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桃色纏綿,總裁情難自禁 作者:歌月 (已完成)

 
li60830 2019-5-9 14:18:0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65273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7
329、
    陶婉恬的情況是真的不太好。

    一個好端端的人,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牢房裡面,整整5年之久,就算是再強健的體魄,也不一定能夠堅持下來,更何況她還不過就是一個弱女子。

    吃不好睡不好,什麼都是不好的,還要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長此已久,身體就開始不行,但是在b市的那個活人墓裡,根本就不會有人關心你的身體情況如何,有一天你死了,大概也就是被幾個獄警給埋在後山而已。

    山下久智帶著子衿站在白色的橡木門前,邊上站著兩個*,見到山下久智,很快就頷首,子衿知道母親肯定是在裡面,她剛要進去,山下久智就伸手抓住了她。

    “你幹什麼?”

    子衿心裡急得很,她來日本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為了自己的父母,現在就隔著一扇門,她哪裡等得住。

    “急什麼?人就在裡面,我還能讓她憑空消失了不成?但是讓你進去見她之前,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子衿就知道山下久智不會那麼好說話,他這種人,逮著機會還能讓自己得什麼便宜?

    她冷笑,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你想讓我答應你什麼?”

    “晚上,陪我吃頓飯。”

    他忽然開口,聲音顯得有些沉,言辭間分明是帶著幾分退而求其次的味道,其實不是不能強迫她,但是他更希望她可以心甘情願。

    子衿笑了,“陪你吃飯?山下久智,有的是人願意陪你吃飯,你也不怕對著我的臉膈應?”

    “只是吃頓飯而已,你應該知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妥協,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心甘情願答應我,別惹怒我,現在我讓你見你的母親,你總應該給我一點回報。”

    “吃飯是麼?你只要不覺得難受,那我就陪你吃。”

    到底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子衿說完,推開門就走了進去,山下久智站在門口,眸光沉沉的看著她嬌小的背影,快速跑進去,然後就聽到她叫了一聲“媽媽”。

    他只伸手,讓兩個護士關上了門,然後自己坐在了一旁,點了一根菸,慢慢地抽著。

    他不需要進去,也知道自己進去了,必然不會讓子衿開心,不過她們之間有說什麼話,他想要知道,根本就不難,所以他寧可在外面等著。

    倒是對於晚上子衿願意陪自己吃頓飯,他一想到,冷冰冰的五官也舒緩了不少,很快又拿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親自吩咐了廚房的人,晚上好好準備晚餐。

    …………

    子衿一進房間,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她擰起秀眉,往裡走了一些,才聽到有儀器滴滴滴的聲音。

    一張白色的大*上,連同*單都是白色的,有個瘦弱的身體躺在上面,被子整整齊齊地蓋著,她的手臂上吊著水,很安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子衿的心,卻是狂跳起來,這是距離她從b市回來之後,第一次面對面見到自己的母親,那麼多年了,從曾經以為她的已經去世,到後來接受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再到後來明白她被關了那麼多年,然後到了現在……她就這麼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

    她吞了吞口水,好半響才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上前,*上躺著的人,大概是聽到了動靜,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微微動了動,子衿腳步一頓,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媽媽。”

    她一張嘴,嗓子眼就像是卡著什麼東西似的,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眼眶發熱,她是真有一種生死循環過後的感覺,卻也是真心的感謝上天。

    至少她的媽媽還在。

    “……子衿?”

    陶婉恬沒有睡著,來到日本之後,她的身體就開始出現問題,她當然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是每天好吃好住的,總是比之前在監獄裡要好很多,她甚至以為,這一切,有可能都是喬世筠弄的,哪怕這些人偶爾在她面前說話,也都是用日文,她聽不懂,在她的心中,也只有一個喬世筠,能夠這樣不折手段,隻手遮天的,將她送來送去,卻始終都不讓自己幹乾脆脆的死掉。

    但是現在聽到了久違的聲音,她亦是激動,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太久了,久到她都覺得自己行尸走肉一樣活在這個世界上,活在一個監獄裡面,和死根本就沒有區別。

    她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女兒,她想她就是會一輩子老死,或者是病死在那個監獄裡,其實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哪怕是重新來過,她還是會選擇這樣半死不活的,或者比死更痛苦的苟延殘喘著,換取女兒的一輩子幸福,她還是覺得值。

    可是人就是這樣,有了1,就會想要2,有了2,還是會想要3。

    她也思念自己的丈夫的,她更想念自己的寶貝女兒。

    從b市監獄出來的時候,她還是不太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她才懷疑是喬世筠的另一個手段,他曾經就對自己說過,不會讓自己死,但是她過的日子,卻是比死還不如。這段時間來,渾渾噩噩的,每天都要吃藥,吊水,每天都會有醫生過來,她已經分不清楚白天還是黑夜,這會兒突然聽到有人在叫她“媽媽”,她是真意外。

    掙紮著從*上撐著坐起身來,她覺得自己的視力是越來越不行了,眼前模模糊糊的,那抹對於她來說,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讓她心尖上有一種深切的觸動。

    子衿……是她的女兒啊……

    “媽媽……媽媽,是我啊,媽媽……”

    子衿快步跑上去,陶婉恬已經坐起來,那張在她記憶中溫柔嫻熟的臉,這會兒卻已經完全面目全非。

    子衿在b市見她的那一次,時間太短,當時的她,臉上的表情全部都被一頭雜草一樣的頭髮給覆蓋了,那時候她們都是無能為力,太過倉促的見面,讓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每天都過的生不如死,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她老了那麼多,頭髮都白了,臉上好多的皺紋,臉色也很很難看,整個人更是沒有一點肉的感覺,子衿紅著眼眶,看著那隻插著針孔的手,是真正的骨瘦如柴,她再也控制不住,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邊。

    從來到日本的這一月時間裡,她有對顧彥深的濃濃思念,有對父母的擔憂,有對山下久智的痛恨,所有的一切情緒堆積起來,都不會讓她覺得真正的痛苦,可是現在,她是真的情緒有些崩潰,整個人徹底失控,眼淚很快就湧了上來,斷線珍珠一樣,啪嗒啪嗒地落下來。

    她的嗓子已是哽咽,“……媽媽,對不起媽媽……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您承受了這樣的痛苦,我卻把仇人當成恩人,媽媽……”

    陶婉恬看著女兒跪在*邊,泣不成聲的樣子,似乎才意識到,這個並不是夢,她好像是真的見到了自己的女兒,在b市那個監獄裡面見面之後的,第二次。

    但是她依舊是不敢置信,那瘦的只剩下了骨頭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怎麼都落不下去,手指一直都在發抖,“……子衿,你是……子衿?真的是子衿?……”

    “媽媽,我是子衿,我是您的女兒,是我。”

    “子衿……子衿……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似乎還是非常震驚意外的樣子,她的心中,根深蒂固的念頭就是——自己不管走到哪裡,都逃不掉喬世筠的擺佈,所以她現在被軟.禁在這個地方,卻是見到了自己的女兒,是不是代表著,喬世筠也對子衿下手了?

    她堅持了那麼多年,並不是還指望著這輩子還能見到女兒見到丈夫,但是念想歸念想,總是渴望著有一天,真的會有奇蹟出現。

    現在真的見到了,她反倒是害怕起來,本來氣息就很虛弱,此刻也顧不上什麼,伸手就去推子衿,嘴裡無比緊張地說著,“……快走,子衿,你不能在這裡,是不是……是不是喬世筠……這裡是不是有監.控?子衿,你快走,你想辦法離開這裡,媽媽……媽媽沒事……你別管我。”

    子衿激動的心情,被陶婉恬說到的“喬世筠”3個字給震得有些七零八落的,她這才想起最關鍵的問題來,連忙伸手抹了一把臉,“……媽媽,您別擔心,我沒有,這裡也不是c市,這裡是日本,和喬世筠沒有關係,他沒有威脅我,他已經威脅不到我了,您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在監獄的時候,您什麼都不肯說,現在您可以告訴我了。”

    監.控不監.控的,子衿一點都不擔心,有些事情就算讓山下久智知道了,也沒有直接的關係。

    因為這裡是日本,她大概也知道,山下久智和喬世筠必定有聯繫,否則的話他不會那麼輕易就把人從監獄帶出來,不過她更清楚的知道,現在她手上還握著一定的把柄呢,山下久智還不會真的對自己痛下殺手,再說自己的父母,既然人都在日本了,喬世筠的手再長,也管不著了。

    …………

    山下久智抽了兩根菸,見房門依舊是緊閉著,他抿了抿唇,拿出手機走到了長廊的盡頭,打了個電話,吩咐那邊的人,將房間裡面的視頻轉到他的手機上。

    大概是過了5分鐘的樣子,手機就一閃一閃,有紅色的光芒,他知道是信號轉進來了,剛準備按下去,卻正好有電話進來。

    山下久智按下屏幕的動作有點快,所以電話一頂進來的時候,他就接通了,當下就拿起來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電話是他的手下打過來的,之前碼頭一直都有些問題,被查出來有一批貨是有問題,為了這個事情,他也找了人,好不容易才將這件事情壓下去,那邊卻又來了壞消息。

    “……目前又被查到了兩批貨,不知道到底是誰混進來的東西,但是日本政.府那邊已經開始施壓,還有一個壞消息就是……好像是從美國那邊有人,在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裡,控制了所有的黃金市場交易,還買下了大部分的通化股份,因為我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和通華洽談的合作項目也臨時叫停,加上突然出現的有問題的貨,現在是有點四面楚歌,要是上面那些老傢伙知道了,肯定會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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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為什麼她的嘴角腫了?
    山下久智眸光一沉,“第一次出事的時候,就已經讓你去查,到現在還是沒有頭緒,又出現了另外的情況,你覺得我養著你,就是讓你看著我經營下的碼頭出事?”

    “……抱歉,我馬上就讓人去調查。”

    山下久智掛了電話,揚手就要摔出去,最後動作還是一頓。

    他的臉色格外陰沉,骨子裡就有著幾分暴虐的因子,因為從小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之下長大的,他深刻的明白,自己不狠,別人就會對你狠。

    他這樣的人,如今站在這樣的高位上,並不是運氣,而是靠著他的手段。

    大掌捏緊了手機,山下久智還是將剛剛傳進來的信號打開,手機的屏幕一閃,很快就跳到了裡門內房間裡面的畫面。

    他蹙眉,低垂著眼簾,那雙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手機屏幕。

    …………

    房間裡。

    子衿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和陶婉恬說的話,都被山下久智聽得一清二楚,包括她的舉動,但是哪怕她知道了,她也不會刻意停止。有些事情,她肯定是和喬世筠有關,但是和山下久智絕對沒有關係,因為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在說到楚穎的時候,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最多的,大概也就是有些意外。

    而且關於自己和美代子的身世問題,她認為,山下久智知道了更好,他不是一直把自己當成美代子麼?如果自己的懷疑真的成真了,她倒是真好奇,到時候那個恨不得把自己當成替身來補償過世的妻子的男人,會是如何精彩的表情?

    “……所以,囡囡,你是說,我現在是在日本,你爸爸也在日本?……和,喬世筠有關?”

    子衿將所有的事情大概的和陶婉恬說了一下,避重就輕的節奏,也讓陶婉恬很好接受和消化,其實一個在監獄裡面活生生被關了5年的人,驟然出來,思維上面好像是有些脫節,但是人的承受能力上,卻已經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陶婉恬始終都認為,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喬世筠所為,但是她不得不認命,她堅持了那麼久,從來沒有指望過有一天還可以見到女兒和丈夫,只是喬世筠不讓她死,她覺得自己連死的選擇都沒有。

    可是現在,她好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但是依舊忌憚那個對於她來說,可以隻手遮天的男人。

    子衿明顯的察覺到了,母親在提到“喬世筠”的時候,眼神很恐懼,這種恐懼,是根深蒂固的,她心裡很明白是怎麼回事,哪怕不知道5年前的前因後果,但是一個把自己陷害入獄,整整5年的人,誰會不恐懼?

    “媽媽,別擔心,這裡是日本,喬世筠真的不在這裡,您別擔心,有我在,我以後都不會再讓別人欺負您了。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5年前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您會去坐牢,我知道您不可能有那麼大的罪名,會要讓你一輩子關在裡面。”

    陶婉恬眼神閃爍著,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大概是因為太過緊張和緊繃,讓她更是有些氣急。

    子衿抓著她只剩下骨頭的手指,就怕她會縮著脖子什麼都不肯說,她有些急,“……媽媽,說吧,你把事情都說出來,我真的很想知道。”

    咬了咬唇,她短暫的思量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將所有自己心中的疑惑都說了出來——

    “媽媽,我知道你在b市那邊5年,都是喬世筠一手造成的,但是你知道為什麼我們現在會在日本麼?”

    陶婉恬身子動了動,依舊是沒有開口說話,不過看著子衿的眼神之中,劃過詫異和迷惘,又明顯是在等著她的下文。

    子衿也不含糊什麼,有些事情,她得先在自己的母親這裡弄清楚,才能有十足的把握去找那個楚穎,“……從b市回來之後,我遇到了一個人,就是現在把我們帶來日本的那個人,他和我說,我和他過世的妻子一模一樣,媽媽,我也見過那個女人的照片,資料上顯示她的名字是叫美代子,出生年月還是和我同年的。可是我從來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會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所以我特地讓人幫我調查過,我就發現,好像醫院關於您的生產記錄有明顯的改動跡象。”

    “…………”

    子衿說到這裡,刻意頓了頓,然後就見到陶婉恬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她骨瘦如柴的手慢慢的就開始發抖,眼底的光,已經不僅僅是恐懼那麼簡單,還有太多太多複雜又難辨的東西,子衿就更加確定了,原來自己的懷疑應該不會有錯,那麼她和美代子就真的是……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自己的腦海,陶婉恬就猛地搖頭,呼吸更是急促起來——

    “不……不會的,囡囡,你到底是從哪裡打聽來的事?不可能……怎麼可能……明明就已經是……明明就已經不在了……怎麼還會在……美代子?你說她叫什麼?美代子?”

    “媽,我真的有一個孿生姐妹,是不是?你告訴我,是不是?沒錯,她就是叫美代子,她是個日本人,但是她的母親卻是中國人,而且還非常湊巧,是c市的,媽媽,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那麼多湊巧的狗血事情,我有孿生姐妹,對麼?”

    “…………”

    陶婉恬臉色已經十分的勉強,她的腎臟不是很好,因為在監獄裡面累積起來的身體問題,到了日本之後,就讓醫生檢查出來,現在一激動,整個人更是僵硬起來,彷彿是身體的機能到了一種極限,她只是喃喃地說著:“……不可能,不可能的……怎麼會在日本……原來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可是到了最後,她很快又說:“……不,你說她死了麼?她死了?她怎麼死了……”

    子衿見陶婉恬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她連忙穩住了她的身體,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她連忙說:“媽,媽媽,別激動,您別激動,有什麼事情慢慢說,您別激動……”

    一旁的儀器滴滴滴的叫個不停,很快外面就有人推門進來,穿著白大褂的人,應該就是醫生,上來就讓子衿先讓開,幾個人七手八腳的開始給陶婉恬做各項檢測,子衿站在一旁急的眼眶都紅了。

    山下久智進來的時候,攥著她的手,就說:“你先跟我來。”

    “不要,你放開我,我要陪著我媽。”子衿語氣堅定。

    “你知道她的身體有什麼問題麼?你這樣問她,只會加重她的病情,還有,有些事情她知道,你就不想想,是不是你父親也會知道?”

    子衿眼前一亮,山下久智緊蹙著的眉峰微微一動,片刻之後,才生硬地說:“下午我要出去簽個合約,晚上你等我回來,陪我吃頓飯,吃完了之後,我會帶你去見你父親。”

    見申東明。

    這對子衿來說,顯然也是一大*,她看出來山下久智應該不會欺騙自己,何況只是一頓飯而已,她看了看*上已經昏過去的陶婉恬,卻還是放不下,山下久智看出她的心思,又退了一步,“……剛剛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如果美代子和你真的有關係……這件事情我也要搞清楚,所以你放心,我雖然沒有什麼同情心,但是我也不會真的濫殺無辜,你母親我不會傷害她,只要你乖乖陪著我,在我的身邊,我能夠保證,讓她多活10年。”

    10年……

    “你母親的腎臟有問題,換腎需要一點時間,你聽話,我就會幫她換腎,之後她再活10年都不會有問題,還有你父親——”

    他頓了頓,低沉的嗓音透著某一種致命的誘.惑,“他從來都沒有瘋,他在c市裝瘋賣傻,但是一到日本,我就用最先進的儀器幫他測試過,他非常正常。”

    …………

    ※※※※※

    機場。

    顧彥深下飛機之後,就有人親自開車來接。

    是個當地的日本人,之前他就已經聯繫好了這邊的一切,他一上車,就從摘下了墨鏡,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讓他覺得很是疲倦,男人靠在車座上面,閉目養神,伸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自己的太陽穴,心裡卻難免是有些情緒在波動。

    在日本了,一個月多了,他現在終於是安全的到了日本,手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估計山下久智那邊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簽合約,只是到時候他見到自己,不知道會是一種怎麼樣的表情。

    “顧先生,現在先送您去酒店。”

    說話的是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人,對顧彥深很是恭敬,不過講的是日語,“松本先生和我說,他本來是要親自來接您的,但是現在估計山下那邊一直都盯著他,所以他不好有太大的動作,因為您過來這裡是秘密,因此就由我代勞,松本先生想要和您說的話,他已經交代我了。”

    顧彥深沒有出聲,只是微微蹙著眉峰,聞言,淡淡地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這兩天,山下那邊的問題很多,不過光是碼頭的那些有問題的貨,還不至於讓他覺得難以擺平,這些年來,他在道傳會已經建立了一定的威.信,上面還是有人不斷地在反對他,只是沒有找到一個很合適的機會,這次的簽約,想必會成為一個轉折。另外,松本先生讓我告訴您,您的女人目前還在他的手上,包括她的父母也是,內部消息有流出來,說是陶婉恬目前身體狀態很不好,山下一直都在找腎源,應該是需要換腎。至於申東明,沒有他的消息,但是應該是安全的,還有申子衿小姐,她在道傳會已經被所有的人認為是美代子,所以我想,她本人應該是沒有否認什麼。”

    對方頓了頓,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文件夾,遞給顧彥深。

    又說:“顧先生,這是您之前吩咐我們的,都是申小姐的近照,我們也有人在道傳會內部,雖然不至於和她說上話,但是這些照片,都是這一個星期之內,親自拍下來的,申小姐很安全。”

    一直閉目養神的男人這才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深邃的眸子,有眸光在流轉,他伸手拿過資料袋,從裡面抽出差不多有近50幾張照片,男打了個響指,“把車燈打開。”

    前面的司機馬上就打開了車廂裡的車燈。

    男人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拂過照片,裡面的每一張取鏡都非常好,照的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可以一目瞭然。

    顧彥深冰冷的眸光,漸漸泛起柔然,他一張一張看下去,比看任何東西都要仔細,看到第五張的時候,倏一頓。

    “這張是什麼時候拍的?為什麼她的嘴角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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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我的妻子,申子衿
    “這張是什麼時候拍的?為什麼她的嘴角腫了?”

    前面的日本男人愣了一下,顧彥深下意識開口說的是中文,對方大概是沒有聽懂,他蹙眉,重新用標準的日語重複了一次,對方這才聽明白。

    “這應該是前兩天拍到的。”

    對方拿過照片,翻過來看了看時間,解釋,“按照我們收到的消息,那應該就是申小姐那天突然出現在道傳會一些高層的面前,山下久智帶著她,卻並沒有打算把她推出去,雖然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申小姐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所有的人都把她當成了美代子,山下久智有些控制不住場面,應該是對申小姐動了手。”

    動了手?

    …………

    顧彥深的臉色更是陰沉,男人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捏著照片的一角,眼底一瞬間就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

    動了手?

    那個該死的山下久智,他竟然敢對他顧彥深的女人動了手?他自己恨不得捧在心尖上疼的女人,卻在別的男人面前挨了打。

    這對於顧彥深來說,不僅僅是心疼子衿,更多的還有懊惱,他覺得自己真不應該放任她不管,她也就是這麼一個女人,嬌柔的需要自己的呵護,她裝作自己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出去,他怎麼可以就任由她這麼任性?

    他將照片丟在了一旁,伸手按了按眉心,平復了一下心緒,然後才沉沉出聲,“和松本先生說,晚上我在酒店的套房等他,所有的計畫,我都要提前。”

    “是。”

    ※※※※※

    子衿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男人,他一身正裝的樣子,倒是顯得很隆重。知道自己特別牴觸那些所謂的日本傳統,所以今天晚上的這頓飯,他所有一切的佈置也都是按照西餐的習慣講究。

    對於這個,子衿還是願意為山下久智加一分,他這個人雖然有些變.態,但是自己在這裡的大半個月的時間裡,他對自己總算還是勉勉強強過得去。當然,子衿心裡很清楚,他不是不想碰自己,只是不敢再來碰自己,他應該是怕自己會破罐子破摔。

    侍者將兩份七分熟的牛排送上來之後,對著兩人恭敬的頷首,然後離去。

    不過門口還站著好幾個傭人,還有山下久智每天都會帶在身邊的保鏢,子衿瞥了一眼,笑了聲,“你習慣把自己當成動物園裡面的動物麼?”

    對面正在切牛排的男人,聞言,動作一頓,他抬起頭來,那雙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解,“什麼意思?”

    “在我看來,只有動物園裡面的動物,才會沒有辦法,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人類面前,吃飯,睡覺……現在我們這裡,有區別麼?你也許喜歡有人站著看你吃飯,不過這樣,我吃不下去。”

    她說完,有些脾氣地將手中的刀叉一把丟在了桌子上。

    雖然是木質的桌面,但是她這麼一摔下去,刀叉還是碰到了盤子,發出一聲不大卻也不小的觸碰聲,本來就安靜的空間,這麼一動靜,門口杵著的幾個人,頓時有些詫異地轉過臉來。

    山下久智在道傳會本來就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不管他這個位置是如何得到的,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他現在就是最高的掌權人,他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其實以前美代子在的時候,他對她也未必會這般上心,那時候他還不是坐在這個位置上面,但是那時候的美代子,也絕對不敢對著山下久智直接就甩臉色,甚至是當著他這麼多下屬的面,將刀叉就這麼丟出去。

    雖然是誤會了子衿就是“美代子”,但是眼下這個情況,站在門口的幾個下屬還是面面相覷,心中也不由為“美代子”捏了一把冷汗,她起死回生之後,好像是一點都不怕山下先生,而山下先生對於她的態度,也是180°的大轉變。

    山下久智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似乎也不生氣,只是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丟在一旁的刀叉上,男人忽然伸手,重新將刀叉拿起來,捏住她的手,勉強她握住刀叉,他出聲:“你們都出去。”

    說的是日語,門口的幾個人,很快就退了出去。

    山下久智對著子衿輕輕一笑,這個男人原本就有一雙勾.人的俊眸,微微一笑的時候,就更是迷人,只是這些對於子衿來說,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如果愛情是毒藥的話,那麼她已經碰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毒的毒藥,其餘的一切,對於她而言,根本就不會再入眼。

    “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大了?不想讓人看著我們吃飯,我讓他們走了,好了,吃飯吧。”

    子衿還是愣了愣,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好說話,那天他凶神惡煞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的樣子,她還記得很清楚,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忌憚他的,只不過是豁出去了,覺得大不了就是一條命,所以才會將那些恐懼壓下去。

    “怎麼了?吃飯。”

    山下久智將切好的牛排端到了她的面前,男人的語氣很是溫和,“這盤給你,我叫來的廚師,是從中國來的,你放心,你應該會很喜歡這個味道。”

    子衿眸光一閃,語氣生硬,“我不會喜歡,是和你有關的,我都不可能會喜歡,我現在坐在這裡,也不過就是被你逼的。”

    “你一定要惹我生氣?”

    山下久智眸光一沉,蹙眉看著她,“乖乖吃飯不好?你想讓我怎麼樣?”

    “山下久智,其實你不需要對我和顏悅色的,沒有必要,你對我擺出一副凶樣就行了,不然我會覺得,你更奇怪。”

    她說話的時候,紅唇一動一動的,山下久智注意到她的嘴角,還有一些青褐色的,他想起那天自己動手打她的時候,她眼底的那些恐懼,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刀叉,他慢慢垂下眼簾,“……那天動手打你,我一時情急,我願意向你道歉。”

    子衿是真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和自己說“對不起”,而且還是好幾天之前的事,其實不過就是動手打了她,對於子衿來說,他殺了自己都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本來就是一個可怕的人,可是現在他卻反而和自己道歉……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種無關愛情,可是人心肉張,有時候又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吃完飯,我要去見我父親。”她只能扯開話題。

    山下久智看了她一眼,“我說了,過兩天帶你去。”

    “不,我就要現在見他。”她態度很堅決,“山下久智,我知道我和我媽的談話,你肯定也是聽到了,既然都知道了,難道你就不好奇?我和美代子……到底是不是孿生姐妹,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湊巧的事情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有時候和你講中文,你的這些日本手下卻絲毫不奇怪,是因為美代子的母親就是中國人,美代子也會講中文,對麼?”

    山下久智眸光微微波動了一下,“對於我來說,你們的身世如何我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麼?在乎我能不能一直在你的身邊?”子衿乾笑一聲,“別開玩笑了,山下久智,難道你不是把我當成了你妻子的替身,想要補償對她的愧疚麼?你真是這麼想的,你為什麼不搞清楚她的身世?我不可能一直在你的身邊,我不會當任何人的替身,因為有個男人還在等著我回去。”

    “你還想走?”

    山下久智陡然起身,大步上前,按住了子衿的肩胛骨,他眯起眼眸,頎長的身軀逼近她,“你現在在我這裡,你能走到哪裡去?申子衿,我告訴你,你在我這裡,不管是誰,我只要想要你,那麼你就是我的,你還惦記著顧彥深是麼?呵,我不怕告訴你,他早就已經不要你了,要是真的不放棄你,你在日本整整一個月多了,他卻無動於衷?你認為你的男人是這種個性?”

    “你不用挑撥離間,我不可能相信你的話。”她嗓音寡淡。

    “好,很好!”

    山下久智的耐心似乎是告罄,抓著子衿就猛地提起來,子衿的力道不如男人,突然被他提著起來,桌子頓時啪一聲,上面的東西都已經七零八落的掉了一地,他將她整個人扯過來,就抵在了牆上,那張臉,陰沉沉的,眸光透著要吃人一般的狠戾,“那麼你就看看,我能不能關你一輩子!申子衿,我給你機會,你不要,你想見你父親弄清楚你和美代子的關係是不是?我偏不讓你見,你怕不怕你母親死?你別給我一天到晚就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你想想現在在我手上的,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著,既然你飯都不想吃了,那好,不用吃了,這3天你都不用吃飯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是麼?我會讓你知道罰酒的滋味如何。”

    他說完,砰一聲悶響,拳頭落在了她的臉色,身後的牆上。

    子衿臉色一變,眼底的光,卻依舊是堅定的,山下久智冷笑一聲,推開了她,就走出了房間。

    剛剛裡面的動靜,大概是被外面的人聽到了,有保鏢匆匆過來,見山下久智的臉色格外的陰沉,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山下先生,裡面……”

    “讓人過來,把門給鎖上。”

    山下久智抖了抖衣領,口吻堅定:“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要給這個女人送吃的,也不允許她出來!回去。”

    “是……”

    他大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負背的雙手卻是捏成了拳頭。

    申子衿,申子衿,你就不能乖一點,為什麼一定要惹怒我?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曾經我不能給美代子的溫柔,我現在都想給你,你真以為,只是因為你有一張和美代子一模一樣的臉?

    今天,是他的生日。

    那一年,他被人從垃圾堆裡撿起來的日子,他從來都不覺得這樣的日子有什麼好值得慶祝的,人就是這麼可笑,搞什麼生日的宴會,他覺得這樣的日子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種恥辱。

    可是他今天,竟鬼使神差的想要和她一起吃頓飯,他心裡太清楚了,好像她坐在自己的對面,連帶著這個給他恥辱的日子,他都覺得可以美好起來。

    只是她真的不聽話,也不配合,她渾身都長滿了刺,恨不得對著自己就狠狠刺下來。

    他以為自己刀槍不入,卻不想,還是容易有情緒。不過沒有關係,她現在不是在自己的身邊麼?他有的是時間,他可以讓她慢慢的學乖,她身上有刺,是麼?

    那麼,他就會把她身上的刺都拔掉!

    一進自己的臥室,手下就拿著電話進來,“是通化那邊的代表電話,好像已經來了日本,他說明天就要和我們見個面。”

    山下久智給自己點了一根菸,他抽了兩口,才問:“不是說還要過兩天麼?這麼快?明天什麼時候見面?”

    “下午2點。”

    “在哪裡?”

    “剛剛打電話過來的,應該不是負責人,他是代表,說了下午2點,過來我們這邊。”

    山下久智挑眉,“他倒是識趣,那好,明天讓人準備一下,我要把合約簽了。”頓了頓,又問:“碼頭出事的3批貨,都搞定了沒有?”

    “目前人和貨都被扣著,但是上面的人也不太清楚,我會盡快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一定不會讓反派的人有機可乘。”

    這個下屬嘴裡所謂的“反派”,自然就是一直都在暗地裡蠢蠢欲動的某些人,只要是一有機會,肯定是不會放手。

    山下久智點頭,撣了撣菸灰,道:“把這件事情搞定,只要明天的簽約順利,之後就可以和通化順利合作,到時候歐美的市場一打開,那些老傢伙也不會再有藉口挑撥什麼。”

    …………

    子衿早就已經體會過山下久智那個變.態的喜怒無常,所以他現在把自己關在房間,她不意外,他要餓自己3天,她也不意外,不過她現在,她反倒是有些後悔自己剛剛太衝動。

    其實不過就是一頓飯,她安安靜靜的陪著他吃完不就行了?

    現在好了,別說是見自己的父親了,3天之後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景。她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和美代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孿生姐妹,可是可以解開這個秘密的人,除了母親陶婉恬,就只剩下了申東明……

    子衿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告訴自己必須要冷靜下來,她得想一個兩全之策,不能再這樣光是由著自己的脾氣和山下久智慪氣,畢竟她的目的並不是死在這裡,她還要回去的,不是麼?

    彥深……

    原來已經有一個月多了,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到底過的怎麼樣。

    …………

    有些人,就是不能想,一想就會錐心刺骨一樣的疼,因為太過思念。

    她還需要多久,還需要多久,才可以擺脫這裡的一切?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當初那樣決絕的決定,是不是真的正確?

    可是當時的她,為了救他,為了救自己的父母,她還有別的路可以選麼?

    …………

    ※※※※※

    第二天,下午2點不到的時候,山下久智就已經在內部的會議室裡等候。

    合約方面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次他是信心滿滿的等著和通化那邊簽約的,當然他也相信自己一定是可以一舉拿下,因為如果通化那邊的人絲毫沒有誠意簽約的話,又何必千里迢迢的過來日本?

    …………

    下午2點一到,手下就來匯報,外面的車子已經到了,是通化的人到了。

    山下久智還是起身,親自去門口迎接,一行人整整齊齊的走到門口,黑色的車子副駕駛車門就被人推開,有人下來,然後恭敬地走到車後門,拉開,身穿黑色正裝的男人,彎腰從裡面出來。

    男人的身材高大,氣場很強,只不過見到他那張精緻五官的時候,眾人都有些詫異。

    通化是國外的企業,大概誰都沒有想到,今天過來簽約的人,竟然會是一個亞洲人,看他的長相,難道也是中國人?

    而當中最最詫異的人,就是山下久智。

    他那張一貫在屬下面前,喜怒不形於色的臉,這會兒卻已經寫滿了震驚,更甚至是有些不受控制地上前,站在距離顧彥深兩步之遙的位置,站定——

    “你……顧彥深,你?”

    “如你所看到的,就是顧某人。”顧彥深扯了扯嘴角,伸手從臉上取下墨鏡,挑眉,一臉輕鬆地看著山下久智。

    山下久智的臉上,全都是僵硬的表情。

    眼前的這一切,就像是將當初在c市,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候的身份互換了一下,當時他是在暗處的,而顧彥深是那個在明處的人,那時候,不管他是否受自己的箝制,對於山下久智來說,他就是高顧彥深一等的感覺。

    可是現在,兩人的身份卻是對調了。

    他沒有想到,一個月毫無動靜的男人,會以這樣的身份和姿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所以……

    他還是沒有放棄申子衿?

    顧彥深見山下久智臉上的表情漸漸鎮定下來,他彷彿是有讀心術,勾了勾唇,長腿朝著男人邁開一步,低聲說:“沒有錯,我怎麼可能會丟下自己的女人不管?山下久智,我知道你期待這一次的簽約,其實我就是想告訴你一句話——也許我不喜歡用暴力,我喜歡循規蹈矩一些,但是如果有人動了我的人,我不在乎見點血。你知道,你最愚蠢的地方是什麼嗎?你太過自以為是,你真以為我沒有辦法對付你?和我顧彥深玩心眼,我可以用你最在乎的金錢,玩死你。”

    他說完,重新戴上墨鏡,越過了山下久智就朝著裡面走去,站在門口的人都有些意外的樣子,這個男人剛剛和山下久智交談了?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好像這兩人是認識的。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的樣子,顧彥深一臉淡然的走到門口,開口說話,卻是用一口流利的英文——

    “我不喜歡日語,有人懂英文的話,現在就幫我翻譯。你們想要簽的那個合約,現在決定權就在我手上,我目前是通化第二大股東,我只有一個要求,只要你們同意了,那麼這份合約,就會順利簽訂。”

    在場的,都是道傳會的一些高層,有些自然是聽得懂英文的,不懂,也在邊上的人大概翻譯了一下之後,很快就理解了。

    山下久智心裡明鏡似的,哪裡會不知道,顧彥深所謂的“要求”是什麼要求?

    他抿著唇,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猛地轉過身來,指著顧彥深就說:“我知道你要提什麼要求,不過你不用說了,不可能!你真以為我們非這個合約不可麼?不簽約,我們可以找另外的合作對象。”

    “是麼?”

    顧彥深輕笑一聲,並不打算和山下久智硬著來,他知道,在場有不少人,是想要讓他落馬的,所以勾著唇,雙手負背,悠然環顧四周,“那麼諸位呢?也是這個意思麼?當然,我是非常有誠意的。不然我也不會不遠千里特地過來日本,其實你們道傳會這些年的發展一直都是停滯不前,目前來說,和通化合作是最好的機會,當然了,如果你們有更好的選擇機會,我當然不能勉強你們。不過機會就一次,我的要求也不難。不過就是想要和你們的山下先生討一個人。”

    “顧彥深……”

    “你想要誰?”

    山下久智剛準備說話,邊上站著的一個中年男人快他一不站出來,問顧彥深:“我們這裡有你要的人?只要不是對組織有任何影響的,我們都可以考慮。”

    “直野太郎!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開口接話的?現在這裡還是我做主?”

    這個被叫做直野太郎的人,也算是目前社團裡面最不服氣山下久智的一個,但是一般社團裡的人,也都會以社團的利益為上,誰都知道,這個合約一定要簽訂,這個代表通化的人說有他想要的人,他自然是要問問清楚的,不過山下久智顯然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場面。

    “我說的是事實,如果我們道傳會有這位先生想要的人,為什麼不能給?”男人心中所謂人的,想要的人,無非就是女人,如果只是女人,那麼別說是1個了,10個8個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我的妻子,申子衿。”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9
332、那你覺得,我現在像不像肆無忌憚?
    “我的妻子,申子衿。”

    男人的聲音,音質清冷卻又華麗,縱然再是平穩的嗓音,卻依舊是掩蓋不了那一絲夾雜著的威嚴和霸然的氣場。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態度,自然只可能是顧彥深這個男人。

    申子衿,他的妻子——

    山下久智深吸了一口氣,妖嬈的眸子裡,透著一種綠幽幽的光,他的表情似乎也已經到了極限,然而就是面對著顧彥深這樣不怒自威的表情,還有他那種篤定的語氣,他才覺得更是諷刺。

    他的妻子?

    申子衿的確不是美代子,的確是他想盡辦法,不折手段從他的身邊搶過來的女人,但是什麼時候,她還是他的妻子了?

    他嗤笑了一聲,怒極了,反倒是慢慢鎮定下來,“顧彥深,這裡沒有你的妻子。你要找人,記得去發尋人啟事,不要想來著我道傳會撒野,別以為你現在是通化的第二大股東,就可以對我們道傳會頤指氣使,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顧彥深整個人都冷了下來,眼底一片黑色,深邃無比。

    “是麼?”

    他挑了挑眉,雙手慢慢的負背而立,男人身型高大挺拔,因為是站在最台階的最上面,此刻有陽光正好落在了他的頭頂,他就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神兵,嘴角勾著一抹淡定的笑意,眼底所有的光就像是帶著一種魔力,可以將在場所有的人都震服。

    他環顧四周,然後伸手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照片,那是屬於子衿的照片,就是前兩天在這裡被人偷偷拍下來的,“這是我的妻子,我相信在場的你們,一定有見過她本人。我這次親自來這裡,只是為了要回我的妻子,她是我的女人,把人交出來,我們可以和平的解決所有的一切。”

    底下一群人,頓時嘩然。

    因為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這個男人的妻子,而是死而復生的“美代子”,是山下久智的妻子,為什麼會成為這個男人的妻子?

    申子衿?

    她是叫申子衿?

    有反對山下久智的,那自然也是有忠心耿耿支持他的人,這個時候已經有人站出來,大聲說:“……這不可能!這明明就是我們前任社團主人唯一的女兒,叫做美代子,怎麼可能會是個中國人?你不能因為自己擁有控制合作的權利,而這樣血口噴人!通化也應該是一個講道理的公司。”

    “你以為,我不是在和你們講道理?”

    薄唇微微掀動,顧彥深的聲音很緊很冷,他慢慢地說:“如果我不是和你們講道理,硬來的話,現在這裡恐怕已經是血流遍地了,而不是讓我親自站在這裡,拿著照片給你們看。”

    這裡到底是道傳會,就算有人反對山下久智,但是顧彥深這種傲然的態度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侮辱,這個時候,有些已經蠢蠢欲動,臉上都是不服氣——

    “這位先生,你說話不能這麼過分!血流遍地?你憑什麼這麼看我們道傳會?你要弄清楚,這裡是日本,不是你的地盤,你說話這樣囂張,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有錢,但是有錢並不代表可以這樣肆無忌憚。”

    “肆無忌憚麼?”

    顧彥深輕笑一聲,瞳仁深處卻是一片暗沉,就像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他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慢慢地抽了一口,這才邁開長腿,朝著台階下面走了兩步,站在那個說話的人面前,他就這麼真正肆無忌憚地對著那個男人吐出一口煙圈,嘴角的弧度更深邃,卻也更陰冷,“你覺得,我現在這樣,像不像是肆無忌憚?”

    那人怎麼說也是道傳會裡面的一個類似於堂主身份的男人,底下跟著那麼多的手下,還有比自己級別高,和級別低的人,就這麼看著他被顧彥深當眾噴煙圈,他卻只是捏緊了拳頭,竟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這樣意中人——

    他只用眼神,就可以震攝住你,他的一言一行,就是有著不怒自威的氣魄。

    而顧彥深,就是這樣的人。

    當他從台階上下來的時候,步履緩慢,卻是讓人不得不去承認,他就是一個被老天爺眷顧的男人,單憑紫色就可以擾人心神。眾人就這麼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來,不過就是這麼短短幾步,當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給人的壓力太大,就像是這個男人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黑壓壓的陰影,很薄情,看上去很深沉,卻又透著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邪氣,這種不明所以卻又難以抓住的氣場,讓他這張精緻的五官上,好似透著一個“殺”字。

    就像是他吐出來的不僅僅是煙霧,更傾向於毒藥。

    “山下久智,我沒有興趣陪你玩這種遊戲,我的目的很明確,今天你不把我的女人交出來,我怕你這裡真的會是雞犬不寧,當然了,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說著這樣信誓旦旦的話,口吻卻是很輕。

    山下久智知道顧彥深這人不簡單,只是他之前的確是沒有想到,他的速度會這樣快。

    在調查申子衿的時候,他早就已經調查過顧彥深這個男人,他將她守護的很好,是太好了,所以在c市,他總是無從下手,但是聯和喬世筠搞得那一齣好戲,倒是效果斐然,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來了日本,他就可以肯定,顧彥深不會那麼容易找到這裡。

    因為在調查他資料的時候,他知道他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商人,連一個喬氏都搞不定,申東明,陶婉恬,他都救不出來,那就說明,他的能力,也只能侷限於此。

    所以他有想過,哪怕顧彥深真的放不下申子衿,但是也不可能說來就來,來了又能如何?這裡是日本,不是c市,不是英國,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以通化股東的身份出現在這裡,還生生的掐住了自己的喉嚨。

    這兩年的道傳會的確是止步不前,那幾個老傢伙早就已經蠢蠢欲動,這次和通化的合作是勢在必得,如果不成功,必定要成仁,外面還有一個松本和田虎視眈眈,他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上,卻是不想,中途殺出一個“顧彥深”。

    他到底是怎麼樣做到的?

    這麼短的時間裡,他難道就是用操控著地下黃金交流來得到的這一切麼?

    不,這不現實,如果真的是這樣,當初在c市,為什麼對喬氏他就那麼手下留情?還有申東明和陶婉恬,他有這樣翻天覆地的本事,為什麼一直都不出手?

    …………

    山下久智想不明白,而此刻的情形,也不容許他有時間去想這些。

    對於他來說,現在在裡面的申子衿,已經不是顧彥深的女人,而是他山下久智想要征服的女人,一開始他的確是把她當成了美代子,但是現在,他心裡很清楚的知道,那是申子衿,他甚至還知道申子衿和美代子之間或許真的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肯馬上帶著她去見申東明。

    其實他害怕知道那一切,如果她們真的是姐妹,他現在,是不是禁錮著美代子的姐姐,或者妹妹?

    他不想否認,因為沒有辦法否認,早在c市的時候,在她看著自己眼底都是帶著恐懼的樣子,他就已經不能自控的喜歡上了她。

    是一種單獨的喜歡,只是喜歡看到她在自己的懷裡,嚇得恨不得到處亂躲的樣子,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就是這樣的一個申子衿,對於男人來說,是有多麼大的吸引力,他當初就是想,把她強制性地帶來日本,然後脫光她身上的衣服,每天都把她關在房間裡,她不需要穿衣服,因為他每天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要她,狠狠的要她,要到她的雙.腿都合不上,一看到自己就會求著自己疼她為止。

    但是他一碰她,她就激動的想要自殺的樣子,還是驚住了他。

    其實她是申子衿,從一開始,他就分辨的很清楚,因為她的眼睛,和美代子的眼睛,不一樣。

    但是,知道又能如何?

    他早就已經放不開手。

    現在,他更是不會輕易將人交出來。

    “我想是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你手中照片上的女子,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我山下久智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叫美代子,不是你的申子衿,也許這個世界上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但是請你搞搞清楚,不要隨便來這裡亂認人。你把這裡當成了什麼?”

    最後那句話,是衝著顧彥深說的,亦是給在場所有道傳會的人施壓。

    這裡是日本,是道傳會,是他們的地盤,顧彥深於他們而言,畢竟只是外人。

    …………

    同一時間,子衿關在房間裡,外面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她一聽就驚覺有些不一樣,連忙跑到門板上,很快就聽到外面有兩個女人,正在竊竊私語——

    “……是的,外面來了一個人,說是通化那邊的人,但是沒有簽約,現在正在跟山下先生要人,他說是來找太的妻子……”

    說的是日文,子衿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09
333、熟悉的腳步聲.......
    “……是的,外面來了一個人,說是通化那邊的人,但是沒有簽約,現在正在跟山下先生要人,他說是來找他的妻子……”

    說的是日文,子衿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她眉心重重一跳,心中那根沉寂已久的弦,就像是突然被撥弄了一下,其實也聽不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因為這裡畢竟是日本,山下久智就算是社團的老大,那也會有做正當生意的,而且她在這裡的大半個月時間裡,偶爾也會有聽到他和某某簽約之類的消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此刻就是覺得心臟跳的頻率特別的快,就想知道自己能夠意識到什麼,卻又好似抓不住。

    …………

    一個月了,不,應該已經有快40天了。

    她其實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所瞭解的男人,在自己離開他之後的那麼多時間裡,會一直都無動於衷麼?她當初來日本的時候,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在了松本和田的身上,結果卻不想那個男人那麼不靠譜,大半個月之前,自己被山下久智帶來之後,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她打算在最短的時間裡解決的事情,也一拖再拖。

    但是她人已經到了這裡,還是沒有想過中途再去找顧彥深來。當然,子衿這個時候並不知道的是,她所擁有的那個男人,有著多大的本事。

    山下久智不止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挑撥過兩人的關係,她都可以不相信,當然也不會懷疑一絲一毫,別人所看到的顧彥深,也許是冷漠,疏遠,沉穩,內斂的,可是她所看到的顧彥深,卻是溫柔,全心全意為她,將畢生的感情都給了自己的男人。

    她的心裡隱約也期待著,也許真的會有一天,他會來。

    ——因為自己。

    …………

    可是現在外面的人,會是他的麼?有可能麼?

    子衿的心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心裡有一半的聲音是在叫囂著——希望真的是他,但是還有另外一半的聲音也是在反駁著——不希望是他。

    靈魂就像是被撕扯著,她已經在這裡被困怕了,暗無天日,她已經意識到,憑藉著自己的力氣,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並不容易,但是耗上時間的話,必定也能成功,可是弄清楚之後呢?

    她還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裡麼?

    想起山下久智的態度,她就知道,想要離開根本就不容易。

    …………

    子衿在房間裡,想的腦袋是亂糟糟的,而門外,正在對持的雙方,氣氛卻是一觸即發。

    山下久智是一口咬定了,子衿就是美代子,是他的妻子,道傳會那麼多人都站在這裡,看著兩個男人爭著一個女人,誰都不肯退一步,可是美代子到底是和子衿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何況這裡是日本,是他們的地盤,這個時候,願意出聲的人並不多。

    顧彥深倒是不急,他既然人都來了,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只是他很不喜歡這個山下久智張嘴閉嘴就說著子衿是他的“美代子”,他本來還沒有打算怎麼樣,只要他肯交出子衿來,他就願意和.平的離開日本,至於他們的什麼傳會的,他也沒有多少興趣,不過山下久智顯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他想要這樣,那麼他就不如成人之美,成全了松本。

    男人舉起手來,修長的手指打了一個響指,跟隨著他一起過來的助手馬上就上前一步,顧彥深淡淡挑眉,聲音雖淡,眉宇間卻都是篤定,他張嘴說的是中文,身後的助手就一字一字地翻譯著。

    “我現在就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彥深,我從小是在英國長大的,但是我是中國人。山下久智的妻子是叫美代子,只不過美代子早幾年就已經去世了,我相信在場的每一位都清楚的知道。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和美代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你們就認為那是起死回生?呵,玄幻故事,只是故事,現實中,難不成各位真的認為,會有起死回生這麼一說?裡面的女人她名字叫申子衿,今年26歲,她所有一切的資料,你們都可以派人去調查,中國c市,是她的家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的父母目前也在你們道傳會。剛剛哪位先生說的——”

    顧彥深伸手指了指剛剛其中一個反駁他話的男人,挑眉,“通化不應該是一個仗勢欺人,蠻不講理的公司,那麼你們的組織,是不是真的黑到這樣的程度?如果抓了別人的妻子過來,還死活不承認的,我相信,那就是你們的問題了。”

    他頓了頓,等著助手翻譯完了,又繼續說:“我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所以我也很不喜歡暴力,我現在浪費這麼點時間來解釋給你們聽,只是想說,我今天是以通化的大股東出現在這裡,通化並不是一個野蠻的公司,也不喜歡仗勢欺人,今天我來的主要目的,的確是為了接我的妻子走,所以我先禮後兵,如果你們執意不肯將人交出來,那麼就不能怪我下手無情。合約,這只是小事情,但是我的妻子,那是大事。”

    他雙手緩緩插入自己的西褲口袋,“現在,是不是應該把人交出來了?最簡單的方法,讓她出來,問問她本人,不是更好?”

    底下的一群人顯然已經有了反應。

    顧彥深這話說的很識趣,給足了大家的面子,又將後路堵得死死的,有些人已經你看我,我看你,大概是準備退一步了,山下久智卻是陰沉地說:“不可能!這裡是我說了算,你想要我的女人?顧彥深,別做夢了!”

    “是麼?你確定那真是你的女人?山下久智,不要臉的人我見的多了,但是像你這樣的,我倒是真的第一次見,大開眼界。當著你這麼多手下的面,你強取豪奪,甚至都不惜用道傳會的將來做上賭注,你有問過在場為道傳會賣命了那麼多年的元老么?”

    助手將這些話一一翻譯過後,那些被顧彥深稱為“元老”的人,臉上的表情都開始微妙起來。

    不贊同他的人,自然是巴不得趁著這個機會將他趕下台。可是平常支持他的人也不少,這種勢均力敵的情況之下,顧彥深稍稍一“挑撥”,那自私的人性就開始蠢蠢欲動,這會兒連平常支持他的人,看著他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太一樣。

    畢竟,荷包才是最重要的,誰都是為了錢,為了名,為了利,在不斷地奮鬥著,而自己的領頭人,如果真的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那麼好的機會,誰會願意?

    有人站出來,說了一句,“……山下先生,不如把美代子帶出來,讓她本人自己說,這樣也不會顯得我們太過野蠻。”

    “……對,我也贊同,讓美代子出來。”

    …………

    山下久智多少精明的人,他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意識到,顧彥深似乎是就是在和自己玩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他就是那隻貓,可是自己顯然已經是成了一隻亂了陣腳的老鼠,明明是可以跑掉的,卻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一步步進了他設計好的陷阱裡,他明顯察覺到這是陷阱,卻是被他逼得進退兩難。

    …………

    這個時候,他能說什麼?同意?那就是代表了,他剛剛是在撒謊!現在周圍站著的人,都是他的屬下,他撒謊,那以後他如何立足?

    可是不同意?他也意識到了,顧彥深這人,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自己。

    看來,歸根結底,他還是小看了他,如果處於一場戰鬥之中,他絕對不是那種拿刀殺人的人,但是他卻是那個在背後用嘴皮子就可以讓別人替他拿刀殺人的人。

    而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顧彥深見山下久智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他更是淡定,男人雙深邃的眸子,一瞬間劃過一絲厲色,然後用一種很緩慢的語調,吐出一句話,“看來山下先生,還是認定了裡面的女人,是你的美代子,我想,我已經給足了面子,山下先生卻是如此的冥頑不靈,男人想要得到一個女人並不顯得可恥,但是如果用了那樣骯髒齷齪的手段,那麼就會降低了男人的格調,山下久智,我認為,你這樣的態度,根本就不配和我們通化合作,我已經給你擺好了台階,你卻還是這樣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你確定,這個位置就只有你能做?”

    山下久智眸光一沉,顧彥深卻是伸出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唇瓣,隨後他只是側身對助手說了一句什麼話,然後拿出手機按了一個號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神色絲毫不改,只淡聲道:“你可以放手做你想做的事。”

    電話一掛,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原本週圍空無一人的高牆上,頓時齊刷刷冒出來數十個人頭,每一個都帶著口罩和帽子,手中還都拿著槍支,那黑壓壓的一片,就像是陽光明媚的天,驟然陰沉了下來。

    氣氛頓時緊繃起來,顧彥深的姿態卻從頭到尾十分的從容淡定,山下久智一看圍繞著他們的眾人,就頓時驚覺到,這些人是誰的,他蹙眉,對著身邊的親信說了一句話,馬上也從裡面跑出來不少的人。

    只是,這個時候跑出來再多的人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越來越多的人已經圍在了外面,地面被包圍的眾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怎麼回事?”

    有人已經慌了,但是很快就認出這批人是屬於誰的手下的,大叫一聲,“這是松本的人?!這是松本的人!”

    後面那句話,是肯定的。

    很快,一群黑衣人為首的男人就信步走來,後面也是齊刷刷跟著不少的人,那人身材挺拔,臉色深沉,不是松本和田還能是誰?

    他都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來過這裡了,這一次幸虧是聽了顧彥深的意見,他果然是個聰明絕頂的男人。

    “各位,我已經和這位顧先生達成協議,和通化的那個合約我能夠簽下來,但是前提的條件是,我希望各位都可以支持我,坐上原本是屬於我的位置。”

    “當然了,我知道各位這麼多年來,為了道傳會一直都是兢兢業業,所以大家放心,這個合約一簽訂,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這裡面有一部分人,原本就是屬於松本的部下,忍氣吞聲了那麼多年,現在終於是見到了自己的支持者,個個都顯得很是激動,倒是原本支持山下久智的人,因為那一份“合約”,似乎連底氣都顯得不足。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說,光是眼下這個情況,山下久智就等於被“甕中捉鱉手到擒來”了,哪裡還有反抗的餘地?有些人就算是對他再忠心,那也抵不過黑洞洞的槍口。

    更何況,還有剛剛顧彥深在前面的一齣戲,什麼反駁的餘地都沒有了,過錯,分明就是山下久智。

    松本覺得,自己設計了那麼多年,想要得到的一切,卻總是設計不過山下久智,今天站在這裡,卻是揚眉吐氣一番,心裡別提是有多舒暢,他打了一個招呼,馬上就有人上前,直接挾制住了山下久智,他也跟著上前,站在他的面前,“山下久智,你要知道,這一切,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你以為帶走了申小姐,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可是最後你還是輸給了我。”

    他聲音一沉,冷聲吩咐,“把人帶下去,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能見他!”

    山下久智就算是到了這一刻,臉上的表情還是沉穩的,他眼底有著陰暗的光,只是沒有懼怕,他看著顧彥深朝著自己走來,見到他淡淡的挑眉,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他心中是翻天覆地一樣,臉上的表情,卻始終都控制的很好。

    “山下久智,知道你最失敗的是哪一點麼?”

    顧彥深點了一根菸,對著他的臉慢慢地抽了一口,他勾唇,“就是太過自以為是,當然了,你也沒有我想像中那麼淡定。不過你最不應該的就是打了我的女人,這算是我給你的一個小小教訓。你碰過她,我就會讓你失去一切,今天,謝謝你的配合,讓一切都這麼順理成章的。”

    他說完,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就將山下久智帶了下去,離開之前,一直都沉默的山下久智只說了一句話——

    “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顧彥深,我小看你了,不過很好,你現在也算得上是我的對手。”

    顧彥深撣了撣菸灰,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他現在太過著急想要見到子衿,也不等松本和田再多說什麼,就讓人直接帶著他進去。

    …………

    子衿一直都貼著門板,在聽外面的動靜,偶爾有人走過,然後會說幾句話,她都聽的一清二楚,不過這會兒,她倒是聽到了外面有腳步聲。

    而且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聽那聲音,應該是男人的腳步聲,還顯得有些急切,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子衿卻更是覺得……有點兒熟悉。

    那種心跳加快的感覺又來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很的魔障了一樣,腦海裡反反覆覆的,總是在期望著什麼,期望著什麼呢?

    期望著,外面來的男人,真的是顧彥深麼?

    其實在她的心中,顧彥深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

    有錢,她肯定,但是權勢,她卻並不能夠肯定,他和她在一起也就是那麼幾個月地時間,她知道這個男人挺厲害的,商業手腕,但是她也知道,他並不喜歡仗勢欺人,她也不清楚他在國外到底是做什麼的,所以她始終都認為,要是顧彥深真的會來日本的話,他應該也不會單槍匹馬,何況道傳會……

    畢竟也不是什麼小地方,他來了,會安全麼?

    她腦袋裡又開始亂七八糟的想著很多方面的東西,雙手扶著門沿,下一秒,卻突然聽到門被開鎖的聲音。

    子衿心頭咯噔一下,就像是有什麼心靈感應似的,她倒退了兩步,然後抬起頭來,一瞬不瞬地盯著雙門,一直等到雙門緩緩打開……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10
334、你是想我了,還是想它了?
    子衿心頭咯噔一下,就像是有什麼心靈感應似的,她倒退了兩步,然後抬起頭來,一瞬不瞬地盯著雙門,一直等到雙門緩緩打開……

    以前看《大話西遊》的時候,有太多經典的台詞,讓人不能忘懷,大概也有很多的女孩子和子衿一樣,喜歡紫霞仙子在裡面說的那句最經典的——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駕著七彩祥雲來娶我……”

    她從來都不覺得,這個台詞還真的能夠如此的應景。

    她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

    30天?還是40天?不,或許是更多……

    有時候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去想,怕是自己一想,就會崩潰,怕自己會後悔,後悔就是這個世界上用來懲罰愚蠢人類的最好的藥。

    它足以讓你明白,你曾經做出的決定,是有多錯。

    可是人就是這樣,很多“錯誤”,真不能想,因為那“錯誤”就像是一個深淵,你望著它的時候,它不是在望著你,而是恨不得將你吸進去。

    她其實並不覺得,自己來日本是錯了,但是對於顧彥深和她的感情,未來而言,她的確是做錯了。

    …………

    她想他,太想,到了這一刻,這種瘋狂的思念,終於從壓抑著的心底徹底鑽出來,那張熟悉到了她靈魂深處的英俊臉龐,表情淡淡的,而他那挺拔的身軀就這麼站在自己的面前,有那麼一瞬間,子衿還真是有一種,做夢一樣,不真實的感覺。

    “……彥深。”

    她動了動唇,有些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嗓音頓時就哽嚥了,她怕是自己的情緒會失控,卻還是不顧一切地跑過去,撲在了男人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那讓她覺得熟悉,又有安全感的腰。

    “……彥深,彥深……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對不對?我沒有在做夢,我不是在做夢……”

    她緊緊地攥著顧彥深腰側的襯衣,那樣的力道,恨不得是將自己整個人都融到了他的骨血裡,因為太不真實了,她需要肯定,就這麼撲在男人健壯的胸口,不斷地喃喃著,“……你告訴我,你掐我一下,彥深,我一定不是在做夢,我一定不是在做夢……我想你肯定生氣了,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天來,你連一個夢都吝嗇給我?可是我現在見到你了……彥深,彥深……”

    …………

    懷裡女人身上的那種熟悉體香,還有她柔軟的嗓音,此刻有些哽咽,她的小手緊緊地抱著自己,她一聲一聲地叫著自己的名字,顧彥深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他眼波深沉,內心早就已經波濤洶湧,只有那張精緻的五官,卻依舊是一派平靜,周圍本來還站著的幾個人,這會兒早就已經消失不見,接下去的事情,松本和田自然是能夠解決,他現在帶著子衿,完全是可以暢通無阻。

    “……彥深……”

    當子衿再一次叫他的名字的時候,稍稍有些暗啞的女聲,分明是帶著幾分小心翼翼,顧彥深呼吸微微一沉,一手掐住了她的肩胛骨,一手托住了她的細腰,將整個人狠狠地抱在了懷裡,一轉身,就帶著她往門口走。

    “……彥深……”子衿現在確定了,一定不是在做夢,他真的來了,活生生的,就這麼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始終都不出聲,她不由有些急切,“……彥深,你和我說話,你……你要帶我去哪裡?”

    子衿還是很瞭解顧彥深的,這個男人現在就是在生氣,她當然也知道,他為什麼生氣,所以儘量也放低了自己的姿態。

    “……彥深,你……”

    “上車。”

    顧彥深將子衿帶了車門前,有人已經打開了車門,他伸手推了推她,讓她坐進了後車座,正好松本和田過來了,顧彥深一手扶著車門,側過身去,和他說了幾句話,子衿也聽到了,大概的意思就是,合作愉快,之後的合約他會找人簽好的。

    子衿這個時候才明白,大概這裡會一下子有了逆襲,應該是顧彥深和松本和田聯手合作了,這麼一想,她心裡更不是滋味兒。

    雖說世上有“巾幗不讓鬚眉”,不過她得承認,自己就只是一個小女人而已,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大概真的不適合她去做,她不知道顧彥深是用了什麼樣的辦法才能站在這裡,將自己平安無事地帶出來,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是付出了很多。

    這麼一想,她心中對他的愧疚就更多了,完全覆蓋了之前見到他的時候,那種濃厚的驚喜。

    松本和田見到了子衿安靜地坐在裡面,之前也是他帶著子衿過來日本的,後來卻突然被山下久智“插.足”,他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站在車門外,對著子衿頷首,用比較蹩腳的中文向子衿道歉——

    “申小姐,之前的事情,是松本沒有做好,真的很抱歉。希望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裡,申小姐沒有吃虧。你和顧先生可以在日本多待幾天,酒店我已經幫你們聯繫好,讓司機帶你們過去就好。”

    其實這個松本和田對自己也一貫都是比較尊重的,當然子衿也看得出來,現在因為顧彥深的關係,他對自己算是更尊重了一點,她剛想開口說什麼,顧彥深卻已經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看著男人揮了揮手,很簡單地說了一句,“有勞。”

    然後就彎腰坐了進來。

    子衿,“…………”

    顧彥深一上車,先是伸手敲了敲前面的椅背,對司機說:“車子有隔音玻璃沒有?”

    司機,“有的。”

    “升起來。”

    子衿,“…………”

    隔音玻璃很快就升起來,這原本就狹小的空間,這會兒就更顯得緊密。子衿都記不得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沒有和這個男人單獨待在這樣的空間裡,他們已經是如此的親密無間,可是這會兒,她竟無端端的,會覺得緊張。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她的體內肆虐的,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酥.麻了心神,她的腦袋有些熱熱的,身體也有些熱熱的,感覺到他會對自己做點兒什麼,她隱約有些期待,期待到,連身體都竟有了一絲反應。

    她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氣氛有些僵硬,她想著還是自己主動開口,“……彥深,我……啊——”

    話還沒有落下,男人的手就直接伸過來,伸過她的腋下,就將她整個人拖起來,一個轉身,就讓子衿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彥深。”

    子衿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臉蛋兒卻是一片通紅。

    顧彥深英氣逼人的俊容近在咫尺,她覺得自己不管對任何一個人是如何的態度都好,但是對這個男人,她是真的……只要是被他看一眼,她就會柔軟成水,就像是現在,分明他黑著一張臉,她的心,卻是軟的一塌糊塗。

    “彥深,你是不是生氣?”

    她伸手抱住了男人的頸脖,將他更是拉近自己一些,“……我知道你肯定生氣,我不告而別,但是我……嗯,唔……”

    這一次,她說話的聲音,再度被男人的吻打斷,感受到那菲薄的唇瓣重重的壓上來的時候,子衿渾身一抖,大概是真的太久沒有承受過他的吻,她的身體很快就顫抖起來,顧彥深的雙手原本是禁錮著她的細腰,這會兒已經慢慢的移下去,托住了她的翹.tun,將她狠狠地按入自己的懷裡。

    男人的氣息很快就亂了起來,他蠻橫的撬開了她的齒冠,子衿並沒有任何的反抗,很是順從的將自己的舌尖伸出來,送到了他的嘴裡。

    顧彥深對於這種主動送上門來的好事情兒,那自然是不會拒絕,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心肝寶貝,他心裡的確是有氣,但是再氣,又能如何懲罰她?

    他想她,瘋狂的想著她,為了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到日本把她帶出來,她和默克那個老傢伙達成的協議,對於他來說,可謂是“喪權辱國”。

    不過幸好,她現在就在自己的懷裡,這個該死的小騙子,當初偷偷摸摸的不告而別,現在把舌頭送進來,就可以當沒事發生了?

    他伸手壓住了她的後頸,張嘴就在她的舌尖上咬了一口。

    “唔……”

    子衿悶哼一聲,疼的眼眶有些發紅,因為他深切的吻,她剛剛就有些意亂.情迷,這會兒又被他咬了一口,那雙澄澈的眸子,紅紅的,分明是染了幾分綿的某個男人,這會兒早就已經蓄勢待發。

    “疼?”

    從見到他開始,他終於是對自己講出了第一個字,男人修長的手指扣著她的下頜,強硬地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濃烈的,恨不得將她給吞下肚子,說話的時候,語氣卻顯得寡淡,“嗯?疼不疼?”

    子衿咬著唇,委屈地扁了扁嘴角,只是點頭。

    “你知道知道麼?那你知道,我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想你想的有多疼?”他勾了勾唇,危險地眯起眼眸,然後抓著她的小手,就帶向自己的皮帶上——

    “不告而別,膽大妄為,來了日本被人欺負成這樣。”他每說一個字,聲音就更是低沉了幾分,到了最後,語氣幾乎是透著一種霸然的狠戾,“我顧彥深的女人,是隨隨便便讓別的男人欺負的?”

    “…………”

    子衿手一抖,顧彥深就正好扣住了她纖細的手指,勾住皮帶的開口處,用力一按,金屬的聲音就啪嗒一聲。

    子衿的臉龐漲得通紅,她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但是現在,她也知道,自己都想的很,她想他,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就像是一個被長期喂養著“甜食”的孩子,離開他太久,接觸了他身上的那種溫度,她自然是會有所反應。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會這樣。”

    其實就算是他在罵自己,她也覺得幸福,他無時不刻都恨不得把自己當成他的心肝寶貝一樣,何況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她不告而別在先,她很樂意放低自己的姿態,一邊說著,柔軟的身體還慢慢的蹭上去,一手抓著男人的領口,一手,巍巍顫顫的,卻還沒有忘記去幫他解開褲子的暗扣,然後是……拉鏈……

    其實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他主動的,他會帶著自己感受那些熱烈的感情,這一次,她想要讓他開心,哪怕知道自己什麼都不做,他也不會真的和自己生氣,但是她還是想要哄他開心。

    不過解開男人皮帶這種舉動,其實就已經夠liao人了,她現在還要火上澆油的去拉開顧彥深的西褲拉鏈,這對於一個已經是yu火燃燒的男人來說,簡直就是酷刑。

    他對她的“癮”,本來就很大,一個多月沒有碰過她的身體,本來上了車,他就沒有打算放過她,現在她倒是非常配合自己,顧彥深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著,眼底的yu火,幾乎是要將人焚燒殆盡。

    偏偏子衿還一臉通紅,還配合著含情脈脈的眼神,不知死活地說了一句,“……我不想讓別人欺負我,他們誰都不能欺負我,我只想你。彥深,對不起,那時候我真的沒有路可以選,雖然後來我無數次否定自己當初的決定,但是如果真的再讓我選一次,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保護你。彥深,其實我……其實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很想你……”

    顧彥深渾身一僵,覺得自己的嗓子眼裡就像是在冒火,他快忍不住了,不,已經忍不住了,身體的某一處,漲的他疼,他悶哼了一聲,一把扣住了自己的手腕,直接往下一拉,西褲的拉鏈就刺啦一聲。

    子衿心尖顫了顫,眼神水靈靈的,真的像是能夠滴出水來。

    顧彥深看著,更是不能自拔了,薄唇覆上去,下面的手也沒有閒著,他低沉的嗓音,因為染著濃厚的yu望,顯得更是暗啞性感,“想我麼?想我哪裡?想我的人,還是想它?如果是想我的人,現在就吻.我,然後讓我要你,如果是這個——”

    男人的大掌控制著她的小手,強硬讓她握住自己,一字一句,無比曖.昧,“現在,和它好好打個招呼,因為它也想你想得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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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你是申家的孩子,美代子和你是孿生姐妹
    這個男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簡直就是輕車熟路,她的小手兒被強制性的握住了他的,掌心一陣滾燙,連同眼眶都是熱熱的,並不是因為情緒的悲傷,只是體內的那股火,越燒越是旺盛,大概知道有他的存在,自己永遠都不會陷入任何尷尬的境地,所以哪怕是在車子裡,她竟然也隨著他的動作,慢慢地放開自己。

    顧彥深氣息一沉,掐著她的肩胛骨就把子衿翻了個身,車廂其實並不大,他讓子衿躺在了車座上,自己再覆上去的時候就更顯得擁擠。

    子衿哼哼兩聲,臉頰兒紅彤彤的,一雙水樣的眸子,嬌滴滴地看著撐在自己上方的男人,她有些嬌.羞,卻又有些大膽,這種矛盾的情緒融入在她的眼底,顧彥深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兩跳,再也不控制自己,伸手去解褲頭的時候,手指竟然在發抖。

    他這樣一個男人,這會兒就像是一個18、9歲的毛頭小子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自己的位置,得到自己心心唸唸的人。

    “小東西,勾.引我是不是?一會兒可別喊停——”

    他剛解開了自己的褲子,車子忽然停了下來,箭在弦上的男人下意識的抬起眼簾,原來是酒店到了,他深吸了兩口氣,一低頭,要在了子衿的頸脖,沉聲說:“……寶寶,去酒店裡疼你,這裡太不舒服了,別著急,先忍著,一會兒就喂飽你。”

    子衿迷迷糊糊的,就感覺顧彥深在幫自己整理衣服,看著男人一臉隱忍的yu火,她片刻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麼,她一臉嬌嗔,伸手就捶了一下顧彥深,“……是你自己忍著吧!”

    顧彥深低低一笑,猩紅的眸子透出一絲溫柔,伸手捏了捏她的胸口,挑眉,眼角眉梢都是邪氣,“哦?我是忍不住了,不過我怎麼感覺你也忍不住了?”

    “顧彥深!”

    “一會兒,多叫我幾聲老公,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

    ※※※※※

    結果還是被他收拾地服服帖帖的,這個男人本來在這方面折騰人的方法就很多,子衿這些日子都是緊繃著情緒的,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了他,終於是放鬆下來,其實身體有一種沉澱已久的疲倦,被他折騰了幾次,就已經哼哼唧唧的開始求饒。

    不過一個多月沒有吃上肉的男人,幾塊小肉哪裡還能滿足他?

    最後斷斷續續的,到了後半夜,才徹底消停。

    顧彥深抱著已經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天南地北的女人去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放在*頭櫃上的手機一閃一閃的,伴隨著震動,他將懷裡的女人放在了*.上,然後幫她蓋好被子,見那嬌小的身軀在被子底下縮了縮,然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就睡沉了下去,他嘴角勾了勾,拿起手機,神清氣爽地走向酒店的陽台,這才接起電話。

    “嗯,我要的人,都找到了麼?”

    顧彥深先開的口,那頭的松本很快就說:“……很抱歉,我們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申小姐的父母,應該是被山下久智的手下,臨時接走了,不過楚穎現在就在我這裡。”

    顧彥深眸光沉了沉,語氣透著幾分不悅,“找兩個人而已,肥肉都已經送到你的嘴邊了,我要的人,你卻沒能夠給我?”

    松本到底也是一方老大,被顧彥深這麼一說,自然是有些不太高興,不過現在他掌控著自己的前途,他還是忍著脾氣,低聲說:“我會盡全力找人,山下久智雖然人在我的手上,但是他在道傳會的這麼些年來,不可能一個心腹都沒有,這件事情是我處理不恰當,我既然答應了你,一定會把兩老帶給你。”

    顧彥深也不能逼人太甚,畢竟現在還是在日本的地盤,他想了想,說:“楚穎在是麼?”

    “是。”

    “那好,下午的時候,我帶子衿過去,你安排一下,我要先見楚穎。”

    …………

    子衿著一覺睡到下午1點多才醒來,她睡眼惺忪的,身體一動就酸的很,之前的那些畫面感就強烈的湧上來,她伸手捧著自己的臉頰,覺得自己就真的像是做了一場夢,現在夢醒了,卻是沒有見到顧彥深,她有些慌,連忙掀開了被子,下*,來不及穿上鞋子,就匆匆跑出去。

    她是在酒店套房的小餐廳裡見到那抹挺拔又修長的背影的。

    那種熟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她心中的不安都被撫平,顧彥深穿著一件簡單的休閒針織衫,下面是一條黑色的長褲,一手插著褲袋,一手握著水杯,正在喝水。

    因為是背對著自己的,地上都是厚厚的地毯,子衿跑過來的時候,他似乎是沒有察覺。

    子衿心頭暖暖的,大步上前,伸手就從男人的後面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往他的背上蹭了蹭。

    “唔,起來了?”

    顧彥深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轉過身來,雙手適閒地輕握她的細腰,垂眸又看到她沒有穿鞋,男人ying侹的眉宇頓時蹙起來,“怎麼不穿鞋?”

    “我來找你的。”她有些稚氣地接了一句話,衝他笑得眉眼彎彎的,“我怕你把我收拾一頓,回頭就走了,還生我氣呢。”

    這個小東西,想起她那時候不告而別,顧彥深是真的生氣,可是現在她這麼好好的抱著自己,他又覺得滿足,其實有很多事情,也不能只看一面,她雖是走了一個多月,最後也是子衿過來找的她,但是如果當初她不邁出那一步的話,現在是什麼情況?

    也不一定會比現在更好。

    …………

    不過想歸想,難得自己可以樹立一下自己的家庭地位,這個脾氣有些執拗的小女人又是哄著自己,又是順著自己,還小心翼翼地讓自己別生氣了,他心裡別提是有多舒暢了。

    其實男人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氣,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不可能真撒氣,再說,昨天晚上在*.上,他欲.火一順,早就不知道生氣為何物了。

    顧彥深揚了揚英挺的眉宇,故意用低沉的嗓音反問,“那你知道錯了麼?”

    “知道了。”子衿用力的點頭,知錯就承認的態度非常好,“彥深,別生我氣了,好不好?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乖乖聽你的話,絕對不會再不告而別。”

    “多叫我幾聲老公,也許我會很受用。”男人唇角微微勾了勾,帶著幾分曖.昧。

    子衿臉龐一紅,想起昨天晚上被他折騰的沒有辦法,求饒的一口一個老公的叫著,這會兒他突然又說到“老公”,她自然是臉龐紅紅的,一副小媳婦兒的樣子,低垂著眼簾,纖細的手指還把緊緊的攥著他衣服的胸口處,這樣子的她,看的顧彥深又是一陣心猿意馬,不過今天她們還有重要的事情。

    他輕咳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收回思緒,“餓不餓?我讓人送點東西上來,你先去洗漱一下,下午我們出去見個人。”

    “誰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推著她往浴室走去,子衿隨口問了一句,拿起一旁的洗刷套裝,扁了扁嘴,剛準備拆開,顧彥深就從一旁的抽屜裡拿了一套新的,顯然不是酒店的,“用這個。”

    他說著,還幫她擠好牙膏,又幫她接好水,十分妥帖的伺候她刷牙,子衿笑盈盈地接過,“謝謝,我本來還想著,用這個肯定得牙齦出血。”

    酒店的洗刷套裝自然是不好,所以顧彥深大清早的就已經讓人從外面買了新的,他知道子衿的習慣,將所有的一切都幫她準備好,等到她刷了牙之後,她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問了一句,“到底是見誰啊?這麼神神秘秘的。”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將擦完臉的毛巾丟在了一旁,“彥深,我爸媽……”

    “寶寶,你爸媽我沒有能夠及時帶出來。”

    顧彥深對於這事,還真是挺愧疚的,“很抱歉,大概是在我進去找你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被人遷走了,目前已經派人去找了,只要是在日本,總是會找到的。”

    子衿心頭一沉,還以為顧彥深說去見人,是去見她父母,沒想到,山下久智的動作那麼快,她的擔憂都寫在了臉上,“……我還沒有見過我爸,不過我已經見過我媽了,她的身體情況不是很好。她……好像腎不好,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那天我就見了她一面,後來我提到了美代子,她的情緒就很激動,然後我就被山下久智帶了出來。我好擔心她。”

    陶婉恬的情況,顧彥深並不是太清楚,不過一個柔弱的女人,被關在那樣陰暗的地方,整整5年,有了這樣的壞情況,也不足以奇怪。

    他並不是很會安慰人,這會兒更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讓她放心,思來想去,還是抱住了她,“我答應你,如果我們不帶走你父母,就一直在日本,哪裡都不去,好不好?”

    子衿當然不會怪他,不知道這次他是怎麼過來的日本,看上去那樣輕而易舉就拿下了山下久智,但是有一句話叫做“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其實留在日本,對他們來說,未必是什麼好事,但是不帶自己的父母走,她又實在是離不開。

    她心中挺糾結的,顧彥深看出她的小心思,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安撫她的情緒,“放心,我既然能夠平安把你帶出來,一定不會讓你父母有事。寶寶,別擔心我,你要相信你男人的實力,就算是在日本,他們也未必能夠動我,嗯?”

    “彥深,你這次為什麼突然來日本?”之前山下久智一點消息都沒有,顯然他是有點兒措手不及的,“你和松本和田約好了麼?”

    “松本和田?”

    顧彥深輕蔑地勾了勾唇,“他還不足以讓我和他合作,我現在也算是明白,為什麼松本在道傳會那麼多年,卻抵不過一個山下久智,他其實有勇無謀。這次我過來,不過就是借力打力而已,要說合作,我是和別人合作了。”

    子衿想起自己之前聽到有人說的“通化的大股東”身份,她連忙追問:“是什麼通化嗎?”

    “算是,也不算是。”

    顧彥深並不打算讓她知道那麼多複雜的事,但是她不知道肯定會胡思亂想,於是他就避重就輕地說了幾句,“我之前在國外有點兒資產,就把那些資產拱手送人,然後弄了一個股東的身份玩玩,正好這次知道山下久智要和通化簽約,我就設計了他一下,因為我這個身份是臨時掛上去的,所以他這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子衿縮了縮脖子,心想著——你所謂的小資產估計是能夠嚇死人的資產。

    不過顧彥深的能力,她很清楚,所以她這一刻,倒是真沒有懷疑什麼,正好送餐的人上來,這個話題就這麼輕鬆帶過。

    顧彥深和她一起吃了點東西,下午的時候,聯繫好的司機就過來接他們,直接去了一個醫院。

    …………

    “這是醫院吧?”子衿可是學了點速成的日語,光是看著建築物就知道是醫院。

    顧彥深牽著她的手下車,點了點頭,“去裡面見個人。”

    “到底是誰?”

    顧彥深看了她一眼,低聲說出兩個字,“楚穎。”

    “…………”

    ※※※※※

    子衿一直都想見楚穎,這個女人,對於她來說,除非自己的父母,是整件事情的關鍵,但是之前她也聽山下久智說了,楚穎的情況不好,她好像是在美代子去世之後,神志不清,子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真的見到了她,她倒是有些意外。

    怪不得,資料上面顯示著,她 幾年前,在c市,是紅極一時的明星,照片上看到她的時候,是早很多年前的,但是現在看到的她,依舊是雍容華貴,哪怕是落魄了,身上也透著幾分與眾不同的氣質,其實她保養的挺不錯的,哪怕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找的看護也是很好。

    這,大概就是對前任掌權人的尊重。

    所以子衿初步推斷,這個楚穎,以前應該很受*。

    看護正在給她送水喝,她呆愣愣地坐在窗口,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薄毛衣,一頭長發很柔順的垂落在背部,陽光照進來,正好落在了她的臉上,從子衿這個角度往過去,正好可以看到她柔軟的側臉,安靜的,就像是一幅畫。

    看護見他們進來,大概之前就已經被交代過了,她很快就將水杯放在了一旁,俯身在楚穎的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走到了門口,才對著顧彥深和子衿微微一頷首,子衿聽的懂她的話,是說:“她現在的情況還算是穩定,但是儘量不要讓她受太大的刺激,其實她的情況時好時壞,如果你們想問什麼的話,現在就可以了,有什麼事情可以馬上按鈴叫我,我就在外面等著。”

    顧彥深亦是聽得懂日語,他說了一句謝謝,等到看護出去之後,他才側過臉看了一眼子衿,“需要我說,還是你來說?”

    子衿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我來就好。”

    她上前,心裡難免是有些緊張的,其實有些事情,基本都可以肯定,但是現在她需要知道的是一個真相,就是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能不能解開那麼多的謎團。

    子衿站在楚穎的面前,她坐的是輪椅,見到有人站在她的面前,眸光微微一動,然後慢慢地抬起頭來,子衿來的時候,戴著一副墨鏡,等到楚穎的視線對上自己的時候,她才伸手取下墨鏡。

    “…………”

    空氣有瞬間的凝滯,其實子衿心裡也清楚,她和美代子一模一樣,不管這個楚穎和美代子是否是有血緣關係,但是美代子也算是她的女兒,她因為美代子的去世而瘋瘋癲癲的,現在又驟然看到自己,肯定不會無動於衷。

    果然,女人那雙大大的瞳仁深處,有激動的光漸漸濃烈起來,子衿還沒有開口,她就已經猛地站起身來,大概是因為動作太過急促,而讓她整個人都晃了一下,子衿本能地伸手,扶住了她。

    她開口,說的是中文,“小心點,沒事吧?”

    楚穎又是一愣,眼底的情緒,彰顯著她所有的變化,如果說剛剛她的震驚夾帶著喜悅,那麼現在,她是意外夾帶著一絲絲的失落。

    “……美代子,我的美代子,你回來了?”

    她表達能力很是清晰,但是說的是日語,子衿眸光微微一閃,總覺得她的神智並不是如同外人說的那樣,不清不楚的。

    如果真的是精神失常的人,再見到自己的,和聽到自己說話之後,她竟然還能表現出兩種那麼細微的情緒,她可能以為自己收斂的很好,不過子衿還是敏銳的撲捉到了,她心中更是懷疑,這個楚穎,和那個已經不在世上的美代子,一定是有著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顧彥深。

    他倒是慵懶地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圈,見到子衿投向自己的眸光,他姿態優雅地交換了一下疊著的長腿,挑起眉頭,子衿看出他眼底的那些訊息,是在告訴她——想問什麼就問什麼。

    他是個多麼精明的男人,自己都懷疑這個楚穎精神很正常,估計他也看出來了。

    子衿沉吟了片刻,在楚穎那複雜的眸光之下,她很冷靜地出聲,“楚女士,我相信你能夠聽得懂我說的話,因為你就是一個中國人,而且還是c市,很湊巧,我也是c市人。我不是美代子,我叫申子衿。”

    楚穎臉上的表情大變,原本還抓著子衿的手,這會兒猛然甩開,“……你不是美代子?不是美代子?不可能……你是誰?你是誰?……”

    她的情緒好像是激動起來。

    子衿卻並不著急,蹲下來,楚穎別開臉去,她就硬生生地對上了她的視線,不讓她躲避,她緩慢的話語,卻是無比篤定的語氣,讓人無所遁形,“楚女士,如果我真的是美代子呢?你見到了這張和美代子一模一樣的臉,為什麼不能肯定?反而是來問我,是不是美代子?其實你心裡很清楚的,對不對?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和美代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你、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美代子……你不是美代子?不……你是我的美代子,我的美代子回來了,我的美代子回來……”

    楚穎臉色慘白,語無倫次,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子衿的問題,她這樣子,倒是真的有點兒瘋瘋癲癲的,但是她這樣子,對於子衿和顧彥深來說,更明顯的是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楚女士,你冷靜一點。”

    子衿的聲音越發的冷靜,面對一個瘋子,可能他們會手足無措,但是面對一個裝瘋的人,要擊破她,並不會有多難,她稍稍勾了勾唇,見楚穎依舊是不肯配合,她索性直接就說:“我知道你沒有瘋,你不用再裝了,其實就是浪費大家的時間,不是麼?你這麼多年來,一直把自己裝成一個瘋子,是因為你失去了愛女,還是因為你想要隱瞞一些事實?”

    “…………”楚穎的視線,透出幾分恐慌,她儘量避開著子衿那咄咄逼人的眸光,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子衿繼續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美代子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楚穎渾身一顫,子衿更篤定了,“美代子不是日本人,她的父親也不是日本人,你也不是她的母親,而我和美代子長得一模一樣,因為我和她有關係,對麼?”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不認識你,你馬上就走,走——”

    楚穎的情緒已完全失控,她猛地推開子衿,卻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因為太過情急,一張嘴說的竟是中文。話音一落,她反倒是自己不安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偷,露出了馬腳,她臉上的神色就更慌張了。

    子衿穩住身體,坐在沙發上的顧彥深已經站起身來,見他兩條濃眉緊蹙著,幾乎是能夠夾死一隻蒼蠅,她就知道,剛剛楚穎推了自己一把,他是有些不放心,她連忙用眼神示意他不要過來插手。

    現在的楚穎心中應該是慌的不行,顧彥深平常對自己是溫柔,但是子衿知道,他對著別人的時候,就不是這樣的,現在不能再給楚穎任何壓力,見她一面實在不容易,她需要讓這個女人說實話。

    子衿穩了穩氣息,往楚穎面前一站,“我有沒有胡說八道,楚女士你的心中應該很清楚的,我一直都想要見你,我來日本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你。楚女士,你不需要再隱瞞,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所有的事情,都會被揭露,就算你不說,我的父母也會告訴我的,但是你說了,我們也能夠確保你的安全。”

    “我不知道你在瞎說什麼,你不是美代子,你不是我的美代子,美代子是我的寶貝,你走,你別以為你貼著一張美代子的臉,我就會把你認錯了,你走……”

    “你錯了,我來到日本之後,一直都在道傳會,你知道內部的那些人叫我什麼嗎?美代子——所有和美代子認識的人,都以為我是美代子,為什麼你是美代子的母親,卻是那麼清楚的確定,我不是美代子?你心中有鬼。”

    “你……”

    “楚井田你應該還記得吧?”

    一直都沉默的顧彥深忽然站起身來,大概是有些不耐煩這種沒有任何進度的談話,他過來,輕輕攬住了子衿的細腰,將她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嗓音沉沉的,“楚井田現在應該是在a市,他以前是c市的,在你來日本之後,他因為不喜歡日本,所以並沒有跟著你一起過來,大概是在8年前,他去了a市。不過楚井田這個人有一大愛好,就是賭博,這些年來,你應該也沒有少給你的這個賭棍老爸寄錢,解決燃眉之急。在a市,我正好有一個交情不錯的朋友,我聽說前兩天,楚井田好像又欠下了賭債。楚女士,你在日本裝瘋賣傻的,還有人伺候著你,就是不知道,你的那個父親被人砍死在大街上,還有沒有給他收屍?”

    子衿心頭微微一跳,詫異地看向顧彥深。

    男人的側臉線條格外的深沉,他說話的微微勾著唇,她知道他的這種表情,表示著他對於這件事情十分的篤定,勝券在握,他大概是不知道,他這樣的神態,是有多迷人。

    楚井田?

    楚穎竟還有一個父親,真是讓人意外的轉折,她越來越崇拜自己的男人,為什麼每次自己想不到的,他總是能夠想到?她一頭亂撞在前面,他就會溫柔的牽著自己的手,讓自己走在一條平坦的道路上。

    這個世界上,如果申子衿沒有了顧彥深,她還是申子衿麼?

    …………

    心情一陣蕩漾,子衿覺得,自己現在對於這個男人的愛,已經濃烈到恨不得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這樣強烈的信息。

    而楚穎,在驟然聽到楚井田這3個字的時候,徹底方寸大亂。

    她失控地跌坐在一旁的輪椅上,雙手緊緊地扣著輪椅的邊緣,呼吸有些急促。

    顧彥深確實不疾不徐的繼續說:“你當年這麼義無反顧地來了日本,你父親應該挺難過的,他反對你嫁到日本來,連你的婚禮,他都沒有出席,你母親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你父親把你拉扯長大可不容易。不過你天資聰穎,所以 歲不到,就在娛樂圈混出了眉目,其實你父親以前是一個挺實在的人,但是你有錢了,他就開始變了,後來他又是染上毒癮,又是賭癮的,說白了,也都是錢財害人,好不容易讓他戒掉了毒癮,不過他的那個賭癮卻再也戒不掉。你覺得自己反正也能掙錢,就由著他去了,他到了40歲,還沒有再娶,他對你母親倒是真的專一,我沒有說錯吧?這些年來,你在日本生活的風生水起的,但是你和他的關係卻是漸漸疏遠,一直等到8年前,他突然去了a市,因為a市是你母親的故鄉。楚女士,還需要我繼續說一下你的家庭史麼?”

    楚穎看著顧彥深的眼神已經透著恐懼。

    這個男人是誰?

    為什麼她的事情,他會知道的那麼清楚?還有他站在這個女人的身邊,以一種霸道的姿態,明明白白的彰顯著那種強烈的欲.望……

    “……你、你到底是誰?”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以前她有演技,但是她的瘋,不需要她來演,因為自從自己的女兒去世之後,她就被人徹底隔離起來,身邊的人說她瘋了,就再也不會有人來注意到她。

    所以子衿一進來的時候,她才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露出馬腳。

    “本人姓顧,顧彥深。”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父親的事?他現在怎麼樣了?他欠了多少錢?我幫他還,你不要傷害他。”

    “他可沒有欠我錢,所以你不用那麼著急地對我說,你要還錢。當然了,如果你肯配合我的女人,把她需要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保證你父親的安全。”

    顧彥深語氣淡淡的,伸手隨意地動了動自己的衣袖,他勾唇,“這麼多年來,你在日本,大概也是為了某些人,不過據我所知,現在你是孑然一身,難道你不想回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我可以幫你。”

    這樣誘.人的條件,他一步一步走的非常的穩妥,先是將恐懼傳給他,再慢慢地丟出一顆接著一顆的甜棗。

    楚穎心思再沉,也沒有顧彥深這麼深謀遠慮,她沉默了良久,最後才低聲說:“……沒錯,美代子不是我親生的。”

    又看向子衿,“……你們猜的也沒有錯,美代子……和這位小姐長得一模一樣不是巧合,你是申家的孩子,那麼你和美代子……是孿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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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一切有我——
    雖然之前就已經想過很多次,似乎對於這個答案,她在心中也已經有了接受的準備,可是真的聽到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用一種肯定的口吻告訴自己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忍不住劇烈的顫了顫。

    竟然是真的,她竟然真的有一個孿生的姐妹,只是她不清楚的是,到底是姐姐,還是妹妹。

    美代子,美代子……

    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竟是和自己骨血至親的孿生姐妹,這麼多年來,子衿一直都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夠顛覆了,從來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平凡的人,經歷的那些事情,卻總是給她一種不平凡的感覺。

    可是之前所有的一切疊加起來,再不平凡,再顛覆,似乎也沒有這一刻來得這麼強烈。

    她覺得,大概真的是老天爺太過“鍾愛”她,所有一切的狗血,都恨不得灑在她的頭上,兩個接住的盆都不給她。

    顧彥深看著自己懷裡的女人,搖搖欲墜的模樣,再看看她的臉色,很是勉強,他扶著她細腰的手稍稍收緊了一些,男人溫熱的掌心,透過薄薄的布料,傳給她一種溫暖。

    子衿下意識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他正在眼神告訴自己——不要怕,一切都有我。

    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是,有顧彥深呢,還有他,她什麼都不用怕。

    “……楚女士,把整件事情說一下好麼?你知道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楚穎看了一眼顧彥深,又看了一眼子衿,她似乎是考慮了一會兒,然後才說:“……我知道你們是有備而來的,我也知道,有很多事情,根本就瞞不住,總有一天,自己辛辛苦苦隱瞞了的秘密,還是會被人挖出來……我一直都知道,我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有想到,還是等不到我自己離開這個世界。”

    她垂下眼簾,聲音也低了一點,“……這麼多年來,我裝瘋賣傻的,就是想要讓人忽視我的存在,這樣就不會有人來探究以前的事,現在你們要讓我說出來,可以,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

    她重新抬起頭來,這一次是看向顧彥深,“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既然你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你肯定手段不一樣,我要讓你答應我,我如果都告訴了你們,就必要確保我的安全,還有,帶我離開日本,我要回c市,包括我的父親,你也必須要讓他和我團聚。”

    顧彥深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自己的眉腳,語氣寡淡,“你的要求倒是挺多的,我給你統計一下,大概也就是,確保你安全,帶你離開日本,最後讓你和你父親團聚,是麼?”

    “對,你能做到,我就把我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

    “是你自己做過的事情吧?”

    顧彥深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女人,美代子不是她親生的,她卻是把那個孩子從小抱離了申家,也許這些都是導致之後申家巨變的原因之一,雖然他一直都認為,要是沒有前面那些鋪墊,也許都不會有他和子衿的相遇,但是在他沒有遇到她之前,她卻已經承受了那麼多,他一想都覺得心疼。

    “你說吧,我既然答應你了,我就會做到。”

    楚穎也算是閱人無數,年輕的時候在娛樂圈打滾的,形形色色的人也都見過,包括那些站在人群之上的人上人,之後她來了日本,到道傳會這樣的地方,自然也是見識過各種人。

    她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叫顧彥深的男人,並非一般人。

    她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我說——”

    “我18歲就進了娛樂圈,運氣挺好的,進去之後4年,22歲的時候,就得到了貴人相助,那時候的娛樂圈可沒有現在這麼複雜,後來我平步青雲,很快就紅了半邊天,在我最春風得意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人,其實那時候,他還沒有那麼有權勢,也談不上多年輕有為,不過他的家庭挺好的,上面的人也都是世代為.官的,我和他認識的時候,他30歲不到的樣子,好像還有一個談婚論嫁的對象。其實他真算不上是有多少俊逸的外表,我是在娛樂圈打滾的,見過比他更帥氣的男人,也見過比他更高大的,但是卻沒有像他那樣,對我更好的。”

    “我從小就是父親帶大的,說白了,我內心是一個很缺乏安全感的人,我渴望得到很多的關愛,娛樂圈這種地方,你站得越高,你身邊的人就越是會算計你,根本就不會有什麼真感情,我遇到他的時候,我才慢慢體會到被人關愛的感覺,我有時候看著他,都感覺他像是我的父親一樣,對我是真的好。雖然我知道,我在他那裡,永遠都不可能擺正,因為他有前途,他肯定不會娶我,但是我們這種出賣青春的人,還能指望什麼?能夠得到一點溫暖,都會覺得很珍貴。”

    “我和他認識不到2個月的時間,我就把自己交給了他,說真的,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很愛他,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的事情,曾經有一段時間,他不希望我出去接戲拍,我還真的推掉了很多戲,他給我弄了一套新房子,把我金屋藏嬌一樣藏起來,他剛開始隔三差五都會過來,晚上基本都是和我一起睡的,不過大概半年之後,他面臨著陞遷,所以他要結婚了……”

    “我知道了之後,真的是晴天霹靂,其實早就已經知道的事,可是真的發生了,還是會接受不了,但是我有什麼辦法?他的前途對於他來說,自然是更重要過我,我一直都知道的,其實他不算是多有野心的一個人,但是他的一切,他家裡人都已經給他準備好,他是按部就班在走。他結婚過後的一個月,真的陞遷了,又是過了大半個月,他才來找我,我那時候已經茶不思飯不想有一個多月了,人也憔悴的不行,他見了之後,很心疼,給了我一筆錢,他說要送我離開c市,因為我最想要的,他不能給我,但是他說,以後他一定會盡力照顧我,只是不能留著我在c市。其實我知道,他對我還是很好的,只是怕我會影響他的家庭,我能明白他們那種人,對身份地位名譽的看重,我也知道他是永遠都不會因為我一個人,放棄大片好森林,我拿了錢,離開了c市。”

    “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有時候我還告訴自己,人生短短,還是要過的對得起自己,我離開了c市,來了日本。我就是在日本認識當時道傳會的掌權人,真的特別搞笑,他說他是我的粉絲,說很喜歡看我演戲,我退出演藝圈之後,他說很可惜,沒有想到在日本竟然還能遇到我,他開始對我窮追猛打。我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成了道傳會的女主人……”

    “其實我爸的確是不喜歡日本,他反對我嫁到日本,不過這個男人要我,還要娶我,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這樣?我義無反顧,其實也沒有多愛他,總覺得自己已經不太理解什麼叫做曖,我只是太缺乏溫暖,渴望得到溫暖。在我結婚之後的幾年裡,我其實過的挺好的,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竟然在日本,還能遇到他……”

    她說的那個“他”,自然就是之前c市的那個男人。

    “你們說,遇到舊愛,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他說自己知道結婚了,他還說恭喜我,我覺得太諷刺了,喝醉了,然後竟然和他又發生了關係,那天晚上,我們就在酒店,瘋狂做.愛,我還說,他的技術比以前更好了,我說其實我也知道,因為你在c市現在也算是聲名狼藉的,我以前怎麼就不知道,你原來這麼喜歡玩女人?我問他,和別的女人比起來,我是不是讓他上過的,最好的那個?他抱著我,他告訴我說,其實我離開之後,他一直都很想我,他找了那麼多的女人,始終都找不到我最初給他的感覺,他說他對婚姻忠誠不了,因為家裡的女人太醜了。我就覺得更好笑了,我當年竟然愛上了這樣的男人,而我那時候還和他瘋狂的chan綿,精疲力盡,像是為了將我心中,對他的最後一點念想都全部撇乾淨似的。”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我就偷偷離開了酒店,道傳會在日本的勢力很大,我丈夫那些年管理的時候更是,他對我很重視,我喝醉了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其實心裡挺愧疚的,但是再一想,我覺得這是和我自己的過去告別,所以只是告訴自己,過去就過去了,以後再也不要想起。但是老天爺真是不放過過我,一個月之後,我被檢查懷孕。我對數字特別的敏感,偷偷去了醫院檢查的時候,我就自己推算過日子,我知道這個孩子,80%不是我的丈夫的,而是……他的,就是那天晚上的。我本來打算將這個孩子拿掉,神不知鬼不覺的,可是醫院的人風聲傳的太快,我還沒有做好決定,我丈夫就知道了,他當然開心,他和我結婚那麼多年,我都沒有懷上,現在突然有了,他興奮的什麼都忘記了,讓人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我,其實他在外人面前那樣威嚴的一個男人,對著我的時候,卻是格外的溫柔小心,生怕有什麼地方做不好,讓我不高興,我心裡更是愧疚,但是愧疚的同時,我也在僥倖的想著,80%的可能,那麼還剩下的 %,也許會逆轉呢?也許這個孩子……真的是我丈夫的……”

    “所以說,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太僥倖的去想某些不可能的事情,孩子9個月的時候,不知道到底是哪裡走漏的風聲,我丈夫突然知道了,我之前和一個c市來的男人不清不楚,他還精確可怕的推算出那天的日子,他問我,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家,是不是在酒店……我當時已經是待產了,突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都嚇傻了,當然是要否定,可是越是在乎你的人,對於這種事情,就越是緊張,我丈夫本來就不是一個笨蛋,他不相信我,我其實也怕死,當看著他那張一貫在我面前那樣溫柔的臉,一瞬間就變得無比可怕猙獰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也已經習慣了他在我的身邊,習慣了他愛我,而我也已經愛上了他,我很害怕,害怕自己會死,也害怕肚子裡的孩子會夭折,我更怕會失去所有的一切。所以我就肯定的說,以前我是認識那個男人,也有過一段過去,但是他來日本,我絕對沒有和他藕斷絲連,並且保證,這個孩子,一定是他的。”

    “但是我丈夫他還是懷疑,他去了c市,把他給找了過來,他說,等到孩子出生之後,首先要驗證孩子和他的dna,他說他不會讓孩子和他自己驗dna,只要這個孩子不是那個男人的,他就相信我,他說他一直都很尊重我,所以也不會把事情做得太絕,她現在只是懷疑我和那個男人,只要沒有關係,他就會退步,以前的事情,他不會計較。”

    “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沒有鬆口氣,如果80%的可能性成真了呢?那麼我必死無疑,其實孩子在我的肚子裡那麼久了,我不可能沒有感覺的,我也不想失去孩子,只是我丈夫估計當時並沒有想到,孩子在7個月之後,是可以做羊水穿刺的,我那時候太害怕會出事,就偷偷地找人做了,做了之後,我才絕望,那個孩子……真的是c市那個男人的。當時我都陣腳大亂,我和他聯繫之後,把這事情告訴了他,在我慌亂的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告訴我說,如果真的出事了,誰都不會好過,他也不想出事,所以讓我聽他的配合。我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選擇聽從他的指示。”

    …………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刻意頓了頓,大概是一下子說了太多的話,讓她的嗓子眼有些干澀,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其實她的情緒倒是一直都很平靜,在回憶的時候,就像是在講一個故事,絲毫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從頭到尾,楚穎在講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個c市的男人,很神秘,她只說了一個“他”,卻始終都沒有說出名字,但是子衿心中隱約已經有了一個人名,只是不能完全肯定。

    楚穎頓了頓,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這才繼續說:“後來?後來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來的一個孩子,在我生下孩子的第一時間,就這麼調換了,然後就是當著我丈夫的面,做的dna測驗,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的,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我丈夫身邊的人提議孩子和我丈夫也要做dna測驗,但是我當時剛剛生下了孩子,我丈夫一貫都是很憐愛我,因為這個孩子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對不起我了,之前也說過了,只做一次dna,只要孩子不是c市那個男人的,他就不會再追究任何,他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還和我道歉,並且表示,絕對相信孩子就是他的。”

    說到這裡,子衿已經明白了大概。

    她聲音有些緊繃,“……你說的孩子,就是美代子?那個孩子,那個從c市抱到日本的孩子,就是我的孿生姐妹,是不是?”

    “是。”

    “…………”

    “再之後的幾年時間,我丈夫對我是百般依順,對孩子也很好,其實本來日本也是屬於亞洲人,中日混血,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何況孩子從小是在日本長大的,接受的都是日本的文化教育,那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再也沒有人提過,加上我丈夫對於那個女兒的*愛,我的地位也很高。可是只有我自己心裡最清楚,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親生骨肉,我很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去了哪裡,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我一點都不知道,沒有一個當媽.的,會不想知道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就嘗試著和c市的男人聯繫,一直聯繫了大半年,我才聯繫上他,當我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只是告訴我說,他知道我有一天一定會找他,但是他一直都在避開我,就是不想讓這件事情再有任何的變故。他說,孩子他直接送到了福利院,他說這一輩子,他其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他卻做了一件最最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他還說,自己應該是會遭到報應的,因為他將自己的孩子給遺棄了,但是他真的要不了那個孩子,牽扯太大了,他還告訴我,讓我不要再找,然後和我說,孩子的性別,是個兒子。他說他就看了一眼,怕自己多看了,會忍不住,他說長得很像我。”

    “…………”

    講到這裡的時候,子衿才意識到,楚穎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

    她其實年紀也不小了,因為保養的好,看上格外有氣質,但是臉上的表情一扭曲,還是會顯出一副老態,尤其是說到孩子的時候,她的情緒明顯是有激動起來,有一種深切的悲傷和懊惱,佈滿了她整張臉。

    可是她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漸漸明朗了,她只想最後最關鍵的——

    “那你為什麼會知道,那個孩子就是我們申家的孩子?”

    “我問了。”

    楚穎伸手捧著臉頰,頓了頓,又說:“——我質問他,既然把別人的孩子抱過來了,那為什麼不把我們的孩子送過去?這樣至少是在一個正常的家庭不是麼?為什麼要送去福利院,誰都知道那是孤兒住的地方,我在日本把別人家的孩子教育的那麼好,可是自己的兒子卻是要做孤兒,哪個當父母的願意看到這樣?就算是退而求其次都好,我寧可他成了別人家的兒子,也被人當成了寶貝……”

    “可是他卻告訴我,他說他抱的是雙胞胎的其中一個,他已經聯繫了那邊的醫院,將產婦的情況,雙胞胎登記成只有一個女兒。而且也是為了杜絕後患,他說,我們都想要活著,也想要讓孩子好好的,送到福利院雖是孤兒,但是至少能夠活下來,也不會被任何人懷疑和我們有關係。人有時候就是那麼的可笑,和自己切身利益有關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干的出來,我承認我自己就是一個噁心的女人,我對不起自己的孩子,我就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了美代子。可是她還是不是我自己的親生兒子。c市的他始終都不肯和我說,這個孩子是從哪裡抱來的,我後來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甚至還偷偷去過一趟c市,我才查到,當年c市和我差不多時間產子的孕婦有幾個,然後將目標鎖小了,最後是看到了照片,我才知道,抱來的孩子,是申家的。”

    “我也很想去福利院看看自己的兒子,但是我始終都找不到,他告訴我送到了福利院,我確實翻了天,都沒有找到那個孩子。再後來,我回到了日本,看著自己身邊的美代子,她叫著我媽媽,我開始將精力投到了她的身上,教她學中文,教她很多東西,慢慢的,我就把兒子的事情忘記了,加上我的丈夫對我一直都很好,我覺得自己應該滿足了,所以我再也沒有折騰過。一直等到美代子為了她所愛的男人去世,我知道山下久智並不是什麼日本人,我其實挺害怕中國的人過來日本,我很怕以前的事情會被翻出來,所以我就裝瘋賣傻,一裝就是這麼多年……”

    楚穎將話說到這裡,似乎是之前好多的事情,都已經清楚了。

    可是在子衿看來,她還是不能理解到,這件事情,會和5年前申家的變故有什麼關係,而且還牽扯到了喬世筠。

    一下子接受到了那麼多讓人不能接受的信息,自己的大腦有些混亂,幸虧一旁還站著一個冷靜的男人,她還沒有徹底回過神來,就聽到顧彥深渾厚的嗓音,“c市的那個男人,是誰?”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11
337、人換人——交換的條件。
    c市的那個男人……

    子衿心尖一顫——是,她怎麼就把最重要的一點給忘記了,她現在要搞清楚的是,這個楚穎口中,那個調換了號子地c市男人到底是誰?

    申家5年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和這個被人偷走的孩子有關係。

    楚穎看向顧彥深,這個男人的眼神太過清明,又無比的鋒銳,你想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耍點小手段根本就不可能,這種可怕的男人,卻是用一種這樣的姿態守護著他身邊的女人……

    “我不會說出他的名字。”

    她沉了沉心思,滿口拒絕,“我把我知道的,和我參與的事情,都告訴了你們,但是這個男人是誰,我不會說。”

    楚穎頓了頓,口氣稍稍軟化了一些,帶了一絲祈求,“就算是我請求你們給我一點最後的**,這麼多年的事情了,我現在也遭到了報應,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哪裡,養了 幾年的女兒也死了,我等於是白發人送黑髮人,連一直以來,全心全意呵護我的丈夫也不在了,我需要裝瘋賣傻,還見不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們就當時放我一馬,我不想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子衿有些焦急,其實她心中隱約還是有點察覺的,楚穎不想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是誰,只能說明,他的身份還是比較特殊的。當然剛剛她在敘述的時候,她就已經聽出來了,這會兒她的腦袋裡模模糊糊的,有兩個可能性最大的名字,但是不能肯定。

    “楚女士,其實你不肯說,我大概也能猜到是誰。”

    顧彥深依舊是一臉淡然的模樣,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著子衿的細腰,那種溫度,讓子衿焦躁不安的心,慢慢的穩了下來。

    其實有顧彥深在,她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太過操心什麼,對於當年的事情,就像是一支牙膏,之前是有人將這支牙膏牢牢地封住了,可是時間久了,還是會出現一個人,打開牙膏的蓋子,一點一點,將裡面的東西都給擠出來。

    也許是兜兜轉轉浪費了一點時間和精力,但是最終還是會擠完。

    “c市和你當年有.染的男人,還是有頭有臉的,找一下能有多難?楚女士,你要真覺得有些事情能夠瞞得住,那麼今天我們就不會站在你的面前。更何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現在不想說他的名字,只是因為你不想讓死者不能安息吧?”

    子衿心尖猛地一顫。

    死者?

    …………

    那麼,顧彥深的意思是,那個男人是……喬景蓮的舅舅?

    李彬賢……

    不是沒有想過,可能就是李彬賢,因為楚穎話中的那個男人,明顯就不是從商的,但是真的確定了,還是有些意外。

    楚穎亦是一臉驚愕的樣子,眼底那種信息根本就瞞不住,她不承認都得承認。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咄咄逼人?”

    她輕嘆了一口氣,周.旋不過一個心思縝密的男人,只能選擇妥協,“顧先生是麼?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履行承諾了?我想離開這裡。”

    顧彥深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挑了挑眉,“你放心,我承諾你的,一定會做到。只是最後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楚穎抬起頭來。

    “你的女婿,這些年來,從來都沒有看過你麼?”他忽然就將話題轉移到了“女婿”是身上,那顯然就是山下久智。

    楚奕半響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女婿”是誰,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倒也沒有特地隱瞞什麼,實話實說:“……你是說山下?我和他並不親,他以前和美代子……我一開始並不同意,不過後來知道美代子很喜歡他,我也算是妥協的,他們結婚之後,我丈夫沒多久就去世了,道傳會的人都知道,山下上位是用了手段,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年輕人,加上後來美代子也是因為他去世的,所以他只是讓我留在道傳會,派人照顧我而已,平常我們的確不見面。”

    子衿不太明白,顧彥深怎麼就突然提到了山下久智。這個問題一直等到兩人離開了房間,她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上了車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彥深,你剛剛為什麼突然提到山下久智?”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並沒有明確的說什麼,子衿看到他深邃的眸子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不過速度太快,她來不及撲捉,就已經消失殆盡,很快,他就扯開了話題,“現在還早,你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吃一點?”

    子衿想著,他要是真的想告訴自己什麼,肯定會告訴自己,但是如果他不想告訴自己,多半也是因為還沒有肯定什麼,她還有什麼好不相信他的?

    在楚穎那邊待了那麼久,她的肚子倒是真有點餓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她人在日本,卻每天像犯人一樣被關著,吃的東西也基本都是別人安排好的,這會兒顧彥深一問,她有些蠢蠢欲動,“不是這邊的壽司很出名麼?不然我們去吃壽司吧,其實我不是很喜歡日本,不過我倒是挺喜歡吃壽司的。”

    “小饞嘴。”

    顧彥深*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吩咐司機,調轉了方向。

    …………

    吃過了東西,顧彥深又帶著子衿到處走了一圈,其實日本還是挺漂亮的,就是這個季節,櫻花還沒有開,所以他們倒是看不到漫天粉色櫻花,不過子衿今天的心思明顯是有些沉寂,顧彥深那樣精明的一個人,當然也看出來了。

    “怎麼了?在擔心你的父母?”

    子衿在顧彥深面前,不想隱瞞什麼,她點點頭,用額頭輕輕的撞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彥深,我真的很擔心我爸媽,其實我來日本這麼久,我沒有見過我爸,我見過我媽了,可是她的身體情況很不好,現在也不知道人在哪裡,我很擔心……”

    顧彥深蹙眉,剛準備說什麼,手機就響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很快就示意子衿,自己先接個電話。

    不知道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子衿就見他的眉心越蹙越緊,恨不得能夾死一隻蒼蠅,最後他只“嗯”了兩聲,然後說:“易風,這次還是麻煩你了,謝了。”

    易風?

    子衿垂眸,很認真的想了想,他口中的易風,不會是以前幫過他的那個霍易風吧?

    這個人,她倒是沒有多少的印象,但是顧彥深和自己偶然提起過。

    “是你朋友?”見他收了手機,子衿迫不及待地問,她覺得應該不會只是慰問的電話。

    “霍易風,你應該聽過這個名字。”顧彥深說:“他之前在c市弄了一個娛樂公司,你知道最近很紅的那個明星麼?叫什麼薇來著的,就是他們公司力捧的,正好前幾天她好像人來日本做宣傳,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平常那個女的走到哪裡,易風都會後腳跟著到,這次來日本做宣傳,霍易風當然也不會錯失良機,很湊巧的是,那個女在日本做宣傳的一家公司的老總,和道傳會這邊好像有點聯繫,我就特地讓霍易風幫我套了套話。最近道傳會內部大變動,估計整個日本都會有所影響,山下久智在日本也不是什麼小人物,他有什麼一舉一動,圈子裡的人肯定也會有所察覺。剛剛霍易風來電告訴我,昨天那老總喝多了,他之前和山下的關係還不錯,道傳會出了事之後,山下的人也有找過他,大概也就是想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我。”

    子衿聽到最後那句話,就聽到了希望,她抓著顧彥深的手,“透露給你?什麼消息?山下久智有什麼消息……不是,他手中還掌控著我的父母,他是不是想要用我的父母來談條件?”

    “很聰明。”

    “那他的意思是……他想要讓松本放了他,然後他才肯放了我的父母是麼?”子衿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松本不說?”

    顧彥深勾了勾唇,眼角露出輕蔑,“他?他當然不會主動和我提這個事情,你以為松本這個人有多聰明?說實話,他是真比不上山下久智,只是這次正好因為你的關係,我幫了他一把,山下久智有些措手不及,不然的話,就松本那個腦袋,再花個10年的時間,也未必能夠扳倒山下久智。這麼難得的機會,他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還能軟.禁山下久智,他怎麼可能把這個交換的消息透露給我。”

    “……那、那怎麼辦?彥深,你一定要救我父母,我真的不想再待在日本了,我想回家,我想把我爸媽都帶回家。”

    顧彥深拍了拍她的肩膀,又伸手將她擁入懷裡,“寶寶別擔心,我讓季揚訂好了明天的機票,我們明天就回去,帶著我們的爸爸媽媽。”

    子衿點了點頭,她趴在了男人的胸口,蹭了蹭,將今天楚穎說的事情都消化了,“……彥深,其實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果和楚穎有關係的那個人,是李彬賢,景蓮的舅舅,那麼喬世筠……他又是怎麼回事?還有5年前我家發生的事情,我媽那天說的也不多,我現在還是一肚子的疑惑……”

    “至少我們知道了,當年換孩子的,是李彬賢。”

    顧彥深長指輕輕地穿.梭過子衿的黑髮,聲音低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父母是肯定知道這個事情的,你想,哪怕是 多年前,醫學設備沒有現在這麼好,你父母也是一般的家庭,懷孕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是雙胞胎,那生下來還能不知道麼?李彬賢當時已經有了權,讓人換個孩子,問題的確是不大。不過這事情……喬世筠很有可能參與了。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要把你父母用這樣的方式軟.禁起來。”

    他這麼一解釋,的確是說得過去,但是子衿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5年前,李彬賢突然暴.斃。

    “可是5年前,那麼湊巧,李彬賢又死了,這事,你說會不會和喬世筠有關?”

    “不管有沒有關係,喬世筠也是整件事情的核心人物,他現在在c市,估計還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已經漸漸暴露了。”男人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角,“寶寶,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其實你媽這麼冤枉坐了5年的牢,現在身體也不好,是什麼都換不回來的,她當年是以什麼罪名進去的,我一定會幫她洗刷冤屈。如果這個事情,真的和喬世筠有關,我也不會顧念太多。”

    現在自己想什麼,他基本都能夠瞭解,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可是說實話,子衿也瞭解顧彥深心中所想。

    就比如說,他對付山下久智,會用最直接的方法,但是以前在c市的時候,他對付喬氏,就這麼一個公司,他卻總是兜兜轉轉的,其實也不是他真的鬥不過一個喬世筠。

    這個男人的心腸,還是柔軟的,真正能夠做到六親不認的,都是最冷心冷情的人,顯然顧彥深並不是這樣的人。

    “我只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多年,就像是你說的,時間誰能還得了?”

    子衿輕嘆了一口氣,他可以為自己做那麼多事,她為了他,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彥深,還記得我給你寫的信麼?冤冤相報何時了呢?我最不想看到你為難的樣子,那個人……到底是你的親生父親,不管怎麼樣,還我媽一個真相就可以了,我不要你為了我,狠心去做什麼。”

    我所愛的男人,他是有血有肉的。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哪裡有什麼十全十美?

    …………

    ※※※※※

    道傳會。

    “主人,他還是什麼都不肯說,我們如果拿不到那個印章的話,到時候會比較麻煩。”

    松本和田眸光一凜,揚手就將手中的茶杯丟了出去,屬下下意識地往邊上側了側身,就聽到他暴怒的聲音,“笨蛋!你以為我們有多少的時間可以折騰?他把申子衿的父母都帶走了,現在還找不到印章,到時候我們會很麻煩!時間越長,就越麻煩,如果讓顧彥深知道,我們瞞著山下久智提出來的要求,合作的事情肯定會泡湯,我可不想到嘴的肥肉就這麼飛走了!你知道我為了今天籌備了多久麼?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給我問出來!”

    “…………”

    屬下卻是杵在門口,沒有動靜。

    松本和田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揚手就要去拿桌上面的東西,身後的移門忽然刷一聲,被人打開,沉穩的腳步聲,伴隨著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松本,你知道什麼叫做合作麼?你這樣,讓我很不高興。”

    “…………”

    松本連忙站起身來,有些意外地看著那抹挺拔的身影從外面信步走來,他雙手負背,精緻的五官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一臉淡然的樣子,只是說出口的話,卻是帶著不怒自威的氣魄。

    “顧先生。”

    “松本,我們不是說好的麼?我幫了你,你也得幫我,你這麼瞞著我,不讓我知道,山下久智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松本和田似乎還想狡辯,“……顧先生,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瞞著你什麼了?我一直都在盡力幫你找申子衿的父母,但是山下久智是個很狡猾的人,我……”

    “他是挺狡猾的,不過狡猾也可以理解為聰明。”

    顧彥深不疾不徐地打斷了他的話,勾唇嗤笑一聲,“松本,你這個位置還沒有坐穩吧?你現在和我玩這些小把戲,你確定你做的是正確的選擇?我對於你們組織的內部鬥爭沒有任何的興趣,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山下提出的要求,我知道,如果你還想拿著我的合約來鞏固你的地位的話,那麼現在馬上就把申子衿的父母帶過來。”

    他給自己點了一根菸,姿態慵懶地抽了一口,“這件事情,我可以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只要安全交出兩個老人。機票我已經訂好了,明天的飛機,我要帶著我的人回c市,下午2點,時間別錯過了。”

    松本和田的臉色已十分難堪,顧彥深撣了撣菸灰,又補了一刀,“我現在要見一見山下。”

    “你、顧先生,你要見他做什麼?”

    “你緊張什麼?你放心,我見他是一些私人的原因,和你們組織還有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信不過我?他給我找的麻煩也不小,說實話,我倒是真不希望他被放出來。”

    只不過,有些事情,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和山下當面說一說。

    要讓一個人死有很多種辦法,但是死,其實並不是他所期望看到的結果。尤其是山下久智這種人,顧彥深認為,有些事情,也並不是用暴力就可以完全壓下去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那個死結解開。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6:11
338、我身上有個東西,能讓你暈,讓你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人生本來就是起起落落的,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都站在最高的地方,也不可能永遠都沉落在谷底。

    山下久智姿態悠閒的坐在落地窗口,他身上穿了一見棉質的t恤,下身是一條淺灰色的亞麻長褲,兩條長腿隨意地交疊著,聽到身後的移門被人打開,他深邃的眸光微微一動,薄唇也勾了勾,並沒有轉身過去,只平靜地開口:“怎麼,你是想通了?松本,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不是因為有顧彥深,你以為你可以這麼快扳倒我?”

    “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的誇獎?”

    門口幽幽的男聲,很快就接話,帶著幾分深沉的冷意。

    山下久智有些意外,突然轉過臉來,見到門口站著的那抹頎長男身,慵懶地依在移門邊上,單手插著褲袋,一手夾著煙,薄唇微微勾著,看著自己。

    兩人四目相對,很快,空氣就變得微妙起來,那種壓抑的氛圍越來越濃,最後還是山下久智輕哼了一聲,揚了揚眉,“顧彥深,是來看我落魄成什麼樣子的麼?你也不用得意,我承認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只是因為這次的事情事出突然,我沒有想到你會和通化畫上等號,不過我說了,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做——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人對自己永遠都不失望,這種精神,我當然贊同。”

    顧彥深好脾氣地點了點頭,撣了撣菸灰,似乎並不打算接受山下久智這麼明目張膽的挑釁,他現在也不過就是自己的階下囚,只是他今天過來,目的並不是為了打一隻落水狗,“不過,我沒有興趣和你對著干,你只要不動我的人,我不會理會你和松本之間的恩恩怨怨,既然你和松本都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那麼現在我來滿足你——把子衿的父母平平安安交給我,我保證你能離開這個房間。”

    山下久智倒也不傻,冷笑一聲,“我憑什麼相信你?顧彥深,我和你之間談不上信任的問題,你想要讓我交出人?可以,讓我先離開這裡。”

    “那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可談的了,我不在乎繼續多待幾天,松本那個蠢貨,他現在還不能把我怎麼樣,頂多就是軟.禁我,我有辦法自己出去。當然了,你錯失了這樣的機會,要再想要子衿的父母,你覺得你還有機會麼?到時候他們會怎麼樣,我可不敢保證。”

    要是換做以前,山下久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顧彥深難免心思會有所不一樣,但是現在,他卻始終都是一臉淡然的樣子,他看著對面的男人,第一次覺得,其實他的五官,和某人,真的挺像。

    這種“像”也許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是當你真的意識到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會越發的強烈。

    山下久智見顧彥深就這麼盯著自己看,也不出聲,這種感覺格外的怪異,兩人像是已經習慣了那種劍拔弩張的,一下子這麼安靜的被他看著,他心裡卻是更毛躁了。

    “顧彥深……”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山下久智,你並不是日本人,你是中國人,只不過小時候生活比較艱辛,後來被一個日本男人救了,他給你取名叫山下久智,帶你來了日本,然後才進的道傳會。”

    山下久智一愣,自己的身世也並不是什麼秘密,顧彥深會知道,他並不奇怪,不過他這會兒突然說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出聲,似乎是在等著顧彥深的下文,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算一算,都已經快 多年了,你就從來沒有想過,你的親生父母是誰麼?”顧彥深重新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抽著煙,一副準備和山下久智談心事的樣子。

    山下久智乾笑了一聲,“顧彥深,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適合說這樣的話題?還是你在和我套近乎?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把子衿的父母交給你?”

    “你不會傷害他們。”顧彥深的語氣是篤定的,“如果你要傷害他們,你當初也不用特地帶來日本,你還給陶婉恬找了最好的醫生,眾所周知,日本的醫療設備並不差,你也一直都在找合適的腎源,你是想把陶婉恬治好。”

    山下久智眸光一閃,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狼狽的神態,“你什麼時候都是這麼自信麼?我留著那兩個老傢伙,不過就是為了換去自己的只有,現在你不是坐在我面前和我談判麼?你不就是為了救他們?”

    “我不是在和你談判。”

    顧彥深將話題重新饒了回去,“我說了,你把子衿的父母交給我,我就讓松本放了你,你們之間要怎麼鬥爭,和我都沒有任何的關係,我也不怕告訴你,你根本就動不了我什麼,只要子衿自己不妥協,你永遠都插手不進來我們的關係。何況現在,你已經沒有了資本和我斗。”

    “但是我今天過來,是來告訴你一件事,談不上對我是否有好處,就當是為了另一個人。”

    為了喬景蓮,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如果他沒有推算錯誤的話,山下久智很有可能就是李彬賢和楚穎當年那個被遺棄的孩子,時間和條件都很吻合,雖然聽上去真的是太巧合又狗血的事,但是這個可能性真的很大,其實到底是不是,只要做一個dna就知道了,但是顧彥深心中的感覺就十分的強烈,他覺得80%是跑不掉的。

    如果是真的,那麼山下久智他和喬景蓮是——表兄弟。

    天下那麼大,圈子卻又那麼小。

    一個在中國c市,一個在日本,卻是可以聯繫起來,他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其實山下久智的事情,和他倒是真的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仔細想過,山下久智這個人,雖然手段卑鄙了點,為人也狡詐了一點,不過他的本性算不上有多殘.暴,不然的話,估計自己的女人也不可能到了現在,還這麼平平安安的。回到自己的身邊,算是“完璧歸趙”。

    他想要杜絕山下久智這顆“毒瘤”,以暴制暴的這種手段,也許會給自己帶來一定的後遺症,他顧彥深從來都不會做什麼虧本的生意,所以他已經想好了,把他的身世旁敲側擊的告訴他的話,到時候他一定會自顧不暇,而且,他成了和喬家有關係的人,那麼子衿和他的關係,也會變得複雜。

    到時候他還會打這樣的主意麼?

    …………

    顧彥深這邊的如意算盤打的噼啪響,山下久智那邊滿腦子都是疑惑。

    他不知道顧彥深要和自己說什麼,不過看著他這幅樣子,他猜測事情肯定是和自己有關係的,他能知道自己的什麼事?

    剛剛他首先開場的是他的身世,難道他要和自己說的是……他的身世?

    山下久智一貫沉穩的性子,這會兒也有些浮躁起來,顧彥深也不賣關子,揚了揚眉,夾著煙的手指輕輕地撥弄了一下邊上的菸灰缸,他沉聲,“其實你和子衿應該是同歲的,也就是說,你和美代子也是同歲的,對吧?我聽子衿說過,她那次見她母親的時候,你應該有聽到她們的談話,也就是說,你心裡也應該清楚,美代子應該不是楚穎的親生女兒,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一模一樣又毫無關係的兩個人?很明顯,楚穎的女兒,美代子,其實是子衿的孿生姐妹。不知道到底誰是姐姐,但是當年陶婉恬的確是生了一對雙胞胎,只是她自己還沒有看到,就被人給抱走了,直接帶來了日本。你可能不知道,楚穎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你心裡應該已經挺清楚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顧彥深,你和我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山下久智眉峰緊擰,嗓音透著幾分不耐煩,“不需要和我賣關子,有什麼就直接說。”

    “ok。我也不想賣關子,我只是想問問你,你做了楚穎的女婿這麼多年,難道真的從來沒有和她親近過?楚穎,中國c市人,當年是c市紅極一時的女星,形象也非常的好,她會嫁給道傳會前任掌門人,也是因為她的這些條件,你的岳父對她一直都挺好的,不過你也是中國人,你看楚穎的時候,難道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心靈感應,或者死……比較奇怪的感覺麼?”

    顧彥深輕輕一笑,正好一根菸到了底,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後站起身來,將煙蒂捏碎了丟進菸灰缸裡,“我就點到為止,很多事情,我只是猜測,那天我和子衿去見了楚穎,她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們。她說,她當年生了一個兒子,但是因為迫不得已的關係,孩子讓人掉了包,她自己的親生兒子,被送到了c市某個福利院裡,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些年來,只能把自己的母愛都投注在美代子的身上。山下久智,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真不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太過湊巧了麼?當然,這些,的確是狗血了一點,不過我相信,也不是無跡可尋的。最後,我再賣你一個人情,告訴你一聲,當年和楚穎生孩子的那個男人,是c市的李彬賢,你應該對他不陌生,他是喬世筠的妻子,李睦華的弟弟,是喬景蓮的舅舅。”

    “…………”

    “下午2點我會帶著子衿回c市,楚穎那邊,我之前承諾了她,會帶她離開日本,不過我可以多給你幾天的時間,你把子衿的父母送到c市,我就會讓松本放了你。”

    …………

    ——你做了楚穎的女婿這麼多年,難道真的從來沒有和她親近過?

    …………

    ——她說,她當年生了一個兒子,但是因為迫不得已的關係,孩子讓人掉了包,她自己的親生兒子,被送到了c市某個福利院裡……

    …………

    ——我再賣你一個人情,告訴你一聲,當年和楚穎生孩子的那個男人,是c市的李彬賢,你應該對他不陌生,他是喬世筠的妻子,李睦華的弟弟,是喬景蓮的舅舅。

    …………

    ——山下久智,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真不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太過湊巧了麼?

    …………

    顧彥深什麼時候走的,山下久智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腦袋裡,反反覆覆的,都是剛剛他說的那些話,他已經被震的,回不過神來。

    …………

    不,怎麼可能?

    這一切,不可能……不可能……楚穎,楚穎……是他的……親生母親?

    是這個意思麼?

    他神色恍惚的跌坐在位置上,發現自己的雙手一直都在顫抖。

    ※※※※※

    下午2點。

    子衿被顧彥深帶著去了機場,所有的手續都已經辦好,兩人登機之後,子衿還感覺有些不太真實,她終於是要離開日本了,不過從頭到尾,顧彥深還沒有對自己說過自己父母的情況,她總覺得是有些心神不寧的。

    “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你先睡一覺,到了我會叫你。”

    顧彥深拍了拍她的肩膀,將薄毯蓋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幫她調節好了座椅的位置,讓她躺著休息。

    子衿抓著他的手,還是沒有忍住,低聲問:“……彥深,我們就這麼離開日本了,那我爸媽他們……他們……”

    “我想,我們下了飛機,他們應該也差不多會到c市。我安排好了接的人,因為你母親的身體不是很好,所以到了c市,我馬上就送她去醫院,至於你父親,應該挺好的,到時候你就能見到他了。”

    子衿猛地坐起身來,胸口的毯子滑落,顧彥深伸手一撈,蹙眉,“別這麼莽撞,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你看你,一刻都坐不住。”

    “真的麼?”

    子衿當然坐不住,她真的有太久太久不知道“團聚”到底是什麼意思了,申家當年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她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這麼一天,她期盼了真的太久,以至於讓她覺得,自己這一刻,是不是在做夢。

    “……你、彥深,你趕緊捏我一下,你打我一下,我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對麼?我爸媽,真的,他們真的會到c市麼?”

    顧彥深見她這麼一臉稚氣卻又興奮的樣子,他心尖一片柔軟,勾唇一笑,伸手就將她整個人抱起來,然後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唔……”

    子衿哼了一聲,顧彥深張嘴,輕輕地咬了她一口,男人的舌尖,輕車熟路地探入了她的嘴裡,在裡面一陣放肆的掃蕩,找到了她的小舌尖,勾出來,重重地shun吸,子衿哼哼唧唧地叫了兩聲,很快就在他的懷裡柔軟地像水一樣,顧彥深大掌有些忘我地掐著她的tun部,將她整個身體用力地按入自己的懷裡,他覺得昨天晚上要了她那麼多次,還是要不夠,現在,似乎又有反應了。

    “……嗯……彥深……”

    子衿被他霸道又纏.綿的吻,吻得氣息凌亂不說,身體也漸漸滾燙起來,她雙手虛軟地抓著男人的襯衣,聲音軟綿綿的,就像是那種讓人恨不得一口咬下去的糯米糰子,又好似能夠滴出水來。顧彥深只覺得身體的某一處,一陣滾燙,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眼神幽暗,還透著一種猩.紅,他修長的手指掐著子衿的下頜,低沉的嗓音,亦是染著yu望,“……寶寶,你說,現在像是像是在做夢?”

    子衿思緒有些混亂,聞言,哼了一聲,雙手抱著他的後頸,似乎是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越發能夠放開自己,“……有點,有點像是做夢,暈乎乎的。”

    “那要不要更暈乎乎一點?”

    她心尖泛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甜蜜,當然知道他話中帶話是什麼意思,將臉往他的懷裡一個勁地蹭,聲音如同蚊吶,“……怎麼、怎麼暈?我……我做飛機不會暈的。”

    “我有東西能讓你暈,當然也能讓你分清楚,這是夢,還是現實。”

    顧彥深咬了咬她的耳朵,看著她紅彤彤的眸子,只覺得體內有一頭野獸,呼之慾出,他抿了抿唇,吩咐空姐2個小時之內不要進來打擾,然後起身就將子衿抱進了休息室內……

    ※※※※※

    翌日下午3點,喬氏。

    一個會議從1點開到3點,也不是特別長的時間,不過喬世筠到底是上了年紀,尤其是他出院之後,重新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在工作上,他覺得自己這幾天有些力不從心。

    所有的高層離開了會議室,他伸手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剛準備起身,自己的私人助手就敲門進來,神色有些慌張的樣子。

    “喬董……”

    “嗯?”

    喬世筠將資料整理了一下,夾在腋下,也不等助手說什麼,就自顧自開口,“你下午再幫我約一下那個銀行的行.長,我要見他一面,這個項目沒有他們那一撥的貸款批下來是不行的,目前其他的項目走的也不是很順利,我們……”

    “喬董——”助手第一次,打斷了喬世筠的話,嚥了嚥口水,才緊張地說:“剛剛得到的消息,顧彥深帶著申子衿回了c市,還有,申東明和陶婉恬也回來了。”

    “…………”

    喬世筠手中的資料啪一聲,掉在了桌上,他臉色一瞬間變得無比僵硬,好半天,才反問,“你說什麼?”

    申東明和陶婉恬,他們不是在日本麼?

    該死的,山下久智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當初要不是他信誓旦旦告訴自己,絕對不會讓申東明和陶婉恬影響到自己,會帶著他們去日本,不會再回c市,他怎麼可能放人?

    就是因為這兩顆定時炸彈,他拆不掉,又不滅不掉,想著燙手山芋終於是可以轉手他人,自己再無後顧之憂,他才那麼做的,結果……

    這才多久?

    2個月都不到,他們竟然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千真萬確。”

    助手對於喬世筠所忌憚的人和事,自然是清楚的很,他快速解釋了一下,“是直接從日本回來的,應該是之前顧彥深去了一趟日本,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把人都給帶回來了。不過目前,陶婉恬的情況不是很好,她直接就被送入了一院的高級病房,我讓人打聽過,她是腎臟出了問題,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腎源,很有可能就會腎衰竭而死亡,現在就靠著藥物在維持。”

    陶婉恬身體出問題,喬世筠並不意外。

    她就是被自己送進的b市活人墓,頭幾年,他每年都會去看她,其實陶婉恬年輕的時候,真的是一個溫婉可人的女人,就是嫁給了申東明,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喬世筠年輕的時候,也風.流,陶婉恬不記得的是他,但是他一直都記得,在他轉學去國外的時候,陶婉恬還是他的學妹,那時候,他就挺想把她弄到手的。

    只不過他的志向並不僅僅只是女人而已,加上後來,陶婉恬始終都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也不想耽誤自己的前途,去了國外。

    再後來,他事業有成了,女人當然更多了,再遇到陶婉恬的時候,她都已經結婚生女,還在酒店做服務員,他旁敲側擊地試探了幾次,她好像都不記得自己曾經還是她的學長。

    但是那時候,他私下倒是有照顧她一些,男人總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陶婉恬身上有一股很柔軟的氣質,其實申子衿很隨她的母親,越是強大的男人,看到這樣的女人,總是會心生憐憫,會不由自主地想要用自己的翅膀去為她遮風擋雨,會覺得在她的面前,自己好像是無所不能的。

    這樣的女性,太能夠滿足男人的每一種yu望。所以在沒有出事之前,喬世筠確實是想著,將這個女人據為己有。

    當然,強迫人的事情,喬世筠覺得自己不能做,畢竟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更何況陶婉恬那個女人,你要真去強迫她,估計你還下不去手,總之就是一顰一笑,都能讓人yu望高漲,卻又想著要讓她心甘情願在自己身下的女人。

    只是後來,喬氏沒有想到的是,會出了那樣的事,他又不忍心真的殺了她滅口,才將她送去了b市的活人墓。

    這些年來,她在裡面是什麼情況,他還是清楚的。知道她的腎前兩年就已經出現了一些問題,到了現在,肯定是更嚴重了。

    以前他是捨不得讓這個女人死,其中之一的原因,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也確實不想染血,所以他才想著法子,將申家的人,用那樣的方式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始終都認為,申家的人,無論如何都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就是沒有想到,後來,自己的兒子會參與其中,所有的事情都開始偏離最初的軌道,而現在……

    他從思緒之中抽身回神,好半響才暗啞著嗓子吩咐,“陶婉恬一定不能留,這個女人一定不能留。”

    她知道自己很多事情,不管她還能活多久,但是現在她就這麼在外面,對自己的威脅實在是太大,喬世筠越想越是覺得不安,“……一院?一院是麼?”

    助手知道喬世筠在打什麼主意,很快就垂眸,說:“喬董,現在醫院有人把守著,密不通風的,我們就算是派人想要對陶婉恬弄點什麼意外,也……比較困難。”

    喬世筠勃然大怒之中還帶著幾分慌張不安,“這個該死的山下久智,到底是怎麼辦事的?不行,你馬上給我給他打電話,我要親自問問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

    …………

    ※※※※※

    子衿聽完醫生比較官方的敘述之後,提著的心,幾乎是要到了嗓子眼。

    她眼眶紅紅的,拿著陶婉恬的報告,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怎麼辦?彥深,我媽媽受苦了整整5年,為什麼好不容易出來了,卻還要承受這樣的磨難?不行,我一定要救她,她不是腎臟……我願意把我的給她,彥深,我求求你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媽媽去死啊。”

    顧彥深伸手將情緒激動的子衿擁入懷裡,示意醫生可以先離開了,他溫柔的吻落在子衿的頭頂,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他卻不能放任她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陶婉恬對於她來說是母親,可是申子衿對於他顧彥深來說,也是唯一的心肝寶貝,是他顧彥深的命,他如何做得到,讓她拿出她的腎臟?哪怕是一半,那對於他來說,都是不能退步的事情。

    其實全世界有那麼多的人,光是c市,就有這麼多的人口,找一個合適的腎源,顧彥深覺得,時間問題而已,他一定是可以找到的。

    “子衿。”

    他輕嘆了一口氣,溫柔地吻掉她臉頰的淚痕,“我已經派人出去找腎源了,一定可以找到的,你知道我不想你這樣,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拿我自己腎臟的一半給你的母親,因為在我心中,她也是我的母親,可是我捨不得讓你進手術室,這件事情你一定要聽我的。”

    “彥深,她是我的親媽,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過麼?”

    子衿搖頭,雙手推開了顧彥深,其實人就算真的少一半的腎臟又能怎麼樣?可是她的母親今天會這樣,她覺得自己有推卸不掉的責任,這5年來,她自己享受著一個仇人給予的榮華富貴,卻是讓自己的母親承受著那樣的痛苦,有什麼是比死亡更難受的?她的媽媽都嘗過了,現在好不容易,她終於是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卻還要面臨著腎衰竭,她這個當女兒的,已經什麼都不可以為她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活命。

    哪怕是10年,10年也好。

    “……我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孝順的女兒,我真的一直都很內疚,我在日本的那些日子裡,唯一支撐我堅持下去的念頭,就是想著,我可以把我爸媽平平安安帶回家裡,然後一家人團聚,我可以讓他們安享晚年。我做的一直都不夠好,我能做的太少了,可是現在……不過就是要了我的一般腎臟而已,別說是身體的器.官,就算是要了我的命又能怎麼樣?現在是我媽,如果是你媽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你會視若無睹麼?”

    顧彥深蹙眉,對於她的這個比喻,他顯然不是很喜歡,聲音低沉了一些,“話不能這樣說,事情也不能這樣看。子衿,我先帶你去見你父親……”

    他企圖引開話題,子衿卻是一把推開了他,“反正捐腎這種事情,也是要做過測驗的,如果血液不吻合的話,就算我真的想要捐,醫院也不會讓我捐。所以不管怎麼樣,至少你得先讓我做一些化驗。”

    顧彥深聲音更是冷了一些,“我說了,不行!子衿,你就算怪我自私也好,我不想讓你受一點點傷害,你媽現在的情況還算是穩定的,我已經派人出去一直打聽合適的腎源,你現在不需要著急給你媽捐腎。”

    “我……”

    子衿覺得,顧彥深在這個事情上,和自己想的不是同一個點上,她剛想要反駁,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有一陣熟悉的,卻又好似遙遠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

    “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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