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豪門盛寵,老婆乖一點 作者:肖若水 (已完成)

 
li60830 2019-5-5 16:07: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44174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0
第80章 沈天雪,活該你受苦
    “知道她是病人還吵架,你們這些家屬都是怎麼想的。”護士埋怨了句,推門走進洗手間。但很快就出來了。

    “裡面沒有人,你是不是弄錯了。”

    “不可能,我看著她進去的。”慕東霆不顧一切的衝進去,發現的確如護士所說,女洗手間裡空無一人,而窗子卻大敞著。他來到窗前,發現窗子外是安全通道,看來林初夏是從這裡跳出去,逃掉的。

    他緊握拳頭,惱火的捶在一旁的牆壁上。

    慕東霆與顧子揚在長廊上會合。“找到人了嗎?”顧子揚問慌。

    “讓她跑掉了。”

    “看來她並不想見你。”顧子揚聳肩。他可以理解林初夏的心情,換做任何人,感染了這種病,都沒臉面對,所以,林初夏三年前才會選擇不告而別犯。

    “多叫幾個人繼續找,她身上穿著病服,跑不了太遠。”慕東霆剛說完,手機就嗡嗡的震動起來,是別墅打來的電話。

    “什麼事?”他接聽了電話,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耐。

    而電話那端傳來了馮媽焦急的聲音,甚至還帶著一絲哭腔,“姑爺,你快回來看看吧,小姐出事了……”話未說完,她就低低的抽泣起來。

    “究竟怎麼回事兒?”慕東霆沉聲問道,可馮媽一直哭,只讓他快些回去,看來事情應該很嚴重。

    “家裡出了點兒事,我要回去一趟,初夏這邊就交給你了。”慕東霆掛斷電話,向顧子揚交代了句,便匆匆離開了。

    顧子揚看著他倉皇而去的背影,不自覺的蹙起眉頭。家裡的事還不就是沈天雪的事,他居然丟下林初夏跑了。沈天雪,她對於東霆來說,真的只是單純的喜歡那麼簡單嗎?!

    ……

    慕東霆的勞斯萊斯幻影在道路上疾速行駛,市區內,車速已經飆到了130邁,並連闖了幾個紅燈。

    而此時,別墅內。

    地面一片狼藉,天雪四處胡亂的翻找著,書架上的書被她一本本翻過,然後丟在地上,首飾盒散開著,裡面的珠寶首飾凌亂的掉了一地。床鋪、被縟,衣櫃中的衣物統統被她丟了出來。

    “小姐,你在找什麼?你告訴馮媽,馮媽幫你找好不好?”馮媽緊跟在她身後,卻根本阻攔不住。

    “bless,我的bless水晶手鏈不見了,那是阿言留給我的,不能丟,我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天雪目光空洞渙散,口中不停的呢喃著。而後,突然轉身,雙手死死抓住馮媽的肩膀,並用力的搖晃著,“你看到我的水晶手鏈了嗎?看到了嗎?”

    “沒,沒有。”馮媽搖頭,明顯感覺到天雪的情緒很不對勁,“小姐,你究竟怎麼了?”

    而就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一把推開她,向另一個房間內走去。跌跌撞撞中,撞到了桌面上擺放的古董瓷瓶,啪的一聲脆響後,瓶身墜地,摔得四分五裂。

    “小姐當心,別被瓷片劃傷了。”馮媽一邊說著,一邊走出去,拿了工具打算清理。而當她回到屋內的時候,只見天雪蹲在地上,雙手正在不停的扒著滿地碎裂的瓷片。掌心的皮肉早已被尖銳的瓷片扎的血肉模糊,地板上都是一道道模糊的血跡,而天雪就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樣,機械的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並不停的哭著呢喃,“阿言,阿言,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把你留給我的手鏈弄丟了,我找不到,我怎麼也找不到……”

    淚珠一顆接著一顆滴落下來,滴落在血痕中央,暈開了一片。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馮媽驚呼一聲,手忙腳亂的把她從地上扶起,扯著她走進浴室中,握著她的一雙手,在水龍頭下衝洗。

    冰冷的水柱沖刷著掌心,終於喚醒了天雪一絲絲的意識。她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僵硬的站在那裡,任由著馮媽擺弄。

    只是,她覺得頭痛的像要炸開了一樣,她在美國時,每次犯病時都會出現。她又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小姐,還疼嗎?我這就去拿醫藥箱,給你包紮一下。”馮媽心疼的說道。

    天雪茫然的搖頭,然後,無意間的抬眸,她看到浴室鏡中,是一張髒亂不堪的臉,頭髮凌亂,臉上還沾染著血跡。她呆呆的看著,她看到那張臉似乎在一點點的扭曲,改變,最終變成了阿言青色僵硬的面孔,他瞪大了雙眼看著她,似乎死不瞑目。

    天雪恐懼的搖頭,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而後,雙手摀住頭,突然失聲驚叫,“啊!”

    她跌坐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萎縮在角落之中,不停的痛苦尖叫,就像一個瘋子一樣。

    馮媽嚇得手足無措,根本不敢靠近她,而正是此時,慕東霆回來了,他推門而入,眼前的情景幾乎可以用慘目忍睹來形容,甚至連慕東霆都不由得震驚了,一張俊臉變得極難看。

    此時,天雪躲在浴缸下的角落之中,由於過度的掙扎,掌心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她的臉上、衣服上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跡。她把臉貼在冰冷的

    牆面上,臉色慘白,目光模糊渙散,好像把自己禁錮在一個黑暗可怕的世界之中,不停的痛苦掙扎。

    慕東霆看著她,只覺得心臟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揪住了一樣,連每一個喘息都是疼痛的,是他的錯,他不該和她爭吵,不該丟下她一個人,更不該放任她一個人難過。

    “天雪。”慕東霆來到她身邊,不顧一切的伸手把她扯入懷中,任由她在懷中掙扎。

    他緊緊的抱著她,溫柔的安撫,“雪兒,我是東霆哥哥,你看著我,告訴我,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天雪在他懷中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她看著他,渙散的目光漸漸的凝聚,而下一刻,含淚的眼眸中突然浮起劇烈的恐懼,她再次失控尖叫,“不,不要,不要碰我,東霆哥哥……”

    她緊閉著雙眼,好似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她被他死死的禁錮在身下,無論她怎樣反抗掙扎,甚至哭泣求饒,他都沒有放過她。

    “好疼,好疼啊,東霆哥哥,我怕,我好怕!”天雪的雙手死死的扯著慕東霆胸前的襯衫,僵硬的身體劇烈的顫動著,她分明看著他,空洞的眼眸中卻看不見他的倒影。

    她一直抓著他的衣服不放,而那雙手,卻好像抓著他的心一樣,能讓血液停滯,似乎隨時都能把他的心捏碎。慕東霆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原來一個人可以為另一個人難過到這種程度。

    天雪似乎很害怕他,他每一次伸出雙手想要抱她,她都會拚命的躲閃。可慕東霆顧不了那麼多,他不顧她的反抗,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抱出了浴室。

    “讓司機備車,我要送天雪去醫院。”慕東霆急切的吩咐道。

    醫院中,醫生給天雪注射了鎮定劑後,她才漸漸的安靜下來,最終昏睡過去。

    慕東霆給天雪辦理了住院手續,而後轉入VIP病房進行下一步的觀察治療。

    “醫生,我太太的情況嚴重嗎?她怎麼會突然失控?”

    醫生翻看著病例,耐心的解釋著,“慕先生,你太太患有重度精神性障礙,也就是我們通俗所說的精神病。她的家族有遺傳性精神病史嗎?”

    慕東霆十分確定的搖頭,“沒有。”兩家是世交,他和天雪從小一起長大,沈家的每個人都是健康的,而天雪從小到大也沒出現過任何精神方面的問題。

    “那一般來說,就是她後天受到過很嚴重的刺激,才會導致精神障礙。她應該是曾經治療過,目前來看,病情被控制的很好,只要不再受到刺激,應該不會加劇病情。”

    “那我太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慕東霆問,雖然面上平靜,但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

    曾經的天雪,樂觀,開朗,無論她走到哪裡,都像個小太陽一樣,身上帶著陽光,能點亮人的內心。這樣一個純真的女孩,慕東霆無法想像究竟在她身上發生過多麼可怕的事情,才會讓她的精神受到嚴重的刺激,想必,那傷害應該是致命的。

    “只要她清醒過來就可以出院了,也不用過度擔憂,慕太太的病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嚴重,目前來看,她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工作生活的,並且,只要不是遺傳,下一代也不會受到影響。”

    今天還真是黑色的一天,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幾乎讓慕東霆焦頭爛額。

    他回到病房的時候,天雪依舊在沉睡,安靜的睡眼,平靜而美好,讓人完全無法把她和一個精神病人聯繫到一起。

    慕東霆靜靜的守護在床邊,握起她冰冷的小手,貼在自己側臉。他看著她,剛毅的薄唇抿起淡淡的弧度,“雪兒,告訴我,在你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為什麼你會……那麼害怕我?我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情嗎?”

    慕東霆是何其精明的人,他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天雪對他的恐懼,天雪兩次失控,而她每一次失控之後,都會表現出對他極度的恐懼,好像他是洪水猛獸一樣,避之不及。可是,他搜尋遍所有的記憶,也不記得他曾經對她有過任何一絲一毫的傷害。從小到大,他都把她捧在掌心,像親妹妹一樣疼寵著。

    貼在腮邊的小手突然動了幾下,捲曲的長睫如同蝶翼一般輕輕的顫動,而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簾。

    “醒了?”慕東霆溫笑,伸出指尖輕輕的撥開她額前零亂的碎髮。“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來。”

    天雪淡淡的搖頭,掙紮著從病床上坐起來,她看著他的時候,目光雖然清明,卻帶著幾分冷淡與嘲諷,她心中非常的清楚,這一次發作,她的病情就再也瞞不住了。在女人心中,永遠只會想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現給相愛的男人。可是,他見到了她最醜陋猙獰的一面,他會不會嫌棄她,厭惡她呢!

    “後悔了嗎?你娶了一個瘋子。”

    而慕東霆並沒有回答她有些尖銳的問題,他傾身靠過去,動作溫柔的把她擁入懷中,溫熱的吻輕落在她唇角。“別胡思亂想,醫生說你並沒有大礙,只是情緒有些失控了而已,對不起,我不該和你吵架,以後都不會了。”

    天雪清澈的眸子眨了幾下,有些呆愣的看著他,慕東霆的反應幾乎完全出乎她意料,一時間,她的大腦居然停止了運轉。

    慕東霆溫笑著,又吻了吻她柔嫩的臉頰,然後托起她的雙手,此時,她的手掌已經被包紮過,纏著一層白色的紗布。

    “疼嗎?”他心疼的問道。

    “不疼。”天雪如實回答。當時整個人都是麻木的,根本感覺不到疼,而現在傷口被處理過,也沒有任何的疼痛感。

    “這幾天要小心一些,別沾到水。”他耐心的叮囑道。

    天雪的頭輕靠在他胸膛,抬眸看著他,欲言又止,“東霆,你真的不介意嗎?我的病,也許永遠也好不了……”

    “噓。”慕東霆俢長的十指按在她柔軟的薄唇上,“又胡鬧什麼,醫生說你不是病人,你就不是。別以為把自己弄病了我就能事事遷就你,想讓我寵著你,就要學乖一點,知道嗎?”

    他離她很近,說話間,薄唇有意無意的磨蹭著她臉頰敏.感的幾膚,天雪臉蛋微紅,小手擋在他胸膛,試圖推開他,卻被他一個用力,突然按倒在床尚,下一刻,溫熱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吻得她根本沒有空暇去思考別的事。

    對於天雪的病,以及她是如何患病的事,慕東霆絕口不提,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再次刺激到她。

    “東霆,我餓了,”天雪抿著唇,柔柔弱弱的說道。

    “想吃什麼,我去買給你。”慕東霆問。

    “只要是你買的,我都喜歡吃。”天雪扯著他一片衣角,討好的模樣。

    慕東霆溫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然後起身離開。

    房門一開一合,天雪的目光散落在門口,臉上的笑靨一點點凝固。支開了慕東霆,她馬上撥打了劉芸的電話,知道天雪犯病,劉芸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病房內,天雪靠在劉芸懷中,微弱而無助的顫抖著,“醫生不是說已經好了嗎?為什麼還會犯病,劉芸,我不想當瘋子,我不是瘋子……”

    “別怕,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劉芸緊緊的抱著她單薄的身體,安慰的話越顯蒼白。自從阿言死後,天雪就徹底崩潰了,她在美國並沒有求學,而是一直在資料,整整四年的時間,才完全康復。

    “劉芸,幫我訂一張去美國的機票,我要出國,我不要呆在這裡,我不想再讓他看到我發瘋的樣子。”天雪開始有些語無倫次,目光再次渙散。

    劉芸的雙手用力按住她肩膀,聲音不由得拔高,試圖喚醒她的理智,“沈天雪,你現在說的才真是瘋話!你記不記得在回國的飛機上你對我說過什麼?你說美國的一切就像噩夢一樣,你不喜歡吃西餐,不喜歡金發碧眼的陌生人,不喜歡被人關在‘籠子裡’,不喜歡那些能吃到吐的藥片……現在,我們回來了,噩夢結束了。你還要回去做什麼?讓噩夢週而復始的上演嗎?天雪,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天雪呆愣的看著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卻沒有淚,她只覺得雙眼乾澀的疼痛。蒼白的唇片顫抖了幾下,微弱的吐出幾個字,“可是,劉芸,我怕……”

    劉芸當然知道天雪怕什麼,她怕破壞自己在慕東霆心中完美的形象,越是在乎,就越是害怕,怕到想要逃離。呵,這就是女人啊。

    劉芸真恨不得敲碎沈天雪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結構的。“沈天雪,這次發作只是意外而已,一定不會有事的。所以,你現在馬上給我清醒過來,如果你敢逃,我就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慕東霆,要瘋,要崩潰,那就一起瘋,一起崩潰算了,他憑什麼可以置身事外!”

    “不,不行!”天雪驚呼一聲,她雙臂緊環著身體,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但情緒卻一點點的平靜下來,她含著淚,強迫自己鎮定。很顯然,劉芸的威脅起了作用。

    劉芸在床邊坐了下來,無奈的嘆了一聲,“你愛他永遠比自己多,沈天雪,活該你受苦。”

    天雪苦笑,嚶嚀了句,“大概,上輩子欠他的吧。”

    之後,是短暫的沉默,天雪的狀況似乎好了很多,目光平靜清澈,完全不似個病人。

    而後,病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慕東霆回來了,因為外面還下著雨,他的身上還夾雜著一絲雨氣。見到劉芸,只是淡淡的點頭,已示禮貌。

    “外面的東西怕你吃不慣,回去做了些菠菜蛋花粥給你,嘗嘗味道。”慕東霆耐心的盛了些粥,放在唇邊吹涼了,一勺勺小心翼翼的喂給天雪喝,喂完之後,細心的用紙巾為天雪擦拭唇角。

    劉芸站在一旁,出聲打趣道,“沒想到慕總越來越有模範丈夫的潛質了,把天雪交給你,我也算放心了。”她說完,拎起包打算離開,人家夫妻恩愛甜蜜,她可不想繼續當高瓦數電燈泡。

    “我送送你吧。”慕東霆溫聲開口,簡單的收拾了下食盒,用濕巾擦過手,隨同劉芸一起走出病房。

    Vip病房專區的長廊

    ,寂靜而空曠,只偶有幾個醫生或護士經過,慕東霆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劉芸,深邃的目光帶著幾分探尋。

    “慕總有事嗎?”劉芸問道,她當然知道慕東霆不是送送她那麼簡單,她一個小小的財務部副總監,還沒重要到需要勞煩總裁大駕。

    “醫生說天雪的精神受到過強烈的刺激才會導致精神方面的疾病,她在美國的時候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

    “慕總就這麼肯定是在美國而不是出國之前?”劉芸的語氣半譏半諷。

    而慕東霆筆挺的站在窗前,鳳眸幽深,深沉的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他需要的是回答,而不是被反問。

    劉芸知道,如果她什麼都不說,慕東霆不會輕易放她離開,思慮片刻後,她才說道,“天雪曾經被強爆過。”

    劉芸的話就好像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慕東霆心上,一時間,他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疼,替天雪而疼。難怪那一次兩人爭吵,他逼問她第一次給了誰的時候,她的反應會那麼強烈。現在想來,那無疑是在天雪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她該有多疼啊。

    “什麼時候的事?”他又問。

    “大概六年前。”劉芸含糊的回答。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0
第81章 你永遠都是我慕東霆唯一的妻
    “大概六年前。”劉芸含糊的回答。

    而慕東霆顯然不需要模棱兩可的答案,“那就是說,天雪的病,已經六年了,在那件事之後?”

    “我和天雪是在事發之後才認識的,所以,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

    關於阿言,劉芸沒有多提一句,既然天雪不想慕東霆知道真相,既然天雪要當聖母瑪利亞,那她劉芸又何苦妄作小人呢。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慕東霆語氣平靜,俊顏不變,只是掏出了一支菸,點燃,深吸了兩口,煙霧猛灌入肺中,他下意識的咳了幾聲犯。

    而慕東霆過分的平靜倒是讓劉芸生出幾分不解,“慕總,難道一點也不介意嗎?”

    慕東霆笑,帶著幾分自嘲,“那並不是天雪的錯。慌”

    身為男人,怎麼會不介意自己的妻子曾經被人強.佔過,但那並不是天雪的錯,她只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女人,一個受害者。

    劉芸透露給他的消息,雖然震驚,卻並非是事實的全部,所以,他讓顧子揚著手去查天雪在美國的一切,而事情再次讓他出乎意料,天雪在美國的一切都被人刻意的抹去了,沒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跡,查無可查。

    天雪留在醫院又觀察了兩天,一切正常,第三天清晨,慕東霆為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而這幾天,顏飛一直在外地出差,得知天雪生病的消息後匆匆趕回來,正趕上天雪準備出院。

    病房內,天雪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小臉微揚著,濃密的睫毛在臉頰上落下一片淡淡的暗影。聽到身後細碎的腳步聲,她柔聲詢問,“出院手續辦好了吧,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家了嗎?”

    她說完,下意識的回頭,而後,神情微愕。因為,站在門口的並不是慕東霆,而是顏飛。他身上的西裝微微褶皺,俊容憔悴。

    “顏飛,你怎麼來了?”如果她沒記錯,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外省出差。

    顏飛來到她身邊,低頭凝望著她,目光中帶著淡淡的疼惜,“我才離開幾天,你就把自己弄病了,真不讓人省心。”

    “又是劉芸那個大嘴巴,只會小題大做,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天雪雲淡風輕的笑著,臉頰邊顯出俏皮的梨渦。

    顏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尖輕撫過她額角,“不親眼看到你好好的,我怎麼能安心呢。”

    天雪不著痕跡的側了下頭,微微尷尬,臉上的笑容有幾分僵硬。

    而此時,病房門口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是慕東霆去而復返。他清冷的目光從顏飛身上淡淡掃過,並未開口,只是向天雪伸出了手臂。

    “東霆。”天雪笑著撲入他懷中,嬌聲說道,“顏飛知道我病了,特意從外地趕回來看我的。”

    “辛苦了,天雪沒什麼大礙,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慕東霆對顏飛說道,語氣客套卻疏離。

    顏飛劍眉輕蹙,出口的聲音明顯帶著幾分責備,“這次沒什麼大礙,並不代表下次也能這麼幸運。慕東霆,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她?”

    “她是我妻子,我自然會好好照顧,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手畫腳。”慕東霆聲音微沉,空氣中又瀰散出淡淡的火藥味兒。

    而天雪夾在兩個男人之間,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顏飛,我真的沒事兒,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們再聚。”天雪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一副求饒的模樣。她最怕的就是慕東霆和顏飛撞在一起,像兩隻好鬥的公雞,一見面就掐。

    顏飛深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後,淡淡的點頭,“好吧,你多注意身體,有事打電話給我。”

    顏飛說完,還是離開了,因為,他並不想讓天雪為難。

    在他離開之後,天雪總算鬆了一口氣。而慕東霆卻突然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微眯的鳳眸透著一絲邪魅。“你有什麼事是需要非打給他不可的,嗯?”

    “人家就是朋友之間客套一下而已,慕總裁又亂吃什麼飛醋。”天雪微揚著小臉,笑嘻嘻的說道。

    普通朋友會放下工作,特地飛回來看她?她把他當傻子哄吧。

    “總之你和他要保持距離,顏飛對你可不是朋友那麼簡單。”慕東霆出聲提醒,語氣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而天雪仍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挽著他手臂說道,“追求者多只能證明我魅力無邊,慕總裁要有危機意識哦,你要好好疼我、寵我、愛我,不然我就把你淘汰掉。”

    “遵命,慕太太。”慕東霆失笑,寵溺的捏了下她鼻尖,“走吧,我們回家。”

    天雪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清晨,天雪的生物鐘很準,七點鐘準時睜開眼簾,關掉開了一.夜的床頭燈,拉開窗簾,然後下床走進浴室洗漱。

    她洗了澡,換了一身套裙,從浴室中走出來時,慕東霆正懶懶的靠在床頭吸菸。

    “慕總裁,你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天雪來到床邊,十分自然的奪下他兩指間的煙蒂,並

    掐滅在一旁的水晶菸灰缸中。“老公,雖然你吸菸的姿態很帥,但是早晨醒來就吸菸有害健康哦,我還想和你一起過金婚呢。”

    慕東霆淡淡的笑,措不及防的伸臂把她扯入懷中,忘情的親吻了一番後,才放過她。

    天雪被他吻得臉頰緋紅,心跳加速,呼吸凌亂,逃似的跑下樓。而慕東霆心情大好,掀被下床,走進浴室中。

    天雪獨自一人坐在餐桌旁,塗了果醬的面包片剛咬了一口,之間慕東霆走進餐廳,與往日西裝革領的模樣不同,今天他穿了一身米白色休閒裝,整個人看起來溫潤了許多,也易親近許多。

    “慕總裁打算穿這身上班?”天雪眨著一雙清澈的眼眸看他。

    “誰說我今天要上班了。”慕東霆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隨口說道,“我讓蔣欽把今天的行程都取消了,我今天陪你去海邊散心。”

    “好端端的幹嘛要出去散心?”天雪一邊和牛奶,一邊含糊的問。

    “慕太太,我記得你住院之前,我們還在冷戰,你覺得我們是好端端的嗎?”慕東霆拿起一片面包片,開始塗抹果醬。

    天雪看著他,眉眼彎彎的笑著,“那慕先生是承認和我冷戰不對,所以想將功補過?”

    慕東霆笑,把塗好的面包片放入天雪的盤中,“夫妻之間的爭吵,並沒有誰對誰錯之分,只有誰更遷就誰一點,雪兒,我想遷就你,想對你好,當然要先低頭了。”

    天雪笑而不語,小口的咬著面包片,慕總裁的情話可比果醬還要甜,一直甜到人心裡。

    今日海邊的天氣不錯,風和日麗的,漁船停在海港,準備出海打漁了。

    慕東霆和天雪並肩坐在海邊巨大的岩石上,耳畔海風呼嘯,夾雜著輪船汽笛的鳴響。她的頭輕靠在他肩膀,海風揚起她柔軟細密的發,絲絲纏.綿。

    “從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到這裡來坐一坐,就會忘掉所有不開心的事。”慕東霆溫聲說著,目光遙遙的看著遠方地平線。

    “慕總裁也有不開心的事嗎?”天雪微揚著小臉,笑嘻嘻的問道。

    “是人都會有煩惱的。”慕東霆回答,眸光漸漸幽深。那年父親在監獄中自殺,姐姐承受不住打擊瘋掉了,他在這裡整整坐了三天三夜,回去之後,大病了一場,就是那時,他發誓一定要為父親報仇。

    剛剛回國的時候,生意場上,潘家人諸多刁難;之後,林初夏出事,不告而別;再後來,他執掌恆宇集團,舉步維艱。多少個不眠之夜,他獨自坐在這裡,漸漸的挨過了最艱難的歲月。

    彼此間是長久的沉默,他不開口,一直遙望著遠方,而天雪側頭看著他,卻讀不懂他的心事。雖然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但這個男人之於她,就像是深邃的海洋,即便不顧一切的跳下去,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深,反而會讓自己葬身海底。

    而事實上,慕東霆此刻腦海中一片空白,他什麼都沒有想,他只是覺得,海風很冷,而兩個人彼此依偎著,很暖。

    汽笛聲聲,震動著耳膜,是出海的漁船歸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日暮西沉了。

    “如果將來我們不經商,可以改行打漁,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生活簡單又平淡。”天雪單手托腮,唇邊是淺顯的笑靨。

    “那我每天等在家裡,你回來就有新鮮的魚吃了。”慕東霆煞有其事的點頭。

    “為什麼不是我在家等你?你忍心讓我一個弱女子出海打漁嗎?”天雪抱怨道。

    “我暈船。”慕總裁一本正經的回答。

    “你以前沒這個毛病啊?”

    “你以前也不怕黑,人總是會變的。”慕東霆唇邊隱隱含笑,寵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的確,人是會變的,人心也是。曾幾何時,他一直當天雪是最親愛的妹妹,而現在,似乎已經不是了。

    “走吧,我們不用打漁也可以有新鮮的魚吃。”慕東霆伸臂把她從岩石上拉起,快步走向剛剛停靠在岸邊的漁船。

    慕東霆從船家手中買了一些新鮮的魚和螃蟹,兩個人在海邊架起了火爐,開始烤魚和螃蟹。

    “好香啊。”未等烤熟,天雪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抓,慕東霆想攔都攔不住,然後,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天雪的兩根指頭都燙紅了。

    “你真是餓死鬼投胎的。”慕東霆拉著她到海邊,把她的手放在冰冷的海水中,總算是消腫了。

    “疼嗎?”他握著她的小手問道。

    天雪嘟著嘴,可憐兮兮的模樣,“你燙一下就知道疼不疼了。”

    “活該。”慕東霆笑著丟開她的手,重新回到火爐邊,把烤熟的魚從架子上拿下來,吹涼了,撕成小塊喂到她嘴邊。

    “吃吧,饞鬼。”

    天雪故作誇張的張大嘴巴,咬住他遞來的魚肉,柔軟的舌頭不經意的劃過他指尖,軟軟滑滑的感覺,挑.撥的人心癢難耐。

    慕東霆看著她,眸中的溫度漸漸的熱了起來。“好

    吃嗎?”他問。

    “嗯,挺好吃的。”天雪老實的點頭。

    “我嘗嘗。”慕東霆說話間,手臂突然纏上她腰肢,把她整個扯入懷中,低頭吻住了她柔軟的唇瓣,靈巧的舌順勢滑入她口中。

    擁吻後,慕東霆戀戀不捨的放開她,唇邊笑靨邪美,“嗯,味道的確不錯。”

    “慕東霆,你討厭。”天雪臉頰羞紅,握拳捶打在他胸膛。這男人,一天不耍流.氓就活不了一樣。

    天色漸晚,慕東霆卻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夜晚的寒風刺骨,他帶著天雪躲進了海邊不遠的船屋中,那是一艘廢棄多年的舊船,小的時候,他們把這裡當成秘密基地,時常過來玩耍。

    兩個人靠在船屋的窗口前看星星,慕東霆將她擁在懷中,她的整個身體都貼在他溫熱的胸膛。

    “冷嗎?”慕東霆剛毅的薄唇輕貼在她耳側。

    “還好。”天雪淡淡的回應,下巴揚起,目光靜靜的凝望著海上方璀璨的星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這一刻,靜謐而美好。

    女人都是感性的,更容易觸景生情。而慕東霆此刻可沒有心情欣賞美景,溫香軟玉在懷,如果他還能把持的住,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他微涼的薄唇在她側臉的幾膚上游曳,吞吐的氣息溫熱而曖魅,“我覺得冷,不如我們做點兒運動暖和一下吧。”

    天雪又不是無知的小女孩,自然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她的手掌阻隔在他胸膛,故作無知道,“那慕總出去跑兩圈再回來,一定能暖和。”

    “有比跑圈兒更好的運動,只是需要你配合一下。”慕東霆邪氣的笑,說話間,已把天雪按在了木質的牆壁上。

    天雪被他困得有些喘不過氣,臉頰微紅,怯生生的抬起明眸,而此時,他也低頭凝視著她,鳳眸專注而深邃,彼此的目光有短暫的交匯,天雪覺得自己就要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她的心情,不安、忐忑,又帶著一絲絲期待。只是,想像中的吻並沒有落下來,他只是深情的注視著她,然後,托起她的手,把一隻精緻的水晶手鏈帶在了她的手上。

    天雪璀璨的明眸中儘是錯愕之色,青蔥的指尖輕輕的撫.摸著腕間微涼的水晶,一顆淚珠毫無預兆的落下來,不偏不倚的滴落在水晶墜上,皎潔的月光之下,散發出奪目的光。

    這是她丟失的那條手鏈,阿言留給她的那條手鏈,心形水晶上的幾個英文字母bless,是她親手刻上去的,獨一無二。

    “馮媽說那天你一直在找這條手鏈。”

    “嗯。”天雪點頭,又問,“怎麼會在你這裡?”

    “你掉在床上了,我隨手收在你的首飾盒裡。既然是很重要的東西,就不要再弄丟了。”慕東霆緊握著她的手,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

    天雪一直低著頭,淚珠無聲滴落在他手背上。

    她知道醫生一定和慕東霆說過她是曾經受過很大的刺激才會導致精神疾病,這些天以來,她一直在等,等他問她發病的原因,她甚至早已想好了說辭,打算模糊過關。可是,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問過一句。

    天雪承認,她沒有慕東霆那麼沉得住氣,所以,她主動開了口,“東霆,你沒有什麼要問我嗎?”

    慕東霆溫笑著,手掌輕撫過她柔軟的發絲,淡淡回道,“沒有。”

    他能問什麼呢?問她是被誰強爆,還是問她是怎麼被強爆的?他不想再撕開她心上的傷口。就讓那些過去,永遠的埋葬在六年前吧。

    “雪兒,如果你想對我說,我永遠都是你的聽眾。如果你不想,我也不會逼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無論你曾經發生過什麼,也無論你將來變成什麼樣子,你永遠都是我慕東霆的妻,唯一的妻。”

    天雪沒有再說話,只是身體靜靜的靠在他胸膛。幸福來得太快,她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所以,她伸出手,在慕東霆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

    慕東霆劍眉輕蹙,低頭看向她,“做什麼?想謀殺親夫啊!”

    “疼嗎?”她忙問道。

    “你說呢?”慕東霆白了她一眼。

    “既然疼,那就不是夢。”天雪笑的像個孩子一樣天真,伸出雙臂緊緊的抱住慕東霆。

    慕東霆失笑,溫柔的擁住她單薄的嬌軀。這樣一點小心思,她就會高興的手舞足蹈,其實,天雪很容易滿足的,她要的並不多,只是,他給予的太少太少。也許他的確應該多花些精力在她身上,作為丈夫,他太不合格。

    “東霆,今晚我們不回去了嗎?”這片海灘並不是觀光區,所以,入夜後,寂靜而空曠,不免讓人心生忐忑。

    “怕什麼,又不是沒在這裡留宿過。”慕東霆不以為意的回了句,脫下外套,鋪在船屋中的木床尚,然後,在床邊坐了下來。

    “過來。”他向她伸出了手臂。

    天雪乖乖的走過去,坐在他膝上,頭輕靠在他肩膀,笑靨柔柔淺淺,“上次我們留宿

    在這裡,還是我十六歲的時候。”

    那天是她的生日,母親從國外寄了一條限量版的公主裙給她,包裹是徐羽珊簽收的,她不僅偷穿了她的裙子,還故意把鋼筆水灑在裙襬上。天雪讓她道歉,而徐羽珊不僅不道歉,還用剪刀把裙子剪的粉碎。

    天雪一怒之下揚手打了徐羽珊一巴掌。而正是此時,父親和徐阿姨外出回來,羽珊哭的跟個淚人一樣,父親不問青紅皂白罵了天雪,並讓她給羽珊道歉。天雪不肯低頭,委屈的從家裡跑了出去,一個人躲在船屋裡面偷偷的哭。

    最終,是慕東霆找到了她,無論他怎麼哄,天雪就是不肯回家,無奈之下,他陪她在船屋中過了一.夜。

    “你不知道,第二天回去之後,我爸媽盤問了我整整一天。”憶起當初,慕東霆無奈的搖頭失笑。

    “盤問什麼?”天雪不解的詢問。

    慕東霆唇角溢出幾絲邪魅,薄唇輕貼在她耳側,呢喃道,“盤問那一.夜我們都做了什麼。”

    那時天雪十六歲,還是懵懵懂懂的年紀,而慕東霆二十二歲,正是衝動的年紀,一個成年男子和一個少女在外面單獨過夜,家長們難免多想。

    天雪自然聽得懂他話中的暗示,一張小臉不自覺的發燙,她低垂著頭,小聲說道,“那夜我們什麼都沒做過。”

    他只是單純的抱著她過了一.夜而已。

    “那夜什麼都沒做,可並不代表我今晚也會放過你。”慕東霆微涼的薄唇狀似無意的擦過天雪頸間幾膚,未等她反應過來,已翻身將她反鎖在身下。

    伴隨著兩個人的動作,陳舊的木床不停的發出嘎吱的聲響,伴隨著微微的海風,與天雪小貓一樣的嚶嚶嚀嚀聲,如同一支古老的天籟之音。

    溫柔而炙.熱的歡.愛結束後,天雪的頭枕在慕東霆胸膛,靜靜的聽著窗外海風呼嘯,浪花翻滾的聲響。

    “東霆,你現在有沒有一種戀愛的感覺?”天雪青絲散落,氣息仍有些凌亂。

    慕東霆邪魅一笑,側頭親吻著她臉頰,“我只知道做艾的感覺很爽,戀愛又是什麼感覺?”

    “你不是和林初夏談過戀愛嗎,難道不知道戀愛是什麼感覺的?”天雪玩味的揚起唇角。

    “這個時候提林初夏,你故意添堵是不是!”慕東霆聲音微沉,力道強硬的把她扯入懷中,低頭在她頸間細嫩的幾膚上啃了一口。

    天雪吃痛,連連討饒。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說。”慕東霆兩指捏起她下巴,一雙鳳眸,比夜色還要漆黑幽深。“傻妞,別總拿林初夏說事兒,她是她,而你是你。女朋友和妻子是不同的。至少,我不會像現在對你這樣對待她。”

    他話音剛落,身體又纏了上去。

    “東霆,不要了……”天雪在他懷中微弱的掙扎,漸漸的變得柔軟,順從。

    再一次的翻芸覆雨後,天雪靠在他胸膛,凌亂的喘息。

    “慕太太,你這體力不行啊,缺練。”慕東霆朗笑著,低頭輕啄了下她粉嫩的唇瓣,“睡吧,明天早上起來陪你看日出。”

    “嗯。”天雪乖乖的點頭,順從的枕在他臂腕入睡。

    翌日清晨,慕東霆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早已空了,透過窗口,他看到外面細雨紛飛,而天雪撐著一把湛藍色的雨傘,站在海岸的大岩石上。

    慕東霆利落的起身,走出船屋,來到天雪身邊,並伸出手臂,從身後纏住她腰肢,或許是在雨中站了太久,她的身上都沾染了一絲雨氣。

    天雪微揚著下巴,眉眼彎彎的對著他笑,並伸出手臂,指向遠方天空。“東霆,你看,好美啊。”

    慕東霆的目光看向遠方天空,東方的海平面上,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光芒奪目,點亮了半邊天空。而他們頭頂的上空卻飄著幾片烏雲,牛毛般的細雨,纏纏.綿綿的下個不停。

    “東邊日出西邊雨嗎?”慕東霆溫笑著,下巴輕貼在她肩膀,兩個人站在海邊的岩石上,曖魅相擁,與大自然賜予的美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天雪一雙清澈的眸子,偷偷的看著他。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還有晴。就好像,他給她的愛情,若近若離,卻真實而溫暖。

    聲聲的海風中突然夾雜入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慕東霆放開天雪,轉身接聽電話,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究竟說了什麼,只見他劍眉微蹙,掛斷電話後,對天雪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嗯。”天雪乖順的點頭,並沒有多問半句,在這一點上,倒是讓慕東霆省心很多,至少,他不需要絞盡腦汁的去編織謊言。

    車子一路駛入市區,天灰濛蒙的,卻沒有一滴雨。

    “先送你回公司,我和子揚要去新籌建的工廠考察。”十字路口處,慕東霆剎車等紅燈,並溫聲向天雪交代著。

    “好。”天雪淡淡的回應。

    車子在恆宇集團辦公大樓前停住,天雪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側身在

    慕東霆英俊的臉龐落下一吻,並笑嘻嘻的說道,“慕總裁工作的時候也要多注意身體,工作結束後早點回家,慕太太在家等著你哦。”

    “知道了。”慕東霆寵溺的回吻她,然後目送她走進公司大樓。

    只是,慕東霆並沒有如他所說的去新工廠考察,而是和顧子揚一起去找林初夏。

    車子緩緩駛入老城區,道路兩旁的筒子樓都有些年代,政府一直籌劃拆遷計畫,只是投資太大,一直被擱置著。

    “向左轉,應該是前面的那個小區。”顧子揚一路指揮著。

    “你確定初夏住在這裡嗎?”慕東霆轉動手中的方向盤,駛入一片破舊的小區中。

    “林初夏在醫院留的地址就是這裡,只是,她的手機卡又換了,無法進行定位追蹤。”顧子揚聳肩道。

    這片廢舊的小區,平日裡只停過出租車和老爺車,附近的居民還是第一次見到勞斯萊斯幻影這種豪車駛進來,何況,還有兩個英俊不凡的男人從車中走下來,引來不少人駐足觀望。

    “我怎麼覺得自己像是動物園裡的熊貓呢。”顧子揚玩笑了句,然後走進樓棟。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林初夏住在六樓,顧子揚還是生平第一次爬這種筒子樓,爬到六樓早已累得氣喘吁吁,反觀慕東霆居然沒事兒人一樣,臉不紅心不跳。

    “呦,這體力被你家沈天雪鍛鍊的不錯啊。”他嬉皮笑臉的說道。

    “哪兒那麼多廢話,敲門。”慕東霆冷掃他一眼,他現在可沒有開玩笑的心情。

    顧子揚的拳頭落在生鏽的鐵門上,發出咚咚咚的門響聲,很快,房門被敲開了,而站在門內的卻是一個發胖的中年女人,手中拿著拖把,看起來好像正在打掃衛生。

    “請問林初夏是住在這裡嗎?”顧子揚問道。

    “林初夏啊,她昨天晚上搬走啦。”中年婦女回道。

    顧子揚側頭看向慕東霆,無奈道,“我們又來晚了一步。”

    “哎,你們是她什麼人啊?她偷偷摸摸的就搬出去了,還欠我一個月房租沒有交呢,你們替她交了吧。”中年婦女又說道,目光一直打量著面前的兩個男人,一看就是有錢人,沒想到林初夏那種窮困潦倒的女人還有這麼有身份的朋友。

    慕東霆劍眉深鎖,初夏一向清高,若不是山窮水盡,她絕不會拖欠房租,被這種小市民瞧不起,想必,這三年間,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他取出皮夾,從裡面抽出一疊紅色鈔票遞給女人,而後淡漠的對顧子揚道,“我們走吧。”

    回程途中,狹小的車廂內安靜至極,慕東霆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臂半倚著車窗,眸色很深,似乎在盯著前方路況,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看,一片渙散。他這個狀態,不免讓顧子揚擔心自身的安全。

    車子經過一家醫院的時候,顧子揚似乎想到什麼一般,突然開口道,“東霆,你是不是應該到醫院檢查一下,林初夏感染艾滋病是在三年前,那時候你們還在一起。”

    透過後視鏡,慕東霆淡掃了他一眼,語氣淡漠的回了句,“沒那個必要。”

    “你就這麼肯定?聽說帶套也不是完全隔離。”顧子揚一本正經的說。

    “我和林初夏發生關係是出國之前的事兒,之後一直沒有過,不可能會傳染。”

    “怎麼可能!你和林初夏同居那麼多年,你居然都沒碰她?東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顧子揚一臉的不可置信。

    慕東霆和林初夏都是成年男女,東霆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居然什麼都沒發生,說出來也沒人信。

    十字交叉路口,慕東霆動作熟練的轉動方向盤,隨口回道,“糾正一下你的措辭,不是同居,只是共同居住而已。她一直不肯,說第二次要留在新婚之夜。而我沒有逼迫女人的習慣。”

    “佩服,這麼多年,你也真忍得住。”顧子揚壞笑,而慕東霆瞪他一眼,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沒有找到林初夏,慕東霆的心情難免有些沮喪。開車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入夜。

    一進門,迎來的是天雪嬌媚的笑臉,似乎瞬間就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老公,你今天回來的有些晚,吃飯了嗎?”

    “還沒。”慕東霆回道,隨後把公文包放在一旁。

    “徐嫂做了你喜歡吃的清蒸排骨,還在鍋中溫著呢,我端來給你。”天雪剛要起身,卻被慕東霆扯住手臂,他稍一用力,天雪便跌入他懷中。

    慕東霆將她反鎖入懷,忘情的親吻著,擁吻後,手掌輕托起她精緻的小臉,溫笑著說道,“什麼時候能吃到你燒的菜,我就知足了。”

    “讓我燒菜也可以啊,我只是怕你吃不下去而已。”天雪雙臂環在他頸項,笑意柔柔,指尖調皮的在他胸口畫著圈兒,“慕總裁,你娶的是老婆,又不是保姆。燒菜做飯手會變粗的。”

    “嬌氣。”慕東霆寵溺的捏了捏她臉頰,抱著她一起

    進了餐廳。

    翌日清晨,天雪猶在睡夢中,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天雪微眯著眼簾,下意識的伸出手,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下接聽鍵,電話那端傳來母親沈曼清輕柔溫婉的聲音,告訴天雪她馬上要回南極洲繼續考察工作。

    “下午一點的航班,怎麼這麼突然?”天雪頓時睡意全無,從床上坐了起來,“媽,你等著我,我去機場送你。”

    掛斷電話後,天雪快速的下床,洗漱換衣,拎著包準備出門。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送媽嗎?”慕東霆溫聲詢問道。

    “不用了,你還有併購案,還是要以工作為重。”

    “嗯,那你和媽解釋一下,等她下次回國,我一定親自到機場接她。”慕東霆又道。

    “慕總裁日理萬機,我媽一定會理解的。”天雪笑嘻嘻的說完,踮起腳尖在他側臉落下一吻,然後快步離開。

    天雪開著慕東霆的勞斯萊斯幻影,親自把沈曼清送到機場,時間尚早,母女二人在機場的專賣店中選購了一些物品,然後到咖啡廳中小坐。

    她們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窗外正是飛機起飛的加速跑道,一架又一架客氣疾駛入雲端,把旅客帶到不同的地方。

    天雪並不喜歡機場,這裡注定是離別的地方。

    “怎麼走的這麼匆忙,還以為你會多留一段時間呢。”天雪有些小小的抱怨,母親似乎總有忙不完的工作,每次回國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我在國外還有很多考察工作沒做。這次回來就是看看你,看到你過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天雪唇邊是淺淺的,暖暖的笑靨。

    沈曼清笑,指尖握著銀勺,輕輕的攪動著咖啡,“看來慕東霆的確對你不錯,你看看你,笑的都要何不攏嘴了,真沒出息。”

    天雪握住母親的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采。“東霆哥哥從小就對我很好,是你和慕媽媽的擔心多餘了。”

    沈曼清略有些無奈的搖頭,指尖輕點在天雪額頭上,“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沒良心,我們還不是為你好。當初東霆和林初夏愛的死去活來的,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娶了你,我們能不擔心嗎。”

    提到林初夏的名字,天雪的神情漸漸的暗淡了些許,有個疑問一直盤恆在心頭。“媽,你知道東霆當初為什麼和林初夏分手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0
第82章 讓我一個人安靜的死去
    提到林初夏的名字,天雪的神情漸漸的暗淡了些許,有個疑問一直盤恆在心頭。“媽,你知道東霆當初為什麼和林初夏分手嗎?”

    沈曼清眉心微蹙,遲疑的點了點頭,“聽說過一些,好像是林初夏被人強爆了,當時事情鬧得挺大的,婉卿說什麼都不允許東霆和林初夏繼續在一起,有哪個母親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何況,當時林初夏還報了警,鬧得沸沸揚揚,慕家也是要面子的。”

    天雪聽完,有短暫的沉默,當時她還在國外治療,所以,對此事一無所知。“他們就是因為這件事分開的嗎?”

    沈曼清搖頭,微嘆中又帶著幾分嘲弄,“東霆的性子一向獨斷專行,婉卿甚至以死相逼,他都沒妥協,一定要和林初夏結婚。當時好像連婚期都定下來了,眼看著就要結婚了,林初夏卻突然失蹤了,東霆找了她很久,也沒有找到,後來就不了了之了。慌”

    沈曼清說完,天雪徹底的沉默了,她雙手交疊在身前,眸中的情緒很複雜,心也開始亂了。原來,他們並沒有分手,只是林初夏不告而別。那麼,如果有一天,林初夏回來了,東霆會不會動心,會不會動搖呢?畢竟,他們曾經那麼深深的愛過……

    天雪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越想,心就越亂,越不安。

    沈曼清似乎看出了天雪的情緒,手掌覆蓋在她冰涼的小手上,出聲安慰道,“雪兒,別想得太多,他們畢竟是過去式了,現在,你才是東霆的妻子,老話說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婚姻不是兒戲,既然東霆對你好,就好好經營這段婚姻,不能不負責任的說放棄就放棄。”

    天雪寬慰的笑了笑,卻嘟起嘴來,反問道,“那你還和爸爸離婚,媽,你對婚姻的態度就很不負責任哦。犯”

    沈曼清臉色不自覺的沉了幾分,眼中浮起淡淡的憂鬱之色,“我和你爸的情況特殊,不是每一對相愛的人都能有幸結為夫妻,也不是所有夫妻都能幸運的相扶到老。媽媽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但是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轍,雪兒,我希望你能做那個幸運的人。”

    “我儘量吧,誰讓你沒給我做好榜樣呢。”天雪沒心沒肺的一笑。

    沈曼清一副無可奈何,伸手戳了下她的頭,寵溺的說了句,“死丫頭。”

    天雪笑著,低頭看了眼腕錶,時間差不多了,兩人結了帳,走出了咖啡廳。

    天雪幫母親託運了行李,然後陪著母親一起來到登機口,只是,沒想到會意外的與慕東霆的二姨潘婉茹相遇。

    潘婉茹和幾個富太太站在一起,隨身攜帶的東西並不多,看樣子應該是出國度假的。

    “二姨?您好。”雖然天雪知道潘婉茹不待見她,當然,她也不是很喜歡潘婉茹,但畢竟是長輩,見了面,總要禮貌的打聲招呼。

    潘婉茹的目光從天雪與沈曼清身上一掃而過,傲慢的揚著下巴,輕嗤了一聲,“你這聲‘二姨’我可擔待不起。”

    天雪碰了一鼻子灰,無所謂的牽動了下唇角,她還不至於沒品到和一個中年婦女計較,雖然不討人喜歡,但畢竟是長輩。

    天雪得過且過,但沈曼清卻看不得自己的女兒受氣。“婉茹姐,天雪和東霆已經結婚了,她喊你一聲‘二姨’也不為過吧。”

    潘婉茹鼻孔朝天,看都不看沈曼清一眼,反而和身旁的富太太說道,“你聞沒聞到一股子狐臊味兒?這年頭,不要臉的狐裡精都這麼囂張了。你們自己去玩兒吧,我不去了,和一個搔貨乘坐同一趟航班,我怕惡.心死。”

    “請您說話放尊重點,否則我告你詆毀。”天雪微眯著美眸,眸色微冷。潘婉茹怎麼對她都行,但天雪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母親。

    潘婉茹別寫的哼笑了一聲,“你想告我,那也要看看東霆同不同意!就不該讓東霆娶你,狐裡精生的女兒會是什麼好東西。”

    “你……”天雪溫怒,卻被沈曼清攔住。

    “算了,別和她一般見識,我換乘下一趟航班。”沈曼清說完,拉扯著天雪離開了是非之地。她不希望天雪從潘婉茹的口中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

    天雪陪著她一起辦理了改簽手續,兩人換了另一個候機室準備登機。

    “媽,東霆的二姨好像一直在針對你,該不會她年輕的時候暗戀過爸爸吧?”

    沈曼清難得的笑了,寵溺的推了下天雪的頭,玩笑道,“嗯,說不定就是你爸招惹的桃花債。不過,她畢竟是長輩,別處處和她針鋒相對,東霆夾在中間會很為難的。”

    “知道啦,狗咬我一口,難道我還能咬狗一口嗎。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天雪嬉笑著,把頭靠在了母親肩上,“媽,我真的捨不得你走,下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會想你的。”

    “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小外孫,我就放下工作,專心給你帶孩子。”沈曼清笑著說道。

    “媽!”天雪拉長了音調,臉頰微微泛紅。

    沈曼清看著她,雖然笑著,語氣

    卻是認真的,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東霆年紀也不小了,你們早點兒要個孩子,等有了孩子,家庭也就穩固了。”

    “我儘量滿足您的心願,不過這事兒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天雪笑嘻嘻的,半認真半玩笑。

    “你這丫頭。”沈曼清無奈的搖了搖頭。

    送走了母親,天雪直接開車回了公司,經過前台的時候,向前台秘書詢問道,“慕總回來了嗎?”

    “回來了,只是……”前台秘書站起身,欲言又止的說道,“只是林若寒小姐在他辦公室中,慕總吩咐任何人都不許打擾。”

    “這樣啊。”天雪唇角上揚,嘲弄一笑。然後直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中。

    而此時,總裁辦公室內,林若寒坐在沙發上,正在抹眼淚。

    “姐夫,姐姐她回來了,她是回來見你最後一面的,可是,她不敢來見你,只能遠遠的,偷偷的看著你,然後就離開。醫生說她活不了多久了,可是,我不想讓她走,我也不想她死,姐夫,你救救她好不好?你一定能救她的。”林若寒激動的握住了慕東霆的手。

    他不著痕跡的甩開她的手,從盒中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並沉聲問道,“初夏現在在哪兒?”

    “我把姐姐鎖在公寓了。”林若寒哭泣著回道。

    慕東霆起身,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外套,“走吧,我和你回去看她。”

    “真的?”林若寒喜出望外,她並不知道,其實,慕東霆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

    慕東霆開車載著林初夏回到她的公寓,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廳,林初夏正端著一盤剛剛洗好的水果從廚房中走出來。見到慕東霆,她臉色頓時就變了。

    “若寒,誰讓你帶他來的!”林初夏丟下手中的果盤,不顧一切的跑入臥室內,並砰地一聲鎖住了房門。

    “姐!姐夫是特意來看你的。”若寒呼喊一聲,撲了過去,可房門已經緊閉。

    “初夏。”慕東霆也來到臥室門口,不停的敲門,“初夏,你把門打開好不好,我們好好的談談,躲避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醫生說你現在的情況需要住院接受治療。”

    屋內,林初夏身體緊貼著門板,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哭腔,“你走,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我知道我的病是治不好的,我不想死在你面前,東霆,你就放過我吧,讓我一個人安靜的死去。”

    林初夏的話一聲聲好像敲擊在他心上一樣,慕東霆的心裡也不好過,如果當初不是他的疏忽,林初夏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有些事,當真是追悔莫及的。

    他停止了敲門的動作,手臂撐在門板上,聲音壓抑而沉重,“初夏,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希望和你一起面對,你不要把自己封閉起來,不給我任何靠近你、關心你的機會。在美國,那麼艱難的日子我們都一起熬過來了,現在,我們同樣能挺過去。”

    “不一樣,這次不一樣,東霆,我已經沒救了,我不想拖累你。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只是想回來看看你,只要遠遠的看上一眼就好,看到你過的很好,我死也安心了。”屋內,傳出林初夏嚶嚶的哭聲。

    她感染了這麼不堪的病,她根本沒臉見他。若不是今年開始持續的發病,她是不會回來的,她只是想回來再看看東霆,看看若寒,他們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牽掛,然後,她會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安靜的死去。

    無論慕東霆說什麼,也無論林若寒在門外如何的哭喊,林初夏就是不肯開門,慕東霆的耐性幾乎要被她磨光了,臉色越來越陰沉。

    “姐夫,不然,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再好好的勸勸姐姐。”林若寒低垂著頭,小聲的嚶嚀著。她完全沒想到會弄成這副局面,她單純的以為,把慕東霆叫來,讓兩個人見面,他們就能重歸於好。

    慕東霆劍眉冷蹙著,沒有說話,而此時,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電話那端傳出天雪嬌柔含笑的聲音。

    “慕先生,慕太太今天親自下廚哦,讓你快點回來吃晚飯。”

    林若寒就站在他身旁,自然也隱約聽到了天雪的聲音,她臉色白了幾分,下意識的緊握起拳頭。

    慕東霆的目光只淡淡從林若寒身上掃過,而後,對著話筒,波瀾不驚的溫聲道,“你確定你做的菜可以吃嗎?”

    電話那端天雪不知說了什麼,慕東霆眉宇間浮起淡淡的笑意,又帶著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寵溺。

    掛斷電話,他對林若寒說,“初夏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我留下來反而會刺激到她。你這幾天先別去上班了,留在家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再離開了。”

    “嗯,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姐姐走的。”

    慕東霆開車回到別墅時,已經是傍晚,天雪正坐在餐桌旁,雙手托腮,百無聊賴的模樣,看來已經等候多時了。

    桌面上擺放著四菜一湯,賣相看起來倒是不錯。

    “等很久了嗎?新籌建的廠區臨時出了點事。”慕東霆隨

    口說道,脫掉了身上的西裝外套,在天雪身旁坐下。

    天雪很委屈的點了點頭,“菜都熱了兩次了。”

    “辛苦了,慕太太。”慕東霆俯身,在她側臉輕落下一吻,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放在口中,雖然比徐嫂的手藝差的十萬八千里,但還算清淡,不至於無法下嚥。“味道挺好的,值得表揚。”

    “那多吃點。”天雪拿起筷子,又夾了些菜放入慕東霆碗中。

    “今天你去送媽,媽沒說什麼吧?”慕東霆一邊夾菜,一邊詢問道。

    天雪板起臉,一本正經的說,“媽說你無論是做丈夫,還是做女婿都不及格,讓我馬上和你離婚。”

    慕東霆聽完,淡淡的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玩味道,“好啊,明天就可以去辦手續,不過既然是你拋棄我,可是要支付我贍養費和精神賠償的。”

    “想得美。”天雪眉眼彎彎的笑。

    一頓飯,兩個人吃的很溫馨,天雪絕口不提林若寒的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該問,而什麼不該問。

    飯後,慕東霆到書房中整理一些白天沒來得及處理的文件,天雪一個人站在臥室的陽台上,茫然的看著遠方,她手中握著手機,猶豫很久,才撥通了劉芸的電話。

    “我知道你會打來的,你家慕總睡了?”

    “沒有,他在書房。”天雪的聲音淡淡的,目光也是極淡的,握著手機的指不由得收緊了幾分,遲疑片刻後,繼續說道,“明天,是阿言的忌日,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我已經請好假了,倒是你,無故曠工,如果你家慕總裁追問,你最好編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他可不好糊弄。”劉芸提醒。

    “東霆明天上午要到潘氏集團總部開會,等他開完會,我們也該回來了……”天雪話說一半,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房門一開一合的聲音,她回頭,只見慕東霆已經走進房間。

    “他回來了,先掛了吧,明天我直接開車過去。”她匆匆掛斷電話,手掌握在心口的位置,稍有幾分心虛。

    “怎麼還不睡?大晚上的站到陽台上做什麼?”慕東霆出聲詢問。

    “睡不著,出去吹吹風。”天雪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目光微微閃躲,從小到大她都不太會說謊。

    好在慕東霆並沒有懷疑什麼,他從後攬她入懷,唇貼在她耳畔,溫聲呢喃著,“是不是沒有我睡不著?想做壞事了?”

    天雪臉頰一紅,推開他,嬌嗔了句,“討厭。”

    慕東霆溫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卻並沒再有過分的舉動,“早點休息吧。”

    因為林初夏的事,他多少有些心力交瘁,今晚,他沒有心情和天雪纏.綿恩愛,而天雪也不是會糾纏的女子,她安靜的躺在他身邊,合起眼簾,只是,無法入睡。

    這樣難眠的夜晚,她都會不由得思念起阿言,幻想著,如果他有幸活下來,今年已經有五歲了,他的樣子是不是像慕東霆一樣英俊呢?一定會的吧。

    昏黃的燈光中,天雪睜開眼簾,憂傷的凝望著他英俊的臉龐,並下意識的伸出手掌,輕撫過他刀削般的側臉輪廓。她看著他的時候,總是能不由自主的想到阿言,繼而在睡夢中呼喚出阿言的名字。

    正是沉思之際,一隻有力的手掌突然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並順勢把她扯入懷中。

    “你,你怎麼沒睡?”天雪抬眸看著他,聲音低柔的問道。

    “你不是也沒睡。”慕東霆溫笑著看她,手掌輕撫過她柔嫩的面頰。

    “我睡不著。”天雪如水草般的手臂纏上他頸項,軟軟的嬌軀貼著他結實的胸膛,慕東霆的身體莫名的就有了衝動,而她的笑,就像一陣春風,輕易的撫平人心頭的疲憊與傷痛。

    “既然睡不著,就做點睡前運動怎麼樣?”慕東霆牽起一抹邪魅的笑靨,漆黑的眸子已經漸漸的熱了起來。

    天雪在他懷中,軟軟的像一灘水一樣,難得的順從並生.澀的回應。她想,也許母親說的是對的,她和東霆應該再要一個孩子,也許,再要一個孩子,就能撫平阿言曾留在她心上的傷痕。

    翌日清晨,天灰濛蒙的,飄著絲絲細雨,一場秋雨一場寒,冬天的腳步已經悄然臨近。

    天雪在花店買了一大束白色的小雛菊,其實,她不知道阿言喜歡什麼花,他死去的時候才只有三個月,三個月的孩子,才剛剛會笑,他不會走,不會說話,也無法表達自己的喜好,或許,在他的世界中,還沒有愛與恨這種複雜的情緒。

    天雪捧著一大束花,一步步踏上青色的台階,懷中的一朵朵小雛菊,就像一張張笑臉一樣,在燦爛的陽光下笑。有人曾經告訴過她,小雛菊的話語是快活,她希望她的阿言能夠成為天堂中那個最快活的小天使,沒有苦惱也沒有憂愁。

    天雪去的很早,而有人卻比她更早,阿言的墓碑前,已經安靜的放著一大束盛開的百合花,純淨的白,纖塵不染。而墓碑前,潘婉卿穿著白色的復古旗袍,髮髻間

    插著一朵白色的花飾。

    “媽。”天雪輕喚了一聲,將手中的小雛菊放在了百合花旁。然後,她擔心跪在墓碑前,指腹輕輕的撫過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中,小傢伙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圓圓的小臉蛋,極是惹人疼愛,或許,就是因為他太美好,所以上帝把他帶走了。

    天雪的額頭貼在冰冷的墓碑上,一顆剔透的淚珠無聲而落。“阿言,媽媽來看你了,媽媽真的很想你。”

    因為不忍心讓阿言一個人客死他鄉,天雪回國的時候,把阿言的骨灰一起帶了回來。潘婉卿說,慕家人世世代代都埋葬在這裡,所以,她將阿言葬在這個地方。

    “我的阿言還那麼小,他一個人在這裡,一定會很寂寞,很害怕……”天雪低聲說著,淚又忍不住落下來。

    潘婉卿來到她身邊,手掌輕輕的按在她肩膀,好似溫柔的安慰。“放心吧,我們的阿言不會孤單的,這裡埋在著他的曾爺爺,曾奶奶,還有爺爺,姑奶奶,這麼多長輩疼愛著他,他在另一個世界,也是幸福的。”

    天雪擦掉了臉上的淚,緩緩的站起身,或許是蹲跪了太久的緣故,雙腿都有些麻木了,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好在潘婉卿及時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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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命裡有時終須有
    潘婉卿微微的輕嘆,從包中拿出白色的手帕,認真的擦拭著墓碑上沾染的灰塵,並對天雪說道,“其實父母和子女之間是講究緣分的,也許是前世你和阿言修的緣分不夠吧,所以只做了短短三個月的母子。雪兒,逝者已矣,凡事都要想開一些,你人生的路還長。”

    天雪沉默不語,清澈的眸中一直流動著水光。而此時,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微微帶喘。

    “對不起,我來晚了。”劉芸小跑著走過來,手中拎著大包小包,“途中經過孕嬰店,順便買了些東西,誰想到一個不長眼的居然把我車刮了,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輛出租車。”

    劉芸放下手中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了許多孩子的小衣服和小玩具,居然還有一輛玩具汽車。“阿言,乾媽來看你了,你看看,乾媽給你買了許多衣服和玩具,要和那邊的小朋友們一起玩兒,記得要團結友愛,不許和人打架知道嗎?犯”

    天雪看著墓碑前擺了一地的衣服和玩具,再次潸然而下。劉芸每年都會給阿言買衣服,買鞋子,並按著年紀購買。今年阿言五歲了,劉芸買的小衣服和小鞋子,剛好合適五歲的孩子。

    天空一直飄著細密的雨絲,而三個人誰也沒有打傘,雨水浸透衣服,像眼淚一樣冰。

    劉芸站起身,來到天雪身邊,伸手胡亂的抹掉她臉上的淚痕,“哭什麼啊,阿言看到你哭,肯定也會難過的,你有哭的功夫,還不如回去和你家慕總努努力,趕快給阿言生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讓他替阿言陪在你們身邊。”

    “雪兒,你和東霆該要個孩子了。”潘婉卿在一旁插話道慌。

    “嗯,我知道了,媽。”天雪低垂著頭,小聲的回應。

    離開墓地,天雪的心一直沉甸甸的,好像有巨石壓在心上一樣。如同往年一般,在阿言忌日這天,她和劉芸都會去寺院為阿言點一盞長生燈。給死人點長生燈,古往今來,她只怕是第一人,但身為母親,她總是希望可以為自己的孩子做些什麼,即便她所做的一切根本毫無意義。

    劉芸在寺裡求了一支籤,到大師那裡去解籤,大師卻告訴她,這是一支下下籤,劉芸當時就有些惱了。因為,她求的是姻緣,與顏飛的姻緣。

    “大師,那有沒有什麼破解的辦法,我不怕花錢的,我可以多捐些香火錢,再不,我多買幾隻王八放生,你說會不會有用?”

    大師無奈的搖頭,雙手合十,“女施主,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還是看開一些吧。”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事在人為嗎。”劉芸扯著嗓子就要和大師理論,卻被天雪攔住。

    “你不是重來都不信這些嗎,還較真什麼。我們回去吧。”

    “我本來就不信這個,命還不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大老遠的跑過來燒香敬佛……”劉芸嘀咕了一路,好像是說別人,但更多的卻是在安慰自己。

    她不要相信什麼命由天定,她只相信自己。

    天雪淡淡失笑,回道,“這種事,你信就靈,不信就沒有。你至於這麼糾結嗎。你剛剛求得什麼,不會是姻緣吧?”

    “我昨兒買了張彩票,求中一千萬大獎。”劉芸隨口回了句,推門上車。

    ……

    天雪回到公司的時候,慕東霆開會還沒有回來,她總算鬆了口氣。回到自己辦公室,開始整理各部門新送上來的文件。

    她一直忙碌到下班時間,而慕東霆依舊沒有回來,手機也一直打不通。天雪只能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吃飯,而入夜後,卻無法入眠。

    她穿著單薄的白色睡衣,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側臉的幾膚在璀璨的水晶燈光下白的幾近透明。

    桌面上放著一隻透明高腳杯,杯中的紅酒早已見底,都說酒能助眠,可是,對於她來說似乎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或許是今天看過阿言的緣故,她的心情從未有過的低落,從沒有一刻,她像現在這樣,需要慕東霆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可是,落地古董鐘發出低沉而壓抑的響聲,時鐘已經走過十二點,而慕東霆依舊沒有回來。

    天雪用雙臂環住身體,仍覺得冷的微微顫抖。在這樣寂靜而孤單的夜,她一個人,真的很冷,很冷。

    她再一次拿出手機,撥通了慕東霆的電話,而這一次,電話居然被接通了,那一端,傳來慕東霆低沉而略低疲憊的聲音,“怎麼還沒睡?我現在很忙,今晚可能回不去了,你一個人早些休息。”

    “東霆,我心情不太好,你回來陪我好不好?”天雪薄唇輕抿著,聲音中都透著柔弱無助。

    而電話那端略微的沉默了片刻,而後,只聽他溫聲輕哄道,“乖,我真的很忙,別再任性了……”

    “東霆……”天雪再想開口,電話那端已經傳出嘟嘟的忙音,她把電話放在茶几上,唇角揚起一抹微嘲的笑,他說忙,可她分明聽到電話那端傳出林若寒喊他姐夫的聲音。

    與此同時,慕霆鈞正守在醫院裡,

    下午剛在潘氏總部開完會,林若寒就哭哭啼啼的跑來找他,說初夏突然在家中昏厥,被送到醫院中搶救。

    慕東霆焦急的趕到醫院,初夏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他一直在醫院守護到現在,初夏依舊沒有醒過來,不免讓人擔心。

    “姐夫,姐夫!姐姐醒過來了。”林若寒推開病房的門走,喜出望外的呼喊著。

    而此時,慕東霆正站在走廊中打電話,他匆忙的掛斷,然後跟隨林若寒一起走進病房。

    病房內,林初夏躺在床上,手背上插著輸液針頭,臉上罩著氧氣罩,整個人看起來,單薄而脆弱。她看到慕東霆,慌慌張張的轉過身,用被子遮住頭頂,像個鴕鳥一樣躲避起來。

    “初夏,你總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我真的很擔心。”慕東霆在床邊坐下來,順勢把她纖瘦的身體抱入懷中。

    初夏在他懷中掙紮了幾下,嚶嚶的哭了起來。“東霆,放開我,你走吧,離我越遠越好,我髒,我好髒。”

    “別說傻話,你只是生病了而已,只要乖乖聽醫生的話,會慢慢好起來的,初夏,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慕東霆緊緊的抱著她,鳳眸深的有些可怕。任何有些常識的人都明白,艾滋病是不治之症,即便是商場上無往不利的慕東霆,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他救不了林初夏年輕的生命,他唯一能做的,僅僅是拖延時間而已。此刻,慕東霆心中是說不出的懊悔與自責,如果當初不是他的疏忽,初夏不會弄成現在的樣子。

    林若寒見兩人抱在一處,很識趣的退出病房,留給他們獨處的時間。

    林初夏由最初的抗拒,到平靜,最終變得溫順。她靠在慕東霆懷中,雙眸剪水,淚光在眼中盈盈而動。“東霆,我沒想過,我還能像現在這樣躺在你懷裡。東霆,你知道嗎,當我拿到婚檢報告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傻掉了,我不相信我真的感染了艾滋病毒,我不相信這麼悲慘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所以,我又去了醫院檢查,去了一家又一家,可所有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最後,我終於妥協了,我不得不屈從於現實。”

    她的聲音哽嚥著,強忍著的淚還是落了下來,“我可以面對自己感染不治之症的現實,卻不知該如何面對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你,讓你去尋找你真正的幸福,初夏再也配不上你了,是我們有緣無分。”

    “別想太多,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養病。”慕東霆溫柔的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卻避而不談感情之事。他心疼初夏,但是,他已經是有婦之夫了。

    無論他的婚姻是出於何種目的,他和天雪都已經是夫妻了,所以,他和初夏,再也不可能回到當初。

    “累了嗎?睡吧,我就在這裡陪著你。”慕東霆輕放開她,細心的為她蓋上了被子。

    而林初夏拉著他的手,卻不肯放開,“東霆,答應我,不要離開好不好?哪怕只陪著我一個晚上也好。”

    “嗯,我不走,你安心的睡吧。”慕東霆坐在她床邊,一直看著她入睡。

    睡夢中,她睡得都很不安穩,眉心一直緊蹙著。他看得出,分開的這三年,初夏過的一定很不好,她還不到三十歲,就憔悴的不成樣子,瘦弱單薄的讓人心疼。

    慕東霆單手撐在額頭,無奈而沉重的嘆息著。沒找到她的時候,他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他不甘心她就這樣離開他。而現在,他終於找到她了,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卻沒想到,這個答案遠比想像的更不堪而慘重。

    原來,真相都是殘忍的,無知反而會讓人過的更幸福。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敲響,顧子揚推門而入,目光只淡淡的從熟睡中的林初夏身上掃過,什麼都沒有說。

    “怎麼這麼晚過來?”慕東霆問道。

    顧子揚晃了晃手中的文件,“有份急件,需要你處理一下,所以就追過來了。出來聊吧,別擾了林初夏睡覺。”

    慕東霆起身,和顧子揚一起來到長廊中。顧子揚遞了根菸給他,並拿出打火機替他點燃。

    慕東霆深吸了一口,淡淡的吞吐著煙霧。“什麼急件需要大晚上的跑過來,你處理不就好了。”

    顧子揚把資料遞給他,而慕東霆隨手翻看了幾頁後,直接合了起來,“這個CASE我們不接。”

    “什麼?”顧子揚愣住了。

    慕東霆慢悠悠的吸著煙,唇角淺揚著,鳳眸深不可測,“不僅我們不接,我還要助林嘉川一臂之力。”

    “你到底在賣什麼關子?”顧子揚簡直被他弄糊塗了。

    “你不用插手,等著看好戲吧。”慕東霆冷魅一笑,把即將燃盡的煙蒂丟在地上,熄滅。

    “看來我是白跑一趟了。”顧子揚雙手撐在腦後,懶懶的靠在身後椅背上。“你這兒又是什麼情況?徹夜不歸,就不怕沈天雪起疑?”

    “我現在顧不了那麼多,初夏弄成這樣,我根本沒辦法離開。”慕東霆出口的聲音中,透著無奈與疲憊。對於林初夏,他

    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怎麼感染是艾滋病的?”顧子揚終於忍俊不住的問道。

    林初夏出事的時候,他剛好到國外出差,等他從國外回來的時候,林初夏已經失蹤了,所以,對於那段過往,他一無所知。

    他只知道慕東霆與林初夏在國外的時候,兩人曾患難與共,慕東霆固執的不接受潘婉卿任何經濟上的援助,他每天打好幾份工,一邊讀書,一邊工作,每天幾乎只睡兩三個小時,而林初夏每天到廣場上去給人畫素描,花一副才五英鎊,冬天的時候,坐在戶外的廣場上作畫,一雙手生滿了凍瘡,那時候,他們過得真的很苦。

    而男人,往往都忘不掉與他患難與共的女人。

    慕東霆坐在長椅上,低垂著頭,眸色越來越深,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那時候我們剛回國不久,我工作很忙,幾乎顧不上她,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加班到深夜,初夏跑來給我送夜宵,公司一起留下來加班的員工都起鬨說我找了一個賢惠的老闆娘,當時初夏很開心,並嬌嗔的問我什麼時候娶她回家,我答應只要在生意場上站穩腳跟,就和她結婚。可就是那個晚上,初夏回去的路上,被幾個歹徒劫持了,不僅被搶光了錢,還……”

    說到這兒,慕東霆的聲音停頓了下,眼圈兒微微泛紅,顧子揚聽得出他語氣中的自責與歉疚。

    “那麼晚,天那麼黑,我應該送她回去的,如果我把她送回家,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事後,初夏幾度尋死,如果不是若寒及時發現,送到醫院搶救,這世上早已經沒有林初夏這個人了。為了讓她重新振作起來,我決定和初夏結婚。我對她說,我不介意,那又不是她的錯。”

    “林初夏她沒有答應,所以離開了?”顧子揚猜測的說道。按照常理分析,事情就應該是這個結果。而慕東霆卻搖了搖頭。

    他唇角揚起一抹冷嘲的笑,高大的身體疲憊的靠在長椅上,只覺得太陽穴一陣陣的發疼,“不,她答應了,並且,積極的籌備著婚禮。可是,想和初夏結婚哪兒有那麼簡單,當時事情鬧得挺大的,我媽說什麼都不答應讓初夏進門,甚至以死相逼,可是,我並沒有妥協,我答應了初夏,就一定會娶她。”

    當初的一幕一幕在腦海中浮現,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母親哭著求他不要和初夏結婚,她說,“媽媽知道被強爆並不是初夏的錯,我也知道讓你忘掉她是不可能的,但是,東霆,請你原諒我,我是一個自私的母親,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娶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進門,你讓別人怎麼看待慕家,怎麼看待你?我不希望你將來被人指指點點,人言可畏啊。”

    她還說,“東霆,在媽媽和林初夏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如果你娶林初夏進門,我立刻從樓上跳下去,從今以後你就再也沒有媽了,你去和那個女人過吧。”

    當時,慕東霆也是被逼急了,他對她說,“林初夏我是娶定了,但我不能當一個不孝子,媽,如果你跳樓,我立刻跟著你跳下去,你知道我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身為母親,潘婉卿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卻不能不在乎兒子的命,她只能妥協,並哭著讓慕東霆滾,就是從那件事之後,他和母親之間的關係,徹底的生疏了。

    “那天,好像是星期二,日子還是初夏選的,我們決定去民政局領證,當天上午我有一個合同要簽約,所以初夏提前去了,她自己先做了婚檢,就是那時,檢查出她感染了艾滋病。可能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所以,她逃了,逃了整整三年。”

    顧子揚又點了一根菸,唇邊一抹冷諷的笑,MD,她想要失蹤,怎麼就不消失一輩子呢,還回來做什麼,偏偏又在這個節骨眼上,慕東霆和沈天雪剛剛結婚不久,這不是添堵麼。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顧子揚問。

    慕東霆若有似無的輕嘆,“目前我還沒有打算,但至少,在她人生的最後階段,我希望陪著她一起度過。”

    就像當初他在國外最艱辛的那段日子,林初夏一直陪在他身邊一樣,不離不棄。

    “那沈天雪怎麼辦?離婚?”

    “我娶了她就沒打算過和她離婚,只要天雪願意,她永遠都是慕太太。”慕東霆的聲音清清冷冷,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雖然他和天雪的婚姻帶著明顯的目的性,但婚姻不是兒戲,他娶沈天雪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即便林初夏回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顧子揚淡哼了聲,隨意的聳了聳肩,“兄弟,那祝你好運了。”

    祝願沈天雪永遠不會發現林初夏的存在,否則,不鬧翻天才怪。沒有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與舊情人牽扯不清。

    慕東霆整整一夜未歸,而天雪就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靜靜的看著窗外,由天黑到天亮,看著漆黑的夜幕,漫天的璀璨星子漸變為清晨熹微的陽光,她整整一夜未眠。

    天光微亮,透過窗櫺傾斜而落,散落在肌膚上,感覺微暖,只是,掌心

    緊貼在心口,卻感覺不到裡面的溫度。

    天雪伸手揉了揉發酸的雙眼,隨手攏起披散的長發,到浴室中洗漱。

    等她洗了澡,換上了套裙準備去上班的時候,慕東霆居然回來了。

    “回來了?吃早飯了嗎?”天雪走過去,如往常一般接過他脫下的外套。

    “還沒,和你一起吃。”慕東霆神色略顯疲憊,唇角卻淺淺的揚著,動作自然的把天雪擁入懷中,隨口問了句,“今天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天雪容顏淡漠,並沒有回答,臉上厚厚的一層粉底,遮蓋了憔悴不堪的臉色,他自然看不出她一夜未眠。

    兩個人坐在餐桌旁安靜的吃早餐,天雪一如平常,甚至沒有多問半句,既然他說忙,她就只當他在忙,至於忙什麼,他不說,她便不問,有句話說得好,難得糊塗。有時候,糊塗一些也沒什麼不好的。

    “吃好了嗎?一起去公司。”慕東霆從盒中抽出幾片紙巾,輕拭了下唇角。

    “嗯。”天雪放下手中空掉的牛奶杯,和他一起出門。

    勞斯勞斯幻影一路向公司疾駛而去,車行途中,天雪與慕東霆討論起美國CBK公司的競標案。

    “美國CBK還是第一次在國內公開競標,如果拿下這個CASE,公司今年的利潤額至少提高兩個百分點。”天雪把手中的資料翻了一遍又一遍,看來下了很多功夫。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0
第84章 他再也不屬於我了
    “美國CBK還是第一次在國內公開競標,如果拿下這個CASE,公司今年的利潤額至少提高兩個百分點。”天雪把手中的資料翻了一遍又一遍,看來下了很多功夫。

    而慕東霆卻不甚上心的回道,“這麼大的CASE,盯著的人多著呢,別抱太大的希望。”

    天雪側頭看向他,美眸微眯起,“東霆,這一點也不像你說的話,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這是我說的嗎?我怎麼不記得了。”慕東霆失笑,這丫頭,總是拿他曾經說過的話來反駁他慌。

    “我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考了第二名,在家哭了一整天,你當時過來安慰我,說的就是這句話。”天雪肯定的說道,他曾對她說過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她都記在心上的。

    慕東霆笑,專注的盯著前方路況,只用眼角餘光從她身上掃過,“你一定是理解錯了,我是想告訴你,只要努力過就好,至於結果,不必強求。”

    天雪覺得慕東霆真是個烏鴉嘴,他一句‘不必強求’,結果,恆宇集團與美國CBK公司果真失之交臂。

    走出競標會場,天雪心情說不出的沮喪犯。

    “這麼點兒打擊就承受不住了?商場之上,勝敗乃兵家常事。小妞,來,給爺笑一個。”慕東霆語調邪魅,兩指輕勾起天雪小巧的下巴。

    天雪自然被他逗樂了,粉拳輕錘了下他胸膛,嬌嗔了句,“討厭。”

    “好了,別不開心了。我不是說過嗎,成大事者,要喜怒不形於色,這樣別人猜猜不出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你再看看你,一張小臉上寫滿了沮喪,別人背地裡指不定怎麼笑話你,小丫頭,你道行還淺著呢。”慕東霆伸臂摟住她肩膀,兩人一同向外走去。

    只是,沒想到在會場外,居然遇上了林嘉川和隨行的幾個助理。而這次美國CBK的CASE,中標的正是林嘉川的公司。

    “慕總,慕太太,真巧。”

    “林總,幸會。”慕東霆面上不動聲色,禮貌的回應。

    而天雪顯然沒他的城府,在心中暗暗嘀咕了句:冤家路窄。

    “恭喜林總拿下美國CBK的案子,看來林總下半年是要大干一場了。”慕東霆客套的說著場面話。

    “慕總客套了,這次競標,林某隻是僥倖而已。”林嘉川話剛說完,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面前,他又客套了兩句,便驅車離開。

    天雪看著他的車子揚長而去,美眸微微的眯起,若有所思,“東霆,林嘉川中標的標底只比我們低一個百分點,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你是懷疑……”慕東霆的眸色不由得冷了幾分。

    “我懷疑公司有內奸,是有人把我們的標底賣給了林嘉川。”天雪直截了當的說道。

    “嗯,你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先回公司吧。”

    經過一番調查後,慕東霆開除了市場部副部長,以及幾個相關的統計人員,那些人一個個都說自己是無辜的,但究竟是不是真的無辜,也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週末的天氣不錯,高爾夫球場上,慕東霆穿了一身白色運動裝,悠閒的揮出球杆。

    身後,傳來清脆而單調的掌聲。“慕總的球技這麼好,嘉川甘拜下風。”林嘉川隨手拎著球杆,卻並沒有要上場的意思。

    慕東霆隨隨的一笑,但一雙鳳眸波瀾不驚,笑靨絲毫不達眼底。“是東霆甘拜下風才是,美國CBK的競標,林總贏得可是相當漂亮。”

    “慕總說笑了,若不是你把恆宇集團的標底給我,我又怎麼可能奪標呢。慕總當真是好手段,不僅不動聲色的處理掉潘老爺子安插在公司裡的眼線,還空手套白狼,賺了我五千萬的轉讓佣金。”

    慕東霆俊顏邪魅,隨手把球杆放在一旁,擰開了一瓶礦泉水。沒有人能想到,公司的內奸並不是被開除掉的那些人,而是他這位總裁大人把標底出賣給了林嘉川。

    “我們之間可是雙贏。”慕東霆唇邊掛著一字號的笑,“改日東霆做東,請林總與夫人一聚。”

    林嘉川失笑,連連搖頭,“還是算了吧,慕太太的脾氣我可領教過了,她和劉芸是一個鼻孔出氣,對我成見很深,我可不敢再招惹她了。”

    “她們在美國時感情就很好嗎?”慕東霆隨口一問。

    林嘉川隨手揮動著球杆,回道,“她們是在美國的地下酒吧認識的,那時候兩個人都缺錢,在地下酒吧當賣酒女。”

    “賣酒女?”慕東霆一側的劍眉冷冷挑起,周身的氣場溫度瞬間降到冰點。堂堂沈家的千金會缺錢?甚至落魄到去酒吧賣酒,這怎麼可能!

    “真是很難想像,堂堂沈氏集團的千金,是怎麼淪落到酒吧當賣酒女的。”林嘉川聳肩說道,那時候,他們根本不知道沈天雪會是B市首富沈家的女兒。

    慕東霆握著礦泉水的手掌突然收緊,礦泉水瓶被擠壓的扭曲變形。“你

    還知道什麼?”

    林嘉川略微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和沈天雪的交集很少,只是聽劉芸提起過一些,好像是她家裡什麼人病了,所以,她出來掙錢給那個人看病,但後來那個人好像是死了。”

    林嘉川的話讓慕東霆突然想起了阿言,天雪曾經說過,阿言死了。他真的無法想像,阿言對於天雪來說究竟有多麼重要,甚至讓她不惜輕賤自己,到地下酒吧那種混亂不堪的地方當最低濺的賣酒女,甚至還要忍受被客人佔便宜。

    只是,這些疑團再也無法解開,因為天雪曾在美國的一切,都被人刻意的抹掉了,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慕總,我們再去打幾桿怎麼樣?”林嘉川笑著說道,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

    未等慕東霆回答,一道妖嬈的身影由遠及近而來,人未到,聲先到,聲音比人還要嬌媚幾分,“嘉川,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

    “你怎麼來了?”片刻的錯愕後,林嘉川伸臂攬住女人的纖腰。

    “我和朋友來打球,沒想到你也在。”鄧美琪嬌笑著靠在丈夫胸膛,媚眼如絲,看向慕東霆,“慕總,幸會。”

    慕東霆溫笑點頭,算作回應,維持著禮貌的疏離。“既然林太太來了,東霆就不打擾兩位恩愛了,正巧我公司還有點兒事,就先告辭了,林總,我們改日再聚。”

    慕東霆離開高爾夫球場,開車前往醫院去探望林初夏,這幾天忙於公務,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去探望她,也不知道她最近的狀況怎麼樣。

    VIP病房內,林若寒坐在病床旁,正在給林初夏講笑話,姐妹兩個有說有笑,看起來倒是十分愜意。

    慕東霆推門而入,林初夏看到他,臉上的笑靨更美,急著就要下床,“東霆,你來啦。”

    “你好好躺著,別亂動。”慕東霆走過來,把手中的花束遞給林若寒,讓她插在花瓶中。

    林若寒捧著花,低頭聞了聞,笑著說道,“玫瑰代表愛情,姐夫真浪美。”

    “屬你話多。”林初夏嬌嗔了句,臉頰微紅,抬眸偷偷的看向慕東霆,只見他淡然一笑,俊顏波瀾不驚。

    他只是經過花店的時候,老闆說今天的香檳玫瑰不錯,他就順便買了一束,根本沒考慮到關乎愛情的事,如果知道,或許就不會買了。

    “這幾天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你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療。”慕東霆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拿了個橘子剝了起來。

    林初夏靠坐在床頭,溫柔的目光一直不曾離開他身上,而慕東霆卻低著頭,狀似不知。

    林若寒很知趣,每次慕東霆在,她都會找理由溜出去,給他們獨處的時間。

    “吃個橘子吧。”慕東霆把剝好的橘子瓣遞給她。

    “謝謝。”林初夏一邊小口的吃著,一邊狀似不經意的說道,“東霆,我看雜誌上說你和天雪已經結婚了。”

    “嗯,幾個月前的事。”慕東霆平淡回答,語氣很是理所當然。

    林初夏笑靨微微苦澀,繼續說,“我曾經就說天雪那小丫頭喜歡你,你還不承認,說我胡思亂想呢。”

    慕東霆溫笑不語,目光淡淡散落,沒有看她,也沒看任何一處。

    記憶中,他和林初夏在一起的時候,天雪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總是喜歡跟著他,像個小尾巴一樣,三個人幾乎都是一起出去玩兒,他和林初夏獨處的時間少之又少,為此,初夏常常抱怨說天雪喜歡他,並因而不依不饒,每次都讓他頭疼不已。

    其實,天雪的小心思他並非不懂,只是一直以來,他都把天雪當妹妹,他無法想像哥哥和妹妹談戀愛,親吻,甚至尚床的情形。所以,他一直逃避天雪的感情。

    但後來,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他發現這種感覺遠比想像中要美好的多,甚至帶著一絲絲亂輪的快感。

    “這一晃都好多年沒見到天雪了,我都有些想她了呢。改天有空約個時間一起吃頓飯吧,以前我們三個無論做什麼都在一起,我現在真的很懷念那個時候。”

    “嗯,改天吧。”慕東霆隨口敷衍著。新歡舊愛,真撞在一起,那場面,他根本沒法想像,萬一弄得無法收場,不雞飛蛋打了才怪。

    林初夏坐的久了,有些累,慕東霆扶著她倒在床上,她不肯睡,一直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甚至都舍不得眨眼,好像怎麼看他都看不夠一樣,何況,林初夏知道,自己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

    “東霆,下次來的時候,讓我看看你婚禮的錄像吧,曾經,我做夢都在想你當新郎的樣子。”林初夏握著他的手說道。眸中有淡淡的流光閃動,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她,林初夏心中難免酸澀疼痛。

    “嗯。”慕東霆含糊的應了聲,而正是此時,手機很和適宜的響了起來,居然是潘氏總公司打來的,他接聽了電話,並沒有開口,只是沉默的聽著,一側的劍眉卻冷然上挑。

    林初夏和他在一起多年,自然知道這是他

    動怒的前兆。見他掛斷了電話,擔憂的詢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老爺子找我過去一趟,沒什麼大事兒。”慕東霆起身,說話間已經拎起了搭在一旁的西裝外套。

    林初夏掀開被子,從病床上做起,目光中隱隱都是擔憂之色,曾經他每次去見潘老爺子,她都會跟著提心吊膽。因為,她知道潘老爺子一直在各方面壓制著慕東霆,在他創業之初,因為潘家的緣故,幾乎舉步維艱。

    “真的沒有關係嗎?”她又問。

    “嗯,別擔心,我現在為老爺子做事,即便是做錯了,左右不過被他訓斥幾句而已。”慕東霆溫笑著說道,手掌輕按在初夏肩膀,“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有空再來看你。”

    初夏握住他的手,眉眼間儘是溫柔淺笑,並善解人意的說道,“我知道你公司的事情多,去忙吧,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那我先走了。”慕東霆的手從她掌心間抽離,轉身離開了病房。

    慕東霆前腳剛走,林若寒就回到了病房,推門而入,只見林初夏站在窗前,雙手捧著花瓶,低頭認真的看著妖嬈綻放的香檳玫瑰。

    若寒在她身邊停住腳步,關切的說道,“姐,你怎麼又下床了,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

    對於她的話,林初夏就好像沒聽到一樣,依舊低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花,並輕聲呢喃著,“你知道香檳玫瑰的花語是什麼嗎?”

    林若寒看著她,茫然的搖頭。

    “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驕傲,沒有你的我就像一隻迷失了航線的船。它寓意是:我只鍾情你一個。”

    “是啊,姐夫對你就是這樣的。”若寒笑著說道。

    而林初夏卻苦笑著,搖了搖頭,她是瞭解慕東霆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浪漫的人,這花應該是路過花店的時候隨手買來的吧。

    “不,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他再也不屬於我了。”林初夏聲音哽嚥著,淚珠一顆接著一顆滴落在花瓣上,像清晨的霧珠一樣剔透。“若寒,幫我訂一張飛往海南的機票,我不想繼續留在這裡。”

    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像懷中的香檳玫瑰一樣,一天天枯萎死去,她更不願留下來,看著他與沈天雪夫妻情深,離開,對她來說才是唯一的選擇。

    “什麼,你要離開?”林若寒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伸出雙臂便抱住了她。“不行,姐,你現在還在生病,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你不能再丟下我了。”

    林初夏的手掌輕撫過妹妹的臉龐,哽嚥著又道,“姐姐也舍不得和你分開,若寒,你和我一起走吧。”

    林若寒微愣片刻,而後,幾乎不假思索的搖頭。她當然不會離開這裡,沒有慕東霆,她怎麼過衣食無憂的生活,她們姐妹兩個連生存都是問題,她可不想過顛沛流離的日子。

    “姐,你失蹤的這幾年,姐夫一直在不停的尋找你,現在你們剛剛團聚,你又要離開,姐夫他該多傷心啊,你忍心讓他繼續難過嗎?至於沈天雪,你根本不用理會,他們不過是商業聯姻,姐夫心裡在乎的人,一直都是你。”

    林初夏無助的搖頭,欲言又止,“可是,我的病……”

    “姐,醫生說只要醫治得當,你的病是可以得到緩解的,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死,你也要死在姐夫的懷中,能死在心愛的人懷裡,這一生即便短暫,也是幸福的。姐,答應我,不要離開,為了我,為了姐夫,留下來好不好?”

    林若寒緊握著林初夏的雙手,目光哀求的看著她。

    林初夏猶豫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若寒的話的確是打動了她,如果能在慕東霆懷中合上眼睛,她也許就不會那麼懼怕死亡了。

    ……

    潘老爺子單獨召見慕東霆,向來都沒什麼好事兒。對此,慕東霆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因為美國CBK公司的競標失利,老爺子借題發揮,把慕東霆訓斥了一頓,覺得他目前的狀態並不適合繼續管理恆宇投資集團,決定暫時把他下派到潘氏旗下新成立的科技公司去。

    眾所周知,那家新成立的科技公司不過是個空殼子而已。當初恆宇投資面臨倒閉,慕東霆臨危受命。而現在,恆宇集團盈利了,老爺子就想把他架空,大有一副過河拆橋的架勢。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表面看來,慕東霆除了妥協,別無他法。

    離開潘氏總部,慕東霆驅車回公司,即便是要離職,也需要做一些交接手續。他剛走進辦公大樓,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就連員工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慕東霆走進電梯,唇角揚起一抹冷魅的笑。呵,這消息傳得還真是夠快點,有些人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趕他走。

    叮咚一聲,電梯的門開了,沒想到,天雪就站在電梯外,映入墨眸的,是她一張寫滿焦慮的小臉。

    “東霆。”她走上來,欲言又止。很明顯是在

    為他擔心。就這麼被老爺子掃地出門,裡子面子的確都有些掛不住。

    但慕東霆卻像沒事兒人一樣,順勢牽住天雪柔若無骨的小手,一起向總裁辦公室走去。

    房門合起的瞬間,慕東霆順勢把天雪摟入懷中,低頭在她粉嫩的薄唇上輕啄了一下,唇邊溢出邪魅的笑,“擔心我了?”

    “嗯。”天雪誠實的點頭。

    “怕我承受不住打擊,自暴自棄?”慕東霆的手掌捧起她精緻的臉蛋,四目相對的瞬間,天雪在他深邃的墨眸中沒有找到一絲一毫的沮喪,反而看到了一種很深的叫做城府的東西。

    真是關心則亂,她的東霆哥哥,從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東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慕東霆不甚上心的說道,轉身來到大班桌旁,動手開始收拾私人物品,他的東西很少,小小的一個紙箱,只有一台輕薄的蘋果筆記本電腦、一隻金色鋼筆和幾個筆記本而已。

    他沉默的收拾東西,而天雪站在他身後,看著他高大而落寞的背影,心中酸澀,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他來到恆宇集團時,是在公司最危及的關頭,這兩年來,他對恆宇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中,恆宇集團是在他的手中一步步走向輝煌的,而現在,他的心血就這樣被別人奪走,他一定是委屈的,不甘心的吧。

    “東霆。”天雪突然從身後抱住他,一張小臉埋在他寬闊的脊背,強忍著,不讓淚落下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0
第85章 是大姨媽路上堵車?還是……
    “東霆。”天雪突然從身後抱住他,一張小臉埋在他寬闊的脊背,強忍著,不讓淚落下來。“東霆,我會永遠和你站在一起,與你共進退的。”

    慕東霆微微一愣,然後放下手中的東西,溫笑著轉身,“傻瓜,怎麼弄的像生離死別一樣。在沒有交接之前,我還是恆宇集團的總裁,沈特助,回去好好工作,別想偷懶。慌”

    “我不。”天雪撲入他懷中,雙臂緊纏在他腰間。

    慕東霆有些無奈的失笑,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聽話,不許胡鬧,乖乖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嗯。”天雪默默的點頭,卻依舊抱著他不放。她的懷抱也許並不夠寬闊溫暖,但這一刻,她真的很想用一個擁抱來安慰他。

    而此時,房門咚咚的響了起來,天雪不得不放開他,退開小小的一段距離。

    “請進。”慕東霆的聲音低沉而平淡,一如平常。

    顧子揚推門而入,這一次難得的沒有忘記敲門。他還是一副嘻哈的模樣,好像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兒。

    “呦,天雪也在啊,借你老公用一下,說幾句悄悄話,一會兒保證原封不動的送還。”

    “那你們聊,我先出去了。”天雪知道兩個男人一定有重要的事商量,很識趣的離開了犯。

    天雪走後,顧子揚在一旁的真皮沙發上坐下,而慕東霆繼續收拾東西。

    “潘老爺子這一手夠陰的啊,典型的過河拆橋,現在恆宇盈利了,他就要把公司交給親孫子,就不怕再被潘東明那貨給敗掉。”

    慕東霆手上動作一頓,嘲諷的淡哼了聲,“不是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嗎,只不過,恆宇集團既然交到了我手中,他再想拿回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當初慕東霆剛剛回國之際,拉了幾筆風險投資,成立了自己的投資公司,那時,他並未打算和潘家有任何的牽扯,只是,潘老爺子看出他是一匹黑馬,若是任由其發展,在生意場上,早晚會威脅到潘氏,所以,潘老爺子明裡暗裡一直在打壓他,在潘氏的制衡下,慕東霆的公司雖然生存了下來,卻舉步維艱。

    後來,慕東霆想到了一個方法,就是借力打力。他調出了公司的資金,表面上宣佈破產,然後讓母親去求外公,讓他到潘氏任職,之後,在任職期間,借助潘氏的各種優勢,暗中壯大自己。

    表面上看是潘老爺子利用了他,而實際上,卻是他利用了潘家。這一次,他就要讓外公知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你真的就這麼離開?”顧子揚單手托腮,看著慕東霆像模像樣的收拾著東西。

    當初他接管恆宇投資之時,向老爺子提出要控股恆宇20%的股份。區區20%的股份,老爺子認為並不影響大局,就答應了。而這兩年恆宇數次增資擴股,慕東霆藉機打量收購股份,目前,他對恆宇的控股已經達到了40%以上,完全可以不把老爺子的威脅放在眼中,可他卻打算就這麼乖乖的走人,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慕東霆收拾好東西,高大的身體閒適的靠在大班桌旁,隨手點燃了一根菸,淡淡的吞吐著煙霧,玩味的說道,“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有一種成功叫撤退,有一種失敗叫佔領。我現在,就是要以退為進。”

    “你《潛伏看》多了吧。”顧子揚竊笑一聲,從他辦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我先去忙了,您老走好啊。”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總裁辦公室,而門外,各部門高管早已等候多時了。

    慕東霆平日裡雖治下嚴謹,但公司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是不佩服他的。何況,只有慕東霆在,才能保證他們年底的紅包,涉及到個人利益,他們當然不希望慕東霆離開。

    “慕總,您真的要離開嗎?”市場部部長率先詢問。

    “是的,我也是潘氏集團的員工,當然要服從總公司的安排。”慕東霆的態度平靜而恭謙。

    顧子揚站在他身後,強憋住笑,差點兒憋出內傷。瞧瞧慕總裁那副正兒八經的模樣,演技真是堪稱一流,都能去競選艾斯卡影帝了。

    “慕總,恆宇集團是您一手打下來的江山,您可以這麼輕易的拱手相讓,我們可不甘心。我們已經集體遞交了辭呈,不管你到哪兒,我們大家都跟著。”工程部部長說道,他是慕東霆一手提拔上來的。

    慕東霆懷中抱著小紙箱,目光淡然的從眾人身上掃過,神情無波無瀾。“謝謝大家的好意,即便不在恆宇任職,我依舊是恆宇集團的股東,你們創造了利潤,我依舊是受益的。大家都回去好好工作吧,這就是對慕東霆最大的支持。”

    他說完,越過眾人,走進了電梯之中。

    車庫中,慕東霆剛把東西放入後備箱中,轉身之際,就看到天雪不知何時站在了車前,微揚著下巴看著他,玩笑的說道,“剛剛那場面,真是空前壯觀,沒想到慕總裁這麼有人場呢。”

    慕東霆眉宇間染了一層笑意,合起後備箱,來到她面前,溫笑著說道,“上班時間,不好好工作,

    跑出來做什麼?”

    “我翹班了啊,走吧,老公,我們一起回家。”天雪說完,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直接拉開車門,坐入副駕駛的位置中。

    慕東霆無奈失笑,上車發動了引擎。

    天雪說晚上要親自下廚,所以路過超市的時候,兩個人買了一些肉和青菜,天雪信誓旦旦的說要給慕東霆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兩個人回到別墅,天雪像模像樣的紮上圍裙,不允許徐嫂和馮媽幫忙,卻把慕東霆叫到廚房中打下手。

    “老公,幫我剝圓蔥。”天雪指揮道。

    “老婆,不是說好你做飯給我吃嗎?”慕東霆一邊認命的剝圓蔥,一邊故作委屈的問道。

    天雪拿著平板電腦,一邊看菜譜,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想吃飯當然要出點兒力了,家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慕東霆剝好了圓蔥,洗乾淨,又熟練的切成塊,放入盤中備用。一切妥當後,他走過去,措不及防的把天雪扯入懷中,狠狠的親了一口。

    “你做什麼?”天雪不滿的推開他。

    慕東霆邪魅一笑,回道,“想讓我出力,當然要給我點兒甜頭了。”

    “討厭。”天雪嬌嗔著,粉拳不輕不重的捶了下他胸膛,然後把平板電腦遞給他。“按照上面的,一條條唸給我聽,我要開始燒菜了。”

    天雪根本就不會做飯,原來是按照菜譜,現學現賣。夫妻兩個在廚房中小打小鬧也是情趣,裡面不時的傳出笑鬧聲。

    馮媽與徐嫂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馮媽不停的說著,“你看看小姐和姑爺多恩愛啊。”

    “這算什麼啊,當初先生和初夏小姐在一起,那才叫般配呢。現在先生對太太,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在寵孩子一樣。”徐嫂接話道。

    馮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和你說過多少次,以後別再提什麼初夏小姐,你這張嘴一點兒把門的都沒有,早晚要惹禍。”

    徐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用手掌假裝狠力的敲了兩下嘴巴,“你看看我這人,就是嘴快。”

    一番折騰後,飯菜總算是被端上了桌,天雪信誓旦旦的說要做晚飯,可到最後,幾乎都是慕東霆掌勺。

    “老公,嘗嘗這道菜味道怎麼樣?”天雪夾了一塊杏鮑菇放入他碗中。

    “味道當然好了。”慕東霆說話間,拿起了筷子。

    “你還沒吃呢,怎麼知道味道好。”天雪又夾了一塊,放入自己碗中。

    “我做的,我當然知道什麼味道了。”慕東霆溫笑著,寵溺的伸出手,捏了下天雪小巧的鼻尖,“慕太太,你下次千萬別再下廚了,最後折騰的還不是我。”

    天雪嘻嘻一笑,把菜塞入口中,含糊的說道,“人生不就在於折騰。”

    吃飯完,天雪又纏著他去廚房洗碗,慕總裁覺得,如果這樣繼續下去,家裡的傭人都可以辭掉了,他把活兒都幹完了,還需要傭人幹什麼,只會浪費工資,他的錢又不是風颳來的。

    洗完了碗,天雪總算是消停了,她在浴室中洗澡,而慕東霆站在臥室的陽台上吸菸,夜色迷離,煙霧裊裊,他一雙絕美的鳳眸,深不可測。

    慕東霆當然知道天雪看似胡鬧,其實是想讓他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這丫頭,倒是用心良苦。

    正是沉思間,一雙柔軟的手臂突然從身後纏上來,女子柔軟的身體整個貼著他的脊背,鼻端傳來獨屬於女子沐浴後淡淡的馨香。

    “東霆。”天雪的小臉貼在他寬厚的脊背,語調嬌嬌柔柔的,但眼波流轉間,卻有淡淡的憂鬱。

    “洗好了?那早點去休息吧。”慕東霆轉過身,單手摟她在懷中,另一隻手兩指間夾著尚未燃盡的煙蒂,天雪被煙霧嗆得輕咳了兩聲,慕東霆下意識的便把煙蒂熄滅了。

    天雪揚起下巴,靜靜的看著他,似乎有話要對他說,又帶著幾分猶豫。

    “怎麼了?”慕東霆溫潤的詢問。

    天雪抿了下薄唇,掙紮了半響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東霆,我能為你做什麼?”

    慕東霆的手掌緩緩托起她臉龐,略微粗糙的指腹輕輕的磨蹭著她臉頰細嫩的幾膚,似在愛憐。精明如慕東霆,自然明白天雪話中暗含的意思。她想要借助沈家的勢力來對潘老爺子施壓。

    而慕東霆當然不需要任何多餘的幫助,只是,他並不打算和天雪解釋。

    他低下頭,漸漸的向天雪靠近,剛毅的薄唇貼上她敏.感的耳畔,吞吐的氣息都帶著說不出的曖魅,“真的想幫我?那幫我生個孩子怎麼樣,嗯?”

    慕東霆完全的不按章出牌,天雪有片刻的微愣,而後面頰羞紅,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她剛剛沐浴過,只穿了件單薄的吊帶睡裙,裸.露在外的幾膚嫩的像剛剝了殼的雞蛋,發間散發出淡淡的洗髮水的清香。慕東霆斂眸看著她,眸色越來越深,越來越熱,而後,不由分說的打橫抱起她,向臥室內走去……(此處省略一萬字,親們

    自由發揮,哈哈。)

    翌日清晨,陽光正好。

    天雪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下來,她喚了兩聲慕東霆的名字,卻無人應答。天雪掀被下床,趿拉著拖鞋走下樓。餐廳內,徐嫂已經擺好了早餐。

    “東霆呢?”

    “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囑咐我們不要吵醒太太。”徐嫂畢恭畢敬的回答。

    “他沒說去哪兒嗎?什麼時候回來?”天雪茫然的問道,慕東霆現在不用上班,這一大早的能去哪兒呢。

    “沒有。”徐嫂如實回答。

    天雪沒再追問,坐在餐桌旁安靜的吃了早餐,然後換了衣服去上班。

    從今天開始,恆宇集團的總裁就是潘東明了,公司換了新主人,好像天都變了一樣,四處瀰漫著詭異的氣息,但這些統統與天雪無關,因為,她來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辭職報告。

    天雪拿著辭職報告來到總裁辦公室,象徵性的敲了幾下房門,未等裡面傳來‘請進’的聲音,她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的人大概沒想到她會直接闖進來,女人慌張的離開潘東明懷抱,手忙腳亂的整理了身上的裙衫。她不是別人,正是總裁辦的前台秘書。

    天雪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冷嘲的笑,真是良禽擇木而棲,慕東霆剛走,他的前台秘書就迫不及待的想爬新老闆的床了。

    “沈天雪,你難道不會敲門嗎?”潘東明從沙發上站起來,臉色也不太好。

    “我敲門了,是你忙著辦事沒聽到。麻煩潘總下次做這種事的時候先鎖上門,不是誰都想看到這種限制級畫面,這裡是公司,不是A.片拍攝現場。”天雪毫不示弱的還口。

    潘東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沒好氣的問道,“你找我什麼事兒?”

    天雪啪的一聲把辭職信和一堆沒處理完的文件統統丟在桌面上,“我辭職,這些是昨天剛從各部門送到總裁辦的文件,潘總還是自己處理吧。”

    潘東明隨手推開那些文件,唇角揚起一抹邪笑,“慕東霆剛走,你就要辭職,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追隨他的腳步?”

    “夫妻本來就應該共進退,當然,像潘總這樣的黃金單身漢自然不會明白什麼才是夫妻。”天雪一雙美眸晶亮,神色認真的回答。

    潘東明卻甚為不屑的哼笑一聲,“我只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天雪美眸微眯著,看著他的時候,目光中三分不屑,七分嘲弄,“原來潘少是這麼認為的,真是慶幸,當初我爸讓我嫁的人不是你。”

    天雪說完,轉身就要向外走,卻被潘東明再次喚住,“沈天雪,誰允許你離開的!你的辭職申請我不批。”

    他說完,直接把辭職信丟了出去。

    “批不批是你的事,我要走難道你還能攔得住我?我又沒賣給你。”天雪滿不在乎的丟下一句,在經過前台秘書身邊的時候,目光十分不屑的從她身上掃過,“還不去工作?難道還等著潘少爺把你娶回家當同林鳥?”

    那秘書一看就是個怕事兒的主兒,畏畏縮縮的走了出去。

    天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簡單的收拾了東西,抱著一個小紙盒箱走出公司大門。站在恆宇投資集團的門口,她仰頭看著高聳入雲的辦公大樓,心莫名的輕鬆了起來。

    慕東霆的驕傲,並不需要女人為他做什麼,可是,身為他的妻子,天雪卻不能什麼都不做,至少,在他人生的低谷,她要選擇與他共患難,同進退。

    天雪第一次當別人的妻子,她不知道別的夫妻都是如何相處,她的父母也沒有給她做出好的榜樣,但在天雪的心中,夫妻就是兩個人是一體的,相愛一輩子,爭吵一輩子,忍耐一輩子,無論貧窮富貴,同甘共苦一輩子。

    她剛走出公司,劉芸便追了出來,手中同樣捧著一個小紙盒箱。

    “劉芸,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天雪看了眼她懷中的紙盒箱,與自己的居然還是同款。

    “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留在公司也沒意思,何況,我聽說潘東明是出了名的色.鬼,萬一他要潛我怎麼辦。”劉芸故作誇張的說道,捧著紙盒箱和她一起往外走。“我餓了,請我吃頓大餐,順便彌補我受傷的心靈。”

    “我也失業了,AA制吧。”

    “沈天雪,摳死你得了。”劉芸氣憤的說道。

    吃過午餐,天雪直接開車回了別墅,當她捧著紙盒箱走進去的時候,慕東霆穿著一身家居服,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

    “老婆,你別告訴我,你也辭職了。”慕東霆起身接過她捧著的箱子,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是啊,你不是說讓我離潘東明那人遠一點兒嗎,都在一個公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怎麼遠的了呢,所以我乾脆辭職了。”天雪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沒心沒肺的對著他笑,“老公,我這麼聽你的話,有沒有獎勵?”

    慕東霆失笑,摟過她,在她薄唇上輕啄了一口,“獎勵

    一個吻。”

    “哼,沒誠意。”天雪懶懶的倒在沙發上,頭枕在他腿上。

    慕東霆隨手把玩著她一縷髮絲,玩味的說道,“老婆,現在我們兩個都失業了,以後溫飽都成問題了。”

    “沒關係,我還有私房錢。”天雪有模有樣的拍著胸脯。

    “小丫頭還攢私房錢了,攢了多少?快從實招來。”慕東霆伸手去抓她癢,天雪笑著躲閃,兩個人在客廳中笑鬧成一團。

    其實,天雪辭職與否,對慕東霆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只是,她這麼做了,還是讓慕東霆有些小小的感動。在外人看來,他現在正是失利的時候,而他的小妻子卻寧願放棄一切,選擇站在他身邊。

    兩個人辭職後,慕東霆留在家中陪她的時間也多了,要她的次數也多了,幾乎每晚都要折騰一番才能放她去睡。他說,趁著空閒的時候,趕緊把生兒子的大事兒給辦了。

    天雪覺得,慕東霆似乎真的很喜歡孩子,前兩天逛街的時候,他們在西餐廳遇見了慕東霆大學時的校友,那男的比慕東霆還小一歲,孩子已經會跑會跳了。慕東霆哄了孩子一會兒,小傢伙脆生生的喊他叔叔,慕東霆當時的表情溫柔的都要融化了。那一刻,天雪不由得就想到了阿言,心中酸澀難耐。

    午後的陽光正好,天雪百無聊賴的坐在院子裡曬太陽,順便掰著手指頭算日子,這個月大姨媽已經遲到一週了,是大姨媽路上堵車?還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1
第86章 如果她真的無法再懷孕
    午後的陽光正好,天雪百無聊賴的坐在院子裡曬太陽,順便掰著手指頭算日子,這個月大姨媽已經遲到一週了,是大姨媽路上堵車?還是……

    天雪的手掌下意識的撫上平坦的小腹。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慕東霆的手臂毫無預兆的從身後纏了上來慌。

    “沒,沒什麼。”天雪略有些慌張的回答。

    慕東霆的下巴輕靠在她肩頭,薄唇與她側臉的幾膚輕貼合著,低啞而曖魅的呢喃道,“今兒天氣不錯,適合回屋做運動。”

    他輕飄飄的一句,天雪臉頰又紅了,“現在是安全期,做了也不能懷孕,還是別折騰了。”

    她話音剛落,人卻已經被慕東霆抱起,“誰說做艾就是為了生孩子,你當我是種.馬啊。”

    大好的豔陽天,她就是被慕總裁困在臥房度過的,慕東霆一折騰起來就沒節制,每次都把天雪弄得筋疲力盡才肯罷休,有幾次,她甚至昏厥在他身下。

    一場酣暢淋漓的芸雨結束後,天雪躺在他臂腕,凌亂的喘息犯。

    “老婆,寶貝,剛剛……舒服嗎?”他的唇貼著她敏.感的耳垂,邪笑著問道。

    天雪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男人真是百無禁忌,什麼話都能問出口。“討厭,你離我遠點兒。”

    “小丫頭,典型的過河拆橋。”慕東霆的手臂纏在她腰間,沒有絲毫要放手的意思。

    天雪伸手無力的推拒著他,唇角揚起頑皮的笑,“慕東霆,你還是悠著點兒折騰吧,小心被掏空了,上了年紀時想用用不了。”

    “放心吧,你老公堅梃著呢。”慕東霆壞笑,兩指輕捏著她小巧的鼻端。

    直到傍晚,兩個人也沒有下樓,晚飯還是徐嫂端上來的,天雪累的不輕,只吃了幾口飯後,倒在床尚蒙頭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

    翌日,慕東霆又早早的便出去了,而對於他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又做了什麼,天雪絕口不提,夫妻之間,如果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那又如何能走過漫長的一輩子呢。

    趁著慕東霆不在家,天雪抽空去了趟醫院檢查。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來看病的人特別多,排了長長的一隊。天雪掛完號,就坐在一旁的長椅上耐心的等待。

    排在她前面的,有的是做孕檢,有的是意外懷孕,預約人.流,看著前面女孩蒼白的一張臉,天雪不由得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六年前,她拿著醫院開出的化驗單,茫然的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腦海中一片空白。那時,她也曾掙扎過到底要不要留下孩子,最終,還是沒有捨得。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再讓自己受那麼多苦,她努力過,也掙扎過,可是,留不住的,終究還是留不住。

    胡思亂想間,已經輪到了她,護士喊到她的名字,一番檢查之後,她拿著化驗單去找醫生。

    坐診的醫生是個中年女人,看完天雪的化驗報告,顯示尿檢為陰性,她並沒有懷孕。

    “你沒懷孕。”醫生直截了當的說道。

    天雪微微一愣,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醫生嘩啦啦的翻看著病例,繼續問道,“你以前懷過孕,生過孩子嗎?”

    “嗯。”天雪點了點頭。

    “孩子早產了?”醫生又問。

    “是。”天雪如實回答。

    “月經呢?是不是一直都不太準時?”

    “嗯。”天雪緊抿著唇,這幾年她的月經的確都不太準時,有的時候延遲一週,有的時候可能兩個月才一次,她沒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也一直沒到醫院檢查。

    醫生低頭在病例上快速的寫了些什麼,字跡潦草,天雪根本看不明白,只能聽醫生解釋,“你上次懷孕早產對身體造成了很大的損傷,生產之後也沒有得到適當的調養和休息,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懷孕不太容易。”

    醫生簡單的幾句話,卻聽得天雪心都冷了,難道,她就這樣被判死刑了嗎!

    當初因為她執意出國,外公一怒之下斷了她所有的經濟支持,她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還蹲在唐人街的飯店裡給人洗盤子,所以,阿言八個月的時候就早產了,醫生對她說,孩子的心肺功能都不全,她根本來不及坐月子,調養身體,就跑到地下酒吧去當賣酒小姐,掙錢給孩子看病。

    過往是不堪回首的,天雪眼眸中含著盈盈淚光,她雙手交疊在一起,緊張的問道,“那,那我以後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嗎?”

    “這個不太好說,先吃點兒藥調理一下吧,生孩子也不是著急的事兒,你們這些年輕人,就仗著年輕,一點兒也不愛惜身體,等到後悔的時候也晚了。”醫生絮絮叨叨的說著,然後寫了藥方,讓天雪去拿藥。

    天雪不死心,或者,她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所以,她又連續去了幾家醫院,而檢查的結果如出一轍,醫生都是開了藥,讓她先回去吃藥,先調理身體看看。

    <天雪渾渾噩噩的拿了藥回了家,剛回到家,大姨媽就來了,小腹疼的要命。她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一個人偷偷的哭。東霆那麼喜歡孩子,如果她真的無法再懷孕,該怎麼辦才好。

    傍晚的時候,慕東霆才回來,他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搭在一旁,看到天雪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七十二寸液晶電視正在播放著晚間新聞,但天雪的注意力顯然不在上面。

    “怎麼了?臉色不太好。”慕東霆在她身邊坐下,極自然的伸臂擁她入懷。

    天雪回過神,淡淡的搖頭,“沒事,就是大姨媽來了,肚子有些疼。”

    慕東霆失笑,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女人真是嬌氣。”

    他說完,起身向廚房走去,出來的時候,端了一碗溫熱的紅糖薑糖水,“趁熱喝了,會舒服一點。”

    天雪看著那碗紅糖水,還冒著暖暖的熱氣,淚不受控制的湧出了眼眶。

    “怎麼哭了?是不是肚子特別疼?我幫你揉揉。”慕東霆伸出手掌,溫熱的掌心貼在她小腹上,一下下輕輕的揉著。

    天雪靠在他懷中,淚水浸濕了他胸前的襯衫。

    慕東霆俢長的指尖輕柔的撥開她額前的碎髮,擔憂的問道,“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天雪搖頭,嚶嚀了聲,“不用,我已經去看過了,醫生開了藥,等吃了藥就不會疼了。”

    天雪已經決定按照醫生的囑咐,每天乖乖吃藥調理,哪怕還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此時,慕東霆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他看了眼來點顯示,是顧子揚打來的。電話那端,顧子揚的聲音明顯的幸災樂禍。

    原來,自從慕東霆離開恆宇集團,消息一經傳出,恆宇的股票難免會受到影響,而慕東霆藉機坐莊,暗中打壓股票價格,一連著幾個跌停板,弄得股東們個個人心惶惶,紛紛要求退股,而面對這種突然混亂的局面,潘東明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完全束手無策,潘老爺子差點兒沒被他氣的吐血。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顧子揚問道。

    “什麼都不需要做,繼續觀望。我這次就是要讓老爺子明白,恆宇集團沒有我慕東霆不行。”他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那邊潘東霆忙的焦頭爛額,而這邊,慕總裁正悠閒愜意的陪著老婆逛商場。

    慕東霆在愛馬仕看中了一款限量版的包包,標價七萬,慕東霆覺得這款包非常配天雪,毫不猶豫的讓售貨員開票。

    “我覺得挺一般的,不買了吧。”天雪想要阻止。

    “女人不都是包包控嗎,你怎麼就對這些東西提不起興趣呢?”慕東霆笑著牽過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即便是夏天,她的小手也是溫涼的。

    “我只對你感興趣啊。”天雪打趣著,而後又說,“老公,我們現在都失業了,這麼揮霍是不對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放心吧小丫頭,你老公養你還是綽綽有餘的。”慕東霆刷了卡,拎著大包小包的,和天雪一起走出商場。

    百貨商場對面就是茶餐廳,慕東霆和天雪手牽著手進去喝下午茶,順便歇一歇。只是沒想到,剛進門,就與顏建輝、潘婉茹不期而遇。

    “二姨,姨夫。”慕東霆恭敬的打招呼。

    顏建輝看到小夫妻兩個手牽著手,不由得眉開眼笑。“真巧,你們也來喝下午茶,正好我定了包房,一起吧。”

    顏建輝如此熱絡,慕東霆也不好拒絕,而潘婉茹雖然一百個不情願,但也不好薄了丈夫的興致。

    顏建輝做主點了菜,又關心的問天雪喜歡吃什麼,而後又添了幾樣甜點。

    菜上來之後,慕東霆細心的給天雪夾菜,排骨去掉了骨頭才放入她碗中,天雪不吃肥肉,他挑的一點兒肥肉星都沒有,才喂給她吃。

    “看著你們小夫妻恩愛,我也就放心了。東霆啊,女人都嬌氣,身為男人,就要多遷就一些,包容一些。”顏建輝抿著酒,語重心長的說道。

    慕東霆溫雅而笑,只是,未等他開口,一旁的潘婉茹冷嘲熱諷的插了句,“這話說的可真好聽,我們夫妻幾十年了,我怎麼就沒見你包容遷就我呢。”

    潘婉茹的目光落在沈天雪身上,絲毫不隱藏對她的厭惡。“這張標準的小臉蛋,長的和她那個狐裡精媽一模一樣,只會鉤引男人,這一副狐媚樣,難怪男人對她死心塌地的,就連東霆都不例外。”

    她此話一出,顏建輝和慕東霆的臉色都有些變了,慕東霆還算沉得住氣,又是晚輩,不好說什麼。

    但潘婉茹話裡話外都在詆毀沈曼清,天雪自然不能繼續忍氣吞聲。“姨媽說的對,其實我還要感謝我媽呢,讓我生了一張會鉤引男人的臉,總比那些讓男人看都懶得看上一眼的強多了。”

    天雪的話明顯意有所指,潘婉茹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你,你……”她氣的一時語塞。

    慕東霆劍眉一沉,隱在桌下的手掌有力的按了下天雪的小手,示意

    她閉嘴。

    天雪倒還算安分,她記得母親臨走時囑咐過的話。潘婉茹即便做的不對,也畢竟是長輩,何況,這樣的場合,她還得給慕東霆留幾分薄面,所以沒再還口。

    倒是顏建輝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冷聲訓斥了句,“難得出來吃頓飯,你還沒事兒找事,就會讓晚輩看笑話。”

    潘婉茹大小姐脾氣一上來,也顧不得形象,大聲嚷嚷著,“現在看我不順眼了?是不是後悔當初沒跟那個狐裡精走?”

    “你還有完沒完,真是無藥可救。”顏建輝啪的一聲摔下筷子走了,一頓飯就這樣不歡而散。

    顏建輝與潘婉茹先後離開,天雪喊來服務員把飯菜打包。

    “你還吃得下去?”慕東霆斂眸看著她。

    “我才吃了兩口,根本沒吃飽。”天雪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眸,可憐兮兮的說道。

    慕東霆無奈失笑,真是拿這丫頭沒辦法。

    回去的路上,天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單手托腮,靜靜的看著窗外,清幽的瞳眸微微渙散,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想什麼呢,這麼認真?”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下等信號,慕東霆側頭看向她,隨口問道。

    天雪遲疑的轉過頭,眼簾輕眨了幾下,“在想你二姨啊,她好像特別不待見我和我媽,也不知道我們怎麼得罪她了。”

    慕東霆戲謔而笑,回道,“她是嫉妒你們長得比她漂亮,這女人啊真是讓人頭疼。”

    天雪薄唇緊抿著,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慕東霆,我是在說正經的。”

    “我很正經啊,我老婆的確很美,就像現在這樣看著你,我都會有反應。”慕東霆兩指輕捏起她下巴,唇角邪魅的揚起。

    天雪臉頰一紅,伸手推開他,嬌嗔了句,“流.氓。”

    此時,信號已經轉為綠燈,慕東霆重新發動引擎,並淡然的說道,“姨媽的事兒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原本她也不是這樣的人,自從發生了那次意外後,整個人的性情都變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天雪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著,她想像不出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會讓一個大家閨秀變得如此尖銳刻薄,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慕東霆目不斜視,專注的盯著前方路況,聲音中透出幾分清冷與無奈。“當初姨媽懷孕的時候,姨夫曾經出軌過,甚至和姨媽提出了離婚,姨媽其實很愛姨夫,並不同意離婚,整日和姨夫大吵大鬧,兩個人爭執間,姨媽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傷的很重,不僅孩子流.產了,還拿掉了子宮,導致終身不孕。雖然姨夫因為愧疚,並沒有和姨媽離婚,但從那兒以後,姨媽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天雪聽完他的話,沉默不語,心中淡淡的哀嘆,原來,潘婉茹也是個可憐的人。

    兩個人回到家,慕東霆把打包的菜在微波爐中熱了一下,先把天雪喂飽。

    “這間店的東西味道還不錯。”天雪吃飽喝足,用紙巾擦拭著唇角。

    “吃飽了?那你是不是要負責把我喂飽了,嗯?”慕東霆邪魅的笑,手臂已經纏上她腰肢,在她敏.感的耳垂上輕舔了一下。

    天雪如被電擊一般,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小臉像煮熟的蝦子,紅透了。“別這樣,大白天的呢。”

    “晚上做的時候不是一樣要開著燈,現在做還省電了。”慕東霆話落間,已經打橫把她抱起。

    天雪柔軟的雙臂纏在他頸項間,眨了眨眼,一臉的無辜,而唇角卻是調皮的壞笑。“老公,你好像忘了,我大姨媽來了,什麼都做不了。這幾天你要乖乖的哦。”

    她說完,果然慕總裁的臉色沉了幾分,難得看到他吃癟,天雪別提多得意。只是,下一刻,他便又換上了一副邪魅的面孔,唇貼在她耳邊,低啞而曖魅的說道,“沒關係,老婆,我們來日方長。”

    等她大姨媽走了,他不把她折騰的下不了床才怪。

    他並沒有抱她回臥房,而是抱著她走進書房中。天雪慵懶的靠在軟軟的布藝沙發上吃零食,而慕東霆拿出了筆墨紙硯,很有閒情的練書法。

    慕家祖輩是書香門第,慕東霆的爺爺曾經是北大的教授,慕父在世時,是市書法協會的會長,寫的一手好書法,市裡的很多領導和富商都曾上門求字。慕東霆從小耳讀木染,書法也寫的有模有樣,只是,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樣,剛勁跋扈有餘,卻柔韌不足,仍是欠缺了幾分。

    慕東霆寫好了一副字,還算是滿意。親手裝裱好後,晾乾了讓天雪掛到臥室中,天雪一看,上面寫的居然是:天道酬勤。

    天雪吃了滿口的薯片,差點兒沒噴出去。精緻的小臉又紅了,嚷了聲,“慕東霆,你這個流.氓!”

    “我又怎麼了?我不過是寫了一副勵志的字,怎麼就流.氓了。”慕東霆甚是無辜的笑。

    這幅字如果掛在書房,當然是用來勵志的。但掛在臥室,就猥.褻了。臥室裡能做的還不就是床

    尚的那些事。

    “慕東霆,你滿腦子想的是不是都是那.檔子事兒啊。”天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男人如果不想這事兒,那肯定是身體有毛病。”慕東霆不以為然的邪笑,摟著她走進臥室,偏要把那副字掛在床頭,天雪看了就一陣的頭疼。

    “寶貝,今年咱們努力點兒,明年就能抱上兒子了。”慕東霆擁她在懷,溫熱的唇在她臉頰的幾膚上曖魅的游弋。

    而天雪眸中的光彩卻瞬間黯淡了,臉色微微蒼白。她抬眸看著他,欲言又止,“東霆,如果,如果我不能生……”

    天雪話說一半,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慕東霆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居然是潘老爺子打來的,看來潘東明那邊是無法收場了,想要找他救場。

    慕東霆並沒有接聽電話,而是直接掛斷了。他唇角邪冷的揚起,隨手把手機丟到一旁,好好的涼一涼潘老頭,等到談條件的時候,才會更容易。

    老爺子似乎比他想像中的更沉不住氣,慕東霆避而不見,老爺子直接搬來了潘婉卿。

    “媽,這麼晚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兒打個電話,我們過去就行。”天雪乖乖的給潘婉卿沏了茶,然後在她身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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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一切似乎就發生在昨天
    “媽,這麼晚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兒打個電話,我們過去就行。”天雪乖乖的給潘婉卿沏了茶,然後在她身邊坐下來。

    “還是雪兒孝順,我是沒白疼你。”潘婉卿拉著天雪的手,眉眼間都是慈愛的笑,轉而看向慕東霆的時候,神色卻嚴肅了幾分,“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你外公生氣了,他打電話給我,說請不動你,讓我親自來請。”

    慕東霆一笑,手中端著精緻的咖啡杯,優雅的抿了一小口,“我哪兒敢惹他老人家生氣,他讓我交出恆宇集團,我可是二話沒說就捲鋪蓋走人了。慌”

    “究竟怎麼回事?你不是恆宇集團的總裁嗎?”潘婉卿一頭霧水,她一直把自己封閉在老宅裡,兩耳不聞窗外事,這江山易主了,她都不知道。

    慕東霆不急不緩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媽,這事兒您就別插手了,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潘婉卿緊抿著唇,既然慕東霆不願多說,她也沒有追問。但畢竟是在大家族里長大的,潘婉卿心中清楚,慕東霆是外姓人,想在潘氏立足的確不易。

    “東霆,你明天還是去見見你外公,看他到底怎麼說,老人家既然開了口,你總不好一直避而不見。”

    慕東霆慵懶的靠坐在真皮沙發上,手中打火機噼啪一聲響,點燃了一根菸蒂,煙霧裊裊間,他極淡漠的回了聲,“好。”

    母子兩人不知從何時起生疏的幾乎無話可說,潘婉卿心中哀嘆,然後便起身準備離開了犯。

    “媽,這麼晚了,不如今晚留下來吧。”天雪出聲挽留,從小,她和潘婉卿就很親。

    潘婉卿一笑,輕拍著她的手背,“我可不能留下打擾你們小兩口,明年我還想抱孫子呢。”

    “媽。”天雪羞怯的笑,但笑靨之中夾著著淡淡的苦楚。

    慕東霆讓家裡的送機送潘婉卿回老宅。在她離開之後,天雪才詢問道,“外公讓你去見他,也許是有心讓你重新接管恆宇集團,我聽說自從潘東明接任後,股東們紛紛退股,現在公司已經人心惶惶了。”

    慕東霆平靜的吸菸,不以為意的牽動唇角,“終於開始關心我的事了?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打算過問呢。”

    “我現在不是問了嗎,慕總裁,這件事你怎麼看?”天雪嘻嘻哈哈的笑。

    其實,天雪不問並不是不甘心,也不是不擔心,而是不想讓慕東霆煩心而已。既然是不開心的事,又何必再提呢,所以,自從兩個人離開公司,天雪對關於恆宇集團的事,隻字不提。而現在,峰迴路轉,她才詢問慕東霆下一步的打算。

    不得不說,天雪是一個很合格的妻子,懂事又貼心。

    慕東霆隨手熄滅了指尖正在燃燒的煙蒂,伸出手臂,把天雪摟入懷中,俢長的指隨意的把玩著她垂在胸口的一縷髮絲,“類似的事,我只允許發生一次。恆宇集團傾注我太多的心血,理應歸我所有。”

    “付出就一定要得到嗎?霸道。”天雪沒想到慕東霆居然有這麼大的野心,想要把恆宇佔為己有。不過,他從小就是這個性子,她早習以為常。

    慕東霆是翌日午後才去見了老爺子,恆宇亂作一團,老爺子一股火壓在心頭,血壓直線上升,在家臥床休息。

    慕東霆直接開車來到潘家大宅,並且買了大包小包的燕窩人參等營養品,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孝順的外孫。

    “外公,聽說您病了,醫生怎麼說?有什麼大礙嗎?”慕東霆語帶關切的問道。

    潘老爺子冷哼了聲,示意看護出去,屋內,只剩下祖孫二人。“你不是巴不得我這個老不死的早點兒躺下,以後再也沒人壓制著你了。”

    “都是一家人,外公說這話就見外了。”慕東霆唇邊揚著一字號的笑,態度恭謙,只是眸底一片薄涼,眼神精明而睿利。

    潘老爺子靠坐在床頭,哼笑了一聲,繼而說道,“恆宇集團目前的狀況想必你也清楚,本來打算給東明一個鍛鍊的機會,可他壓根不是這塊料,才接手幾天就搞得一團糟。恆宇是我當初一手創建的,我不希望它就這麼垮掉,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繼續擔任恆宇集團總裁。”

    慕東霆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神情不溫不火,“外公,兩年前恆宇面臨破產,我記得您當初讓我接管恆宇時,說的也是這一番話。”

    “是啊,當初我說完這番話,你就答應了。”

    “外公,您可能上了年紀,所以有些健忘,我當初答應接管恆宇是有條件的。”慕東霆笑意溫溫,一側的劍眉卻輕佻起,透出幾絲冷傲。

    潘老爺子微微一愣,他自然記得,當初慕東霆從他手中拿到了20%的股份,才接任了恆宇集團那個爛攤子,而現在,他的話雖然委婉,意思卻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他要的還是股份。

    “我現在可沒有20%的股份給你。”潘老爺子溫怒著回道。

    而慕東霆不溫不火的一笑,繼而又說,“東霆自然不會強人所難,我知道外公手中還有10%的恆宇股份,我要的只有這些。

    ”

    聽完他的話,潘老爺子冷冷的笑了起來,“你小子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是不錯,你別以為恆宇是你在管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這幾次恆宇集團增資擴股後,你手中已經掌控了40%多的股份,我把這10%轉到你名下,就意味著把恆宇集團都交到了你手上。”

    潘老爺子一語點破,慕東霆卻沒有半分慌亂,俊顏依舊悠閒含笑,輕飄飄的一句話,把潘老爺子堵得半死,“把恆宇集團交給我,也總比給潘東明敗掉強。恆宇集團是你一手創建,傾注了您半輩子的心血,是眼睜睜看著它破產,還是讓它在我手中逐漸壯大,就看您的選擇了。”

    慕東霆說完,優雅的站起身,隨意的拂了下外套上的褶皺,“外公,我還有些其他的事,就不打擾了。這事兒呢也不急,您可以慢慢考慮,只是不知道東明那邊還能撐多久,萬一直接宣佈破產,到時候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潘老爺子冷著一張臉沒說話,慕東霆恭敬的低頭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離開。

    他剛走出主臥,迎面,潘東明急匆匆而來。

    “表哥可是很少踏入潘家,真是稀客。”潘東明不冷不熱的丟出一句。

    慕東霆溫笑,並不把他放在心上,“外公病了,我來看看他。東明,什麼事兒這麼急?”

    “沒什麼,我也是回來看爺爺的。”潘東明說完,與他擦身而過,焦急的向主臥走去。

    的確是發生了大事,但他絕不能讓慕東霆看了笑話。

    今天上午各大報刊雜誌都刊登了恆宇集團股東紛紛要求退股,連續十幾個跌停板,股票已經暫時休市了。鋪天蓋地的報導,無疑是雪上加霜,讓潘東明無力招架,只能回來找老爺子想辦法。

    他把情況和老爺子一說,老爺子差點兒沒氣吐血。掄起床上的枕頭就向他砸了過去,怒吼著,“你是管幹什麼的,這種消息怎麼能流出來呢?各大報社都上了頭版頭條,難道事先你一點兒風聲也沒聽到嗎?”

    “爺爺,現在也不是罵我的時候,您先幫我想點兒辦法,渡過這次的難關再說。”潘東明討饒的說道。若不是走投無路,他才不會來找老爺子,就知道免不了一頓罵。

    老爺子搶壓住怒火,憤然道,“你給我滾回你的建築公司去,我已經決定把我名下10%的股份交給東霆,讓他重新接管恆宇集團。”

    “爺爺,您沒搞錯吧。”潘東明瞪大了眼睛,“您這就是在養虎為患,慕東霆手中握著恆宇集團40%的股份,你這10%的股份一旦落入他手中,恆宇集團就是他的了。”

    “把恆宇集團交給他,也比被你敗掉強,你給我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老爺子氣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潘東明不敢再激怒他,灰溜溜的離開了。

    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潘老爺子躺在床上,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卻止不住的唉聲嘆氣。他潘振東好強了一輩子,卻教出這麼個沒用的孫子,等他百年之後,潘家不被他敗光了才怪。

    而同樣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早就看出慕東霆非池中物,可惜了,他不姓潘,否則,還有潘東明那個敗家子什麼事兒。

    慕東霆開車回去的途中,心情格外愜意。他篤定老爺子一定會把恆宇集團交給他,目前來說只有他能挽救恆宇,那畢竟是老爺子半輩子的心血,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血付諸東流。

    只是沒想到老爺子的動作比他想像的更快,當天,潘氏的律師就把相關的過戶資料都交給了他,翌日,他就回到恆宇上班。

    早上,天雪早早的起床,親手給他做早餐,並獻寶似的捧到他面前,說是要慶祝他第一天回公司上班。

    “這有什麼好慶祝的,傻丫頭。”慕東霆伸手捏了下她粉嫩的臉蛋,然後隨手把領帶繞上脖頸。

    “我來吧。”天雪站在他面前,伸手替他系領帶,一雙柔軟白嫩的小手十分靈巧,領帶系的整齊而漂亮。“我在網上學的新系法,好看嗎?”

    “我老婆系的當然好看。”慕東霆溫潤一笑,低頭在她側臉輕落下一吻,“不和我一起回公司嗎?”

    天雪搖了搖頭,撒嬌的說道,“就讓我再偷懶一段時間吧。”

    天雪不去上班,當然不是想要偷懶,而是因為她要去看醫生。趁著年輕,當然要趁早治療,拖得越久,希望就越渺茫。

    “好吧,不勉強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回來,知道了嗎?”慕東霆摟著天雪,又膩味了一會兒才出門。

    白色勞斯萊斯幻影剛剛駛出別墅區,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慕東霆撥通了接聽鍵,電話那端的林若寒痛哭失聲,“姐夫,姐姐突然暈倒了,已經被送入搶救室,你快過來吧,也許,也許還能見姐姐最後一面……”

    掛斷電話後,慕東霆轉動方向盤,車子調轉方向,向醫院疾駛而去。

    林初夏的情況並沒有林若寒所說的那麼嚴重,慕東霆趕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被送回病房,只是因為缺氧昏迷。此時

    ,人已經醒了過來,只是,這幾日她似乎又消瘦了許多,病人服穿在她身上,看起來有些空蕩蕩的。

    “東霆,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回公司上班嗎?”林初夏躺在病床上,看著他的時候,眸中含著盈盈淚光,雖然極力的掩飾,但看得出她非常的痛苦。抗病毒治療的副作用很大,她已經出現了頭暈、噁心、腹痛等不良反應,幾天下來,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順路過來看看你,一會兒就去公司,最近感覺怎麼樣?”慕東霆在床邊坐下,手掌溫柔的輕撫過她額頭,居然撫了一掌的冷汗。

    林初夏揚著下巴看著他,唇角吃力的擠出一抹笑,伸手把額前零亂的碎髮抿到耳後,“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吧?我已經好久不敢照鏡子了。”

    慕東霆淡笑著,搖了搖頭,修長乾淨的指幫她捋順凌亂的發絲,“沒有,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林初夏笑著點頭,淚卻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又何嘗不知道,慕東霆不過是在安慰她而已。

    “東霆,你忙工作要緊,不用擔心我,我挺好的。”

    “嗯,那我先走了,晚上再來看你。”慕東霆又囑咐了幾句,讓她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然後走出了病房。

    當房門合起的一瞬,他聽到病房內隱約傳來林初夏痛苦的呻.吟聲和林若寒驚慌失措的哭喊聲。

    慕東霆劍眉緊鎖,透出深深的無奈。抗病毒治療雖然效果很顯著,但產生的不良反應卻很大,林初夏在他面前一直故作堅強,可慕東霆心中清楚,這段時間她活的很痛苦,有時實在是挨不過去,甚至哭著說不想活了,乾脆讓她死了算了。

    而林初夏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多少是有責任的。

    慕東霆站在病房外的長廊上,沉默的吸了一根菸,然後才離開,他守在這裡也無濟於事,而公司那邊潘東明還留下一堆爛攤子給他回去收拾。

    他回到公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組織各部門高管開會,針對公司的現狀,進行了一系列的危機處理。會議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結束後,他剛走出會議室,秘書蔣欽迎面走來,把手機遞給了他。

    “慕總,醫院那邊撥打了十幾通電話,希望您能過去一趟。”

    慕東霆劍眉一蹙,冷淡的點了下頭。而顧子揚從身後走上來,語帶不滿的說道,“東霆,公司現在這個狀況,你還要往醫院跑?”

    “我的方案不是已經提出來了嗎,剩下的你完全可以處理。林初夏現在進行抗病毒治療,我要多抽出寫時間陪著她,等她的情況好轉一些,我會送她到國外治療,國外的醫療條件和治療艾滋病的經驗都比國內要成熟。”慕東霆有條不紊的說著。

    而顧子揚哼笑一聲,卻一語切中要害,“得了,別說的冠冕堂皇的,你是怕她留下來會影響到你和沈天雪吧。”

    “的確是有這方面的顧及。”慕東霆淡然的說了句,然後吩咐司機備車。

    他並沒有直接去醫院,而是先回了趟別墅。天雪並沒有在家,連馮媽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姑爺您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需要打電話給小姐嗎?”馮媽詢問道。

    “不用,我回來取些東西。”天雪不在家,反倒是省了許多口舌。

    他從儲藏室把那副林初夏的自畫像拿出來,放入後備箱中,然後,驅車趕往醫院。

    病房內,林初夏萎縮在床角,身體蜷縮成一團,痛哭不止。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照過鏡子了,今天無意間從護士那裡拿了個鏡子來照,而鏡子裡面的人,連她自己都要不認識了,眼泡紅腫,面頰凹陷,膚色灰暗,憔悴的不成樣子,不,那不是她,不是……

    女人天生都是愛美的,林初夏天生就是美人痞子,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她把自己關在病房裡,不再接受任何資料,林若寒苦勸無果,無奈之下,醫生才給慕東霆去了電話。

    他走進病房,並沒有出聲安慰,因為此時此刻,任何安慰的話都會顯得蒼白無力。他只是把那副畫放在了林初夏的床頭,然後靜靜的坐在床邊陪伴著她。

    林初夏或許是哭累了,抬頭的瞬間,淚眼迷濛中,她看到了那幅自畫像,畫中的女子巧笑嫣然,如盛放的水蓮花一般,那是她曾經最美的樣子。

    “這,這幅畫怎麼會在這裡?”她擦掉眼淚,哽嚥著問道。

    林初夏記得,這幅畫完成之後,拿到畫展上去展出,當天就有人以五萬元的價格買走了,而現在,這幅畫卻在慕東霆手中。

    “一個慈善拍賣會上看到它的,就買回來了。”慕東霆輕描淡寫的說道。他自然不會告訴她,他是以五百萬的天價把畫買回來的,還因此和天雪鬧了不愉快。

    林初夏穿鞋下床,來到那幅畫面前,顫抖著伸出手,輕輕的觸摸著畫面,而畫面上的女人,讓她覺得既熟悉又陌生。“這真的是我嗎?我再也不是當初的模樣了。”

    她哽嚥著,再次潸然淚下。她無法繼續自欺欺人下去,自從那件事之後,她就

    再也做不回當初的那個林初夏了。曾經的林初夏,柔弱而天真,她的世界中單純的只有畫筆和慕東霆。可是,現在,她顫抖的雙手再也無法拿起畫筆,而慕東霆也已經娶了她人為妻。

    慕東霆從一旁的盒中拿出紙巾,溫柔的幫她擦掉臉上的淚痕,並安慰道,“初夏,在我的記憶中,你永遠是畫中的樣子,美麗、善良。別再自暴自棄了,醫生說抗病毒治療的效果很好,現在藥量已經慢慢在減少了,不會再那麼痛苦。初夏,你要堅強一些,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真的嗎?”初夏睜大了空洞的眼眸,但眸中卻閃爍著期望的光。

    慕東霆點頭,溫笑,“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林初夏又哭又笑的撲入他懷中。是的,他的確從未欺騙過她,當初他要出國的時候說,不會丟下她一個人,結果,他真的帶她一起去了英國。後來,她發生了意外,他說不會嫌棄她,會娶她為妻,他同樣做到了,如果不是她的逃離,她早已經是慕太太了。

    慕東霆就是那種一言九鼎的男人,他說得出,一定會做得到。

    “東霆,我突然想畫畫了,只是荒廢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拿得起畫筆。”林初夏抹掉了臉上的淚,唇角揚起笑容。她要堅強起來,她一定要做回他曾經愛著的那個林初夏。

    “好,我去買工具給你。”

    慕東霆離開病房後,林初夏一個人呆呆的看著那副自畫像,她還清晰的記得當初畫這幅畫時的情景,她的畫室中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鏡,她就是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模樣,畫了這幅畫,那時,她和慕東霆正沉浸在愛河中,無論是鏡中,還是畫中的女子,臉上都洋溢著甜蜜的笑靨,所以,她把這幅畫取名為《戀愛少女》。

    正是沉思間,林若寒推門而入,看到那幅畫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繼而說道,“這幅畫是姐夫拿回來的吧,他對你真是有心呢。”

    林初夏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笑而不語。沒想到兜兜轉轉,這幅畫還能回到自己身邊。那麼,她在慕東霆生命中空缺了三年,他是不是也會像這幅畫一樣,重新回到她的身邊呢?!

    “若寒,你去告訴醫生,我想要繼續治療。”

    “真的?”林若寒喜出望外,繼而又調笑了句,“還是姐夫有辦法,我這個妹妹無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可姐夫一個眼神看過去,你就服服帖帖的了。”

    “死丫頭,少貧嘴。”林初夏紅著臉,嬌嗔了句。

    而此時,正好慕東霆買完東西回來,推開門,只見姐妹二人正有說有笑著。“什麼事兒這麼開心?”

    “只有提到姐夫的時候,姐姐才會這麼開心呢。”林若寒嘴快的回答。

    林初夏臉皮薄,羞得無地自容。“東霆,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慕東霆只是淡然一笑,沒有過多的情緒,把買來的工具一一擺放好,並把畫夾遞給林初夏。

    而他淡漠的反應,不免讓林初夏有些失落。以前的他並不是這樣的,每次若寒拿他們玩笑,慕東霆都會和她打趣幾句,“小丫頭是不是羨慕我和你姐姐恩愛,那你也趕快找一個,到時候姐夫幫你把把關。”

    一切似乎就發生在昨天,卻永遠的一去不返了。

    “想畫什麼?我去找一些靜物給你。”慕東霆溫聲詢問,他待她一直很溫和,只是,禮貌之中,總讓林初夏感覺到淡淡的疏離,再也不似曾經的親近。難道,時間真的能把兩個相愛的人變為陌路嗎?!

    林初夏搖了搖頭,試圖搖掉不安的情緒。她伸手指了下慕東霆,笑著說道,“我想畫你。”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林初夏不止一次想讓他當她的模特,起初慕東霆是覺得無聊,後來是沒有時間,總之,她一直也未能如願。

    “好吧,今天我給你做回模特。”慕東霆淡然回道,在一旁的軟椅上坐了下來。

    林初夏已經整整三年沒有動過畫筆,難免生澀,費了半天工夫,才調好.色板,在畫紙上簡單的勾勒出輪廓。

    慕東霆難得的如此有耐心,他姿態慵散的坐在那裡,不笑不動,卻偏生有種煥然天成的貴氣,英俊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林初夏的手有些微微的抖,畫的很艱難,卻很是認真,可正是此時,一道急促的手機鈴聲在病房內響起,慕東霆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抬眸,目光下意識的從林初夏身上掃過,“稍等,我接個電話。”

    他說完,起身離開病房。

    模特走了,林初夏突然間就沒了興致,她發呆的看著剛剛勾畫出雛形的畫紙,手顫抖的越發厲害了。

    而此時,夜晚空曠的露天長廊上,慕東霆握著手機講電話,頭頂是漆黑的天幕,而他一雙墨眸,比夜色還要深沉。

    電話那端,傳出天雪嬌滴滴的聲音,“老公,飯菜都熱了兩次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是你做的嗎?”慕東霆問。

    “徐嫂做的,不過我

    有幫著摘菜。”天雪調皮的笑著。

    “今晚,可能會加班到很晚,你自己想吃,不用等我。”慕東霆溫聲說道,低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倦怠之意。

    而天雪的情緒也明顯暗淡了許多,小聲應了句,“哦。”

    “今天跑到哪兒去了,我回家的時候沒見著你。”慕東霆又問。

    “整天憋在家裡有些悶,所以出去轉轉。”天雪隨口搪塞,她今天去了醫院,又做了一次檢查,醫生說吃藥之後有明顯的改善,讓她繼續堅持,或許還是有希望的。從醫院走出來的時候,天雪心情明顯大好,迫切的想要見到他,想撲入他懷抱。

    她回到家之後,一直眼巴巴的等著他下班,可飯菜冷了又熱,熱了又冷,他還是沒有回來,無奈下,天雪才撥通了他的電話。

    “既然一個人在家無聊,那就回公司上班吧,特助的位置我還給你留著,如果再不回來,我可要換人了。”慕東霆邪魅的笑。

    “那慕總裁可不可以考慮給我加工資和獎金?”電話那端,天雪單手托腮,調皮的吐了下舌頭。

    “我人都是你的,錢當然也是你的,你想給自己開多少錢,還不是你說了算,老闆娘。”

    慕東霆的這句‘我人都是你的’似乎很受用,電話那端傳來天雪嬌嬌怯怯的笑聲。

    “寶貝,一個人在家要乖乖的,我要忙了,先掛了吧。”慕東霆雖有些不捨,卻不得不掛斷電話,只是掛斷之前,又溫柔的呢喃了句,“天雪,我想你。”

    這一句,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深情,憂傷,更多的是無奈,全部出自一顆真心。這些天他們幾乎都膩在一起,只有抱著她柔軟馨香的身體,他才能安然入睡,而現在這樣硬生生的分開,慕東霆只覺得心裡像長草一樣,擾亂了情緒,渾身都不自在。

    “我也想你,那你現在就回來,好不好?”天雪撒嬌的說道。

    “好啊,那你現在去洗乾淨了,然後拖光了躺在被子裡等我。”慕東霆邪魅的勾動唇角,他幾乎能想像得到此時天雪嬌羞臉紅的模樣,然後,毫無意外的聽她嬌嗔了一句。

    “流.氓。”

    “好了,這次真的該掛斷了。潘東明丟下一個爛攤子,現在公司亂作一團,很多人都在加班。”慕東霆說謊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但聲音中卻透著太多的無奈。

    “嗯,你多注意身體。”天雪叮囑道,她怎麼會聽不出他聲音中的疲憊。

    “好。”慕東霆淡聲應著,然後,掛斷了電話。

    天雪握著話筒,聽著裡面傳出嘟嘟的忙音,心裡多少有些失落。慕東霆不在家,偌大的別墅顯得越發清冷空曠。天雪毫無睡意,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傻傻的,等著他回家,然而,慕東霆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天濛濛亮的時候,馮媽起來準備做早餐,發現天雪半躺在沙發上小憩,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睡裙,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人看著都十分心疼。

    “小姐,小姐,你怎麼睡在這裡了呢?這要是感冒了怎麼辦。快回臥室去睡。”馮媽晃了幾下她身體,才把她叫醒。

    天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識的看了眼窗外,東方一抹魚肚白,天亮了,可慕東霆依舊沒有回來。

    天雪在沙發上坐了一夜,眼睛發澀發疼,腦袋也很沉,意識都是模模糊糊的,她含糊的應了聲,趿拉著拖鞋回到臥室,或許是太疲憊,天雪一頭栽倒在床尚,直接睡了過去。

    慕東霆是早上七點鐘回來的,他在玄關處換鞋子,馮媽趁著遞拖鞋的空擋,不免抱怨了句,“姑爺昨晚不回怎麼也不提前告訴小姐一聲,小姐昨兒在沙發上等了一夜,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慕東霆聽罷,雖沒有說什麼,一雙劍眉卻蹙在了一處。

    推開臥房的門,床頭的壁燈還亮著,天雪小貓一樣的繾綣在柔軟的大床尚,一張精緻的小臉略微蒼白。

    慕東霆輕聲走過去,關掉了床頭的燈,然後走進浴室,沖洗掉一身的消毒水味兒。

    他圍著浴巾從浴室中走出來時,天雪睡的很沉,依舊沒有醒來。他掀被尚床,在她身側躺了下來。柔軟的床墊深陷,睡夢中,天雪輾轉身形,下意識的靠近溫暖的源頭,小臉埋在他肩窩,繼續安靜熟睡。

    癢癢的氣息吞吐在他胸膛的幾膚上,慕東霆只覺得氣血不斷上湧,他摟緊了她,利落的翻身,便把她困在了身下。

    身上沉重的重量讓她喘不過氣,天雪嬌滴滴的嚶嚀了一聲,隨後悠悠轉醒,映入瞳眸的就是慕東霆放大的俊臉。

    “東霆,你回來啦。”

    “嗯,回來了。”他低頭看著她,眉宇間都是邪魅的笑,“馮媽說你一直在等我,我現在回來了,雪兒想做什麼?”

    “加了一.夜的班,慕總裁還有力氣和我做嗎?”天雪玩味的笑著,挑釁的伸出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兒。

    慕東霆喉中發出一聲悶哼,迅速的抓住她不安分的指尖,困著她的

    力道又重了幾分,恨不得把她融入身體血脈之中,“你那個,完事兒了嗎?”他用低啞的聲音問道,看得出在極力的隱忍著,多挨一分鐘,對他來說,似乎都是一種折磨。

    “嗯。”天雪羞怯的點了下頭,而後緩緩的揚起下巴,粉嫩的唇瓣貼上他剛毅冰涼的薄唇,任由著他欲所欲求。

    也許是因為這陣子大姨媽來了,一直給他禁.欲的緣故。所以,預望的閘門一但打開,他就像一頭甦醒的雄獅,格外瘋狂而激烈的要著她,他緊緊的抱著她的身體,頭埋在她發間,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喚著她的名字。

    僅僅是一次,天雪就覺得自己快要被他弄得散架了。

    當狂風暴雨般的洗禮結束之後,慕東霆背對著她,坐在床邊穿衣服,而天雪裹著被子躺在床尚,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莫名的有種恍惚感。

    “早上才剛回來,又要去上班嗎?”

    慕東霆已經套好了襯衫,轉身看向她,唇角忽而揚起一抹極曖魅的笑,“不然呢,你還想再來一次?”

    “不要。”天雪臉頰一紅,把身上的被子扯過頭頂,捂得嚴嚴實實。

    慕東霆失笑,起身到衣帽間去了套新的西裝,一邊換衣服,一邊對天雪說道,“這陣子我可能會很忙,你一個人在家,記得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不許讓我.操心,知道了嗎?”

    “哦。”天雪仍然躲在被子裡,乖順的應了一聲。

    洗漱之後,慕東霆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神清氣爽的,他來到床邊,拉下天雪臉上的被子,俯下身,蜻蜓點水般的在她粉嫩的側臉上落下一吻,“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先走了。”

    昨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根本沒怎麼睡,一大早又被慕東霆折騰,天雪困的要命,身下的大床又格外的舒服,被縟間似乎還殘存著獨屬於他的味道,天雪被這熟悉的味道包圍著,很快陷入了夢鄉。

    這一覺,一直睡到午後,她是被一陣咚咚的敲門聲吵醒的。

    “小姐,你醒了嗎?劉芸小姐來了。”馮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馬上就來。”天雪抻了個懶腰,到浴室中匆匆的洗了澡,換了身舒適的家居服後,走下樓。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1
第88章 你怎麼不把慕東霆休了呢
    客廳內,劉芸正坐在沙發上翻看當天的財經報紙,見天雪從樓上走下來,玩笑了句,“呦,老闆娘這小日子過得夠舒心的啊,日上三竿了才起床。慌”

    天雪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馮媽隨後遞來一杯溫熱的牛奶,她小口的抿著,笑著回道,“嫉妒的話就趕快把自己嫁了,顏飛同樣養得起你。”

    “別提他,煩。”劉芸沒好氣的回了句。

    “怎麼?又吵架了?”天雪問道。

    劉芸抿著唇,也不回答,天雪很識趣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不是已經回公司上班了嗎,今兒又不是週末,就敢公然翹班?”

    “請了病假。”劉芸答。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去醫院了嗎?”天雪關切的詢問道。

    劉芸隨手指了下心口的位置,“心不舒服。”

    天雪聽罷,一笑,很鄭重的點了下頭,“嗯,那是病,得治。但這病你得找顏飛去啊,找我有什麼用。”

    “他忙,電話不接,短信不回,MSN不上,連個人影都見不著,我總不能追到他家裡死纏著他不放吧。”劉芸單手撐頭,樣子有幾分頹廢。

    天雪無奈的搖頭,拿出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試試。犯”

    “算了,順其自然吧。”劉芸出聲攔住她,復又無所謂的一笑,“你少管我的事兒了,管好你自己就行,最近和慕總裁怎麼樣?”

    “我們挺好的。”天雪溫雅一笑,精緻的小臉上是淡淡的紅暈,眉眼間儘是風情,她把空掉的牛奶杯放在茶几上,動作間,鬆垮的家居服領口微敞,白嫩的幾膚上佈滿了青紫的吻痕。

    劉芸眼尖,看著她的目光逐漸曖魅,而後玩笑道,“難怪臉色這麼紅潤,看來昨晚被慕總裁滋潤的不錯啊。”

    天雪慌慌張張的攏了下胸口的衣襟,精緻的小臉更紅了。“他昨晚一直在加班,早上才回來的。”

    “加班?”劉芸略微不解,“昨晚我也在公司加班,我怎麼不知道慕總裁也在公司呢。”

    “你在十七樓財務部,他在頂樓總裁辦,見不到不是很正常。”天雪不甚在意的說了句。

    劉芸的眉心卻輕蹙起,她昨天上頂樓總裁辦送資料的時候,前台秘書的確告訴她總裁不在公司,難道是她搞錯了?!

    “男人經常加班,徹夜不歸可不是什麼好事。通常這都是男人出軌的前兆,你別以為你家慕總裁會與眾不同,這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反正你自己的男人,自己盯緊點兒。”

    “知道了。”天雪笑著拉長語調,又問道,“你來不會就是要和我說這些吧?”

    “心情不好,有點煩,陪我去酒吧坐坐。”

    “嗯,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件衣服。”天雪說完,起身上樓,換了一條米白色長裙,乾淨優雅。

    兩個人開車離開別墅,沿途找了間酒吧,劉芸點了兩杯雞尾酒。

    “我現在不喝酒,戒了。”天雪姿態懶散的靠在吧檯上,微眯著眼眸,像一隻慵懶的貓咪。

    “沒事兒戒什麼酒。”劉芸嘀咕了一句。

    “正在吃藥,不能喝酒。”天雪微低了下頭,然後說道。

    “我看你好著呢,吃什麼藥?”

    “醫生說我生阿言的時候因為早產落下了病根,後期也沒有好好調養,身體受了損傷,可能這輩子再也當不了媽媽了。我現在正在吃藥調理,如果幸運的話,或許還有希望。”天雪如實相告,也沒打算隱瞞她。

    劉芸微微一愣,“這事兒慕東霆知道嗎?”

    天雪微微苦笑,狀似輕鬆的聳了下肩膀,“我怎麼可能讓他知道。”

    這就像一個九連環一樣,環環相扣著,只要解開一個,勢必會牽扯出其他。那些疼痛的過往,天雪希望,他永遠都不要知道。

    “看來以後即便是借酒消愁,也只有我一個人了。”劉芸嘲弄的一笑,端起酒杯,仰頭猛灌了一口。

    劉芸喝的不少,話也漸漸開始多了起來,幾乎句句不離顏飛。天雪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之間是真的出現了問題。劉芸覺得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女人的青春最耗不起,她提出要結婚,而顏飛每一次都是敷衍,劉芸的性子直,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幾乎要把她逼瘋了,所以,她和顏飛大吵了一架。當時,她衝動的對顏飛說了句:結婚,或者分手,你自己選擇吧。

    而顏飛並沒有選擇,他摔門而去,之後,兩個人再也沒有聯繫過。

    天雪還是第一次見劉芸喝這麼多酒,吧檯上擺滿了空掉的酒瓶,她是真的喝多了,單手撐著頭,嗚嗚的哭著,邊哭邊說,“我重來不敢奢望他會像我愛他這樣全心全意,我要求的並不多,我只是希望他能在心裡留一個角落給我,這樣我就知足了,可是,他的心裡重來就沒有我的位置,如果不喜歡我,他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我,我劉芸不是糾纏不休的女人,可他總是不冷不熱,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天雪坐在她身邊,

    安靜的聽著她哭,聽著她抱怨,看著她心疼,卻無能為力,感情的事,向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都無從插手。

    她從包中取出紙巾遞給劉芸,劉芸大概也哭累了,擦掉了臉上的眼淚,淚眼模糊的看著天雪,不滿的說道,“沈天雪,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也不安慰我一下。”

    天雪眨了眨眼,抿了口柳橙汁,笑著說,“既然他這麼壞,要不你把他休了,再找一個?”

    劉芸回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滾,你怎麼不把慕東霆休了呢。”

    天雪訕然一笑,伸手輕拍了下她肩膀,“你看,還是離不開他吧,那就別鬧了,哭夠了喝夠了,就回去洗洗睡吧。”

    劉芸擦乾了眼淚,又繼續嘀咕著,“其實,顏飛真的挺好的,當初在美國的地下酒吧,我被幾個流.氓欺負,素不相識的,他就站出來幫我,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還在關心我有沒有受傷。”

    劉芸說完,扭頭看著天雪,眉心漸漸擰成一團,“分明是我先遇見他的,可他怎麼偏偏就對你一見鍾情了呢。就不該讓你們認識,防火防盜防閨蜜啊。”

    “只能說明你沒魅力。”天雪隨口打趣了句,青蔥的指尖把玩著透明的果汁杯,繼而又認真的說道,“我現在可是有夫之婦,以後少拿我和顏飛說事兒。何況,你遇見顏飛的時候,正和林嘉川愛的死去活來的,人家顏飛能對你有什麼想法。”

    提到林嘉川,劉芸的臉色立刻難看了幾分,“少和我提那混賬,以後見他一次,我就揍他一次。”

    她說完,又開始不停的灌酒,一直喝到醉的不省人事。

    天雪看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拿出手機,撥通了顏飛的電話。

    “天雪?有事嗎?”

    “很忙?”天雪問。

    “還好。”顏飛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溫潤。

    “我和劉芸在XX酒吧,能來接我們嗎?”

    電話那端只有片刻的猶豫,然後他淡淡的應了聲,“好。”

    天雪坐在吧檯旁安靜的等,一杯果汁剛好喝完,顏飛就來了,他在劉芸身邊坐下,向服務生要了一杯XO。

    “劉芸怎麼喝成這樣?”他蹙眉問道。

    天雪略有些無奈的笑,回答,“女人酗酒多半是為了男人,還不是因為你傷了她的心。”

    顏飛聽罷,沉默著,喝了半杯酒。目光隨意的散落在角落,墨眸卻越來越深。

    天雪低頭看了眼腕錶,時間也不早了,她要回家等著慕東霆一起回來吃晚飯。“你送劉芸回家吧,我先走了。”

    她起身想要離開,手腕卻突然被顏飛握住,他坐在原地,脊背挺得筆直,卻一動不動,只是掌間的力道很大,好像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一樣。

    天雪漂亮的眉心微蹙,卻玩味的說了句,“還有事?你不會是又想問我東霆他對我好不好吧。”

    “我看得出你現在過的很好。”顏飛低啞的說道,天雪不是會藏心事的人,她過的幸不幸福,他一眼就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劉芸,她想要和我結婚。”片刻的遲疑後,他再次開口,聲音極低沉,帶著微微的沙啞。

    “那你呢?你,不想和劉芸結婚嗎?”天雪試探的詢問。

    顏飛抬眸看著她,眼中的情緒很複雜,甚至帶著掙扎,“你希望我和她結婚嗎?”

    “顏飛,這是你的婚姻,決定權也在你的手中。至於我,我只是希望你和劉芸都能夠幸福。”天雪聲音柔潤,不急不緩的說道。

    顏飛緊握在她腕間的手掌漸漸放鬆了力道,然後,鬆開了她的手。“好,我知道了。”

    “顏飛,其實,劉芸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她也非常愛你,如果可以,好好珍惜她吧。”

    聽完她的話,顏飛並未還口,只是唇角揚起一抹苦笑,心裡莫名的湧起一股酸楚。他喜歡的女人,卻讓他好好的珍惜別的人,這聽起來還真是夠諷刺的。

    ……

    天雪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日暮西沉的時候,徐嫂已經把飯菜端上了餐桌。

    “太太,先生打電話回來,說晚上不回來了,讓您一個人先吃飯,不用等他。”

    天雪微愣,他不打她手機,怎麼把電話打回家了。她從包中翻出手機,才發現手機一直處於黑屏狀態,早就沒電了。

    “東霆還說了什麼嗎?”

    “先生問了您去哪兒了,我說您和劉芸小姐一起出去了,先生就沒再說什麼。”徐嫂如實的轉述。

    天雪點了點頭,到廚房洗了手,然後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吃飯。

    一個人的家,屋子都是冷冷清清的。飯後,天雪無所事事的看了會晚間新聞,翻看了兩本時尚週刊,又拿著手機打了會手機遊戲,總是在最後一關的時候無法通關,她所幸丟在一旁。

    夜,漸深漸靜。

    天雪洗了澡,換了睡衣躺在床尚,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夜寂靜,外面有任何的聲音,她都會聽得一清二楚,第一次木質的樓梯地板傳出輕微的聲響,是馮媽起夜,第二次是徐嫂。偶爾窗外的屋頂有野貓走過,瓦片也會發出細碎的聲音,還有夜風吹過窗櫺的縫隙,發出嗚嗚的聲音,不停的震動著天雪的耳膜。

    落地古董時鐘敲過十二聲之後,屋外終於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房門一開一合,他走進來,步履放得極輕,然後來到床邊,俯身想要親吻她的臉。

    而天雪卻突然伸出手臂,纏住了他頸項。

    “怎麼還沒睡?”慕東霆一笑,鼻端與她膠合在一起,呼吸間都是她身上誘.人的馨香。

    “你沒回來,我睡不著。”天雪淺淺的笑著,長睫一眨一眨,劃過他臉頰的幾膚,擾亂了一池春水,慕東霆看著她的眸色越來越深,越來越熱。

    “是不是什麼都沒做,所以才睡不著?”他邪氣的笑,在她粉嫩的唇上輕啄了下。

    天雪臉頰一紅,推開他,“只有你才滿腦子都是那些流.氓思想。”

    “我現在的確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對你流.氓,我先去洗個澡,乖乖的躺在床尚等我。”慕東霆笑的越發邪魅,拖掉身上的外套,起身向浴室內走去。

    他剛從醫院回來,醫院那種地方病菌多,也晦氣,不洗澡,他也不敢碰她。

    等慕東霆洗了澡,穿著鬆垮的浴袍回到臥房,天雪背對著他的方向,似乎已經睡熟了,他回來了,天雪也就安心了,心念這一放下來,很快就陷入睡夢中。

    “小懶豬,這麼快就睡了。”慕東霆無奈失笑,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側,雙臂卻緊纏上她纖腰,並不打算就此作罷。

    從明天開始,他可能要留在醫院陪林初夏一段時間,她的病情持續反覆,醫生建議治療的階段最好有家屬陪同。而林若寒還是個半大孩子,每每初夏痛苦的時候,她除了哭還是哭,一點兒主意都沒有。在抗病毒治療結束之前,慕東霆只能陪在初夏身邊,和她一起挺過難關。

    只是,一想到要離開天雪一段時間,慕東霆心中隱隱的開始不捨,自從兩個人結婚以來,一直吵吵鬧鬧的,現在關係剛剛緩和下來,進入膩味甜蜜的階段,慕東霆恨不得日日夜夜都把她困在身下索要,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林初夏回來了,她帶著一身的傷痕纍纍,慕東霆沒辦法丟下她不管。

    所以,他只能先委屈天雪,也苦著自己。但今夜,已經把她擁在懷裡,面對即將的分別,他怎麼能不要夠她呢。

    慕東霆動作利落的褪掉彼此身上礙人的衣物,胡亂的親吻著她,動作越來越急,呼吸凌亂而急促。

    天雪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在他懷中不安分的掙扎,柔柔怯怯的嚶嚀著,“東霆,不要,我們昨天不是才……”

    “昨天吃過飯,難道今天就不吃了?”他邪魅的勾起唇角,說話間,已經擒住天雪的雙手,並制衡在頭頂,而後,開始瘋狂的攻城略地。

    一.夜索求無度,讓天雪根本無法招架,最後竟在他懷中昏厥過去。慕東霆抱著她柔軟幽香的身體,根本捨不得放手,就這樣抱著她,看著她恬靜如嬰兒般的睡眼,過了整整一.夜。

    翌日,落地古董鐘噹噹的響過九下,天雪才被吵醒,漂亮的眉心微微的蹙著,她下意識的動了下身體,才發現腰間還纏著一雙結實的手臂。

    天雪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微微詫異。

    這幾日以來,慕東霆一直很忙,每天她起床的時候,身邊的位置早已空了下來,甚至因為他離開太久,被縟都失了溫度,而今天,他居然還陪著她一起賴床。

    “醒了?小懶豬。”慕東霆伸手隨意撥了下短髮,而後伸出指尖,寵溺的刮了下天雪的鼻子。引來天雪一陣嬌柔的笑聲。

    “慕總裁還不起床去上班,難道身為老闆就可以公然開天窗?”天雪玩味的笑,微微一動都覺得身體痠疼的厲害,不滿的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都是他害的。

    “大清早就用這麼曖魅的眼神看著我,不怕我把你吃了啊。早上起床可是男人預望最強的時候。”他語帶邪氣,伸臂直接把天雪攬入懷中。

    因為天雪昨晚是在他身下昏睡過去的,根本沒來得及穿衣服,現在兩人的身體赤果的貼在一起,天雪一張精緻的臉蛋頓時羞得通紅。

    “放開我。”她嬌嗔的說道,扭動著想要下床,而慕東霆壞笑著,伸手在她腰間捏了一把,可天雪的幾膚就像絲緞一樣,滑不溜手,輕易的便掙拖了。

    她手忙腳亂的套上睡裙,快步跑入浴室中。砰地一聲關門聲,把他邪氣的朗笑阻隔在外。

    天雪站在化妝鏡前,鏡中的女子粉面桃腮,一副羞答答的模樣。她伸手摀住臉,臉頰的溫度仍然是燙的。

    她在心裡低低的罵了自己一聲:沒出息。然後打開花灑,洗掉了一身的汗味兒與粘稠。只是,沐浴露的清香卻無法掩蓋住慕東霆留在她身上的氣息與味道,頸間殘存的吻痕,讓她不由得再次臉紅心跳。

    <天雪洗完澡,從浴室中走出來的時候,慕東霆正在整理著一些隨身的衣物,並把整理好的衣物裝進行李箱。

    “你,要出門嗎?”天雪站在那裡,呆呆的問道,烏黑的長發垂在腰間,髮梢還滴答的落著水珠。

    “嗯,我要出國一趟,下午的飛機,去法國普羅旺斯。”慕東霆回道。

    她記得年初公司的確規劃過一個投資項目在法國普羅旺斯,只是一直沒有啟動。

    慕東霆簡單的收拾了行李,然後來到她身邊,動作極自然的拿過她手中的毛巾,溫柔的給她擦拭著頭髮。“頭髮還潮著呢,怎麼不吹乾了再出來,感冒了怎麼辦!像個小孩子一樣,一點不會照顧自己,我出門都不放心。”

    “那你不要去好不好?這種項目,也不是非你去不可。”天雪扯著他衣角,撒嬌的說道。他們還在新婚,他卻要出國。中國和法國,東半球和西半球,隔著一個太平洋的距離。

    慕東霆伸臂把她攬入懷中,下巴在她發間輕輕的蹭了蹭,笑著說道,“乖,不許胡鬧,你老公要出去掙錢養你,將來還要養我們的孩子,雪兒打算給我生幾個孩子?十一個怎麼樣?正好湊一個足球隊。”

    “討厭,你當我是母豬啊。”天雪一張小臉終於展露笑顏,卻仍是戀戀不捨的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目前還不能確定,但我會盡快趕回來的,我知道你會想我。”慕東霆唇角溫潤的揚起,剛毅的薄唇輕輕的磨蹭著她臉頰的幾膚,根本捨不得移開。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1
第89章 她在林若寒身上闻到了属于他的味道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我知道你会想我。”慕东霆唇角温润的扬起,刚毅的薄唇轻轻的磨蹭着她脸颊的几肤,根本舍不得移开。

    而天雪又是微微的诧异,行程未定这似乎并不是慕东霆的作风,他一向是严谨有序的男人,特别是对待工作,每一次出差,都严格制定好行程,按照既定的行程按部就班的执行,而这一次,他居然无法确定归期,这的确非常的奇怪。

    但此时,天雪是信任他的,并未过多的去想,也可以说,她本能的不愿去想,她宁愿相信慕东霆说的每一句话,相信他们生活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对她是有一点点动心,有一点点喜欢,甚至是一点点的爱慌。

    “那你要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

    “好。”慕东霆温润的应着。

    “还有,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她关切的又道。

    慕东霆高大的身体微颤了一下,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而复杂。她只是单纯的一句话,就让他心中隐隐的生出歉疚。似乎,他比想象中更在乎她,在乎她的感受。

    一直到慕东霆离开前,两个人都腻在一起,难舍难离的。

    卧室的落地时钟当当的不停响着,提醒人时间,似乎也催促着即将远行的人离开。天雪要送慕东霆去机场,却被他拒绝了,他抱着她,忘情的拥吻着,直到吻得她差点儿喘不过气,才不舍的放手犯。

    天雪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到他拖着行李箱走到车旁,司机把行李放入后备箱中,而他站在一旁,握着手机,正在讲电话。

    他背对着她的方向,一身纯黑色范思哲定制西装,脊背挺拔,如傲立风雪的苍松。虽然天雪看不到他的脸,可她就是莫名的感觉到他的急切与焦虑。果然,在他回头的时候,她看到他的一双剑眉都是紧蹙着的。

    慕东霆一向是息怒不形于色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如此的费心伤神?!

    天雪一直站在原地,直到他上了车,直到车子渐行渐远。不知为何,她心中无来由的生出一股不安,好像他这一次的离开,会永远的走出她的生命。

    想到此,天雪居然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摇了摇头,摇掉那些胡乱的想法与不安的情绪。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刘芸的电话,她担心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而他怕她担心,所以没有让她知道。

    “刘芸,最近公司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一切正常,并且逐渐步入正轨,你家慕总裁管理公司还是很有一套的,如果还不放心,就早点回公司上班,你还真打算当全职太太啊,当心变成黄脸婆……”刘芸话说一半,突然想起什么,继而说道,“对了,你家慕总裁真是奇怪,放着公司不管,偏要跑去普罗旺斯弄一个破项目,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天雪的心总算放在肚子里,既然公司没事就好。“他这么做自然有他这么做的理由,没事了,挂了吧,你好好工作,当心偷懒我扣你工资。”

    电话那端,刘芸哼哼了几声,怪里怪气的说了句,“知道了,娘娘,小的跪安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慕东霆离开之后,天雪越发无所事事,于是,重新回到公司上班,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忙到没有时间去思念,在他走之后,天雪才发现,原来想念一个人,可以这么甜蜜,又那么的心疼。

    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天雪一一整理,把一些需要紧急处理的挑出来,扫描之后发到慕东霆邮箱中,通常第二天他就会回复。工作上的事,两人几乎都用邮件联系,而每天晚上,慕东霆会准时打电话,和她说一些缠.绵的情话。然后,天雪才能安然入睡。

    如同往常一般,天雪打开邮箱,查收邮件,毫无意外的,收件箱中有一封来自慕东霆的邮件,她右手握着鼠标,点开,把附件中的压缩文件下载到电脑中。

    意外的是,点开文件,并不是成篇的资料,电脑屏幕上突然开始飘起了纯洁的雪花,层层叠叠的覆盖了整个屏幕,厚厚的积雪上出现了一只可爱的雪人,雪人的长鼻子动了几下,屏幕上方跳出了一串字,写着:宝贝,我想你。

    天雪看着屏幕,睫毛轻颤几下,唇角下意识的扬起,笑靥如花。紧接着,慕东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今天怎么这个时间打过来?”天雪不解的问道。

    “嗯,邮件说不清,所以打电话交代一下。”慕东霆声音沉稳淡漠,完全公式化的语气,开始谈起了工作,天雪把电话转换为免提,他一边说着,她快速的在电脑中记录,两人的默契十足,等他说完的时候,天雪也记录忘了。

    “慕总还有别的吩咐吗?”天雪温声询问,虽然一板一眼的,却怎么听都带着几分俏皮。

    电话那端,传来慕东霆温润到极致的笑,让人如沐春风。“邮件收到了吗?”

    “嗯,还以为是电脑病毒呢,慕总裁下次别开这种玩笑。”天雪笑嘻嘻的说着,心里却别提多美了。

    “好吧,那

    我一会儿再发一份杀毒软件给你。”慕东霆玩笑道。

    天雪笑,娇嗔的说了句,“讨厌。”随后又问,“老公,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慕东霆问。

    “嗯。”天雪点头,害羞的模样与她身上干练的职业装格格不入。

    “那告诉我有多想?”慕东霆低哑的声音,渐渐的夹杂如一丝暧魅。

    天雪狡黠一笑,回道,“慕总裁有多想我,我就有多想你。”

    慕东霆失笑,真是个鬼灵精。“大概下周就能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嗯,你也是。”天雪话音刚落,电话那端的慕东霆似乎很忙,简单的说了句,便匆匆便挂断了电话。

    刘芸推门而入时,就看到天雪正对着电脑屏幕傻笑。她走过去,毫无意外的看到慢屏幕的雪花和‘宝贝我想你’几个字幕。

    “我说怎么一大早的就犯花痴了,行了,醒醒吧,沈特助,现在是上班时间。”刘芸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别羡慕嫉妒恨啊。”天雪笑着,随手合起笔记本电脑,又问,“找我有事儿吗?”

    “听说你前两天买了些极品普洱,快拿出来分享一下。”

    “在茶水间,自己去找吧。”天雪随口回答,从一旁拿过一叠文件,低头翻看着。

    “我找了,没有啊。”

    “不可能,我昨天刚放进去的。”天雪合起文件起身,跟随刘芸一起向茶水间走去。她在茶水间有专用的橱柜,除了慕东霆偶尔会从她的柜子里拿些现磨咖啡或者茶,其他人是绝不会动老板娘东西的。

    “最近和颜飞怎么样了?”天雪一边走,一边随口询问道。

    “还不是老样子,他就那样的人,时冷时热的。”刘芸状似无奈的耸肩。

    “看来是和好了。”天雪一笑,她早已经习惯了刘芸这样的说话方式。

    两个人走进茶水间时,正看到林若寒拿着一盒精装的茶叶往柜子里放,正是天雪的那盒极品普洱,淡淡的茶香气在空气中蔓延开,让人有种心旷神怡之感,的确是好茶。

    “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是有人拿了。”刘芸不冷不热的丢出一句,然后打开柜子,再次把茶盒拿出来,倒了一小点在杯子中。

    林若寒握着杯子站在一旁,身体半依着墙壁,正十分惬意的饮着茶,“这茶还不错的,也不知道是谁买的。”

    “不知道是谁的你也敢乱动,林若寒,你知不知道这茶是一千块钱一两的,茶水钱是不是要从你工资里扣?”刘芸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真够没家教的。

    林若寒脸上神情一僵,心中腹议了句:我怎么知道是你的,要知道的话,白给我都不喝。

    “我,我以为茶水间的东西是可以随便用的。”

    “茶水间的东西动了就动了,别人的老公别随便睡就行。”刘芸冷嘲热讽了句。

    “你……”林若寒咬着唇,小脸一阵红一阵白,伦吵架,她当然不是刘芸的对手。

    “林若寒,你怎么来公司了?”天雪眉心轻锁,出声询问道。慕东霆不在,是谁把她调回来的?

    “哦,上一个工作不太适合我,顾副总安排我回来做他的秘书助理。”林若寒回答。

    她才不想在分公司继续给人跑腿呢,所以在林初夏耳边抱怨了几句,而林初夏再到慕东霆耳边抱怨几句,今天她就被顺利调回总公司了。

    “顾子扬让你给他当秘书助理?他眼光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刘芸嘲弄了句,然后端着茶杯走出了茶水间。

    天雪淡静的容颜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但心中却在哼笑。秘书助理的职位可有可无,只不过是借此把林若寒调回来而已。顾子扬并没有非林若寒不可的理由,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授意。

    天雪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慕东霆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特助,我回去工作了。”林若寒还算礼貌的说了声,也离开了。

    只是,即便茶水间内弥漫着普洱的茶香,在林若寒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沈天雪还是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古龙水香,那是独属于慕东霆的味道,他的贴身用品,几乎都是定制的,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天雪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震响,整个人都有些发晕。他分明是在国外,而他的味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林若寒身上呢?!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撑在墙壁,不停的对自己说:沈天雪,冷静一点,理智一点,是你闻错了,一定是你弄错了。

    天雪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整整一个下午,她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堆了满桌子的文件,她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直到下班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颜飞打来的,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南宁路新开了一家川菜馆,厨师是四川人,菜做得十分地道。天雪喜欢吃辣,B市有名的川菜馆她是常客,颜飞看到这家川

    菜馆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

    两人坐在二楼的雅间中,桌上都是红彤彤的菜色,水煮鱼,干锅鸭头,盆盆虾等,看的天雪直流口水,她手中握着筷子,吃的大快朵颐,一脸满足的表情。

    而颜飞坐在她对面,并不动筷,手边只有一杯清水。他胃不好,一向不吃辣,每一次她吃的时候,颜飞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似乎能这样安静的,专注的看着她,也是一种幸福。

    "多吃点儿,最近好像瘦了。"颜飞喝了口水,拿起筷子夹了几只下,俢长干净的指认真的剥着青虾,剥完之后,把虾肉放入碟子里,递到天雪面前。

    天雪没心没肺的笑,回道,"我在减肥呢,吃完今天这顿,我这段时间的减肥计划又泡汤里。"

    "你又不胖,减什么肥。"

    “美女不过百啊,再吃下去,我就真的超标了。”天雪眉眼弯弯的模样,很有一种淡漠山水画的意境,大概最初的最初,就是被她这样清冽的气质所吸引吧。

    初见时,天雪只有十八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她很喜欢笑,即便是深陷在那种不堪的境遇之中,她依旧是笑脸迎人,像极了迎风傲雪,倔强不屈的白梅花。只是,那含笑的眉眼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哀愁,让人有种想要疼惜她的冲动,就在那一刻,他就爱上了她。

    颜飞敛眉,收敛起不该有的情绪,手拿筷子,继续给她的碗里添菜,并玩味的说,“没关系,如果吃胖了,慕东霆把你淘汰了,我这儿还等着你呢。”

    “可别,刘芸不掐死我才怪,我可不敢挖她墙角。”天雪笑嘻嘻的,又问,“听说你们和好了?”

    “嗯,正在考虑结婚的事儿,你不是说她是好女人吗,所以我决定试试。”颜飞的态度温温的,那姿态就好像是再说别人的事。

    “终于开窍了,难得。”天雪一笑,调皮的伸手弹了下他额头。

    对于她孩子气的举动,颜飞一向听之任之,只是唇角浅浅的扬着,“别说我的事了,你最近怎么样,慕东霆出差还没回来吗?”

    “嗯,大概快回来了吧。”天雪随口答道。

    “真搞不懂他怎么想的,什么项目是非他不可的,你们还在新婚,他就丢下你一个人不管。”颜飞语气多少有些愤然。他对天雪,是求而不得。而慕东霆拥有了,却不懂得珍惜。

    对于他的话,天雪也不还口,只是没心没肺的一笑而过。

    而此时,他们的谈论对象慕东霆慕总裁,正在医院中照顾他前未婚妻。

    经过一系列的治疗,林初夏的状况已经明显好转,体温血压都趋于正常,再也没有出现过突然昏厥的现象。

    晚上的时候,林初夏突发奇想,偏要吃一品居的生煎包,慕东霆二话不说开车去给她买。

    病房内,林若寒下班后陪在她身边,姐妹两个有说有笑着。

    “一品居在城南呢,开车一个来回可要两个钟头,姐夫也太宠你了吧。我都要羡慕死了。”林若寒拖着腮帮说道。

    林初夏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将来你也会遇见这样一个人的,他爱你,胜过爱自己。”

    林若寒嘟着嘴,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慕东霆也能像爱姐姐一样爱她,那她真是死而无憾了。

    “今天第一天回公司上班,感觉怎么样,公司里面有没有人欺负你?”林初夏关切的询问着,她不曾步入职场,却也听说过现在职场的黑暗,像若寒这种刚毕业的菜鸟,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

    林若寒突然垮下了一张小脸,头靠在姐姐腿上,有些委屈的说道,“就是那个刘芸,总是欺负我。”

    “刘芸是谁?有机会我和东霆说一声,让他去警告一下。”若寒是她唯一的妹妹,林初夏自然不能允许她被人欺负。

    “刘芸是财务部的副总监,沈天雪的闺蜜。”林若寒补充道。

    而她说完,林初夏的神情明显暗淡了几分,然后微苦的摇了摇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沈天雪和她身边的人,你不要去招惹。”

    “为什么啊?”林若寒不解的问道,有几分不满。

    “因为她是东霆的妻子,我不想让他难做。”林初夏微微的轻叹,即便她不愿承认,但慕东霆和沈天雪的婚姻却是事实。

    “可姐夫爱的人是你啊。”林若寒小声的嘀咕了句。

    林初夏沉下脸,一脸严肃的说,“总之你按我说的做就对了。”

    “哦。”林若寒小小声的应着,一副委屈的模样。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僵局,最终,还是林若寒打破了沉默。

    “姐,我听你话还不行吗。”林若寒一副讨好的模样,从一旁的茶几上捧了一堆杂志过来。“姐,我从医生那里拿了很多资料,都是关于你的病情的,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嗯。”林初夏淡淡点头。

    林若寒一边翻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说道,“据报道,国外有个患有艾滋病的人已经活过了三十

    年,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呢,有资料显示,只要医治得当,艾滋病人的寿命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长的。”

    林若寒把手中的杂志翻得哗啦作响,翻到一夜的时候,指着上面,兴奋的对林初夏说,“姐,你看,国外的艾滋病患者还可以生孩子呢,只要进行隔离治疗,艾滋病人是可以生出健康的宝宝的。”

    “真的吗?”林初夏不可置信的捧起杂志,图片上,是一个母亲手捧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画面,温暖的让人感动。她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读着,国外的确有艾滋病母亲生出健康婴儿的案例。她看着手中的杂志,就好像看到了新生的希望一样,如果,她能给慕东霆生一个孩子,就算是死,她也知足了。

    此时,正巧慕东霆走进病房,手中还提着食盒。“看什么呢,这么专注?”他温笑着问道,随手把食盒放在一旁的小餐桌上。

    “没,没什么。”林初夏有些慌张的合起了手中的杂志。

    而林若寒却大大咧咧的,脱口而出,“我们在聊天呢,姐姐想给姐夫生个健康的小宝宝。”

    “若寒,别胡说八道!”林初夏喝叱了一声,脸色涨得通红,目光却下意识的瞥向慕东霆,想看他的反应,然而,慕东霆的神情淡淡的,对她们的谈话恍若未闻,只是打开食盒,把生煎包递到初夏面前。

    “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慕东霆温声说道,并把筷子递到她手中。

    “嗯。”林初夏小口的吃着,但眉宇间难掩失落之色。

    她想要做一个正常的女人,想给慕东霆生孩子,可似乎他并不是这么想的。是啊,他是有家室的男人,即便他想要孩子,也轮不到她来生,一切,不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慕东霆一直坐在床边,她吃饭,他低头看手机,等她吃完了,他突然开口说道,“医生说你最近的病情已经渐渐稳定下来,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我再来帮你办理出院手续。”

    林初夏看着他,微愣了骗了。他说到时再来,那么,他现在是要离开了吗?

    “你,你要走吗?”她语带生硬的问道。

    “嗯,该回家了。”慕东霆轻在她面前从不避讳谈天雪,以及他已婚的事实。只是,他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林初夏觉得如同利刃一般插在了心上。

    那栋别墅,是他回国之后用挣来的第一桶金买下的,当时,她和他一起四处看房子,一起商量别墅的装修,别墅内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她亲手布置,那里曾经是属于他们的家,而现在,那个家里,却住着新的女主人。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眨掉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强颜欢笑道,“嗯,我没事,你回去吧。出来这些天,天雪一定着急了吧。”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改天再来看你。”慕东霆说完,又嘱咐若寒好好照顾姐姐,然后便离开了。

    而病房的门合起的瞬间,林初夏突然爆发般的把病床尚的杂志统统丢在地上,然后,倒回床尚,放声痛哭。

    另一面,慕东霆走出医院大门,秘书蒋钦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慕总,东西在后备箱中,都是按照您的吩咐买的。”蒋钦把车钥匙交到慕东霆手中。

    为了防止天雪发现,其实,这次普罗旺斯之行,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慕东霆连机票都买好了,只是他并没有上飞机,去的人是蒋钦,他足够处理好那边的一切事宜。并按照慕东霆的吩咐,准备好给天雪的礼物,可以说,事无巨细,慕东霆都想到了,即便是谎言,他也要说的天衣无缝。

    “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慕东霆接过钥匙,直接开车回家。

    他的突然归来,对天雪来说,的确是大大的惊喜。

    小丫头刚洗完澡,从浴室中走出来,身上只穿了件松垮的浴袍,头发还是潮的。她看着站在门口的他,足足愣了一分钟,然后,不顾一切的生扑了过去。

    “老公,你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告诉你还算是惊喜吗。”慕东霆温润的笑着,不着痕迹的推开她。他是从医院直接回来的,还没洗澡,细菌多,他不想天雪就这么扑过来。

    “慕总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了。”天雪嬉笑着,眉眼弯弯,唇边显出浅浅的梨涡,甜的有些腻人,让人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

    “越来越贫了。”慕东霆语带宠溺,伸指轻刮了下她鼻尖,“买了礼物给你,去拆礼物吧,我先洗个澡。”

    桌面上堆满了精致的礼品盒,天雪坐在布艺沙发上拆礼物,而浴室中,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一个个精致的礼品盒被拆开,盒子里大多都是薰衣草制品,有薰衣草的香薰,薰衣草香水,还有一条漂亮的长裙,裙摆处印着紫色的薰衣草。普罗旺斯是薰衣草之乡,这些东西,真是毫无新意。

    礼物实在是太多了,慕东霆洗完澡从浴室中走出来时,天雪还在拆包装。

    “这些礼物喜欢

    吗?”慕东霆在她身边坐下,温声询问道。

    “一般般吧。”天雪嬉笑着回答,送礼物送的是心意,至于是什么,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慕东霆揉了揉她的头,和她一起拆礼盒,当最后一个盒子被打开的时候,天雪的脸上终于洋溢出幸福的笑。

    真空包装的盒子,里面是一大束紫色的薰衣草,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让人有淡淡的迷醉,虽然不曾亲自到达那个地方,却让天雪觉得,她已经置身在那片梦幻般的紫色花海中。

    “我亲手摘的,喜欢吗?”慕总裁的谎言,说的十分顺口。

    “嗯,喜欢,谢谢老公。”天雪笑靥如花般灿烂,在慕东霆侧脸亲了一口,然后把花插.入水晶花瓶中,宝贝般的摆放在床头。

    慕东霆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她来回的折腾,唇角含着浅浅的笑。

    夜晚,他拥着她入眠,天雪被他反锁在怀,却久久无法入眠,昏黄温暖的灯光下,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并调皮的伸出指尖,指腹轻划过他侧脸的几肤,最终,停留在他刚毅的薄唇上。

    真好,他并没有骗她,这段时间,他的确是出国了,并且从国外带了这么多的礼物,其实,他心里一直是惦记着她的呢。至于她从林若寒身上闻到的属于他的味道,一定是她太想他了,所以才出现的幻觉而已。

    天雪看着他,唇角下意识的扬起笑靥,而正是此时,柔若无骨的小手突然被他精准的扑捉住。慕东霆睁开眼帘,眸中一片清明,根本不似熟睡的样子,凤眸中甚至浮起一丝丝的戏谑。

    “还不睡,是不是想做坏事?”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掌,开始不安分的向上游.移,小别胜新婚,他怎么可能不想她,不想要她呢。可天雪说什么都不肯给他,还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老公,你今天刚下飞机,应该先好好睡觉,养足精神和体力。

    呵,慕东霆觉得他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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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