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桃色纏綿,總裁情難自禁 作者:歌月 (已完成)

 
li60830 2019-5-9 14:18:0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65275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5:59
309、還原山下久智真面目!
    顧彥深是真想,他原本對子衿的欲.望就比較強烈,這一走就是這麼幾天,驟然見到她,就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裡才好。

    原本他走之前,子衿來了月事,他一走2天2夜,到了今天回來,已是第3天的上午。算上他離開的那天,正好是4天,子衿的月事並不長,第4天也就干乾淨淨了,剛走完的月事,兩人抱在一起,纏.綿的凶。

    子衿到了後來,只覺得腰都不是自己的了,顧彥深像是發了狠一樣,一手壓著她的背,一手托著她的小腹,從後面進去的姿勢,是他最喜歡的,不過子衿卻是不敢放開身體,因為這裡畢竟不是他們的公寓,雖然顧彥深好幾次都在她的耳邊壓著她的耳朵讓她叫出來,說慕晨初是不會回來的,不過她心裡還像是擱著什麼似的,始終都不敢真正放開自己。

    …………

    最後結束的時候,她差不多都要奄奄一息,顧彥深幫她洗了個澡,又抱著她躺在*上,男人就坐在*邊,點了一根菸,剛抽了兩口,原本被折騰的哼哼唧唧的女人卻是忽然撲上去,一把搶走了他指間的煙。

    子衿蹙眉,“……不是說了要戒菸麼?怎麼又抽上啦?”

    顧彥深手指微微動了動,失笑地看著懷裡的小女人,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黑髮,嗓音低沉,語氣溫柔,“這兩天你不在身邊多抽了幾根。”

    “你去哪了?”

    “蘇黎世。”

    “蘇黎世?”子衿想起正經事,趴在他的身上,將他的煙蒂丟進了*腳邊上的垃圾桶裡,她拽著被子,顧彥深索性伸手,托住了她的臀.部,將她抱在了自己的身上,兩人面對面貼在一起,“你不是說你去英國嗎?怎麼去了蘇黎世了?”

    “我要找的人,去了那邊,所以我就順道過去了那邊。”

    “那事情辦完了麼?”

    “辦完了。”

    子衿知道,他是去調查山下久智的身份的,這會兒一聽說他辦完了,她就知道,肯定是知道了山下久智的身份,而她這裡也有所發現,想了想,就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是不是,已經知道山下久智到底是誰了?”

    顧彥深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了她的頸脖,那塊紗布顯然是有些礙眼,他眸光微微沉了沉,然後從*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裡面有一份資料,他遞給了子衿,又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腿根部,低聲說:“我先去洗個澡,把衣服穿好,我再和你說。”

    子衿拿著資料,點了點頭,從衣帽間拿了一套居家服套上之後,就聽到顧彥深在裡面洗澡的聲音,她怕他第一次在這裡洗澡,沒有換的衣服,不過慕晨初這裡也沒有男人的衣服,正躊躇著,男人倒是沖了個“戰鬥澡”出來了,他身上穿著的,還是之前穿過來的衣服,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大概是沒有找到乾毛巾,所以襯衣都有些濕。

    “怎麼渾身都是水,過來,我幫你擦擦。”

    子衿拿了一塊新毛巾,幫顧彥深擦了擦頭髮,又讓他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耐性的幫他身上的水,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伺候一個孩子,不過心裡是真的甜,等到頭髮半乾了,子衿這才切入正題。

    “彥深,其實今天……你回來之前,我有去見山下久智。”

    “嗯?”

    顧彥深反手一把抓住了她還在幫自己擦頭髮的手,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視線落在她頸脖的傷口上,男人的劍眉頓時蹙起,“這個,他弄的?”

    子衿搖了搖頭,“是我自己弄的。”

    她擔心顧彥深會亂想,索性就一鼓作氣解釋,“你不在的時候,他找過我好幾次,我一開始也沒有打算去見他,但是他一直都在暗示我,我媽媽在他的手上……而且還給我看了你出事的新聞,當然還有一段我母親的視頻……我很怕會出事,還是去了,但是我是讓蘇君衍陪我一起去的。結果……我在他那邊知道了一些事情。”

    “知道了什麼?”

    “……他為什麼一直都盯著我……是因為他說我和他以前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子衿現在一說,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始終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但是他根本就不像是在撒謊,他看著我的樣子,我一開始就覺得好奇怪,總是覺得他像是透過我看著誰,現在他說出來了,我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同時也是真的覺得震驚。”

    顧彥深拍了拍她的肩膀,並沒有多少意外的樣子,只是問:“我給你的資料呢?看過沒有?”

    “我剛剛想給你找衣服,還沒有來得及看。”

    “在哪裡?”

    “房間裡。”

    男人起身,去房間裡拿了資料出來,遞給了子衿,“看看這個。”

    子衿翻開資料,顧彥深單手摟著她的肩,在一旁低聲解釋,“……你看了這個就會明白,為什麼他會說你和他過世的妻子長得一模一樣。”

    “……妻子?”

    “對,他的妻子,叫做美代子,她嫁給山下久智不到一年,就去世了。看到她的照片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她和你,的確是一模一樣,不過山下久智本人,如同我之前所預料的那樣,他根本就不是日本人,他是中國人,他有一個中文名,就叫卓勝悅,他是個孤兒,但是他在中國只生活了10年,他10歲那年,就去了日本,他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他去日本是因為當年有個人恰巧救了他的命,後來就帶他去了日本,那個人當年是日本的一個組織,叫做道傳會裡面的人,職位並不高,還喜歡酗酒,卓勝悅去了之後,就改名叫山下久智,說起來還挺搞笑的,因為那個帶他去的人,據說是挺欣賞當年日本的一個明星,叫什麼山下智久,而偏偏卓勝悅10歲的時候就長得非常討喜,五官輪廓有幾分和山下智久相似,就給他改了名,叫山下久智。”

    “山下久智 歲的時候,就遇到了道傳會,當時的龍頭老大的女兒,就是美代子。美代子對他一見鍾情,山下久智那時候就認定了,只要是娶了美代子,那麼道傳會,就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之後的2年時間裡,他不折手段,達到了這個目的,只是道傳會裡就有很多的幫派,他剛剛上位的時候,美代子的父親正好去世,內部很混亂,山下久智為了控制內亂,還動用了不少的手段,後來好像是和當時道傳會另一個想要當老大的人有最嚴重的分歧,他的妻子是為了他死的,和那個男人同歸於盡,山下久智並沒有救回她。”

    顧彥深說的緩慢,子衿不需要看資料上的文字,只有幾張照片,看得出來,這些東西要弄到並不簡單,照片也顯得有些舊黃,但是那張叫美代子的照片,上面笑的一臉溫婉的女人,真的是和自己如出一轍。

    子衿細長的手指緩緩地拂過照片上女人的五官,她的心臟一直都在咚咚地跳著,是真的難以接受,怎麼會這麼像?

    如果不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從未穿過和服的話,她都要懷疑這是自己幾年前拍的照片。

    “……怎麼,怎麼會這麼像?……彥深,是不是真的太像了?”

    “是很像。”

    顧彥深舌尖輕輕的舔舐了一下自己的薄唇,蹙眉,“……以前有聽你父母說過你有姐妹的事情麼?”

    “沒有。”

    子衿恍惚地搖了搖頭,“我爸媽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樣重要的事情,我不可能不記得,我媽媽經常還和我說,我是他們唯一的寶貝,怎麼可能……可是我始終都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顧彥深手指輕輕地撣了撣沙發的邊緣,“這件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不過我們至少知道了一些關鍵的……”

    他剛說到這裡,手機響起來,顧彥深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律師的號碼,這個手機,他在蘇黎世的時候,是接不到國內的電話的,現在他人一到,電話就來了,他心裡很清楚是什麼情況。

    “我接個電話。”

    男人站起身來,走遠了一些,才接通,律師在那頭畢恭畢敬的說:“……顧總,真不好意思,但是您必須要過來一趟,這裡時間拖不得,不然的話,如果他們告您畏罪潛逃,事情會更麻煩。”

    “我知道。”

    顧彥深拇指摁著自己的唇角,低聲問:“季揚呢?”

    “季助理一整天都在警局,他們找不到您,只能從他下手,韓家那邊,韓嶧豐的哥哥親自過來,他已經被拘留,他一口咬定,您對他行賄,現在如果找不到實質性的證據,警察這邊,就可以控告您。”

    顧彥深挑了挑眉,依舊一臉的鎮定,“醫院那邊呢,喬世筠有消息沒有?”

    “好像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這些天喬氏的股份一直都在下跌,季助理讓我特地通知您一下,他發現有人在背後大量的吸入喬氏股份,他懷疑那個人……可能就是喬世筠。”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0
310、我再也不會把她弄丟了......
    山下久智從房間出來的時候,自己的助手已經等在門口,他將和服換下,身上只披了一件鬆鬆垮垮的浴袍,男人腹肌線條明顯,看得出來是常年健身的,身材比例也相當完美,他剛剛洗過澡,濕漉漉的黑髮隨意的散落在額前,那雙帶著一股男性魅惑的妖嬈眸子,被黑髮遮住了一半。

    助手連忙恭敬頷首,“顧彥深已經回來了c市,警局那邊的人也已經動手,他現在已經已經在警局了。”

    山下久智神色懶散,垂下的眼簾深處卻是蘊著幾分勢在必得,他沒有說話,走到了沙發邊上,隨手拿起了一旁的煙盒,抽了一根,含在嘴裡,男人拱起手,點火的時候,用的並不是打火機,而是火柴。

    劃了兩下,火苗才刷一下躥上來。

    他點燃了自己的煙,深深地抽了一口,修長的手指還捏著那根在燃燒的火柴,煙霧繚繞著升騰在他的面前,伴隨著那紅豔豔的火苗,他半張臉彷彿是隱匿其中,讓人看不真切。

    “……你覺得,她是我的美代子麼?”

    他忽然出聲,低沉的嗓音,像是從另一個國度傳來的,虛無縹緲的,助手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跟著他,是個典型的日本人,所以對於山下久智的事情,他很清楚,這會兒一聽,自然是明白,他說的是申子衿。

    “的確是,很像。”

    山下久智輕笑一聲,食指緩緩的在沙發的邊緣打圈,“何止是像,就是一個人……我有時候看著她,真覺得,我的美代子又回來了,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痛苦,我一直都在想她,如果時間可以倒退的話,我在想,當時我會不會選擇救她,而不是選擇如今這樣的位置?但是我還是沒有答案,我承認自己想要擁有江山和美人,只可惜,老天就是這麼吝嗇,不過現在看來,也不完全是,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我一定要把她帶回日本。”

    助手的分析更是理性,“但是她確實不是夫人,只是我認為,如果她真的可以回日本的話,那麼組織裡的那些老傢伙就可以消停了,這些年,因為夫人的死,他們一直都對您耿耿於懷,現在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老傢伙們自然無話可說,這樣,松本那邊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山下久智隨意地撣了撣菸灰,抬起眼簾看向助手,瞳仁深處折射出幾分鋒銳,“我有說要帶她去見那群老傢伙?”

    “…………”

    他神色忽然又變得柔軟幾分,他感覺自己已經有太久沒有好好擁她在懷裡,之前在會所的時候,她雖是掙扎的激烈,但是她的身體,她身上的那種味道,真的是一模一樣,山下久智眸光流轉,喃喃地說:“如果再能擁有她,我不會再讓她涉險,這是老天爺給我的一次彌補機會,讓我可以同時擁有江山和美人,我再也不會把她弄丟。”

    …………

    ※※※※※

    醫院。

    護士將最後一瓶點滴掛好之後,調了一下點滴的速度,然後收拾了一下,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病房。

    有一起值班的人過來,打了個招呼,一看這件豪華的vip病房,壓低聲音說,“唉,你說這喬老爺也真是,他是不是昏迷的不是時候?張院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情況,始終都沒有說明白,就這麼一直昏迷不醒的,喬氏都天下大亂了。”

    換點滴的護士馬上就唉聲嘆氣,“……之前我媽還買了一點喬氏的股票,現在跌的很慘,我媽這幾天一直都唉聲嘆氣,我是沒有敢告訴她,他一直都在這裡昏睡著,這喬氏,我看是易主了。”

    “……顧彥深不是也惹上官司了麼?我聽說他的罪名要是敲定的話,那是要被判終身監禁的。”

    “……現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唉,豪門的恩恩怨怨,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麼會知道啊?”

    “……對了,我聽一個知*說,好像顧彥深和喬老爺的關係很緊張,現在出事的那個地皮,把一切罪名都推到了顧彥深的頭上,聽說是有人故意要整死他。”

    “……噓,行了行了,這種事情誰知道啊,啊,我快下班了,你呢?”

    “我也快了,還有一個病人,我去把點滴換好,你在更衣室等我啊。”

    …………

    腳步聲越來越遠,到了最後終於徹底不見,長廊的轉角處才緩緩出現一到人影。

    男人穿著黑衣黑褲,雙手插著褲兜,頭上反戴著一頂帽子,鼻樑上也戴著黑超,他的下巴有青褐色的鬍渣,卻並不顯得邋遢,反而是給他整個人添了幾分成熟的男性魅力。他抬腿,朝著那間vip病房走去。

    他站在房門口,好幾次伸手要擰開.房門,卻始終都沒有,就這樣反反覆覆好幾次,最後還是捏著門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裡面忽然有輕微的聲音傳來,喬景蓮愣了一下。

    “……繼續打壓,最後關頭,他手上的那些股份不可能不拿出來,他已經沒有後路了。”

    喬景蓮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被一雙大手給捏住了,透不過氣來,他最最不想面對的事情,卻總是會殘酷地迎向他。

    他抿了抿唇,墨鏡背後的那雙眸子,透出幾分凌厲的光,最後手下的力道一大,直接打開了病房的門,大概是裡面的人聽到了動靜聲,嚇了一跳,還沒有來得及掛斷電話,一扭頭,就看到了玄關處站著的人。

    喬世筠,“……我回頭再和你聯繫。”

    他切斷了手機,喬景蓮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也不說話。

    喬世筠緩過神來,倒是恢復了鎮定,他將手機放在自己的枕頭底下,竟還可以平靜地開口,“這些天你都去哪了?”

    “我去哪,你還關心?”

    喬景蓮乾笑了一聲,“我以為你是真的昏迷不醒,我以為那天真是我下手太重了,沒有想到……你這樣裝昏,就是為了對付顧彥深?那也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真的下得去手?”

    “我一直以來都只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兒子。”

    喬世筠說著這樣殘酷的話,眉峰都不曾動一下,“不過很可惜,你不聽話。這個世界上,弱弱強食,根本就沒有什麼情面可講,你說我不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不問問他有沒有把我當成他的親生父親?別說我心狠手辣,是他先對我下套的,我不過就是以牙還牙。”

    “如果你從頭到尾都盡到了一個做父親的責任,那麼誰都不會棄你不顧!”

    喬世筠伸手就一把拔掉了自己手背上地針頭,並不想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他翻身下*,動作敏捷,絲毫沒有任何的問題,“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可以置身事外,我知道你這些天離開了c市,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的那個母親和你的妹妹,我可以放過不管,不過你別礙著我,否則的話,別怪我連你都一起收拾。”

    喬景蓮感覺,自己真像是在看著一隻怪物。

    他冷血冷情,心中只有自己,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他可以不折手段,把自己的兒子送進監獄都不為過,他到底還隱瞞著多少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他只覺得心灰意冷,什麼話都沒有再說,轉身就走。

    喬世筠見喬景蓮離開,略略有些渾濁的眸子裡,透出幾分陰鷙,他頓了頓,還是轉身回去,從枕頭下面拿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

    …………

    ..............................................

    子衿覺得自己都快崩潰了!

    4個小時了吧?已經整整4個小時了!

    4個小時之前,顧彥深接了個電話,他就告訴自己要出門一趟,子衿之前就知道,他惹上了官司,可是她也知道,問他的話,他絕對是什麼都不會說的,所以她不放心,還是偷偷跟著他出來,結果真的看到他的車子進了警局,她不敢進去,就在門口等著,顧彥深進去之後,整整4個小時,始終都沒有出來,他的車子還停在門口,司機正靠在車門邊上抽菸。

    …………

    大概又是過了5分鐘的樣子,警局門口忽然有人出來,是季揚!

    子衿心頭稍稍一鬆,剛準備推開車門下車,不知道是從哪裡,忽然就湧出了一群記者,來勢兇猛,直直地朝著季揚衝過去。

    子衿都嚇傻了,推開車門的動作一頓,她並不敢將車窗完全放下,因為怕那些記者看到自己,她倒不是怕記者,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如果被記者看到的話,到時候又會惹麻煩,她不想再給顧彥深增加任何的麻煩。

    她只放了一點點的細縫,外面人聲嘈雜,其實也聽不仔細,三三兩兩的,不斷有人在說話,季揚始終都沒有開口,邊上有兩個保鏢樣子的人跟著,大概是在問他,顧彥深是否真的有行賄c市高.官。

    …………

    連個保鏢在前面開路,季揚很快就上了車,子衿一見他上車了,她鎖上了車門和車窗,然後拿出手機,馬上就給季揚打了個電話。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0
311、天塌了,再也沒有人為她頂著的感覺。
    兩個保鏢在前面開路,季揚很快就上了車,子衿一見他上車了,她鎖上了車門和車窗,然後拿出手機,馬上就給季揚打了個電話。

    季揚接電話挺快的,子衿這邊率先出聲,“……季揚,是我。”

    “申小姐,有事麼?”男人的聲音,聽得出來,透著幾分疲倦,他被叫來問話的事情,子衿在新聞上面就已經看到了,他被扣在這裡,差不多也有48小時了,這種疲勞轟炸,是個人都會承受不住。

    “季揚,方便見個面麼?我的車子就在不遠處,你現在轉個臉還能看到,車牌有兩個5的,你讓司機在前面開車,我在後面跟著。”

    季揚頓了頓,大概是真的看到了子衿的車子,他有些詫異,“……申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電話裡講不清楚,找個地方,我們當面說說,行麼?我有事要問你。”

    季揚也不傻,大概也知道子衿說的有事是什麼事,現在這裡記者太多,的確是不宜久留,加上顧總人還在裡面,他更不希望子衿會出事,短暫的權衡了一下,他還是同意,讓司機在前面先開車,然後子衿跟著他的車子,離開了警局。

    季揚跟著顧彥深做事,也一直都很沉穩,他知道現在多事之秋,和子衿單獨見面的地方,挑了一個比較隱秘的私房菜館。

    子衿下車之後,確定沒有任何的記者跟著上來,這才進去。

    裡面佈置的很溫馨,老闆是個50出頭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和季揚認識的,子衿進去的時候,兩人正在交談,季揚一見到子衿,就笑著點了點頭,“……這位就是申子衿,申小姐。”

    子衿一聽季揚這般介紹,她大概就明白了,這人估計也認識顧彥深。

    果然,對方笑盈盈的上前,衝她非常友好的打招呼,“申小姐是麼?你好,我姓俞,我叫俞斌。我認識顧先生,我是季揚的舅舅。”

    原來是季揚的舅舅,子衿連忙伸手過去,“你好。”

    “樓上去吧,放心,我這裡安全的很,不會有人找到這裡來,你們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們弄點?”

    子衿是沒什麼胃口,不過季揚在警局被關了48個小時,是真的餓了,他伸手脫掉了外套,掛在了手臂上,拉扯著領口,說:“老樣子吧,申小姐想吃點麼?”

    “不了。”子衿擺了擺手,“我出門的時候就吃過了。”

    “那好,申小姐,上樓再說。”

    子衿的心思都在顧彥深的身上,到了樓上,她也沒有和季揚打什麼馬虎眼,她也知道季揚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的,開門見山就說:“……你肯定知道我為什麼會找上.你,季揚,你和我說實話,彥深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好?他什麼都不肯和我說,去了警局也是偷偷去的,我是跟著過去才知道的,我真的很擔心他。”

    季揚想著,眼下的情況是真的不太好,所有的證據似乎都指向了顧總不說,韓家的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還一口就咬定了顧總,又冒出了之前搞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更是對警察說,這件事,就是顧總指示的。

    好像人證物證,都對上了顧總,他之前為了調查山下久智的事情,又親自跑了一趟國外,在這樣敏感的情況之下,他私自出國,更是“罪加一等”,據他所知,今天顧總人一進警局,就已經被扣留了護照,這個案子沒有判定之前,他是不可能再離開c市。

    但是這些話,他怎麼可能一五一十地都告訴子衿?

    顧總既然不肯讓她知道,肯定是有他的顧及,他也不能亂說。

    季揚簡單思量了一下,避重就輕地說:“……的確是有點麻煩,但是申小姐,你要相信,顧總沒有做過的事情,別人冤枉他,只是時間問題,這個事情,到時候上了法庭,我們也會找最好的律師……”

    “你別瞞著我了。”

    子衿有些心灰,聲音都透著無力,她伸手捧著自己的臉頰,太陽穴突突的跳著,“莫須有的罪名,不是一樣害死了岳飛麼?我知道我可能是想的太消極了,但是你和我一樣,我們都瞭解那個男人,他是怎麼樣的人?如果不是情況對他太不利,他根本就不可能會去叫去警局,如果情況不是太惡劣,你也不會被警察扣留,一扣就是48個小時!也許他這次進去了,也會被扣48個小時……”

    “申小姐……”

    “季揚,你不要再說那些安慰我的話,如果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的話,我就自己去找原因,或者……我還可以去找山下久智,我知道這些事情都是他弄出來的!”

    子衿猛然站起身來,季揚雖是知道,她說到山下久智,是激將法,他卻還是接了一句,“……申小姐,你別這樣,我告訴你。”

    “……是,顧總現在是挺麻煩的,因為一個人不管是多有能耐,但是如果真的觸犯了法律,就和他自身的能耐沒有多大的關係。其實顧總也有認識司法界的人,不過現在這些壓根就派不上任何的用場,太多證據被曝光的,全部都指向了他,加上他之前還偷渡離開了c市,警局那邊有點意思是說他畏罪潛逃,幸虧他過了2天就回來了,而且他也是主動回去找警察的,所以現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會提交法院,擇日開庭。”

    子衿心尖一沉,“那提交法院之後呢?有勝算的可能性麼?你剛剛說了會找最好的律師,是不是可以打贏這個官司?”

    她有點著急,說的話也有點亂,“我不相信彥深會去行賄,他根本就不會去行賄,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地皮也不是他簽的合約,為什麼最後這個圈子,卻是要套在了他的頭上?法官,應該是會相信他是無辜的……”

    季揚看著她如此神神叨叨的樣子,忍下了嘆息的欲.望,“……申小姐,你別擔心。”

    “我不可能不擔心,因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山下久智搞的鬼!他就是要這樣,他就是要讓我去求他,季揚,我真的覺得自己很無力,我明明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可是我幫不了我愛的男人,我現在很亂,我寧可被關起來的那個人是我,也許彥深會想到辦法救我,可是現在被關著的人是他,我卻只能在外面方寸大亂,什麼辦法都想不到。”

    “申小姐……”

    “對不起,我不應該衝你發脾氣,你也很累了,你在裡面待了48個小時,你需要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季揚當然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的,不過兩人剛好走到了門口,俞斌就端著飯菜上來,季揚剛要開口說,他晚點回來吃,子衿快他一步開口,“你休息吧,我沒事,你放心,在彥深的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都不會讓自己亂來的,我自己能回去。”

    季揚還想說什麼,子衿卻是直接戴上了墨鏡,下了樓。

    季揚還是不放心,等到子衿下樓之後,他才匆匆說了一句,“飯菜先幫我留著,我去送申小姐,馬山就回來。”

    …………

    結果還是他親自開車,一直都跟著子衿的車子,到了慕晨初的公寓大廈樓下,他這才放心折回。

    子衿的車子停在了停車場內,她並沒有馬上下車,雙手撐著方向盤,頭枕在了上面,她其實開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季揚的車子跟著自己,所以她哪裡都沒有去,一路直接回了這裡。

    其實她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以前她出任何的事情,她都覺得天不會塌下來,因為她的生命之中,還有一個叫顧彥深的男人幫她頂著所有的壓力和磨難,她不會覺得絕望,可是現在,她才知道,什麼叫做心灰意冷。

    哪怕知道,現在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可是光是一想剛剛季揚的樣子,她就知道,勝算太小。

    而她坐在這裡,卻是什麼都做不了,她知道這一切,和山下久智有關係,就像是他說的,他不過就是在等著自己乖乖回去找他,求他放過自己的男人,可是她又應該怎麼辦?

    …………

    不能去找他,但是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顧彥深被定罪,被判刑?

    …………

    不,不行。

    她不能就這麼輕易認輸,可是她也不能看著顧彥深就這樣被警察扣留著。

    子衿思來想去,心緒難安,她最後還是驅車去了警局,半個小時的路程,她開的有些心不在焉,好幾次都差點和別的車子撞上,最後都很危險的避開,等到了警局之後,她還有些驚魂未定地。

    警局門口有不少的記者,還在蹲點,大家應該是在守著顧彥深,子衿伸手拿過一旁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兩口,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告訴自己,不管怎麼樣,先在這裡等一等。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儀表盤上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子衿拿過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山下久智的號碼,她牴觸著不想接,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時候他打電話給自己,肯定是和顧彥深有關,權衡了一下,她還是接了起來。

    “子衿,以後就別開車了,開車那麼不小心,你要知道,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真的會很心痛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1
312、不,我搞得不是小動作,是大動作。
    “子衿,以後就別開車了,開車那麼不小心,你要知道,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真的會很心痛的。”

    子衿一聽到山下久智的聲音,她就覺得慎得慌,他竟然還對自己說,會心痛?

    她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反駁,“我還真是受*若驚,不過我不需要你的心痛,如果你真是個男人,就光明正大來,你在背後搞得那些小動作,別以為別人不知道。”

    “不,我搞得不是小動作,是大動作。”

    山下久智輕笑一聲,竟還言之鑿鑿,“子衿,我只想讓你知道,我能做到很多事情,但是我不會勉強人,勉強人多沒有意思?所以我說了,我在等著你親自過來找我,我和顧彥深又沒有仇恨,我何必玩死他?但是如果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夠配得到?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明白,他根本就不用打這個電話,她也明白,只是子衿還是覺得憤怒,她有些忍無可忍,吸了一口氣,就大聲怒罵,“你還知道我叫申子衿,而不是你的美代子?山下久智,你真是一個混蛋!說句不好聽的,你就是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別給我說這樣的話,我根本就不想聽!你不就是想要讓我求你麼?我告訴你,你做夢!”

    她氣急了,一字一頓地甩過去,“你用了最卑鄙的栽贓嫁禍,你以為可以讓顧彥深一蹶不振麼?人在做天在看,我不會去求你的,就算他真的被關進去了,那也沒有關係,我會等他,我一直都會等他,這輩子,我只愛他一個人!”

    …………

    她說的有些急,可是憋了一整天的心,卻像是豁然開朗了一樣。

    就像是找了一個宣洩情緒的口子,同時也讓她一直沉悶的心打開了一個口,沒有錯,就算真的坐牢又如何?退一萬步來說,哪怕是真的最壞的下場,他坐牢了,她也會陪著他的,她知道,他絕對不會希望自己跟著山下久智走,換來他的平安無事,她瞭解顧彥深那樣的男人,所以,這是最壞的打算。

    更何況,現在什麼都是沒有確定的,萬一彥深有辦法呢?

    她不會讓小人得志!

    電話那頭一直都沒有聲音,隔了好久才能聽到打火機咔嚓一聲,應該是山下久智點了煙,子衿懶得再和他廢話,剛準備掛電話,他卻是出了聲,低沉的男聲,透著幾分陰狠,“很好!美代子都知道,看來顧彥深調查到的東西還挺多。不過這些都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現在我只是想要你——你很有個性,我也很欣賞,雖然我一見到你,就會想起我的女人,但是不能否認,你這麼剛烈的性子,也非常讓我傾心,只是子衿,你確定你只需要顧及一個顧彥深就夠了?你還記得在青山的,你的父親麼?”

    子衿,“…………”

    “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顧彥深很多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做到。你知道麼?他就是顧忌太多,有時候男人做大事,就應該不折手段一點,他不敢動用的那些黑勢力,我可以,所以我要帶你母親和你父親出來,易如反掌。”

    “…………”

    “好了,我就是來通知你一聲,現在你父母都在我這裡,我讓他們分開5年之後,再度團聚了,當然我倒是很怕你父親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好像他並不知道你母親還活著是麼?子衿,你真的不想過來看看你父母?”

    “…………”

    子衿聽到自己的呼吸,一下蓋過一下,格外的清晰,她的血液汩汩的,就像是在逆流,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這種心情,她其實暫時是真的不擔心山下久智會傷害她的父母,因為他的目標是自己,他做了那麼多,他只是想要讓跟著他回日本,做他的“美代子”,所以在目的達成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動她的父母。

    可是5年了,整整5個年頭,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一家人還能團聚,他們申家的人還可以在一起……

    她不敢想下去,伸手就直接掐斷了手機,緊緊地攥在手中,呼吸急促,臉色發白。

    …………

    ※※※※※

    警局裡。

    光線昏暗的審問室裡,顧彥深穿著一見淺灰色的襯衣,領口解開了幾顆,他指間夾著一根菸,已經抽到一半,整個人姿態慵懶的靠在凳子上,兩條長腿交疊著,其實他的神色並不是很好,之前因為去了一趟蘇黎世,回來之後都沒有怎麼休息,又直接來了警局,臉色難免是有些蒼白,不過男人身上的那種氣場,卻依舊是不怒自威。

    對面坐著的,是處理這個案子的警察,已經過去了整整5個小時,顧彥深卻始終都不發一言,他的確是有權利保持沉默,現在證據確鑿,他們還是希望他可以老實交代,不過在這些人的心中,自然是認為,有錢人,會想盡辦法鑽法律空子。

    “顧先生,我們知道,你是在拖延時間,不過你也應該要知道,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你就算找了最好的律師過來,也救不了你,而且你現在是被禁止出國,也不允許保釋,今天你過來了,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和我們老實配合,這個案子是一定會提交法院的。”

    顧彥深挑了挑眉,看向邊上站著的小警察,“我的手機?”

    “…………”

    他忽然開了口,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他的手機,警察自然很是懊惱,其中一個伸手就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顧彥深,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證實了你行賄,這一筆資金上了億萬的項目,你覺得你還能平安脫身?”

    “找證據,是你們警察的事,你們要起訴我,請便。如果我真的做過,我爭辯與否有用?如果我沒有做過的話,我解釋什麼,你們會信?”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撣了撣菸灰,勾唇冷笑,“沒有任何意義的話,我顧彥深並不想多說,現在你們有權利關我48個小時,當然我想我應該也有權利見一見我的律師。”

    那警察被他幾句話堵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卻不得不按照規矩來辦事,他讓自己的助手把手機給了他,顧彥深捏著手機指了指門口,“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們可以監控我,但是不要站在我的面前。”

    “…………”

    他的電話並沒有打給律師,因為這種情況之下,叫上他身後的律師團隊,估計也是束手無策。

    他打電話給了子衿。

    其實一般像是他這樣行賄罪的人,也不能隨便聯繫外面的人,但是顧彥深認識司徒霖,這邊的人到底還是給他幾分薄面,再加上他所在的這個房間裡,到處都是監控,所以這些警察也會反過來配合他。

    手機響了一聲,就馬上被人接起,顧彥深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澀的唇,他將煙蒂丟在了一旁的菸灰缸裡,叫了一聲,“寶寶。”

    然後他就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一陣暗啞的女聲,隱約有些哽咽,“……彥深,你在哪裡?”

    “怎麼嗓子都這樣了?”

    男人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一片柔軟,這種柔軟只是他給予申子衿的,“你沒有在家裡麼?有沒有吃過飯?”

    “我很好,你在哪裡?”

    “我在外面有點事,寶寶,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說,你都不要相信,你要記住我和你說過的話,嗯?好好照顧自己,我今天晚上可能不能回去,不過別擔心我,你記住有什麼事情就聯繫一下蘇君衍,或者是季揚,千萬不要一個人去見那個人,知道了沒有?”

    他敏感地避開了山下久智的名字,子衿心裡卻是一清二楚。

    其實她更清楚的知道,顧彥深現在人就在警局裡,而他並不知道的是,他的寶寶現在人也在警局外面。

    兩人似乎都是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和聲音,不想讓對方為自己擔心。

    “……我知道,我不會去見他,彥深,我……”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但是不會像是外面的人說的那樣,你放心,我承諾你的,還沒有讓你成為我的顧太太,我不會讓自己出事,這兩天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過去陪陪我媽,然後把我的話帶給她,告訴她,我很好。”

    子衿一手扣著方向盤,力道之大,手背上的青筋都有些凸出來,她嘴裡發出的聲音,卻很軟,“好。”

    “…………”

    手機裡一陣沉默,片刻之後,子衿覺得自己就快要控制不住了,她想咳嗽,嗓子眼一直都在發癢,顧彥深忽然說了一句,“我還有事,我先掛了,別擔心我。要相信我,還有……寶寶,我愛你。”

    “…………”

    子衿來不及也說一句,我愛你,那頭就已經掛了電話。

    她將手機貼在自己的臉上,眼淚終於還是掉了下來。

    …………

    這邊,顧彥深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在了一旁,他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用力地抽了兩口,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才緩緩轉身,看著自己身後的一塊玻璃,倒影出來的,是自己那張臉,眉宇間透著幾分疲倦,五官卻更是凌厲——

    “告訴你們上面的人,我要見一個人。”

    …………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1
313、反擊的辦法——在他後院點一把火!
    司徒霖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好結束了一個會議,他分配好了手下的工作,座機就響了起來。

    “……嗯,他還說什麼?可以,我和你們說過,在沒有正式定罪之前,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嫌疑人,他有要求,你們滿足他。”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司徒霖輕笑了一聲,“……他想見一見自己的弟弟,也是無可厚非的,讓人去聯繫一下,你們不是要扣他48小時麼?他現在人都在你們眼皮底下,見了人估計還得受你們的監.控,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就是一個男人,沒有三頭六臂。”

    “嗯,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

    “什麼?他的確是我很欣賞的一個晚輩,沒錯,當時我還準備把自己的寶貝女兒交給他的,不過你知道他對我說什麼嗎?……算了,和你說了,你也不會知道,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和他聯繫過了,他最近在忙什麼,我倒是真不清楚,所以這個事情,你還是別問我,呵呵……但是我相信他,我要是不相信他的話,我就不願意出手幫他了。”

    “老劉啊,這孩子也等於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們是不知道他在歐美的金融市場有多大的影響力,他要真想做出這麼點勾當,我可以說句不好聽的,你們也抓不到他。”

    “……呵呵,那我可沒有直接說,證據你們自己去找吧,不過就是希望你賣我一個人情,要真定罪了,那就算我看走眼了。”

    “……行,先謝過了,等有時間一起喝個茶。”

    司徒霖掛了電話,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一想到顧彥深現在的遭遇,他是真嘆了一口氣,其實這種事情,他大概心裡也有個底,讓他相信顧彥深會去行賄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說句不好聽的,那些人也值得讓他行賄?

    不過眼下這麼多的證據對上了,無非也就是因為有人存心的。

    只是,他還是相信,問題雖是棘手,不過彥深應該是可以搞定的。

    …………

    ※※※※※

    子衿坐在車子裡,漫無目的地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暗了,再按下去,手機反反覆覆的一亮,一黑,她都不知道外面的天色也跟著暗了下來,不過路邊就有路燈,光線雖不是太好,照下來,打在車前的擋風玻璃前,忽明忽暗的,也正好隱匿了她臉上的表情。

    子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做什麼,但是她做不到,在這種事情,若無其事地回家,她明明知道顧彥深就在裡面,哪怕是隔著這樣的距離,她也覺得,和他站的近一點,才能讓自己更安心一些。

    好像已經過去快10個小時了,警局現在有權利扣人48個小時,顧彥深不知道找了律師沒有,他現在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保釋?

    …………

    她伸手按了按酸澀的眼角,將頭埋在了方向盤上,剛嘆了一口氣,手機就響了起來,子衿拿出來一看,竟是顧慧敏的電話,她心頭微微一沉,連忙穩了穩心緒,然後接起來。

    “子衿,你在哪裡?”

    一聽顧慧敏的聲音就有點兒不對勁,子衿想著,有可能她是知道了顧彥深的事情,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不奇怪,如果之前的事情,顧彥深還可以控制的話,現在他人都在警局這麼久了,外面估計早就已經鬧翻天了,況且門口還有那麼多記者……

    她想著,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語速,“……媽媽,我人在外面呢。”

    她這是第一次開口叫她媽媽,雖然自己的親生媽媽現在還在別人手上,但是對於她來說,顧彥深的母親,也就是她的母親,她叫出來,絲毫不顯得有生分。

    “子衿,你告訴我,是不是彥深出事兒了?我今天晚上看新聞才知道的,喬氏怎麼會這樣?他又怎麼會和什麼……行賄罪扯上關係?我的兒子怎麼可能行賄,是不是哪裡搞錯了,子衿……”

    “媽,您先別著急,彥深不會有事的,我陪著他呢。”

    “你……你在哪裡?”

    “我在警局,我陪著他。”子衿說:“媽媽,您放心,彥深真的不會有事的,他沒有做過的事情,這些人一定不能把他怎麼樣的,您放心,人在做天在看呢。”

    “話是這麼說,可是現在我兒子……子衿,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情況很不樂觀?不行,我得打個電話給司徒,他在司法界認識很多人,我不能讓我兒子出事。”

    顧慧敏一說到“司徒”,子衿就知道,應該是司徒煙的父親,她也知道司徒家在司法界有一定的影響力,她沒有攔著,現在對於她來說,其實同樣也是沒有任何一點的底氣,但是為了安撫長輩,又不得不裝成非常鎮定的樣子。

    “……子衿啊,那你陪著彥深,你自己也注意身體,不管怎麼樣,有任何情況你打電話給我說,我很擔心。”

    顧慧敏是著急和司徒家那邊聯繫,所以很快就掛了電話,子衿收起手機,沒什麼精神,大腦鈍鈍的漲著疼,她剛將手機丟在了儀表盤上,一抬頭,就看到了一輛她有些熟悉的車子停在了警局門口,不過車上沒有下來人,因為周圍很快就上來幾個記者,那車子就在門口停了停,然後又開走了。

    子衿心中有些疑惑,腦海裡混混沌沌的,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那個車子,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她想了想,還是驅車慢慢跟了上去。

    記者到底是步行的,也追不上那車子,子衿在後面緩緩的跟著,看到幾個記者,對著那車牌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又回去原來的地方蹲點。

    子衿看到那車子,最後停在了警局的後門口,然後才看到從裡面出來的男人。

    她心尖微微一顫,夜色下面,站著身穿米白色v領針織衫的男人,還真是喬景蓮!

    子衿都記不清自己是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好像離開了c市,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回來,還出現在警局門口,子衿很自然就想到顧彥深。

    他這個時候來這裡……不會是因為顧彥深吧?

    子衿剛準備下車,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一手扶著車門,又看到喬景蓮打了個電話,然後就有穿著制服的警察出來,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點了點頭,將手機放回了褲袋裡,這才抬腳走進了警局的後門口。

    …………

    子衿的心跳就更快了,喬景蓮一定是來見顧彥深的,可是在她的心裡,喬景蓮對顧彥深的感情,卻並不是那種手足深情,如果這個時候他來見顧彥深,她現在認為,他肯定是不會來幫人的。

    這麼一想,她心中就更是不安了,可是又進不去警局,只能緊繃著身體,在外面等著。

    大概又是過了1個多小時,她也不覺得累,心裡有事,就這麼一直高度緊張地盯著後門的出口,終於是把喬景蓮給等著出來,和進去的時候一樣,出來的時候,就他一個人,雙手插著褲袋,鼻樑上還架著一副墨鏡,走到車子邊上的時候,子衿連忙推開車門,小跑著過去——

    “景蓮!”

    喬景蓮正好給自己點了一根菸,聞言的瞬間,他拿著打火機的動作頓了頓,倏地轉過頭來,見到夜色下站著的女人,他明顯是意外。

    “……子衿?”

    “景蓮!”

    子衿快步上前,喬景蓮重新點了打火機,將唇上的煙給點燃了過後,他輕輕地吸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子衿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他似的,這會兒隔著一片夜色之下,男人那張一貫桀驁不馴的俊容有一半隱匿在煙霧之下,顯得有些忽明忽暗。

    “你怎麼會在這裡?”喬景蓮修長的手指夾著煙,沉聲問:“你是在等顧彥深?”

    “是。”

    子衿點了點頭。

    “你在這裡等了多久了?”喬景蓮想到了什麼,蹙眉,“別告訴我說,從他進來開始,你就一直在這裡等著了,我剛剛進去見他,他可是一個字都沒有提到你在外面,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

    子衿的聲音很低,“他也不可能告訴我,他現在人在哪裡,但是他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景蓮,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過來?是他找你的麼?他現在在裡面怎麼樣?吃的好不好,人好不好?那些警察有沒有為難他,你來見他是不是有什麼對策了?他……”

    “申子衿。”

    喬景蓮撣了撣菸灰,叫她的名字,打斷了她後面的話,“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前夫,你在我面前為了他這麼緊張激動的樣子,你覺得我心裡會舒服麼?”

    “景蓮,別在這個時候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為什麼非得把自己裝成是一個壞人的樣子?”

    喬景蓮夾著煙的動作倏的一緊,他的瞳仁在夜色之中閃爍了一下,速度太快,讓人撲捉不到任何的情緒,片刻之後,他才出聲,“……什麼好人壞人,這種形容詞不合適我。”

    子衿,“…………”

    “你想知道什麼?”

    子衿也不和他說無關緊要的話,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自私,明明知道不應該,可是眼下這個情況,她好像就只剩下了抓住喬景蓮這根救命稻草似的,沒有辦法,不管他是不是過來幫顧彥深的,至少他肯定知道一些內幕情況,子衿上前一不,想要去抓他的手腕,卻還是忍住——

    “知道一切!關於彥深的一切,他是不是找你過來的?還是你過來看他的?你告訴我,現在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上我的車吧。”

    喬景蓮轉過身去,打開了車門,先坐了進去,子衿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上去,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她一臉的迫不及待,喬景蓮夾著煙的手擱在窗口,也沒有再賣關子,沉聲道:“是他找我的。”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知道我回了c市,不過我前段時間的確是沒有在c市,我知道他在這個項目上面出了問題,所以我回來了,其實這件事情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不過我說句良心話,我的確是知道,顧彥深是被冤枉的。就這個案子來說,簽約的人不是他,他和韓家更是沒有任何的利益關係,他根本就不需要做這些,不過我不太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這一切,但是我知道……老頭子,大概也有參與的份,只是這件事情,明顯是把整個喬氏都拉著下了水,老頭子就算是想要他手上掌控著的那些股份,他也沒有必要以本傷人,雖然他現在在外面打壓著喬氏的股份,然後想辦法自己吸盤,但是他在這個轉折之中,需要大量資金,據我所知,他個人並沒有那麼多的錢,所以我之前就懷疑,應該是有人在幫他。”

    子衿真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和喬世筠有關係。

    她覺得太可怕,那個她曾經最尊重的老人,到底是有多少手段是自己不能想像的?

    再討厭自己和顧彥深在一起丟了他的臉,但是顧彥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麼?他難道真的下得去手?

    如果罪名坐實——終身監.禁,他怎麼……

    子衿臉色煞白,喬景蓮頓了頓,吸了一口煙,又繼續說:“我回來之後,私下找了老頭子可以借錢,或者可能會有合作關係的幾個人,那幾個叔叔也算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對於這次的事情,他們都表示自己毫不知情,我也納悶,到底是誰那麼神通廣大,我就接到了顧彥深的電話,他想見我。”

    子衿緊緊的捏著自己的手指,聲音有些不穩,“……我、我大概知道是誰,彥深有告訴你,對不對?”

    “那個假日本人——”

    喬景蓮蹙眉,眯著眼睛吞吐著雲霧,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疊資料,修長的手指輕輕彈了彈資料的一角,嗤笑一聲,“我還不知道,他倒是挺厲害的,應該是把我們的底細都得挺清楚,顧彥深現在會被他牽著鼻子走,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在暗處,他有些猝不及防,不過他今天找我過來,就是想要我幫他,聯繫日本道傳會的當年和山下久智對著干的一個人。”

    子衿心尖跳了跳,“是誰?”

    “子衿,我不告訴你,估計你也會不舒服,所以我也不瞞著你。”

    喬景蓮將資料遞給了子衿,自己又慢慢解釋,“山下久智並不是真正的日本人,我相信你也知道,他當年娶了道傳會的當家老大的女兒,就是美代子,他現在盯著你,也是因為你和她長得太像了,我看過照片,還真是一模一樣,不知道的人,大概真的會以為你們是同一個人。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只是因為太想念自己的妻子,把你當成她,還是為了把你帶回去,好讓道傳會,到目前為止還在反對他的那些人閉嘴。”

    “……什麼意思?”

    “回到剛剛的話題,你問我,在日本和山下久智對著干的人是誰——他就是道傳會,當年的美代子的父親的最得力的一個左臂,資料上面提到了,他叫松本和田,本來道傳會應該是他來做接班人的,聽說他對美代子也有那麼點意思,年紀比山下久智大了5歲,但是因為美代子喜歡的是山下久智,所以他還是輸在了起跑線上。不過美代子的父親死了之後,他帶著自己的一波勢力,離開了道傳會,誰知道後來美代子也死了,松本就一直對山下久智耿耿於懷。”

    子衿算是聽出了那麼一點所以然來,雖是牽扯到了日本的那些組織的事,但是她腦袋轉的也挺快的,“……難道彥深是打算從他的身上下手?”

    “松本在日本的勢力並不小,山下久智挺忌憚他的,他現在在c市這麼囂張,如果在他的後院點一把火的話,或許事情會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

    喬景蓮捏碎了煙蒂,丟在了車窗外,看著時間也不早了,他忽然又調轉了話題,“子衿,這件事情,我已經答應了顧彥深,我明天會親自去一趟日本,我會幫他找這個叫松本的人,你放心,這個案子雖然現在對顧彥深不利,但是就算真的提交了法院,還需要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們也不可能認罪,還要打官司,我相信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找到人,讓局勢扭轉,明白麼?你別太擔心,我先送你回去。”

    子衿抿了抿唇,“景蓮,聽你的話的意思,是不是這個松本不好找?”

    “不是不好找,只是要看人家是不是願意幫。”

    子衿再度陷入了沉思,她現在是徹徹底底明白了,好像所有的問題都出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美代子。

    …………

    “我送你回去。”

    喬景蓮又重複了一下,剛要開車,子衿的手機就響起來,這麼個大晚上的,不知道是誰的電話,她拿出來一看,竟是蘇君衍的,子衿想起自己之前交代他的事情,她知覺是和那件事有關,連忙按住了喬景蓮的手,“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1
314、詭異的資料
    這個車廂並不大,子衿拿著手機,喬景蓮眸光一閃,就看到了她手機屏幕上的那3個字,他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骨子裡傲然的男人,對於曾經和自己有過過節的男人,表示出幾分不屑。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同樣讓喬景蓮覺得,好像自己真是個外人,他們幾個人才是一起的。他心頭有些隱約的煩躁,轉頭給自己又點了一根菸,手撐著車窗,慢慢地吸起來,正好聽到了子衿的聲音,又能夠聽到蘇君衍在那話那頭的聲音。

    “……查到了麼?”

    “查到了。”

    蘇君衍的聲音隔著手機傳到喬景蓮的耳中,都好似透著幾分得意洋洋,“子衿,我現在只能和你說,事情好像並不是很簡單,不過電話裡也講不清楚,你現在在哪裡?我和你見個面,我手頭有些東西要讓你看看。”

    “……我在外面。”

    “行,你說個地方,我去找你。”

    子衿看向喬景蓮,他知道她在想什麼,挑起眉頭,一手按著方向盤,聳了聳肩,那意思很明顯,既然你要讓我幫你們,最起碼所有的事情總應該讓我知道吧?

    “……你說吧,我去找你,我不是一個人。”

    蘇君衍還以為她說的不是一個人,是和季揚在一起,或者是慕晨初,所以他也沒有多問,只說了一個地名,是c市的某個高級餐廳,這個時間大概是剛好在用餐,子衿想著自己也沒有吃過東西,就讓喬景蓮一起開車過去了。

    “景蓮,一會兒見到了蘇君衍,你……”

    “怎麼,怕我和他打架?”

    喬景蓮夾著煙的手放在車窗外,風吹過,那根菸很快就燃到了盡頭,他丟掉,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聲音淡淡的,“他還不值得我和他動手,你放心吧,我知道孰輕孰重。”

    將點的煙掉在嘴上,喬景蓮又看了她一眼,“你最近住在哪裡?你的那個朋友那邊?”

    子衿點了點頭,看著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菸,她就想起那時候的顧彥深,不知道他現在就在裡面,是不是也是一根接著一根,她心裡覺得難受,哽著嗓子,下意識地說了一句,“……別抽那麼多煙了,對身體不好。”

    喬景蓮從來沒有在她的嘴裡聽到過一句關懷自己的話,可是現在他突然聽到了,手指一抖,心裡五味陳雜,轉過臉去看著她憂傷的側臉,卻又像是感受到了什麼。

    ——她其實也不是真的只看著自己,當然他從頭到尾都知道,她的心裡,只裝得下一個男人。

    她現在滿臉的擔憂,並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那個在警局裡面的男人。

    喬景蓮抿了抿唇,還是將煙丟出了窗外,等著車廂的煙味消褪的差不多了,這才關上車窗。

    “行了,我不抽了。”

    正好前面到了轉角處,他打轉方向盤,“就快到了。”

    子衿沒有出聲,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又聽到喬景蓮說:“……你放心,他在裡面很好,很快也會出來。”

    …………

    ※※※※※

    蘇君衍見到喬景蓮,是真有點意外。

    兩人以前就因為顧彥深的關係,彼此都是看對方不順眼的,而且還動手過,這會兒見了面,兩個骨子裡同樣是傲嬌的少爺,又是一臉不屑的表情,看著對方。

    子衿就怕他們會吵起來,率先站在了喬景蓮的面前,對蘇君衍說:“……君衍,今天是他帶著我過來的,所以不管以前你們有什麼,現在都不要再提,ok?現在你們都可以聽我的麼?就算是給我一個面子。”

    喬景蓮沒有出聲,蘇君衍看了一眼子衿,也知道孰輕孰重,他點了點頭,直接坐了下來,子衿這才拉著喬景蓮,坐在了蘇君衍對面,他很快就切入正題。

    “你之前讓我去調查的,我已經幫你查到了。”

    他從一旁拿出了一個黃色的資料夾,先是從裡面拿了一張證件照之類的一寸照,是黑白的,遞給了子衿,“……這是你母親,陶婉恬吧?你看下。”

    子衿細長的手指拂過照片,點頭,“是,是我媽媽。”

    “這是你當年的出生證複印件,你看下,時間對不對?”

    “是我的。”

    “這是你父親,這些資料,都存在醫院的檔案庫裡,其實表面看一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25年前,你媽媽在這個醫院生下了你,當時她是順產的,之後你也是一切健康,在醫院住了差不多4天的樣子,然後就帶著你出院了。她的生產記錄上面寫到的,也只有你一個女兒。我本來也覺得,沒有什麼好調查的,這些東西平常人要看,可能不太容易,不過我託人找了關係,查看到的資料,而已不可能有什麼虛假,只是我當時自己過去調查你母親的時候,我發現了一見很奇怪的事情。”

    子衿心頭微微一沉,看向蘇君衍,“什麼事?”

    蘇君衍又從一旁拿出了一個黃色的資料袋,他拿出裡面同樣一份差不多的生產記錄文件,兩份東西整整齊齊擺放在一起,他指了指邊上的那個,“你對比起,這兩份文件,都是同一年登記記錄,然後放在檔案室裡面的,但是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

    子衿大概還沒有反應過來,蘇君衍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下意識地看向資料是上面的內容,一旁的喬景蓮卻忽然開腔,男聲低沉,“兩份文件內容沒有什麼可比性,不過兩份文件的時間應該是不一樣的。”

    “什麼?”

    子衿扭頭看著喬景蓮,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點了一根菸,對上子衿的視線,他蹙眉,輕咳了一聲,就將煙拿開了一些,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其中一份資料,明顯是泛著一種暗沉的黃,他說:“你看下這個,這份資料不是你母親的,但是這個紙張很明顯就是年代有些久遠的關係,泛著一種暗黃。其實不管是多好的紙張,保存的時間久了,肯定是會有一點點的變化,25年前的話,科技當然沒有現在發達了,任何東西也比不上現在的,紙張這種東西,也是與時俱進的。但是你再看看你母親的這份,這麼幹淨厚實的紙張,怕是前幾年才弄上去的,我雖然不是什麼蔡倫,但是我相信,這種肉眼一看就能看出來的東西,明顯是存在貓膩的。”

    蘇君衍笑了一聲,語氣雖是有些涼薄,不過這會兒,對喬景蓮,倒是沒有什麼挖苦的意思,“……呵,看來我應該對蓮少改觀一下,你也不是什麼都不是的紈袴少爺。”

    “是麼?”

    喬景蓮動作悠閒地撣了撣菸灰,挑眉看向蘇君衍,眸光帶著幾分挑釁,“我可一直都認為,蘇少就是個紈袴少爺。”

    “你……”

    “別吵!”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按著兩份資料,冷靜地開口,“……君衍,景蓮的意思,和你一樣的,是不是?你也覺得這個才是問題,對麼?”

    “對。”

    蘇君衍說:“我覺得奇怪,所以我就找人問了一下,但是我又發現,醫院凡是當年和你母親的生產有關係的醫生,好像都已經差不多退休了,我找不到人來問,所以我特地讓人查過這種紙張的來源,這種a4紙其實很常見的,不過你真要去找它的來源,也不難,後來我確定了,這種紙,比一般的紙要稍稍厚一些,就是會用在一些政.府官員上,因為價格也貴一點,一般的醫院用來登記資料的,都不會用這種紙,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份資料用的紙,推算一下的話,應該是差不多8、9年前才出先在市面上的,這麼一算,你媽的這份生產記錄,明顯是有問題的。”

    子衿臉色蒼白,心臟撲通撲通一直都在狂跳,她覺得有點可怕。

    這些事情……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如果這些真的如同蘇君衍說的,是存在問題的,那麼……到底是什麼問題?

    哪裡不對?

    為什麼自己的父母從未和自己說起過這些事情?

    還是……真的如同她之前懷疑過的一個可怕念頭那樣——這個世界不存在一模一樣的人,除非是,雙胞胎?

    …………

    她被這個念頭打的頭昏腦漲的,其實有好多事情都沒有解開,現在又多了一個謎團,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跌入深淵之中,周圍黑漆漆的,是真的什麼都看不清楚,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好迷茫。

    “子衿,你想想,你小時候你爸媽到底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或者是你漏掉了什麼?我看這份登記的資料,我只能斷定一件事,那就是你媽的這份生產記錄,是被人動過手腳的,推算一下時間的話,我只能說,最早最早,那就是9年前,但是最晚是什麼時候,我也不好說。”

    “…………”

    子衿的手,開始慢慢地發抖,她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這會兒更是難看起來,內心深處波濤洶湧,根本就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喬景蓮就坐在她邊上,注意到她的臉色有了明顯的變化,他蹙眉,丟掉了手中的煙,拍了怕她的肩膀,“子衿,你怎麼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1
315、你知道暴發戶和財閥的區別麼?
    喬景蓮就坐在她邊上,注意到她的臉色有了明顯的變化,他蹙眉,丟掉了手中的煙,拍了拍她的肩膀,“子衿,你怎麼樣?”

    “…………”

    她的臉色很不對勁,也沒有馬上回答自己,喬景蓮擔心她最近承受太大的壓力,身體會吃不消,他看向蘇君衍,“我先帶她回去,已經很晚了。”

    蘇君衍皺起眉頭,這個時候倒是非常的仗義,不過他的仗義,自然是對顧彥深的,對喬景蓮,他還是有著敵意——

    “我也可以送她回去,正好還有些話,不方便告訴你聽。”

    “蘇君衍,你存心找練是麼?”

    “呵,你當我會怕你?誰練誰,還不一定!”蘇君衍捲起袖子,呸了一聲,“本少爺早就看你看不順眼了。”

    “彼此彼此!”

    兩人氣勢洶洶的,一言不合就想要干架,子衿就站在一旁,雖是有些失魂落魄,卻也聽得到他們在說什麼,其實蘇君衍就是擔心喬景蓮這小子會趁虛而入,畢竟自己現在的好哥們還在警局呢,加上他對喬景蓮確實沒有什麼好印象,當然不肯大晚上的,讓他一個人送子衿回去。

    不過喬景蓮同樣看蘇君衍不順眼,之前也是因為中間有個顧彥深的關係,而現在……大概是那種不順眼,久而久之,就像是成了習慣,讓兩人一見面,就劍拔弩張。

    “你們別吵了,我自己能回去。”

    子衿站起身來,拿過了一旁的手袋,就要往外走,蘇君衍見狀,自然是不肯,快步追上去,“子衿,我送你,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輪得到你不放心?”喬景蓮攔在了他的面前,挑釁地看著他,“要送也是我送,你算是什麼?憑什麼送她?”

    “喬景蓮,你***別沒事找事!”

    “是誰在沒事找事?子衿是我們喬家的人,你蘇家的人,管的著?”

    “什麼喬家的人,她是顧彥深的女人,喬景蓮我告訴你——”蘇君衍指著對面男人的鼻子,冷笑,“你別以為現在彥深人在裡面,你就可以趁虛而入,你沒有機會!”

    “喲,那你現在是在幫你兄弟看女人?呵呵,女人要是能看住,那還叫愛情麼?”

    “你——”

    子衿真是頭疼欲裂,她忍不住將手中的袋子重重地摔在了桌上,低吼一聲,“你們別吵了行不行?你們不是都想送我麼?好,你們一起送我回去,行了吧?”

    …………

    結果還真是兩個男人誰都看誰不順眼,又一起充當了一回護花使者。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蘇君衍這個人,子衿是真的欣賞,他看上去玩世不恭的,但是對朋友的確是很有義氣,不管是顧彥深還是自己,每次有事的時候,他總不會推卸,就衝著這些,剛剛他和喬景蓮無理取鬧的樣子,子衿都覺得自己可以原諒。

    不過一路上,3個人坐在一起,氣氛卻是有些尷尬。

    喬景蓮開的車,子衿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蘇君衍坐在後面。

    蘇君衍是知道慕晨初住在哪裡的,可是這一路開過去,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子衿神色有些恍惚的,還沒有注意到,蘇君衍看著那街口的路標都不一樣了,心想著,果然這小子心懷不軌,他跟過來還真是對的。

    他伸腿,重重地踢了踢前車座,“喬景蓮,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你往哪裡開的呢?”

    子衿聽蘇君衍這麼一說,這才意識到,喬景蓮開的方向並非是慕晨初的家裡,她看向身邊開車的男人,“……景蓮?”

    “自己有的房子,為什麼偏偏要住在別人那裡?我和你離婚的時候,我不是給了你好幾套房產麼?每一處都是裝修好的,難道你就準備拿來當擺設?”

    子衿,“…………”

    喬景蓮不說,她倒是真的忘記了。

    “她和慕晨初住在一起比較安全,你知道什麼?她現在一個人住,你放心?”

    蘇君衍嗤笑了一聲,“裝什麼闊少爺,現在你們喬氏股市跌成這樣,我還怕你到時候要收回那幾套房子。”

    “謝謝蘇少爺的關心,不過蘇少爺,你知道什麼叫做暴發戶,什麼叫做財閥?”喬景蓮也學著他的樣子,冷冷的笑,挑釁的視線透過後視鏡對上了後面的蘇君衍,“我估計你還真不知道,現在我來給你普及一下,財閥就是永遠都不會有破產這麼一說。你以為我們喬家是暴發戶?”

    “…………”

    子衿心頭煩亂,偏偏兩個男人還像是小孩子一樣,從頭到尾,根本就不曾停過,簡直是比女人還要煩,她忍無可忍,終於再度出聲——

    “你們別再吵了行不行?景蓮,蘇君衍他是顧彥深的朋友,他今天這麼大晚上的找我出來,是來幫我的,你能不能別再和他針鋒相對了?”

    又看向蘇君衍,“還有你,君衍,景蓮也是彥深找來的,他們到底是兄弟,我不管以前你們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現在我要說一句話——我們三個人,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全心全意的幫他的人,不求任何的回報,是不是?如果不是的話,你們就下車!”

    “…………”

    “好,都不下車,那就證明,顧彥深這個男人,對於你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現在就算是為了他,你們不要再吵了行不行?”

    兩個男人看了彼此一眼,心中大概還是有些不服氣的,不過倒真是沒有再出聲挑釁彼此。

    子衿嘆息了一聲,“我心裡特別的亂,我不知道我爸媽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們……我的父母,現在都在山下久智手上,關於醫院的那份我母親的記錄,如果真的存在作假的話,她本人應該是最清楚,我要去見她。”

    喬景蓮正好將車子開到了公寓樓下,他停好,“你要去見你母親?那不是等於去見山下久智?不行,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蘇君衍說:“太危險了,彥深頂多再等一天,我有信心他馬上就能出來,不管是不是要打官司,我今天晚上都會回去找我哥,我會讓他想辦法的,把他先弄出來再說,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去找我家老頭子,再不行,我去找我爺爺,總之你相信我,明天我就讓他出來。”

    蘇君衍出身在名門,他上面的人,幾乎都是在政.界,顧彥深的事情剛發生的時候,他就想要回去求他父親,只是因為和韓家的人扯上了關係,顧彥深提前就和他說了,不許他插手。

    但是如果真的萬不得已的話,他還是會選擇幫兄弟。

    “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不是出來不出來的問題。”

    子衿反倒是冷靜了下來,平靜地說:“君衍,我很感激你,但是你也知道,現在這個事情的牽扯範圍太廣了,剛剛你和我說了我媽的事情之後,我就一直在想,會不會和她被關在b市監獄5年有著關係?如果是的話,是不是也和喬世筠有關係?”

    她又看向喬景蓮,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以前怎麼都不敢相信的是,你父親會是這樣的人,但是現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也不得不相信,我必須要親自聯繫一下山下久智,我要見我的父母,他們一定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還是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子衿,“…………”

    3個人還坐在車子裡,僵持不下的時候,子衿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已經快10點了,子衿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會有誰打電話給她,拿出來一看,竟是顧彥深的來電號碼。

    她呼吸一緊,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面前的兩人,“……是彥深。”

    蘇君衍挑了挑眉,“那個啥,我出去抽根菸。”

    喬景蓮眼底閃過一抹痛楚,雖是不願意,卻還是十分識趣地也跟著推開車門下了車,拿走了自己的手機,還有煙和打火機。

    子衿等著兩個男人都出去了,這才接了電話,“……彥深?”

    “還沒睡?”

    顧彥深的聲音透著幾分明顯的疲倦,“人呢?我在慕晨初家門口,她說你沒有回來?是不是在我媽那邊?”

    子衿一聽顧彥深人都出來了,十分驚訝,“……彥深,你回來了?你不是……不是說要48個小時……”

    她話音一落,就察覺到自己說漏嘴,果然,顧彥深也有些詫異,“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知道。”

    子衿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捏了捏眉心,慢慢地說:“你在警局的時候,我就在外面,我知道你被警察叫走了,彥深,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擔心,所以我也沒有和你說。你為什麼突然出來了?我現在人在……”

    她一看車窗外,空蕩蕩的停車場,只有蘇君衍和喬景蓮一人靠著一邊正在抽菸,兩人背對著背,她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我和景蓮,還有君衍在一起,彥深,我過去找你——”

    “不用,你和他們在一起,我現在過去找你。”

    掛了電話,子衿才像是回過神來,意識到顧彥深已經出來了,她連忙推開車門,大聲說:“彥深打電話來的,他說他已經出了警局,現在過來找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1
316、現在感受一下,是不是真的在做夢
    這個公寓樓層,是子衿和喬景蓮簽離婚協議的時候,他送給她的其中一棟。

    子衿從來沒有來過,喬景蓮以為她身上會有鑰匙,不過卻是不想,房產轉移到她名下之後,她是真的從未放在心上過,所以只是在律師那裡辦手續的時候弄過,這邊竟是真的一次都沒有來過。

    喬景蓮身上的鑰匙早就已經在當初交給了律師,大晚上的,他們進不去,最後還是他找的助手,拿來的鑰匙。

    又是折騰了大半個小時,3個人才走進了公寓。

    已經很久沒有人過來,不過房間的衛生倒是打掃的很乾淨,喬景蓮丟下手中的鑰匙,伸手扯了扯衣領,“這裡每個禮拜都會有人過來打掃一下,以後你就住這裡吧,又不是沒有房子給你住,總是住在外面也不方便。你有什麼東西在你朋友那邊,回頭我讓人給你拿過來。”

    其實喬景蓮倒真不是在顯擺什麼,他是真的在為子衿考慮。

    慕晨初雖是她的朋友,但是不管怎麼說,長期住在她那邊,也不方便。都是成年人了,有時候都會有自己的空間,有一個外人在,多少是不自在的。

    喬景蓮是一個很細心的男人,卻是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細心的一面,謝靈溪在他身邊那麼多年,看到的,只是他的外貌,他的權勢,還有他給予她的疼愛,卻從來都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所以最後還是分道揚鑣。

    “也沒什麼太重要的東西。”

    子衿看了一眼,一進房子就去了洗手間的蘇君衍,她輕聲說:“景蓮,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真的!我不知道拿什麼來報答你,其實你本來可以過得更好……”

    “你本來也可以過的更好。”

    喬景蓮想要點根菸,不過看了一眼子衿,還是忍住,他提了提西褲,坐在了沙發上,“子衿,你不用對我抱有什麼愧疚的心,因為這樣一份心,應該是我抱有才對。現在雖然還有很多事沒有付出水面,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喬家,你可以過的更好。你就當是——我在為我父親曾經對你父母的所作所為還債吧。”

    他輕笑了一聲,語氣透著幾分自嘲,“不是都說了麼?父債子還,這話還真應景。”

    子衿聽他這麼說,心裡不太舒服,“你別這麼說了,景蓮,我們誰都不欠誰,以前我不知道你……但是我現在知道,你其實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你會有更好的生活。”

    洗手間的移門刷一下,應該是蘇君衍出來,喬景蓮頓了頓,也不再多說什麼。

    蘇君衍一出來,就頻頻往門口看,嘴裡還不斷地嘀咕,“……不是說快來了麼?彥深怎麼還不來?”

    “你要走沒人攔著你,這裡也不是很歡迎你。”

    喬景蓮冷冰冰的接了一句話。

    蘇君衍頓時“靠”了一聲,“這不是子衿的家麼?什麼時候還輪得到你來下逐客令了?”

    “她是我的前妻,你是她的什麼人?”

    “哈,前妻你也說得出口啊?真是好意思。”

    “…………”

    子衿伸手按著太陽穴,頭疼不已,這兩個人又開始了,她似乎是說什麼都不管用,兩人只要一有機會就會見縫插針,她索性也懶得再說,拿起了自己的手袋,看到其中一個房間,她推門就走了進去,關上了房門,她又進去了裡面的洗手間,簡單地洗了個臉,出來的時候,發現外面好像沒有了聲音,她還以為兩人終於是消停了,將剛剛擦過臉的紙巾丟進了垃圾桶裡,拉開房門出來,卻是發現外面無聲無息的。

    “……景蓮?君衍?”

    她叫了兩聲,沒有人回應,廚房裡卻是傳來啪一聲,是冰箱門關上的聲音。

    “…………”

    子衿大概是知道誰來了,她的心頓時激動起來,快步朝著廚房走去,移門半開著,倒影著一個模糊的背影,頎長挺拔的身姿,就站在移門背後,模模糊糊的,她卻是看到男人一手撐著冰箱門,一手拿著一瓶礦泉水,仰著脖子正在喝水。

    子衿眼眶一濕潤,只覺得這整整一天的時間裡,她吊著的那顆心,終於是落下來。

    這個房間雖是很大,但是只要有他的存在,她就能夠感覺的出來,他身上那種強烈的氣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取代不了。

    子衿抬腿就跑過去,顧彥深人是背對著門口站著的,聽到背後的腳步聲,他還沒有來得及回過頭去,腰間就驟然多出了一雙柔軟的小手,從背後將他緊緊地抱住。

    男人將剛喝過兩口的礦泉水瓶放在了一旁,大掌伸下去,輕輕地按住了腰上的那雙柔軟小手,微涼的手指慢慢地摩挲著她的手背,嗓音低沉,“這麼突然撲上來,有多想我,嗯?”

    很想。

    子衿在心中說,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但是這次她是體會到了,知道他人在警局裡面,她覺得自己太無能,從來都是有任何的問題,他擋在自己的面前,這一切,輪到他有困難的時候,她只能傻乎乎地守在門口,完全不知所措。

    可是他出來了,子衿就覺得心安,貪婪地吸取著男人身上的氣息,她忍不住想要掉眼淚,哽嚥著嗓子說:“……我很想你,彥深,你沒事兒了麼?我也很擔心你,我真的很怕你會出事,你告訴我,我沒有做夢,你是真的在我的身邊。”

    “做什麼夢?”

    顧彥深忽然轉過身來,大掌順勢穿過了她的腋下,將她整個人提起來,一個轉身,就讓她坐在了流水台上,他用自己的身體分開了她的雙.腿,健壯的身軀擠.入其中,一手按著她的細腰,一手托著她的後頸,他俯身,溫柔地吻住了她的唇,“現在感受一下,是不是真的在做夢。”

    話音一落,男人就重重地吮.吸著她的唇,子衿只來得及“唔”了一聲,很快就被他吞併了所有的呼吸和聲音,這種感覺就像是罌.粟,讓她欲罷不能,她忍不住用自己的兩條腿夾住了男人的腰,身體不斷地往他的懷裡蹭,雙手抓著他胸口的衣領,將自己所有的熱情,都送到了他的唇上。<在一起,津.液也不斷地融合著,廚房裡靜悄悄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格外的清晰,漸漸的,男人的氣息就沉重起來,他有些不受控制的伸手下去,撩起了她的t恤,微涼的指尖落在了她的皮膚上面,懷裡的女人哼了一聲,渾身一僵,然後很快就放鬆下來。

    “……寶寶。”

    顧彥深難耐的貼著她的唇,叫著她的暱稱,“怎麼這麼敏感?真的很想我?”

    子衿有些不好意思,臉龐憋得通紅,她一個勁地往他的懷裡縮,兩條.腿被他強硬地撐開著,一併攏,就夾住了他的腰,這樣的姿勢顯然更是曖.昧,她忍不住輕輕地咬了一口男人的肩,臉埋在了他的胸口,“……彥深,彥深……”

    懷裡的女人,一遍一遍叫著自己的名字,顧彥深只覺得身體一瞬間就燃了起來,那種撐得脹痛的感覺,叫囂著想要釋放,他呼吸有些粗重又凌亂,蹙眉,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頜,強勢的抬起來,深邃的眸子裡,跳躍著最純粹的欲.火,男人暗啞的語氣,有些凶狠,“小東西,告訴我,叫我名字,想要什麼,嗯?”

    子衿的眼眶紅紅的,並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因為渴望。

    她從來沒有像是這一刻這樣,渴望著他的擁抱,他的親吻,他的體溫,他的氣息,只有這樣真實的一切環繞著她,她才能夠真切的感受到他就在自己的身邊,他抱著自己,吻著自己。

    一個在自己心中無堅不摧的男人,如果有一天忽然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她又不能將他給拉出來,這樣的感覺太糟糕。

    她伸手緊緊地抱著他的頸脖,低低的聲音,同樣有些沙啞,卻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大膽地說出那些話,“……我要你,彥深,我想要你。”

    顧彥深眼底的光更是猛烈起來,他根本就經不起她的這樣撩.撥,所有的情緒都已經拋之腦後,一把就撕開了她身上的t恤,一手伸下去,掐住了她的腿.根部,讓她的身體更是湊近自己,他的唇貼過去,對著她敏.感的耳垂,輕輕呵氣,“……寶寶,我也想要你,現在就給你,好不好?”

    “…………”

    “來,吻.我,讓我舒服了,我也給你舒服……”

    子衿羞怯的伸手,捧住了他的臉頰,然後送上了自己的紅唇……

    …………

    ※※※※※

    纏.綿過後,子衿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凌晨2點多,她翻了個身,發現一張陌生的*.上只有自己一個人,腦海裡閃過很多纏.綿的畫面,她以為自己真是做了一個夢,猛然起身,又發現自己身上已經穿著睡衣,乾乾淨淨的,只不過身體,的確是有過歡.愛之後的痕跡。

    她翻身下*,剛走到臥室門口,就聽到外面熟悉的男聲,正在打電話。

    “……我知道,他們現在握有那麼多證據,當然不會不起訴我,不過司徒叔叔,這次謝謝您,如果不是有您的擔保,我也不能被保釋出來。嗯,韓家那邊我知道,現在他們不可能會見我,我知道問題的根源在哪裡,您放心,我會解決……”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2
317、陰險小人,這個詞形容那個男人,我贊同(二更)
    子衿立刻就聽出來,顧彥深叫叔叔的人,應該是司徒霖,這麼一想,也覺得正常,他現在這樣,還能夠從裡面出來,估計也是司徒霖的功勞,她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就站在門口處,安靜地聽著他說話的聲音。

    他沒有開燈,說話的時候,也刻意將聲音壓低了一些,子衿知道,他肯定是不想吵醒自己。

    很快又聽到他輕輕地笑了一聲,她卻是從那笑聲之中聽出了幾分沉重的味道,顧彥深說:“……這件事情我心裡還是有數的,我之前就懷疑喬世筠所謂的昏迷不醒是有問題的,他現在在背後拚命地打壓著喬氏的股份,以本傷人的手段,雖是愚蠢了一點,不過……破罐子破摔這種……他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了,不把我打壓下去,他如何站上來?”

    “……問我感覺麼?呵,感覺這回事,我也分不清楚了,他在我心中,已經從1變成了0……我知道,叔叔您放心,我有分寸。這麼晚了,您還特地打電話給我,我覺得過意不去……”

    “……好,您早點休息。”

    子衿聽到他掛了電話,空氣中似乎很快就瀰漫著一股煙味兒,她知道,他又在抽菸了。

    她就這樣站在門口,過了幾分鐘,才走出去,客廳裡沒有開燈,黑漆漆的,男人就坐在沙發上,沉默的抽菸,子衿走過去,打開了壁燈,顧彥深這才反應過來,指間還夾著半截煙,他直接就捏碎丟進了菸灰缸裡,一轉身,就見到穿著睡衣的子衿站在不遠處。

    “怎麼起來了?”他站起身來,走過去,摟住了她的腰,“吵醒你了?”

    子衿受夠了他總是在自己面前“報喜不報憂”的樣子,她真的太想要幫他分擔些什麼,而不是這樣戰戰兢兢的,在心裡擔憂著他,她咬了咬唇,“……彥深,你告訴我吧,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很擔心你。”

    “沒事。”

    “不,你沒事的話,你會大半夜睡不著麼?你別再安慰我了,我有事的時候,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老老實實的告訴你麼?我希望我和你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的,而不是只是你帶著我,我知道我可能幫不了你什麼,但是至少,我很想為你分擔點什麼。”

    顧彥深伸手揉了揉她的黑髮,拉著她坐在了沙發上,他圈著她,低聲說:“別人說什麼,不要都相信,現在的事情,的確是有點兒棘手,但是我還能解決。”

    “我不想再聽你說這樣的話,也許我在你心中,就是你想要守護著的人,所以外面天塌下來了,你覺得你也能幫我頂著,可是我不希望自己是生活在你的象牙塔裡面。彥深,你告訴我,警局那邊,是不是要起訴你?”

    顧彥深略略有些粗糲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他忽然覺得有些欣慰,說的話,卻是答非所問,“我的寶貝真的成熟了不少,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我還能安心一點。”

    “你瞎說什麼?”

    子衿伸手捂著他的唇,彥深責備,又帶著擔憂,“你不會出事的。”

    顧彥深輕笑,眸光意味深長,“當然,我不是說了麼,你還沒有做成顧太太,我怎麼捨得讓自己出事。放心吧,不管有多大的事,只要我沒有做過,我就不會真的背黑鍋。而且,我有對策。”

    …………

    子衿咬了咬唇,雖然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可是對她來說,她總覺得他這樣的輕鬆,就是為了安撫自己的情緒。

    她忍不住嘆息,“你所謂的對策,我知道是什麼,景蓮把事情都和我說了。彥深,你讓他去日本,但是能不能找到那個叫松本什麼的還不確定,就算找到了,我擔心他不願意出手幫你。”她頓了頓,又忽然說:“……而且,我這邊也出了點事,不知道蘇君衍有沒有告訴你。”

    “關於那個美代子的事,君衍和我說了。”

    說了也不奇怪,蘇君衍肯定是會告訴他的,子衿倒是不用再解釋了,她想了想,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是真覺得,這個世界上不可能莫名其妙存在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所以我讓蘇君衍去調查了,結果真的有問題,現在我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個疑惑,只能由我父母來解開,他們現在都在山下久智的手上,我想去……”

    “別想。”

    顧彥深很快就打斷了她的話,蹙眉道:“……再等等,子衿,我現在的確是不能給出一個很好的承諾,不過再等等,等景蓮從日本帶點消息過來,再說。還有,你相信我,有些事情,也許問當事人的確是最清楚的,但是你要知道,生孩子這種事情,必定不是你媽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麼?當年醫院的工作人員,醫生,護士,這些都是突破口,不是一定要去找山下久智。”

    子衿不想讓他擔心,知道他現在是焦頭爛額的,這個問題,她也知道的,自己說了等於是沒說。顧彥深怎麼可能讓自己一個人去見山下久智?

    不過也認同了他後面說的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的確,還有很多醫生,護士,也許真的會有別的辦法。

    不過想是這麼想的,可是真的讓她等,她才知道等,是最磨人的。

    “美代子”三個字,包括蘇君衍給自己看的那些資料,反反覆覆的,一直都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加上顧彥深的案子,一個禮拜之後就要開庭,他現在雖是被保釋出來,但是身份太敏感,不可能離開c市,連公司他也沒有去,喬世筠那邊依舊是蟄伏著,好像也沒有多少動作,不過顧彥深的案子還沒有徹底落實,他是肯定不會出來的。

    這樣的局勢,就這麼一直僵持著,外面依舊是“腥風血雨”的,各種不利於喬氏,不利於顧彥深的報導是滿天飛,子衿每天連報紙新聞都不敢看,卻還是會有消息不斷地跳到她的手機上來,她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不過這兩天,山下久智倒是沒有再聯繫過她,可子衿心中蠢蠢欲動的,是真的想私下去見他一面。

    見不到自己的父母,她是心急如焚,顧彥深倒是淡定的很,他大概天生就是這樣的人,遇事也都是臨危不亂的,偶爾才會聽到他和季揚或者是喬景蓮通個電話,卻始終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只是她心裡著急,顧彥深不說,她也不能一直追著問。

    等到第4天的時候,子衿見顧彥深接了一個電話,回頭就對自己說:“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裡待著,哪裡都別去,知道麼?”

    大概是怕她會擔心,顧彥深想了想,還是避重就輕地說了一句,“外面記者太多,我帶你出去的話,很容易被他們捕風捉影。寶寶,我現在是官司纏身,不想你受到牽連,乖乖在家裡等著我,嗯?”

    子衿知道他的擔憂,點頭,“好,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去見誰?”

    “景蓮回來了。”

    顧彥深拿過一旁的外套穿上,他隨手撥弄了一下領口,沉聲說:“而且蘇君衍那邊好像也有點消息,他這幾天一直都在調查你母親的那份檔案的事情,他剛剛給我來電話說了,你出生那年,給你母親接生的婦產醫生,8年前去了國外,他調查到了那個醫生的住址,前兩天去了一趟新西蘭,剛剛回來。”

    子衿一聽這話,真是熱血沸騰,怪不得這幾天顧彥深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原來他是在等消息。

    雖然不能確定,那個什麼“美代子”和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而且更不能確定,就算調查清楚“美代子”的身份,是不是對顧彥深的官司有所幫助,但是子衿覺得,對於山下久智來說,最最關鍵的人就是自己,而對於她來說,最最關鍵的人,就是“美代子”,所以歸根究底,她們必須要先搞清楚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弄清楚了,其他的問題才能迎刃而解。

    至於喬世筠那邊,子衿從來都不擔心什麼,顧彥深甚至是連提他一句都懶得提,子衿就相信自己的男人,他的心思從來都不是在喬氏上,而喬世筠背後的推手,也是山下久智而已,他們要對付的人,始終都只是山下久智。

    …………

    顧彥深離開公寓之後,子衿就一直都是坐立難安的,她拿著手機就坐在沙發上,反反覆覆的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對她來說,都像是度日如年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人剛一站起身來,手機就響起來,子衿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裡,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拿起手機,來不及看上面的號碼就按下了通話鍵。

    “……彥深,是不是有消息了?”

    “…………”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聲音,子衿還以為自己幻聽,並沒有來電,她拿下手機一看,陌生的一串號碼,顯示正在通話中,那就是自己沒有聽錯,真的有來電。

    她又喂了幾聲,那邊還是沒有反應,子衿心頭一沉,本能的以為是山下久智。

    她神色一凜,聲音也冷了一些,“……山下久智,又是你對麼?你真是無聊,換個手機號碼給我打電話,我接了又如何?你這個只會在背後耍手段的陰險小人——”

    “陰險小人,這個詞形容那個男人,我贊同。”

    對方忽然出聲,略略有些低沉的男聲,並不標準的普通話,卻完全是陌生的。

    子衿嚇了一跳,“……你、你是誰?”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2
318、你想讓我幫你?那麼你必須得先幫我!
    子衿嚇了一跳,“……你、你是誰?”

    她現在是被那個山下久智搞得神經高度緊繃著,一聽到口音不純正的中文,自然就會緊張。

    “你們不是,一直都在找我麼?申子衿小姐,我叫松本和田,你對我的名字陌生麼?”

    子衿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裡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顧彥深和喬景蓮一直都在找尋的人,竟然會主動聯繫自己,她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控制著自己的語速,開口:“……松本和田,真的是你?”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這樣也好,我的中文不是太好,很多詞語我可能組織不好,所以我想和申小姐見個面,我身邊有翻譯,這樣會更好交流。”

    …………

    “申小姐,我來中國的時間不長,這次我是特地為了你來的,我知道你的男人在想辦法找我,現在我給你機會來見我,但是如果你敢帶著別人過來,那麼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我。”

    “…………”

    “你放心,我松本和田說話算話,我只是想和你單獨談一談,見你一面,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困擾。”

    …………

    一直等到手機那邊傳來嘟嘟的忙音,子衿才恍恍惚惚回過神來,她的大腦還處於一種空白的狀態,因為思緒有點混亂,她丟下手機,伸手抱著自己的腦袋,這才慢慢地沉澱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松本和田要見她,而且還說明了,要單獨見她。

    子衿當然不可能這麼倉促的相信一個陌生的日本男人,就算之前顧彥深的確是有和自己說過,這個叫松本和田的男人,和山下久智是敵對的立場,可是她也不會忘記,自己和“美代子”的相似。

    如果說松本和田對美代子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那麼他見了自己,會不會……

    其實心裡非常的清楚,這個松本和田這麼明確的說要單獨見自己,無非也是先想要親自看一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那個美代子長得一模一樣。

    子衿脊背一陣發冷,有些不敢想下去,可是這麼好的機會,她如果不去的話,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

    …………

    她想要給顧彥深打個電話,但是思來想去,又覺得自己打了電話,要是說明情況,他肯定不會讓自己去見松本和田。

    子衿覺得,自己不能再猶豫不決,雖然不知道前面的路會怎麼樣,但是如果有這麼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不去抓住,那麼就沒有任何還擊的餘地。不管怎麼樣,她可以從松本和田地言辭間聽出來,他和山下久智的立場,是完全對立的。

    敵人的敵人,或許是真的會成為所謂的“朋友”。

    深吸了一口氣,子衿起身,去衣帽間換了一套比較保守的衣服,出門之前,她想了想,又跑進了廚房,從刀架上面拿了一把水果刀,藏在了自己的手袋裡,這才離開。

    …………

    ※※※※※

    顧彥深將車子停下之後,坐在位置上抽了一根菸。

    煙霧繚繞在男人那張精緻的五官前,他眼底有情緒在翻滾著,卻還是被白色的煙霧遮住了大半,卻是越發顯得晦暗不明。

    他最近在子衿面前一直都克制著自己不抽菸,但是男人心事繁重的事情,總是會想要借用尼古丁的味道,來麻痺自己的神經。

    其實,他沒有告訴子衿的是,現在的情況,的確是不太樂觀。

    韓家的人已經是一口咬定了,自己當初賄賂了他們,地皮的事,全部都推到了自己的頭上,公司負責項目的人,也反咬一口,人有時候就算再強大,也躲不了藏在暗處的箭。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顧彥深自然不會選擇坐以待斃,打不打官司都好,關於子衿和那個“美代子”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弄清楚,而且子衿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的,突然出來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他們從未想過的,而關於申家的事情,5年前的那些,還是斷斷續續的,並不完整,也許真的是有什麼聯繫也說不定。

    而知情的人,現在都被山下久智掌控著。

    …………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按了按有些發疼的眉心,然後才伸手捏碎了煙蒂,推開車門下車,顧彥深進電梯之前,將菸頭丟進了垃圾桶裡,上了樓,很快就找到了和蘇君衍約定的地方,推門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坐著兩個男人,彼此都是背對著對方的。

    周圍隱約透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壓,卻又隱約被兩人壓抑著。

    顧彥深挑了挑眉,一進門就開口,“真稀奇,你們兩個人還能在一個房間裡,安然無事。”

    蘇君衍就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腿交疊著,貴公子的傲慢慵懶盡顯無疑,“選這個吵架的對方,也應該有點水準。”

    喬景蓮撣了撣菸灰,伸手隨意地拉扯了一下衣領,語氣更是不屑,“彼此彼此。”

    “行了,不要說無畏的廢話,現在,誰先說?”

    顧彥深提了提西褲,坐在正中央的沙發上,眸光淡淡的掃過兩個男人。

    他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魄,蘇君衍對他一貫都是非常的信任,這種信任不僅僅是建立在男人的友誼上的,更多的是因為,他對這個男人的欽佩,所以他對顧彥深的事情,一直都非常的盡心盡力。

    而喬景蓮,他自己沒有發現的是,他以前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同父異母的大哥有著很大的牴觸,而現在,他潛意識裡,已經慢慢的靠向他,有時候也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改變初衷,這種改變,在他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慢慢發生,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目前這種狀態——

    他亦是在全心全意幫他。

    “日本那邊,松本和田並不願意見我。”

    喬景蓮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眯著眼睛,抽了一口,然後沉沉道:“我在日本等了2天,不過他不肯見我,他的手下只是告訴我所,他人並不在日本,見不到他,我就回來了。”

    蘇君衍哈一聲乾笑,“原來是無功而返。”

    語氣不無奚落,馬上又獻寶似的開口,說:“不過我這裡倒是有個好消息帶給你,不過你們聽了之後,肯定會震驚,但是我覺得,所有事情的突破口,可能就在這裡了。”

    蘇君衍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挑釁的眸光看著喬景蓮,賣的一手好關子,喬景蓮嗤了一聲,顧彥深看著他,“你去新西蘭見到那個人了?”

    “見到了,她當年就是在醫院當護士的,正好還是婦產科的,不過那一年,她剛剛畢業,過了實習期的時候,第一個跟著醫生進手術室的,就是子衿母親的那次生產,所以她說,她特別的有印象,人嘛,都這樣,對於自己的第一次,總是難以忘懷的。”

    顧彥深看了他一眼,長指輕輕地敲著沙發的邊緣,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蘇君衍,“挑重點的說。”

    蘇君衍輕咳了一聲,挑起眉頭,“那個護士說了,她是在7年前出國的,她本來沒有出國的打算,就是因為7年前在醫院出了點事情,所以她才偷偷離開了c市,至於這件事情,也就是和陶婉恬有關係的。”

    男人說到這裡,神秘一笑,換了一下交疊著的長腿,慢慢地說:“彥深,子衿是是在25年前出生的吧?其實申家在c市也就是一戶再普通不過的人家,申子衿的父母根本就是無權無勢的小百姓,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人知道,其實當年,子衿出生的時候,陶婉恬不止生了她一個,她有一個雙胞胎姐姐,比她前2分鐘出生的。”

    “…………”

    喬景蓮一臉的震驚,夾著煙的手指一抖,整個人有瞬間的僵硬,下意識地張嘴,“……她有雙胞胎姐姐?”

    顧彥深神色卻依舊是平靜,只是男人低垂著的眼簾下面,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瞳仁深處翻滾著的情緒,他沒有出聲,大概是對於蘇君衍這樣的消息,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意料之中的。

    如果不存在雙胞胎,又怎麼可能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可是如果真的是雙胞胎,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說過這個事情?子衿不知道的話,那麼有可能是她的父母隱瞞著,但是又是為什麼才會選擇隱瞞?

    看來子衿的疑惑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雙胞胎”,有可能真的和5年前,申家的巨變有關係。

    “繼續說下去。”

    顧彥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也給自己點了一根菸,點煙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蘇君衍大概在新西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消化了,這會兒解釋的時候,自己已經釋然,還帶著幾分神秘的色彩,“我剛知道的時候,不得不說也是和你一樣的表情。既然25年前,陶婉恬生下兩個女兒,25年過去了,卻從來沒有人提起過?如果是醫院的失職,一個活生生的嬰兒沒有了,孩子的家長會毫無反應麼?怎麼想都覺得不正常。那個護士告訴我說,當時兩個孩子一前一後出來的時候,孕婦都已經虛脫了,但是這個孕婦在生之前,的確是不知道,自己懷的是雙胞胎,那畢竟是25年前,還不如現在這樣,幾個月就可以看性別,幾個月就可以知道孩子的狀態,何況25年前,申家的經濟狀況也很一般。但是孩子一生下來之後,孕婦陶婉恬的確是知道,自己生了兩個女兒,那個護士說了,當時她親自經手,抱的兩個女兒,還送到了她的面前,親口告訴她的,說她生了雙胞胎,她說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時陶婉恬的眼神,因為是她第一次進的手術室,第一次抱著剛剛出生的孩子,她一直都說,印象太深刻,而且兩個孩子洗澡都是她親自洗的。”

    顧彥深撣了撣菸灰,點頭,“重點,後來為什麼就只剩下了子衿?”

    “奇怪的事情很快就發生了,雙胞胎明明是生下來了,可是第二天,醫院就發現,孩子少了一個。”

    蘇君衍越說越是顯得神秘詭異,他還控制著自己的語速,像是在真的講一個故事一樣,“醫院少了一個孩子,這種事情,醫院自然是要負責的,所以當時整個醫院都轟動了,雖是25年前,醫院的設備不如現在,不過人的眼睛可不分幾年前,當時有人說,的確是有看到過有人去過嬰兒室,就是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喬景蓮丟下手中的煙蒂,他先是看了一眼顧彥深,見他深沉的五官沒起任何的波瀾,不過那雙眸子裡,卻是跳動著一些明顯的火焰,他頓了頓,開口,“如果真的少了一個孩子,這件事情為什麼申東明夫婦從來不說?”

    “所以最關鍵的來了——”

    蘇君衍拍了拍大腿,興致勃勃地說:“我之前發現的,陶婉恬登記的資料上面,只有子衿一個女兒,可是她的資料紙張卻是和同一年的病人完全不一樣,我推算過,最早是9年前,最晚幾年,我不確定,不過當年那個*說了,她是7年前去的新西蘭,為什麼去的?就是因為當時醫院大換血,她說她一直都很清楚的記得,陶婉恬當年是生了雙胞胎,結果又變成了一個女兒,自己的大女兒莫名其妙不見了,他們夫妻怎麼會不找醫院理論?不過法律這種東西,就是給有錢人制定的,無權無勢的人,和醫院對抗,那就是以卵擊石,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風波。這件事情原本上面的人就警告了,絕對不允許醫院的人走漏風聲,不知道她們是用了什麼方法讓申東明夫婦閉嘴。一直等到7年前,有人來醫院換了陶婉恬的資料,所以才有我之前發現的,紙張有問題的說法。那個護士說,當時陶婉恬的資料上面,登記是,她生的是雙胞胎,但是其中一個因為一些別的原因,生下來之後就死了,7年前,資料就換成了,她只生了申子衿一個女兒,之後當年負責接生的醫生全都被換血,據說就是上面的意識,那個護士覺得這件事情太詭異,自動辭職,就移民去了新西蘭。所以我就想,陶婉恬這個消失的女兒,可不簡單。”

    顧彥深一直都是沉默的聽著,喬景蓮後腦嗡嗡的,已經不能只用震驚來形容的。

    他從來都不知道,子衿的身世竟然還會這麼複雜,按照這麼說來,那麼,那個“美代子”,很有可能就是當年陶婉恬生的其中一個女兒?子衿的雙胞胎姐姐?

    …………

    這怎麼可能?

    這太瘋狂了,就算是真的,那她為什麼會去日本?為什麼又會成為日本的那個道傳會的千金?這中間又有什麼牽扯?

    而且,如果自己5年前被迫娶了子衿是喬世筠的安排,那麼……這件事情,是不是代表自己的父親,也有份參與?

    他越想越是覺得詭異,生來就是富家公子,說真的,太多的事情,他都見過,豪門裡面,本來就充斥著各種人情冷暖,自己的一家子人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是現在讓他聽到的這一切,卻是真的讓他有些難以消化。

    “的確不簡單。”

    顧彥深手指輕輕一動,慢慢地抬起頭來,他的嗓音有些暗啞,帶著冷厲,一語擊中正紅心,“7年前,景蓮,你不記得你舅舅上任市.委書.記,就是在7年前麼?”

    喬景蓮太陽穴突突地跳著,顧彥深不提,他根本就聯想不到李彬賢,但是顧彥深一說,他才想起來,的確是的,7年前,李彬賢當上了c市的市.委.書.記,在那之前,他在c市的政界一直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因為李家之前就是在政.界,當年李睦華和喬世筠的聯姻,也是都是帶著幾分利益的色彩,不過李家到了李彬賢,就開始走下坡路,7年前,李彬賢雖是以內定的人員當上了市.委.書.記,不過他好.色,名聲並不是很好聽,2年之後,又突然暴.斃。

    …………

    原來這些事情,是真的都有著聯繫麼?

    三個男人都沉默的坐著,神態凝重,每個人的手中都夾著一支菸,卻是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是大家的心裡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

    李彬賢死了,而關於陶婉恬雙胞胎女兒的事情,李睦華似乎是一無所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或許只剩下了當年醫院的院長,不過蘇君衍最後卻是無力地說:“……這個你們不用想了,院長也換過人了,據我所知當年的院長也正好到了退休的年紀,因為是公立醫院,他被換下來之後的2年,好像也是心肌梗塞去世了。”

    整件事情,好像是一瞬間陷入了一個死局裡,三個男人卻是同時想到,這個世界上知曉真相的人,大概就只剩下當事人了——陶婉恬,或者是申東明。

    可是他們現在卻都在山下久智的手上。

    …………

    ※※※※※

    子衿看著對面坐著的男人,一身傳統的西裝,亞洲人的膚色,五官十分深刻,看上去差不多快40歲的男人,不過保養得當,倒是不顯得老,而是有另一種成熟的韻味。

    他的五官不同於山下久智,山下久智是屬於那種陰柔之中,帶給人危險的感覺,而這個松本和田,是真正的危險,那雙眼眸裡,偷出來的,都是凌厲的光,看著子衿的眼神,不帶任何的雜念,但是他是真的在審視自己,從她進來開始,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有整整5分鐘,男人就用這種鋒銳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自己。

    被一個正常的人一直盯著,人都會受不了,更別說是松本和田這種極度危險的人物,子衿覺得,他的眼神裡面就像是藏著無數尖銳的劍,可是想起山下久智那種高深莫測的眼神,顯然這個松本和田並沒有他那樣讓人難以捉摸。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她淺淺地抿了一口茶水,讓自己鎮定下來,才有資格和這個男人談判。

    她率先出聲,聲音還算是冷靜,“從我進來開始,你就一直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你覺得我和美代子很像,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搞清楚,我是申子衿,c市人,我不是日本人,我沒有失憶,所以我絕對不會是美代子。”

    邊上馬上就有人湊過去,對著松本和田一陣咬耳朵,大概是在翻譯,果然,沒一會兒,就見松本和田輕輕地扯了扯嘴角,這個男人的五官長得太過凌厲,絲毫不適合那種冷笑,他輕扯嘴角的樣子,都會給人一種莫大的壓力。

    “你的確不是美代子,但是你和她也確實一模一樣,怪不得,山下久智那傢伙,想要把你帶回日本去,我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那個翻譯人士很快就將這幾句話翻譯給子衿聽。

    子衿抿了抿唇,快速切入正題,“松本先生,我今天來見你,是因為我對你也抱有一份信任,雖然我和你之間從來沒有任何的交涉,但是我知道,你對山下久智並不是很認同,我相信松本先生應該聽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然,我不想高攀松本先生你做我的朋友,但是至少我們可以做暫時的盟友。”

    邊上的人一翻譯完,松本和田就哈哈大笑起來,五官稍稍放鬆了一些,他看向子衿的眸光,透著幾分欣賞,“不錯,雖然你不是美代子,但是你卻有著幾分美代子的英氣!我所欣賞的女人,她留在我心中的印象,就像是你現在這樣,你們真的太像。”

    子衿聽完翻譯的人說的最後一句話,心頭微微一沉,她其實並不希望自己和那個什麼“美代子”那麼相似,至少不管是在山下久智,還是松本和田面前,她都不希望自己給他們留下這樣的印象。

    她很清楚,越是像,越是會給自己帶來不利。

    子衿垂下眼簾,沉默了片刻,又說:“……我不知道美代子到底和我有多像,但是我是我,松本先生,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正視這個問題。”

    “你放心,美代子在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我不會像是山下久智那樣,因為他對美代子有愧疚,當年就是他的自私害死了我的美代子!”

    松本和田忽然激動的一捶桌子,子衿眼神閃過一絲懼怕,她當然怕,這個日本人,她絲毫不瞭解,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和一隻老虎談判。

    不過很快,他的情緒就鎮定下來,日本人在禮儀方面,還是挺講究的,松本和田看到子衿臉色蒼白,他很快就微微一頷首,十分禮貌地說了句“對不起”,“我的情緒有點激動,但是並不是針對你,申小姐可以放心,我對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的惡意,哪怕是你長得和美代子同一張臉,我也分辨的清楚,你是你,她是她,我來見你,正如你剛剛說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山下久智想把你帶去日本,他想把你當成美代子,是因為在日本,他的勢力還不算是很鞏固,他想著一石二鳥的計畫,把你留在身邊,既可以鞏固自己的位置,又可以把你當成美代子,只要道傳會的那些因為當年美代子之死,而一直都對他耿耿於懷的老傢伙不再對他有意見了,他就可以把我徹底剷除。”

    他做了一個手勢,邊上的人馬上就翻譯,緊接著他又說:“我想讓申小姐你幫我,如果你能夠幫我,那麼我也會幫你。”

    子衿抿了抿唇,放在桌下的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她冷靜的反問,“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我要你跟我回日本。”

    “…………”

    “你站在誰的身邊,對誰就非常有利,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在日本反對山下久智,他的勢力就會徹底瓦解,到時候你男人的問題,就不會再是問題。”

    子衿瞳孔一縮,對於這樣的要求,她並不是太意外,來之前,也想過這個松本和田的目的,但是真的聽他這麼一說,她當然還是覺得害怕。

    跟著這個男人去日本?和山下久智對著干?

    這些,她能承受麼?

    松本和田大概是見她一臉猶豫的樣子,他挑了挑眉,慢吞吞地說:“申小姐還不知道你的男人目前面臨是多嚴重的問題吧?山下久智的目的就是你,只要他扳倒了顧彥深,他想要帶走你,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我順便就再告訴你一聲——山下久智就是一個無恥陰險的小人,他為了達到目的,絕對可以不折手段,我想他現在一定是在給你洗腦,告訴你,等著你主動上門去求他,呵,這是他最喜歡用的伎倆,他喜歡看著自己看中獵物,垂死掙扎的樣子,到了最後,他還是會下重手,你以為就算你守著你的男人,哪怕是他出事了,你也可以等他?不,你錯了,只要顧彥深一出事,山下久智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直接帶去日本。他現在可能還忌憚著幾分顧彥深,不過如果一個男人進了監獄,你覺得他還需要忌憚什麼?如果真的到那了一步,那麼就別怪我沒有事前提醒你,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還有你的男人,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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