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婚不由己,總裁情深不負 作者:肖若水 (已完成)

 
li60830 2019-5-4 16:08: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2 44879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38
第210章 一念,我們私奔吧
    聶東晟開車送顧一念回去的途中,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一直把一念柔弱無骨的小手握在掌心間,不曾放開過。

    顧一念知道這樣其實十分的危險,但她卻眷戀著他掌間的溫度。很多時候,明知道是錯,卻還是不忍放手。

    雖然顧一宸不肯解釋,但顧一念知道她哥必然有充分的理由,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這個世界上誰都可能害她,但顧一宸絕不會。

    顧一念深知這一點,所以,她才會任由著顧一宸間接的軟禁她。但顧一念如果足夠理智,就應該聽顧一宸的話,徹底和聶東晟斷了岑。

    但愛情這個東西,常常無異於飲鴆止渴,明知是毒,卻戒不掉。

    車子在顧一宸居住的小區樓下停住,顧一念抬手看了眼腕錶,還有五分鐘,時間剛好。

    “我怎麼有種偷清的感覺呢,聶東晟,你和我哥之間的結,真的解不開嗎?”

    聶東晟深邃的目光專注的凝視著她,眸中深藏的是顧一念有些讀不懂的憂傷與凝重。他說:“一念,我們私奔吧。歡”

    顧一念聽完,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樣的話,實在是不該從聶東晟這樣的人口中說出來。

    “私奔?好啊。那聶總裁打算帶我去哪裡?你真的放得下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嗎?”她玩笑著詢問道。

    “一念,讓我放不下的,只有你。世界之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他回答,一張深沉的俊臉上,沒有半分笑意。反而十分的認真並凝重。

    只要他們一家三口可以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金錢與權力,沒有什麼是他聶東晟放不下的。讓他放不下的只有顧一念這個女人而已。

    人這一生中,深愛的機會只有一次。聶東晟遇見顧一念,就等於遇見了生命中的劫數,除了她,再也沒有人讓他有愛的能力。

    他深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顧一念,他在等待著,等待著她點頭同意與他一起逃亡。

    然而,顧一念卻只當他是在開玩笑。大概在她的認知中,根本就不相信一個男人會因為愛上一個女人而放棄所擁有的一切。陸英琦那個混蛋真是把她的世界觀都扭曲了。

    “聶東晟,別開玩笑了,時間到了,我該上樓了,不然查崗的知道我不在就麻煩了。你放心,我會儘量說服我哥的。”顧一念說完,在他一側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後,快步的推門下車。頭也不回的跑進樓宇門呢。

    聶東晟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深眸中難掩那一抹失落之色。

    另一面,顧一念剛進門,秘書查崗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她還真是夠敬業的。

    白薇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顧一念氣鼓鼓的摔了電話,不由失笑,“如意算盤落空了吧!顧一宸那人,如果他想盯著你,能在你身邊放一百隻眼睛。”

    顧一念在沙發上坐下來,悶聲不語。

    白薇手中拿著遙控器調台,正撥到本地台,屏幕內,聶東晟正在和市裡的幾個重要領導為一項工程剪綵。

    市裡對老城區的拆遷工程不久前剛剛被聶氏集團拿下,這是個讓人十分眼紅的項目,但實際操作起來也非常的棘手,除了聶氏,還真是沒人剛碰。

    “可憐的娃,你現在也只能在電視裡看看他了。”白薇一臉愁容的說道,但怎麼聽都讓人覺得有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顧一念白她一眼,懶得和她浪費口舌。

    “明天我產檢,要不要陪我一起?”白薇又說道,一雙漂亮的美眸中盈溢著星星閃閃的光,顯然話中有話。

    顧一念當然懂她的意思,趁著陪白薇產檢的時候開溜,的確是不錯的時機。

    “你這麼好心?”

    “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我和你哥可不一樣,我這是積德行善。”白薇一本正經的回道。

    顧一念笑了笑,“那謝啦,嫂子。”她故意拉長了語調,隨後,一隻抱枕迎頭便砸了下來。

    隔日,顧一念陪著白薇去醫院產檢,有白薇替她打掩護,顧一唸成功的溜了出去。

    聶東晟在兩人時常見面的酒店裡等她,這一次,還真是直奔主題。

    顧一念一進門,就被聶東晟按在一側的牆壁上縱情親吻起來。他用低啞而誘惑的嗓音在一念耳邊輕輕的呢喃著,“想你。”

    顧一念這次沒再問‘你是想我,還是想我的身體’類似的蠢話,而是十分配合的回應著他。

    激烈的火焰一路有門口燃燒到臥室內,兩個人相擁著,一邊走,一邊迫切的推掉對方身上的衣服。男人與女人的衣物散落了滿地。

    大概是禁浴的太久的關係,這場歡曖幾乎發揮到了極致。聶東晟不遺餘力的在她身上索取著,溫柔而蠻橫。一念在他的身下,恍惚間會有種即將被他折磨致死的感覺,那這種感覺就像是抓著美麗而又絕望的罌粟,痛且快樂著。

    等到一切歸於平靜,顧一念的身體裹在被子裡,橫躺在床上,動也不想動,只有胸口因為呼吸的急

    tang促而不停的起伏著。

    聶東晟靠坐在床頭,點了一根菸,正慢悠悠的吸著。她扭頭看他,覺得他沉默吸菸的側影,實在是非常的迷人。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除非你想再來一次。”聶東晟斂眸回視著她,深眸中都是邪魅的笑意。

    顧一念紅著臉移開視線,目光隨意的散落在窗外。

    不知何時,窗外飄起來細碎的雪花,洋洋灑灑。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是冬天了。

    顧一念不由得感嘆,時間的稍縱既逝。

    “下雪了。”她看著窗外,輕聲的呢喃了句,像是自言自語。

    “嗯,改天你空閒的時候,我們可以去鳳華山看雪。”聶東晟輕彈了一下指尖的菸灰,十分順口的說了一句。

    顧一念卻揚起了下巴,有些愣愣的看著他。她喜歡站在山頂上,看雪花飄落的樣子。特別是鳳華山上,種滿了針葉的松木,積血壓在松樹的枝丫上,滿世界都是雪白色的,像冰雪王國。

    顧一念愛極了那種置身在童話世界中的感覺,但這些年實在是太忙了,她已經很多年沒去過鳳華山,連白薇和陸英琦都不知道她的這個喜好。而聽聶東晟的口氣,似乎知曉一切。

    “聶東晟,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在山頂看雪?”

    “猜的。”他溫笑著回了句,樣子有些漫不經心,但眸色依舊漆黑的看不見底。

    顧一念漂亮的眉心微蹙,似有所思般。聶東晟對她的瞭解,實在是太多了些,多到她已經無法相信只是巧合。

    “聶東晟,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

    “也許,是上輩子吧。”他唇角上揚成完美的弧度,玩味的笑了笑後,十分自然的岔開了話題。“你今天不趕時間了?還不去洗澡。”

    顧一念看了眼落地時鐘,她出來的時間的確不短了。

    匆匆的洗了澡,顧一念換了衣服準備離開。她站在玄關處換鞋子,聶東晟穿著鬆散的睡袍,一雙手臂從身後摟住她的腰,唇貼在她頸項間流連,有種難捨難離的味道。

    還真像一念所說,他們此時的狀態像極了偷晴。但目前除此之外,即便是聶東晟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方式。

    “別鬧了,我該走了。”顧一念轉過身,一雙柔軟的手臂纏上他脖頸,踮起腳尖,在他剛毅的薄唇上印下一吻。

    聶東晟淡淡的笑,笑容頗有幾分無奈,“顧大小姐下次準備什麼時間寵幸我?”

    “再議。”顧一念笑著回道,拎起手提包,快步的推門走了出去。如果繼續和他糾纏,顧一念只怕今天一天都走不出這間屋子了。

    她開車回去的路上,經過藥店時,把車子停在了路邊。進去買了盒事後避孕藥。聶東晟大部分時候會自己做好避孕措施,任何藥吃多了都多少會傷害身體。這次是臨時起意,所以才沒有準備。

    顧一念站在藥店的門口,擰開了礦泉水,剛拆開藥盒,身後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睛的人撞了她一下,白色的藥片直接從盒子裡掉了出去。掉在台階上的白色藥片已經成了灰色,自然是不能吃了。

    顧一念不耐的皺著眉,正想回去再買一盒,包中的手機就在此時急促的響了起來。白薇催命似的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大概是那邊要頂不住了。

    “我馬上開車趕回去,不堵車的話大概十分鐘左右。”顧一念頓時把藥的事情拋到了腦後,開車飛速的趕回了醫院。

    等她再想起吃藥的事,已經過了72小時的有效時間。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38
第211章 我還沒有娶到你,怎麼捨得這樣死去
    顧一念懶懶的倒在客廳柔軟的大沙發上,掰著手指頭算日子。白薇從廚房中走出來,手裡端著一盤水果,在她身邊停住腳步,問她要不要吃。

    “不吃。”顧一念隨口回了句。

    “你掰著手指算什麼呢?”白薇把一塊切好去皮的哈密瓜塞進嘴裡,好奇的問了句岑。

    顧一念和白薇一向是無話不說的,她便把自己的顧慮告訴了白薇。

    白薇聽完噗嗤一笑,差點兒沒把嘴裡塞著的哈密瓜吐出來。“別杞人憂天了,你當配狗呢啊,哪兒那麼多一次就中的。”

    顧一念覺得白薇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於是,很快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一週後,顧一宸出差回來,給白薇和一念都帶了禮物。更多的是買給孩子的衣服和玩具,滿滿的一大箱子,足夠孩子穿到兩三歲了。

    白薇對那些東西卻是看也沒看一眼,她和顧一宸之間的關係,一直處於別彆扭扭的狀態。而顧一念自顧不暇,自然也管不了他們之間的事。

    吃晚飯的時候,顧一宸再次提出要給顧一念介紹相親對象的事,顧一念嗯嗯啊啊的隨口敷衍著,顧一宸皺著眉,最後只能無奈的說一句,“一念,我是為了你好。歡”

    顧一宸回國後,一念和聶東晟沒再見面。但通電話的次數卻頻繁了許多。顧一念知道他最近很忙,她常常能從聶東晟的聲音中聽出他的疲憊。

    老城區拆遷是一個龐大的工程,高收益伴隨的自然是巨大的經歷與投入。錢是掙得,從來都不是大風颳來的。即便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聶三少,也沒有不勞而獲的道理。

    還有顧一念不知道的,那就是陸英琦一直窺視著聶家的一切,聶東晟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卻一直在轉移聶氏集團的資金與資源,要避開聶景峰的眼睛,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自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聶東晟活的的確是累。

    即便他儘量的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卻總是抵擋不住意外的發生。老城區拆遷面臨的最大問題往往就是那些不肯搬離的釘子戶。

    聶氏集團有最好的公關團隊,處理這方面的問題也十分有經驗。但遇上那種貪得無厭的人,也的確是讓人頭疼的事。

    老城區有大面積的筒子樓,居住在這裡的居民幾乎都是貧困戶,有的甚至幾代人擠在一間小房子裡。於浩帶領著公關部專門負責這些人的拆遷補償。

    於浩本身就是個八面玲瓏的人,軟硬皆施,進展頗有成效。但也有例外,筒子樓裡有一戶姓彭的人家,在老城區是出了名的窮,又是出了名的刺頭。十幾平的拆遷房,硬是要訛一戶上百平的房子。如果不給房,張口就要三百萬。簡直無異於獅子大開口。

    三百萬對於聶氏集團來說,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一旦開了這個頭,對其他的動遷戶根本無法交代。

    於浩一口回絕了對方的要求,事情一下子陷入到僵持之中。直到老城區的拆遷工程開始動工,這戶人家居然還沒有搬走。

    公關部的部長不止一次的向於浩反應這件事,怕繼續拖延下去,會耽誤工程進度,或鬧出更大的問題。而於浩顯然不以為意,他覺得,在一棟斷水斷電斷煤氣的房子裡,那戶人家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但不久之後,意外就發生了,那戶人家使用的煤氣罐不小心發生了爆炸,家裡的兩位老人當場死亡。好在事故發生在白天,小兩口都出去工作,孩子也在上學,才避免遇難。

    按理說,這件事情聶氏集團並不富有任何的責任,拆遷補償款甚至一度談到了一百五十萬,比規定的標準高出兩倍不止,用於浩的話說,他已經仁至義盡,是姓彭的人家不識抬舉。

    但責任歸責任,這件事造成的社會影響力與輿.論壓力卻並不小,一時間有很多不利於聶氏集團的負面消息傳出來。大眾一向是盲目的同情弱者,而不問緣由。

    聶東晟把於浩臭罵了一頓後,費了許多功夫,才把事情壓下去。原本,如果彭家人選擇和平解決問題,他可以給對方一定的補償,畢竟,聶總裁一向不差錢,對方家裡又死了人,他完全可以當做是做慈善。

    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再給對方錢,就會讓人覺得聶氏集團是心虛的表現。

    沒有撈到任何好處的彭家人卻不肯善罷甘休,那家的男人沒唸過多少書,在工廠裡當了多少年的工人,典型的文盲,外加亡命徒。他嚥不下這口氣,居然帶著人跑到聶氏集團的記者會上鬧事,揚言要廢了於浩這種黑色的資本家。混亂中,聶東晟替於浩擋了一刀,被送進了醫院。

    顧一念是在事發後一小時接到的於浩的電話。於浩告訴她聶東晟正在手術室中搶救,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這四個字傳入耳中,好像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一樣。有那麼一瞬間,顧一念感覺自己已經停止了呼吸,她的世界變為一片空白,許多不好的畫面湧現出來,讓她生出了無比的恐懼。

    顧一念在此之前也聽到了一些關於聶氏集團

    tang記者會出狀況的傳聞,那些人云亦云的傳聞已經把事實無限的放大,說的無比血腥。只是,顧一念沒想到受傷的人會是聶東晟。那些安保人員都是吃乾飯的嗎。

    顧一宸不在公司,秘書自然攔不住她。顧一念掛斷電話後,急匆匆的趕往醫院。途中,她接到了她哥打來的電話。電話中,顧一宸十分嚴厲的勒令她回來。

    顧一念說,“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現在,聶東晟還躺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我必須去見他。”

    “顧一念,你為了一個男人連哥哥都不要了是不是?聶東晟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湯!”電話那邊的顧一宸怒吼著,氣的恨不得立即把她抓回來。

    而此刻,一念卻是無比的平靜,她說,“對不起,哥,我愛他。”

    然後,電話被掛斷。

    顧一念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結束了,刀口長約一寸,刺在肚子上,萬幸沒有刺破腎臟,否則就麻煩了。

    聶東晟倒在病床上,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但人已經清醒了。於浩原本在病房陪護,見顧一念趕到,他交代了幾句後,便識趣的離開了。

    顧一念在病床旁坐下來,緊握著他冰涼的手掌,淚珠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如果不是他意外的受傷,顧一念也許直到現在都不肯面對自己的感情。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叫做聶東晟的男人,已經滿滿的佔據了她的心。

    “傻瓜,難過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我還沒有娶到你,怎麼捨得就這樣死去。”聶東晟有些吃力的抬起手掌,撫摸她溫潤的臉頰。

    他看著她笑,只是笑容過於虛弱與蒼白。

    顧一念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來。她把臉頰埋進他掌心間,剔透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落在他的手掌上,熱度灼人。

    聶東晟的心都跟著疼了。

    顧一念很快擦掉了眼淚,笑著凝望著他。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眸,又黑又亮,乾淨的攝人心魂。

    她仍緊握著他的手,聲音是淡淡的,溫柔的。她說,“聶東晟,我們結婚吧。”

    聶東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真難得,她從他漆深的眼眸中居然看到了一抹錯愕之色。

    “聶總裁這是不願意嗎?”顧一念見他沉默不語,有些玩味的說道。

    下一刻,聶東晟卻反握住她的手,握的緊緊的,好像只要一個不留心,她就會跑掉一樣。

    “一念,這話是你說的。你別想我再放手。”他霸道而又強勢的宣佈。

    當晚,顧一念留在醫院陪護,她關掉了手機,隔絕了與外界一切的聯繫。哪怕此刻顧一宸正在滿世界的找她,想要抓她回去。

    醫院的夜晚安靜無比,空氣中瀰散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主治醫生來過兩次,聶東晟的狀況一直都十分的穩定。

    明明有陪護的床位,聶東晟卻固執的讓顧一念與他同床共眠。雖然特護VIP病房的病床足夠寬敞,但顧一念躺在他身邊,還是僵著身體不敢亂動,生怕一個不小心撞到他的傷口。

    這簡直就是活受罪,今晚兩個人肯定都睡不好,顧一念真不知道這個男人何必如此的固執。她又不會跑掉。

    不知不覺間,天就亮了。兩個人相互依偎著,顧一念一直睜著眼睛,有些迷茫的看著窗外。

    “在想什麼?”聶東晟問。

    “在想我哥,我回去之後,他肯定要發飆。”顧一念無奈的回道。

    聶東晟壓低了頭,一個輕吻深深的落在她的額頭上。在她耳畔沙啞的呢喃道,“一念,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再從我身邊走開。”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38
第212章 早點回來,我等你
    聶東晟入院的第二天開始,來探病的人就絡繹不絕,幾乎把VIP特護病房的門檻都要踏破了。有聶家的親戚與世交,公司的合作夥伴,還有各個部門的高管,鮮花和水果堆滿了整個病房。

    聶東晟本人都有些不厭其煩,更別說是一念了。於是,他吩咐林向南以需要安心靜養為由,把探病的人統統的擋在了病房外紱。

    只是,外人還可以擋著攔著,但家裡人來探病,總不能也避而不見吧。聶東晟的幾位叔嬸,哥嫂幾乎無一不落的都來過醫院,連聶老夫人都來過了。

    聶老夫人對待顧一念的態度還是冷冷淡淡的,沒個小臉。但並沒有找一念的麻煩,臨走之前,居然破天荒的叮囑了她一句,“好好照顧東晟,還有,我看你臉色也不太好,自己也多注意身體。”

    至於聶家的其他女人,簡直就把顧一念當成了准兒媳婦,拉著她東聊西扯的,好像完全忘了這裡是醫院。聶東晟一直靠坐在病床上,目光溫潤而含笑的看著顧一念與他家裡的女人們周.旋。

    他見她笑僵的一張臉,以及強行隱忍的模樣,聶東晟簡直忍不住想笑。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些人,顧一念在床邊坐下來,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

    “累嗎?”聶東晟習慣性的握住她的手,溫笑著詢問道。

    “還好吧,至少比面對林醫生的時候要好得多。”顧一念一本正經的回道。

    林伊就在這家醫院工作,同樣是內科,只不過,她並不是聶東晟的主治醫生。林伊的專業不錯,但給聶東晟開刀,她還排不上號。這次的主治醫生是本院的副院長,國內數一數二的內科一把刀逼。

    林伊是早上查房的時候跟著副院長一起過來的,只是,別的醫生離開後,她並沒有離開。

    她陪著聶東晟閒聊了幾句,他們說話的內容顧一唸完全的插不上話。

    “今天不忙嗎?”聶東晟問道。

    “怎麼可能不忙,一會兒還有一個手術。”林伊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自從蔣逸風的老婆鬧過之後,她就把全部的經歷都放在了事業上,一天十幾台的手術,忙的她沒有閒暇時間胡思亂想。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

    原本,她是沒有絲毫猶豫的打算拿掉這個孩子,但系統的檢查之後才知道她先天子宮壁薄,如果拿掉這個孩子,她大概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當母親了。

    雖然這並不是她所期待的孩子,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輩子無法再當母親,是人生中無法彌補的缺憾,林伊不得不有所猶豫。而這一猶豫,就猶豫到了現在,孩子都已經四個多月了,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流產時間。

    林伊還有手術,並沒有在聶東晟的病房耽擱太久,她臨走之前,還不忘交代顧一念一些照顧病人的常識,和聶東晟的喜好等,簡直事無鉅細。

    林伊在顧一念的面前,一貫的舉止優雅,落落大方。反倒是顧一念心裡彆扭得很,在她知道了林伊與聶東晟的過去,知道了她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後,顧一念根本無法坦然的面對她。

    聶東晟見一念一副彆扭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別總說孩子氣的話,林伊來看我也只是出於朋友之意,你沒必要總是把她當成假想敵。”

    “我沒你想的那麼閒。聶東晟,我一向都不喜歡和別人搶東西,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別人搶也搶不走。如果林醫生有這個魅力,我隨時準備退位讓賢。”

    顧一念說完,拎起手提包就要離開,卻被聶東晟抓住了手腕。

    “去哪兒?”

    “回家啊,不是要結婚嗎?總要和我哥說一聲吧。還是,聶總裁後悔了?需要我幫你把林醫生喊回來。”顧一念甩開他的手,仍有幾分負氣的樣子。

    聶東晟淡淡的失笑,牽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親吻了一下。“早點回來,我等你。”

    他的唇邊噙著笑,目送顧一念離開病房。白色的房門一開一合,屋內瞬間陷入平靜,只有醫療器械偶爾發出幾聲刺耳的滴滴聲。

    聶東晟唇邊的笑一點點消失無蹤,眸色深的見不到底。他心裡非常的清楚,顧一宸是不可能同意讓他和一念結婚的。

    所以,顧一念的離開,不得不讓他擔心。

    果然,一念和顧一宸坦言要嫁給聶東晟時,顧一宸徹底怒了。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顧一念發怒的樣子,還的確是有些嚇人。

    顧一念沒想到她哥會反映這麼強烈,心裡也難免有些發憷,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想和聶東晟結婚。哥,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有婚姻自主的權利。我和你打招呼,是希望你可以祝福我……”

    不等顧一念把話說完,只聽砰地一聲,顧一宸氣的把手邊的一隻琉璃茶盞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琉璃撞擊在堅硬的地面上,碎裂了滿地。

    顧一念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好在茶盞中沒有水,不然熱水濺到腳面上,腳非腫了不可。

    “我看你真是離

    tang了那個男人就活不了是不是?行,你給我滾,顧一念,我就當沒你這個妹妹,從今以後,你想怎樣,想和誰在一起都隨你的便。”

    顧一宸氣的雙眼發紅,跌坐在沙發上,從煙盒裡倒出了一根菸,拿著打火機的手卻在不停的發抖,一根菸點了半天才點燃。

    他深吸了幾口煙,卻吐出極少的煙霧。煙嗆在肺裡生疼,顧一宸低聲了輕咳了起來。

    “哥。”顧一念還是第一次見她哥發這麼大的火,難免有些發慌。她上前想去說些什麼,卻又被顧一宸一個冷眼瞪了回去。

    兄妹兩人在客廳中爭吵,原本白薇和月嫂都避在房間裡。然而,一道尖銳的碎裂聲後,白薇有些坐不住了,推門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彼時,顧一念站在牆角邊,而顧一宸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抽菸,兄妹兩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白薇看了眼滿地的狼藉,對身旁的月嫂吩咐道,“把地上的碎片清理掉,免得傷了人。”

    月嫂的手腳十分利落的把碎片統統掃了出去,然後,白薇給了她錢,讓她去超市裡買些水果回來。其實,家裡的冰箱都已經塞得滿滿的,什麼都不缺,月嫂是個明白人,知道白薇是想把她這個外人支出去。於是拿著錢就出了門。

    月嫂離開後,白薇扶著肚子來到顧一念的身邊,伸手扯了扯她的一角,“吵夠了就先回房間吧,明天等你哥氣消了,你好好的給他認個錯。”

    顧一唸點了點頭,她自然知道白薇這是給她找台階下。

    然而,下一刻,這個台階就被顧一宸毫不留情的給拆了。“你別管她,讓她走。她既然鐵定心要跟聶東晟,那就別要這個家了。”

    顧一念愣在當場,顧一宸的冰冷絕情讓她既無措,又心痛。

    顧一念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白薇卻有些看不過去了,衝著顧一宸吼道,“顧一宸,你別太過分了。一念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有權選擇自己的幸福。顧一宸,你究竟有什麼資格擺佈別人的人生!”

    “一念,你走吧,去過你應該過的生活,別像我一樣,活著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白薇刺耳的話,對於顧一宸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他狠狠的掐滅了指尖的煙,伸手指著她們,“走,你們都走,都給我走!我顧一宸算什麼東西,的確沒有資格左右你們的人生。”

    顧一宸劍眉深蹙,眉宇間都是強人的痛楚。眼中居然濛濛的有了些濕意。他顧一宸做人的確是夠失敗的,相愛的女人不敢愛,想保護的妹妹,也護不住。

    那麼,他這些年苦苦拚搏的,拚命守護的,又算是什麼呢!家,明明是那麼溫暖的詞彙,在他顧一宸這裡,怎麼就如此的諷刺。

    “哥。”顧一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顧一宸,一種莫名的恐懼與害怕從心底裡溢出來。她踉蹌的走上前,伸手去抓顧一宸的手,卻被他一把推開。

    “你給我滾,我顧一宸沒有你這樣的妹妹!被一個男人迷得五迷三道,不管不顧。當初就因為你要和聶東晟在一起,媽都被你害死了!”

    “哥,你,你在說什麼?”顧一念震驚的看著他,整個人都懵了。而懵的不僅僅是顧一念,連白薇也是一頭霧水。

    顧一宸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他是真的被顧一念和白薇給氣昏頭了。但話已出口,就好像是潑出去的水一樣,已經無法再收回。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39
第213章 她究竟都遺忘了什麼!
    因為你要和聶東晟在一起,媽才被你害死的!

    顧一宸一時衝動說出的這一句話,卻掀開了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

    顧一念並不笨,顧一宸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卻包含了太多的內容。她隱約間已經明白了什麼,只是,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顧一宸發過了脾氣,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他跌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開始拚命的吸菸,濃重的煙霧在屋內瀰漫著,他低沉的聲音就透過那些煙霧傳出來。聽起來有些縹緲,但一字一句,都清晰的砸在了顧一念的心口上。

    “一念,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被你遺忘的那個男人是誰嗎?我現在告訴你,他就是聶東晟。”

    一念曾說,沒有記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對於顧一宸來說,他寧願一念一輩子都記不得,記不得聶東晟那個混蛋曾經對她的傷害。顧一宸寧願一念一輩子渾渾噩噩的生活逼。

    顧一念一張精緻的小臉已經完全褪去了血色,她只覺得雙腿發軟,如果不是手掌死死的抓著牆壁,她大概早已經癱軟在地上了。

    “不,我不相信……”顧一念聲音哽嚥著,眼淚順著慘白的臉頰無聲的滑落。

    如果說,聶東晟就是被她遺忘在記憶深處的那個人,那麼,一直以來,他都在她的面前演戲,他在一步步的誘她掉進他的溫柔陷阱。

    “顧一宸,你是不是弄錯了?如果五年前聶東晟和一念在一起過,那他的兒子又是怎麼回事?”白薇聽完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弄錯?我也希望是我弄錯了。”顧一宸冷笑著,用力的掐滅了指尖的煙。燃燒的火光在兩指間泯滅,就像是泯滅的希望。

    提到孩子,顧一念的腦袋又是翁的一聲巨響。她的手緊壓在腹部的位置,緊閉上眼淚,捲曲的長睫都已經被淚水模糊。

    她知道,顧一宸說的,都是真的。

    屋內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顧一念再次睜開眼睛,眼中是一片冰冷與空洞。“哥,我有點累,先回屋休息了。”

    顧一念的聲音平靜的讓人有些不安,她緩緩的挺起脊背,一步步向客房走去。

    “一念。”白薇擔心的喚了她一聲。

    而顧一念就好像根本沒聽到一樣,踉蹌著走回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關緊了房門。

    “別打擾她,讓她好好的冷靜冷靜。”顧一宸說完,嘆息一聲後,也起身回了房。

    而此時,顧一念把自己反鎖在房間內,她的身體緊貼著門板,手掌緊捂著嘴唇,壓抑的哭泣著。

    也不知究竟哭了多久,顧一念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浴室,她放開了水,甚至連衣服都忘記了脫,就站在水下衝洗。

    寬大的浴室鏡內,倒映出女子狼狽的影子。顧一念麻木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動作緩慢的掀開了身上的裙子,露出小腹上那道剖腹產後留下的疤痕,醜陋又猙獰。也正是這道傷疤,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那段過去曾真實的存在過,並不是夢。

    然而,那些被她遺忘了的記憶,對於顧一念來說,就好像真的是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她從夢中醒來後,也曾問過顧一宸,她是不是生過一個孩子,否則,她的身上怎麼會有剖腹產留下的痕跡。

    顧一宸卻對她說,孩子不足月早產,一出生就夭折了。她還因此難過了許久。

    而實際上,她的孩子還活著,只是被她遺忘在記憶深處。哪怕那個孩子就站在她的面前,她都只當他是陌生人而已,想一想,還真是可悲。

    還有聶東晟,她孩子的父親。雖然她已經記不得他們之間的過往。但顧一念想,那一定是一段天崩地裂的愛情吧,因為,時至今日,她想起他那雙憂鬱的眼睛時,心還是會痛。

    顧一念手握成拳,用力的捶打著額頭,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究竟都遺忘了什麼!

    大概是淋了冷水,顧一念當晚就開始發燒,燒的渾渾噩噩的。

    白薇第二天早上敲門喊她吃飯,卻久久無人回應,這才發現顧一念在發高燒,燒的人都糊塗了。

    “一念,一念你醒醒!”

    “白薇,我好困,再讓我睡一會兒,我今天不想上班。”顧一念的眼簾只嵌開一條縫隙,口中含糊的呢喃著,她只覺得渾身都在發疼,頭更疼,翻了個身,又昏睡過去。

    白薇讓月嫂拿來電子體溫計,顧一念居然已經燒到了38°,她驚慌失措的打電話給私人醫生。

    醫生來了之後,給顧一念掛了輸液,又留下了兩盒退燒藥,交代一番後才離開。

    一直折騰到晚上,顧一念的燒才退下來,人也清醒了過來。

    白薇守在她的病床旁,一臉的愁容。“一念,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也沒必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顧一念愣愣的看著她,半響才反應過來,白薇以為她是故意的。

    其實,她真的只是一時不小心而已。洗完澡感覺有些發冷,她也沒想到自己

    tang會發燒,吃了兩片安定後,就倒在床上睡了。半夜醒來,感覺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她已經燒得沒有力氣了。

    “生病只是意外而已,你別為我瞎操心。”

    “感覺好點了嗎?”白薇問。

    “嗯。”顧一唸點了點頭,退燒後,除了身體虛弱無力,倒是沒什麼其他的感覺。

    “那就起來吃飯吧,你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了,別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的。”白薇端了碗溫熱的白粥,遞到顧一念的手中。

    之後的一週,顧一念和聶東晟完全斷了聯繫。一週後,她才接到於浩打來的電話,告訴她聶東晟馬上要出院了。

    顧一念握著手機,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淡淡的對電話那邊說道,“是嗎,請你替我恭喜他康復出院。”

    然後,掛斷。

    聶東晟出院的那天,下起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早上的時候,顧一念撐著傘出門,顧一宸知道她要去哪裡,卻並沒有阻攔。如今再想攔著擋著,已經沒有意義了。

    顧一念開車來到醫院的時候,聶東晟剛辦理完出院手續,她坐在車內,遠遠的就見到聶東晟和林伊並肩從醫院的正門走出來,男人英俊,女人溫婉美麗,一眼望去,當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呢。

    顧一念嘲笑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

    她推門下車,踏著腳下的積雪來到他們面前。

    “一念。”聶東晟見到她的這一刻,深眸中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而林伊依舊是笑盈盈的,端莊大方,語調很是溫柔客氣,“一念你來啦。我剛剛還在詢問東晟你怎麼沒來接他出院……”

    “林醫生,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說,你可以迴避一下嗎?”顧一念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從表情到語氣,都沒什麼溫度。

    林伊微愣了一下,唇邊得體的笑容就那樣僵在了臉上。她不知道顧一念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卻讓她很下不來台。

    林伊並沒有挪動腳步,而是下意識的看了眼聶東晟。

    “林伊,這幾天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改日再聯繫。”聶東晟對她說道。

    林伊點了點頭,她勉強的彎了下唇角,想要擠出一抹得體的笑容,卻沒能成功。

    林伊離開後,聶東晟和顧一念面對面的站著,誰也沒有動。顧一念乾淨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甚至連眼皮都不曾眨動一下,大有那麼一股一眼萬年的味道。

    雪越下越大,她沒有撐傘,飄落的雪花很快在她的頭頂覆蓋了一層,青絲白髮,往往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彼此之間是長長的沉默,聶東晟上前一步,無聲的伸出手掌,遮在她的頭頂上,替她擋住了飄落的雪花。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心境下,顧一念大概會覺得此時的場景真是浪漫唯美。

    “還以為你不會來了。”聶東晟率先開口,也許是大病初癒的緣故,他看起來有點憔悴,但這並不影響他的俊美,反而平添了幾分迷人的憂鬱。

    這個男人,一直都是得天獨厚的。

    顧一念並不奇怪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愛上這個男人,他有心引誘,她豈有不上鉤的道理。即便是現在,她不是也沒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顧一念不知道該讚歎聶三少的魅力無邊,還是該嘲笑自己的愚蠢。

    他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不是嗎?一個陌生人怎麼會對她如此的瞭解呢,她居然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我不是來接你出院的,聶東晟,我有話要問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39
第214章 她,恢復了記憶
    “我不是來接你出院的,聶東晟,我有話要問你。”

    “嗯,有什麼話,回家說好不好?”聶東晟握住她凍得冰冷的雙手,緊緊的護在掌心裡。

    從顧一念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什麼都明白了。顧一宸終究還是沒有守住五年前的秘密,為了阻止他和顧一念在一起,顧一宸甚至不惜以傷害為代價。

    聶東晟的黑色路虎攬勝就停在不遠處的台階下面,他想帶她回家,然而,一念卻冷漠的甩開了他的手。

    “不需要。”她回答紱。

    “難道你覺得這裡是說話的地方?”

    即便天氣惡劣,卻並不影響醫院正門口的人來人往,這裡的確不是個合適的說話場所逼。

    顧一念被動的被聶東晟塞進了車子裡,開車的是司機,聶東晟和顧一念並肩坐在後面的位置,一路相對無言。

    回到別墅後,顧一念坐在客廳寬大的沙發上,朵米趴在她的腳下撒歡,白雪仍懶懶的倒在不遠處的飄窗上,雪白的皮毛和窗外的雪色幾乎融為一體。

    別墅內的空調開到最大,顧一念卻仍冷的微微的發抖,也許是心涼透了,才無法再回暖。

    聶東晟脫下了被雪打濕的外套,走進廚房倒了杯溫水給她。

    顧一念淡淡的說了聲謝,接過水杯,緊握在手掌間,冰涼的雙手貪婪的攝取著杯子表面的溫度。

    聶東晟在她對面坐下來,習慣性的點了根菸。出院之前,醫生千叮萬囑過,讓他短時間內要戒菸,但有些時候,只有尼古丁才能讓人冷靜。

    “顧一宸都告訴你了吧。”吸過煙後,他的聲音微微的沙啞。

    顧一念抬起眼簾看他,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此刻眼中的情緒。“顧一宸說了什麼並不重要,我只想聽你告訴我。聶東晟,我是阿惟的媽媽嗎?”

    顧一念問的十分直接,沒有任何的鋪墊,甚至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留給聶東晟。

    他夾著煙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一點菸灰散落在光滑的琉璃茶几表面。像極了窗外細碎的雪花。

    “嗯。”他的聲音很輕,卻又透著無比的沉重。

    有些事並不是想隱瞞就可以隱瞞住的,只要一份親子鑑定就足以說明顧一念和阿惟之間的母子關係。

    雖然這個答案早已經在腦海之中徘徊,顧一念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當它從聶東晟的口中說出的那一刻,她還是有種疼的窒息的感覺。

    那種被愛的人欺騙的感覺,才更讓人無法接受。她忘了聶東晟,忘記了阿惟的存在,甚至忘記了曾經的自己。

    顧一宸說,因為她要和聶東晟在一起,所以媽媽被她害死了。聶東晟說,他們曾經很相愛,因為上一輩的關係,才被迫分開。顧一念真的已經記不得了,她無法把這些信息拼湊在一起,還原當初的真想,她能夠追究的,大抵也只有現在。

    “聶東晟,為什麼要隱瞞我?看著我被你耍的團團轉,你覺得很痛快是不是!”

    “一念……”聶東晟的聲音幾乎沙啞到極點。他想要解釋,卻又無從解釋。曾經談判長上的專家,在顧一念的面前,居然變成了啞巴。

    他只是怕,真的很怕。現在的境況幾乎已經糟糕到了極點,但如果一念知道了五年前發生的一切,那就不僅僅是用‘糟糕’兩字相容,而將是一場災難。

    “為什麼不說話?聶東晟,我失憶了,難道你也失憶了嗎?整整五年,你都沒有來找過我,你任由著我和阿惟母子分離,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在一段不幸的婚姻中掙扎,聶三少,你還真是大度啊!”

    顧一念的聲音中充滿了諷刺,她明明是笑著,但笑著笑著,淚水就落下來了。

    這一刻,聶東晟有多想把她僅僅的擁在懷裡,告訴她,他只是情非得已。

    顧一念有多痛苦,聶東晟就有多心疼。而心疼她,卻又無法安慰。他垂在兩側的手掌緊握成拳,微微的顫抖著,無數次的想要伸向她,卻只能放棄。

    “聶東晟,你說話啊,為什麼不解釋,聶總裁不是很能言善辯嗎?”顧一念失控的抓住他手臂,幾乎是聲嘶力竭的質問。

    她發現自己真的十分可悲,直到這一刻,她都在心存幻想。也許,聶東晟真的有難言的苦衷,只要他能說服自己,她都願意相信。

    顧一念實在是想不通,她連孩子都給他生了,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能夠迫使他們必須分開?!就因為她媽媽曾經做過他父親的情人嗎?這個理由未免太過蒼白無力。

    最終,聶東晟都保持著沉默,他無法給出她想要的答案。憑藉聶三少的高智商,他可以給出一萬個讓她信服的理由。可是,聶東晟真的不想在欺騙她。

    顧一念只覺得雙腿發軟,直接跌坐在沙發上,一雙蒼白的手摀住臉,淚水無聲的順著指縫緩緩流淌。

    聶東晟緩緩的俯下身,半跪在她的面前。動作緩慢的伸出手掌,托起她流著淚的臉頰。他的每一

    tang個動作都是幾近溫柔的,微涼的指尖輕輕的擦拭掉她臉頰的淚痕。

    彼此深深的凝望著,這一刻,他漆深的眼眸中是再也無法掩藏住的悲傷。“一念,我的確沒辦法解釋。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的感情,沒有半分欺騙。”

    他隱瞞了她一個過去,但他愛她,卻是真的。

    聶東晟很想問她一句:一念,我們還能結婚嗎?可是,他不敢,因為在他的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

    最終,聶東晟想要的這種無條件的信任,顧一念並無法給他。

    從五年後的相識之初,他一直扮演著陌生人的角色,把她玩弄在股掌間。而現在,他沒有任何的理由和解釋,又要她如何相信!

    她看著他的眼睛,含著淚的雙眸溢出無盡的嘲諷與苦澀。“聶東晟,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在顧一念的世界中,聶東晟已經成了一個側頭測尾的騙子。

    丟下這句話後,顧一念一刻也不想多呆,她不願和他繼續呆在同一個空間裡,這會讓她覺得窒息,讓她感覺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一念!”

    在她跑出別墅的時候,聶東晟幾乎是下意識的去追,趴在地上的朵米並沒有接收到主人的悲哀信號,還以為他們是在玩鬧,撒著歡,也跟著跑了出去。

    此時,天已經黑盡。別墅外的街道上,只有兩排路燈孤零零的亮著,地面上是一片白茫茫的,刺目的雪光。

    顧一念踩著積雪奔跑,聶東晟越是追,她跑的越快。

    她穿著一雙高跟鞋,踩在雪上一瘸一拐的,聶東晟很快追上來。彼此之間只有幾步之遙的劇烈,眼看著,他就能抓到她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輛黑色的豐田越野突然從轉彎的路口衝出來,車速極快,雪天的地面又濕滑,當司機看到出現在馬路中間的顧一念時,已經來不及了。

    隨之,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劃破了夜晚的沉寂,聶東晟僵住腳步,眼睜睜的看著顧一念倒在了血泊裡。

    眼前的一幕與五年前緩緩的重合在一起,讓他幾乎分不清過去與現在。連胸腔中突然炸開的疼痛,都是如出一轍的。

    “唸唸!”他突然低吼了一聲,那沙啞的聲音,聲嘶力竭,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氣力。

    聶東晟快步走到車前,把一念從地上抱起,她的身下,紅色的血蜿蜒的流淌在白色的地面上,顏色啥是好看。

    “唸唸,唸唸!”他不停的搖晃著她的身體,而顧一念沒再醒來,她一張蒼白的小臉都被血水模糊了,長發胡亂的黏在上面,就像是一具破碎了的布娃娃,沒有絲毫的生命氣息。

    此時,司機已經推門走下車,見到撞了人,幾乎嚇傻了。顫抖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顧一念被搶救了整整一夜,傷在頭上,腦子裡有淤血,必須手術清除。術後,她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裡,整整昏迷了十天。

    這十天,對於聶東晟來說,無異於是一種致命的煎熬。而對於顧一念來說,卻只是一場夢而已。

    她作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有美夢,也有噩夢。但重要的是,這個夢是完整的。

    當她從昏迷中醒來,眼中仍含著璀璨的淚光,四周的一切倒映在眼眸中,都是模糊不清的。

    然而,顧一念從未有一刻,像此時這樣的清晰。她,恢復了記憶。她找回了曾經卻是的那段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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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翻開了她塵封已久的記憶
    窗外的陽光似乎格外的明媚,被厚重的窗簾擋住了一半,屋內的光線很是昏暗。

    病房內出奇的安靜,輸液瓶裡面的藥液一滴接著一滴緩緩的流淌進血管裡,沒有任何的聲音。

    顧一念強撐著身體從病床上坐起來,她的第一反應是頭疼,想要砸開了一樣的疼。

    她漂亮的眉心緊蹙著,手掌托著額頭,在病床上坐了一會兒後,慢慢的適應了這樣的痛楚。

    你看,人的適應能力是非常強大的,無論多痛,都可以適應並接受,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紱。

    她拔掉了手背上礙人的輸液針頭,然後有些吃力的下床。大概是躺的實在是太久了,顧一念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她的手掌緊撐著牆壁,才能勉強的邁開腳步。

    顧一念離開病房,沿著醫院空曠的長廊緩慢的向前行走著,她的雙腿就好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每走一步都十分的吃力逼。

    不時的有人從她的身邊經過,有醫生、護士,還有病人或是病人家屬,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各有各的幸或者不幸,沒有人會顧及到她這個毫不打眼的陌生人。

    顧一念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幽魂一樣,茫然的向前行走著,沒有目標,更沒有方向。她唯一的念頭,只是想逃離這裡而已。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出了醫院的大門。顧一念站在門前的台階上,下意識的伸手遮擋在頭頂。她就好像是一個被關了許多年的囚犯,突然釋放出來,只覺得外面的陽光太過刺眼,而無從適應。

    她一步一步,踉蹌的走下台階,沿著醫院外的長路,茫然的行走著。

    恍惚間,眼前的畫面與記憶之中慢慢的重合。五年前,她也是從車禍中醒來,丟失了記憶的她,是迷茫而無措的。

    而現在,那些記憶重新回到腦海,她卻變得更迷茫,更無措。原來,有些人、有些事,忘記又何嘗不是一種幸事。

    當她與陸英琦的婚姻大亮紅燈時,一念曾以為聶東晟是上帝派來給她的守護天使。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他不是天使,而是惡魔。她人生所有的悲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群庸庸碌碌,顧一念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變得陌生又可怕。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好像已經耗盡了所有的氣力,腳步最終停留在一間工藝品店的門前,漂亮的玻璃櫥窗內,是老藝人手工製作的風車。

    記憶中,她似乎也曾有過一隻一模一樣的風車,粉紅色的,在風中旋轉時,發出烏拉烏拉的聲音,十分的好聽。

    她趴在玻璃窗上,隔著冰涼的玻璃,鉛白纖細的指尖輕輕的撫摸著風車的邊沿。

    擦拭乾淨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她蒼白的一張臉,有剔透的淚珠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

    工藝品店的門前放著兩隻大音響,放的正是那首《蒲公英的約定》。

    小學籬芭旁的蒲公英

    是記憶裡有味道的風景,

    午睡操場傳來蟬的聲音

    多少年後也還是很好聽

    將願望摺紙飛機寄成信

    因為我們等不到那流星

    認真投決定命運的硬幣

    卻不知道到底能去哪裡

    一起長大的約定

    那樣清晰,打過勾的我相信

    說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唯一堅持的任性

    ……

    顧一念跌坐在亮著燈的櫥窗前,雙臂緊緊的環住膝蓋,蹲坐在地上,絕望的哭泣。

    曾經有一個人對她說:唸唸,我在等你長大。

    等她長大後,他說:唸唸,我愛你。那是她一生中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

    可是,後來,他又說:我們分手吧,沒有理由,我膩了。

    顧一念不懂,為什麼一個男人的心可以變得那麼快。

    馬路邊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隨後,一雙黑色的純手工皮鞋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顧一念緩慢的抬頭,淚眼模糊中,她看到的是聶東晟那張英俊而帶著急切的臉。

    他不過是被主治醫生叫到辦公室,前後不過十幾分鐘而已,顧一念就不見了。他瘋了一樣的尋找她,幾乎都要把整個醫院掀翻了。

    聶東晟在她面前蹲下身,目光溫柔而疼惜的看著她,“一念,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

    顧一念一雙含淚的雙眸,看著他的方向,眼眸中卻是一片漆黑與空洞,明明是看著他,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聶東晟在她的眼眸裡找不到自己的倒影。這種被她視而不見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一念。”他用低啞的聲音輕喚著她的名字,同時伸出手臂,想要把她從冰涼的地面上抱起來。

    而下一刻,卻被顧一念冷漠的推開。她揚起下巴,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

    tang腮邊還掛著未乾涸的淚痕。她卻對著他笑,只是笑的那麼的諷刺與嘲弄。

    她說:“別碰我,阿遠哥哥。”

    她叫他‘阿遠哥哥’,一個簡單的稱呼,卻讓聶東晟伸出的手臂僵在原地。他感覺自己的心正在一點點的下沉,終於沉到入了深不見光的海底。

    聶東晟知道,顧一念終於恢復了記憶,那些被時光掩埋的秘密,終究有一天,還是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樣快,又這麼的突然。他甚至還來不及做好準備。

    顧一念不肯跟聶東晟走,聶東晟無奈,只能給顧一宸打電話。

    顧一宸很快就趕到了,他把一念抱進他的大奔車裡,然後把她肩膀上披著的外套丟給聶東晟。

    黑色大奔揚長而去,從始至終,顧一宸都沒和聶東晟說過一句話。

    顧一宸給一念換了一家醫院,請了最好的醫生和護理人員照顧她。而關於聶東晟的任何事,他都絕口不提。

    一個月後,顧一念出院回家修養。卻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非常的沉默。

    她似乎很喜歡坐在窗子前面,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除非必要,顧一念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有時候,白薇和她聊天,一念似乎聽得很認真,甚至能夠對答如流,但她究竟說了什麼,卻連自己都不知道。

    白薇覺得一念這樣的狀況有些危險,她提議讓顧一宸帶一念去看心理醫生。

    顧一宸卻說:“有些事接受需要時間,放心吧,一念沒有那麼脆弱。”

    清晨醒來,天陰沉沉,天氣預報說,今天有大雪,不宜出行。

    顧一念像平時一樣坐在窗前,目光茫然的看著窗外陰霾的天空,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邁出過家門了。

    她最近染上了一個新的習慣,除了發呆之外,喜歡上了收拾房間。

    翻箱倒櫃的時候,抽屜裡突然掉出了一本粉紅色的日記本,那本幾乎被她遺忘了的日記本。

    她把它從地上撿起來,輕輕的彈掉了上面一層薄薄的灰塵,然後翻開,如同翻開了她塵封已久的記憶。

    ……

    2005年12月(五年之前)

    顧一念第一次遇見聶東晟的那天,天空飄著細碎的雪花,她從高高的圍牆上跌進他懷裡。二十歲的大男孩,有結實溫熱的胸膛,他對著她笑,那笑容雖然帶著無奈,卻乾淨而明媚,他漆黑的眼睛,深邃的像迷一樣。

    顧一宸喊他阿遠,所以,一念叫他阿遠哥哥。呢噥軟語,從她口中說出來,又甜又軟,像吃著棉花糖一樣,能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嚴格地講,聶東晟和顧一宸算不上是同窗,聶東晟在醫科大,顧一宸讀的是財經大學,不過兩所高校在同一個大學城,他們是籃球聯賽時相識的,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所以,寒假的時候,顧一宸邀請聶東晟到他的家鄉去玩兒。

    聶東晟不習慣住在別人家裡,臨時租了一間高檔公寓,顧一念把媽媽不允許她養的貓咪寄養在聶東晟的公寓裡,每次顧一宸去他的公寓,顧一念都會跟著。

    顧一宸去看聶東晟,顧一念去看她的小貓咪。

    客廳裡,聶東晟和顧一宸在下棋,他們下的是高深的圍棋,顧一念看不懂,也毫不感興趣。

    她在陽台上和她的貓咪玩耍,那隻被她從高高的圍牆上救下的奄奄一息的小貓,已經長大了許多,毛茸茸的樣子很是可愛。顧一唸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白雪。

    一隻公貓叫白雪,每次她喊它的時候,顧一宸都會對這個爛俗的名字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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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唸唸,你要加油
    顧一宸常常想不通,他妹一念哪兒來的那麼高的幸福指數,一隻丟在路上都沒有人撿的土貓,都能讓她如此的開心。

    陽台上,不時傳來一念歡快的笑聲,已經嚴重打擾到了他下棋的思路。而坐在他對面的聶東晟卻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一連下了三盤,顧一宸被殺的丟盔卸甲。

    “顧一念,你作業寫完了嗎?”收了棋盤,顧一宸把一念從陽台抓了出來。

    顧一念放學後直接跟著顧一宸過來了,肩膀上還背著雙肩書包紱。

    “作業又不多,我回家再寫。”一念用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看著她哥,只是,顧一宸不吃她這套,把她按在窗前的書桌旁,強迫她把作業先寫完。

    顧一念已經讀初三了,作業不多的鬼話,顧一宸自然不會信。

    她慢吞吞的從書包裡翻出書和作業本,在顧一宸的監督下,埋頭寫了起來。

    聶東晟看著這兄妹兩人,唇邊溢出淡淡的笑,然後到廚房給他們切了些水果。等他端著果盤迴到房間,顧一宸正在講電話逼。

    他把果盤放在桌面上,淡聲說了句,“吃點水果再寫。”

    “謝謝阿遠哥哥。”顧一念咬著筆,抬頭看向聶東晟的時候,笑的眉眼彎彎。

    顧一宸掛斷了電話,對聶東晟說,“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幫我看一會兒這個小鬼。”

    聶東晟點了點頭。

    顧一宸又對顧一念警告道,“你給我老實一點,否則我就把你和你的貓一起丟掉。”

    顧一念聽完,調皮的對他吐了吐舌頭。

    顧一宸離開後,聶東晟自然不會像他一樣的看管著一念。畢竟,他不是一念的什麼人,沒有管束她的資格。

    他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坐在窗前的沙發上認真的翻看著。而顧一念還算乖巧,一直埋頭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只是,她並不是在寫作業,而是在一本曲譜上勾勾畫畫著參差不齊的豆芽菜。

    “在畫什麼?”聶東晟的身影突然從頭頂傳來,顧一念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把曲譜塞進了書包裡。

    她抬頭看向他,有些怯怯的樣子,“阿遠哥哥,你別告訴我哥好不好?”

    顧一宸知道她不務正業,肯定又要教訓她了。

    聶東晟眉宇間是淡淡的笑,目光極為溫潤,他自然不會為難一個小女孩。“你告我你在畫什麼,我保證不出賣你。”

    “我在譜一段曲子,我哼給你聽。”顧一念從書包裡拿出曲譜本,翻開,輕聲的哼了起來。

    聶東晟對音樂是個門外漢,聽不出曲子的好壞,他只覺得一念的聲音真是好聽。

    她只哼了一半,因為,這個曲子還沒有寫好。創作很多時候也是需要靈感的。

    “阿遠哥哥,好聽嗎?”顧一念眨著一雙晶亮的大眼睛,滿懷期待的看著他。

    聶東晟溫笑著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懂音樂,但小孩子都是需要鼓勵的。

    他看得出,顧一念有多喜歡音樂,其實,她是非常聰明的,如果她把這份精力用在學習上,也不會功課亮紅燈了。

    “即便是考藝術類院校,對文化課的分數也有要求,唸唸,你還要加油。”

    聶東晟無意識的伸手拍了拍顧一念的頭,那姿態就像是哄著小孩子一樣。不錯,十五歲的顧一念,在二十歲的聶東晟眼中,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朋友。

    聶東晟的話似乎起了一些作用,那天之後,顧一念變得乖巧了許多,對待功課上心了許多,連顧一宸都忍不住錯愕,這小丫頭居然轉性了。

    大概是性格使然,顧一宸一向沒有太多的耐性輔導一念的功課,反而是聶東晟陪著她讀書的時間居多。

    十五歲的小女孩,對待感情也是懵懵懂懂的,一念只知道她喜歡這個英俊的大哥哥,他低調沉穩,很少笑,但目光明媚。他的白襯衫總是干乾淨淨的,帶著肥皂香。一念喜歡靠近時聞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味道。

    之後的每個寒暑假,聶東晟都會到顧家做客,後來,顧一念才知道,聶東晟也是B市人,只是,從未聽他談起過他的父母,他一個人住在那間高檔公寓裡,一念去他那裡看白雪倒是十分的方便。

    春去冬來,不知不覺間五個年頭就過去了。

    聶東晟正在攻讀博士學位,已經開始在B市的中心醫院實習。他很忙碌,在家的時間並不多,於是,他給了一念一把鑰匙,她隨時都能到他的公寓裡喂養白雪。

    上午聶東晟剛剛做了一個大手術,他的博士生導師鄭教授主刀,他作為副手。手術時間整整持續了五個小時,五個小時的高密度工作後,下了手術台,他難免有些虛脫。鄭教授給他放了半天的假。

    聶東晟回到公寓,顧一念抱著白雪正準備出門。

    五年的光景,白雪已經從一隻小貓被喂養成了又肥又胖的大白貓。而一念也不再是當初的小女孩,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阿遠哥哥,你回來啦。

    tang”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懷裡抱著慵懶的白雪,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毛茸茸的。

    比起白雪,似乎一念更像一隻可愛的小動物。

    “去哪兒?”他在玄關處換了鞋子,很隨意的出聲詢問道。

    “外面下雪了,出去打雪仗。”一念回答完,抱著白雪就跑了出去。

    聶東晟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孩子心性。

    他有些累,換了身家居服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這對於他來說,就算是休息的方式。

    書看到一半,聶東晟接到了夏婉打來的電話,問他一念是不是在他這裡。

    “嗯,阿姨,一念正在樓下玩兒。”

    “這丫頭,出門也不打聲招呼,把我急的四處找她。東晟,還要麻煩你把她送回家。”夏婉在電話那邊客氣的說道。

    掛斷電話,聶東晟換了外套出門。顧一念還真是個麻煩精,聶東晟一貫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但對於一念,他總是有太多的寬容與耐心。

    聶東晟剛走出樓宇門,一隻白色的雪球迎面砸了過來,不偏不倚,正砸在他心口的位置上。深灰色的羊絨大衣上,綻開了一片。

    他輕輕的用手彈掉衣服上的雪,抬頭望去,只見顧一念站在不遠處,一張小臉凍得紅彤彤的,正天真的對著他笑,那笑容,比冬日的暖陽還要燦爛溫暖。

    “阿遠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她小跑著來到他身邊,伸出小手替他拍著胸口衣襟上殘留的雪痕。

    聶東晟的俊臉上突然流露出幾分不自在,她的小手拍在他的胸口,就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小爪子在心口不停的撓著他一樣,那種感覺,酥麻的,他從不曾有過。

    這種莫名的感覺,讓聶東晟突然間覺得無措。

    “行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顧一念剛剛玩了雪,一雙小手冰涼冰涼的,卻柔軟的好像沒有骨頭一樣。一陣異樣的感覺突然流竄過心口,就像過電了。

    而顧一念卻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

    聶東晟慢慢的鬆開手掌,放開了她的手,唇角彎起一抹略帶著無奈的笑。二十歲的女孩,還是這樣不懂風情,他覺得有些頭疼。

    “走吧,我送你回家,不然你媽媽該著急了。”

    “哦。”顧一念抱起白雪,跟著聶東晟一起上了他的車子。

    回家後,顧一念免不了被夏婉一通念叨,自從父母離婚之後,母親的心思幾乎都花在一念的身上。

    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一念洗了手,坐到餐桌旁,夏婉遞了雙筷子給她,仍在不停的嘮叨。“以後少往東晟那裡跑,你一個女孩子,總去單身男人的公寓像什麼樣子。”

    “我是去喂白雪的,你又不讓我把它帶回家養,我只能放在阿遠哥哥那裡。”顧一念理直氣壯的說道,反倒讓夏婉無話可說。

    她是過來人,沒有什麼看不透的。聶東晟雖然沉穩含蓄,但他看一念的眼神,絕對不是哥哥看妹妹那麼簡單。

    夏婉倒不是覺得聶東晟不好,只是他藏得太深,有時候連夏婉都看不透。而一念還不滿二十歲,心思又單純,夏婉不希望她過早的接觸男人之情。

    但有些事,防是防不住的。夏婉根本沒有任何的理由阻止顧一念和聶東晟見面。她能做的只有儘早的把顧一念送到國外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39
第217章 初吻
    聶東晟和顧一念的關係真正發生轉變,是源於一場突然事件。

    那天,一念同寢的女生曉雯過生日,慫恿著她一起去酒吧玩兒。

    夏婉一直對一念管教的很嚴,從不允許她去那種燈紅酒綠之地,但二十歲的女孩,對所有未知的東西都有好奇心,她期初還有些猶豫,但被曉雯軟磨硬泡後,便答應了。

    兩個女孩鑽進了距離學校不遠的一間高檔酒吧中,曉雯顯然是這裡的常客,她找了個十分顯眼的位置坐下,點了幾瓶酒,慢悠悠的喝起來。

    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年輕的帥哥端著酒杯走過來,和曉雯熱絡的攀談起來,曉雯一臉的嬌笑如花,並語帶嬌嗔。

    當然,黏上來想請一念喝酒、聊天、或者跳舞的男人並不少,只是都被她或禮貌,或生硬的拒絕了。酒吧裡重金屬過分的吵雜聲,讓她有些受不了逼。

    而對面的帥哥雖然和曉雯聊得熱火朝天,一雙活絡的眼珠子卻總是在顧一念的身上轉悠,讓一念覺得十分的不自在。

    “曉雯,我去趟洗手間。”顧一念藉故離開,身後,還隱約傳來男人與曉雯的嬉笑聲。

    “都是出來玩兒的,你同學裝什麼裝啊。”

    “她比較靦腆,別理她,我們喝酒。”

    顧一念去了趟洗手間,後悔自己真不該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走出洗手間,她一邊向前走,一邊低頭在包包裡翻找手機,打算打電話告訴曉雯一聲,自己要先行離開。

    因為一直低著頭,顧一念並沒有留意到迎面走來的幾個男人,直到對方故意的撞在她身上,撲面而來濃重的菸酒味兒,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抱歉。”顧一念並不想惹事,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於是禮貌的率先道歉。

    而領頭的男人卻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放,威脅的目光把顧一念從頭大腳打量了一遍。好在是冬天,一念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但那張白皙漂亮的小臉,足夠讓人起色心。

    “小妹妹,你這是主動投懷送抱啊。哥哥正巧也寂寞著呢,走吧,一起去玩玩。哥哥們的花樣可多了,包準讓你欲仙欲死。”

    “你放開我,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顧一念即便涉世未深,也知道這些不是什麼好人。

    她今天出門真是忘了看黃曆,怎麼會遇上這些流氓呢。

    “喊人?那你喊啊,大聲點,看看喊破了喉嚨,有沒有人理你。”幾個哄笑了起來。

    顧一念纖細的手腕被對方緊抓在手裡,她用力的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開。而男人就好像貓捉老鼠一樣的逗弄著她,笑的既戲虐,又猥褻。

    酒吧的走廊上人來人往的不少,卻都對此視而不見。這樣的事在酒吧這種地方幾乎每天都在上演,沒有人會為了一個陌生人惹麻煩。

    顧一念被這個高大的男人硬拖著向裡面的一間包房中走去,她害怕極了,差點就哭出來。如果被這些人帶進包房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幾乎可以預料。

    “你放開我!”一念是真的急了,張嘴狠狠的咬在男人的手腕上。

    “呃!”男人尖叫一聲,疼痛中終於鬆開了手。他的手腕上冒著血,差點兒就被顧一念咬掉了一塊肉。

    “臭表子,居然敢咬小爺,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男人徹底火了,揚手就要扇顧一念。

    此時,一念的脊背緊貼在牆壁上,雙腿發軟,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躲避了。

    好在,男人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來,而是被人在半空中截住,只聽咯吱一聲骨骼的碎裂聲響,走廊內突然響起男人的慘叫聲,非常的滲人。

    “一個大男人對女人動手,是不是太沒品了。”

    磁性而沉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人忽視的凜冽。當顧一念看到出現在眼前的聶東晟時,就好像見到了從天而降的救星一樣。

    “你什麼人啊,我警告你,少多管閒事。”男人拖著大概已經骨折的胳膊,鐵青著臉說道。他是跟著幾個男人一起來的,人多自然壯膽。

    “你們對我女朋友動手動腳,我自然要管了。”聶東晟俊顏清冷,漆黑的目光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犀利,一身清冷的貴氣讓人畏懼三分。

    “你說她是你女朋友,怎麼證明?”對方顯然不相信他的說辭,以為聶東晟是想來分杯羹。

    畢竟,這妞長得的確是不錯,水靈靈的,看著就讓人眼饞,恨不得一口就吞下去。

    聶東晟微眯著眸,讓人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清冷冷的對顧一念的方向說了句,“過來。”

    顧一念乖乖的走到他身邊,未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被他扯進了懷裡,濕熱的雙唇隨即圧在了她的唇瓣上。

    顧一念震驚的睜大了雙眼,清澈的眼眸中是聶東晟放大的俊臉。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被動的任由著他親吻,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直到聶東晟放開她,一念還是渾渾噩噩的,這,這可是她的初吻啊。

    隔壁包房的門不知何時被人推開,幾個年輕的男人吹著口哨起鬨。

    “東晟,挺有本事的啊,我們還以為你真的不近女色呢。”

    原來,聶東晟今天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們科室的幾個年輕醫生在這裡聚餐,否則,也不會這麼巧撞見顧一念。

    那幾個男人見對方也是人多勢眾,一個個又是衣著不凡,顯然都是不差錢的人,甚至可能是有權有勢,得罪不起的主兒。

    那個被聶東晟掰斷手腕的男人嘴裡罵罵咧咧了幾句,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跟著同伴離開。這些地頭蛇,典型的吃軟怕硬。

    “東晟,不介紹一下嗎?這小美女是誰啊?”跟隨聶東晟一起來的幾個人對顧一念似乎都充滿了好奇。

    “我先送她回家,你們繼續玩兒,賬算我的。”聶東晟沒理會他們的問題,拉著顧一念,徑直向酒吧外走去。

    他的步子又大又快,顧一念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聶東晟的臉色,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為,聶東晟一直沉著臉,似乎在生氣。

    顧一念知道自己似乎惹了不小的麻煩,而他雖然英雄救美,但自己也被佔了便宜不是,一念真不知道他究竟在惱什麼,真是個讓人看不懂的男人。

    酒吧的門口,聶東晟突然停住腳步,一念措不及防的撞在了他結實的脊背上。

    她伸手摸了摸撞得發酸發疼的鼻子,一臉委屈的抬眸看向他。酒吧內外的溫度可以說是冰火兩重天,顧一念身上的羊絨衫很快被冷風穿透,冷的瑟瑟發抖。

    聶東晟依舊沉著臉,卻動作利落的把外套脫下來裹在了她的身上。“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沉聲說道,低啞的語調帶著幾分嚴厲。

    顧一念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酒吧不停閃爍著的霓虹牌,仍心有餘悸。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的確不適合她。

    “再也不敢了。”她乖乖的說道。

    顧一念眨著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望著他,幾近的示弱。聶東晟即便是有再大的火氣,這一刻也被澆滅了。

    “在這裡等我,我去取車。”

    聶東晟的車子就停在馬路對面,顧一念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等他把車子開過來後,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車廂內,氣氛安靜的讓人覺得壓抑。

    顧一念偷偷的側頭看他,窗外昏黃的光透過車窗落進來,勾勒出他英俊而深邃的側臉輪廓。

    他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剛毅的薄唇緊抿著,讓人猜不透喜怒。顧一念的目光下意識的盯在他的一雙薄唇上,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他吻她時的畫面。

    第一次有男人親吻她,她從不知道,原來男人的唇也是柔軟的,四片薄唇貼合在一起,那種酥麻的感覺讓人心悸。他的舌頭就那樣強勢的佔據了她的口腔,一念嘗到了他口中清冽的薄荷味道,並不討厭,反而讓人有些著迷。

    “你還想看多久,嗯?”車子熄了火,聶東晟轉過頭,深邃的目光對視著她的眼睛。

    顧一念這才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她家樓下。她就像是被抓包的孩子一樣,一張白皙的小臉頓時紅了一片。

    “我,我該回家了。”一念低著頭,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聶東晟點頭,並沒有挽留她。一個措不及防的吻,似乎生生的扯開了一個愛昧的缺口。二十五歲的男人,正在從青澀步入成熟,無論是心裡,還是生理。

    他如果不及時的把一念送回家,繼續縱容著彼此獨處,他能不能把持得住,只怕連自己都不敢肯定。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40
第218章 唸唸,我在表白呢
    顧一念回到家,時間已經很晚了。夏婉破天荒的沒有教訓她。

    屋內雖然開著窗,但一念還是聞到了未來得及散去的菸草味道。這種味道對她來說並不陌生,是屬於顧勁松的。

    “他來過?”顧一念冷淡的詢問,漂亮的眉心微微的皺著。

    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顧一念從小就和爸爸格外的親暱,顧勁松也特別寵著她。即便是他和夏婉離婚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一念會選擇跟著爸爸一起生活。

    然而,在一念的認知中,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她沒辦法原諒父親對母親,對婚姻的背叛。當然,她更無法接受梁淑紅母女。

    “嗯,你爸爸送來了一些留學的資料。”夏婉坐在沙發上,她面前的茶几上堆放著許多學校的介紹與資料逼。

    顧勁松雖然和夏婉離了婚,但女兒還是他的,他並不是袖手旁觀。只是一念對他的成見很深,父女兩人才漸漸形同陌路。

    “一念,快過來看看,這些學校你喜歡哪所?”

    顧一念在夏婉身邊坐下來,在那些資料裡面挑挑揀揀。其實,只要能繼續拉她心愛的大提琴,無論哪所學校,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會選擇聽從夏婉的意見。

    “這麼多,看的頭都暈了,媽,還是你幫我選吧。”顧一念的頭靠在母親的肩膀上,撒著嬌說道。

    夏婉自然已經有了中意的學校,她從一堆資料中取出一份遞給一念看。“這所音樂學院很有名,世界上許多知名的音樂家都是從這裡畢業的。並且,這所學校離你哥哥居住的地方不願,他還可以照顧到你。我打聽過,你的成績,申請這所學校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嗯,你決定就好。”顧一念說完,伸手捂著嘴巴,連打了兩個哈欠。“好困,媽,我先去睡了,晚安。”

    顧一念回了自己的房間,洗過澡,睡前和顧一宸通了個越洋電話。告訴他母親打算讓她出國留學的事。

    “哥,我過去之後會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顧一宸說:“說什麼傻話。我當然是希望你過來,就怕某些人不捨得。”

    “媽才不會,她恨不得早點把我送走,免得我整天在她耳邊聒噪。”

    “我說的不是媽。”顧一宸說。

    “那還有誰?”顧一念一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擺弄著指甲。

    電話那邊,傳來顧一宸的低笑聲,夾雜著淡淡的愛昧,“你難道不知道我說的是誰?”

    顧一念的臉頰微微泛紅,嬌嗔的喊了聲,“哥!”

    顧一宸笑的更開懷了,“我妹妹的眼光還不錯,聶東晟出身好,才貌優,也算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哥,你還說!”顧一念急切的打斷他。

    她和聶東晟之間並沒有確定關係,至少,他從沒說過愛她,連類似喜歡的字眼都沒有。一念不敢自作多情。

    “好了,哥沒取笑你的意思。不過,一念,如果你出國深造,至少需要四年的時間,遠距離的戀愛一向都存在很大的變數,到底要不要過來讀書,你自己考慮。”顧一宸提醒道。

    當晚,顧一念居然難得的失眠了。因為聶東晟那個措不及防的吻,還有顧一宸的話。

    一念真的很喜歡音樂,而出國深造是她邁向世界舞台,實現夢想的第一步。但她也舍不得聶東晟,如果他真的出言挽留,顧一念根本不知究竟該何去何從。

    或許是藏了太多的心事,之後一週的時間,顧一念都沒有去聶東晟的公寓找他,而聶東晟呢,居然連一個電話也沒有。這更讓一念覺得,她只是在自作多情而已。

    週末的時候,顧一念才買了兩袋貓糧去聶東晟的公寓去白雪,她不停的對自己說,她只是想白雪了而已,和那個男人無關。

    顧一念習慣性的拿著鑰匙開門,出現在門口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長裙、長發、瓜子臉上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與溫婉。

    “你是……”

    “我來看我的貓。”顧一念說完之後,越過她,直接向陽台奔去。

    陽台上,白雪被關在一間貓籠裡,身體都不得伸展。它平時很少被關起來,大概是那個女人和她媽媽一樣,都不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她覺得白雪可能又要被拋棄了,突然悲從中來,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即將被拋棄了一樣。

    顧一念抱著白雪從陽台走出來時,聶東晟正站在洗手間的門口,見到她,眉宇間舒展開幾分溫潤。

    “唸唸來了。”

    “嗯。”顧一念悶應了一聲,快步跑了出去。她覺得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大概是打擾到了他的好事。

    砰地一聲關門聲,林伊尷尬的看向聶東晟,“你的小女朋友好像吃醋了。”

    聶東晟無奈的笑了笑。小丫頭的脾氣還真是挺大的。

    “你不去把她追回來嗎?她應該是誤會了。”林伊又說。

    “沒關係,哄一哄就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吧。”聶東晟的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寵溺。那種寵溺,甚至會讓人生嫉。

    林伊曾無數次想像過聶東晟的女孩會是什麼樣子,但顧一念還是讓她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漂亮是漂亮,卻還是個任性的孩子呢。林伊一直以為,他喜歡的該是那種性情溫柔,性格獨立的女子,根本沒想到,會是這一型。

    “不用了,我坐地鐵回去很方便。”林伊笑著拒絕,抱起桌面上兩人剛剛整理好的客廳資料,出了門。

    林伊離開後,聶東晟披上外套,有些迫不及待的出門尋找一念。

    顧一念並沒有走遠,而是抱著白雪,坐在小區樓下的花園裡曬太陽。她耷拉著腦袋,情緒看起來十分低落。

    “還好沒有跑遠,不然真不知道去哪兒找你。”聶東晟在她面前停住腳步,很自然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顧一念卻不滿的扭頭躲開,顯然還在負氣。“為什麼把白雪關起來?它會不舒服的。”

    “林伊害怕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所以暫時把它關在籠子裡。”聶東晟溫笑著,修長的手掌又拍了拍白雪的頭,“抱歉,小傢伙,讓你受委屈了。”

    白雪依舊懶懶的,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委屈的那個,反而是顧一念。

    “以後,那個姐姐會和你住在一起嗎?那你是不是不能繼續喂養白雪了?”

    “胡說什麼,她只是我醫學院的同學,現在也在中心醫院實習,我們只是在研究一個課題。”聶東晟解釋道。

    然而,一念卻固執的說,“那個姐姐喜歡你。”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還真是很準確,顧一念第一次見到林伊的時候,就知道她對聶東晟,絕不是普通同學或同事那麼簡單。

    聶東晟淡笑著,慢慢的俯身,靠近她。乾淨修長的指尖輕刮了下一念的鼻尖,“傻瓜,可我喜歡的人是你啊。”

    顧一念愣愣的看著他,一時間,大腦居然停止了運轉。甚至連白雪是何時從她懷中跳出去的,她都不知道。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一雙深邃的眼眸,含笑凝視著她。高大的身材,幾乎遮住了她頭頂的陽光。

    顧一念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發燙,胸腔內正小鹿亂撞。

    “唸唸,我在表白呢,你怎麼說?”聶東晟牽起她冰涼的小手,輕輕的揉在掌心裡。

    顧一念紅著臉,內心似乎掙紮了許久後,才回給他一句孩子氣的話,“如果你能一直收養白雪,我就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的回答,還真是讓聶東晟有些哭笑不得。

    “外面太冷了,我們回家。”聶東晟一隻手抱著笨重的白雪,另一隻手牽住一念,兩個人並肩向公寓內走去。

    斜陽在他們的身後拖拉出兩道長長的暗影,那影子相互的交疊在一起,好似不死不休一般。

    聶東晟認識一念的時候,她只有十五歲。他看著她從一個小女孩,一點點的蛻變成為亭亭玉立的少女。那種守護與等待,都伴隨著欣喜。

    那時的聶東晟以為自己會一輩子守護在她身邊,然而,命運總是喜歡無情的捉弄。花開一次,他終究是錯過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4 16:40
第219章 那要看哪種欺負了
    週五的最後一節是選修的大提琴課,下課後,顧一念背著沉重的大提琴從教室裡走出來,教學樓外,停著一輛黑色的jeep,經過車旁的師生無一例外的對它行注目禮。

    能把車子開進校區,還真是夠招搖的,而更招搖的是站在車子的主人,他站在車身旁,單手插在口袋裡,略微慵懶的姿態與神情,簡直能迷倒一大片女生紱。

    聶東晟的魅力,顧一念從未懷疑過。這不,一起下課的幾個同學正盯著他犯花痴,就差口水流滿地了。

    “這帥哥是來接誰的啊?簡直迷死人了。”

    “要是來接我的就好了,就算立即死掉,我也此生足矣。”幾個女生交頭接耳的說道。

    “你們想知道他來接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顧一念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他是來接我的。”

    她驕傲的揚起下巴,然而,四周卻是一片唏噓聲,她的同學顯然並不相信。

    直到,聶東晟溫笑著向她走來,並接過她背著的大提琴。

    “拖堂了?”他問。

    “嗯,教授多講了五分鐘。”顧一念回答,然後向他介紹,“這幾位是我同學。逼”

    聶東晟幽深的目光淡淡的打量了一眼一念身邊的幾個女生,禮貌的說了句,“你們好。”

    “你好,你好。”幾個女生已經看直了眼。

    “我們先走啦,明天見。”顧一念向她們揮了揮手,就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挽著聶東晟的手臂離開。

    黑色jeep平穩的駛出校園,車內,顧一念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嘎吱嘎吱的吃著一包薯片。

    “聶醫生今天沒有手術嗎?怎麼抽得出時間來接我放學?”

    “嗯。”聶東晟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實際上,他今天剛剛獨立完成了一台比較複雜的手術,手術很成功,導師破例給了他半天的假。

    這是聶東晟從醫以來獨立完成的第一台手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一念一起分享內心壓抑著的喜悅。而當他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又覺得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之後的人生中,每一段經歷,都有她的陪伴,這已足夠。

    聶東晟開車帶顧一念回了公寓,他買了些食材,打算親自下廚。

    顧一念對廚藝一竅不通,根本幫不上忙。他做飯的時候,她就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拉琴。

    大提琴低沉的聲音在公寓內的每一個角落瀰漫著,悠揚中透著一點點的憂愁。她還在為了出國的事而左右為難。

    “唸唸,吃飯了。”聶東晟把飯菜擺上桌後,叫顧一念吃飯。

    兩人面對面的坐在餐桌旁,他吃飯的時候一向不喜歡說話,顧一念也漸漸學會了尊重他的習慣。

    而今天,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聶東晟卻突然開口問了句,“國外的學校申請的怎麼樣了?”

    “嗯?”顧一念端著碗,抬頭愣愣的看著他。

    她沒有在聶東晟面前提起過出國留學的事,但他還是知道了。

    目前,一念在B大讀音樂系,鋼琴、小提琴等樂器都拿得出手,當然,她最擅長的還是大提琴,那琴拉的沒話說,連許多音樂明家都對她讚不絕口。

    夏婉原本就打算大二下學期結束,就送她去國外深造。當然,這也是顧一念一直以來的夢想。

    “你,你都知道啦?”

    “嗯。”聶東晟點了點頭,又說,“如果遇上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說,或許我還能幫上忙。”

    他說完後,拿著筷子繼續往她的碗裡添菜。而顧一念卻突然沒了胃口,她依舊端著碗,筷子在碗裡杵來杵去。

    顧一念悄然的打量著面前的聶東晟,他低著頭吃飯,姿態極為低調優雅,看起來與平時沒有任何的不同。

    顧一念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桌的飯菜都是聶東晟燒的。所以,飯後一念乖乖的在廚房中洗碗。

    聶東晟站在廚房的門口,高大的身體半倚著門扉,深邃的目光看著她的背影出神。

    顧一念感覺到他的目光,卻並沒有回頭,一直低著頭專注的吸著用過的餐具。

    隨後,一雙手臂無聲無息的從身後纏上來,環住她纖細的腰肢。聶東晟的胸膛與她的脊背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一念甚至能聽到他胸腔內清晰的心跳聲。

    “我捨不得你離開。”他溫軟的唇貼在她耳畔,低啞的呢喃著。

    顧一念握著盤子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中,手上沾滿了白色的洗潔精泡沫。

    “阿遠哥哥……”她剛要開口,卻被聶東晟打斷。

    “傻瓜,我開玩笑的。”他微抿著唇角,溫熱的大掌輕輕的揉了下她的頭,“放心,我不會成為你的負擔的。乖女孩,勇敢的去追求你的夢想,等你站在世界的舞台上,我會是你最忠實的觀眾。”

    每個人都有資格擁有夢想,以及為夢想而奮鬥的事業。愛一個人,

    tang就應該無條件的支持她,聶東晟又怎麼會羈絆住一念的腳步。

    光滑的瓷盤從顧一念的手中滑落,跌進水槽中,濺起了一片水花。

    她突然轉身,緊緊的抱住了他。

    “可是,我會捨不得你。”

    “傻丫頭,飛機越過大西洋,也不過是十幾個小時的時間,我會經常去看你的。何況,四年而已,一轉眼就過去了。”

    顧一念的頭深深的埋在他胸膛裡,眼角漸漸的有了濕意。半響後,才在他的襯衫上蹭幹了淚痕,揚起頭,認真的說,“那你等我。”

    聶東晟笑著,輕刮了下她的鼻尖,“等你嫁給我?”

    顧一念聽完,又急又羞,臉一下子就紅了。

    聶東晟輕擁著少女柔軟馨香的身體,眼中的溫度越來越熱。“一念,把眼睛閉上。”他溫柔的輕哄著。

    “為什麼?”

    “因為,我想吻你。”他的唇輕輕的印在了她粉嫩的唇瓣上,她唇上柔軟的清甜,讓他心悸,也讓他為之瘋狂。

    顧一念眨了眨常常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他的俊臉上搧動著,癢癢的感覺透過肌膚一直傳進心裡。

    聶東晟伸出手掌,遮住她的眼睛,同時加深了這個吻。

    世界突然變得安靜,只有被微風吹動的窗簾,成為了屋內唯一的動態。

    聶東晟並沒有阻擋一念在人生路上追求夢想的腳步,然而,她最終還是沒能出國留學。即便申請的學校已經發來了入學邀請函,即便夏婉已經給她訂好了出國的機票,顧一念還是後悔了。

    從東半球到西半球,隔著一片深海汪洋,隔著十幾個小時的時差。四年,一千四百多天,八萬六千七百多個小時,對於顧一念來說,無異於是一種煎熬。她害怕自己會在思念中窒息而亡。

    為此,夏婉和顧一念發生了強烈的爭執,但這個世界上,沒有爭得過兒女的父母,夏婉最終還是妥協了,同意她留在國內讀書。條件是她大學畢業之前,必須考上國內排名第一的東方交響樂團。

    顧一念自然欣然應允,並抱著夏婉不停的撒嬌。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如果考不上,等你畢業之後,還是要繼續出國深造。”

    “知道了。”顧一念笑的開懷。距離她畢業還有兩年的時間,以她的天分和努力,考進東方交響樂團並不是什麼難事。

    “明天,讓阿遠到家裡來做客,我有些話想對他說。”夏婉又說。

    “媽……”顧一念剛要反駁,卻被夏婉打斷。

    “別討見還價,否則,我現在就把你送上飛機。”

    翌日,聶東晟如約前來家裡拜訪,夏婉把他叫到了書房裡,關了門,顧一念並不清楚他們究竟說了什麼,越發的焦急,生怕母親會為難聶東晟。

    都說養女向外,果真是一點不假。

    聶東晟出來後,她便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我媽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她警告我不許欺負你。”

    “阿遠哥哥才不會欺負我呢。”一念篤定的說道。

    “那要看哪種欺負了。”聶東晟揚起唇角,笑容越發邪魅。

    顧一念後知後覺的意會到他話中隱含的意思,臉頰頓時紅透,嬌嗔的握起粉拳,捶在他心口上。

    後來,聶東晟問她為什麼放棄出國留學,那不是她的夢想嗎。

    而一念說:聶東晟,你就是我的夢想!

    ……

    戀愛的季節總是甜蜜的,身為男友,聶東晟可以說是完美的,他寵著她,慣著她,幾乎到了沒有底線的程度。

    聶東晟從不會和一念爭執,如果一念和他鬧,哪怕是再無理,先低頭的那個人肯定是他。科室裡的人都知道聶東晟被一個小女孩給收復了,連他的導師都說,東晟將來肯定是個新好好丈夫,而聶東晟本人更是樂在其中。

    轉眼間冬去春來,幸福的時光,似乎總是稍縱即逝。

    聶東晟難得休一個週末,顧一念纏著他出去走走。聶東晟對她的要求一向都沒有拒絕的能力,於是開車帶她到附近的古村鎮景區度假。

    開車達到目的地大概需要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下了高速之後,多半是環山路,陽光穿過綠油油的樹葉落進車內。

    顧一念伸手去接,掌心間是一片跳動著的光影。她顯得格外的興奮,像個小鳥一樣嘰嘰咋咋的說個不停。而她快樂著,聶東晟自然沒有不開心的道理。

    古鎮始建於明末清初,完整的保留了當時的風貌。四處青磚綠瓦,古樸的小巷,腳下的石板路上長滿了青苔,微微細雨之中,整座小鎮就像嵌在白色宣紙上的一副淡墨風景畫,美的幾乎失去了真實。

    顧一念的手中撐著一把青色的油紙傘,打在頭頂遮擋住落下的雨絲。她和聶東晟並肩行走在深深的巷子裡,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發出細微的,悅耳的聲響。

    雖然天氣有些糟糕,但這似乎並未影響

    到兩個人的心情,顧一念一直雀躍的和他說這話,不知是哪句說到了愛昧的點上,聶東晟突然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把她按在了一側的古磚牆上,放縱的親吻。

    “阿遠哥哥,你別這樣。”顧一念在傘下微微的掙扎。

    聶東晟的手掌捧著她柔美的臉頰,一雙深邃的眸子,流露著如水般的溫柔。“不喜歡?”他揚起唇角,露出一抹狡黠而邪魅的笑容。

    “不喜歡。”顧一念咬著唇,紅著臉回道。

    她以為這樣說,聶東晟就會放過她。沒想到他反而變本加厲起來,他強勢的禁錮著她,霸道的吻落下來,溫柔又蠻橫的在她口腔中一路攻城略地。

    顧一念被他吻得險些窒息,呼吸間都是屬於他的清冽問道。她的身體在他胸膛中漸漸的柔軟下來,只覺得雙腿發軟,有些提不起力氣。手中的油紙傘慢慢的傾斜,墜落在地面上,濺起了淺淺的水花。

    顧一念一雙柔軟的手臂如同藤蔓一樣纏上他的頸項,借此來支撐身體。

    等到這個吻結束,似乎已經地老天荒了一樣。顧一念微仰著下巴,目光迷離的看著他,那模樣既嬌羞,又可愛。

    “小丫頭,你的身體,可比你的嘴巴誠實多了。”他的鼻尖與她輕輕的貼合著,彼此的氣息交疊在一起,他在她耳邊呢喃著溫柔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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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