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小結20 蘇啟撫著肚子 小崽崽
“他說,我約喬勒言來醫院,就是要想方設法的怒他,然後讓他在失控之下殺了我!”
霍靖之一邊淡淡的陳述,一邊深深的凝視著蘇啟的眼底。他能從她的眼裡看到她微微顫抖的心,更能看到她用牙齒緊緊咬住了她自己的。
因為,她在慢慢的相信。並迫著自己接受這樣的殘忍事實。
“請原諒我的自私!因為我沒有去阻止沈正那麼做!而是選擇了迴避,不去幹預!月”
微頓,霍靖之深嗅一口氣,微微嘆出半截來:“那也是沈正自己的選擇!他有權力去決定他自己生命的歸宿!他對罡商恨之入骨,為了給他冤死的父親和母親報仇,所以他才不得已選擇了用那樣悲烈的方式去復仇!”
輕輕再頓,霍靖之將指間的煙掐滅在了菸灰缸裡“而沈正要怒喬勒言太容易了!利用喬安東的死就可以了!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仇恨種子,只要一被點燃,就會失控!或許連他喬勒言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只是一個卡掐,就足以能把已經奄奄一息的沈正給死!”
蘇啟條件反的去摀住自己的耳朵。因為霍靖之的話越接近事實,她就越不敢繼續聆聽下去。她真的不想聽到喬勒言就是殺害沈正的凶手!
“喬勒言失控殺死氣息微弱的沈正…其實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估計當時沈正的話,更是把他給怒了!沈正反抗了,而且還咬了他一口,於是他就惱羞成怒…鵓”
“哥,求求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了!我不想聽!”蘇啟嗚嗚咽嚥了起來。
霍靖之睨著哀傷低泣中的蘇啟,心間莫名的一疼:她竟然為了別的男人在他面前哭泣流淚,已經完全忘記了她自己的使命!她是霍家養大的孩子,她應該跟著他一起去對抗喬勒言的!
“好,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對了啟兒,明天是爸爸的生日…恐怕你早已經忘了吧?”霍靖之輕哼一聲“忘了也正常!因為你的心裡的裝著的,就只剩下他喬勒言了!哪裡還有這個家?哪裡還有含辛茹苦把你養大的父親?”
&<奪愛,總裁壞到剛剛好>nbsp; ‘哐啷’一聲巨響,那杯冷茶被霍靖之甩手砸在了大理石地面上,頓時支離破碎。
霍靖之的俊臉扭曲得有些猙獰“收起你的眼淚!我們霍家的人,不該也不許為自己的仇敵掉眼淚!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理”
輕頓,霍靖之抽息“不管沈正是不是故意誘騙並激怒喬勒言殺了他自己,但喬勒言是殺人凶手的事實終究無法改變!如果你真的相信了罡商那幫人的話,說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喬勒言,那你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如果他喬勒言問心無愧,那他又何必畏罪潛逃?”
“還有,如果你能有機會見到喬勒言,大可以看看他的手指,是不是被沈正咬傷過?!一個全身無法動彈的癱瘓人,是不可能主動去攻擊喬勒言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丟下這些話後,霍靖之轉過身去,邁開大步走出了霍家,一頭紮進了夜幕裡。
“大少爺…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啊?”
安姨追到客廳門口,黯然的垂淚“三小姐,你怎麼能這麼忤逆大少爺呢?從小到大,他一直疼愛你,關懷你,甚至比疼他親弟弟還要疼你…你怎麼能如此傷他的心呢?你不能這麼胳膊肘往外拐啊!”“行了安姨,您別再說了!如果是我錯了,我會給我哥道歉的。”
蘇啟的心亂成了麻,她好似壓制不住自己心頭的焦躁和不安,整個人變得鬱鬱的。好像隨時都要將壓抑的情緒給爆發出來。
蘇啟上了樓,窩在庥上靜靜的發呆。她不想去糾結:沈正究竟是誰弄死的,因為無論是警方也好,還是罡商的人也罷,能耐都要比她霍蘇啟強上百倍。所以這並不是她一個小女人能夠解決或處理的事兒。
霍家的養育之恩,她不能忘懷,也不會忘懷。
想到肚子裡孕育的小生命,蘇啟便更加堅定了要生下它的決心。
“小崽崽,幸好我還有你!”蘇啟撫著肚子,一陣黯然落寂。
————
越野車疾馳在去郊區的路上。
“麥子讓你先去麥家老宅避避風頭。”鬼谷抬眼從後視鏡裡瞄了後排車座上的喬勒言一眼。
其實喬勒言開著麥子健的敞篷跑車從地下停車場裡飛馳出來時,鬼谷和麥子健也開著越野車尾隨在那幫特警之後。經過麥家的遊樂城時,在約好的隧道里,麥子健跟喬勒言相互調了一下,喬勒言便成功的被鬼谷帶離了特警的視線。
喬勒言點上了一支菸,扯鬆了脖子上的領帶,淡聲道:“麥老兒都那麼大年紀了,還是不要去打擾他老人家了!還有,麥家就麥子健這麼一個獨苗,你儘量不要讓麥子參合進來。”
“呵,”鬼谷微微輕哼一聲“麥小子一知道你被霍靖之給陷害了,那叫一個暴跳如雷,恨不得直接拿把槍直接把霍靖之
tang給斃了!他又怎麼可能對你的事坐視不管呢?!”
“讓你們受累了…”喬勒言捏了捏眉心,看了看自己右手食指頂端的咬傷,嗤聲自嘲道:
“真沒想到,我竟然真的中了沈正和霍靖之的奸計…更沒想到,沈正用那些話來激怒我,只不過是為了從我身上採集證據!”
“別鬱悶了。即便是玩了一輩子鷹的獵手,也難免會有被家雀啄了眼的時候。”
鬼谷安撫一聲,又說“想個好法子反擊,才是你現在要去做的!早跟你說過,霍靖之沒你想像得那麼愚蠢!先不說他用沈正的死來陷害你能不能成功,就是調查取證,拘押候審等,就足夠把你關在看守所裡一兩個月了!到那時候,即便你被無罪釋放,罡商上市等等,也是黃花菜已涼了!”
一想到罡商迫在眉睫的上市,喬勒言就覺得自己頭大得利害。“這個霍靖之,真他媽夠隱忍的!一直像只忍者神龜,一旦爆發,竟然還真的把我給將軍了…”
“現在知道他不簡單了吧?!不過他能把特警調用得如此利索,其中孟良品可是功不可沒啊!”鬼谷微眯眼眸。
“我一直猜不到孟良品的目的何在…他現在已經是官居顯赫,為什麼還要跟我一個小小的生意人過不去呢?”喬勒言輕吸慢吐著煙圈兒,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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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已經四個多月身孕的沈千濃,靜靜的眺望著落日晚霞。
太陽的臉是鮮紅鮮紅的,它的光像是被誰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它向西緩緩地退著,像個遲暮的老人一樣溫慈、靜謐。
沈千濃將手柔和的搭放在自己隆起的肚皮上,靜靜的感受著夕陽的溫慈,同時也體會著它的落寂。
在這樣的安寧景色之中,沈千濃聯想到的卻是那個不應該去想起的人。
記得有那麼一天的夕陽西下,她跑上前來,不顧公園裡其它人的目光,不聽話的牽住了走在前面的霍靖之的手。當時沈千濃記得清清楚楚:男人的臉陰沉了,並將她的手甩了開來。
“你不想‘執我之手與我偕老’嗎?”那一次,是自己第一次質問那個男人。
那時,霍靖之的目光,一直有一下沒一下的瞄看著四下走動著的人群。“別鬧了!事務所裡不允許談辦公室戀情!你是知道的,我得以身作則!”
“那我辭職還不行嗎?”她執意。
“傻…晚上去你那兒再告訴你答案!”
迎著夕陽,那時候的沈千濃第一次感覺到這個男人隱藏得太深太深。總以面具示人。包括在她沈千濃的面前。
男人究竟有沒有回答她白天的問話,沈千濃已經不記得了。因為她被霍靖之捧著的玫瑰花沖昏了頭腦!隨後又跟他上了賊床,一晚被他翻來覆去的睡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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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霍靖之時,沈千濃都會有沉甸甸的負罪感。她微微的閉上雙眸,映入腦海的,是喬安東那張染著血污的臉,還有那些讓她一輩子都無法去忘懷的話。
夜深人靜的時候,沈千濃也會去想:如果自己真的跟喬安東一起死去,對她來說,那才是最好的解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沉重的負罪感壓得她抬不起頭來!
要不是因為肚子裡的小生命,她真的想跟霍靖之同歸於盡。也可以還了虧欠喬安東的情債!
可一次又一次的胎動,讓沈千濃的母親慢慢的醞漲,逐漸覆蓋住了仇恨,更多的只是希望自己肚子裡的小baby能夠健康成長。至於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越來越近的引擎聲,讓沈千濃微微的蹙眉:鐘叔在院落裡,車也停在院落裡。這個時間點能來這裡的,應該是老周吧?可老周上星期才說過,他可能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都很忙。再則,老周每次來,都會事先通知鐘叔的。
難道是喬勒言?沈千濃猜測的時候,鐘叔已經站起身去,並將院落的沉重鐵門打了開來。
從越野車裡鑽出的人,沈千濃沒見過。只覺得這個人身上的殺戮之氣太重,忍不住的朝後退上了好幾步。
後排車門被打開。沈千濃看到了喬勒言。
“勒言,你來了?”沈千濃柔和喚了一聲,想迎上前去,又顧慮一身駭人之氣的鬼谷。
喬勒言下車之後,跟鬼谷低沉幾句後,鬼谷便又開車離開了。
沈千濃這才放心的迎上前來幾步“勒言,你來了?”
自從喬安東死後,沈千這濃看待喬勒言時,更像看待自己的弟弟和親人一樣。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和責任去關心喬勒言,併力所能及的替喬安東照顧好喬勒言。
喬勒言微微頷首,並將目光落在了沈千濃的肚子上。外套裡面穿著微緊的針織衫,也就更加凸顯出孕態。“怎麼沒讓鐘嬸給你多添幾件合身的衣服?”
沈千濃抿了抿唇“暫時還不用。等到了冬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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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勒言不但沒走,而且還留下來陪著沈千濃一起吃晚飯。
晚飯很簡單:營養均衡的五穀飯,西芹百合,青椒肉片,水煮蝦,還有西紅柿雞蛋湯。
喬勒言不挑嘴,但吃得有些慢。
沈千濃看得出,他有心思。便給他添了些瘦肉片和剝好的蝦仁。
“就這幾天,你做好準備…我們隨時有可能離開這裡。”喬勒言將沈千濃添來的菜如數的吃光,然後才開口說道。
“哦,好的。”沈千濃沒有問為什麼,她已經習慣於順從喬勒言的話。因為她的良心能夠評判出:喬勒言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會順從他。雖然她剛剛才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不想奔波勞累。
又給喬勒言添菜時,沈千濃看到了喬勒言手上的傷,還有左臉頰的顴骨處的劃傷。那是被狙擊手打破擋風玻璃後劃開的。
“勒言,你受傷了?”沈千濃放下了碗筷,起身想去幫喬勒言進屋拿些藥酒之類的東西。
“我沒事兒,你坐著吃飯吧。”喬勒言叫住了起身的沈千濃。
“是怎麼受傷的?”隱隱約約之間,沈千濃覺察到他的傷跟他要帶自己離開這裡有關。
“沈正死了…我被算計了。”喬勒言應得簡潔。
沈千濃默了幾秒,輕輕息嘆“這應該又是霍靖之的陰謀吧?!既然沈正必須得死,他霍靖之又怎麼捨得不好好的來利用一下呢!”
是啊!連她這個睡了五年多的女人,還有他自己最最寶貝的妹妹…又有什麼人,不能成為他霍靖之的利用工具呢!
喬勒言微微斂眸,似乎被沈千濃這樣的剖析給怔了下。
“你一定是留下對他們極有力的證據了。”沈千濃果然瞭解霍靖之行為處事的細末。
喬勒言點了點頭“嗯!沈正窒息死亡,他脖子上竟然有我的指紋!而且…他口腔裡有我的血液。他用話激我,於是我就去捂他的嘴,不小心被他咬了一口。”
沈千濃沉寂了,她不做聲。也沒有吃飯的動作。只是靜靜的坐著,尋思著什麼。
喬勒言有些自嘲的輕哼了兩聲“是不是沒想到,我竟然也有被霍靖之那個狗東西追得東躲西藏的時候啊?”
沈千濃微微的嘆息一聲,應答:“你逃是對的!如果真的落入警方的手裡,你想逃離的機會就小之又小了。”
喬勒言眯眸微微的看著沈千濃,這些日子裡,他越來越覺得沈千濃不僅僅是人長得端莊漂亮,而且有時候分析問題時,竟然能帶上睿智於常人的思維。
“你的意思是…我就這麼逃上一輩子?說實話,我還打算相信法律能還我一個公道呢!”喬勒言有些調侃的意味兒。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沈千濃的立場:霍靖之曾是她‘奸’夫!
“你的確需要法律還你一個公道!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還無法做到…”
沈千濃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她側頭去看牆壁上喬安東的遺像時,兩行清淚便滾落了下來。
沉寂了一分多鐘後,沈千濃抹去了滾落在臉頰上的淚水,轉過身來對喬勒言平淡的說道:“勒言,如果你想翻案,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殺了霍靖之!沒了霍靖之這個核心人物,孟良品就如同被剁了一隻手!”
喬勒言沒有想到:像‘殺了霍靖之’這樣的話,竟然會從沈千濃的嘴巴裡說出來。
下意識的,喬勒言低眸去看沈千濃隆起的肚子。她肚子上按壓著她的一隻手,而且那隻手還微微的顫抖著,似乎想安撫腹中胎兒的強烈不安。
不難看出,這一刻的沈千濃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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