的車?

    眉頭一蹙,他在下車的瞬間,就開始排斥這輛車的主人……不管是誰,都是不速之客!

    別墅內部靜悄悄的,一點也沒有“客人到來”的嘈雜,可整個屋子的燈卻是亮的。他蹙眉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發現了廚房有一抹粉紅色的人影,似乎還在動來動去……

    “誰?”南宮墨低喝,那抹粉紅色的人影嚇了一跳,當即跑了出來。

    是田甜!

    她的身上穿了件寬鬆肥大的粉紅色睡衣,走起路來有些搖晃,小臉還殘餘著明顯病態的蒼白……

    看到南宮墨出現,田甜再度愣了愣,在原地僵了好幾秒,險些沒拿穩喝水的杯子,下意識地便低頭躲開南宮墨凌厲的目光,只是乖乖叫人:“舅舅好……”

    “誰讓你回來的?”

    省去一切的禮節和招呼,他開門見山,問得概括而冰冷。

    “我……”田甜心急地想要抬頭說話,可剛對上南宮墨的視線,又害怕地把所有的話都嚥了下去,腳下也已經本能地退後兩步,急於退出南宮墨的視線。

    正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南宮傾終於出現……

    ............................................................................................................................................

    “甜心,你怎麼自己出來了?”南宮傾皺著眉頭,一臉責怪的模樣,“你剛出院,有什麼需要的和媽媽說,我去給你弄就好了!你要注意修養。”

    “媽……”田甜的目光移來移去,欲言又止地朝南宮墨看了看。

    “你回來了啊?”南宮傾這才不得不把注意力轉移到南宮墨身上,她不太甘願地和南宮墨打了個招呼,態度高貴冷眼,但是目光卻躲閃著,掩飾著眼底的心虛。

    畢竟,此前和南宮墨“鬧得很不愉快”!

    但是她就是不服氣!

    這個別墅本來就是南宮家所有,而且她也是名正言順的南宮家的人,她為什麼不能帶著女兒住在這裡?她要是出去住酒店,傳出去多丟人啊?

    “我和你說的,都聽不懂是麼?”南宮墨目光淡淡地掃過去,漫不經心的語言,依舊泛著不言而喻的寒意。

    “你!”

    南宮傾氣急地想要理論,田甜卻使勁拉住了她,她討好地衝著南宮墨笑笑,把南宮傾護在自己身後:“舅舅,我和我媽住樓下一間,不會打擾到你……”

    她此前住在別墅的這幾天,讓她深切知道了南宮墨的恐怖!

    他絕對不是好惹的人。

    “我上次說的,你還沒聽到過是不是?”南宮墨打斷她,抬手止住了她冠冕堂皇的陳詞,然後冷冷地拋出原來的決定,“我是讓你們從這裡滾出去!”

    徹底地,滾出這裡!

    田甜瑟縮了一下,沒敢接話,眼圈卻被嚇紅了。

    眼看著寶貝女兒被嚇哭,南宮傾終於忍不住了,猛地一拽將田甜拉到了自己身後,凶巴巴地命令:“自己先回房間呆著!我和我這個不像話的……‘弟弟’,好好聊一聊!”

    “弟弟”這個詞,她是真說得咬牙切齒。

    “那……好吧。”田甜儘管猶豫,最終卻還是點頭先行離開。

    雖然舅舅很凶,但是媽咪好歹也是他的姐姐,而且媽咪好像還是“家長”的樣子,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吧?

    ..........................................................................................................................................

    燈光明亮的客廳,很快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什麼態度?我們家田甜哪裡得罪你了?”

    “原來你就對她這種態度?不像話!”

    “你這種人,虧我女兒教養好,還肯叫你一聲舅舅……”

    “……”

    老女人的老\毛病,就是愛嘮叨愛喋喋不休。田甜離開以後,南宮傾便開始自以為是地數落南宮墨的種種不是,直到她越說越來勁,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幾乎指上他的俊臉……

    “你這種……”責怪怒罵的嗓音戛然而止。

    她清楚地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陰暗和殺意!

    “你,帶著你的女兒滾出去!”南宮墨再次強調,“是要什麼條件,還是在等我繼續動手?”不屑一顧的談判方式,開場就可以用威脅的形式。

    “乒!”

    她手裡的玻璃杯被她重重砸下,南宮傾忍無可忍。

    “混賬!還真是不要臉,我是南宮家的人,憑什麼趕我?”一退再退,她終於無路可退,徹底爆發。她衝動地直接抓住客廳裡的菸灰缸,直接就想朝南宮墨砸過去……

    只是根本沒碰到他!

    他的身形實在太快,在她尖叫著打算拚命時,他已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後便是用力地往旁邊一扭——又是一聲慘烈的尖叫,菸灰缸落地,南宮傾痛得眼淚當場流了出來……

    他竟然對她動手?

    他竟然對她動手!!

    “你!”長久的世界觀崩塌,她作為“長女”的威嚴當然無措,南宮傾氣急地想要抬頭辯論,卻在對上他那雙森寒的眼時,不由怔了一怔——

    不一樣了!

    這樣的南宮墨,不一樣了!

    此刻的他,實在太過陰寒太過恐怖……

    “我什麼?”他嗤笑一聲,淡淡地問,像是傲看天下的死神。

    “你不過是……南宮家不要的一條狗……”她像是中了某種蠱惑,明知道這句話不能說,卻還是喃喃地說了出來,接著,便看到他眼底的森寒更甚——

    從來沒有過的!

    如此明顯的殺意!

    這怎麼可以?她可是南宮家的人,他怎麼可以對她動殺意?他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殺人!

    “快跑。”就在南宮傾陷入極度恐慌和震驚中時,南宮墨緩緩地開口,唇角勾起一抹嗤諷的笑意,然後淡淡地補充,“在我動手之前……跑!”

    他猛地鬆手!

    而南宮傾不顧自己被揪得發痛的手臂,撒腿就跑……

    就這是威懾。

    真正的氣場的威懾!

    ........................................................................................................................................................

    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間。

    房門被“乒”地一聲用力關上,南宮傾快速地鎖了保險,然後才安心地貼上門扉,靠在上面喘著粗氣……

    “媽?”田甜擔憂地走過來,看著母親這樣魂不守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卻沒有得到她的任何回應。田甜不由急了,“媽!媽你怎麼啦?舅舅到你和您說什麼了?”

    “別吵!”南宮傾一把拂開她礙事的手,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喃喃自語,“不一樣了……”

    的確是不一樣了——

    多年以前,南宮墨在他們眼中,就是南宮家不要的一條狗!

    於是從小,大家都一致決定把他往國外送,讓他死在外面,或者紮根在國外都行……總之不要回國來分南宮家的家產!而南宮墨,不對,那時候應該叫他南宮辰,他都是自願接受著的!

    記得當年爸爸生日的時候,他自作主張地從國外回來,結果挨了他們一頓打……

    棍子落在他的身上,一聲又一聲!

    當年,他的目光是清澈、無助、可憐的……

    然後就是四年以前。

    他強勢歸來,為南宮家力挽狂瀾,鑄就了商業史上的一個神話,也當之無愧地繼承南宮家的一切。那個時候,很多人都因為他而背井離鄉,遣送出國……

    那個時候,他的眼神是孤傲並且得意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

    現在很不一樣!

    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冷漠和殺意。

    而且,只有冷漠和殺意……

    無關目的,只剩屠殺。

    .............................................................................................................................

    南宮墨去樓上收拾好了舒沐晚的幾件換洗衣服,再下樓的時候,田甜的房門鎖得緊緊的。

    原本囂張的人,此時暗淡無聲。

    他冷然地勾了勾唇角,無聲地給了她們最後通牒:在他動手之前,趕緊……跑!

    那些屬於過去的刺激,一旦從她嘴裡說出來,就會不斷地震盪著他的腦神經,而這次,他只剩下忍無可忍地嗜殺感……他開始改變!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1 17:33
134 酣暢淋漓打一架
    那些幾乎被記憶模糊的刺激,一旦從南宮傾的嘴裡說出來,便開始不斷地衝擊著他的腦神經——只是這次,他不再是崩潰和失落,他的腦海中只剩下強烈的嗜殺感……

    潛移默化中,他已開始改變。

    “墨少?”管家是聽到動靜才出來的,看到南宮墨的身影,他的眉梢不由一喜,急急地走過來請他拿主意,“田甜小姐他們……”

    “幫她們準備一輛車。”南宮墨逕自打斷他,這已經是他最後的仁慈,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外離開,“……她們會走。”

    ..................................................................................................................................................旄.

    醫院。

    南宮墨回來的時候,舒沐晚睡得並不安穩——小腿因為骨折而被捆綁固定,她難以隨意地翻動,只是保持單純的幾個姿勢淺眠,漸漸就腰酸背痛,然後連帶著腿也跟著痛……

    “怎麼了?”他一進來看到的便是她極不安穩的睡顏,眉峰重重地蹙緊,走過來索性弄醒她,“哪裡難受?嶝”

    她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睜開,眸底儘是本能地無助和委屈。

    “……睡不舒服。”舒沐晚搖了搖頭,常識著在床上挪了挪身體。

    下一秒,一雙手便扶住了她的肩膀,他坐上床沿,扶起她讓她枕在自己的懷裡:“這樣呢?”會不會好一點?

    他剛從外面進來,懷抱還滲著絲絲的涼意,讓舒沐晚不由瑟縮了一下,小臉卻泛上了淡淡的暈紅——她喜歡這種靜躺在他懷裡的感覺……只要,腿不是那麼痛就好!

    “如果這裡不習慣,我會和醫生商量,讓你儘早回去休養。”黑暗中,他始終沉默著,良久才淡淡地開口提議出來。

    “……好。”

    又是一場漫長的沉默。

    南宮墨在欲言又止了幾次之後,終於決定在今晚問個清楚:“今天的車禍……和王名揚到底什麼關係?”

    他實在是非常介意!

    “我也不想相信……”她原本搖著頭,喃喃地不想說,但是南宮墨又始終堅持,舒沐晚在猶豫了良久之後,終於開口,“撞我的……是一輛警用車。”

    心知肚明。

    車牌證明了對方的身份!

    開車的必然也是王名揚的人。

    “南宮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舒沐晚便感覺到環在她腰際的胳膊重重地緊了緊,勒得她不禁發疼,於是她急急地喊出來,“你輕一點……”

    摟著她的胳膊果然鬆了鬆。

    只是兩人依舊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她根本看不到他此刻眼底的寒光——森冷嗜殺……

    *****

    後半夜,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只是始終睡得極不安穩。

    南宮墨就這樣沉默地抱著她,手臂發酸發痛,靜靜地感受著她的不安穩,直到晨曦微露,醫生開始查房的時候,他才站了起來——

    “不用太擔心,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畢竟是VIP病人,早上都是主任親自到病房親自解釋,他翻著舒沐晚的病歷研究,“我們今天就會綁石膏,預期復原會很快。”

    當然,他帶來的也不全是討喜的消息:“……可能過程會有點難受,我們到時候會用點止痛劑,骨折嘛……疼一點是難以避免的!”

    醫生微笑,看著南宮墨越來越沉的俊臉,心中的忐忑也越來越大。

    他像是個做題的學生,在給出個答案後,心慌地等待對方的批覆……

    “……知道了。”南宮墨停頓了良久後,才點頭淡淡地開口。他回身朝舒沐晚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後,留下一句“你們先照顧好她”,然後便轉身離開……

    壓抑了一夜,他終於忍無可忍。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

    王名揚是從家裡被“挖”出來的——

    昨晚他向交通部調動了不少路況錄像,幾乎通宵尋找舒沐晚口中的那輛“警用車”,直到凌晨三四點,他才終於找到那個可疑的車牌,決定先躺幾個小時休息一下,再回局裡調查……

    可正睡得沉,竟有幾個人直接衝入他的臥室,掀開他的被子便將他拉了出來!

    “你們是誰?”王名揚猛然驚醒,警覺地問出來,在得到沉默的回答後,他眸色一冷,直接動手甩出了昨天的那個人,然後再狠狠地反手,將右邊的那個重重地推了出去……

    下一步,他奪路而逃。

    他的公寓是假二層的設計,他甚至沒有來得及趿拉拖鞋,便急急地衝下樓梯,卻在看到穩坐在客廳中的人時,詫異地怔了怔。下一秒,他憤怒出聲:“南宮墨,你什麼意思?”

    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帶人闖入他的家裡?

    還未經允許就坐在他家沙發上?

    他的眼裡到底有沒有點法律觀念?!

    “你想幹什麼?”他放緩了腳步,憤怒地繞過沙發走到他前面,本還想斥責他兩句,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人卻猛地站起身,一拳快速地朝他臉上揮過來……

    王名揚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也根本想不到南宮墨會有這樣的動作!

    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南宮墨的拳頭便重重地揍上他的臉頰,讓他的頭整個偏向一邊,半張臉都趨於麻木,連高大的身形都不由踉蹌了一下……

    “媽的!”王名揚低咒了一句少有的髒話,已經明顯嘗到了口腔中的血腥味道。

    南宮墨實在太囂張了!

    他忍無可忍!

    他也憤怒著呢!

    “是你逼我的!”他憤怒地吼出來,向來習慣“以理服人”的王名揚,此時終於決定了用武力解決問題——反正是南宮墨先動的手!反正他心底裡也想揍南宮墨很久了!

    每次想到沐晚跟了他……他就想狠狠地揍南宮墨一頓!

    ***

    整個客廳內很快一片狼藉。

    高檔的沙發被波及,整個被踢到一邊,歪歪扭扭地靠在旁邊的牆壁上;而正中間的玻璃茶几,包括放在客廳擺設的玻璃瓶……通通碎裂!細碎的玻璃渣滾落了一地……

    南宮墨的下屬們站在旁邊看著,外表沉靜,內心已經十足地駭然:這才叫是真正的“打架”啊!完全是有“毀滅意義”的級別!被他們波及到的地方,完全像是被末日波及到的!

    沒有“外人”插手,一場快、准、狠的決鬥,就此進行。

    王名揚是真的沒有想到——南宮墨只是個商人,怎麼會有這麼狠戾敏捷的身手?他作為一個警隊專業培訓出來的強者,在他凌厲的拳鋒攻勢下,也漸漸力不從心……

    南宮墨以前到底是干嘛的?

    王名揚蹙眉,只是一秒鐘短暫的分心,南宮墨的拳頭便已重重地上了他的下巴,讓他整個人都跌坐在了一地的碎玻璃上——口鼻間儘是濃烈的血腥味道!

    王名揚的臉上慘不忍睹,微微一個表情的牽動就是疼痛,掛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彩,而南宮墨的臉也不好看,卻只是被揍出了幾塊簡單的青紫……

    “媽的!”王名揚低咒一聲,想要爬起來繼續打,沒想到這次南宮墨的動作更快——

    “咔噠!”

    一聲清脆的細響,上了膛的槍口直接抵上他的眉心,冰冷而黑暗……私闖入警局局長的家裡,用違禁的槍支抵上對方的眉心,他就這樣囂張地在政\府管理級人物前展示著黑暗的勢力。

    “今天的車禍……”他緩緩地出聲,慢條斯理地說出真正的來意,“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名揚仰坐在抵上低喘著,就這樣抬頭盯著南宮墨,彼此的眼中皆是火光,就這樣良久之後,他終於嗤笑出聲:“……不是我幹的,你信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1 17:34
135 突然,就覺得她蠢得可愛 10000+
    王名揚低喘著仰坐在地上,恨恨地咬牙抬頭看向南宮墨,眼中迸射著挑釁的火光,頓了頓,才嗤笑著出聲反問:“我說不是我幹的,你信麼?”

    他看著南宮墨,只覺得心中酸澀難言——

    這樣興師動眾地衝過來,這樣蠻橫囂張地用槍指著他,所以南宮墨是為她來興師問罪的麼?

    就像她虛弱至極地等待救護車來臨之時,對他那些冰冷的指控……他們,就這樣把矛頭都指向他了?!王名揚只覺得可笑至極!!他對誰動手都有可能,惟獨對她……怎麼會?

    他怎麼會去傷害舒沐晚旄?

    “……信。”平平靜靜地一個字,南宮墨給出的答案完全出乎了王名揚的意料,他詫異地直視向南宮墨,對方手上的槍卻緊了緊,更貼近了他的額頭,“但我不是來相信的。”

    他是來“解決問題”的!

    “呵……”王名揚哂笑了兩聲,有些哭笑不得:眼前這個用槍指著他的人,在認知上倒和他稱得上是“知己”嶝!

    “把這東西拿開!”他掙紮著起身,揮手便將那冰冷的槍口推開到了一邊。索性打了一架,他的怒意和精力都發洩了個遍,反倒徹底冷靜下來,恢復常態分析問題。

    “……我被一個人盯上了。”他面色疲憊地坐上就近的沙發,隨意地從旁抽了張紙巾抹著嘴角的血跡,“他想和我做個交易,具體我不清楚……顯然,我被玩慘了。”

    王名揚臉色灰白地靠著沙發的椅背,腦海中不禁去想:如果從一開始,他就告訴舒沐晚真相,那會怎麼樣?如果從一開始,他就和那個人“同歸於盡”,又會怎麼樣?

    南宮墨不動聲色地蹙眉,臉色已經暗沉了下來。

    對於危險人物,他有傲人的敏銳感:盯上王名揚的,沒有別人……只可能是唐堯!

    那個該死的唐堯,地下工作倒是做得不錯,改行專門“盯人”了?

    “有人私用了警用車,就是昨天車禍逃逸的那輛,我找了一整晚,總算是有點眉目……”王名揚喃喃地說著,臉上越來越絕望,心中越來越焦急:他該怎麼把那個肇事的人找出來?

    他該怎麼保護好舒沐晚?

    “那個盯上你的人……”在王名揚還沒有將一切成功串聯到一起去的時候,南宮墨已淡淡地開口出聲,“你能不能找得到?”唐堯的行蹤實在太過隱秘!

    南宮墨除了知道他在A市以外,其他也是一無所知。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聽到他的話,王名揚的雙眸不由一亮,猛地從沙發上翻坐起來,充滿期待地盯著他,“那個人到底是誰?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可南宮墨卻不是來解釋“十萬個為什麼”的……

    “能不能找出來?”南宮墨堅持,冷然提出自己的疑問。

    “……能。”思忖了良久,王名揚終於重重地點了頭。

    ..............................................................................................................................................................

    醫院。

    舒沐晚從昏沉中醒來時,旁邊便傳來venki歡快地低呼:“媽咪!你終於醒啦?我等了你好久!”

    小傢伙不滿地嘟噥著,小小的身體從旁邊的陪護椅上滑下來,一下子衝到了舒沐晚的旁邊,讓舒沐晚一側頭,便能看到他稚嫩而充滿擔憂的小臉。

    “我一直坐在旁邊看你睡覺,弄得我自己也好想睡……”他興奮地嘀咕著,踮起腳尖湊上來,輕輕地在舒沐晚的鼻尖親了親,“媽咪,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說完,他又一下子退開,快速地跑到窗口將一個保溫杯拎過來,小心地在床頭桌上打開蓋子。

    他小小的身影在病房裡忙忙碌碌,讓舒沐晚不禁覺得溫暖。她噙著一抹幸福的淺笑坐起來,環視著周圍卻沒看到“某個大人”的蹤跡,秀眉蹙了蹙,正想開口詢問,便看到venki端著保溫桶湊了過來……

    桶裡還冒著絲絲的熱氣!

    是一桶燉得乳\白色的魚湯,掀開蓋子便有濃郁的魚香味,他雙手討好地將魚湯送到她面前,勺子卻是含在自己嘴裡的,模糊不清地喊著:“媽咪,快拿勺子!”他拿不下了!

    “誰做的魚湯?”舒沐晚不由失笑,從他的嘴裡把勺子拿了過來,感激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提出另外的問題,“這麼早,誰送你過來的?”

    “管家爺爺派的車,也是管家爺爺親手燉的魚湯。”交貨完畢,venki又重新趴在她的床沿,睜大了眼睛盯著舒沐晚喝,“他說他也想來,但是今天不行了……”

    舒沐晚安靜地享受著venki的慇勤,而小傢伙則像是一個自動播放的收音機,在旁邊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

    “管家爺爺說要打掃衛生,否則晚上爸爸回去會很不高興!”

    “那個老阿姨把家裡弄得好亂好髒,我走的時候她還在砸東西……”

    “但是沒關係,管家爺爺說她這是在收拾東西打算搬走,我回去的時候,應該是見不到她們了!太好了……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凶巴巴的老阿姨!”

    “……”

    venki不停地說著,舒沐晚秀眉一蹙,半晌才終於捕捉到某個重點——

    “那個……‘老阿姨’要搬走?”怎麼說都是南宮墨的姐姐,而且那天還信誓旦旦地強調自己是南宮家族的人,要滾也是“不相關”的人滾蛋!怎麼突然就要搬出去了?

    “是啊!”venki無聊地從椅子上滑下去,踱步踢著掉落在地上的小碎屑,“突然就要搬走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結局很讓人高興……用中文的成語說,就是喜聞樂見。”

    順便扯一句新學的成語,小臉更加得意非凡!

    “那……”舒沐晚不由失笑,還想繼續問他點什麼,病房的門卻在此時被人推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進來,很禮貌地向她解釋——要綁石膏了。

    .....................................................................................................................................................

    其實綁石膏的過程很簡單。

    就是用一種特殊的紗布在小腿上裹幾圈,然後用液態的石膏塗上去,再等著它自動幹掉變成固體就行了!整個過程都很簡單順利,醫生處理好了石膏出去洗手,而舒沐晚和venki則坐在石膏房裡靜等著它凝固……

    venki蹲在舒沐晚的旁邊,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石膏,眼底滿滿的儘是好奇。

    “不用擔心媽咪,這個沒事。”以為小傢伙又把事情想嚴重了,舒沐晚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安慰,“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拆掉的……”

    “媽咪!”venki卻突然出聲打斷她,好奇地戳了戳那微干的石膏,“電影裡的木乃伊,也是這麼做成的嗎?”

    舒沐晚無語:她還真是想多了!

    小傢伙童心未泯,腦袋裡臨時裝點木乃伊也很正常……

    “不是。”舒沐晚搖頭,看著他專注石膏的模樣,不由恨恨地磨牙,索性像以往那樣亂教育一通,“木乃伊是用魔法做出來的,古埃及的人都會魔法……”

    “媽咪,你都那麼大了,還相信魔法啊?”venki抬頭,以一種朽木不可雕的同情眼神,默默地從她身上移過。在舒沐晚被氣得有些炸毛之際,又快速地切換了話題,“……你等一下。”

    他快速地跑出去,再進來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借來幾支記號筆,在那幹掉的石膏外側塗塗畫畫——

    很快,雪白色的嶄新石膏腿,被venki當成畫板塗了一遍!

    花花綠綠的幼兒園圖畫,最上面卻是畫了顆大大的愛心,並且在腳跟處簽上了“venki”的大名,有點後現代藝術家的風範:“媽咪,好看嗎?”

    “好……看……吧。”舒沐晚猶猶豫豫地出聲,盯著那條花花綠綠的腿萬般糾結。

    好看?

    除了那顆愛心,簡直不能看了!

    不知道那個去洗手的醫生,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那我再去找護士姐姐借其他的顏色,我們在腳底畫小魚好不好?”venki興奮地提議,還沒等舒沐晚點頭答應,便小跑著直接衝出了她的視線。

    舒沐晚無奈地搖頭:竟然連腳底也不放過……

    ............................................................................................................................................................

    這次venki沒有回來得那麼快!

    令人奇怪的是,那個去洗手的醫生,也是遲遲沒有回來……

    舒沐晚坐著等了一會兒,隱隱有些不放心,於是勉強支撐著自己起來,再艱難地坐到輪椅上,想要出去找找,剛移到門口,石膏房的門便被人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陌生醫生走了進來……

    “舒沐晚?”他翻動著手上的病歷,問得煞有介事,似是一絲不苟的查房醫生。

    “……是。”舒沐晚愣了一秒,才重重地點頭。

    “推她去拍個片,打完石膏以後我還要繼續看一看腿部情況。”那個醫生“恩”了一聲,下一秒便合上了病歷夾,指揮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人進來推人……

    從頭到尾,他的命令簡潔利落,甚至沒和舒沐晚多說一句話。

    “等一下!”眼看著他的下屬要上來推人,舒沐晚急急地叫出來,臉上有些為難,“我家小朋友跑出去玩了,要不等一會會吧?要不一會兒他會找不到地方……”

    “會有人留在這裡的,一會兒讓護士送他回病房就好。”醫生簡單地一語帶過,揮了揮手,直接示意手下推輪椅,用最快的速度將舒沐晚往外面送……

    舒沐晚的抗議和疑惑還沒來得及說出,人便被推了出去。

    外面的走廊上靜悄悄的,護士站也是空無一人,舒沐晚不由擔憂:venki到底是去哪裡了?這孩子……一會兒能找得到路麼?拍片拍片,這治療也太急了吧……

    舒沐晚不悅地在心裡嘀咕,大腦中也不由抱怨:這個醫生從頭到尾都沒看過她的腳一眼,就這樣讓她拍片去……等等!

    腦海中靈光一現,她猛然捕捉到某個信息!

    這個醫生——

    從頭到尾,沒看過她的腳一眼!!這不科學!!!

    “停下!”她終於發現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抬手示意推輪椅的人停下,“我不要去做那個檢查了!”

    可是現在發現異樣,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背後的人沒有應答,只是推輪椅的速度越來越快!

    “停下!”舒沐晚終於心慌地叫出來,然後下一秒,一個散發著刺鼻氣味的白毛巾便捂上了她的口鼻,讓她無聲地大叫出來,然後在下一秒,不由自主地陷入混沌和黑暗……

    ......................................................................................................................................................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類似於酒窖的地方。

    寬敞的屋子裡開著暖光燈,卻沒有一扇與外界相通的窗戶,唯一的小鐵門,安裝在房間內的旋轉樓梯上,顯然這個房間位於地下室的位置……

    四周的牆壁上都是酒架,上面鑲嵌著各種各樣的酒,眼花繚亂地讓人看不清。低調而奢華的陳設,這算是誰家的酒窖?

    舒沐晚艱難地支撐著自己,從酒窖中央的大沙發上坐起來,嫌棄地吸了吸鼻子——她的鼻翼間還殘留著濃烈的乙醚味道,時刻提醒著她是被人弄暈後帶過來的……

    可是,把她帶過來的人又是誰?

    在醫院的時候,大家就都不見了!她被帶到了這裡,那麼南宮墨和venki呢?他們不會有事吧?

    “哐當!”

    正當舒沐晚越想越焦急時,通向這裡的小鐵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緩步走了進來,臉上毫無表情。他的手裡端著一個簡單的果盤,裡面則放滿了各種時興的果蔬,這樣的裝扮,端著這樣的餐盤……看起來非常格格不入!

    舒沐晚冷冷地盯著他,眼底充滿敵意:都把她抓過來了,難道還要像“熱情的主人”一樣,招待她這個被強行“請來的客人”麼?

    “你是誰?”在對方走到她面前的時候,舒沐晚終於忍不住問出來,她因為腳傷難以站起來,只能坐在沙發上仰視著眼前的人,瞬間便覺得自己跌了幾分氣勢。

    對方沒有答話。

    他面無表情地繞到茶几的對側,將上面的報紙理掉,然後將水果盤放好,只留下一句簡單的:“請慢用。”

    “你抓我來什麼意思?”舒沐晚恨恨地咬牙,在對方意圖離開之時,猛地抓住他的衣袖,死死地扒拉著不放——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活人了,她自然是要問個清楚的!

    “說啊!把你們的目的說出來?”

    “盯上我的人是你們對不對?”

    “……”

    越來越尖銳的問題,越來越霸道的力氣,那個為她送水果的下屬被她拽得心煩,又不好私自對她動手,只能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的小手狠狠地扒拉下來——

    “舒沐晚小姐,請你安心留在這裡。”他蹙眉,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唐少回來的時候,自然會處理你的。”

    唐少?

    舒沐晚的心中一梗,手上的力氣頓時鬆了下來,而那個下屬則趁機閃了出去,“乒”地一聲用力帶上了大鐵門,外面又傳來“乒呤乓啷”的鎖門聲……

    這些舒沐晚都沒有聽進去!

    她的大腦還停留在他剛剛留下的那個“勁爆性”消息上——唐少……對方姓唐?她原本以為,唐家的那個唐平清,早就死了,那段關於唐家的恩怨,早就了結了……

    為什麼還會有一個“唐少”?

    突然“多出來”的這個人,而且還是姓“唐”……一切事情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她之前是誤會王名揚了!原來這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有一個最簡單的解釋——

    她和唐家這場恩怨……還沒完!

    ................................................................................................................................................................

    午間時分。

    王名揚約定會面的地方,是位於市中心的一家室內休閒網球館。私人VIP區域,王名揚正在把玩著球拍時,球場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身颯爽的唐堯從外面推門進來……

    “怎麼,想通了?”他面色嘲諷地抬腳進來,卻在看到區域中的另外一個身影時,不由怔了怔,臉上的笑容也在瞬間斂了下去,“……南宮墨。”

    他竟然也來了!

    “想要找你很不容易。”南宮墨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直接把手上的球拍扔到了地上。

    他可不是找他來打球的!

    他們還是開門見山,直接解決問題比較好……

    “呵……看來我今天期盼錯了。”唐堯瞭然地點點頭,轉頭還是看向王名揚的方向,“你這傢伙還是沒想著跟我合作,還是和電話裡一樣罵我的心態……”

    王名揚的眉頭蹙起,警惕且滿懷敵意地盯著他:“你是誰?”

    不止是問他,更是問南宮墨!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他們兩個好像是認識似的?

    “連這個都不知道,接下來的談話你怎麼旁聽……”唐堯面色可惜地砸吧著嘴,他不停搖頭的同時,一點點地踱步過去,猛地奪過王名揚手上的球拍,狠狠地朝他的頭上砸過去……

    王名揚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冷不防地被他砸個正著,高大的身形當即跌落下去,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

    而唐堯絲毫沒有手軟,抬起手上的球拍又要往上砸,大有先把他打死再進行談話的架勢……南宮墨的俊眉微微一蹙,在這個時候抬腳過來,搶在唐堯之前抓住了球拍止住了他的動作。

    然後另一手,直接在王名揚的後頸劈了一刀……乾淨利落,王名揚直接暈了過去。

    “不想讓他聽到,這樣就可以。”南宮墨收手,奪過他手裡的球拍往地上一扔,嫌棄地拍了拍掌心,“唐堯,我不想浪費時間,說吧,你的目的?”

    他一直盯著舒沐晚,處處找她麻煩的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

    “打一場球再說?”唐堯卻退後一步,饒有興味地建議。南宮墨的存在對於他來說,才是真正的對手……面對這樣的對手,直接談事情未免也太可惜了!

    不先消遣一下麼?

    “我不是來打球的。”冷冽暗沉的一句話,直接切斷了一切“培養友誼”的可能性。

    “我是生意人,你把我要的東西給我,我可以不再找上舒沐晚。”無奈地攤了攤手,唐堯亮出自己的底牌,“舒文的手上應該有一份名單,都是唐家的生意夥伴,幫我找出來,我需要那個……”

    東西,現在肯定是在舒沐晚的手裡。

    “還有呢?”南宮墨若有所思地點頭,索性讓他把條件一次性說個清楚。

    “還有……”唐堯仰頭,若有所思。

    也就在這個時候,南宮墨的手機先響了起來,唐堯紳士地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去接。南宮墨蹙眉按下了接聽鍵,卻聽到了讓他情緒越發不穩的消息:“墨少,舒沐晚不見了……”

    “啪!”

    手機以“砸”的形式從他手裡飛出去,南宮墨在下一秒直接沖上去,手掌狠狠地扣上了唐堯的脖子,力道大得讓唐堯很快憋紅了臉,對於他的動手太過措手不及……

    不是說還有要求可以提的麼?

    一下子就要動手了?!

    “她在哪裡?”南宮墨扣住他的脖子冷冷地問,手上的力道稍稍放鬆了一點,才給了唐堯說話的機會,“是你的人把她帶走的是不是?”現在會動舒沐晚的,只可能他一個!

    絲絲新鮮的空氣傳入他的肺部,唐堯嗆咳著,這才領會南宮墨的意思,不禁挑眉眼底燃起一股得意——看來他的人辦事效率還不錯!這麼快就把人帶回去了……

    抓一個骨折的舒沐晚,可比抓一個健康的舒沐晚容易多了!

    “不是。”謊話說起來得心應手,看著南宮墨憤怒的模樣,他便越發期待他尋而不得的窘境。唐堯“面色真誠”地搖頭,甚至面露委屈,“我的人都在這裡,誰有空去帶她走?”

    說話的同時,他不動聲色地扒開南宮墨的大掌,從他危險的箝制中脫離出去。

    他的周身升騰起警惕,一旦從南宮墨的掌心脫離出去,他再想偷襲他打敗他就難了……畢竟,他也不是一無身手的人!

    “嘖嘖嘖,我還是喜歡四年前的你。”拍著被他抓褶皺的衣服前襟,唐堯慢條斯理地感嘆,臉上卻儘是嘲諷的神色,“那時候動手,你只知道挨揍,我了結你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當然,這都是在他還是南宮辰的時候!

    唐堯和南宮墨不同,他從一開始就生活在黑暗世界,周身都是極致的黑,而“南宮墨”一開始,甚至可以用“單純”這個詞來形容!四年前的一次偶然碰撞,唐堯原本可以輕而易舉地置他於死地,可惜……

    可惜他在最後關頭,突然出現了變化——

    他變成了南宮墨!

    徹底從一個“單純”,蛻變成了手段冷冽的暗魔!

    所以四年前唐堯就和南宮墨“相識結怨”,當時他和吃了南宮墨不小的虧,但是之前他都在南宮辰身上“報復過”了,所以也不再追究;而南宮墨呢,忙著料理南宮辰不敢做的事,也沒有去找唐堯的麻煩……

    這一積累,就積累了整整四年。

    “對了,你那時候叫什麼來著?”唐堯越說越顯得囂張,嗤笑著詢問南宮墨,看著他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心情越來越好——他很厭惡被人談及這段過去吧?

    太好了!

    在別人底線上撒鹽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我記得你那時候……”他蹙眉故作艱難地回想著。

    “說夠了沒有?”這次,沒等他說完,一把冰冷的槍直接指上他的頭。南宮墨的隱忍已經到了極限,冷冷地盯著眼前的人,再度重複出剛才的問題,“我再問一次,她在哪裡?”

    他現在只關心這個問題!

    “我說過了,又不是我帶走她的……”唐堯聳了聳肩,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模樣。

    只是,他眼底的嬉笑減了幾分,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南宮墨,在心底默默地想著——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之前的南宮墨,可不是隨便會拔槍的人……

    他有些莫名地懷念之前的南宮墨,個性有點像是……他的影子!可是現在……他的暴戾和周身傳達的殺意,和之前大大地不同了!

    難道又是巨大的精神刺激,他的人格在慢慢發生變化?

    完全有這種可能!

    “把槍拿走吧,我又不是沒有……”唇角噙著一抹戲謔,唐堯故作鎮定地開著玩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側了側,然後手也貼近了自己的口袋——

    大家都是玩這個的人,何必在這種公眾場合,開兩槍嚇壞老百姓呢?

    “乒!”

    一聲槍響,他搶在他之前動了手。

    ..........................................................................................................................................................................................

    入夜。

    酒窖裡一如既往的光景——牆壁上還是開著暖光燈,周圍還是沒有一扇透露時間或者光亮的窗戶,那扇唯一的鐵門還是緊鎖著……舒沐晚就這樣呆在中央的沙發上,望著房間發愁。

    她找過了!

    她之前很努力地在房間裡找過一圈了,但是除了那扇小鐵門,這裡沒有任何其他的出口……她要怎麼離開?

    於是,她最終只能恨恨地盯著鐵門,想著下次它打開的時候,她能打得過對方逃出去的可能性!

    “哐啷!”

    良久之後,鐵門外傳來盡數的碰撞聲響……有人在開門!!

    “唐少?”下屬小聲地叫住唐堯,蹙著眉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是先讓醫生過來吧?你的肩膀上……還在流血……”都這麼慘烈了,這個時候還急著要見舒沐晚做什麼?

    唐堯抬了抬未手上的右手,止住了所有他想說的話。

    “我簡單包紮過了。”他淡然解釋,不顧自己的薄唇還透著虛弱和蒼白,“把我關進去,我有話和她說……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進來!”

    今晚,不如讓他們索性做個了斷!

    南宮墨不喜歡隱忍,

    而他不喜歡等待。

    ..................................................................................................................................................

    “哐!”

    鐵門被打開,舒沐晚警惕地扶著沙發起身,在下一秒,便看到一個身上帶血的年輕男人走進來,虛弱地扶了扶牆壁,然後鐵門又在他身後“乒”地一聲被關上。

    兩個人同在一個屋子,他又正朝著她的方向走,舒沐晚瞬間全身的防範因子都燃燒了起來!

    她怒目盯著他一點點地靠近,在唐堯終於在她面前站定之時,她厲聲問出來:“你是誰?”

    唐堯微愣,不由嗤笑出聲。

    看來之前他的自我介紹真的白做了……一個月前,他製造的那場車禍,他還將她從王名揚的車上抱下來,溫柔地給她注射毒\品,溫柔地告訴她“我叫唐堯”。

    看來,她還真是一點都沒記住啊!

    “笑什麼?”舒沐晚慍怒,想也沒想,直接端起桌上的盤子,狠狠地朝他砸過去。

    唐堯被她砸個正著,狼狽地跌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該死!”他低咒,恨恨地咬牙忍著肩膀上的痛:這個女人……還真是和南宮墨一樣,喜歡搞偷襲!

    “喂……”看到他臉色青白,肩膀上又明顯滲著血的模樣,舒沐晚不由蹙眉,小心翼翼地一點點靠過去,心中有了新的猜想,“你不會……也是被抓來的吧?”

    她不認識他,善良的人總會有善良的想法。

    畢竟,如果是“壞人”,應該不會以這樣一種弱者的狀態在她面前出現……

    “我?”唐堯錯愕,深沉的眸底湧上一層淺笑的光澤,本想肆意嘲笑她一番,卻在抬頭撞上她澄澈的雙眸時,微微愣了愣。突然,就覺得她蠢得可愛……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1 17:34
136 這種事,要一起努力
    “我?”唐堯錯愕,深沉的眸底湧上一層淺笑的光澤,本想肆意嘲笑她一番,卻在抬頭撞上她澄澈的雙眸時,微微愣了愣。突然,就覺得她蠢得可愛……

    於是,鬼使神差的,他點頭給了她回應:“是啊。”

    故作無奈地攤了攤手,唐堯的身體往後仰了一點,索性在沙發上調整了更舒服的坐姿:“我也是被抓過來的。”

    成為她的“同盟”,是不是就能獲取她的信任,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那你知道抓你的人是誰嗎?”舒沐晚眸色一喜,立馬心急地問了出來。她被帶進來的時候是弄暈了的,但他是自己走進來的啊……他應該會知道旄!

    “啊,這個……”接收到她眼底的好奇,唐堯的身體稍稍往前傾了傾,慢條斯理地試探,“……他叫唐堯。”

    果然,還是毫無反應。

    “唐堯?”聽到姓“唐”的名字,舒沐晚的眉頭本能地蹙了蹙,更想起了venki說過的那個壞人。果然是唐堯,終於也找到她頭上來了……可是關於這個名字和眼前這個人,她是真的沒想到一塊去嶷!

    “你不知道他是誰?”唐堯滿意地捕捉著她臉上的疑惑,在得到舒沐晚點頭的回應後,淡然一笑,索性撇得乾乾淨淨,“我好像也不知道……”

    “哪裡還笑得出來?先想辦法出去吧!”舒沐晚白了他一眼,扶著沙發的椅背在屋子裡艱難地移動著,“這裡只有酒,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鐵門,你有什麼想法?”

    反正她除了打出去是沒想法了!

    “鐵門出不去。”唐堯“好心”提醒。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舒沐晚無奈地搖了搖頭,從角落找來一根小木棍子,當成枴杖在屋子裡行走,時不時敲打著那不算太高的天花板:如果是酒窖的話,那應該是位於地下室的位置,那麼逃生的路線,就應該是往上走……

    “你幹什麼?”唐堯一直注意看著她的動作,在舒沐晚走到他旁邊時,他抬頭,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想辦法出去啊!”舒沐晚回應得理所當然,看著唐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她本能地用木棍也捅了捅他,“搭把手啊,看看哪塊地方比較薄一點?”

    都是盟友了,當然要一起努力!

    “嘶……”

    只是她的木棍正好捅到唐堯受傷的肩膀,讓他頓時吸了口涼氣,清俊的臉瞬間轉為青白……傷口只是臨時貼上,這麼一捅,肯定流血了!

    “誒,你受傷了?”

    舒沐晚一愣,這才陡然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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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到他們兩個被關著的都是“傷員”,舒沐晚的情緒明顯低落了幾分——這樣逃出去的可能性又小了啊!而且眼前這個男人,動一動就這麼痛……好像比她還虛弱!

    “喂……”

    唐堯青白的臉色看得舒沐晚心驚,她不由湊近了幾分,小心翼翼地挪過去問他:“你還好吧?”

    怎麼可能會好?

    他受的可是槍傷!取出子彈後根本就沒打麻藥被好好包紮!

    “我……”疼痛讓唐堯有些說不出話來,更沒了逗弄或者試探她的心情,他扶著椅背就想站起來離開,畢竟在外面他才能接觸到醫生和醫療工具……

    “你幹嘛啊!”只是沒想到剛一動,又被舒沐晚狠狠地壓下去,在唐堯再度狠狠地痛了一下,他只能聽到舒沐晚義正言辭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既然受傷那麼嚴重,還逞強幹嘛?我來找出口好了!”

    和一個傷員關在一起,總比和一個死人關在一起強!

    讓他好好保重吧,可別疼死了!

    “……你!”唐堯蹙著眉,嚴重懷疑她是故意的。

    “喂!”舒沐晚卻突然推了推他,臉色慌張地指了指他的肩膀,“你這裡好像流血了!”

    他穿著深色的厚外套,外面自然看不出任何異樣,只是裡面的那件白襯衫上明顯滲了血,殷紅的血跡蔓延而上,浸濕了他的領口,才讓她一眼看了出來……

    “恩?”唐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可是此時,他的大腦根本就快不過她的動作——

    “我來我來,你別動!”她低呼一聲,然後便直接上手去脫他的衣服,“別讓血凝固,到時候就不好處理了!我先幫你看看,要不你就死在這裡了……”

    她蹙著眉,完全是出於本能地在救助這個陌生人。

    既然和她被關在一起,那她便認定了對方是盟友的身份,也認定了對方是可以依靠的好人……所以,幫助很正常。

    所以只是片刻的猶豫,舒沐晚便動手解他的衣服,也不管這個舉動合不合適,反正現在是救助要緊——把他深色的厚外套拉下,便看到了他肩膀上大片的血跡,已經蜿蜒著浸染了大半件西裝……傷口顯然就在肩膀上,除了湧出來的新鮮血跡之外,還有一些殘餘著的暗色血痂。

    ....................................................................................................................................................................................................................................................................................

    身上的外套被她脫下,唐堯沒有反抗,沒有制止,只是虛弱地發著愣:他瘋了麼?在這個簡陋的酒窖中,而且還是讓她處理傷口?!

    她懂什麼又會什麼?他現在就該出去,外面有精良的醫療團隊在等著他!

    他很想一把推開她,然後起身離開。

    可是感覺著她“一無是處”的慇勤,他又下不了手,有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在心底滋長——舒沐晚,舒家的小妹妹……

    在很小的時候,“舒家的小妹妹”出現在他的童年裡!

    她很小,也很吵。

    她從來不去煩他,他卻很厭煩這個小東西的存在,時不時地警告她讓她安靜……

    於是,這個小東西被他嚇哭了一次又一次。

    當然,結果就是她“更吵”了……

    後來,突然有一天,“舒家的小妹妹”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於是,他的童年,外加他的整個人生……都徹底安靜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為她此時的存在,他真的快忘記這回事了!

    一晃眼,她都這麼大了。

    帶著舒文的背叛,長這麼大了……

    “傷口有點噁心……”她評判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這才將他的意識再度拉回現實。

    唐堯猛地回神,有些負氣地想要拉好自己的襯衫:“那就不要管我!”

    “搞什麼啊?”舒沐晚一把止住他,沒好氣地吼過去,“別亂動!等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1 17:34
137 喂!你疼不疼?
    “搞什麼啊?”舒沐晚一把止住他,沒好氣地吼過去,“坐好,等著!”

    拄著那根細細長長的木棍子,舒沐晚一瘸一拐地挪到靠牆的酒架旁——她抬手,仔細翻弄著各式各樣的瓶身,想要從裡面找到自己需要的……

    “你找什麼?”唐堯納悶著蹙了蹙眉,他坐直了身體,側頭朝肩膀上的傷口望了一眼:還在往外滲著血……看來他是真的要先出去換個藥了!

    “我找……就是這個!”舒沐晚自言自語地嘀咕著,陡然眸光一喜,抓住其中某個晶亮的瓶身叫出來,“找到它了!”

    她在名酒方面沒有多大的研究,但起碼看得出來……這瓶酒的酒精濃度很高恁!

    很高,就是能當酒精用了。

    “恩?”唐堯嗤笑著挑了挑眉,望著一步步艱難挪過來的她,剛想報出這瓶酒的名字,她卻直接擰開瓶蓋,用瓶口朝著他的傷口便澆下來……

    “啊!!!打”

    縱使有再好的忍耐力,此刻也會發出慘叫。

    強烈的酒精刺激,讓唐堯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他手上反射性地抓住她的胳膊,一張俊臉早已痛得扭曲,眼底也迅速滋生起森寒的殺意:舒沐晚!她是故意的麼?

    “該死的!”她是故意裝天真在整他麼?

    “叫什麼叫!”舒沐晚卻更沒好氣地吼過去,一手用力從他的掌心掙脫,然後直接將他推倒在了沙發上,“不消毒怎麼包紮傷口?你是不是男人!”

    說話的同時,她已麻利地處理他的傷口——不是醫學專業出身,所以處理傷口的方式也只能是“將就將就”:她扯了旁邊乾淨的紙巾,一股腦兒全部墊在了他的傷口上面,然後又在外面壓了一層厚厚的布……

    接下來,就是找東西固定了!

    舒沐晚雙手壓著他的傷口,目光迅速地在房間中環視著,尋找可以利用的東西,最後,終於將視線停在了他的領帶上:“這個!把這個弄下來給我!”

    “恩?”唐堯的臉色有些蒼白,已經被她“折磨”得不想說話。

    她到底是無心還是故意的?

    他忍著“虐待”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唉,算了,不用你弄了!”看他那種病怏怏快不行的模樣,就知道是靠不住,舒沐晚索性放棄使喚他,自己騰出一隻手來去拽他的領帶,用它將傷口固定好……

    一通忙活,她累得氣喘吁吁。

    再看唐堯,整個人都慘不忍睹……

    他身上的衣服皺巴巴又血淋淋的,不倫不類地就這樣半穿半散著,而那根價值不菲的淺色領帶,就以極度難看的姿態綁在他的肩膀上,沾上點點殷紅的血跡。

    反正,他這一身衣服是完全毀了。

    “總算是不流血了……”舒沐晚在他的肩膀上瞟了一眼,終於放心地籲出口氣,累癱了地掛在沙發上,“讓我先歇一會兒,然後再找出去的方法。”

    她現在很累。

    唐堯就坐在她的對面,目光沉沉。他擰眉思忖了許久,終於試探性地問出來:“為什麼要幫我處理傷口?”她是真的在幫他,還是也在試探他?

    這點上,他不得不謹慎。

    舒沐晚沒有立刻回答,她拿開遮在眼睛上的手掌,轉頭仔仔細細地朝他看過去,就這樣安靜地對峙了三秒,才認真地問出來:“你到底是有什麼毛病啊?”

    唐堯的臉色不由一沉。

    舒沐晚不顧他表情的變化,回頭看向天花板,喃喃地說出來:“不幫你止血,難道要我看著你死在這裡?我們都被關在這裡,就應該互相幫助想辦法出去……”

    在她看來:這才是正常人的思維。

    “這樣……”唐堯嗤笑一聲,並沒有多說:原來,她竟是選擇信任他的!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地下室沒有陽光,只有光線不變的壁燈,於是整個空間也就喪失了時間觀念。

    舒沐晚休息夠了,正打算起身繼續“捅天花板”,鐵門處卻傳來“咔噠”一聲細響……有人正從外面開門!舒沐晚一驚,在第一時間反射性地把木棍藏到沙發底下。

    這是他們能逃離這裡的唯一“作案工具”,被發現可就不好了。

    而閉目假寐的唐堯,也在瞬間睜開了眼。

    來人穿著深色的西裝,萬年不變的面癱表情,他徑直走過來將手上的餐盤放在舒沐晚面前,嗓音冷淡地留下兩個字:“你的晚飯。”

    晚飯?!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舒沐晚的眉頭頓時蹙緊,心中一下子著急了起來,在對方轉身之時,忍不住憤然起身:“抓我過來的人呢?你們的那個唐少呢?叫他過來見我啊!”

    既然費盡心機把她弄過來,總要出現把綁架目的說一說吧?

    “唐少?”下屬一愣,冷汗在下一秒就掉了下來。

    唐少不是一直都坐在這裡麼?

    難道她不知道?!

    他請示地將目光轉向唐堯,卻收到對方蘊含警告的冷冽視線。下屬緊張地僵在那裡,下一秒,便看到唐堯薄唇輕啟,淡淡地開了口:“唐堯是不是還沒回來?”

    “對對對!”下屬立馬會意,拚命點頭,然後故作凶狠地朝舒沐晚吼,“我們家唐少沒空!哪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你就識相點,好好在這裡呆著吧!”

    說完,他急急地轉身,用最快的速度想退離這裡。只是才走了兩步,卻又被她叫住——

    “等等!”舒沐晚不忿地在那個下屬的身後喊,手指直接指向了唐堯,“那麼他呢?”

    此話一出,房間裡的空氣頓時一凝。

    下屬的腳步僵住,唐堯的身形也一僵,臉色不動聲色地沉了下來。他坐直了身體,目光幽暗地看向舒沐晚,勾了勾唇角,故作坦然地問:“我什麼?”

    “你閉嘴!”

    一直盯著下屬背影看的舒沐晚,忽略了唐堯的一切表情和動作,當然,她沒有發現他的任何異樣。

    “他呢?”她不耐地朝唐堯吼了一句,便把視線重新轉向那個下屬的背,忿忿地表達不滿,“我們兩個人被關在這裡!你為什麼只送一份飯?”

    下屬僵硬的背影陡然一鬆。

    唐堯的唇角抽了抽,無聲失笑,挑眉戲謔地看向下屬:“是啊……你們幹嘛只虐待我一個人?”

    “我……”下屬脊背上的冷汗掉得更多,他回頭忐忑地看向唐堯,糾結了良久,終於還是擺出一個凶巴巴的姿態,惡狠狠地吼,“那你要吃什麼?”

    表面越凶狠,心裡卻害怕:天哪,他竟然吼了唐少!天哪,唐少出去不會宰了他吧……

    “隨便給點……”唐堯低嘆著閉了閉眼,巧妙地在提醒下屬的同時,避開舒沐晚的懷疑,“你們肯給就好……我知道現在沒有點菜的資格。”

    “知道了!”下屬凶巴巴地應下來,轉身走向鐵門。

    這樣的下屬,在舒沐晚看來,倒是個外冷內熱的善良人,於是她踉蹌地往前追了幾步,小聲地和他商量:“你能不能順便送個醫藥箱進來?他受傷了……”

    .............................................................................................................................................................

    那個下屬沒理會舒沐晚的話,抬腳就走了,整個空間立馬又陷入了一片安靜。

    舒沐晚一瘸一拐地艱難踱回來,走到唐堯面前,低頭看他看了又看,在盯得他心裡發毛之際,很直接地評判:“你這人不誠實!”顯然對她有保留。

    “什麼?”

    “你還說不知道誰抓你過來的,剛剛脫口而出就是‘唐堯’的名字!”舒沐晚單手撐著下巴,目光直直地盯著唐堯,“說吧!為什麼一開始騙我?”

    “說了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出不去。”唐堯往沙發背上一靠,眼睛跟著閉上,在她懷疑上自己之前,先發制人,“況且,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唐堯的人,故意留在這裡監視我?”

    “呸!我要是唐家的人,剛剛早往你傷口上丟玻璃渣子了!”舒沐晚被他氣到,不悅地“哼”了一聲,低頭吃自己的飯,負氣地把盤子戳得“乒呤乓啷”地響……

    而在她看不見的角落,唐堯卻不動聲色地揚唇而笑。

    .......................................................................................................................................

    不得不說,剛剛那個下屬,真的是“外冷內熱”的人!

    唐家的主人不在,他一動“善心”,就對他們兩個“囚、犯”特好——舒沐晚本來只是奢望他能送一個醫藥箱過來,沒想到他還特意請了個醫生下來……

    他帶下來了不少人,把她和那個男子層層圍在中間,個個都是面色凝重,盯著醫生直至他把傷口包紮完。

    “可以了。”醫生點了點頭,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以後,眾人又似乎“一哄而散”,在十秒鐘內全部撤離,“乒”地一聲鎖上鐵門,讓酒窖再度恢復一片寂靜……

    像是一場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還疼麼?”舒沐晚一直在旁邊看著,直到眾人離開,才猶猶豫豫地問出來,指了指他肩膀的位置。

    剛剛那個醫生處理傷口的時候,她親眼看到他額頭上滲出的汗,看到他痛到抽搐的肌肉……可是他卻一句都沒有喊!更是一點都沒有表示出來!

    “……不疼。”唐堯嘗試著動了動胳膊,衝她微笑。

    在別人面前,他已習慣了隱忍!

    他是整個唐家的支柱!就憑這點,他怎麼可能在一干下屬面前表現自己弱的一面?

    “你很……了不起啊!”

    “呵……其實……”被她這麼直接地誇獎,唐堯面色不禁有些得意,正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幾句,卻不想他還是想多了……她已從沙發下摸索出了那根棍子,恢復了先前的相處模式——

    “不疼就別賴在沙發上!找出口!”

    .......................................................................................................................................................................

    廢了半天功夫,終於在酒架的上面找到一個被木板堵住的小窗。

    舒沐晚用棍子捅了捅……

    再用力地捅了捅……

    “咔噠”、“乒”!

    陳舊的木板連帶著玻璃窗一起掉下來,玻璃瞬間碎了一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你快看!”舒沐晚興奮地回頭,看向跟在她身後的唐堯,“從這裡爬出去,我們就自由了!”她站在這裡,能清晰地仰望到外面的月光……

    太好了!

    終於找到出口了!

    唐堯卻似乎興致缺缺,過去仰頭看了一眼,低笑著回頭,淡淡提醒:“你有沒有想過,這塊玻璃掉下來這麼大的動靜……為什麼沒人進來看一看?”

    她就不覺得奇怪麼?

    “沒想過!”舒沐晚蹙眉如實回答,她上前率先邁向酒架,艱難地手腳並用往上爬,“我現在只想快點出去!”

    天窗並不高,平時她一躍就能離開的距離,此刻卻花了不小的功夫,才終於挪了出去。她爬到外面回身,看到他正站在酒窖的裡面,目光複雜地仰望著她,清俊的臉上帶著她看不懂的深邃笑意。

    舒沐晚不由低笑出聲,下一秒,很義氣地伸手過去:“來吧!我拉你!”

    唐堯愣了愣,才把手伸給了她。

    “我們這次要是能逃出去,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他清淺一笑,抓住她的那隻大掌,陡然反手用力一拉,將她直接從天窗上拽了下來——舒沐晚尖叫一聲,整個人落入他的懷抱,被他穩穩接住!

    她的小臉一白,反射性地抱住他的脖子,下一秒便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從耳後傳來:“我叫唐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1 17:34
138 我們先干點刺激的!
    清晨。

    一夜的僵持和變化,“關押”她的地方變成了某酒店的頂層豪華套間——唐家的產業涉及酒店經營,把她關在如此“顯眼”的地方,反而更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而且,這裡再也不會有讓她逃生的天花板了!

    至於那毫無防範措施的窗戶麼……底下就是幾十層的高空距離,她又不會飛,唐堯根本不用擔心她會逃!

    舒沐晚徹夜未眠,一個人坐在酒店的圓床上,心裡滿滿的都是懊悔:她怎麼就這麼蠢!!昨天晚上,竟還想著和唐堯一起逃出去,竟然把他當成可以信賴的同盟…恁…

    她簡直就是少根筋!

    “叩叩!”房門上傳來兩聲輕微的細響,舒沐晚不應聲,對方便自動開門走了進來——是穿著酒店制服的服務員,手裡端著個精緻的餐盤,討好地衝著她微笑。

    “幹什麼?”舒沐晚冷冰冰地開口,一眼就瞪得對方的笑容僵硬凝固耽。

    “這是您的早餐。”服務員放下餐盤,對著舒沐晚的冷臉,依舊保持著溫和的服務態度,“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如果您不喜歡的話,我還可以給您換……”

    “不合,拿開!”舒沐晚直接打斷。

    正打算打開餐盤蓋子的服務員一愣,滿臉尷尬地看過來:“小姐,您還沒有看……”

    “任何唐堯準備的東西,都不合胃口!”舒沐晚最後狠狠地瞪她一眼,伸手指向房門的方向,“在我衝你發火之前,拿著這些東西給我出去!”

    她恨唐堯,更恨自己的愚蠢!

    而這個時候,她已經決定和他“劃清界限”,已經又最大的忍耐才不至於“殃及池魚”……

    “呃……是!”被舒沐晚的態度嚇得臉色不由白了白,服務員瑟瑟地點頭,連忙收拾好了餐盤想要離開,卻在急急走到門口的時候,險些撞上來人。

    她連忙停腳,在看清來人時又是一驚,連忙低頭道歉:“唐少!對不起我……”

    唐堯伸手,止住了她所有的話,然後淡然一笑:“出去吧。”

    ****************************************************************************

    服務員離開,偌大奢華的空間中,瞬間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舒沐晚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再度低頭將他忽略為空氣——這個男人,臉上帶著淡然而得意的笑容,還是和昨晚一樣狂佞不羈,看到這樣的他就讓人來氣!

    他就是這副悠然無害的模樣,才讓她昨晚錯信了他,被他當成猴子耍了一通!

    不放她走早說就好了,混蛋的身份早點公開就好了,何必讓她爬上爬下的折騰,這樣有意思麼?

    “這是……絕食的手段?”唐堯在她的身邊踱著步,終於在她身側停腳,好笑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舒家的小妹妹……果然還是很天真啊!”

    絕食?

    這是跟他玩哪個古老年代的戲碼?

    “放開!”舒沐晚憤怒地轉頭,一手拍開他的胳膊,雙眸中儘是嫌棄,“我不吃你準備的東西!”

    “你想太多了妹妹……”唐堯好笑地聳肩,完全本能地為她冠上了這個親暱的稱呼。他向前一步,動作悠然地在她身側坐下,一手撐在了那柔軟的床墊上,“我沒閒情去準備那些東西,這是酒店的標準配置。”

    準備早飯這種小事,應該不需要他唐少親力親為吧?

    “你!”如此欠扁的解釋,讓舒沐晚咬牙切齒,再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唐堯卻絲毫不在乎,已經動作自然地起了身,趁著她不注意,又伸手在她柔軟的發頂揉了揉,真像是哥哥在逗弄一個天真的妹妹:“你不吃就不吃吧,少吃一頓死不了人……你昨晚是吃了晚飯的。”

    把盤子戳得叮噹響,她的晚飯想不讓人記住都難!

    “呵……”舒沐晚冷笑,一提到晚餐她就覺得諷刺至極,昨晚她竟還好心地替他要了飯,“是!我昨晚跟一頭豬吃了晚飯!”還把他當盟友來著呢!

    呸!

    “嘖,說話這麼刻薄……”唐堯低喃著在她的周圍踱著步,走到她身側的時候又突然彎腰湊過來,笑眯眯地在她面前問,“是不是因為爸爸死得早,所以沒什麼家教啊?”

    像是心臟被狠紮上一刀,舒沐晚的眼眶一紅,情緒在瞬間爆發。

    “混蛋,你說什麼!”她猛地站起來,衝著他得意的臉便是一巴掌扇過去。

    可是唐堯退得快,她的左腳上還綁著石膏動作不利,結果就是她不但沒有打到他,自己反而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在了他面前。唐堯的手本能地伸到半空中,卻沒有上來扶她……

    像是理智瞬間定格了失控的身體,他愣了愣,立馬就把僵在半空中的胳膊撤了回去。

    “你是真的想讓我重複一遍麼?”唐堯閒閒地反問,滿臉都洋溢著得意下的好心情,捕捉著她小臉上的憤怒,自動雪上加霜,“何必呢,再說一遍多傷你自尊。”

    舒沐晚被他氣得臉色發青,拳頭不由收緊再收緊。

    唐堯卻覺得吵夠了——

    “好了,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他舉手做了個“暫停”的表態,不動聲色地靠近渾身冒火的她,“有些事情,趁著你在我手裡,我要好好……嘶!”

    話音未落,重重的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唐堯痛得當場抽了口涼氣。

    在舒沐晚看來,這場架,“非吵不可”!她不容許別人這樣侮辱她的爸爸和自己!既然扇他的巴掌沒有成功,揍他的臉未必夠力,那就索性衝著他的傷口狠狠來一拳……

    幸好,昨天他傷口的位置和形態,她都瞭解得清清楚楚!

    “舒沐晚!!”唐堯捂著肩膀怒吼出她的名字,然而下一秒,床頭櫃上的檯燈已經精準地衝著他的肩膀飛過來——然後又是電話機、菸灰缸、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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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砸得快,唐堯也躲得快!

    一番毀滅性的“房間整改”後,舒沐晚終於扶著牆壁停下來,她背對著他,隱忍著蹙眉閉眼:好痛!她剛剛竭力地想去追打他,根本沒顧得上自己腳上的骨折……

    而唐堯的面色也相當難看,他一直用手捂著肩膀,一番劇烈的躲閃運動讓那邊已經滲血,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指尖粘稠的血腥。

    “打夠了?”看著她纖細微顫的背影,唐堯淡淡地出聲問,同時挑了個距她最遠的位置,拉了把椅子坐下來,“現在,願意和我談談了嗎?”

    他需要從她手上拿到某樣東西!

    然後,再在她身上報復舒文的背叛!

    舒沐晚沒有回應,就在唐堯以為她默認同意,幾乎要重新得意地笑出來時,他聽到她清晰而微顫的嗓音:“……滾!”

    “什麼?”唐堯有些不敢置信。

    “滾出去!”在他的地盤上,她依舊不畏地衝著低吼,冷聲重複,“唐堯,從這裡滾出去!”她現在腿很痛,她沒有力氣再繼續打,更不想聽到任何來自於他的聲音。

    唐堯停頓了兩秒,不由從鼻中發出一聲鄙夷的冷哼:“這就是你處理問題的方式?”

    讓他滾出去,一切就能解決了麼?

    簡直就是幼稚!

    她在他手裡,有些問題她必須面對。

    “……南宮墨會來救我。”這是她此刻唯一的信仰,扶著牆壁,舒沐晚只能喃喃而出這句話。

    “哦,這樣麼?”這樣直白的挑戰,讓唐堯的臉色越發沉了沉,他輕蔑地笑了笑,起身走向門口,卻在即將踏出臥室房門的時候,陡然停腳回身,“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

    他停頓了一秒,繼續說完:“我肩膀上的這一槍,是南宮墨給的。”

    “你活該!”

    如果她有槍,她更不介意衝他腦門上來一槍。

    “舒妹妹……你似乎永遠抓不住重點。”唐堯倚著門框,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將提示地消息說出來,“我中了他的槍,但是卻依舊活著回來,你不覺得好奇麼?”

    都動了槍,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場面了!

    為什麼他還活著回來了?

    她就不想一想?

    “什麼意思?”舒沐晚的臉色一白,猛然回過身來看向他。

    “因為我的手裡也有槍啊……”她惶惑的表情,讓唐堯滿意的微笑,淡淡地補充一句,“而且,我的槍法也不錯。”然後轉身直接離開,“乒”地一聲帶上了門……

    既然不想談,就索性留在房間裡自己好好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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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堯,你跟我站住!”

    “唐堯,你給我回來說清楚!”

    “……”

    房門緊閉,從外面才能控制的電子鎖,唐堯已經離開,舒沐晚喊什麼都是無濟於事……她被徹底關在這裡,只能和無盡的擔憂與徬徨關在一起!

    什麼叫“我的手裡也有槍啊”?

    又是什麼叫“我的槍法也不錯”?

    舒沐晚的腦海中一直在盤旋著這兩句話,心底的不安積聚得越來越多——她感覺到真相似乎越來越清晰,心底的某種揣測似乎越來越逼真……

    南宮墨出事了!

    南宮墨出事了對不對?

    “放我出去!”冷靜和理智瞬間失控,舒沐晚衝到外面的大廳,用力拍打著那扇電子的門,“放我出去!混蛋!!”

    沒有人應聲。

    不管她怎麼喊怎麼拍,外面都沒有半點回應。

    舒沐晚只能貼著門,緩緩地坐下,無聲地盯著這個套間發呆——她在想辦法,想出去的辦法……這裡是酒店,雖然是唐堯的產業,但總有其他可以求助的人對不對?

    眼角的餘光正好掃到臥室地板上的那台電\話,舒沐晚的臉色一喜:有了!

    酒店的電\話,不是能聯繫到外面的嗎?

    她興奮地扶著牆壁站起來,連忙衝到那台電\話旁邊,快速地連好線路,然後撥出一連串的號碼……是忙音!該死,這台座機不能打外線,她只能撥通內線!

    “救……”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面的人截斷。

    “您好,這台座機不享受酒店的電\話服務。唐少交代過,如果您打出電\話,就會默認轉接給他,請問您要轉接給他嗎?”對面的人聲音親和,說出的話卻讓舒沐晚心底泛涼。

    原來一步一步,都是他控制好的。

    “……那我現在就為您轉接。”舒沐晚不說話也不掛機,對面的人就默認了舒沐晚的要求,立馬將線路切了過去。

    聽筒中傳來兩聲“嘟嘟”的接通提示音,便聽到唐堯低涼戲謔的嗓音傳來:“喂?”

    終於想通了?

    來向他示弱了?

    舒家的小妹妹……真是孺子可教啊!

    “唐堯。”舒沐晚喃喃地叫出他的名字,聲音無比地平靜淡定。

    “恩?”

    “你去死吧!”依舊無比平靜的一句話,然後“啪”地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

    此時,南宮集團總部。

    當舒沐晚被關在酒店,求助無門的時候,南宮集團整個氣氛壓抑,完全籠罩在來自高層的黑暗與陰霾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一定是發生了某件大事!

    但具體是什麼……他們沒有知道的權限!

    高層會議室。

    這裡擁有最先進的電子設備,原本這間會議室偶爾用來操控股市,全盤分析金融數據……簡單概括,就是這間會議室一旦開放啟用,分分鐘都是幾個億的利潤上下!

    而此時,這間會議室的所有儀器啟用,採用先進的人臉識別技術,自動檢索本市所有的攝像頭,目的只有一個——找她!

    她不見了!

    從昨天得知她不見了的消息開始,南宮墨就徹底失控:他在室內網球場開了槍,在那樣的公共場合,不管不顧地想要射殺唐堯!他自己也差點中了槍,他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唐堯逃掉……

    於是,他只能這樣尋找!

    在全世布下天羅地網,搜尋任何與她有關的消息……

    “墨少?”翌雷小心翼翼地湊上去,他能看到南宮墨眼裡明顯的血絲,但是南宮墨卻依舊緊盯著四壁無數的小屏幕,耐心地等待著大屏幕上,會出現“面容符合”的警報……

    南宮墨果然沒有理會他。

    不止一次了!

    “墨少,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翌雷終於看不過去,堅定地再度出了聲,他主動拉了把椅子坐在南宮墨的旁邊,認真保證,“我就在這裡盯著,一有消息我保證馬上報告。”

    他就想求南宮墨去睡一會兒吧!

    哪怕閉一會兒眼也行啊!

    人畢竟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

    “不用。”南宮墨淡淡地開口,簡單利落的兩個字,便否決了他的一切好意。

    “可是……”翌雷還想繼續說什麼,口袋中的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他無奈地退後一步去接電、話,蹙著眉頭和對方交流了良久,終於還是無可奈何地上來請示,“墨少,是警方的人。”

    昨天在室內網球場開槍,果然是鬧出了大事情!

    雖然唐堯最後逃了,除了地上的幾滴血,什麼遺留的痕跡都沒有,但南宮墨畢竟開槍了,他拿槍的模樣畢竟被有關人員看見了,所以警方的人肯定會找上門……

    “……不見。”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便給出了他的答案。

    翌雷剛想勸一句,南宮墨又補充了最後的命令,四個字的解決方式:“讓他們滾。”

    “……是!”

    雖然覺得這樣的方式很不妥:畢竟按照生意人的身份來說,和警方起什麼衝突,都是不好的!但是此刻的墨少,他怎麼敢拿南宮墨的主意呢?

    ...............................................................................................................................................................................................................................................................................

    終究是沒能順利解決。

    一老一少的兩個警員,直接闖入了南宮墨的會議室,老的那個一把推開了試圖阻攔的助理,而年輕的那個,則是把翌雷攔在了外面,兩個人幾乎爭得面紅耳赤。

    “南宮先生!”對於滿會議室的屏幕和屏幕上飛快變化的數據,老的警員不由吃驚的愣了一秒,然後才清了清嗓子,恢復了滿臉的正色,“昨天在本市輕語網球俱樂部,發生了一起槍擊案,我們需要您的配合調查!”

    背對著他而坐的南宮墨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應該說,對這樣的人物,他不屑於給出任何回應!

    “南宮先生!”年長的那個警員蹙了蹙眉,隱隱有些動氣,走過去在南宮墨手邊的桌面上敲了敲,“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馬上!!另外,我們需要您提供昨天穿的衣服,我們需要檢測硝煙反應!”

    所謂硝煙反應,就是開槍之後會在袖口及手上留下硝煙粉末……也就是開槍的證據!

    只要驗出來有,那就等於把南宮墨直接“定罪”了!

    “南宮先生!!”仍是沒有任何反應,那個警員終於徹底怒了,“你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麼?你到底願不願意配合我們的調查?是你自己走,還是要我動手?”

    “不用調查了。”不耐地打斷他,南宮墨睥睨了他一眼,“槍是我開的。”

    “你!”要不要承認得這麼囂張!!!

    “我現在很忙,你請自便。”被這個警員的怒吼吵得有些頭疼,南宮墨按了按發痛的太陽穴,淡淡地留下一句話,目光繼續轉向眼前的屏幕,不想理會他。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理智了!

    要是這個煩人的傢伙再不走,他就要用本能解決問題了……

    “太過分了!你把我們的工作當成什麼了?”警員勃然大怒,大步在會議室裡走了幾圈,冷不防看到牆上的總控制開關,於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只是衝動地衝過去,直接掛掉了總閘——

    數據停止!

    屏幕上的篩選戛然而止,總屏幕在亮了亮以後,帶著所有的子屏,一通陷入漆黑!

    原本寂靜的會議室,此時陷入真正的寂靜和壓抑。

    “南宮墨,你別太囂張了!既然你剛剛自己已經認了罪,那就立馬跟我回局裡去錄口供!這次上面就是查你們這種有了錢就亂來的人,我……”老警員快意地衝著南宮墨的背影大罵,死到臨頭仍不自知。

    而站在門口的翌雷,以及那個年輕警員,則是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以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

    年輕警員的眼裡儘是崇拜:前輩說得太好了!前輩的行為簡直是太霸氣了!!就是要遏制住像南宮墨這樣的霸權在A市行兇……做得好樣的!!!

    而翌雷的眼裡剩下的卻純屬擔心:南宮墨的情緒極度不穩定,這點他們都知道,但是新來的警員顯然不知道!竟然敢關掉南宮墨用來找她的屏幕,他可以確定,這個老警員活不成了!

    果然,南宮墨在下一秒就有了動作——

    “昨天的槍擊案,是相當惡劣的!你……”老警員的話說到一半,猛地僵住,因為南宮墨已經回身,手上黑色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瞬間脊背一片冰涼!

    他根本沒有足以和南宮墨抵抗的拔槍速度!

    “調查槍擊案,對方手裡都是有槍的。”南宮墨冷冷地出聲提醒,輕蔑地哼了哼,“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麼?”

    說完,直接扣下了扳手。

    簡單、乾淨、利落!

    頂級的消音手槍,只是一聲小小的悶響,老警員便應聲而倒,溫熱的身體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再也沒有任何動作,而鮮血則迅速地在他的身體周圍暈染開來……

    小警員嚇呆了!

    翌雷也稍稍怔了怔:墨少很少親自殺人,更很少這樣簡單殘暴的殺人……

    “墨少?”他只是片刻的錯愕,那個年輕的警員便驚叫著回身,猛地推開攔路的翌雷,跌跌撞撞地往走廊的盡頭跑了……翌雷恍然回神,留下一句“我去追”便馬上消失在了他面前。

    ...................................................................................................................................................................

    空蕩的會議室中,只剩下南宮墨一個人,還有殘留餘溫的機器。

    哦,對了!

    還有一具殘留餘溫的屍體……

    南宮墨繞過他去重新啟動系統,當屏幕上的系統重新開始運作時,他不由自主地朝地上的人看了一眼:他本不想殺死他的!而且理智也告訴他,殺死一個來調查他的警\察,絕對不是一件正確的事……

    這意味著將來的麻煩會更多!

    但是他控制不住!

    當他關掉屏幕的那一刻,甚至是當他試圖打擾他的那一刻,他便決定解決他的性命!而這種決定,在出現了十秒鐘後便成了已經完成的行為!

    沒有辦法,他真的控制不住。

    他變得越來越想殺人,越來越想看生命在他手上流逝的快感……

    *****************

    王名揚是半個小時後趕到的,但是他很快發現……他來遲了!

    “我想警告你,昨天的槍擊案,引起了上面的人重視,決定派人過來徹查整個A市!我不知道究竟是上面誰盯上這裡了,但你最好注意一點!這次,連我都被迫迴避整個案子的調查……”

    盯著地上漸漸出現屍斑的軀體,王名揚像唸經似的喃喃說出預備的言辭,半晌終於忍無可忍地吼出來:“南宮墨你怎麼想的!這麼快就把人斃了!!你他\媽\的用腦子了嗎?”

    “這怎麼收場?”圍著地上的屍體挪步,王名揚咬牙切齒,幾乎當場崩潰給他看,“我都已經被迫迴避整件案子的調查了!”等於他現在什麼權都沒有……

    “我做的事情,沒讓你收場。”冷冷淡淡,狂佞囂張,這是他給的答案。

    “你!”王名揚被他氣得不輕。

    要不是看在舒沐晚選擇了他,要不是因為舒沐晚失蹤了,他覺得他們應該站在統一戰線,他現在真的很想再和南宮墨打一架——這個男人的腦子真是有問題!絕對是有問題!

    “那現在怎麼辦?讓更多的人來盯著你?怎麼找沐晚!”王名揚心急地喊出來,忿忿地瞪向南宮墨。

    回應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我忍不住。”半晌,南宮墨喃喃而出,像是在對王名揚訴說,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最近,我會忍不住……想殺人。”輕描淡寫的一句實話,不帶半分歉疚的無奈。

    就如同說“最近,我會忍不住睡懶覺”一樣簡單。

    他的心理和個性變化,他自己都能清晰地察覺到,但是……他改變不了!

    “你!”王名揚欲言又止,正想吼幾句發洩一下,會議室的門卻被人推開,翌雷半拖半拽著一個年輕的警員,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這個警員是被捆得嚴嚴實實帶進來的!

    他的警帽已經掉了,一身的警服也是皺巴巴的,邋邋遢遢的穿在身上,他顯然跟翌雷經過一番追逐,頭髮儘是一片汗濕,雙眸中徒留無限的驚恐……

    看到王名揚,他的眸光一喜,然而下一秒,徒剩深深的恐懼!

    他原本以為,他見到救星了!!

    可是……王名揚為什麼會出現在南宮墨的地盤上?

    他們……暗中聯手?!

    “墨少,這個怎麼處理?”翌雷直接忽略了旁邊的王名揚,徑直問坐在主位上的人。

    “不要殺我!”年輕的警員立馬求饒起來,驚恐的目光最終停留在王名揚身上,“王局長!你救我!我保證什麼都不說,我保證什麼都沒有看到!”

    “……把他交給我。”王名揚蹙了蹙眉,終於向南宮墨開口。

    對方倨傲地抬頭,視線停留在年輕警員的身上,頓了兩秒,慢條斯理地開口:“不可能……他是我要殺的人。”心底對於嗜血的欲\望,已經遠超過了一切……

    “我去處理!”翌雷會意,拉著人就要出去。

    “等等!”王名揚堅持叫住他,蹙著眉衝著南宮喊出來,“留一個活口,這件事還有補救的機會!你相信我!”

    他似乎沒有答應的意向。

    “南宮墨!”王名揚也終於火了,“你想沐晚回來看到什麼?你難道想讓她陪你數你一共殺了多少個人?沐晚不會喜歡殺人魔的……你好自為之!”

    不知道是理智重新回歸,還是那幾聲“沐晚”起了作用?南宮墨的俊眉微斂,在最後一刻改變了決定:“翌雷,把人交給他。”

    王名揚很快帶著人走了!

    南宮墨沒有理會,更沒有心思去理會,他目光放空地看著眼前的屏幕,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在心底默默地滋長氾濫——剛剛有那麼一秒鐘,他只想殺掉那個小警員,那種嗜殺的願望,竟然超過了他想找到她的決心……

    怎麼會?

    於是,南宮墨開始害怕。

    他會不會變化?就像他取代南宮辰一樣,會不會有“人”來取代他?

    如果有一天,他變得不再是他了……他的舒沐晚,又該怎麼辦?

    ..................................................................................................................................................................

    舒沐晚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她就坐在那一地的狼藉之中,半靠在那張巨大的圓床上,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做著各種光怪陸離的夢,一個比一個恐怖,一個比一個結局慘淡……

    終於,在某一刻,她猛然驚醒!

    還是這個酒店,還是這個房間,還是一地的狼藉……她還是被關在這裡。

    “醒了?”頭頂上傳來一聲戲謔的輕嘆,舒沐晚猛地坐直了身體,這才看清了床上的人——她剛剛是靠在床沿上睡的,而他竟是躺在大床上的!

    他的單手支著頭,面上帶笑,眼底蕩漾著興味的光澤。

    舒沐晚瞬間便了無睏意,大腦中徒留震驚: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想幹什麼?”揉著自己睡發麻的手臂,舒沐晚冷冷地開口,渾身警惕地盯著他,就等著他的一個動作,她就上去給他的肩膀來上一拳……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般的打一架!

    “想再打麼?”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唐堯不禁覺得好笑,索性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率先解釋出來,“我墊了厚紗布,你的攻擊……對我沒有作用。”

    所以說,同樣的方法,不能在同一個人身上用兩次!

    舒家的小妹妹,果然很天真啊……

    “你到底想幹什麼?”舒沐晚勉強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看著他,“唐堯,你這種有話不說的娘娘腔模樣,讓人覺得非常噁心!”

    娘娘腔模樣?!

    唐堯的臉色被她氣得微微發青。

    他娘娘腔?她知道真正的他該是什麼樣的麼?娘娘腔?哼!

    “首先,我想找你要點東西,但是我考慮到,你肯定不願意給……”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幽暗的眼底了無笑意,唐堯緩緩地開口,不容置疑,“所以,我必須先帶你看點東西。”

    “你要什麼東西?”舒沐晚的眼神越發警惕。

    “都說了,你不會願意給。”唐堯嗤笑,猛地翻身而起,動作自然地抓住她的小手,“走吧,帶你出去看點……刺激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21 17:34
139 他要做的,就是摧毀她
    所謂“有刺激”的地方,是位於城西的一個破舊碼頭,這是舒沐晚從來沒來過的——碼頭上沒有任何船,岸邊長滿了雜草,它甚至不能算是一個碼頭……

    “這是什麼地方?”舒沐晚擰眉,直覺這不是好地方!

    想長遠一點:這裡畢竟是A市,一個寸土寸金的城市!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一個如此的“空地”,而且還荒無人煙呢?這很不對勁!

    “紀念場。”

    唐堯回答,他摘到了臉上的那副黑色墨鏡,露出清俊無害的臉龐,轉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濃:“這個地方,我買下來按照原樣保留了四年……恁”

    高深莫測的笑意,再加上意有所指的語言……

    舒沐晚當即便覺得頭皮發麻!

    “紀念什麼?”她蒼白著小臉,扶著她那一側的車門沒有動,更不想也不敢跟著唐堯往前呆。

    “呵……”他輕笑,回頭看向她,“當然是紀念你爸爸的死啊!”

    她的小臉頓時血色盡失,兩腿不能自抑地發軟,幸虧兩手都支撐著,才免於狼狽地摔倒在地上……這裡是“紀念”爸爸去世的地方?!這麼說,爸爸……是死在這裡的?

    “怎麼?”滿意地將她蒼白的臉色盡收眼底,唐堯慢悠悠地踱步回來,“你竟然不知道你爸爸去世的地點?舒家的小妹妹,我能說你不孝麼?”

    舒沐晚沒有答話,眼淚已經無聲地在眼眶中打轉。

    唐堯好心情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越發落井下石:“清明節知道麼?妹妹,你都是去哪裡掃墓的?”

    舒沐晚吸了吸鼻子,只覺得喉嚨口哽咽得難受:“……烈士陵園。”她去的,是一直堅信爸爸會在的地方;而如今,她幡然醒悟,她去的,一直都是沒有爸爸的地方。

    一下子,就覺得這四年的懷念都變得無比諷刺!

    她是真的……好不孝!

    她嗚嚥了一聲,淚水在某個瞬間陡然滑落,心中最柔軟的弦被他刺激到,於是滿滿的儘是無助……而唐堯卻不由愣了:這麼快……就哭了?!

    他還完全沒開始啊!

    “不哭不哭啊,乖……”摸了摸她的腦袋,卻止不住她的眼淚,唐堯蹙了蹙眉,完全本能的,像是小時候一樣,直接用手一夠,將她扯入自己的懷中,“不是你的錯……”

    先哄好了他,再來進行他的“欺負”計畫!

    總不能一開頭,就讓他的安排都白費了,是不是?

    這點小小的刺激,怎麼能滿足他報復的快感?

    “是我不好,你接受不了是不是?”唐堯放柔了語氣,一下又一下地輕拍著她的背,唇角卻始終都是微微上揚,“你接受不了,就慢慢看,慢慢消化,好不好?恩?”

    溫柔的語速,殘忍的決定。

    舒沐晚的身形一僵,猛然從噴發的情緒中清醒。

    然後——

    “啊!”

    這聲慘叫是唐堯發出來的,隔著那麼近的距離,他墊了再厚的紗布,也敵不過她揉麵一樣的摧殘……他放開她急急地後退兩步,俊臉因為吃痛而瞬間扭曲。

    “活該!”舒沐晚忿忿地抹了把眼淚,傲氣地抬頭,雖然眼眶發紅,但是眼底的卻都是決絕,“唐堯,你少自以為是了!我相信我爸爸他……”

    “別!”他吃痛地咬牙,卻還是堅持伸手,直接止住了她想說的話,蹙著眉補充,“別用舒文噁心我……有本事,你跟我去看一看。”

    看一看?

    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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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無話,氣氛僵硬到爆,舒沐晚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在唐堯身後走著,一直走向荒蕪的深處。

    這個廢棄的碼頭,佔地面積卻不小,她踩著參差不平的水泥地,跟著唐堯走了好久,對方都沒有到達的意思,舒沐晚終於不耐地停下腳步:“到底要去哪兒?”

    “就在前面。”唐堯回身,見她一副不肯走的模樣,眉頭不禁蹙了蹙,眼底湧上一層不耐,“怎麼了?”

    “我走不動!”

    舒沐晚理所應當地回應!好歹她也是個骨折病人,不信打斷他的一條腿讓他也走路試試?

    “……麻煩!”唐堯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的薄唇不悅地抿起,但只是猶豫了一秒,便直接反身過來,奪過她撐在手裡的那根木棍,隨意地往旁邊一丟,下一秒,彎腰將她扛在了肩上……

    順理成章的動作,卻沒有半點的溫柔。

    他像是對待某樣貨物,抓住她纖細的腰身送上自己的肩,在她吃痛地掙扎時,冷冷地警告:“不許動!”

    在唐堯看來——

    真的很麻煩!

    早知道,就該帶著下屬一路過來!

    但是又不能把她丟在這裡不管!畢竟……前面的安排,還需要她去看!

    **********************

    把她扛在肩上,不用遷就她緩慢的步伐,唐堯自己一路都走得很快。

    繞過了碼頭大半個外圈,唐堯終於在某個隱蔽的“上貨地點”停住,來到這裡,他周身的冷意不由更甚了幾分,眉心無聲地緊了緊,冷冷地丟出兩個字:“……到了。”

    下一秒,舒沐晚被他直接扔在了地上。

    身體重重地撞上陳舊的水泥地,她驚呼一聲,反射性地用手去撐,掌心正好磨那坑窪的水泥邊緣,當場痛得小臉扭曲,掌心劃出斑斑點點的血痕……

    “唐堯你神經病啊!”她忍無可忍地罵出來,手上和腳上被砸疼的感覺讓她的怒意在不斷升騰。

    可抬頭,卻對上唐堯更為怒意的眸——

    他的憤怒,是無聲而陰沉的!

    沒有歇斯底里的狂吼,沒有宣洩憤怒的拳頭,他只是冷冷地盯著她,眼底儘是陰沉的恨……

    “……我們到了,”他重複,視線終於從她身上移開,轉移到面前的那塊“上貨地點”,示意她也看過去,“就是這裡。”

    “什麼?”舒沐晚不耐地蹙眉。

    這是什麼地方?

    除了一個小型的提貨機,幾面突兀的牆壁,她什麼也看不見!

    這個陰人到底想讓她看什麼?

    “這裡……”他無聲地揚起唇角,露出一抹嗤諷的淺笑,“你爸爸死亡的地方。”

    ........................................................................................................................................................................................................................................................................

    舒沐晚終於明白了他的意圖——情景重現!

    警方在案件調查的時候,選用“情景重現”,是為了能摧毀犯案者的意志。他的目的也一樣!重現給她最血腥真實的一面,徹底摧毀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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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