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豪門盛寵,老婆乖一點 作者:肖若水 (已完成)

 
li60830 2019-5-5 16:07: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43761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7
第120章 原來錯過,是如此之痛
    慕東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精緻的小臉上,笑靨都透著邪魅與陰鬱,“為什麼阻止我?心疼了?捨不得?還愛著我是不是?”

    天雪緊咬著唇片,眸中淚光盈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慕東霆就像一頭憤怒的雄獅,天雪還沒傻到再去激怒他,而讓自己受罪。何況,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的,根本折騰不起。

    慕東霆的指尖離開她的唇,緩緩的劃過她細膩如綢緞般的肌.膚,輕拭去腮邊的淚痕。他的動作溫柔到極致,而出口的聲音,卻冷到了極點。

    “沈天雪,你別以為孩子沒有,我就會放你離開。下輩子我不管,但這輩子,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當初分明是她先來招惹他的,她說她喜歡他,她說她愛他……可既然招惹了,為什麼不肯負責到底。在他對她動心動情後,又要無情的轉身慌。

    慕東霆突然想起,曾經無意間在一本漫畫書中看到的一句話。

    當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不喜歡你犯。

    當你愛上我的時候,我喜歡上你。

    當你離開我的時候,我卻愛上你。

    是你走的太快,還是我跟不上你的腳步?

    慕東霆後知後覺,原來錯過,是如此之痛。

    “什麼時候吃的?”慕東霆突然出聲問道。

    “恩?”天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睜著一雙迷霧般的大眼,迷茫的看著他。

    “我問你藥是什麼時候吃下去的?”慕東霆聲音中多了幾分急迫,下一刻,不由分說的把她從床上抱起,快步向屋外而去。

    慕東霆開車疾速駛向醫院,天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路都十分的安靜,只是車速太快,甚至一連闖過了幾個紅燈,讓天雪覺得微微的頭暈。

    而慕東霆雙手握著方向盤,十指緊扣,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凸起,他專注的看著前方車況,神情凝重。

    車子一路駛入婦兒醫院的地下車庫內,停穩後,慕東霆快步下車,把天雪從車裡抱了出去。

    急救室門口,早已有醫生和護士等候著,慕東霆把天雪交給了醫生,並沉聲交代著,“妊娠九周,服用了非司酮和前列腺素,可能需要清宮手術。”

    天雪被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頂端的燈亮了起來。慕東霆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雙手抵在額頭,沉重的閉上了眼睛,一滴潮濕的霧珠在濕潤了眼角。他緊握著拳頭,極度的疼痛,卻極度的壓抑著。

    他報復了沈家,而天雪也報復了他,以生命為代價,她親手殺死了他的孩子。不錯,她成功了,她讓他痛不欲生。

    慕東霆安靜的坐在那裡,腦海中一片空白。覺得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都是禁止的。他緊閉著雙眼,而眼前卻是一片刺目的鮮紅,刺得心都跟著疼了,並且,那種疼,無法擺脫。

    午夜的走廊,空空蕩蕩的,幾乎不見蹤跡。手機的鈴聲在暗夜之中,顯得尤為突兀。

    “喂……”慕東霆劃過了手機接聽鍵。

    “慕總裁,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明天的收購談判有多重要。”顧子揚的聲音從電話那一端傳來。

    慕東霆緊握著冰冷的手機,聲音更是冷到極點,也沙啞到極點。“你處理吧,我沒辦法出席。”

    “又發生什麼事了?”顧子揚也聽出了他聲音中的異樣。

    慕東霆低垂著頭,又短暫的沉默,電話中只有輕微的電流聲和沉重的呼吸。半響後,他才低啞的回了句,“天雪把孩子拿掉了。”

    他說完後,根本不等顧子揚反應,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慕東霆緊握著手中的手機,下意識的抬頭看向窗外。今夜,月朗星稀,而對於他來說,未來的人生,將陷入永無止境的黑暗。

    明天的收購談判,涉及上億的資金,對慕東霆來說,可謂重之又重。而現在,一切似乎都沒有意義了。他有再多的錢也無人繼承。

    長夜漫漫,他孤獨的坐在那裡,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

    只是,這一次,並沒有等待太久。手術室的門很快被推開了,主治醫師從裡面走出來,摘下了臉上的口罩。

    慕東霆急切的起身迎過去,問道,“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

    主治醫生看著他,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笑,“你太太根本沒吃藥,孩子好好的,準爸爸是不是太緊張了。”

    身後跟著的麻醉師一起笑了起來,“當年我第一次當爸爸的時候也是這樣,整天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的。”

    醫生的話讓慕東霆呆愣在原地,半響後,才反應過來,終於鬆了一口氣。而整個人,幾乎要虛脫了一樣,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癱軟的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只覺得雙腿都有些發軟了。雖然是虛驚一場,但也足夠慕東霆銘記一生了。

    長廊盡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顧子揚匆匆而來,因為跑得太急,仍有些氣喘吁吁。

    他單手撐著牆壁,微喘著安

    慰道,“東霆,你也別太難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就是個孩子嗎,這個沒了,以後還會再有的。”

    慕東霆遲疑的抬頭看向他,居然開口問了句,“明天談判好像是上午九點吧?一會兒把相關資料都發到我郵箱,我再重新做一下整理。”

    “什麼?”顧子揚一臉茫然的看著他,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彎。

    慕東霆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沒什麼,天雪和孩子都沒事,所以,明天的談判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還要掙錢養兒子呢。”

    “艹!”顧子揚低聲咒罵了一句,“慕東霆,你耍我是不是!”

    “我也被人耍了。”慕東霆淡聲回答,然後從容的站起身,又道,“你先回去整理資料吧,我去病房陪老婆了。”

    ……

    雖然天雪並沒什麼大礙,但慕東霆還是堅持讓她在醫院觀察幾天。而對於天雪來說,都是禁錮,呆在哪裡也沒什麼區別。

    “藥是劉芸拿給你的吧?”慕東霆坐在病床邊,低頭削著蘋果,隨口不經意的問道。

    天雪坐在病床上,被子下的雙手,緊張的抓住了被單。“慕東霆,藥我根本就沒吃,你沒必要去找劉芸的麻煩。”

    “你既然沒吃,為什麼不告訴我?耍我很好玩兒是不是?”慕東霆抬起鳳眸,邪魅的目光從她蒼白的小臉上掃過。

    天雪抿著薄唇,微低著頭,嘀咕了句,“我也沒說我吃藥了,是你自己自以為是,還跑過來怨我。”

    “哦,那還是我的錯了?”慕東霆輕哼一聲,兩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因為剛剛見識了慕東霆發狂的樣子,天雪多少有些畏懼,識趣的選擇了沉默。而慕東霆斂眸凝視著她,一手擒著她的下巴,另一隻手把削好的蘋果塊遞到她唇邊。

    “醫院沒有榨汁機,多吃些水果,對你和寶寶都好。”

    天雪張開嘴巴,把蘋果塊吃下去後,慕東霆才放開她,並順勢捏了下她嫩嫩的臉頰,“這樣才乖嗎。雪兒,你想任性,想胡鬧,我都縱著你,但是,記住了,別再拿我孩子的命開玩笑,逼急了,我是會殺人的。”

    “那你乾脆現在就殺了我。”天雪瞪著他,沒好氣的回了句。

    而慕東霆邪氣的一笑,回道,“我可捨不得你死,我只會要劉芸去陪葬。”

    說曹操曹操就到,慕東霆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敲響,劉芸推門而入,手中拎著一隻果籃。

    “沒想到慕總也在。”

    慕東霆清冷的目光從她身上一掃而過,然後隨意的站起身,“這麼晚還來探望天雪,有心了。你們先聊吧,我正好要去一趟醫生辦公室。”

    慕東霆離開後,劉芸來到病床旁。

    “坐吧。”天雪隨手指了下床邊的位置。

    劉芸無聲的坐下來,看著她,微嘆一聲,說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給慕東霆生孩子了。”

    天雪苦笑一聲,微低了頭,手掌下意識的撫.摸著腹部。“我的確挺恨他的,但錯的是男人,孩子是無辜的。劉芸,如果有一天你也做了母親,你就會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這個孩子在我的身體裡,他的身上流著我的血,他也是我的孩子,身為母親,我怎麼能狠得下心不要他呢。”

    身為女人,能夠孕育著一個生命,感受著他在自己的體內一天天的成長發育,這本身就是一件偉大而神聖的事,而她對慕東霆,無論是愛,是恨,都沒有她此刻孕育肚子裡的寶寶來的重要。

    劉芸無所謂的聳肩,不冷不熱的丟出一句,“既然你想重蹈覆轍,我也管不了你。好吧,希望你肚子裡的這個,不會成為第二個阿言。”

    “他不會的。”天雪的神情不由得暗淡了幾分,但聲音卻十分肯定,也不知是說給劉芸聽,還是說給她自己。

    劉芸並沒有在病房停留太久,她的到來,似乎只是為了確定,天雪的孩子到底還在不在一樣。

    “明天還要上班,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恩。”天雪點頭,卻並沒有下床,“我不送你了,慢點開車。”

    劉芸不溫不火的點頭,然後離開了病房。

    她剛推門而出,就看到空曠的走廊上,慕東霆雙臂環胸,身體半靠在窗邊。

    劉芸踩著高跟鞋,視若無睹的從他身邊經過,而慕東霆卻突然伸出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慕總有何指教?”劉芸停下腳步,出聲詢問。

    慕東霆淺揚唇角,目光卻極冷,讓人幾乎如置冰雪。“劉芸,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你拿打胎藥給天雪,究竟有什麼企圖?”

    劉芸冷哼一聲,即便是面對著慕東霆,面上竟沒有絲毫懼色,“我有什麼可解釋的,作為朋友,我只是給她一個忠告而已。慕東霆,你覺得你配讓天雪給你生孩子嗎?”

    “孩子生與不生都是我們夫妻間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多管閒事。天雪肚子裡的胎兒已經三個月了,

    藥流根本流不完全,還要做清宮手術,弄不過就會出人命,劉芸,你究竟安得什麼心?”慕東霆冷冷的盯著她,手掌下意識的緊握成拳。若不是天雪和孩子安然無恙,他殺了這女人的心都有。

    而慕東霆的話讓劉芸明顯一愣,她慌張的回道,“我,我不知道會這樣,我從未想過要害天雪。”

    慕東霆哼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屑,“劉芸,身為女人,你有嫉妒心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你的嫉妒心會危害到天雪的生命,那就會成為一件很可怕的事。打胎藥的事,我不管你究竟是無知,還是故意,我只放過你一次,以後,離天雪遠一點,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對你和顏飛做什麼。”

    慕東霆單手插兜,話說的輕描淡寫,卻讓人不寒而慄。

    劉芸心中慌亂不已,卻故作鎮定的反唇相譏,“慕總裁的警告似乎找錯了對象。我的嫉妒心可沒有林初夏可怕,如果慕總裁還打算和天雪重修舊好,我勸你還是離林初夏那個女人遠一點兒吧,她才是想要天雪死的人。”

    劉芸說完,踩著高跟鞋,轉身離開了。

    而慕東霆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因為,他從未打算過和林初夏繼續糾纏下去。從前或許還有顧及,但現在他和天雪有了孩子,身為準爸爸,他的責任更重了,一切都要以孩子為重。

    至於林初夏,如果她願意離開,他會送她去美國,如果她不願意離開,他會給她一筆錢,足夠她的治病和花銷,如此,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他不打算繼續管下去了。

    慕東霆在醫院陪了天雪一個晚上,她躺在病床上,安然入睡。而慕東霆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用筆記本電腦查看著顧子揚發來的文件,對明天的收購談判進行進一步的瞭解。

    天雪睡了整整一夜,而慕東霆就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整夜的文件,幾乎沒有闔眼。

    清晨,他合起電腦,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剛想起身去拉開窗簾,就看到天雪已經醒來了,她仍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只是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一眨一眨的看著他。

    “醒了?昨晚睡得好嗎?不知道我有沒有吵到你。”慕東霆來到病床旁,俯下身,在她側臉快速的落下一吻。

    天雪微微蹙了下眉,下意識的伸手抹了下臉頰,似乎想要抹掉他留在臉上的痕跡。她看到他眼中密佈的淡淡血色,詢問道,“你一直沒睡嗎?”

    慕東霆溫笑,“今天上午有個收購案,又看了些相關的資料。雪兒是在關心我嗎?”

    “你想的太多了。”天雪冷淡的丟出一句,轉過身,冷冰冰的背對著他。

    慕東霆漆黑的墨眸一閃而過受傷的神色,但俊顏溫和,唇角仍掛著淺淺的笑靨。他低頭看了眼腕錶,時間差不多該離開了。

    “我暫時要先離開一下,讓護工照顧著你,等談判結束後,我馬上回來陪你和寶寶。”慕東霆溫聲說道。

    天雪依舊背對著他,聲音也是不冷不熱的,“慕總就這麼閒嗎?公司不會要倒閉了吧。”

    “"放心吧,養你和兒子還是綽綽有餘的。”慕東霆邪魅的牽動了下唇角,俯身輕抱住她,俊臉埋在她肩窩,貪婪的吸允著獨屬於她的味道。

    只有她留在他身邊,只要能這樣抱著她,慕東霆就知足了。

    顧子揚把車直接開到了醫院的樓下,眼看著談判的時間迫在眉睫,慕東霆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在他走後,天雪在護工的陪同下在樓下花園中散步。

    “懷孕的時候多活動一些,對大人和寶寶都有好處,特別是自然生的孕婦,生孩子的時候會好生一些。”護工耐心的說道。

    天雪一笑,似乎很感興趣,又問,“自然生對孩子更好,還是剖宮產更好一些?”

    “各有利弊,但剖宮產對孕婦的傷害很大,後期也不好恢復。”護工很認真的回答。

    天雪在園中的長椅上坐下來,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小腹,早起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肚子似乎凸出了一點,小東西已經一天天的開始長大了。“那我是不是應該少吃一些,孩子輕一點,生的時候也容易些。”

    “那怎麼行,如果孩子營養不良,會導致發育不健全的,有很多嬰兒都是因為這樣,出生後沒多久就死掉了。”護工隨口說了句。

    但天雪的臉色隨即難看了下來,雙手緊緊的交疊在身前,甚至冷的身體都在顫抖著。她的阿言,就是這樣離開她的,所以,這一個,她一定不能讓他再有事了。

    “我,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天雪攏了下身上厚重的羽絨服,起身像醫院內走去。

    在經過長廊的時候,隔壁病房的孕婦羊水破了,馬上要生產,醫生和護士正快速的推著她進產房。天雪好奇的跟了過去,看到產房門口,家屬焦急的等待著,準爸爸更是坐立不安,在產房門口走來走去,即擔心,又期待著。

    天雪還以為會等很久,結果產婦很快就被推了出來,剛出生的小小嬰兒包裹著,躺在她身旁。天雪

    在那些人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新生命的降臨,帶來的永遠是希望。

    天雪下意識的低頭,手掌輕撫著腹部,她希望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也會在期待中降臨,不要再像阿言一樣,那是一個不被期待與祝福的生命,所以,早早的便夭折了。

    “這個孕婦可真夠幸運的,這麼快就生了,沒遭罪。很多孕婦是折騰了兩三天,孩子才生下來呢。”護工在一旁說道。

    “只要寶寶能平安健康,身為母親遭受再多的痛苦,都是心甘情願的。”天雪微嘆的說道。

    護士立刻囑咐道,“想要孩子健康,孕婦就不能挑食,像你這樣又不喜歡吃水果,又不吃肉,真是讓人頭疼。”

    天雪失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吃還不行嗎,今天就吃。”

    “這可是你說的啊。”護工臉上露出了些得逞的笑,然後繼續說,”孕婦的心情也非常的重要,你可別怪我多嘴,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得出慕先生很疼愛你和孩子,可你對他一直冷冰冰對。夫妻之間,有什麼是過不去得呢,何況你們還有孩子。”

    天雪唇角的笑靨一點點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苦澀。精緻的容顏也黯淡了下來。她微微的輕嘆著,若不可聞的搖頭。

    別的夫妻之間,無論怎樣的爭吵和誤會都可以過去。而她和慕東霆,卻永遠也邁不過溝壑走到彼此身邊。因為,當慕東霆邁錯第一步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7
第121章 林初夏的謊言被揭穿
    與此同時,另一面,慕東霆剛剛走出談判現場,身後跟隨著顧子揚,秘書蔣欽,以及公司的幾名高管。

    “恭喜慕總了,收購的價格比我們預期的還要低一個百分點。”顧子揚手中拎著簽約後的合同,唇角得意的上揚著慌。

    “嗯,還不錯,省了點兒奶粉錢。”慕東霆溫笑,略帶著幾分邪氣的回道。

    顧子揚瞪了他一眼,“我說慕東霆,你別在這兒遭嫉妒。我和蔣欽這兒還單著呢。”

    “你顧少還缺女人嗎?差不多就行了,別想生的時候沒那功能了。”慕東霆心情不錯,難得和他打趣了兩句。

    “滾,小爺強悍著呢,到了七十歲都沒問題。”顧子揚哼哼著回道,繼而又潑了慕東霆一桶冷水。

    “我說慕總裁,別在我們面前得瑟了,有功夫還是回去看著你老婆吧,上次虛驚一場,下次說不定給你來真的了。孩子沒生之前,你這爸爸能不能當成還是未知數呢……嗷……”

    未等顧子揚把話說完,慕東霆用胳膊狠狠的撞了下他胸膛,他沉著臉,狠瞪了他一眼,“給我閉上你的烏鴉嘴。”

    顧子揚揉了揉胸膛,哼哼了聲,沒再開口。

    “收購案的後續就交給你們了,我要回去陪老婆了。”慕東霆從司機手中接過車鑰匙,幾個人一起踏入了電梯之中犯。

    電梯一路下行,未等到達地下車庫,顧子揚的電話就響了。他接聽了電話,目光下意識的看像身旁的慕東霆,輕應了幾聲後,掛斷電話。轉而對身旁的慕東霆說道,“東霆,你可能暫時回不去了,我們要先去一趟警局,林初夏的案子告破了。”

    ……

    時隔三年,慕東霆沒想到,當初林初夏被搶劫強殲的案子居然還能抓到凶手。

    最近公安機關破獲了一起走私販毒案,當初強爆林初夏的犯罪分子就在其中,走私販毒,也是吸毒者,吸毒的人,很多都感染了艾滋病,所以才會傳染給林初夏。

    他與顧子揚兩人坐在警局的等候室中,負責案子的幹警走進來,把案卷拿給他們,然後詢問道,“你們要不要見一下犯罪嫌疑人?”

    “不必了。”慕東霆冷漠的回答。他可沒什麼興趣見強殲林初夏的罪犯。只是淡漠的又問,“大概會怎麼判?”

    “販毒的數量較大,死刑肯定是逃不掉了。我們調查過,犯罪嫌疑人沒有親人,受害者可能無法得到相應的賠償。”

    “沒關係。”慕東霆淡淡的回道。賠錢又能賠多少呢,林初夏這一輩子都毀在了那個人手上,現在判了死刑,也是罪有應得,也算給林初夏一個交代了。

    “那你們看一下案卷,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簽個字,我們就可以結案了。”幹警說完,就出去忙其他的事了。

    慕東霆拿起卷宗,快速的翻看了幾頁,其實,他對犯罪分子交代的犯罪過程並不想瞭解。畢竟,林初夏曾經是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強爆了,身為男人,不可能坦然的接受。

    他拿起桌上的原子筆,剛要簽字,目光卻突然定格在一處,他反覆的看著那一行,短短的十幾個字,卻反反覆覆,看了一次又一次,整個人都呆楞住,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慕東霆就像被人定格了一樣,手中握著原子筆,僵在那裡,卻一動不動,連坐在對面的顧子揚都看出了他的異樣。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顧子揚問,從他手中拿過了案卷,看完之後,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這什麼情況啊?”

    原來,案卷中,據犯罪分子交代,出事的時候,林初夏居然還是處。女。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在此之前,她已經和慕東霆在一起過。

    “不會是那畜.生胡說八道的吧?”

    “你覺得還有那個必要嗎?”慕東霆冷哼了聲,一個將死之人,沒有必要說謊。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說謊的人,是林初夏。

    顧子揚一向靈活的頭腦居然有些轉不過彎了,尼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一個女人怎麼還能當兩次處。女不成?

    “慕東霆,我說你和林初夏到底有沒有上過床啊?你不會連這種事都弄錯吧!”

    慕東霆身體疲憊的靠在身後的沙發上,單手撐著額頭,劍眉深鎖著,腦海中一片空白,心也越來越亂了。一個念頭,已經漸漸的浮出水面,只是,讓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慕東霆若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再次抬眸時,墨眸中又是一片深邃分明,看不出絲毫波瀾的情緒。他緩緩的,優雅的從煙盒中拿出了一根菸,點燃,深吸了一口,吞吐出淡淡的煙霧。薄唇輕動,發出的聲音也是極冷淡的。

    “你還記得我們畢業那年的同學會嗎?”

    “記得啊,那天你喝多了,還是林初夏送你回家的。”顧子揚回道。

    慕東霆兩指間夾著煙蒂,霧氣在空氣中瀰散,而慕東霆英俊的臉龐隱在霧氣之後,讓人看不分明。

    “我們寢室老

    三他們平時就能鬧,畢業那天,鬧得最凶。他們知道我和林初夏交往了那麼久,卻一直沒有發生過關係,所以,就在酒裡面放了點兒東西,然後慫恿著初夏送我回家。那天,我是真的喝多了,外加上藥物的作用,人都暈暈沉沉的,很多事根本記不清了。但我知道,我要了一個女孩,醒來後,床單上還有那個女孩留下的痕跡。”

    說到此,慕東霆兩指按著發疼的太陽穴,那日發生的一幕幕,都殘存在他的腦海中,好似就在昨天一般。

    那晚,他知道他強迫了一個女孩子,他甚至記得她柔弱而無助的哭聲,而他沒有放開她,他放縱了自己的欲.望。發洩之後,他倒在她身邊,沉沉的昏睡過去,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女孩已經不見了。只有床單上那一抹鮮紅的血跡,如綻放的紅梅般奪目。那是唯一的證明,證明昨晚忘情的纏.綿,並不是夢。

    他洗了澡,換了身衣服走出臥室,就看到客廳中,母親正在訓斥林初夏,說她身為女孩子,不懂得潔身自愛,不知廉恥。林初夏被母親訓的不停的哭,很是委屈的模樣。

    如此,他便理所當然的認為,那個和他一.夜纏.綿的女孩是林初夏。他走過去,當著母親的面把她擁入懷中,溫柔的安慰,並對她說,他會負責的,他會娶她為妻。

    “因為當晚是林初夏送我回家的,我醒來之後,林初夏還在我家裡,我便理所當然的認為那個人是林初夏,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慕東霆微微苦笑,帶著說不出的自嘲。此刻,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笑話,他居然連睡過的女人都能弄錯。

    顧子揚不知該說什麼好,因為此刻,慕東霆需要的並不是安慰。他伸手拍了下慕東霆肩膀,狀似隨意的說道,“東霆,你也別想太多了。我覺得這樣反而更好,現在真相大白了,林初夏又不是你的女人,你根本沒有責任和義務繼續管她。沈天雪又懷著孩子,以後你們可以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了。”

    “真相大白?”慕東霆自嘲的彎起唇角。他現在更想知道的真相是,那一晚的女孩,如果不是林初夏,那究竟會是誰呢?!

    而顧子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伸手輕推了他一下,“東霆,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再去追究這件事。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難道你還要再為另一個女人負責嗎?別忘了,你現在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如果你和天雪之間再捲進來一個女人,你們之間的裂痕只會越來越大,再也無法修補。”

    慕東霆不可否認,顧子揚說的是對的,他遲疑的,點了點頭。然後和顧子揚一起離開了警局。

    慕東霆回到醫院的時候,天雪正坐在病床上,一邊看手機,一邊大口的吃著蘋果。這倒是讓慕東霆十分意外,天雪一向是不喜歡吃水果的。

    “今天太陽難道是打西邊兒出來的?我老婆居然吃起蘋果來了?”慕東霆笑著來到床邊,語氣也是溫潤的,一掃在警局中的陰霾。

    天雪目光冷淡的從他身上掃過,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我不吃你孩子總要吃吧。”

    她的話似乎讓慕東霆心情大好,因為天雪已經開始在乎她肚子裡的寶寶了,那就證明,她不會不要肚子裡的小生命。

    他俯下身,快速的在她側臉偷了個香吻,並溫情的說道,“老婆,謝謝你。”

    天雪並沒有理他,只是輕蹙了眉心,下意識的伸手蹭了蹭被他親吻過的臉頰。

    而對於她冷漠的態度,慕東霆已經習以為常,只是無奈的失笑,在床邊坐了下來,自顧說道,“今天的收購很成功,等資產併購重組完成後,我讓律師把新公司登記在你名下。”

    對於他的話,天雪依舊沒什麼特殊的反應,只是把啃完的蘋果核遞給他。慕東霆結果蘋果核,丟在一旁的雜物桶中,又取來絲巾給她擦手。

    天雪看著他,聲音仍是不溫不火。“慕總裁錢很多嗎?那你乾脆把你名下的資產都給我好了。”

    “如果你想要的話,如你所願。不過,我以後可就要吃軟飯了,老婆,你可不能嫌棄我。”慕東霆玩味的笑,從果籃中拿了一個橘子,動手剝了起來。

    “我現在已經嫌棄你了。你可以離我遠點兒嗎?”天雪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的回答。

    慕東霆失笑,笑靨之中不免對了些輕佻,“我已經離你很遠了,如果不是你懷著孩子,我們現在應該是……親密無間。”

    他刻意咬重了後幾個字,語氣越來越曖.昧。

    天雪瞪了他一眼,“流.氓。”

    而慕東霆只是無所謂的聳肩,“只對老婆耍.流.氓的都是好流.氓。”

    “好流.氓、壞流.氓,不都是流.氓嗎!”天雪沒好氣的回了句。

    “那怎麼辦啊,誰讓你嫁給流.氓了呢,還懷了個小流.氓。”慕東霆笑的越發的得意。

    “說不定我懷的是女孩呢。”天雪氣的鼓鼓的。

    慕東霆眨了眨眼,一本正經的說道,“老婆,你沒覺得女流.氓會更糟糕嗎?”

    “滾!”天雪冷冰冰的丟出一句。

    現在和她拌嘴,慕東霆都會覺得心情大好,只要她肯和他說話,哪怕罵他幾句,慕東霆都會高興一整天,聽起來似乎有些犯濺,但他心甘情願。因為,這都是他欠天雪的。

    慕東霆剝好了橘子,把一片橘瓣遞到天雪唇邊,“吃點兒橘子,維生素多。”

    早上護工的話,天雪顯然是聽進去了。她雖然一直蹙著眉頭,卻還是張嘴把橘子瓣吃了下去。

    “真乖。”慕東霆寵溺的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

    而正是此事,手機卻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慕東霆看了眼來電顯示,劍眉下意識的冷挑。

    是醫院那邊打來的電話,自然是關於林初夏的事。

    天雪看他的神情,就猜到個大概。“還不接電話?可別讓初夏姐姐久等了,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天雪冷嘲熱諷的說了句。

    慕東霆沉默著,拿著手機,走出了病房。

    電話是林初夏的主治醫生打來的,從昨晚開始,林初夏拒絕了一切治療,這種情況下,前一段時間剛剛穩定的病情,很容易反覆,醫生建議家屬到醫院來安撫勸慰一下病人的情緒。

    掛斷電話後,慕東霆高大的身體慵懶的倚靠著身後的牆壁,站在廊道中靜靜的吸著煙,唇角邊是一抹微微嘲諷的笑。

    家屬?無論是從法律上,還是從實際的意義上來說,他都稱不上是林初夏的家屬。曾經,他心疼她的遭遇,也對她負有一定的責任,所以,他很緊張她的病情,而如今,她屢次三番的用拒絕治療來要挾他,慕東霆早已經疲倦了,也麻木了。身體是她自己的,她自己都不懂得真心,難道還指望別人珍惜嗎。

    但慕東霆還是答應了醫生馬上趕到醫院,因為,他的確需要去見林初夏一面,關於六年前的謊言,他需要她的一個解釋。

    熄滅了指尖的煙蒂,慕東霆回到病房,從衣架上取下了外套,而天雪坐在病床上,靜靜的翻著手中的書,對他幾乎視而不見。

    慕東霆套上外套後,來到她面前,手掌輕輕的托起天雪的下巴,四目相對,天雪清澈的眼眸中,透出幾分不耐,而慕東霆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幽深如海,她讀不懂,也不想讀懂了。

    “我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你的行蹤沒必要和我報備。”天雪冷淡的回答。

    慕東霆無奈的苦笑,“聽起來怎麼像是吃醋了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慕總裁不覺得我的瓦數有點兒大嗎?”天雪側開頭,目光再次落回手中的育兒書上。

    慕東霆失笑,半蹲在她身邊,細心的拉起被子,蓋在天雪身上,手掌藉機輕撫過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雪兒,相信我,我只是去要一個答案而已。我和林初夏,早已經結束。慕東霆的未來,只有你和我們的寶寶。”

    他的話落後,天雪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書上,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目光是迷茫而渙散的,甚至有潮濕的淚珠凝聚。

    離開天雪,慕東霆開車來到林初夏所在的醫院,毫無意外的,病房內又是一片狼藉,林初夏窩成一團躲在病床上,而林若寒哭哭啼啼的聲音充滿了整個病房,真的慕東霆耳膜發疼,越發的心煩意燥。

    他推門走進去,林若寒第一時間來到他面前,扯住了他的手臂,哭的可憐兮兮的,“姐夫,你總算是來了,姐姐見不到你,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吃不好,也睡不好,甚至不肯配合醫生的治療,姐夫,你快勸勸她吧。”

    慕東霆冷淡的甩開林若寒的手,大步來到林初夏床邊,彼端,林初夏揚起蒼白的小臉,目光殷切的看著他,等著他的擁抱,等著他的安慰。

    只是,與往日不同,他的神情中並沒有緊張與擔憂只是,他看著她的目光非常的平靜,語氣也是淡漠的,他說,“見不到我就這樣折磨你自己嗎?那如果一輩子都見不到我怎麼辦?初夏,我是別人的丈夫,我不可能一輩子陪著你。”

    顯然,他的這番話不在林初夏的意料之內,她呆愣的看著他,那張英俊的如同鬼斧神工的臉龐,此刻卻覺得如此的陌生。

    慕東霆說完,轉而看向一旁的林若寒,淡淡的吩咐道,“若寒,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姐姐說,你先出去一下。”

    “哦。”林若寒愣愣的點頭,目光在林初夏與慕東霆之間來回的流轉,似乎還想說些時候,但目光觸及到慕東霆冷峻的側臉時,又嚥了回去,乖乖的離開。

    慕東霆扯了把椅子,在林初夏床邊坐下來,他並不開口,只是清冷而犀利的目光一直盯著林初夏看,看的她幾乎無所遁形。

    彼此間有短暫的沉默,氣氛瞬間僵持下來,好像四周的空氣都跟隨著凝滯了,林初夏只覺得無力呼吸,乾涸的唇片顫動幾下,嚶嚶的問了句,“天,天雪她還好嗎?”

    “恩,挺好的。”慕東霆不甚上心的回了句。

    林初夏點了

    點頭,一張蒼白的小臉,柔弱無助,無辜的讓人心疼。而就是這個看似無辜的女人,屢次三番的用拒絕治療來威脅。也是這個女人,滿口謊言,騙了他整整六年之久。

    “我知道,因為天雪懷孕了,你要分心去照顧她,所以才會忽略我,東霆,我不怪你的,真的不怪你……”林初夏哽咽的說著,淚珠跟隨著落了下來。

    慕東霆無聲的遞了幾張紙巾給她,卻沒有像從前一樣,溫柔的給她擦拭眼淚。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拒絕治療呢?真的活夠了?”慕東霆看著她,一語點破,格外的犀利。

    林初夏又是一愣,剛剛擦乾的淚,再次洶湧而出。她哽嚥著哭泣,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而慕東霆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取出一份資料遞給她,正是警局那份案卷的複印件。“對你來說,也許是個好消息,你的案子告破了,犯罪分子判處了死刑。”

    林初夏什麼都沒有說,顫抖的伸出指尖,一頁一頁,認真的翻看著案卷,只是,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顫抖的厲害,看到最後,整個人都僵硬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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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那個女孩兒究竟是誰?
    林初夏什麼都沒有說,顫抖的伸出指尖,一頁一頁,認真的翻看著案卷,只是,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顫抖的厲害,看到最後,整個人都僵硬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她所有的反應,慕東霆都看在眼中,他冷然的笑,嘲諷之意盡顯。“初夏,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麼出事的時候,你還是處.女?”

    林初夏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冰冷僵硬的指尖,連案卷都拿不住,啪的一聲,掉落在床下。她忐忑的看向慕東霆,唇片顫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林初夏再能言善辯,那個天大的謊言,也無法自圓其說。

    她認命的緊閉起雙眼,一串淚珠撲朔而落。哽嚥著,終於再次開口,“對不起,東霆,真的對不起,是我騙了你……那天,我把你送回家,因為是搭的順風車,車子就在外面等著,所以,我把你送進家門,見你一頭倒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之後我就離開了。後來,我回了家,直到,你們寢室的老三打電話給我,語帶曖.昧的問我,問我你的床.上工夫怎麼樣,我才知道他在你的酒裡面放了東西。犯”

    林初夏一邊摸著眼淚,一邊斷斷續續的回憶著。她抬起眼簾,觀察著慕東霆的反應,卻只見他俊顏清冷,墨眸幽深,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瀾,甚至,連坐姿都不曾改變半分。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百無聊賴的聽著與己無關的故事。

    他的目光冷淡的掃過她,只輕吐出兩個字,“繼續。”

    林初夏淚眼模糊著,繼續說道,“我擔心你出事,所以慌慌張張的跑了回去,可是,時隔三個小時,我回到慕家的時候,你已經不在客廳裡了。我又跑到你的臥房,推開門,就見到床榻凌亂,而你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還沒有醒來。我,我看到床單上有一抹刺目的血痕,當時,我只覺得心都要炸開了一樣,沒有哪一個女人,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之後,還能保持平靜。”

    林初夏雙手遮住眼簾,身體仍在不停的顫抖著。“我當時失控的跑到床邊,想要把你叫醒,我想質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做對不起我的事,可就是這個時候,慕伯母回來了,她看到眼前的一切,就理所當然的以為我們之間發生了關係,她把我叫到客廳,狠狠的訓斥了一番,然後,你就醒了。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也誤以為和你發生關係的人是我。慌”

    “為什麼不解釋?初夏,你明知道我誤會了,那你為什麼不解釋?”慕東霆突然拔高了音量,大聲的質問道。

    而林初夏的回答,幾乎是用吼得,聲音比他還要大,甚至可以用歇斯底里來形容,她哭的也很沒形象,“你要我怎麼解釋?如果我說了,我就會失去你。東霆,我太瞭解你了,你是個把責任看的比什麼都重的男人,那個女孩把第一次給了你,你就一定會對她負責的,無論你多愛我,都會和我分手。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我真的不想……”

    慕東霆嘲諷的笑,手掌用力扳起她的下巴,“林初夏,這種事,你覺得你真的可以隱瞞一輩子嗎?難怪在國外那麼多年,你一直不肯讓我碰你,說什麼要等到新婚夜。你是不是以為,只要我們結了婚,木已成舟,即便我發現你在騙我,也拿你沒辦法了?林初夏,把我當傻子一樣的欺騙,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很有成就感?”

    “不,不是的,東霆,你聽我解釋,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林初夏哭的淚人一樣,蒼白乾枯的雙手,緊緊的扯住慕東霆一片衣角,卻被他厭惡的推開。

    “初夏,你既然那麼瞭解我,就應該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欺騙我,你說說,這筆賬,我們該怎麼算,嗯?”他的聲音溫潤而邪魅,而周身散發的冰冷氣場,卻讓林初夏不寒而慄。就因為瞭解,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發怒的時候有多可怕。

    可是,此時此刻,除了哭,林初夏無能為力。她的確是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永遠不會被揭穿的謊言,這些年,她每天都活在心驚膽顫之中,害怕謊言會被戳破,害怕那個女孩會突然站出來,揭穿她的真面目。她活的很苦很累,她不過是卑微的想留在他身邊而已。

    “東霆,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東霆,求求你,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想好嗎?如果我說實話,你就再也不屬於我了。”

    慕東霆冷笑著,笑她,也笑自己。“林初夏,我從來都沒有屬於過你。原來,從始至終,我們之間就什麼都沒有過。不錯,你很聰明,如果,你當時說實話,我不可能和你繼續,更不可能帶你一起出國。”

    當時,慕家幾乎面臨了滅頂之災,他被母親逼著上了飛機。那時候,哪裡還有談情說愛的心思。如果,他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和林初夏發生過關係,身為男人,他會果斷的向她提出分手,因為,他不會連累一個無辜的女人和他在國外吃苦受罪。

    可是,那時他一直以為那一晚的女孩是她,她既然是他的女人了,無論未來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他都不能拋棄她,所以,他才帶她一起出國。

    “初夏,你說,這是

    不是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你編織了一個天大的謊言,可是,最終我還是沒有娶你。”慕東霆伸手推開她,如今,和她有任何的身體接觸,都會讓他覺得噁心。

    “初夏,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天雪嗎?不僅僅因為她是沈家的女孩。我娶她為妻,因為她簡單,純真。我看著她的時候,就能看透她的心,即便她偶爾的耍些小聰明,偶爾孩子氣的惡作劇,都讓人覺得可愛。本來,我一直以為,我也能看懂你,可是,現在我才發現,你的心思太深了,深的讓我覺得可怕。”

    林初夏緊咬著唇片,咬的幾乎血肉模糊了,她不停的搖頭,淚珠從未停止過流淌。她感覺得到,慕東霆的心正在一點點的遠離,她垂死的掙紮著,只為了抓住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東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會改的,我真的會改的。”

    慕東霆卻冷哼著,搖了搖頭,“初夏,有些錯可以原諒,但有些錯是不能犯的,抱歉,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林初夏咆哮著,放聲痛哭,“為什麼我只錯了一次,你就再也不給我機會了?”

    而相對於林初夏的歇斯底里,慕東霆表現的格外的平靜,“整整六年,兩千多個日日夜夜,你有那麼多的機會和我說實話,可是你沒有。初夏,謊言揭穿了,我們之間也走到盡頭了,雖然推遲了整整六年,但我覺得,這句話,還是應該說清楚的好……初夏,我們分手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慕東霆說完,冰冷的站起來,轉身向病房外走去。

    “不,我不要!”林初夏嘶喊了一聲,連滾帶爬的從病床上跳下來,從身後抱住他。“東霆,我不要失去你,求求你別走。”

    慕東霆突然停住腳步,遲緩的回頭看著她,林初夏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只是,下一刻,他的話卻如同一桶冷水潑下來,瞬間將希望的火苗熄滅。

    他居然問她,“那個女孩兒究竟是誰?六年前,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女孩?”

    “我,我不知道。”林初夏胡亂的搖頭。

    慕東霆鳳眸微眯起,目光只盯著她的眼睛,只在她眼中看到一片茫然,看來,林初夏是真的不知道。

    “算了,再見。”慕東霆說完,生硬的推開她,抬手推開了病房的門。

    而林初夏卻像甩不掉的口香糖一樣,再次粘了上來,雙臂緊緊的纏在他的腰身,痛哭不止。“東霆,不要走,我不讓你走……”

    慕東霆氣急敗壞的甩開了她的手,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剛推開她,林初夏身子一傾,直接倒在了他面前。

    此時,病房的門開著,林若寒和醫生就站在門外,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慕東霆漆黑的鳳眸中同樣一閃而過驚愕的神色,下一刻,把林初夏從地上抱起,一邊把她放回病床上,一邊大喊著醫生。

    醫生和護士都湧入病房,給林初夏做搶救,而慕東霆和林若寒被趕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上。

    慕東霆站在長廊的一側,沉默的吸著煙,林若寒戰戰兢兢的站在他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想說什麼?”慕東霆吸完了一根菸,隨手把即將燃盡的煙蒂丟在了一旁的垃圾桶內。

    林若寒雙手交疊在身前,雙眸含淚,一張小臉和她姐姐有幾分相似,同樣的楚楚可憐。“我,我剛剛站在門外,聽到你和姐姐吵得很洶。姐夫,姐姐雖然欺騙了你,可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即便當初的那個人不是姐姐,但人是假的,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卻是真的啊,在異國他鄉,姐姐陪伴了你這麼多年的情誼,比金子還要真。你就不能原諒姐姐這一次嗎?”

    慕東霆看著她,神情冷然,不說原諒,也不說不原諒,只是極淡漠的反問了句,“你的話說完了嗎?”

    “額?”林若寒微微一愣,半響後,才木訥的點了點頭。“說,說完了。”

    慕東霆鳳眸低斂著,斂住了所有的情緒。他拿出皮夾,從裡面取出一張金卡遞給了林若寒。“拿著吧。”

    林若寒十分自然的伸出手,接過了那張金卡。慕東霆不是第一次給她錢,每一次她都坦然的接受,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她只是隨口客套了一句,“謝謝姐夫,其實,我現在的工資待遇不錯,你不用給我太多錢的。”

    “這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姐姐。”慕東霆冷漠的說道。

    “什麼?”林若寒微微錯愕。

    “我剛剛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我不可能原諒一個欺騙了我這麼多年的女人。何況,她並不是我的女人,我也沒有責任和義務繼續照顧她。這些錢,足夠買斷她在國外陪伴我多年的情意。”慕東霆說完,合起了皮夾,轉身便準備離開。他並不需要等林初夏醒來,因為,她的人生,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而林若寒卻慌張的扯住他的手臂,可憐兮兮的問道,“姐夫,姐姐還沒有醒過來,你就這樣離開嗎?姐夫,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這麼狠心,真的打算對我們置之不理?”

    慕東霆回頭看著她,微眯的鳳眸透出幾絲冷魅,“林若寒,那你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留下來的理由?從前我照顧你們姐妹,是因為初夏曾經是我的女人,而如今,謊言已經戳穿,我不覺得我有照顧你們的義務。”

    “就算你們沒有,沒有那種關係,可你還是愛著姐姐的啊?你怎麼忍心……”林若寒哽嚥著,淚珠子就要落下來了。

    慕東霆沒有心情和她浪費時間,他略微不耐的甩開她的手,冷漠的說道,“也許曾經愛過吧,但現在,我愛的人,是我妻子。”

    他決絕的轉身,高大的背影在林若寒的視線中漸行漸遠,最終完全消失。

    而林若寒卻好像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一樣,險些跌倒在地。手中緊緊的攥著那張金卡,卡的邊沿割著掌心柔嫩的肌膚,生生的疼著。

    此時,病房的門被推開,醫生和護士從病房內走出來。

    “醫生,我姐姐她怎麼樣了?”林若寒急切的詢問道。

    “她已經醒過來了,但是如果繼續拒絕治療,她的病情會急劇惡化下去,你還是勸勸病人吧。”醫生交代完,便離開了。

    林若寒走進病房時,林初夏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卻睜著一雙空洞的大眼,見到若寒走進來,急忙詢問道,“東霆呢?”

    林若寒緊咬著唇,哽嚥了一聲後,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姐夫留下一張卡,之後就走了。”

    她來到病床邊,將頭半靠在林初夏的手臂上,哭著問道,“姐姐,姐夫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他不要我們了。”

    林初夏吃力的伸出手臂,輕輕的擦掉林若寒腮邊的淚,而她自己也沒比若寒好多少,臉上都是殘存的淚痕。“若寒,姐姐累了,想睡一會兒,你先出去好不好?”

    “嗯。”林若寒點頭,用手臂胡亂的擦乾了眼淚,“我不吵你,你睡吧,我去買些吃的給你,等你醒來之後就可以吃了。”

    林若寒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病房內瞬間寂靜,甚至顯得空空蕩蕩。死一般的沉寂,幾乎將她淹沒。

    林初夏身體縮成一團,躲在雪.白的被子裡,回憶一幕一幕,就像潮水一樣,幾乎將她淹沒。

    在國外的那些日日夜夜,她與慕東霆相擁相伴,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雖然,她一直活在忐忑不安之中。兩個人每次親熱的時候,他忘情的想要突破底線時,她都會不顧一切的推開他,拒絕他,因為,她害怕,害怕謊言被戳穿。其實,她是多麼的希望把自己交給他啊,她是那麼那麼的愛他,甚至超過了愛自己。可是,她不能,她也不敢。

    她就是這樣,一直守著這個秘密,心驚膽顫的過日子。

    直到,他們回國之後,她發生意外,被匪徒強爆,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她痛苦過,絕望過,卻也隱隱的慶幸著,因為,她再也不用想方設法的去隱瞞她還是處.女之身的事情,她再也不用害怕謊言被戳穿。

    那時,她唯一擔心的就是東霆會因此而嫌棄她。所以,她又哭又鬧,甚至想到了自盡,她以鮮血為代價,只為了讓慕東霆心軟,而他果然心軟了,他答應和她結婚,他承諾她一生一世,他說,他不介意,那並不是她的錯。即便,當時潘婉卿以死相逼,拒絕她進門,慕東霆也從來沒有動搖過。

    那時候的林初夏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們一起去看房子,她每天忙著裝修,忙著籌備他們的婚禮,東霆是個很好的男人,無論任何事都遷就著她,她想要什麼,他都答應。別墅裝修沒有預算,婚禮的開銷沒有預算,她覺得太奢侈,他便笑著對她說:傻瓜,男人掙錢就是給女人花的,你是我老婆,我養你天經地義。

    那時林初夏覺得自己好像生活在天堂裡一樣,可是,一張婚檢報告,直接把她從天堂推入了地獄中。她覺得,上天真是和她開了個玩笑,她感染了艾滋病,她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面對慕東霆,所以,她逃了,她逃了三年,顛沛流離了三年,受盡了世間冷暖,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她唯一的心願,就是可以死在慕東霆懷裡,帶著他的愛,離開人世。

    然而,上天偏偏再次捉弄了她,偏偏在她最依賴他的時候,讓他戳穿了謊言,也許,這一次,她是真的失去他了。

    ……

    而與此同時,慕東霆已經回到了天雪的病房。

    推開.房門,只見潘婉卿和沈曼清都在,沈曼清手裡端著食盒,正在喂天雪喝燕窩。

    “媽,你們來了。”慕東霆溫聲開口,隨手把外衣掛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沈曼清的態度有些不冷不熱,甚至是懶得看慕東霆一眼,反倒是潘婉卿出聲責備了兒子幾句,“你昨天打電話給我時,不是還說天雪好好的嗎,怎麼又住進醫院裡來了?”

    “過來產檢,醫生說情況不穩定,就留在醫院觀察幾天。”慕東霆說謊的功力幾乎是無人能及的,一句話說的滴水不漏,讓人無可挑剔。

    潘婉卿的目光下意識的瞥了眼沈曼清

    ,雖然她沒說什麼,但對慕東霆囚禁天雪一事,多少還是有些不滿的。

    “東霆,我們今天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公司的事情又多,照顧天雪總歸不方便,不如我把天雪接回老宅,反正我也閒來無事,正好可以照顧天雪。”

    潘婉卿說完,慕東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優雅的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目光不溫不火的從母親身上掃過。

    “醫生說過,胎兒要多聽聽父親的聲音,對他的成長發育有好處,老宅距離市區太遠,我每天開車過去也不方便,如果您有心的話,就多過來看看天雪。我也擔心家裡的月嫂和傭人,照顧的不貼心。”

    他簡單的一句,又讓潘婉卿無從反駁。

    沈曼清從始至終都沒說話,只是臨走之前,讓天雪多照顧身體。

    潘婉卿拎起手提包,打算和沈曼清一起離開,卻被慕東霆叫住。“媽,我有些事情和你說。”

    “什麼事情非要現在說不可?”潘婉卿也是一臉的疑惑。

    母子二人站在空曠的走廊上,慕東霆一邊吸菸,一邊沉聲詢問道,“媽,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我畢業典禮的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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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母子二人站在空曠的走廊上,慕東霆一邊吸菸,一邊沉聲詢問道,“媽,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我畢業典禮的那天晚上,您撞見我和初夏在屋子裡……”

    未等慕東霆把話說完,潘婉卿就有些變了臉色,“那麼多年的事情了,你還提它做什麼?東霆,這件事在你心裡難道過不去了嗎?我可要提醒你,你現在是有家室的男人,你馬上就要當爸爸了,你還想和林初夏糾纏到什麼時候!”

    慕東霆並未過多的解釋,只是繼續追問,“媽,我和初夏早就結束了。我只是想問您,那天家裡還有沒有別的人?”

    “我們家又不是收.容.所,哪兒有那麼多不相干的人進進出出。難道你和林初夏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還想找人圍觀是不是!”潘婉卿沒好氣的回了句。

    慕東霆沉默不語,只是低著頭,淡淡的吞吐著煙霧。一雙漆黑的墨眸,情緒藏得很深。母親的話看似天衣無縫,可他總隱隱的覺得她似乎在刻意的迴避著什麼。

    只是,未等他多想,潘婉卿繼續說道,“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些?東霆啊,你就聽媽一句勸,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何必還要糾結著不放呢,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天雪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恩,我知道。”慕東霆淡應了聲。

    潘婉卿滿意的點頭,手掌輕拍了下他肩膀,“你好好照顧天雪,我改日再來看她。”

    潘婉卿說完,踩著高跟鞋便離開了。在走進電梯的時候,一張精緻平靜的面容,瞬間變了形狀。早在多年之前,她就知道,慕東霆早晚會有發現端倪的一天,所以,這個腹稿,她早已經藏在了心裡,並經過時間的打磨,逐步完善,最終,成功的騙過了慕東霆。

    她並非有意要欺騙他,只是,這件事必然會牽扯出阿言,身為母親,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再受到傷害。

    另一面,送走了沈曼清和潘婉卿,慕東霆回到病房,天雪正坐在病床上看育兒書。現在,她除了睡覺,就是看書,生活單調而枯燥。

    慕東霆剛在床邊坐了下來,天雪就蹙起眉頭,冷淡的丟出一句,“離我遠點兒。犯”

    慕東霆知道,肯定又是自己身上沾染了林若寒的香水味,他二話不說,就到浴室裡洗澡。只是,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腰上只圍了條鬆垮的浴巾,髮梢還滴答的落著水珠,順著健碩光.裸的胸膛緩緩滑落,充滿了誘.惑。

    又是限制級的畫面,天雪臉頰漲紅,下意識的側開頭,惱火的說道,“慕東霆,你不會把衣服穿上嗎?現在又不是夏天,有那麼熱嗎?”

    “沒拿換洗的衣服過來,一會子揚會送過來的。”慕東霆隨口回道,重新在床邊坐下來,姿態愜意的拿著毛巾擦拭濕漉的短髮。目光隨意的掃過她手中的書,溫柔的囑咐道,“少看點兒書,對眼睛不好。”

    “看著你才傷眼睛呢。”天雪嘀咕了句,卻下意識的合起了書本。揉了揉發酸的眼角。

    慕東霆溫溫的一笑,繼續說道,“是不是在醫院呆悶了?明天辦理出院手續,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都是囚禁,對於我來說,在哪裡都一樣。”天雪不溫不火的回答,身體懶懶的靠在床上。

    “什麼‘囚禁’說的那麼難聽,我是關係你和孩子而已。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之後,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只要離開你,哪裡都好。”天雪抬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目光漸漸的迷茫,渙散。

    慕東霆沉默了,俊顏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病房內陷入了沉默,天雪安靜的躺著,而慕東霆守護在她身邊,拿過天雪剛剛翻過的書,一頁頁認真的翻看著。

    此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慕東霆站起身去開門,門嵌開一套縫隙,他先拿過了衣服,穿戴整齊之後,才推門走出去。

    病房外,慕東霆與顧子揚並肩站在長廊上,顧子揚遞了根菸過去,慕東霆將煙含在兩片薄唇間,湊過去,讓顧子揚替他點燃。

    “我說慕總裁,你大老遠的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給你送套衣服?拜託下次這種事能不能讓秘書代勞,你撇下一個爛攤子給我,我現在真的很忙,忙到連泡妞的時間都沒有。”

    慕東霆漫不經心的吸著煙,淡淡的吞吐著煙霧。“我找你來當然是有事了。”

    未等慕東霆說是什麼事兒,顧子揚率先猜測道,“你不會還讓我去查當年那個和你春.宵一度的女人是誰吧?我說慕總裁,你別再折騰了行不行啊,你老婆還懷著呢,就算找到了能怎麼樣,你是要賠禮道歉?還是給張支票?還是娶她啊?都已經過去六年了,說不定人家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了呢,你這麼繼續折騰,說不定會拆散兩個家庭的。”

    慕東霆鳳眸微眯起,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猜不准就不要亂猜,我叫你來是因為CASE的事,聽說美國CPV公司打算併購國內兩大龍頭箱包公司,我想拿下這個CASE。”

    “好,我去打探消息。”顧子

    揚點頭,嬉笑了一聲,“看來慕總裁併沒有頹廢啊,還惦記著掙錢。”

    “我說過了,我要養兒子。”慕東霆溫吞的說道。

    顧子揚笑,不甚在意的聳肩,繼續追問道,“真的不打算繼續追究了?其實這樣最好,人找到了,反而尷尬。”

    慕東霆吐出最後一口煙霧,掐滅了指尖的煙蒂。“嗯。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六年的時間,早已經物是人非了。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最多是一張支票,說句抱歉而已。都免不了要尷尬。何況,我已經娶妻生子了,如果這輩子注定要辜負,我也不想再辜負天雪。”

    “這麼想就對了。”顧子揚笑,手掌輕拍了下他肩膀。“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公司那邊一堆事兒等著我忙呢。”

    “辛苦你了,謝了。”

    ‘謝謝’兩個字從慕東霆這種人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是難得。顧子揚一笑,吊兒郎當的聳肩,“哎呦,能聽到慕總說這句話,還真是難得啊。哎,我就是個勞累的命啊。”

    顧子揚一邊搖頭晃腦,一邊向電梯內走去。

    慕東霆伸手揮散了周圍的煙霧,才拉開了病房的門,而意外的是,天雪居然站在門口,臉色微微蒼白,神情看起來很複雜。

    慕東霆也不關心她究竟聽到了什麼,他也不想多做解釋,只是拿過外套,關切的披在她肩上,並溫柔的責備道,“說過你多少次了,下床一定要披件衣服,如果感冒了怎麼辦?”

    天雪微低下頭,目光有些呆楞的看著肩上溫暖的外套,似乎還殘存著獨屬於他的味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嬌氣。”

    “當心些總是好的。”慕東霆笑,半擁住她,攬著她一起回到病床上。“一會兒醫生來做檢查,如果檢查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哦。”天雪躺在床上,不溫不火的應了一聲。

    很快,護士過來喊天雪去做檢查,慕東霆鞍前馬後的攙扶著她,生怕她有半分的閃失。

    天雪躺在檢查室中,儀器在她的小腹上輕輕的移動著,畫面中,顯示著胎兒的情況。那跳動的一點,非常的活躍有力。

    “肚子裡的寶寶很健康,現在大概有七十五毫米了,已經初具人形,手指和腳趾已經分開,手指上已經出現了指紋,各個器官也開始發揮了功能。你現在是懷孕的第十三週,恭喜你,渡過了懷孕最初的三個月危險期。”檢查的醫生很溫柔,並耐心的解釋著。

    “我的寶寶真的沒有問題嗎?”天雪仍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孩子沒問題,倒是你,很多指標都很低?要格外注意身體才行。”醫生笑著回答,轉而看向一旁的慕東霆,“準爸爸更要小心照顧孕婦才行。”

    “當然。”慕東霆溫笑著回道。

    檢查結束之後,慕東霆攙扶著天雪往病房走,兩個人經過露天長廊的時候,天雪站在廊道中,懶懶的伸直了手臂,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露天長廊正對著醫院的門口,大門外人來人往,有的行色匆匆,有的焦急萬分,有的……呵,醫院真不是個好地方。還好,她明天就要出院了。

    “是不是在醫院待得太久覺得悶了?明天我帶你出去透透氣,去海邊好不好?”

    “冬天去海邊?慕總沒搞錯吧,你想害我和寶寶感冒是不是!”天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慕東霆無奈的聳肩,孕婦的脾氣大,他忍了,誰讓她現在懷著孩子,是重點保護對象呢。

    “那你想去哪兒?我明天休假,可以全天陪同老婆。”慕東霆問道,未等天雪回答,電話就想了。

    他安靜的聽著,最後才淡淡的說了聲,“好。”

    掛斷電話後,他對天雪說,“寶貝,你晚上就可以出院了,晚上我們要去一趟姨媽家,姨媽給顏飛介紹了一個很好的相親對象,讓我們去幫忙看一下。”

    “什麼相親對象?那劉芸怎麼辦?”天雪漂亮的眉心幾乎擰成一團。

    慕東霆哼笑一聲,目光淡落的看向遠方,閃過一抹嘲諷之色,“天雪,你的想法為什麼總是這麼天真呢?即便顏飛心裡沒有你,他和劉芸也沒有未來可言。顏家是什麼門第?劉芸一個普通出身的女人,怎麼可能嫁入顏家呢?顏家需要的是一個門當戶對,可以給顏家的生意帶來利益的女人,你覺得,劉芸可以嗎?”

    天雪的雙手緊抓著長廊的圍欄,神情微微的冷黯,語氣很認真,“我瞭解顏飛,他不是輕易會受人擺佈的人。”

    慕東霆冷嘲的一笑,似乎是在笑她的天真與無知,“不,你不瞭解他。如果是親生的兒子,他當然可以反抗,可以拒絕,甚至可以斷絕關係。可是,他是顏家的養子,他欠著顏家的養育之恩,他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可是……”天雪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慕東霆打斷。

    “所以,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人是沒辦法選擇的,總是有太多的無奈,與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雪兒,你能明白嗎?”

    天雪當然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她並不想回應。

    “我哪兒也不想去,你一個人去吧。你姨媽又不待見我。”

    “你現在懷著我孩子呢,我姨媽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可能是失去過吧,所以,她很珍惜沒有出生的生命。她每年都會捐贈很大一筆錢給孤兒院,來資助那些沒有父母的孤兒。其實,我姨媽是個很好的女人,在我的記憶之中,她笑起來的時候很溫柔,如果不是那場意外,她會一直溫柔下去的。”

    天雪苦笑著,聳肩,“所以說,明明是男人犯的錯誤,結果,卻要女人來承受。”

    “姨夫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局面,他已經想辦法補救了。就像我一樣,天雪,我知道,我傷害過你,但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彌補。”慕東霆深深的凝視著她,深情而憂傷。

    天雪冷嘲的笑,唇角邊儘是譏諷之意,“姨夫用了大半生來彌補,你覺得姨媽幸福了嗎?她已經從最初那個溫柔的女人,變成了今天歇斯底里的模樣。慕東霆,不是所有的傷害都可以補救的,我們已經回不到當初了,如果,你不想我成為第二個姨媽,最好還是放我走吧。”

    “天雪,你一定要這樣嗎?”慕東霆的聲音中夾雜了太多的無奈。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慕東霆,你一定要這樣嗎?你這樣有意思嗎!”天雪不受控制的拔高了音量,情緒多少有些激動。

    慕東霆並不想因為這件事繼續和她爭吵,只能服軟,笑著說道,“和你在一起,連吵架都特別的有意思。但是,雪兒,你現在是孕婦,不能生氣,我們不吵了,好不好?”

    他上前去攙扶天雪,卻被她用力推開。天雪根本不理會他,快步向病房走去。

    只是,當晚,慕東霆還是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直接開車帶天雪去了顏家。

    或許是多了客人的緣故,顏家掃了往日的清冷,難得的多了一份熱鬧。

    慕東霆牽著天雪的手,一路走進客廳,天雪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所以一直躲在他身後,被他硬牽著。

    客廳內,顏建輝和潘婉茹坐在一起,在潘婉茹身邊,坐著一個溫柔恬靜的女子,不是特別的漂亮,卻很有一股溫婉動人的神采。

    而顏飛坐在顏建輝身旁,他顯然沒料到天雪會出現,臉上的神色微微的一僵。

    顏建輝抬頭,正看到慕東霆和天雪,堆了一臉的笑,“東霆,天雪,你們來啦,快坐。”

    潘婉茹看了眼天雪,態度依舊不冷不熱,卻吩咐傭人給天雪倒了杯果汁。

    慕東霆牽著天雪的手,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他把果汁遞給天雪,並漫不經心的說道,“顏飛,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顏飛冷著臉,沉默不語,反倒是那個女孩率先開口,“慕總,我們見過的。”

    “哦?我倒是不記得了?”慕東霆溫潤的笑,微眯的鳳眸中,卻透著精明與犀利。他端起桌面上的茶盞,淺飲了一口。

    那女孩的態度也是不急不躁的,笑著回答,“我叫陳瑩,上次併購談判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面,慕總的演講真的非常精彩,讓人過目不忘。只是,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並沒有給慕總留下多少印象。”

    慕東霆輕輕的牽動唇角,回了句,“原來是陳氏的千金,幸會。”

    他說完,目光漫不經心的從顏飛身上掃過,隱隱的透著幾分邪魅,“顏飛,很有福氣啊,陳小姐既漂亮,又聰明。”

    顏飛依舊沉默不語,似乎他說什麼,都與他無關。只是,隱在衣袖下的手掌卻緊握成拳,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天雪。

    慕東霆溫雅的笑著,卻挑釁的伸出手臂,把天雪攬入胸膛,“老婆,你說他們是不是很般配。”

    “我沒覺得。”結果,天雪很不給面子的丟出一句,並順勢甩開了他的手。

    慕總裁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介意,臉上仍掛著一字號的笑,從她手中接過空掉的果汁杯,寵溺的又道,“真乖,孕婦就應該多補充維生素,將來寶寶生下來才能像你一樣漂亮。”

    天雪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反倒是一旁的顏建輝發話了,“東霆說的對,天雪啊,懷孕的時候可千萬不能任性,一切都要以孩子為先。別學現在那些年輕的女孩,為了身材,懷孕的時候都節食。”

    “老婆,你不用節食,就算變胖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慕東霆邪氣的笑著,語調中儘是玩味。

    天雪仍是不理他,目光淡淡落在顏飛身上,顏飛多數時間低垂著頭,兩指間夾著煙蒂,卻沒有點燃,想必是顧及到天雪懷孕的緣故。兩人偶爾的目光碰撞,天雪從他幽深的眼眸中看到了太多的無奈。

    很快,傭人便把飯菜端上了桌,因為有客人,晚宴非常的豐盛。

    幾個人安靜的用餐,只有筷子碰撞在瓷器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表面上看起來十分的和諧。

    慕東霆吃的很少,只顧著給天雪夾菜,偶爾會和顏建輝

    喝上一杯。

    幾杯紅酒入腹,顏建輝的話才漸漸的多了起來,“這時間過得可真是快,我記得第一次見到東霆的時候,才剛會走路,現在也要當父親了。”

    慕東霆溫笑著,又敬了顏建輝一杯。

    陳瑩也跟著舉杯,笑靨溫雅,很有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慕總,我也敬你一杯,祝你和太太喜得貴子。”

    “陳小姐客氣了。”慕東霆端起酒杯,禮貌的回敬。

    一片和樂的氣氛中,倒是顏飛不冷不熱的插了句,“你這句‘喜得貴子’是不是祝賀的太早了點兒,孩子是男是女還不一定呢。”

    他一句話丟出來,氣氛頓時冷了下來,顏建輝輕咳了一聲,瞪了顏飛一眼,隨後圓場道,“男孩女孩都好,現在可是新社會,沒那麼多重男輕女的思想。”

    “只要是天雪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歡。”慕東霆唇邊笑意不變,伸手摟住天雪的肩膀,親暱的將唇貼在她鬢角。

    天雪暗自掙動了一下,而隱在桌下的手掌,卻被他死死的抓著。

    在看坐在對面的顏飛,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直接放下碗筷,豁然起身離席。

    他這一走,顏建輝也惱火了,啪的一聲摔下了手中的筷子,“顏飛,你給我回來。”

    而顏飛卻像沒聽到一樣,快步的上樓了。

    “越來越不像話了。”顏建輝也沒了繼續吃飯的興致,憤憤然的說了句。

    潘婉茹坐在他身邊,也放下了碗筷,不冷不熱的嘲諷了句,“還不是被你給慣壞了,在外面就會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們給他安排婚事,還不是為了他好,他吊著臉色給誰看呢。”

    “你也少說兩句。就不好晚輩笑話。”顏建輝自然聽得出潘婉茹在指桑罵槐,不冷不熱的訓斥了句。

    潘婉茹對陳瑩一笑,“瑩瑩,你別介意啊,顏飛就是這個脾氣,這男人啊,結了婚,性子才能收斂住。”

    陳瑩溫婉一笑,並沒有說什麼,目光卻一直有意無意的在天雪身上流轉,似乎是終於確定了什麼,只是,這樣的答案,多少有些讓人不能接受。

    按照輩分,面前的女人應該是顏飛的表嫂,還是個孕婦,難道,他們之間還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

    直到宴席散了,顏飛都沒有再現身。

    陳瑩陪著潘婉茹在客廳聊天,而顏建輝拉著慕東霆與天雪夫妻到書房去下棋。這一次玩兒的是國際象棋,慕東霆不太精通,就在一旁當看客,看天雪和顏建輝兩人對弈。

    天雪的水平一般,顏建輝明顯是在遷就著她,倒是哄得天雪十分開心,慕東霆已經很久沒見她這樣開心的笑過了。

    “姨夫,你怎麼又輸了啊。”天雪兩指捏著棋子,笑嘻嘻的說道。

    “姨夫老了,技不如人唄。”顏建輝看著天雪的時候,笑的格外和藹。

    天雪卻乖乖的端起了桌上的熱茶遞給他,眉眼彎彎的笑著,說道,“我知道姨夫是故意讓著我的,不然我一定會輸的很慘。”

    “小丫頭挺精明的啊。”顏建輝倒也沒否認,本來就是遊戲,輸贏其實並不重要,讓天雪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那當然,我老婆當然聰明了。”慕東霆笑著插口。

    天雪沒再接話,眸中的色彩卻稍稍暗淡下來。如果她真的足夠聰明,當初,就不會被他利用,被他欺騙了。

    天色漸晚,慕東霆開車帶著天雪回家。

    白色勞斯萊斯幻影穿梭在夜色之中,如同一隻白色的精靈。車內,流淌著優美的鋼琴曲,天雪說煩,慕東霆卻回了她兩個字:胎教。

    道路兩旁橙色的燈光逐一點亮,昏黃的顏色透過車玻璃傾瀉而入,落在天雪柔美的側臉,暈開了一片溫暖。

    “累了嗎?你先睡一會兒吧,到家了我再叫醒你。”慕東霆目不斜視,專注的開車,溫潤的聲音卻傳入了天雪的耳朵。

    天雪單手托腮,遲緩的回道,“不累,和姨夫一起下棋很開心。他總給我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就好像慈父一樣。”

    慕東霆溫笑,“姨夫是個很好的人,可能因為沒有孩子的緣故吧,對我們這些晚輩都很和藹。顏飛雖然是養子,姨夫對他就像親生兒子一樣。”

    “姨夫如果真的疼愛顏飛,就不應該逼他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我覺得,陳瑩這個人,一點兒也不簡單。”

    “太單純無知的女人未必能降服顏飛,我覺得陳瑩還不錯。劉芸看著挺厲害的一個女人,但她身上就是缺少了那種魄力,所以,她和顏飛不合適。”慕東霆條理清晰的分析道。

    而天雪顯然聽不進去。她心裡自然是向著劉芸的。“你就那麼肯定顏飛和陳瑩合適?”

    “當然,要不要打個賭?”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下等信號,慕東霆藉機側頭看向她。

    “不要。”天雪淡漠的回了句,目光渙散的看向窗外。和她打賭,每次她都必輸無疑。她賭上了一生的幸福,最

    終,還不是輸掉了全部。何況,她一旦答應,保不準慕東霆會為了贏得賭局而在顏飛與陳瑩的事情上推波助瀾,那更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總之,無論怎樣,對劉芸來說,都不公平。

    車子一路緩緩駛入莊園別墅,天色漸黑,四周十分安靜。

    天雪推門下車,這才發現,別墅四周的保鏢都不見了,別墅內也只有一個月嫂,和一個負責打掃的傭人而已。

    天雪微微一愣,慕東霆停好了車走過來,順勢攔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似乎看穿她的心事般,慕東霆溫聲解釋道,“少了那些陌生人,看起來才有家的味道,而不是……”

    監獄兩個字,慕東霆並沒有說出口,但天雪已經心領神會。

    “沒什麼區別,有你在的地方,都沒有自由。”她嘀咕了聲,推開他環在腰間的手臂,快步向屋內而去。

    慕東霆跟隨在她身後,眼神緊跟隨著她,又是一陣心驚膽顫。懷孕都三個多月了,還穿著高跟鞋,還走的那麼快,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身為孕婦的意識。

    天雪的確有些累,回到房間後,匆匆的洗了澡,喝了杯溫熱的牛奶,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就準備睡覺了,而此時,慕東霆推門而入,身上只穿著鬆垮的浴袍,手中端著一盤新鮮的水果。

    天雪驚慌失措的從床上坐起來,用被子嚴嚴實實的裹住身體,目光戒備的看著他,“你,你怎麼進來的?”

    她進房前明明鎖了門的。

    “雪兒,這裡是我家。”他邪氣的勾動唇角,晃了晃手中的備用鑰匙。

    天雪瞪了他一眼,身體萎縮著退後,“你,你又想做什麼?”

    慕東霆在床邊坐下來,邪魅失笑,“你現在懷著身孕,我想做什麼也只能忍著。”

    “流.氓。”天雪瞪了他一眼,身上的被子裹的更緊了。

    “男人不色那是不行,我不耍流.氓,你怎麼懷孕。”慕東霆笑的越發邪魅,卻沒有任何不規矩的舉動,只是把果盤遞到她面前。

    盤中是綠色的獼猴桃果肉,都已經剝了皮,插著白色的簽子,吃起來非常的方便。

    “我嘗過了,味道不錯,吃兩塊再睡。”

    天雪知道,如果她不吃的話,他一定不會離開。

    一隻柔白的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兩指捏著簽子,把果肉放入口中,果肉有些酸,天雪下意識的蹙起眉心,把簽子丟回盤中。她剛想收回手臂,纖細的手腕就被慕東霆溫厚的手掌握住,他稍一用力,便把她扯出了被子,扯入自己胸膛。

    天雪驚慌失措的在他懷中掙扎,而她越是不安份的扭動,越是讓慕東霆方寸大亂。難怪一直躲在被子裡,原來洗完澡後,天雪身上只穿了件薄如蟬翼的吊帶睡裙。溫香軟玉在懷,她身上散發著沐浴後的淡淡幽香,慕東霆只覺得體內的溫度瞬間被點燃,血液倒流,血脈噴張,他摟她在懷,手臂越纏越緊,勒的天雪幾乎喘不過氣。

    “慕東霆,放開我,我喘不過氣。”天雪臉色微微泛白。

    慕東霆戀戀不捨的放開她,唇卻貼在她耳畔,輾轉流連,“老婆,我今晚留下來好不好?我想抱著你睡。”

    “我不想。”天雪用力推開他,一張精緻如玉的小臉,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慕東霆,你現在馬上出去,如果比不走,那就我走。”

    她仰頭瞪著他,一副倔強不屈的模樣。

    慕東霆遲疑了半餉,最終還是妥協了,失望的起身離開。

    他走後,天雪披衣下床,鎖門已經不安全了,她吃力的搬過了一把紅棕木椅,擋在了門口,然後,才安心的躺回床上,沉沉入睡。

    而隔壁房間,慕東霆卻徹底的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天雪如玉般美好的身體,還有她的一顰一笑,哪怕是她倔強的,嘟著嘴巴,發脾氣的樣子都是那麼的可愛。

    輾轉反側,依舊無法入睡,慕東霆索性起身,來到了天雪的房門前。他用鑰匙擰開門鎖,卻已經推不開.房門,只要稍稍用力,裡面就會發出木椅摩擦地面的嘎吱聲響。

    慕東霆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居然把房門擋住了。他就這麼讓她沒有安全感嗎?!

    他當然可以把門硬撞開,但是,巨大的聲響勢必會吵醒天雪,蠻橫的行為,也只會把她越推越遠。

    慕東霆無奈的嘆了一聲,高大的身體半靠在門旁的陰影這種,手中的打火機噼啪兩聲脆響,點燃了指尖的煙蒂。明滅的光火在陰暗之中閃動,慕東霆靜靜的吸著煙,靜靜的站在門口,守護著心愛的女人。

    一直到天光微亮。

    冬日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溜入屋內。天雪被陽光晃了眼,才從睡夢之中悠悠轉醒。

    一夜好眠,她從床上坐起來,用手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才踏著拖鞋下床,到浴室中洗漱,換了一身乾淨輕便的衣服,準備下樓吃飯。

    然而,一開門,首先飄入一陣嗆人的煙霧,

    天雪被嗆的咳了幾聲,然後就聽到門外傳來低沉微啞的男聲。

    “你先進去,等煙霧散一散再出來。”

    天雪的房門虛掩著,她站在門內,而慕東霆站在門外。

    “大早上的站在門口吸菸,慕東霆,你菸癮有那麼重嗎?別害你兒子畸形。”天雪沒好氣的丟出一句。

    門外,慕東霆苦笑,難得謙遜的回道,“下次不會了。”

    等門外的煙霧散盡了,天雪才從屋子裡走出來。慕東霆迎面走過來,眼中佈滿了腥紅的血絲,俊顏上寫著淡淡的憔悴之色。

    “你,昨晚沒休息好嗎?”天雪問道。

    慕東霆一笑,唇角蕩起一絲邪魅,“沒抱到老婆,當然睡不好了。”他說完,寵溺的伸手撫摸了下天雪柔軟的發。

    “下樓吃飯吧,早餐早已經準備好了,有你喜歡的菜。”慕東霆極自然的牽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步履穩健的踏過木質樓梯。

    或許是剛剛起床,頭腦還不太清醒的緣故,天雪的反應有些遲鈍,居然就那樣任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

    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一如年幼時,他就是這樣,無論走在哪裡,都牽著她的小手,不會丟棄她。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餐桌旁,安靜的吃著飯,慕東霆偶爾給她夾菜,卻不多話。一頓飯下來,氣氛倒是出奇的和諧了許多。飯後是甜點和水果,天雪吃到撐,上樓就要休息,卻被慕東霆攔住。

    “吃飽就睡,都要養豬了,你不怕生個小豬出來啊。”他玩味的笑,彎曲的指尖輕刮了下她鼻尖。

    天雪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聲音都是懶洋洋的,“除非你是公豬,否則不會生出小豬來。”

    噗!慕東霆正端著水杯喝水,差點兒沒嗆到。而站在一旁的月嫂已經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慕東霆尷尬的咳了兩聲,打發了月嫂去廚房幹活。

    如此,偌大的客廳內就剩下了他和天雪兩人,氣氛一時間又變得詭異了。慕東霆站在她面前,斂眸深深的凝視著她,一雙鳳眸中擎著邪魅的笑意,“老婆,你剛剛的意思是嫌棄我的種不好嗎?”

    他總是把話說的如此直白,天雪臉頰漲紅,頭低垂著,小聲嘀咕了句,“你到底想怎樣?如果沒有事的話,我要去睡覺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8
第124章 沈天雪真的很幸運
    他總是把話說的如此直白,天雪臉頰漲紅,頭低垂著,小聲嘀咕了句,“你到底想怎樣?如果沒有事的話,我要去睡覺了。”

    “剛睡醒又要睡,頭不暈啊,我今天難得休假,我們出去逛逛吧,給寶寶買些衣服和玩具。”慕東霆溫聲說道慌。

    “寶寶的衣服和玩具兒童房都要堆不下了,沒必要再買了。”

    “那些都是男孩子的,還沒有買女孩子的東西,你肚子裡的寶寶還不知道性別,總要都準備一些吧,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慕東霆總是有十足的理由,讓天雪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天雪換了身外出的衣服,套了厚厚的外套,懷孕三個多月,天雪比以前整整圓潤了一圈兒,衣服不再似原來那麼鬆垮。慕東霆看著她,微微蹙眉說道,“老婆,你是不是應該穿孕婦服了,這衣服那麼緊,你穿著不難受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胖?”天雪眨了眨眼,明顯有些不滿。女人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自己胖。

    “老婆,你現在是孕婦,不胖才會讓人擔心呢。”慕東霆溫聲說著,就要讓月嫂到衣帽間把孕婦服拿出來。

    “才三個月就穿孕婦服,至於那麼誇張嗎,你當作秀啊。”天雪沒好氣的說了句,轉身就向外走。

    慕總裁無奈的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兩個人出門的時候,天氣還不錯,可車子剛開到一半,天空就飄起了細碎的雪花,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街上十分的熱鬧,道路兩旁的櫥窗中貼著聖誕老人的海報,音響中的歌曲都是《JingleBells》犯。

    天雪的目光一直落在車窗外,細碎的雪花,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的確有幾分節日的氣氛,與家裡的清清冷冷不通,街道上的熱鬧很容易讓人心情舒暢。

    因為是週末,商場中的人也多了起來,慕東霆跟在天雪身後,小心翼翼的護著她。

    “兒童專區在五樓,女裝在二三樓,我們先去哪個?”慕東霆詢問道。

    “我沒什麼要買的。”天雪冷淡的回了句。

    慕東霆溫笑,也不介意她的冷漠,牽著她冰涼的小手,乘坐觀光電梯直接到達五樓百貨區。

    兒童專區的人也不少,很多家長都是帶著寶寶來的。或許是懷孕的緣故,母愛發作,天雪看到別人家的孩子,都想伸手抱一抱。孩子一張張的小臉,就像盛開的太陽花一樣。

    “再過幾個月,我們的寶寶也該出生了,就像這些孩子一樣,都是上天賜予的小天使。”慕東霆笑靨溫潤,順手拿起架子上的一條粉色公主裙,問道,“好看嗎?”

    “難看死了。”天雪嘟唇回道,在衣架旁逐一翻看著,挑了許久,才選出兩件,讓服務員包起來。

    慕東霆失笑,結賬的時候,讓服務員把那條粉色的公主裙一併包好,並對天雪說,“說不定我們寶寶和爸爸的欣賞觀一樣。”

    “那不是欣賞觀,是欣賞偏差。”天雪似乎不放過任何機會與他唱反調。

    慕東霆對她的冷嘲熱諷早已習慣了,只是溫溫的一笑,對櫃檯小姐說道,“抱歉,不要這件了。我太太不喜歡。”

    慕總裁一笑倒是不要緊,差點兒晃瞎了櫃檯小姐的眼。她嘴巴張的大大的,險些何不上。每天這裡來來往往的人不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俊美的準爸爸,只是,也太懼內了吧,見過怕老婆的,就是沒見過這麼怕老婆的。

    刷完卡,慕東霆拎著袋子,牽著天雪的手從童裝專櫃走出來,兩人又來到玩具區,這一次,慕東霆倒是學乖了,也不發表意見,只跟在天雪身後等著付款。

    天雪站在毛絨玩具的櫃檯前,選了一隻維尼熊和一隻米菲兔。維尼熊還好,只有二十釐米大小,米菲兔卻足足有一米多,天雪穿著米白色的羊絨外套,披散著長發,抱著一隻雪白的米菲兔,她自己看起來都像個孩子。

    “老婆,你確定這是給咱們寶寶買的?”慕東霆付款的時候,還不忘打趣了一句。

    天雪抱著毛絨娃娃,理直氣壯的說道,“等寶寶長到我這麼大的時候就能玩兒了。”

    兩個人逛遍了五樓專區,天雪也累了,慕東霆帶她到頂樓的旋轉餐廳休息。他們選擇的是靠窗的位置,旋轉餐廳不停的旋轉著,坐在位置上,就可以欣賞B市的全景。

    慕東霆點了一杯果汁,一杯咖啡,還有幾塊提拉米蘇和水果沙拉。旋轉餐廳提供的餐飲味道不錯,只是價格昂貴的驚人。

    天雪背對著門口的方向,而慕東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雪身上,並沒有留意到,餐廳門口,林初夏和林若寒姐妹隨後走了進來。

    自從那天和慕東霆爭吵之後,林初夏的情緒一直都不太好,林若寒見她一直悶悶不樂,硬拖著她一起來逛街。

    兩個人在二樓三樓女裝區也買了不少,林若寒簡直就是個購物狂,一手拎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另一隻手挽著林初夏臂腕。

    “姐,頂樓的旋轉餐廳風景特別漂亮,恰好今天下了雪,坐在

    靠窗的位置看落雪的城市,一定美極了。”

    “真有你說的那麼好?”林初夏笑著,顯然覺得妹妹誇大其詞。只是,兩個人剛邁入餐廳,她唇角的笑容就僵住了,目光呆滯的一直盯著一處。

    “怎麼了?”林若寒不解的問道,順著初夏的目光看去,只見慕東霆和沈天雪就坐在不遠處靠窗的位置。

    林初夏的臉色微變,蒼白的幾乎沒了血色。神采也暗淡了許多,扯著若寒的衣角,低低的說道,“若寒,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憑什麼啊,餐廳又不是他們沈家開的。”林若寒扯著林初夏的手,大步走進了旋轉餐廳。

    她們選了個非常好的位置,距離慕東霆與沈天雪的位置不遠,甚至能清晰的聽到他們的對話,坐在位置上,正好可以看到他們,而一隻圓柱又恰好的擋住了對方看過來的視線,慕東霆與沈天雪看不到她們姐妹。

    林若寒點了許多可口的甜點和葡萄酒,而林初夏根本無心品嚐,更無心欣賞窗外的風景,視線一直不曾從慕東霆的身上移開。

    彼端,慕東霆正拿著銀勺,耐心的喂天雪吃點心。

    “老婆,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吃甜的東西嗎,現在怎麼才吃兩口就不吃了?”

    “太膩了,不想吃。”天雪漂亮的眉心緊蹙著,不耐煩的推開了他的手。

    慕東霆把蛋糕送入自己口中,甜而不膩,非常可口。“味道不錯啊,一點也不膩。”

    “那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歡。”天雪單手托腮,目光散漫的落在窗外,整座城市都籠罩在飄雪的天空下,雪花紛飛,浪漫而唯美。像極了小時候玩轉的水晶球,球裡面就是飄雪的城市。

    這樣靜靜的看著,心都跟著寧靜了。當然,如果對面坐著的人不是慕東霆的話,她會覺得更清淨。他現在的確是太煩了,像個老媽子一樣。

    “老婆,現在已經是午後了,早上吃的東西都已經消化了吧,不喜歡吃點心,牛扒可以嗎?,這裡的西冷牛扒味道也挺不錯的。”慕東霆和她說話的時候都是溫聲細語的,好像聲音大一點,都怕嚇到了她一樣。

    “隨便你。”天雪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隨口回了句。

    慕東霆叫來服務生,又點了牛扒和海鮮披散。

    七成熟的牛扒很快被端上桌,慕東霆細心的切成小塊,吹涼了,才遞到天雪唇邊。起初天雪還很給面子的吃了兩口,等到第三口的時候,又蹙起了眉頭。

    “膩。”她只突出一個字,多一個字都吝嗇於給他。

    “那吃披薩吧,披薩不膩。”慕東霆又切了披薩遞到她唇邊,天雪咬了一小口後,也拒絕再食用。

    懷孕之後天雪的口味越來越刁了,外面的東西即便再好吃,她也沒有多少胃口。

    見她吃的少了,慕東霆就一點一點的哄著喂她,最後天雪心煩了,還會不耐的回了句,“都說不吃了,慕東霆,你煩不煩啊!”

    而無論天雪的態度多不好,慕東霆都很有耐性的陪著笑,“老婆,喝點兒果汁消消氣,孕婦是不能生氣的,對胎兒不好。”

    “我不想喝,慕東霆,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不要影響我看風景……”

    之後,他們還說了什麼,林初夏已經完全聽不見了,她用雙手摀住耳朵,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淚水已經洶湧的湧出眼眶。

    有什麼比眼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對另外的女人鞍前馬後、無微不至更痛苦的事呢。即便沈天雪對他冷冷淡淡,他仍然,可以很有耐心的陪著笑臉。

    “姐,你怎麼哭了?你別理會他們,那個女人不就仗著自己懷孕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又不是只有她會生孩子。”林若寒一臉嫉妒的說道,並拿出紙巾,給林初夏擦眼淚。

    林初夏苦笑著,搖了搖頭,“沈天雪真的很幸運,至少,這輩子我是不可能給東霆生孩子了。他也不會像寵著沈天雪一樣的寵著我。”

    “姐,你別這麼說,其實姐夫對你真的很好。”林若寒柔聲安慰著。

    林初夏無力的用手撐著額頭,笑靨極苦,“其實,東霆是一個很沒有耐性的人,我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有耐心的去哄一個女人。”

    即便是當初他們熱戀的時候,最膩味的時候,他也不曾對她如此的用心過。有一次,他們因為一點小事爭吵,她負氣的不理他,而他真的一個月都沒有去找過她,後來,還是她先道歉,兩個人才和好如初。之後,她再也不敢和他聲音,每一次,兩個人的意見有爭執,妥協的,退讓的那個都是她。

    如今想來,他們交往了這麼多年,慕東霆似乎從來都沒有哄過她一次。她這女友,做的是不是太失敗了。

    林初夏擦乾了眼淚,再次抬頭時,對面的位置已經空了下來,隨後,服務生領來了新的客人坐在那裡,而慕東霆與沈天雪,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他們走了,現在好了,眼不見為淨。”林若寒輕鬆的聳了聳肩膀。“姐,你也別想太

    多了。姐夫和沈天雪從小就認識,如果他愛沈天雪的話,早就愛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當初更不會和你交往。”

    “可是……”

    “沒有可是。”林若寒握住了姐姐的手,繼續說道,“姐夫現在對沈天雪再好,都是因為她懷著孩子的緣故,男人上了年紀,當然想要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了。等孩子出生之後,沈天雪保準再次被打入‘冷宮’。”

    聽完若寒的話,林初夏的神情並沒有輕鬆多少,依舊唉聲嘆氣著,“如果我和東霆也能有一個孩子該多好啊。”

    林初夏不免感慨,在國外,她和慕東霆夜夜相伴,可是,她卻浪費了那麼多年寶貴的時光。

    “姐,其實,你想要和姐夫擁有一個孩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林若寒語氣遲疑的說道。

    林初夏苦笑,帶著幾分自嘲,“別異想天開了,正常的男人怎麼會和患有艾滋病的女人做.愛呢。”

    “姐,其實不一定非要發生關係,可以做試管嬰兒,然後,找人代孕,那麼,生出來的寶寶就是健康的了。”林若寒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

    “可代孕是犯法的。”林初夏繼續搖頭。

    林若寒卻死死的抓著她的手,“姐,你還有我這個妹妹,我可以幫你,我什麼都願意幫你。”

    林初夏錯愕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完全沒想到林若寒會有這樣的想法。“若寒,你說什麼傻話,你一個沒結婚的女孩兒,如果生一個孩子,以後還怎麼嫁人。”

    “可是我生的是你和姐夫的孩子啊,姐姐,我願意。我可以一輩子不嫁人的。”林若寒堅決的說道,而她心裡自然有另外一番打算。無論是誰的卵子,只要孩子是從她的肚子裡生出來,總是該叫她媽的,只要有了慕東霆的孩子,她下半輩子還愁什麼呢。

    面對林若寒驚世駭俗的想法,林初夏仍是搖了搖頭,“讓我再考慮考慮吧,何況,這件事東霆未必會同意。”

    “姐,只要你開口,姐夫一定不會拒絕你的。”林若寒緊握著初夏的手,目光堅定的看著她。

    而林初夏卻苦笑著搖頭。慕東霆對她有求必應,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知道她欺騙了他,肯不肯原諒她都是個問題,更別說是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了。

    一頓飯,林初夏食不知味,姐妹二人離開旋轉餐廳後,再也無心逛街,直接回了醫院。

    林若寒收拾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而林初夏換上了病人服,剛躺在病床上,房門就被人從外敲響,負責照顧林初夏的護工走進來,很有眼力見的幫林若寒收拾東西。

    而林若寒卻不知好歹的蹙了眉,推開她,“別碰我的東西,這些可貴著呢,碰壞了你可賠不起。去給我們倒杯水吧。”

    護工退了兩步,也有些不高興了,不再理會林若寒,而是來到病床邊,對林初夏說道,“林小姐,今天您該給我結薪了,慕先生的工資是預支三個月的,今天正好到期,如果您今天不支付我薪水,我明天就不過來了。”

    林初夏一臉的茫然,自從她住進這裡之後,在錢財方面,都是慕東霆打理的,她從來都沒操心過。

    “你沒有拿到薪水嗎?那一定是姐夫忘記了,你去找姐夫要就好了,幹嘛和我們說。”林若寒不滿的說道。

    護工也是年輕的女人,最受不了林若寒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口氣也不太友善,“慕先生的電話打不通,我當然要找你們了,看來你們是不想給錢了,那對不起,你們另請高明吧。”

    護工說完,轉身就向外走,剛拉開.房門,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又突然回頭,對她們姐妹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們。剛剛醫生來過,讓我提醒你們續費,住院費和治療費用都不足了。”

    “怎麼可能?你是不是弄錯了?”林若寒一臉不可置信,還要說些什麼,護工已經沒了耐心,砰地一聲,摔上了門。

    “這人都什麼素質啊!”林若寒不滿的吼了一聲。

    “若寒,你對別人說話就不能客氣一些嗎。”林初夏無奈的微嘆了一聲。若寒這個性子,將來在社會上怎麼立足啊。

    “她是我們花錢雇來的,我犯得著和她客氣嗎。”林若寒不服氣的嘀咕了句,繼而又道,“姐夫是怎麼回事啊,連你的治療費這麼大的事兒都能忘,不行,我得提醒他才行。”

    林若寒說完,拿出手機,撥打了慕東霆的電話,然而,電話剛響了兩聲,就被對方掛斷了,她不死心的繼續撥打,仍然是被掛斷,最後,對方乾脆關機了。

    “他不肯接電話嗎?”林初夏弱聲問道。

    “恩,關機了。”林若寒頓時垮下了一張小臉。

    林初夏苦笑著,眸中隱隱有淚光盈動,“東霆他還在生我的氣,他真的打算再管我了嗎?”

    “姐,你別哭,姐夫還在氣頭上,等他氣消了,就會原諒你的。”林若寒一邊給姐姐擦眼淚,一邊出聲安慰著。

    等林初夏止住了哭聲,林若寒

    已經拿起包準備出門了。“姐,你別擔心,我這就去找姐夫,男人都好面子,只要我去替你道個歉,姐夫自然會原諒你的。”

    “天都要黑了,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林初夏有些擔憂的說道,她就是一個人深夜回家,才會遇上匪徒的。

    “沒關係,我打車去,打車回來,很安全。”林若寒一刻也等不了,更確切的說,沒錢的日子,她是一刻也過不了的。

    而彼時,別墅內,慕東霆和天雪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天雪身體懶懶的靠著沙發背,而慕總裁很厚臉皮的坐在她身邊,一會兒遞水果,一會兒果汁,即便客廳內的空調開到最大,他還是不放心的取了條薄毯蓋在天雪腿上。

    天雪手中拿著遙控器,百無聊賴的播著頻道,婆媳劇還是很有看頭的,雖然打打鬧鬧,卻很平凡真實。一集結束之後,開始插播廣告,像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長,看的她都快睡著了。有幾個廣告是嬰兒奶粉,慕東霆便藉機說道,“老婆,其實再好的奶粉都比不上母乳喂養。”

    “是嗎?那你乾脆給你兒子找個奶媽算了。月嫂都有些多餘。”天雪不冷不熱的嗆了他一句。

    慕東霆唇邊的笑靨多了一分無奈,回道,“老婆,你這是明顯推卸責任。”

    “有沒有奶又不是我說了算的,何況,吃不吃也要看孩子的。”天雪淡漠的回了句,但一直凝視著前方的眸光卻漸漸的迷茫、渙散。

    當初,她生完阿言的時候,就沒有奶水,她的阿言,從出生到死,都沒喝過一口母親的奶水,真的很可憐。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8
第125章 林初夏是打算死磕到底了
    當初,她生完阿言的時候,就沒有奶水,她的阿言,從出生到死,都沒喝過一口母親的奶水,真的很可憐慌。

    想至此,天雪搖了搖頭,試圖揮開那些疼痛的回憶。她現在懷著寶寶,她不能讓自己有憂傷的情緒,不能讓肚子裡的寶貝和她一起不開心。

    慕東霆自然留意到她的情緒波動,如今,哪怕她一個細微的表情,他都會跟著緊張不安。

    只是,慕東霆並不知她心中所想,還以為是孕婦輕微的產前猶豫,一點小事也會讓她情緒低落。

    “怎麼又蹙眉了?好了,我們不想這個。現在很多孕婦都沒有奶水,孩子喝牛奶也一樣很健康。”

    天雪拿著遙控器播台,根本沒理會他,完全的把慕東霆當成了透明空氣。

    慕總裁自嘲的彎起唇角,拿起茶几上空了的果汁杯,剛要去廚房倒果汁,手機卻在此時不合時宜的想了起來。

    慕東霆接聽了電話,也不知電話那端說了些什麼,他微蹙眉心,冷漠的應了聲後,才掛斷。

    “雪兒,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慕總的行程不需要和我報備。”天雪冷漠的說了句,散漫目光一直盯著電視,甚至吝嗇於給他一個眼神。

    “雪兒!”慕東霆無奈的嘆了聲犯。

    天雪難得的抬眸看向他,略有些嘲弄的一笑,“慕總裁還不走嗎?都催了這麼多次,林初夏一定等急了。”

    “是子揚打來的電話,企劃部正在加班趕一個計畫,中間出了些問題,我要馬上回公司處理一下,會盡快趕回來的。”慕東霆耐心的解釋著。今天林若寒的確打來過幾個電話,但都被他掛斷了,剛剛的電話確實是顧子揚因為公事打來的。

    天雪微抿著薄唇,覺得的確是自己太敏感了,於是淡淡的回了句,“夜深了,你開車小心一些。”

    這是這些天來,天雪和他說過唯一一句溫暖的話,如春天般的笑意在慕東霆唇角一點點散開,他忽而傾身靠近,快速的在天雪頰邊偷了個香吻。

    “知道了,老婆。”

    慕東霆套上了外套,拿著公文包離開了。而他剛剛離開不久,林若寒就來到了別墅。家裡的傭人是新換的,並不認識她,但見是個小姑娘,只以為是慕先生公司的,就開了門。

    “吳嫂,這麼晚了,是誰來了?”天雪不解的詢問道。

    “是個姓林的小姑娘,說是找先生的。”傭人回道,已經領了林若寒走進來。

    “是你?”天雪微錯愕,她完全沒想到,大晚上的,林若寒會跑到別墅來。

    林若寒直接走進客廳,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我是來找姐夫的。”

    “他不在,你可以回去了。”天雪依舊靠坐在沙發上,聲音懶散淡漠。

    “那我就在這裡等他,反正,今天見不到姐夫,我是不會離開的。”林若寒說完,直接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此時,傭人才看出幾分端倪,忙詢問道,“太太,這位小姐……”

    “不用理會她,你去忙吧。”天雪漫不經心的回答,一副女主人的姿態,繼續看著電視,吃著水果。對林若寒完全的置之不理。

    而林若寒也不是來和沈天雪置氣的,坐在沙發上倒還算是老實,只是目光四處的打量著。

    記得姐姐沒有離開之前,她也是這裡的常客,每到週末,慕東霆和林初夏就會把她從學校接過來小住。只是,自從姐姐失蹤之後,她就再也沒來過這裡了。

    而如今,這裡變了好多,別墅內外明顯都是重新裝修過的,風格換了,家具換了,連女主人也換了。

    天雪看了三集連續劇,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而林若寒倒是有耐心,真的一直坐在那裡等著。

    可天雪卻不想繼續和她耗著了。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就準備上樓休息了。

    而她剛起身,準備回臥室,林若寒就追過來,一把扯住了她手臂,“沈天雪,你要去哪兒?是不是打算給姐夫打電話,讓他今晚別回來了。”

    天雪有些嘲弄的牽動唇角,林若寒年紀不大,心思倒是挺多的。

    “林若寒,你想的太多了。”天雪沒好氣的甩開了她的手。

    “那你告訴我,姐夫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林若寒擋在她面前,不依不饒的追問。

    “他什麼時候回來,我怎麼會知道。你問錯人了。”她就像個牛皮糖一樣粘著不放,讓天雪一陣陣的頭疼。

    “你們住在一起,你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沈天雪,你快告訴我,姐夫到底去哪兒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姐姐病了,沒有錢支付醫藥費,你憑什麼攔著我不讓我見姐夫,沈天雪,你這個惡人!”林若寒用力的扯著天雪的手不肯放,尖銳的指甲甚至故意的在天雪白嫩的手臂肌膚上摳出一道道血痕。

    手臂的疼痛讓天雪不由得蹙眉,耐性也全部磨光了。她剛想喊傭人過來幫忙,此時,別墅外卻傳來了汽車轟

    鳴聲,之後,是穩健的腳步聲。

    天雪眸中一閃而過狡黠之色,她看向林若寒,唇角彎起冷然的笑,聲音很輕,氣息淡淡的吞吐在林若寒耳側,“林若寒,你不是說我是惡人嗎?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惡人。”

    “你說什麼?”林若寒一臉的狐疑。而未等她反應過來,一道力道用力的一扯,她被扯得踉蹌了一步,腳下不穩,險些栽倒,好在輔助了一旁的樓梯扶手。而她未摔倒,卻見面前的沈天雪直接摔倒在地,雙手緊握著肚子,疼的不停驚呼。

    “啊,好疼,林若寒,你明知道我懷孕了,怎麼能撞我肚子啊!吳嫂,吳嫂,快送我去醫院……”

    而慕東霆走進別墅,看到的剛好是這一幕。一張俊臉瞬間變了顏色,他怒氣衝衝的來到天雪身旁,俯身把她擁入懷中,緊張的詢問道,“雪兒,怎麼了?哪裡痛?”

    天雪虛弱的靠在他胸膛,她這個喊疼的都沒出汗,而慕東霆額頭上卻已經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肚子痛,東霆,我肚子好痛,我怕……”天雪聲音微弱,說到最後,都些微的哽嚥了。

    慕東霆緊緊的抱著她,溫聲安撫著,“別怕,雪兒別怕,不會有事的,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他說完後,直接把天雪從地上抱起,準備向外走,而林若寒還呆楞的站在原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慕東霆見到林若寒,火氣一下子又竄起來了,怒聲質問,“林若寒,你誰允許你來這裡的?”

    “姐夫,我是來找你的,姐姐她……”林若寒一向都很怕慕東霆,何況還是被激怒的慕東霆。她嚇得聲音都顫抖了。

    “夠了,我不想聽你的解釋,現在就滾,別讓我再見到你。”慕東霆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林若寒緊咬著唇,一副極委屈的模樣,嚇得嗚嗚的哭了起來。

    而天雪靠在慕東霆溫暖的胸膛中,雖然嘟著唇看似很委屈的模樣,一雙晶亮的眸子,眸中儘是得逞的笑。她伸出柔軟的雙臂,纏住慕東霆的頸項,欲蓋彌彰的說了句,“東霆,你,你別再責怪她了,若寒可能是太害怕了,也不是故意撞到我的。”

    她這話不說還好,話音剛落,只見慕東霆的臉色更難看了,一雙鳳眸邪冷的瞪著林若寒,“林若寒,如果天雪母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而林若寒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又是被冤枉,又是驚嚇過度,只會一直的哭,“姐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推她。”

    “你沒推她?難道是天雪自己摔倒無賴你嗎?”慕東霆咄咄逼人的說道。

    林若寒啞口無言,只能一直不停的點頭,可是,說出來誰信呢,沈天雪可是孕婦,怎麼可能拿自己的身體和肚子裡孩子的安危來嫁禍她。

    慕東霆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抱著天雪大步向外走去。而林若寒這才想起來,自己來此的目的。她硬著頭皮攔住了慕東霆的去路。

    “讓開!”慕東霆冷怒的說道。

    “姐夫,姐姐病了,你去看看她好不好?”林若寒哭的梨花帶雨,極為可憐。

    而慕東霆十分不屑的冷哼了聲,“天雪說過,她沒你這個妹妹,我也不是你什麼姐夫。我上次已經和你們說的很清楚,從今以後,你們的死活與我無關。有病就去看醫生,別賴在我這裡不走。”

    他說完,轉而對傭人吼道,“請這位林小姐出去,如果她不走,就請警察過來。還有,以後少放這些不相干的人進來。”

    傭人連連點頭,連推帶扯的把林若寒趕了出去。而慕東霆抱著天雪來到車庫,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入副駕駛的位置中,仍溫聲的安撫著,“乖,沒事的,雪兒不怕。”

    他發動引擎,車子如箭一般竄入夜色之中,慕東霆一面專注的開車,一面溫柔的詢問著,“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而天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精緻的容顏,平靜而淡漠,聲音都是清清冷冷的,“觀眾已經散場了,慕總裁還演戲給誰看?”

    慕東霆邪魅的牽動唇角,透過後視鏡,靜靜的凝望著她輪廓幽美的側臉。“既然雪兒想玩兒,我這個當老公的當然要陪著了。怎麼樣,剛剛玩兒的開心嗎?”

    “慕總的演技不去競爭奧斯卡影帝真是浪費了人才。”天雪譏諷的哼了聲。當初林初夏冤枉了她一次,現在,她冤枉了林若寒,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慕東霆溫笑,繼而專注的開車,並未回應。

    所謂關係則亂,他起初並沒有看出天雪在假裝,當她一副委屈的模樣躲入他胸膛時,慕東霆才察覺到不妥。依天雪倔強的性子,如果真的是林若寒推倒了她,她一定會像個刺蝟一樣,再次豎起尖銳的刺,絕不會允許任何人靠近,特別是他。

    而一反常態,她卻像個小綿羊一樣的靠在他懷裡,委屈至極。慕東霆再仔細觀察,天雪雖然在不停的喊疼,額頭上卻沒有出汗,身體並不緊繃,她沒有任何劇痛的人該有的反應,這戲演的還真夠

    假的,這丫頭,不僅不會說謊,連戲也演的這麼爛,天生就不是當惡人的料。

    慕東霆不在說話,而天雪也跟著沉默起來,車子在前方的十字路口轉彎,沿著原路返回。

    天雪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車速很快,車窗外的景物不斷的向後倒退著,而路邊林若寒的身影同樣一閃而過,但天雪還是看到了,她看到林若寒站在路口,一臉茫然無措的模樣。

    天雪緊抿了唇角,猶豫半響後,還是對身旁的慕東霆說道,“我聽林若寒說,林初夏沒有住院費和治療費了,所以才來找你的。你真的不打算繼續幫她們了嗎?”

    慕東霆失笑,車速減緩,側頭專注的看著她,“你希望我繼續幫她們嗎?把老公推給情敵,我的雪兒是不是太善良了一點。”

    “林初夏是病人,我只是不希望她因為缺錢而耽誤治療。”天雪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渙散的看著窗外。

    她並不是聖母瑪利亞,也沒有同情心氾濫到去同情林初夏。她只是感同身受而已。當初她生阿言的時候早產,阿言每天呆在保溫箱裡面都是一筆昂貴的費用。為了給阿言治病,她走投無路下,只能到地下酒吧去當賣酒女,賺錢給阿言治病。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天雪從一個對金錢毫無認知的富家女,開始變得吝嗇、摳門,她開始意識到錢是多麼的重要,因為,沒有錢,就連生存的權利都沒有。

    透過後視鏡,慕東霆幽深的目光靜靜的凝望著她,卻再也猜不透她的心思。當然,天雪的那段曾經,在慕東霆的記憶之中卻是空白的。

    “雪兒,我說過,我和林初夏之間已經結束了,就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的牽扯。在國外的那些年,她與我相依為命,離開的時候,我也給了她三百萬治療費,只要不任意揮霍,那筆前足夠她治病。”

    慕東霆用三百萬買斷了他和林初夏之間的一切,他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天雪聽完他的話,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身體懶懶的靠在椅背上。

    “累了嗎?很快就到家了。”慕東霆溫潤的說著,繼而又問道,“剛剛真的摔倒了嗎?寶寶有沒有事?”

    “沒關係。”天雪閉著雙眼,淡漠的回了聲。她是知道分寸的,何況,摔倒的時候,她的雙手一直緊護著肚子。

    車子一路駛入別墅區,前方的不遠處,亮著溫暖燈火的地方,就是家。

    ……

    而與此同時,林若寒仍一個人站在交叉路口。別墅區根本攔不到車,她是一路從別墅區走到這裡的,寒冬的夜晚,冷風呼嘯,她凍得嘴唇發青,腳上還穿著高跟鞋,雙腳大概都磨腫了,她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種罪了。

    她站在路口,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攔到了一輛出租車,回到醫院的時候,人都要凍僵硬了,幾乎說不出話來。

    “若寒,你怎麼弄成這幅摸樣,沒找到東霆嗎?”林初夏擔憂的詢問道,雙手握住妹妹冰冷的小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她。

    林若寒見到姐姐,所有的委屈終於尋到了發洩的出口,淚珠子撲簌而落,放生大哭起來。“姐,都是沈天雪那個濺人,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卻誣賴我撞了她,姐夫不分青紅皂白就大罵了我一頓,還說,還說以後我們的死活與他無關了。”

    林初夏臉色蒼白,神情淡漠,卻依然溫柔的幫若寒擦拭著眼淚。她早就該想到,林若寒去了,只會被欺負,沈天雪根本不是省油的燈。當初她和東霆交往的時候,沈天雪就像個牛皮糖一樣的貼著東霆不放,兩個人的約會,往往都變成了三人聚會。最終,她還不是使用手段讓東霆娶了她,現在更仗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緊抓著東霆不放。

    “別哭了,你看看你,都哭成了小花貓,多難看啊。東霆說的是氣話,我和他這麼多年的感情,他不會真的丟下我不管。”

    “真的嗎?”林若寒將信將疑的眨著眼睛,她見識過慕東霆對她說‘滾’時的決絕與無情,林若寒已經不那麼自信了。

    而林初夏仍笑著安慰道,“當然了。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啊。明天,我們就去你姐夫的公司,我們一起去找他。”

    “嗯。”林若寒重重的點頭,又問道,“姐,我真的沒有撞到沈天雪,我一直都聽你的話,怎麼會去害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我知道,姐姐相信你。”林初夏溫和的回答,但眸色卻越陷越深。當初她誣賴沈天雪燙傷她,如今沈天雪冤枉了若寒,看來,沈天雪是存心在報復她的,這件事,她一定和她沒完。

    林初夏幾乎一夜未眠,滿心想著明日如何在慕東霆面前扮柔弱,扮可憐,再好好的和他解釋一下若寒今夜受的委屈。她瞭解東霆,也瞭解沈天雪。沈天雪從小就不會說謊,想必戲演的一定很假,慕東霆只怕是關心則亂,他那麼精明的人,事後一定會發現沈天雪在欺騙他了。

    只是,林初夏還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第二天,她和若寒來到恆宇集團,卻連門都進不去,直接被保安和前台小姐攔在了門外,連慕東

    霆的人都見不到。

    前台小姐態度冷淡的對她們說,“對不起,沒有預約是不能見總裁的。”

    林若寒氣不過,和前台小姐理論了幾句,差點兒沒被保安趕出來。

    無奈之下,林初夏只能和林若寒一起等在門外,好不容易等到了慕東霆的秘書蔣欽。蔣欽對她們說,“抱歉,慕總正在開會,今天只怕抽不出時間,你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林初夏又不傻,她自然聽得出這是託詞而已。以前,無論慕東霆多忙,只要她一個電話,他就會馬上出現在她面前,可是,如今,他連見她一面都不願意了。

    “蔣欽,我知道你是公事公辦,我不為難你,但是,請你替我轉告東霆,今天如果見不到他,我是不會走的。”林初夏聲音平靜,語氣卻十分的堅決。

    蔣欽自然勸不動她,只能無奈的搖頭離開。

    他乘坐電梯回到頂樓總裁辦,禮貌的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一進門,坐在沙發上的顧子揚率先詢問道,“她還沒走嗎?”

    “是的,林小姐說,如果今天見不到慕總,她是不會離開的。”蔣欽原話轉達。

    顧子揚哼笑著聳肩,隨後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慕東霆,語調有幾分戲謔,“我說慕總裁,你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倔強啊,這林初夏看來是打算和你死磕到底了。”

    慕東霆高大的身體矗立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的方向,正在低頭擺弄著手機,只不冷不熱的回了句,“她不是我的女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8
第126章 他不愛我了
    慕東霆高大的身體矗立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的方向,正在低頭擺弄著手機,只不冷不熱的回了句,“她不是我的女人。”

    說完,繼續擺弄手機,神情認真而專注,並一直被牽動著情緒,偶爾會蹙眉深思,偶爾又會無奈失笑。

    坐在一旁的顧子揚有些不耐,沒好氣的說了句,“慕東霆,你少看你老婆一會兒能死啊?慌”

    聞言,慕東霆難得的把視線轉移到顧子揚身上,並隨手把手機放在了一旁,天雪剛睡下,一時半刻也醒不了。

    “不會死,但是會活的很不舒服。”他聲音懶懶的回答。

    “你真打算就這麼被老婆孩子套牢了?”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子揚,我說你年紀也不小了,趁著功能齊全的時候,趕快娶妻生子,別以後想生沒那個本事了。”慕東霆略帶痞氣的說道。

    顧子揚狠瞪了他一眼,沒接這個話茬,再次把話題引到了林初夏身上,“樓下那個你打算怎麼處理?就這麼一直冷著?”

    “她想等是她的事,隨她吧。”慕東霆轉身坐在老闆椅中,隨手翻開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認真的查閱起資料犯。

    顧子揚聳肩,有些好事的站起身,“人家一個女人,還身患絕症,你也真忍心讓她一直等在下面,你不管我可管了啊。”

    他說完,見慕東霆仍沒有反應,便起身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顧子揚乘坐專屬直達電梯來到一樓大廳,果然見到正門外,林初夏與林若寒姐妹相依偎著站在那裡,雖然身上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寒冬臘月,依舊被凍得瑟瑟發抖,看著也怪可憐的。

    顧子揚把她們帶到了一樓的會客室中,又讓秘書倒了兩杯溫熱的咖啡。

    “子揚,這麼多年不見,你還好嗎?”林初夏鉛白的指尖握著溫熱的咖啡杯,語調溫婉,不驕不躁。

    顧子揚一笑,心想,這麼一個溫婉動人的女人,的確和慕東霆很般配,至少,做妻子,比沈天雪強出百倍,只是心機太深了,這樣的女人,只會讓男人覺得可怕。

    顧子揚狀似隨意的聳肩,笑的頗為邪氣,“我還不就混成這個樣子,你好不壞的。倒是你,還是這麼溫柔漂亮。”

    “你真的沒變,嘴還那麼甜,難怪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沒有你追不到手的女聲。”林初夏淺品著手中的咖啡,姿態優雅,笑靨唯美。

    而顧子揚卻戲虐的回了句,“我不是沒追上你嗎。還是咱們慕總裁魅力無邊。”

    “我可不記得你追過我,顧學長眼高於頂,我這平庸之姿,哪裡入得了您的眼。”林初夏語調不急不緩,很有一股大家閨秀的風範。

    “原來顧副總當初還追過我姐姐啊,那我是不是也該叫你‘姐夫’?”一旁,林若寒笑著插了句。

    “哦?那你的姐夫可真夠多的。”顧子揚唇角含著邪氣的笑,看似在說笑話,語調卻帶著淡淡的諷刺之意。

    林初夏臉色微變,下意識的瞪了若寒一眼,責備道,“越來越沒規矩了。”

    林若寒嘟著嘴巴,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你說她做什麼。若寒年紀小,我還是挺喜歡她這個天真無邪的性子。”顧子揚依舊笑著,任何話在他口中說出來,都特別招人愛聽。

    “還是顧副總對我最好了。”林若寒沒心沒肺的笑道。

    “若寒啊,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姐姐說,你先到外面等一下吧。”顧子揚溫笑著看向林若寒。

    她眨了眨眼睛,笑的有些曖.昧,故意神秘兮兮的說道,“顧副總不會是打算對我姐姐說甜言蜜語吧?”

    “是啊,所以不能有外人在場,我會害羞的。”顧子揚懶散的坐在位置上,連笑意都是懶洋洋的。

    林初夏坐在會客室門外的長廊上等候著,笑嘻嘻的模樣,口中還哼著走了音的調子。她姐姐當年在學校裡可是萬人迷,沒想到顧子揚也是她姐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說不定,以後還能靠上這個大靠山,吃喝仍是不愁的。

    她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見秘書從面前經過,頤指氣使的說道,“喂,去給我沖杯咖啡,藍山咖啡。”

    秘書雖然一百個不甘願,見她是顧副總領進來的客人,也不敢得罪,生怕丟了飯碗。“好的,稍等。”

    咖啡剛剛端過來,林若寒未來得及品嚐,會客室的門就被人從內推開了,林初夏率先從裡面走進來,看似平靜,臉色卻慘白的幾乎沒了血色,一雙睜大的眼眸尤為空洞。

    顧子揚緊跟在後面,唇邊笑靨不變,靠在她耳畔輕聲說了句,“初夏,你是聰明人,怎麼做應該不用我提醒。”

    林初夏一直沉默著,抬眸看了他一眼,臉色更難看了。

    “姐。”林若寒傻兮兮的並沒有看出林初夏的變化,親暱的挽住了她的手臂,卻抬頭看向一旁的顧子揚,笑嘻嘻的,玩味道,“顧副總,你和我姐姐表白完了嗎?她有沒有答應做你的女朋友?”

    顧子揚的語調

    卻更為戲虐,“當然……沒有了,你姐姐覺得我配不上她。”

    他說完,還煞有其事的聳肩,然後叫來了秘書,“小王,你替我送她們出去吧。”

    “顧副總,我們……”林若寒剛要詢問是不是應該派車送她們回去,卻聽顧子揚繼續說道。

    “哦,對了,若寒,你明天到財務部去結算一下工資,以後就不要再來上班了。”既然慕東霆和林初夏已經斷絕了所有的關係,他也不必再應付林若寒這個蠢貨了。他的團隊裡,混入這麼一個愚蠢的東西,顧子揚覺得這簡直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為什麼啊?”林若寒瞪大了雙眼,一臉迷茫的問道。

    “至於理由,問你姐姐好了。”顧子揚溫笑著回了句,轉身走入專屬電梯中。

    林若寒仍處於錯愕之中,心想,不會是姐姐真的拒絕了顧子揚的求愛,所以他藉機報復吧。“姐,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林初夏看著妹妹,渙散的目光漸漸的凝聚,她並沒有回答,而是說道,“若寒,我們走吧。”

    秘書將她們姐妹二人送出公司正門,便不再理會她們。

    林初夏站在寒風中的街道上,凍得瑟瑟發抖,而身旁,林若寒仍不解的追問著,“姐,顧副總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林初夏看著妹妹,視線逐漸的模糊,凍得發紫的薄唇輕輕的顫動幾下後,哽咽的說道,“他不愛我了。”

    她說完,一串淚珠瞬間撲簌而落。

    他明明知道,她只有若寒一個妹妹,若寒就是她的軟肋,如果他還愛著她,就不會讓顧子揚用若寒當籌碼來威脅她。

    林若寒仍是一臉的茫然,不太靈光的大腦運轉了許久才意識到,林初夏口中所說的‘他’指的是慕東霆。

    “姐,你說什麼呢?你不要聽顧子揚的一面之詞,姐夫怎麼可能不愛你呢。”林若寒有些急了,拉著林初夏就要往回走,“我不相信,姐,我們現在就回去找姐夫問清楚。”

    林初夏卻哭著甩開她,大聲的吼了句,“沒用的,我們去找他,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我不信,我不信,就因為一個誤會,姐夫就要抹掉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嗎?”林若寒哭喊著說道。

    林初夏雙手捂著臉,嚶嚶的哭了起來,寒風颳在臉上,疼的厲害。“傻丫頭,在東霆看來,那並不是誤會,而是欺騙。他已經不愛我了,其實我一直知道,只不過,我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林若寒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唇邊卻掛著苦澀的笑,她本就是個嬌滴滴的人,此時看來,更是十分的柔弱可憐,“也許,他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他對我僅僅是那一.夜的責任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林初夏明知道慕東霆誤會了,她卻沒有說出實情,而是選擇了沉默。其實,她心裡一直都是清楚的,雖然那時他們在交往,但感情並不穩定,至少,慕東霆看她的眼神沒有一絲的迷戀,他對她也沒有如膠似漆的感覺,一直都是溫溫吞吞的。

    林初夏哭著,只覺得四周開始天旋地轉,眼前發黑,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她緊閉起雙眼,痛苦的呢喃了句,“也許我真的不該回來,我留下來就是個錯誤,我和東霆之間,從始至終就是一個錯誤……”

    她話未說完,整個人已經傾斜著倒了下去。

    “姐!”林若寒嘶喊了一聲,伸手抱住她倒在地上的身體,嚇得不停的哭喊,“姐姐,你醒一醒,你不要嚇唬我,你千萬不要死,我不能沒有你。”

    林若寒的頭埋在林初夏的肩膀,痛哭不止。她真的不知道,如果林初夏死了,她該怎麼辦,姐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林若寒手足無措的抱著昏迷不醒的林初夏,最終,還是路人見她們姐妹可憐,幫著撥打了120,把她們送去了醫院。

    而與此同時,恆宇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公室,顧子揚懶洋洋的坐在真皮沙發上,正在向慕東霆邀功。

    “怎麼樣,小爺一出馬,輕輕鬆鬆就把她們打發了,你就放心吧,這對姐妹以後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你對林初夏說了什麼?”慕東霆一邊認真的查閱電腦中的資料,一邊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顧子揚一笑,故作神秘的說,“慕總不是神機妙算嗎,那你猜猜看啊。”

    慕東霆下意識的停下了打電腦的動作,劍眉微鎖,片刻後,說道,“林初夏一個絕症患者,沒有任何顧忌。她唯一的弱點就是她的妹妹。你是不是威脅她了?用林若寒?”

    “慕總裁果然是慕總裁。”顧子揚佩服的點了點頭,“看來你也想到這個擺脫林初夏的方法了。”

    慕東霆身體向後,整個靠入柔軟舒適的老闆椅中,鳳眸微眯著,幽深的目光微微渙散,“我的確想到了,但我不會輕易這麼做。我和初夏必定有些情分在,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看來這次又是我多管閒事了。”顧子揚翹著二郎腿,無聊的說了句。

    慕東霆溫

    笑,並不打算繼續糾纏這個話題。總之,顧子揚已經替他把話說絕了,這樣也好,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慕東霆抬手關掉了電腦,直接站起身,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了外套。

    “你去哪兒?下午企劃部不是還要開會嗎?”顧子揚詢問道。

    “那種小會議你一個人出席就可以了,這個時間天雪應該起床了,反正下午沒什麼事兒,我回去陪老婆了。”慕東霆說完,也不等顧子揚反抗,直接推門離開了。

    慕東霆開車回到別墅,客廳內,潘婉卿正在和天雪聊天。

    “媽。”慕東霆溫吞的打了聲招呼,隨後坐在了天雪身邊,手臂攬住她腰肢,溫柔的詢問道,“醒了多久?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吳嫂說你今天吐了一次。”

    “現在還在孕吐嗎?三個月之後了還孕吐可不是什麼好現象,是不是應該找醫生瞧瞧?”潘婉卿擔憂的說道。

    天雪搖了搖頭,態度一直是不溫不火的,“早上吃多了才會吐的,沒什麼大礙,現在也沒有不舒服了。”

    潘婉卿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又問道,“下次孕檢是什麼時候?現在彩超四個多月就能看出孩子的性別了。”

    “下次孕檢是下週二。”天雪溫聲回答,對於孩子的性別問題,絲毫不關注。

    “媽,你別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天雪累了。”慕東霆有些不耐的說道,吩咐傭人把熱好的補品端過來。

    當著潘婉卿的面,慕東霆毫不避諱的端著湯碗,一勺一勺的哄著天雪吃。

    懷孕初期,天雪的胃口還是很好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月份大了,她反而有些厭食。

    慕東霆對待天雪的時候一向很有耐心,一口一個老婆,哄天雪的時候就像哄孩子一樣,只要她肯吃飯,無論什麼條件,慕東霆都點頭,當然,除了離開。

    有的時候,天雪會故意刁難他,讓他學狗叫,學青蛙跳,或者做俯臥撐。明知道天雪是故意為難他,慕東霆都一一照辦,有一次,天雪吐完之後,一整天都吃不下東西,為了哄她喝半碗粥,慕總裁整整做了一百個俯臥撐,一雙手臂都麻木了,疼了整整一個星期。

    因為今天有潘婉卿在場,天雪不好繼續刁難他,還算安分的喝了小半碗羹湯。

    喝完湯,又到了天雪午睡的時間,她回房去睡覺,客廳內,只剩下慕東霆與潘婉卿兩人。

    “雪兒每天都這樣嗎?她是不是睡得太多了?”潘婉卿仍有些擔憂的說道。

    “天雪很多指標照比普通的孕婦都低,我詢問過醫生,多睡些對她沒有害處。”慕東霆回答。

    潘婉卿點了下頭,繼而又道,“看到你們現在夫妻恩愛,我也放心了,東霆,你要好好對待天雪。”

    潘婉卿有些語重心長的味道,其實,她很想說,這都是你欠天雪的,但最終,仍是沒有說出口。

    她並沒有在別墅呆的太久,天雪睡下之後,她便離開了。這些日子,潘婉卿心中一直都忐忑不安著,生怕慕東霆繼續追問當年的事。

    其實,她是清楚的,這個世界上沒有能永遠埋葬的秘密,她只是私心的希望真相曝光的時間推遲,再推遲而已。也許,等他們再有一個孩子,就可以漸漸的撫平曾經的傷痛。

    送走了潘婉卿,慕東霆洗過澡,換了身請便的家居服,才回到主臥。

    開門的動作很輕,腳步同樣是輕喚的,生怕吵醒了睡夢中的天雪。他輕手輕腳的來到床邊,目光溫柔的凝望著床榻上的小女人,這才發現,她睡得並不安慰,一雙蒼白的小手緊抓著身上的被子,漂亮的眉心緊蹙著,額頭上侵出一層冷汗。

    即便是睡夢中,天雪仍在苦苦的掙紮著,最終驚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啊!”驚叫聲後,天雪受驚般的坐在床上,一雙漂亮的眼眸掙得很大,眸中卻一片漆黑空洞。

    “雪兒,怎麼了?”慕東霆緊張的詢問,不假思索的伸臂將她攬入懷中。

    與往日不同,天雪並沒有像一隻刺蝟一樣的立刻推開他,而是安安靜靜的靠在他胸膛,呼吸凌亂粗重,嬌弱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著。慕東霆當然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天雪被嚇壞了。

    他並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溫柔的環抱著她,俢長乾淨的指尖輕柔的擦拭著她額頭的汗水。然後,溫熱的吻,深深的印在她鬢角。“雪兒不怕,那只是夢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天雪靠在他胸膛中,仍不開口,雙眼睜得大大的,長睫輕輕的顫動幾下,一串淚珠便無聲的落了下來。

    剛剛,她夢到了阿言,夢到他站在她的面前,伸出小手撫.摸著她凸起的肚子,揚著小臉,笑眯眯的看著她,並奶聲奶氣的詢問:“媽媽,我可以回到你的肚子裡嗎?”

    天雪用力的點頭,剛想伸手去保住他,可是,面前的阿言卻突然長高,變成了林初夏的模樣。一張美麗的面孔猙獰,扭曲,她伸出雙手,狠狠的掐住了

    天雪的脖子,並厲聲嘶喊著,“沈天雪,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你去死吧,帶著你肚子裡的孽種一起去死吧!”

    天雪被她勒的喘不過氣,不停的掙扎,呼喊,最後,從夢中驚醒。

    天雪用手緊摀住心口的位置,胸腔內,心臟依舊無規則的狂跳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為什麼即便夢醒了,還會如此的害怕與不安。淚不受控制的便流淌了下來。

    而她這一哭,慕東霆就有些慌了。他稍稍的放開她一些,有些無措的替她擦拭著臉頰上的淚痕。“雪兒,到底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又哭了?”

    天雪緊抿著薄唇,茫然的搖頭。聲音沙啞的回了句,“做惡夢了。”

    “傻丫頭,夢都是虛幻的,居然還哭鼻子。”慕東霆寵溺的親了親她嘟起的紅唇。

    天雪的意識仍有些模模糊糊的,居然也沒躲閃,任由他親暱的擁吻著。她的滋味一如既往的美好,讓他欲罷不能,只是,慕東霆怕嚇壞她,只能淺嘗輒止。

    天雪微抬起明眸,眸中流光盈動,比漫天的星子還要璀璨。她的聲音嬌嬌弱弱的,聽的人尤為心疼,“慕東霆,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平安出生的,對不對?”

    “當然,別胡思亂想。”慕東霆溫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天雪呆呆的坐在床上,心跳仍有些失常。難道是她過於敏感了嗎?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感覺不安,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一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9
第127章 你今晚可以留下來嗎?
    沉默半響後,天雪掀開被子下床,站在了落地窗前。

    彼時,外面的世界已經被一片漆黑覆蓋。夜色深沉,星子寥寥。

    天雪獨自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眸光尤為渙散,連慕東霆都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麼。而這樣的天雪,寂.寞、孤冷,她好像把自己鎖在了一個封閉的世界中,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慕東霆靜靜的看著她冷漠的背影,心中有種莫名的不安,他起身走過去,伸出雙臂,從後抱住了她,擁入懷中的嬌軀,是微冷的,慕東霆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疼。

    “雪兒在想什麼?這麼認真。慌”

    “什麼也沒想。”天雪的聲音比她的身體還要冷。她微揚起下巴,四目相對,慕東霆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片清明與清冷。

    她掙脫開他的懷抱,意識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又恢復了慣有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犯。

    慕東霆無奈的輕嘆一聲,唇角的弧度帶著幾分苦澀,“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房了。”

    而他轉身剛要離開,天雪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慕東霆,別走!”

    慕東霆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探尋的看著她,而後,目光落在彼此交疊的手上。

    天雪有些尷尬的鬆開了手,別開臉頰,猶豫的說了句,“你,今晚可以留下來嗎?”

    天雪的意識雖然清醒了,但對於那個夢,仍有些忌憚,至少今晚,她不想一個人。她害怕再次陷入那個可怕的夢境之中。

    慕東霆鳳眸微眯,幽幽的凝視著她,笑靨在唇角一點點散開,“既然雪兒捨不得我走,我當然願意留下來陪你。”

    他說完,掀開被子就打算上.床,卻再次被天雪推開。

    “老婆,又怎麼了?”他一臉委屈的看著她。

    “我說讓你留下,又沒說讓你和我同床共枕。慕總裁別想太多了。”天雪說完,打開了衣物櫃,從裡面抱出了備用的枕頭和被子,丟在了一旁的布藝沙發上。

    原來,她是打算讓他睡沙發。

    慕東霆無奈的用手按了下額頭,只覺得太陽穴都在發疼。“老婆,你這樣是不是有些太慘無人道了?”

    “不想睡沙發就出去。”天雪冷冰冰的丟下一句,轉身躺回了大床上。

    分明是她求他留下來的,可慕太太顯然沒有半點求人的意識。而慕總裁居然非常沒骨氣的妥協了,只要能守著老婆孩子,別說睡沙發,就是睡釘板,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臥室內極為安靜,只有床頭橘色的壁燈散發出昏黃的光亮。天雪怕黑,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燈是絕對不能關掉的。

    很快,床上便傳來均勻而輕淺的呼吸聲,天雪已經睡著了。但慕東霆躺在沙發上,卻根本無法入眠。

    他高大的身軀窩在沙發裡,腿腳都伸在外面,身體根本無法舒展,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靜夜中,他睜著漆黑的眼眸,靜靜的望著大床上熟睡的小女人,看著她恬靜的小臉,看著她安然的入睡,不再害怕,不再掙扎,如此,他便安心了。

    第二天清晨醒來,天雪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她掀開被子下床,站在落地窗前,舒舒服服的抻了個懶腰。

    而再看慕總裁,俊眉微鎖,正坐在沙發上挪動著麻木的胳膊,捶打著發酸的雙腿,姿態多少有些滑稽。

    天雪回頭看向他,淡然失笑,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的成分。“慕總裁,早安。”

    “早安,寶貝。”慕東霆回了句,有些艱難的從沙發上站起。“昨晚睡得好嗎?”

    “還不錯。”天雪揚起唇角,笑的時候眉眼彎彎的模樣,比早晨的陽光還要燦爛。

    慕東霆來到她身邊,情不自禁的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細密的發絲,“你睡得好就好了,餓了嗎?我們到樓下吃飯吧。”

    他伸手想要去牽天雪的手,卻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開。

    “的確有些餓了。”天雪自顧說道,然後批了件外衣,走出了臥室。

    而慕東霆的手仍伸在半空中,他低頭看了眼僵著的手臂,苦笑一聲後,才收回,跟隨著天雪的腳步,一起向樓下餐廳中走去。

    兩人面對面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慕東霆夾起金黃的荷包蛋,沾了些醬油,遞到天雪唇邊。

    天雪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推開他的手,“太油膩了。”

    “只是看著油膩,吃起來不會太膩的。何況,荷包蛋很有營養。”慕東霆溫聲解釋著,但天雪仍是搖頭。

    慕東霆無奈的放下碗筷,問道,“究竟怎樣才肯吃?今天我可沒有力氣做俯臥撐,昨晚沒有睡好,上午還要去工地視察。你就別折磨你老公了好不好?”

    天雪拿起碗筷,一邊趴著飯,一邊小聲的嘀咕著,“我又沒逼你,受不了折磨就讓我走好了。”

    慕東霆抿著唇,若有似無的輕嘆一聲,然後起身趴在了天雪腳下的地面上,開始單手做俯臥撐,一連做了五十個俯臥撐,直到沒力氣了

    ,才站起身,額頭上已經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滿意了嗎?慕太太。”他的語氣,無奈之中帶著淡淡的寵溺。

    天雪沒吭聲,只是用筷子夾起了荷包蛋。然而,未等她送入口中,慕東霆放在一旁的手機很不合時宜的嗡嗡震動起來,而好巧不巧,屏幕上跳動的居然是林若寒的名字。

    天雪根本不喜歡吃荷包蛋,借題發揮的摔了筷子,只拿著勺子喝粥。

    慕東霆只覺得一陣頭疼,看來,剛剛的俯臥撐是白做了。他拿起手機,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一句話不說的回到座位上吃飯。

    飯後,慕東霆換了西裝準備去上班,天雪坐在客廳中,低頭翻看著當天的報紙,根本不理會他。

    這樣的夫妻生活,只有慕東霆一頭熱,很多時候的確讓人感覺到疲憊。但怎麼辦呢,是他將她強行留下的,也是他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而有些錯,就是需要用一生去彌補。

    慕東霆站在試衣鏡前,伸著痠疼的胳膊系領帶。他開始懷念起他們剛剛結婚時,那些相敬如賓的日子。那時的天雪,溫柔乖順,是一個很好的妻子,只是,他沒有懂得珍惜。

    系好領帶,套上了西裝外套,慕東霆來到天雪身旁,俯身在她側臉輕輕的落下一吻,“老婆,我去上班了。”

    “嗯。”天雪冷淡的應了一聲,眼簾都不抬一下,並且下意識的伸手,用手背蹭了下側臉,抹掉他留下的氣息。

    慕東霆幽亮的神采漸漸的暗淡下來,唇邊笑意微苦。她總是這麼直接的表現出她的厭惡,毫不留情的傷他的心。

    而他,只能坦然的接受,獨自舔舐傷口,不能有一句抱怨。

    “今天要在各處在建工程現場視察,晚上可能會回來的稍完一些。”慕東霆又說道。

    “隨你。”天雪依舊不溫不火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手中的報紙上,嘩啦啦的翻動著。

    “今天降溫,儘量別到屋外走動。”慕東霆又交代了幾句,才拿著公文包離開。

    他開車剛駛出別墅,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仍是林若寒打來的電話。他冷哼一聲,直接關掉了手機。這對姐妹,還真是不死心!

    而此時此刻,醫院中,林初夏昏迷不醒,被推進了搶救室,林若寒一個人焦急的等在外面,幾乎六神無主,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慌亂中,她不停的撥打著慕東霆的手機,可是,他根本不予理會。

    現在,林若寒終於相信,他是真的不再管他們的死活了。

    曾經,只要一個電話撥過去,慕東霆無論多忙,都會匆匆趕過來,即便她們每次都是小題大做而已。但如今,林初夏真的病情加重,他卻再也不肯理會她們了。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林若寒一個人坐在搶救室外的長椅上,孤獨的看著頭頂的紅燈一直不停的閃爍著,視線漸漸的模糊。

    過了許久,搶救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了,林初夏被護士推回了病房。雖然人還沒有醒來,但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醫生,我姐姐的情況怎麼樣?”林若寒焦急的詢問道。

    醫生臉色嚴肅,無奈的嘆了一聲,“目前我不敢妄下結論,但是,病情已經惡化了,具體到什麼程度,要等做了全面檢查之後才能清楚,你先去交款吧,把拖欠的住院費、治療費,還有接下來的檢查費都交齊,我們醫院也是有規定的,如果再不交錢,只能請你們離開了。”

    林若寒愣愣的點頭,她雖然很傻很天真,卻也知道,醫院雖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卻不是慈善機構。

    趁著林初夏昏迷不醒的時候,她拿著那張慕東霆最後留給她們的金卡去交費。因為她這些年一直被慕東霆照顧著,慕東霆對金錢又從不吝嗇,林若寒早已經養成了奢侈無度的習慣。

    在她的意識中,從未想過慕東霆會真的不理她們姐妹,所以,當時也沒把他的話當做一回事,卡里的三百萬,這些天都揮霍的差不多了,而林初夏住的是vip高級病房,價格昂貴的驚人,交完住院費和治療費等一些列費用後,剩下的勉強能維持生活。

    林若寒拿著卡,愁眉不展的回到病房,林初夏已經醒了。

    “姐,你終於醒了,你嚇壞我了。”林若寒一臉委屈的說道。

    林初夏虛弱的起身,伸手撫.摸了下林若寒蒼白的小臉,“對不起,都是姐姐的錯,姐姐保證下次不會再暈倒了。”

    “恩,你不許騙我。”林若寒緊握著姐姐的手,突然發現,林初夏的手似乎又消瘦了許多,手指都乾枯了,像極了枯黃的、即將死去的樹枝。

    “林初夏,已經安排好了全身檢查,現在就可以去檢查室了。”護士象徵性的敲了幾下門,然後把輪椅推入病房。

    林初夏還很虛弱,無法行走,只能坐在輪椅上,讓護士推入了檢查室內,做了核磁共振,之後又驗了血,折騰了整整一個小時。

    因為她們住的是高級病房,當然享受的也是最好的服務,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醫

    生讓林若寒和他到辦公室去談。林初夏也不傻,一看情況,就大致猜到了自己的病情一定很糟糕。

    “醫生,不用到辦公室去談,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承受得住。”

    “這……”醫生略有幾分為難。

    “姐,你別瞎操心了,一定沒事的,醫生是想和我討論治療方案。”林若寒笑著安慰了兩句,還是和醫生一起去了辦公室。

    而事實證明,林初夏的猜測是對的。的確,她的情況很糟糕,可以說,非常的糟糕。

    她的狀況本來就不是太好,情緒也很容易反覆,這幾次又因為和慕東霆負氣而拒絕治療,最終導致病情急劇惡化,病毒大量破壞免疫系統,免疫能力喪失嚴重,最終導致肺部出現惡性腫瘤。

    “醫生,究竟有多嚴重?我姐姐,她還能活多久?”林若寒身體發顫,聲音都帶著哭腔。

    醫生無能為力的搖頭,“上次做CT我們就發現林初夏的肺部有陰影,現在已經逐漸擴散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痊癒是沒有希望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儘量延長她的生命。”

    “那需要手術嗎?”林若寒問道。

    醫生猶豫了片刻,回答道,“可以手術,但是意義不大,也只是延遲一些時間而已。並且,費用非常昂貴。”

    “那我們做手術,錢我會想辦法的,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只要可以延長生命,哪怕一天也好,我都不能放棄我姐。”林若寒哭的十分淒慘,連醫生都忍不住安慰。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林若寒在病房門口抹掉了臉上的淚痕,強撐著擠出一抹笑,推門走進去。

    林初夏虛弱的靠坐在床頭,見林若寒走進來,急切的問道,“醫生說什麼了?”

    林若寒笑,故作輕鬆的說道,“還不是老樣子,沒什麼起色,但是也沒惡化。醫生說打算換一套治療方案,治療費用會過一些,不過沒關係,姐夫……不,是慕東霆,他留下一筆錢給我們,足夠治療的費用,姐,你不必擔心。”

    “嗯。”林初夏虛弱的點頭,然後對若寒說,“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兒。”

    “你先睡吧,我正好出去給你買些吃的,等你醒了就可以吃。”林若寒扶著她躺在床上,細心的給她蓋上了被子,然後才離開。

    而林初夏獨自一人躺在病床上,臉埋在被單中,哽嚥著哭泣。雖然林若寒極力的偽裝著,但又怎麼能騙得過林初夏的眼睛呢,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一定非常嚴重,或許,活不了多久了。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她還年輕,怎麼可能不畏懼死亡呢,原本,還以為即便是死,也能死在心愛的男人懷裡,可是,現在慕東霆連多看她一樣都不肯,難道注定她林初夏要孤獨的死去嗎?!她怕,她真的很怕。

    *

    因為慕東霆去勘察施工現場,按照正常的流程,之後應該召集各部門負責人做工作總結,晚上自然會回來的很晚,天雪一個人呆在家裡,百無聊賴。

    傍晚的時候,別墅終於迎來了一位客人,劉芸拎著果籃來探望天雪,因為上一次發生過林若寒事件,所以傭人變得格外的小心了。

    “吳嫂,是我的客人。”天雪親自給劉芸開了門,把她讓進了屋。

    “看來現在想見慕太太一面都不容易呢。”劉芸取笑道。

    “行了,知道我在‘坐牢’,你還說什麼風涼話。”天雪和她一起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並吩咐傭人端了杯咖啡過來。

    劉芸小口的抿著咖啡,還不忘說道,“那能怪得了誰,還不是你自找的。讓你拿掉孩子,你又不肯。”

    天雪抿唇笑著,下意識的低頭看著小腹,目光寧靜而溫柔。懷孕三個半月,小腹已經明顯的凸起來一些了。

    “劉芸,等你有一天當了媽媽,就會明白我現在的感受了。”

    “我看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劉芸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嘲弄。

    而天雪依舊笑著,雖然臉色蒼白,神情暗淡。“阿言的離開,的確傷我很深,但是,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想,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沒有哪一個母親會捨得拋棄自己的孩子。他只是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他又有什麼錯呢,我無法狠心的扼殺他。”

    “他錯就錯在不該有那麼禽.獸不如的父親。”

    “噓!”天雪纖細的指尖擋在唇片上,示意劉芸不要再說了。“當著我寶寶不要說這些,他聽了會難過的。”

    劉芸白她一眼,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傭人端了杯鮮榨果汁過來,天雪小口的喝著果汁,笑著問道,“好久都沒有音信,最近劉總監很忙嗎?”

    “當然忙了,上班忙公事,下班忙私事,我最近在相親,看了幾個不錯的對象,正在考慮和哪個交往呢。”劉芸雙手交疊在身前,漫不經心的回道。

    “你相什麼親,又胡鬧什麼啊。”天雪無奈的微嘆。

    “難道就允許他相親,還不許我相親了嗎!”劉芸的口氣半

    譏半諷著。

    “顏飛還不是被家裡逼得,劉芸,這個時候你應該理解他。”天雪語重心長的說道。

    劉芸嘲諷的笑著,唇角冷冷的揚起。他相親是被家裡逼得,那他心裡藏著天雪,難道也是被逼得嗎?!

    “我不是挺理解他的,完全不給他添亂,他想相親就去相親,想和誰結婚也完全和我沒有關係了。”

    “劉芸!”天雪微嘆一聲,還想說什麼,卻被劉芸打斷。

    “好了,慕太太,您就別操心我的事兒了,有空還是多關係一下慕總裁吧,最近他可夠拼的,連著接了幾個大案,看樣子是打算給他兒子掙奶粉錢了,天雪,你說他這麼禁錮著你,到底是離不開你,還是僅僅想要你肚子裡的孩子啊?”

    劉芸的話幾乎是毫不留餘地的踩在了天雪的痛楚,果見,她一張精緻的小臉逐漸的暗淡、蒼白。這些日子,天雪即便不願多想,卻終究無法逃避這個問題,因為,慕東霆對她肚子裡的孩子的確過分的在乎了,似乎他對她所有的好,根源都在於她懷孕了。

    是啊,如果不是懷孕,他早已經對她放手。

    天雪微低著頭,正是胡思亂想之時,門外傳來了穩健的腳步聲,居然是慕東霆回來了,他今天不是應該很忙嗎?居然這麼早就趕回來了。

    顯然,劉芸也沒想到慕東霆會這麼早回來,神色微愕。因為上次被他警告過,如今見面,多少有些尷尬。

    反倒是慕東霆面上看來一片坦然,很是沉得住氣。“原來家裡來客人了,晚上讓吳嫂加兩個菜。”

    他隨口說道,姿態優雅的脫掉西裝外套,把公文包放在了一旁。只是,淡看著劉芸的目光,深邃冷冽。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9
第128章 她再也回不去那個曾經的自己
    他隨口說道,姿態優雅的褪掉西裝外套,把公文包放在了一旁。只是,淡看著劉芸的目光,深邃冷冽。

    “不用麻煩了,我晚上還有點事,有空再來看你。”劉芸知道慕東霆不待見她,非常識趣的起身告辭。

    劉芸離開之後,慕東霆姿態慵懶的坐在了天雪身旁,十分自然的伸出手臂,把她輕摟入懷中,“老婆,你說你究竟是單純還是傻啊,你和劉芸也算是情敵吧,她都敢把打胎要拿給你,明顯不懷好意,以後別再和她來往了。慌”

    “劉芸不會害我,她只是對你兒子不懷好意而已。”天雪冷淡的說了句,起身離開他懷抱,在另一旁的單人位上坐下。

    天雪當然不傻,她知道劉芸可能把她當成了假想敵,但是,她仍不願意相信、或者不願意接受劉芸會傷害她的事實,她不想把人心想的那麼陰暗險惡。

    “總之,你離她遠一點兒就對了。”慕東霆就是接到了傭人的電話,說家裡來了客人。因為上次劉芸拿藥給天雪的事,他仍心有餘悸,所以丟下了公事,匆匆開車趕了回來。

    然而,天雪並不留情,淡漠的反駁了句,“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慕東霆眉宇間都擎著無奈,微揚的唇角掛著一抹微苦的笑。“我並不是要插.手你的事,我只是不想你和孩子受到傷害而已。”

    天雪淡漠不語,心中卻暗想著:怕她受到傷害是假,怕孩子受到傷害才是真的吧。天雪曾親耳聽到他說,他不愛她的。可是,他卻很愛她肚子裡的孩子犯。

    “慕總就是因為劉芸趕回來的嗎?現在她已經走了,慕總可以去忙你的公事了。”天雪淡漠的說完,起身向樓上臥房走去。

    她回房小睡了一會兒,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最後還是被慕東霆叫醒的,屋內亮著微黯的燈光,窗簾半開半合,外面已經漆黑一片。

    天雪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想站在床邊的慕東霆,只見他一身筆挺的正式西裝,好像要去參加宴會似的。

    “你要出去嗎?”她嚶聲問道。

    “嗯。”慕東霆溫笑點頭,“不過是和你一起出去,起來換衣服吧。”

    “我累,哪兒也不想去。”天雪嘀咕了一句,翻身背對過他。

    然後,只覺得身旁的位置塌陷,慕東霆已經坐在了床邊,手臂輕攬住她肩膀,溫柔又無奈的詢問道,“雪兒,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天雪沉默不語,藏在被縟下的手掌卻漸漸的緊握。她怎麼可能忘記呢,今天是慕東霆的生日。只是,他們如今的關係幾乎冷到冰點,難道他還期望著她向曾經那樣,熱絡的給他張羅生日宴,跑遍整個B市的大街小巷,就為了給他買一分生日禮物。

    見她不語,慕東霆只能輕嘆著繼續說道,“雪兒,今天是我生日。”

    “哦。”天雪態度冷淡的應了一聲,“我忘記了,沒準備禮物給你。”

    “沒關係,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慕東霆溫笑著,把她從床尚抱起,溫情的凝視著她,語氣中甚至帶著幾分哀求,“陪我一起吃頓晚餐好不好?”

    慕東霆極少把姿態放的如此低,更別說是哀求了,被他用那樣熱切的目光看著,拒絕的話明明就在嘴邊,天雪卻發現,無論如何都不忍說出口。

    而她的沉默,慕東霆便直接視為默認。他熱絡的給她找出了禮服,伸手去解她領口的扣子,打算親手給她換衣服,卻被天雪慌亂的推開。

    “你,你出去,我自己換。”她雙手緊抓著領口,臉頰微微泛紅。而她不掙動還好,這樣胡亂的扭動,反而使胸口的衣襟大敞,露出大片白嫩的幾膚。

    慕東霆的目光緊盯著她胸口,眸色越來越深。唇角卻揚起一抹輕佻邪氣的笑,“好吧,我出去等你。”

    天雪換上了極地的寶藍色長裙,好在腰間的裙襬寬鬆,極好的掩蓋了微微凸起的小腹,看來慕東霆挑選衣服的時候也是用了心思的。

    肩上搭配了件雪白的貂絨披肩,一白一藍之間,交映生輝。大概是懷孕的緣故,天雪比以前稍稍胖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都帶著一股嫵.媚與風韻。

    即便沒有化妝,天生麗質的臉蛋仍如玉般細膩,五官精緻的好像畫的一樣。

    慕東霆一直站在門外的長廊上等待,天雪推門而出的時候,慕東霆的目光直盯著她,幾乎看痴了。

    “可以走了嗎?”天雪低垂著頭,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當然。”慕東霆來到她面前,伸臂攬住她腰肢,邪魅而笑,“我老婆真美。”

    “走吧。”她沒理會慕東霆,徑直向樓下走去。

    慕東霆緊跟在她身後,一直護著她,生怕她有半分散失。

    他開車將天雪帶到了一傢俬人會所,會所很高檔,卻並無一人,看來慕東霆是包了場子的。

    會所內的光線昏暗幽幽,正中央放著一張餐檯,台上擺放著燭台,紅酒,以及各種佳餚。慕東霆很紳士的為天雪拉開了椅子。<

    “慕太太能陪伴慕先生一起享用今晚的燭光晚餐,慕先生榮幸之至。”慕東霆笑靨邪魅,待天雪落座之後,慕東霆才在她對面的位置做了下來。

    “這家菜的味道還不錯,最主要的是環境清幽,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慕東霆溫雅的笑著,他笑的時候真的很好看,幾乎眩暈了人眼。

    天雪下意識的別開眼簾,目光淡漠的看向小舞台上拉著小提琴的樂手。琴聲幽幽,唯美而纏、綿。只是,天雪不再是曾經那個多愁善感的小女孩了,一點點的小浪漫,就可以感動的痛哭流涕。

    慕東霆手握著刀叉,姿態優雅切割著面前的牛排,“先吃牛排吧,冷掉就不好吃了。”

    他說完,把切割好的牛排放在了天雪面前,之後又拿起了酒架上的紅酒,分別注入兩隻高腳杯中。

    他兩指捏起一隻高腳杯,輕輕的碰撞了下她手邊的杯子,“你不宜飲酒,看來慕先生只能自斟自飲了。”

    “是你自找煩惱,以慕總裁今時今日的地位,想要一個陪你飲酒作樂,事事順從你的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何必在我這兒吃癟。”天雪漂亮的指尖隨意的把玩著手邊的高腳杯,目光迷茫渙散,語調也是漫不經心的。

    “是啊,比你乖順,比你漂亮的女人比比皆是,而沈天雪卻只有一個。可怎麼辦呢,我想要的只有沈天雪。”

    慕東霆低斂著鳳眸,漆黑的瞳眸含著化不開的深情與憂鬱,天雪來不及躲閃,毫無預兆的跌入他深邃的眸底。

    四目相對,彼此深深的凝望著。如果說,眼睛是心靈之窗,那麼,此刻,他們都想透過這扇窗口,看穿彼此的心。

    然而,他的眼眸幽深如海,藏了太多太多的情緒,她讀不懂,也猜不透。而慕東霆在她清澈的眸底看到了一絲掙扎與遲疑,他想要靠近,想要撫平他曾經帶給她的傷痛,卻屢屢被她拒絕在心門之外。

    即便慕東霆精明如斯,即便他可以掌控全局,卻同樣無法掌控天雪的心,這種感覺讓他覺得非常無力。

    此時,侍應生推來了兩層的草莓生日蛋糕,蛋糕上插滿了粉紅色的蠟燭。燭光不停的跳動著,如同一處處火焰。

    天雪的視線轉移到了蛋糕與蠟燭之上,她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目光逐漸的渙散開。

    她記得,十八歲的生日宴,父親給她定做的就是草莓蛋糕與粉紅色的蠟燭,她的印象很深,當時,她穿著白色的公主裙,脖子上帶著慕東霆送給她的項鏈,吊墜是一隻水晶天使,這是他送的她的成人禮,天雪非常的喜歡。

    呵,十八歲的沈天雪,真的很傻很天真啊,她站在蛋糕前,在心裡默默的許願:希望天使可以聽到我的禱告,我想要和東霆哥哥永遠永遠在一起。

    因為是她的成人禮,所以,父親藉機請了很多生意上的夥伴,她的生日宴已經有些變了味道。而不巧的是,那天天雪的身體有些不舒服,本想回房休息,可家裡到處都是陌生人,亂糟糟的一片,吵得她頭更疼了。

    潘婉卿看出天雪身體不適,所以把她帶回了慕家,正巧,慕謙和出差,慕東蘭住校,而東霆今天畢業典禮,晚上和同學聚會,肯定要很晚才能回來。

    原來,他今天畢業,難怪早上送來了生日禮物後,就匆匆離開了。天雪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下胸口,脖子上的水晶吊墜貼在幾膚上,微涼。

    潘婉卿把她安置在一樓的客房裡,伸手撫過她額頭的時候,發現天雪居然在發燒。因為家裡沒有退燒藥,所以,潘婉卿對她說,“你先睡一會兒,慕媽媽去給你買藥,一會兒就回來。”

    天雪安心的在慕家睡下了,只是,睡得渾渾噩噩之時,她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並且,動作越來越蠻橫粗爆,起初,天雪以為是夢,而當身上的衣服扯得四分五裂,寒氣侵體時,天雪才意識到危險,意識瞬間就清醒了。

    屋內沒有燈,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天雪絕望的哭喊掙扎,可是,沒有用,身上的男人就像沉重的高山一樣,讓她根本無法掙開。然後,她感覺到尖銳的刺痛,那種痛,很快傳遍身體的四肢百骸,她驚恐的瞪大了雙眼,而眼前卻是漆黑一片,心同樣陷入了黑暗與絕望的地獄之中。

    他不停的折磨著她,天雪很疼,也很怕,她的哭喊與掙扎完全無濟於事,到最後,哭的嗓子都沙啞了,聲音越來越微弱,她瞪著一雙空洞的大眼,清醒著,絕望的承受著他的肆虐。

    而在她身上的男人,直到法洩夠了,沉重的身軀才傾斜著,倒在她身旁。

    天雪驚惶無助的從床尚滾落在地,她萎縮在角落中,伸手扯開了窗簾一角,接著微弱的月光,她終於看清了床尚的人。

    他沉沉的睡著,輪廓深邃分明,俊美無濤。安靜的睡眼,像剛剛出生的嬰兒般無害。而就是這個男人,就在剛剛,用最殘忍的方式傷害了她。

    天雪不可置信的用手摀住唇片,淚水無聲的滾落,順著指縫一滴滴墜落在地。她伸手去摸脖頸間的項鏈,項鏈已經被他

    扯破了,天雪在地上的角落中找到了那個被摔成兩半的天使吊墜。她死死的攥在掌心間,鋒利的水晶碎片可破了掌心柔嫩的幾膚,她感覺到掌心間一片濕漉粘稠,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可是,很奇怪,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淚珠再次不受控制的滑落,她仍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實。

    不,不可能的,他一定不是她的東霆哥哥,她的東霆哥哥連她掉了根頭髮,傷了根手指,都會心疼不已,又怎麼會這麼無情而殘忍的傷害她呢!

    天雪哭了一會兒,然後胡亂的套上了被他扯得殘破的衣服,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逃離了慕家。

    她不敢回家,躲進了一家小旅館。在浴室中沖洗著身體,身體仍像被撕扯開一樣的疼著,花灑下,一縷玫紅順著雙腿蜿蜒而下的水流而去,落在腳下雪百的地磚上,刺得人雙眼發疼。

    天雪用雙手摀住臉頰,臉頰是潮濕的,卻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再也不是曾經的那個,天真、純潔的自己。

    ……

    “雪兒,在想什麼?”慕東霆的手臂在她眼前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把她從回憶拉回了現實之中。

    彼時,天雪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她微低了頭,強逼回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半響後,才默默的搖了搖頭,“只是想起了一些不相干的事。”

    再次抬眸時,清澈的眸底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淡漠清冷,她微揚著下巴看他,詢問道,“你需要許願嗎?”

    慕東霆微笑著,認真的凝視著她的眼,問,“許了願望是不是就一定能視線?”

    “大概不能吧。”天雪茫然的回答,至少,她的願望只是空夢一場。而她的許願天使,在十八歲的那一年已經打破了,連同著她的心,碎裂滿地。

    慕東霆隨意的聳肩,唇邊的笑有三分邪氣,七分苦澀,“那還是不要許願了,如果沒有實現,我會傷心的。”

    他說完,直接吹滅了蠟燭,拿起一旁的刀叉,開始切蛋糕,第一塊,當然是遞給天雪。

    “膩。”天雪蹙著眉頭,吝嗇的只回了一個字給他。

    “這可是慕先生的生日蛋糕,慕太太是不能拒絕的,吃一口也可以。”

    燭光之下,慕東霆的笑意溫柔而絕美,天雪覺得自己似乎被他繡惑了。當他把蛋糕喂給她的時候,天雪居然乖乖的張開了嘴巴。

    “好吃嗎?奶油都是新鮮的,我吩咐他們放了一些有酸味的藍莓果肉,吃起來應該不會太膩。”慕東霆獻寶似的說道。

    “還好。”天雪淡聲回了句。

    慕東霆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瞧,唇邊笑意越發邪魅,“雪兒,你唇角沾到奶油了。”

    “哪裡?”天雪伸手想要擦掉,卻突然被他握住了手腕。

    “我幫你擦。”慕東霆笑的有些不懷好意,未等天雪反應過來,他已經傾身靠近,唇圧在她兩片薄唇上,如泥鰍一樣滑溜的舌頭快速的舔舐過她的唇,舔掉了沾在她唇角的奶油。

    “嗯,味道的確挺不錯的。”他很快放開了她,剛毅的薄唇輕抿著,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天雪一張小臉頓時羞得通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不滿的站起身,“慕東霆,你到底夠了沒有!”

    “當然沒有,雪兒,我要你,這輩子都要不夠。”慕東霆的語調中充滿了輕佻與邪氣,但神情卻是極認真的。

    而天雪卻有些惱凶成怒,生硬的說了聲,“我要回去。”

    慕東霆無奈,卻也只能順從著她,說了聲,“好。”

    他刷了卡,然後讓服務生把蛋糕打包,帶著天雪一起走出了會所。

    夜風微冷,門口處,慕東霆利落的脫下身上的外套,搭在了天雪肩上。“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

    他身上只穿了件襯衫,快步跑向了車子的方向。而天雪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出神。

    很快,勞斯萊斯幻影開到了她面前,天雪推門上車,車內的空調開到最大,暖的人有種昏昏欲睡的衝動。天雪下意識的打了個哈欠。

    “先別睡,這樣一冷一熱的,睡著了容易感冒。”慕東霆一邊開車,一邊溫聲提醒著。

    天雪點了點頭,手臂撐著下巴,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

    車子駛入市區主幹道,停在了十字路口等信號。這片街區有夜市,即便是傍晚,仍然十分熱鬧繁華。

    無意間,天雪看到路邊城管的執法人員正在驅趕一個擺攤的女孩,大概是因為女孩並沒有辦理正當的手續,並且,佔用的位置影響了交通。

    天雪眼中微微流露出錯愕之色,因為,那個帶著鴨舌帽,站在街邊與城管人員據理力爭的不是別人,居然是林若寒。在看她擺在攤位上的東西,都是一些品牌包包與昂貴的首飾。

    她到底長沒長心啊,居然把這些奢侈品拿到夜市上來賣,沒有識貨的不說,萬一遇上小偷或者搶匪,搶

    走一兩樣,就是不菲的數字。

    “林若寒?”天雪錯愕的呢喃。

    而坐在她身旁的慕東霆側頭看過來,只淡淡的掃了一眼窗外,輕應了聲,“嗯。”

    “她怎麼會在這裡變賣東西呢?”天雪繼續不解的詢問。

    此時,信號燈已經由紅轉綠,慕東霆發動引擎,車子緩緩行駛起來,身後,林若寒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最後完全的消失在視野之中。

    “我想,應該是典當行給的折扣太低,所以到這裡來碰碰運氣。大概是不懂這裡的規矩,所以才會被城管人員驅趕。”慕東霆非常平靜的回答道。

    “她缺錢?”天雪越發不解,“你不是說給了她們錢的嗎?”

    慕東霆一笑,帶著些微的冷嘲。“雪兒,難道你沒聽說過,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嗎?林若寒就是這種情況。過慣了奢華的生活,我留給她的那些錢,只怕揮霍的差不多了吧,而林初夏的住院費治療費都是一筆昂貴的費用,她應該是負擔不起了,才想到把那些收藏的奢侈品拿出來變賣。”

    天雪抿唇不語,目光微沉,似乎若有所思,半響後,帶著幾分猶豫的詢問道,“你,不打算幫她了嗎?如果林若寒籌不到錢,可能會耽誤林初夏的治療。”

    “雪兒,這似乎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如果有精力,就把心思多用在慕先生身上。”慕東霆淡淡失笑。

    彼時,他並不知道林初夏已經被查出了惡性腫瘤,需要一筆龐大的手術費。在他認為,林若寒只要把那些奢侈品賣掉,也是一筆可觀的數字,足夠支付林初夏治病的費用。至於她們將來的生活,就應該靠她們自己了,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也算仁至義盡。

    白色勞斯萊斯幻影漸漸駛入漆黑的夜色,而在那片熱鬧的鬧市區,林若寒與城管人員的爭執仍然在持續。

    城管的執法人員完全的公事公辦,依照規定先沒收物品,然後按照規章處理。

    可林若寒又哭又鬧的,說什麼都不許他們把東西拿走,“你們不可以搶我的東西,你們到底是警察還是土匪啊。”

    “我們不是警察,也不是土匪,小姑娘,你在這裡擺攤,不僅影響了市場的秩序,還阻礙了交通,我們是依照程序辦事。”城管人員沉著臉說道。

    林若寒自然爭不過幾個大男人,她死死的抱著那些東西,蹲在地上不停的哭,“你們不能拿走這些東西,這些都是我姐姐救命的錢,求求你們了……”

    幾個城管人員面面相覷,見她一個小姑娘,哭的可憐兮兮的,也就心軟了,法律不外乎人情啊。

    “小姑娘,我們看你是初犯,這次就放了你,下次別再來搗亂了,趕快收拾東西回家吧。”

    幾個城管人員開車離開後,林若寒抹掉了臉上的眼淚,開始動手收拾散落一地的物品,一一收入皮箱內。

    她正低頭裝東西,眼前突然多出了一雙白色的棉靴。她順著靴子向上看去,只見林初夏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正低頭看著她,臉色鐵青。

    “姐,姐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林若寒顫聲詢問道,砰地一聲,手中的首飾盒墜落,滾出了幾米遠。

    林初夏沒有回答,而是俯下身,把那隻首飾盒從不遠處撿回來。

    林若寒在外面凍了很久,嘴唇發紫,臉色蒼白,雙手都有些僵硬了。而嘴角的笑更是僵硬難看,“這些,這些東西太多了,反正我也用不了,就拿出來看看能不能買上價錢。”

    她生澀的解釋著,目光怯怯的看著林初夏。

    而林初夏是個何其通透的人,她微嘆一聲,把首飾盒重新塞回若寒手中,“姐姐知道這些都是你最喜歡的東西,為什麼要拿出來買呢,你捨得嗎?”

    “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了,真的,所以才打算賣掉的。”林若寒慌亂的解釋著,並一臉委屈的繼續說道,“可是,這裡的城管不讓我在這裡賣,姐,天太冷了,你先回去吧,我再到別的地方去碰碰運氣。”

    “若寒,別鬧了,和姐姐一起回去。”林初夏沉著臉色,不由分說的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扯著林初夏,在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硬是把林若寒拖回了醫院。

    病房內的空調開到最大,林若寒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許久後,身體才暖和起來。林初夏倒了杯溫熱的水遞給她,並心疼的伸出手,撫.摸著妹妹的額頭。

    “真是個傻丫頭,有什麼事不能和姐姐說,一定要獨自承受呢。”

    “姐,你別想太多了,真的什麼事都沒有。”林若寒嚶嚶的說著,只是聲音中明顯帶著心虛。

    而林初夏瞪著她,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若寒,現在還不肯說實話是不是?你是姐姐看著長大的,你的那些小心思難道還能騙過我嗎?”

    林若寒緊咬著唇,淚眼濛濛的,卻不說話,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林初夏心中已經瞭然了幾分,隨即問道,“若寒,我們是不是已經沒有錢了?還有,我的病……”

    “姐!”

    林若寒撲入姐姐的懷抱,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林初夏把她緊摟在懷中,也忍不住落淚。其實,她從那天醫生的神情中,就已經猜到,自己可能要死了,生死有命,雖然她很怕,卻也只能接受現實。在這個世界上,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若寒了,本以為,在她死去之後,慕東霆可以替她照顧若寒的,而如今,慕東霆的絕情,讓她已不抱任何希望。

    “姐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花掉那些錢的。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姐夫會真的不理我們……”林若寒哽咽的說道,淚珠不停的滾落。她現在真是追悔莫及,如果她沒有動卡里的錢,如今,也不會走到上窮水盡的地步。

    林初夏溫柔的笑著,溫柔的為她擦掉小臉上的淚痕,“沒關係的,姐姐不怪你。”

    “可是,醫生說你肺部有惡性腫瘤,如果不手術,隨時都會死的。姐,我不想你死,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林若寒說完,換亂的打開了地上的行李箱,“這些漂亮的寶寶和昂貴的首飾我都不要了,姐,我只要你能好起來。”

    “傻瓜!”林初夏伸出手,心疼的撫.摸著若寒蒼白的小臉,“若寒,別再傻了,我患的是絕症,是治不好的。別再浪費錢了,姐姐不要你的錢。”

    “姐,姐姐……”林若寒趴在林初夏的懷中,痛哭不止。

    第二天,她還是偷偷的把幾個包包和首飾拿到典當行低價變賣,然後用這些錢給林初夏交了治療費。當天下午,林初夏在醫生的安排進行了第一次化療。

    林初夏的反應很大,化療之後,不停的噁心,嘔吐,根本吃不下任何東西,人也變得非常的虛弱。醫生卻說,這些都是化療後的正常反應。

    林若寒一直守在她身邊,看著姐姐痛苦,她只會無助的跟著哭。

    之後又進行了幾次化療,但林初夏的反應一次比一次大,越來越痛苦,最後乾脆滴水不進了,整天趴在床上,噁心,乾嘔,口腔潰爛,後來開始大把大把的掉頭髮。

    林初夏抓著那些掉落的青絲,窩在床上放聲大哭。“若寒,你去告訴醫生,我不做了,不做化療了。真的太痛苦了,我受不了了……”

    林若寒緊抓著她冰冷乾枯的手,不停的搖頭,“那怎麼可以呢,如果不接受治療,你會死的,姐,我不要你死。”

    林初夏痛苦的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中甚至帶著哀求,“若寒,我真的受不了,如果繼續這樣痛苦的活著,那我寧願現在就死去。若寒,你去告訴醫生,我不想繼續治療了。”

    林若寒哭著搖頭,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她看得出林初夏是真的非常痛苦,這種痛苦,讓人恨不得馬上死去。

    林初夏無力的躺在床上,開始拚命的咳,最後甚至咳出血了。

    林若寒嚇得大叫,驚慌失措的跑出去喊醫生,而醫生給林初夏檢查之後,也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讓護士注射一些治標不治本的藥物。

    醫生辦公室中,他再次勸林若寒,“小姑娘,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採納我的建議,你姐姐現在已經沒有繼續治療下去的必要了,不停的化療,雖然能延長一些壽命,但你也看到了,她真的非常痛苦,還是放棄吧,至少,她所剩無幾的日子,可以活的舒服一些。並且,省下了醫療費,你可以帶著她去世界各地旅旅遊,還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都儘量滿足她,這不是很好嘛,何必把最後的時間浪費在醫院裡。”

    林若寒站在醫生面前,低垂著頭,不停的低泣著,半響後,才哽咽的問道,“那我姐姐還能活多久?”

    “幾個月,或者半年,也許還能更久一點,這就要看她個人的毅力了。如果她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你可以陪著她完成。”醫生說完,拿出單據,給林初夏開了一些止疼的藥片。

    “如果想好了,就去藥局拿藥,然後辦理出院手續吧。”醫生最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林若寒拿著單據離開醫生辦公室,一邊走,一邊哭。她姐姐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慕東霆,給他生一個孩子,可是,這個願望永遠都無法成為現實。

    回到病房的時候,林初夏正躺在病床上,痛苦的呻.吟著。在見到林若寒時,卻吃力的擠出一抹笑,並詢問道,“醫生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林若寒抹掉了臉頰上的淚,來到林初夏床邊,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姐,我們明天就出院。”

    “好。”林初夏微弱的笑,然後將手掌攤開在她面前,“若寒,手機借我用一下。”

    “恩。”林若寒掏出手機遞給她,幾乎是毫無疑問的,林初夏撥打了慕東霆的電話。

    本來沒抱多大希望的,而出乎意料的,電話響了幾聲後,居然被接聽了。那一端,傳來慕東霆久違的,低沉而磁性的聲音。

    “有事?”他只吝嗇的詢問了兩個字,語氣淡漠的幾近冷漠。

    “東霆。”林初夏沙啞的低喚了一聲,聲音微顫,哽咽,“東霆,我,我真的很

    難受。”

    林初夏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勉強說完這完整的一句。曾經的幾次給慕東霆打電話,對她說自己病了,痛了,幾乎都是半虛半實的,目的只是想要他的陪伴。而這一次,她卻是確確實實的病了,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只是,她的謊話說的太多了,早已經失去了可信度。

    電話那段,短暫的沉默後,慕東霆依舊平淡的問了句,“醫生呢?”

    “醫生已經無法醫治我了……”林初夏顫聲說著,淚珠瞬間滾落。

    而未等她把話說完,電話那一端清晰的傳來沈天雪嬌縱的聲音:“慕東霆,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老婆,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啊,你就別固執了,我覺得我們還是討論一下今晚睡覺的方式吧。”那一端,慕東霆應該是用手摀住了話筒,但溫柔寵溺的聲音仍隱約傳來。

    之後,他放開了話筒,聲音變得清晰,卻瞬間恢復了冷漠。“還有別的事嗎?我要忙了,掛斷吧。”

    他說完,根本不給林初夏機會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東霆,東霆……”林初夏無助的呼喚著,而話筒中只傳出冰冷機械的嘟嘟聲。

    啪的一聲,手機順著掌心間滑落在地,林初夏臉色蒼白,神情呆滯,整個人看起來就行丟了魂魄一樣。

    “姐,怎麼了?姐夫怎麼說的?他還回來看我們嗎?”林若寒撿起手機,忍不住追問道。

    林初夏茫然的搖了搖頭,苦笑,“他只顧著和沈天雪恩愛纏.綿,哪兒還有時間理會我。慕東霆,他太殘忍了,我馬上就要死了,我只是想要臨死前再見他一面而已,可是,即便這樣都不可以……”

    “姐,你別哭,我明天就去找他,我一定會幫你完成這個心願的。”林若寒急切的說道。

    而林初夏卻搖了搖頭,“算了,別再自取其辱了,若寒,明天幫我辦理出院手續,我想回家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5 16:29
第129章 輸給愛情
    林初夏出院的那天,天空飄著細碎的雪花。林若寒一手拖著行李,一手挽著林初夏的手臂,一起上了出租車。

    林若寒的房子還是慕東霆當初買給她的那間公寓,因為許久都無人居住,屋裡落了很多灰塵。

    “姐,你先坐著,我收拾一下,很快就好。”林若寒挽起衣袖,開始動手打掃衛生。

    而林初夏就坐在沙發上,把林若寒的那些奢侈品一一收進櫃子裡慌。

    林若寒打掃完衛生,累的氣喘吁吁的,直接癱軟了林初夏身邊,並將頭靠在了姐姐肩頭。這種能夠相依為命的日子,此刻都覺得如此幸福,可是,這樣的幸福,很快就要遠去。想至此,林若寒的眼眶又微微濕潤了。

    “姐,你有什麼地方想去嗎?我們去旅行好不好?”

    林初夏自然明白若寒的心思,略帶苦澀的微微一笑,繼而搖頭,“我哪兒也不想去,若寒,你聽姐姐說。”

    她伸手板過若寒的肩膀,語氣和神情都十分認真,“若寒,現在姐姐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好好的聽著,並且放在心上。明天,你就去尋找買主,把那些帶不走的奢侈品,還有這套房子都處理掉,然後買張機票,離開B市。犯”

    “為什麼啊?”林若寒一臉不解的問道。

    “別問為什麼,只要按我說的做就好。”林初夏非常嚴肅的繼續說道,“若寒,你要盡快離開這裡,去別的城市也好,或者乾脆出國也好,總之,一定要去一個慕東霆觸不可及的地方。然後,用這些錢,好好的生活,聽懂了嗎?”

    顯然,林初夏是把顧子揚的威脅放在心上的,她最害怕的就是他們會傷害若寒,只要若寒離開,她便再無顧忌了。

    林若寒根本聽不懂她的話,卻只能木訥的點頭。從小到大,她都非常聽姐姐的話。

    “姐,你會和我一起走嗎?”

    林初夏苦笑,含淚的眼眸中卻突然閃過一抹陰森。“我還有心願未了,所以,你走之後,我會去做我該做的事情。”

    既然慕東霆無情,就不要怪她無意。既然她得不到,那麼,沈天雪也休想得到。

    ……

    彼時,天雪正躺在床上看書,毫無預兆的就打了兩個噴嚏,之後,心臟開始無規則的狂跳起來,還有些喘不過氣。

    她坐起身,手掌捂著心臟的位置,大口的喘息,半響後,才稍稍的舒服了一些。

    慕東霆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翻看資料,聽到她打噴嚏,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起身走到她身邊。

    “怎麼打噴嚏了?是不是晚上出去的時候受涼了,要不要讓醫生來看看?”他關切的詢問道。現在天雪可是重點保護對象,有一點風吹草動,都不能馬虎了。

    “打噴嚏也不一定是感冒,說不定是有人想我了呢。”天雪嘀咕了句,翻身躺回了床上,但下一刻,又被慕東霆拎了起來。

    “你是不是還想說,是顏飛想你了啊。”慕東霆酸溜溜的說了句。

    天雪的脾氣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不自覺的拔高了音量,“慕東霆,你沒事找事是不是?到底讓不讓人睡覺了!”

    “怎麼又那麼大的火氣,你要睡覺就把書拿走,別躺在床上看書,對眼睛不好。”慕東霆關切的說道,並順手把她看的育兒書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

    天雪重新躺回床上,仍是不冷不熱的丟出一句,“少管我的事。”

    慕東霆有些苦澀的淡淡失笑,“你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媽,我不管你管誰啊。”

    “醫院裡的那個不是等著你去管嗎。”天雪說完,扯過被子矇住了頭,懶得再看他一眼。

    慕東霆並未還口,如果繼續爭執下去,只怕又要惹天雪生氣了。他微嘆一聲,起身關掉了床頭燈,只留下一側昏黃的壁燈,然後溫柔的扯下了她蒙在頭上的被子。

    “好了,睡覺吧,被再像個小孩子一樣鬧脾氣了。”他細心的為她掩好了被角,然後起身回到了沙發上。

    這是他和天雪經過爭執與磋商,最後各退一步,決定他每晚可以留在天雪的房間裡,但是只能睡在沙發上。

    在沙發上睡的第二夜明顯比第一夜好了很多,大概是漸漸有些適應了,也沒有第一夜睡得那麼不舒服,第二天早起,雖然身體還是有些僵硬,但不至於起不來床。

    天微亮,慕東霆就醒來了,今天上午是他接任沈氏集團以來的第一個股東會,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絲毫馬虎不得。

    他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又把會議上要用的資料從頭到尾通讀了一遍。

    而天雪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上,專注而認真工作的男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資料上,劍眉輕鎖,目光幽深,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致命的魅力。

    他漂亮修長的指尖翻動著紙張,動作卻非常的輕緩,應該是怕打擾到她休息。天雪眨了眨長如蝶翼的睫毛,側身躺在床上,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

    她只是覺得慕東霆的身上就像有吸力一樣,讓她根本移不開視線。

    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沒有天才,天資再卓越的人,也需要後天不懈的努力,慕東霆能有用今天的成就,是和他的付出密不可分的。她曾經聽顧子揚說過,在他們創業的初期,慕東霆也曾四處碰壁,每天只睡兩個小時的覺,其餘時間都在工作,想一想,那時的他,的確讓人心疼。

    正是胡思亂想之際,一道低啞磁性的聲音突然想起,在寂靜的空間內,充滿了曖.昧不明的誘.惑。

    “老婆,看了這麼久還沒看夠嗎?”慕東霆邪氣的勾動唇角,懶洋洋的笑著。指尖翻過最後一頁文件後,專注的目光終於從文件轉移到了天雪身上,漸漸的變得溫柔。

    天雪的目光來不及躲閃,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都亮起了目光相撞的電火花,噼裡啪啦的作響,火光閃動。

    天雪臉頰微紅,目光慌亂的閃躲著,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模樣羞澀,又可愛。

    慕東霆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來到她床邊,溫柔含笑,靜靜的俯瞰著她,詢問道,“是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天雪搖了搖頭,從床上坐起來,低垂著頭,嘀咕了聲,“我餓了。”

    “嗯,那下樓吃飯吧,我上午有個很重要的會,馬上就要走,今天不陪你吃早餐了。”慕東霆溫聲解釋著。

    “哦。”天雪隨口應了聲,而後掀被下床。

    慕東霆換了身非常正式的西裝,拿著公文包,開車離開了。

    而偌大的別墅內,就只剩下傭人吳嫂和天雪,另外一個月嫂請了幾天假,回老家探親去了。

    吃過早飯,天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看當天的報紙,經濟版醒目的刊登著慕東霆最近又接了幾個大項目,或者併購了某某公司,他的事業越做越大,大概用不了多久,B市就是他的天下了。

    廚房中,吳嫂正在收拾碗盤,平日裡吳嫂是最認真仔細的人,今日卻突然毛手毛腳起來,噼裡啪啦的連續打碎了幾個碗盤。

    “吳嫂,怎麼了?”天雪發現手中的報紙,起身來到廚房,只見吳嫂一邊抹眼淚,一邊蹲在地上收拾瓷器碎片。

    見天雪站在門口,慌亂又忐忑的說道,“太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些打碎的東西,我一定賠。”

    天雪似乎並不關心那些精美昂貴的瓷器,反而擔憂的詢問道,“你有沒有傷到?”

    吳嫂搖了搖頭。

    “人沒事就好,把碎掉的東西收拾一下丟掉吧。”天雪漫不經心的回了句,剛要轉身離開,卻被吳嫂叫住。

    “太太,我,我能不能請半天的假,我孩子在學校和人打架,受傷被送進了醫院,學校老師剛給我打過電話。”吳嫂急的都要哭了。

    “那你快回去吧。”天雪回道。

    可吳嫂的臉上卻寫滿了猶豫。“可是,太太你一個人在家……我怕先生會不放心。”

    天雪很是無奈的一笑,“放心吧,我不會逃跑的,更不會連累你。”

    “太太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您現在懷著身孕,一個人在家,自然會讓人擔心的。”吳嫂慌忙解釋。

    “沒關係,我又不是小孩子,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去看你的孩子吧。”或許即將為人母,天雪很能理解吳嫂。

    “那,那我就先走了。”吳嫂解下了腰間的圍裙,急匆匆的離開。但她雖然著急,卻不忘給慕東霆打了個電話知會一聲,而慕東霆正在開股東會議,一時半刻當然是趕不回來的。

    只是,沒有人會想到,就是這短短的半天時間,卻發生了一件幾乎改寫所有人命運的事。

    天雪看完了報紙,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體育頻道正在重播南京青奧會的開幕儀式,都叫獸站在高台上唱歌的樣子簡直帥的一塌糊塗。

    天雪看著液晶屏幕,下意識的就把慕東霆與電視中的男人相比較起來,隨後,又發現自己真的很無聊。她甩了甩頭,略有些自嘲的一笑。

    客廳內的落地古董鐘噹噹的響了幾聲,天雪打了個哈欠,準備上樓去小睡一會兒,等醒來的時候,大概吳嫂也該回來了。

    她剛站起身,準備上樓,門鈴卻在此時突兀的響了起來。

    天雪開了門,意外的是,門外站著的人居然是林初夏。

    “怎麼是你?”

    “怎麼?不歡迎嗎?”林初夏笑著說道,不等天雪反應過來,人已經走進了屋內。

    客廳的空調開得適度,溫度讓人覺得非常的舒服。林初夏喧賓奪主的站在客廳正中央,目光打量著四周極為陌生的環境。

    別墅已經重新裝修過了,她最心愛的水晶燈不見了,她精心挑選的夢幻格子窗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沈天雪喜歡的地中海風。

    此刻,林初夏只覺得心中酸楚難耐,這裡,曾經是她和慕東霆的家啊,而如今,她終於深深的體會到什麼叫做‘物是人非’。

    原來

    ,從她轉身離開慕東霆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他們已經回不去了。一直以來,不過都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

    “你有事嗎?”身後,傳來天雪極為冷淡的聲音,之後又補充了句,“東霆不在,如果要找他,就去公司吧。”

    林初夏緩緩的回頭,雖然臉頰蒼白消瘦,笑起來的時候,依舊溫婉動人。“我想見他隨時都可以,又何必親自跑一趟呢,天雪,我是來找你的。”

    “我不覺得我們還有相見的必要。”天雪由始至終神情都是淡漠的,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拿起了茶几上的蘋果,低垂著頭,耐心的削蘋果,對林初夏置之不理。

    而林初夏的耐性似乎格外的好,她不急不緩的在天雪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目光再次打量起別墅內的裝飾。

    “別墅裝修的很漂亮,看來是花了不少的心思與金錢吧。”

    天雪並不回應,甚至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顧著低頭削蘋果。

    林初夏也不惱火,只是微微的牽動唇角,繼續說道,“只可惜,這不是我喜歡的風格,只怕又要重新裝修了,真是費錢費力的。”

    天雪握著水果刀的手明顯一僵,她下意識的抬起頭,目光困惑的看向林初夏。她並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林初夏的臉上也做出一副錯愕狀,語帶驚訝的說道,“怎麼?難道東霆還沒和你說嗎?他已經答應我,要和你離婚,然後娶我為妻了。”

    天雪美眸漸漸微眯起,眸中並沒有流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只是眸色越來越冷,握住水果刀的手越來越緊而已。

    她冷笑一聲,語氣極為嘲諷。“是嗎?那很好啊,我倒是解脫了。”

    林初夏愣住了,她根本沒想到天雪會表現的如此平靜,她還以為,天雪會咆哮,會歇斯底里。

    林初夏一瞬不瞬的打量著天雪,似乎想從她平靜的臉上找出一些破綻,可是,她什麼都沒有找到。天雪看起來,好像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無奈之下,林初夏把目光轉移到天雪的肚子上,因為她穿著寬鬆的衣服,完全看不出小腹凸起,但即便如此,在林初夏看來,仍是極為刺眼的。

    “天雪,我真的很抱歉,特別是對你肚子裡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他的確很可憐。”

    天雪已經心如止水,本不打算與她計較的,他們想要在一起,想要怎樣都與她無關。只是,這並不代表林初夏可以任意的品評她肚子裡的寶寶。

    天雪盯著林初夏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揚起的唇角含著一抹冷嘲的笑,“那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們喜結良緣呢,只是,和一個艾滋病患者結婚,我的確很佩服慕東霆的勇氣。”

    被赤.裸.裸的揭穿病情,林初夏臉色微變,藏在衣袖下的手掌死死的緊握成拳。但她很沉得住氣,不過是轉瞬的工夫,再次換上了一張笑臉,“不錯,我的確感染了艾滋病毒,但即便如此,東霆從始至終愛的人只有我,沈天雪,你一直都是輸家。”

    天雪淡淡的回望著她,目光依舊是平靜如水,只是臉色蒼白的幾乎沒了血色。短暫的沉默後,她再次開口,聲音很輕很冷,那淡漠的姿態,好像在說著別人的閒事一樣,“我承認,我的確是輸了,但是,我並沒有輸給你,我只是輸給了愛情。”

    天雪從不認為,林初夏是自己的敵人。她最大的敵人,其實是自己的心。她的這顆心臟,無怨無悔的愛了慕東霆整整十個年頭,到頭來,除了把自己弄得傷痕纍纍,她什麼都沒有得到。如果,如果不是愛的那麼深,那麼真,她也不會讓自己傷的這麼重。

    她的確是輸了,輸給了自己,輸給了愛情,輸的很慘很慘。

    “好吧,如果這樣想會讓你舒服一點,那麼,我無所謂。”林初夏譏笑著,聳了聳肩,目光重新盯著天雪的肚子,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清楚我的病情,那有些事,我們也應該說清楚才好。你也知道,我這種病是不能生孩子的,東霆已經答應我,等你的孩子出生之後,就交給我撫養。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東霆,和他有一個孩子,天雪,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孩子當成親生兒子來撫養的。”

    林初夏刻意的咬重了‘親生兒子’幾個字,分明顯得不懷好意。

    波及到肚子裡的孩子,天雪再也無法保持平靜,“林初夏,你休想動我的孩子。”

    林初夏譏笑一聲,“東霆決定的事,你以為你能反抗的了嗎?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那麼在乎你肚子裡的東西,因為這個孩子,他是要拿來哄我開心的。”

    “林初夏,你住口,別再說了!”天雪激動的站起身,身體都在微微的發顫。她死死的瞪著林初夏,目光好像要吃人一樣。

    林初夏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怎麼?惱凶成怒了,你還敢打我不成,你動我一根手指,東霆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會打你,甚至不會碰你一下,因為,看著你都讓我覺得噁心。請你離開我家,立刻,馬上!”天雪伸出手臂指向門口,冷冷的下著

    逐客令。

    “你憑什麼讓我離開?”林初夏咄咄逼人的說道。

    “就憑我現在還是慕太太,是這裡的主人,請你馬上離開,否則,我就報警了。”沈天雪說完,轉身就向樓上走去,她甚至不願再多看林初夏一眼,因為,她怕自己真的會吐出來。

    天雪回到了自己的臥房,砰地一聲關緊了房門,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她無力的躺倒在大床上,身體仍在微微的顫抖著,額頭上侵出了一層冷汗。

    她用被子摀住頭,就像一隻鴕鳥一樣,把自己深深的藏了起來。天雪發誓,她真的不願去想,但腦海中卻不停的冒出一個又一個片段,最終浮現出一個殘忍的結論。

    當初,沈家出事以後,慕東霆分明已經答應和她離婚的,可是,在得知她懷孕之後,他卻突然改變了主意,他那麼在乎她肚子裡的孩子,甚至為了孩子而接受她的冷嘲熱諷,難道他的目的就是把她的孩子當成禮物送給林初夏?

    此刻,天雪已經無法正常的思考了,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林初夏的話,更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信任慕東霆。

    清澈的淚珠緩緩的滑落眼角,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哭了。她為什麼要哭?因為慕東霆的再一次背叛嗎?!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溫柔體貼,他的呵護備至,他的隱忍退讓,還歷歷在目,天雪真的不願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掠奪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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