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2440章 斬斷後路

　　馬布裏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怎麼能相信你們？」

　　「現在你還坐在辦公室裏，這就是最好的證明。」林銳看著他道，「我們來之前，完全可以通知迪亞拉。如果那樣的話，他會立刻將你軟禁起來，馬上解除你的部隊武裝。在幾個小時之內抓捕和槍斃你所有的親信。這樣對他來說才是最安全的。但我們沒有這麼做，這就是證明。」林銳看著馬布裏道。

　　「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如你所說，既然已經事情敗露，立刻抓捕我，才是最佳的解決方式。」馬布裏皺眉道。

　　「是的，對於羅根將軍和迪亞拉來說確實如此。但對安莫爾卻不是。立刻抓捕你，可以保證羅根和這座城市的安全。但是對整個北方聯軍的大局來說，卻是沉重的打擊。很多小軍閥將會因此寒心，本就不太牢固的北方軍聯盟將會四分五裂。對整個安莫爾的大局將是巨大的傷害。」林銳看著馬布裏道。

　　「馬布裏將軍，你覺得祕社爲什麼要下這麼大的本錢收買你？」林銳看著馬布裏道，「因爲你特別？還是因爲你比其他人優秀？都不是，他們看重的是你所處的位置。一旦安莫爾城發生內訌，無論你是否成功，都會導致北方聯軍的人心大亂。他們並不在乎你是否能兵變成功，只要你有所行動，他們就已經成功了。」葉蓮娜看著馬布裏冷笑道。

　　「我還不需要一個女人來教我怎麼做！」馬布裏厲聲道。

　　「那麼，將軍。我們是要用槍說話麼？」林銳擡起頭，將手裏的雪茄煙掐滅在桌上。

　　馬布裏一窒，搖搖頭道，「我從來就沒有答應過施洛特。因爲我知道，在安莫爾城發動兵變，幾乎就沒有成功的可能。雖然我掌握了半數的衛戍部隊，但即便這樣也無法拿下整個城市。因爲絕大多數人還是忠於羅根的。就算是運氣好，讓我拿下了安莫爾。然後呢？安莫爾周邊的第四和第五軍團會立刻轉頭進攻我們。我依然沒有任何活路。

　　施洛特已經一無所有了，他可以孤注一擲，但我不行。我要做更加全盤的考慮。所以我從來就沒有打算答應這個發瘋的計劃。甚至都回避跟他見面。」

　　「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將軍，從現在我們走出房間起，這件事就算是徹底結束了。記住，你從沒有和施洛特進行過任何接觸，而我們可以爲你證明這一點。而且我們可以證明在施洛特企圖聯繫你的時候，你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而且爲了安莫爾的民族大義，你親手處決了這個叛徒。這樣說，你有異議麼？」林銳微微一笑。

　　馬布裏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想這樣是麼？那就隨便你好了。」

　　他知道林銳這麼做，是對他依然不夠放心，這是要借這件事斷他的後路。一旦傳出馬布裏大義滅親殺掉了自己表兄之後，他或許會成爲安莫爾的英雄，得到羅根將軍的信任，但他投效奧魯米聯邦的可能就徹底沒有了，因爲他殺掉了祕社派來策反他的人。

　　想起施洛特，馬布裏依然有些不忍，但是事已至此，他沒有任何選擇了。

　　林銳看著他的反應，滿意地點頭。「很高興這件事，會以這樣的方式解決。我想整個安莫爾的人民都必須感謝你，將軍。好了，我們也該告辭了。放心我們會向迪亞拉說明情況，你不但不會有事，而且會得到更多的信任和重用。」

　　馬布裏點點頭，「多謝。」

　　林銳等人從馬布裏的辦公室離開，直接返回，去找到了迪亞拉。

　　「將軍，我們的協議達成了。施洛特已經死了。」林銳開門見山道。

　　迪亞拉正在低頭看著文件，聽到這話立刻擡起了頭，吃驚地看著林銳，「解決了？」

　　「是的，在塔拉村。謝爾蓋親手解決了他。」林銳看著迪亞拉，「我們的酬金希望能夠按時支付，我希望當蛇眼的骨灰被送回家的時候，能用得上這筆錢。」

　　「酬金沒有問題，不過，馬布裏怎麼樣？他……」迪亞拉遲疑道。

　　「他沒有什麼大問題，這件事已經解決了。他甚至沒有和施洛特碰過頭。」林銳坐下來道。

　　「可是，我得到的情報卻似乎不是這樣的。」迪亞拉狐疑道，「這件事畢竟事關重大，我們不能冒任何風險。」

　　林銳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和馬布裏也沒有任何私人交情。我也知道你們之間有些問題，但至少現在還不是內鬥的時候。目前羅根將軍病重，你雖然獨力難支，但至少還能維持現狀。這是因爲羅根將軍依然有著很大的號召力，而且聯軍內部各種軍閥勢力的平衡還在。而一旦你殺了馬布裏，那麼這種脆弱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導致那些軍閥會紛紛擔憂自己的未來，會不會也像馬布裏一樣。」

　　「這怎麼會？」迪亞拉皺眉道。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每一個人都只會從自己的角度去看問題。你看到的，是馬布裏的不忠誠，想要殺一儆百。但其他軍閥看到的，卻是派系傾軋。你作爲羅根將軍的嫡系，正在大力清除異己。這樣的結果就是，你殺了馬布里根本無法殺一儆百，反而會導致軍心散亂，各路軍閥紛紛離心。這才是祕社想要的結果。」林銳看著迪亞拉道。

　　迪亞拉悚然一驚，擡頭看著林銳，「竟然是這樣？」

　　「看看地圖，在安莫爾城內發動兵變的是可以的，但成功的可能性卻低得驚人。即便是馬布裏成功兵變，佔據了這座城市。不出兩天，他就會遭受周邊的兩大軍團圍剿，根本就是死路一條。就連馬布裏自己都明白的道理，祕社的人更加不會不知道這一點。那他們爲什麼還要收買鼓動馬布裏？因爲他們就是想借你的手殺了他，然後破壞整個北方聯軍的團結。」林銳指著桌上的地圖道。

　　「那……」迪亞拉沉吟道，「他畢竟是施洛特的表親，此人不殺始終是個隱患。」

　　「我已經幫你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林銳點頭道，「對外宣稱施洛特是馬布裏親手所殺。這樣一來，馬布裏的後路徹底被斷了。不但祕社饒不了他，就連施洛特所在部族的武裝，也不會待見他。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和羅根將軍和你，緊緊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爲他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第2441章 油松鎮危機

　　迪亞拉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吧，我明白了。現在我們的身邊多一個幫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況且這個馬布裏在底層軍官之中頗有威望，只要他沒有異心，留著他也確實比殺了他強。」

　　林銳點點頭，「將軍的情況怎麼樣了？」

　　「他的病情很嚴重，不過今天上午清醒了一次。醫生認爲他正在逐漸好轉。這次還真是危險，沒有想到祕社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執行刺殺。另外萊塔城有信息傳來，談判因爲雙方的分歧過大，沒有達成一致。儘管安理會今天再次發表公開聲明，一再要求我們雙方保持克制，但我們都明白，那只是官方用語。潛臺詞是，他們也管不住了。」迪亞拉搖頭道。

　　「這麼說，全面戰爭終於要開始了。」林銳低聲道。

　　「是的。現在的情況比談判之前要更糟了。」迪亞拉，打開地圖道，「這是在談判期間，他們發動的突襲，一舉佔領了我們位於西部的沿線城鎮，導致的後果。這些祕社武裝簡直是不可思議，他們的襲擊非常突然，現在我們要面對兩線作戰的困境了。」

　　「你們還能支撐多久？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林銳問道。

　　迪亞拉皺眉道，「很難說，如果沒有其他幫助的話，我們可能最多支撐一個多月。南部防線還算是穩固，但是西側，卻成了最有可能被攻破的位置。尤其是這裏！」迪亞拉的手指指向了地圖上的一個位置。「油松鎮。」

　　「這個地方有什麼特殊？」林銳皺眉道。

　　「這是一個重要的交通樞紐。一旦奧魯米軍拿下了這裏，將可以控制安莫爾唯一的一條高速公路，和位於油松鎮的鐵路中轉站。西部地區山路多，一旦控制了這個地方，奧魯米聯邦軍可以直接將大量兵力和裝備輕鬆運抵此處。而通過公路他們可以對我們目前控制的多個城鎮完成突襲，甚至可以在五個小時之內直擊安莫爾城。」迪亞拉雙眉緊蹙。

　　林銳看著地圖，也覺得這件事非常棘手。戰爭開局階段，安莫爾北方聯軍目前幾乎是先機盡失。這些非洲的土軍閥，對對付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還行。真正論起打仗來，和祕社精心培養出來的士兵相比，根本不是同一個級別的。不但單兵素質不能比，整體的作戰指揮更是有雲泥之別。

　　祕社的士兵已經進入了衛星聯網和數字作戰時代，而這些北方聯軍依然還停留在無線電臺聯絡的時代。這在一些小規模的會戰之中，簡直就是災難，安莫爾北方聯軍各部的統籌協同根本無法和敵軍相比。有些小軍閥的部隊，幾乎是一觸即潰，他們在面對突襲的時候準備不足，根本無法有效的組織抵抗。

　　「我看看。」林銳伸手拿過了桌上的地圖尺，對了一下比例尺，皺眉道，「油松鎮距離奧魯米政府軍控制的區域並不遠，這裏有可能是敵軍重點進攻的區域。已經組織布防了沒有？」

　　「有，我們已經讓聯軍的第二軍團在距離油松鎮六十公里處的第四號高地組織防禦。」迪亞拉回答道。「你看，就是這裏。」

　　「僅僅這樣很難保證安全。」林銳沉吟道，「這支敵軍部隊不是真正的奧魯米聯邦軍武裝，而是祕社的部隊，從他們的進攻速度和效率來看，他們可能有一定規模的直升機配合。」

　　「是的，我們接到過這方面的報告。」迪亞拉回答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四號高地的防禦可能不是最好的選擇。他們可以利用直升機的機降作戰，執行蛙跳戰術，輕鬆越過你們的防禦陣地，快速投入兵力攻擊油松鎮。」林銳盯著地圖道。

　　「這樣似乎不太可能，因爲這樣他們的機降能力，只能投入有限的兵力，而我們在油松鎮也部署了重兵防禦。」迪亞拉指著地圖道。

　　「兵在精而不在多，一支訓練有素的機降突擊部隊。可以在直升機配合之下發揮難以置信的作用。比如說襲擊你們位於油松鎮的指揮部，破壞你們的指揮系統。奪取某些關鍵地點，爲後續部隊的進攻鋪平道路。」林銳皺眉道。「我的意見是，最好把所有部隊全都佈置在油松鎮。把敵軍拖入巷戰之中，以爭取足夠的時間。」

　　「爭取時間？」迪亞拉皺眉道。

　　「是的，與此同時最好調動聯軍的第一軍團，在側翼協防。以免敵軍迂迴包抄，徹底圍困油松鎮。只要目前油松鎮還在你們的控制之下，那麼在運輸補給方面你們是佔有足夠優勢的。但祕社拖不起，西部山區導致他們的運輸補給能力有所受限。如果前幾輪攻勢沒有見效，那麼他們就會暫緩進攻。我們就可以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林銳指著地圖道。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迪亞拉皺眉道，「但是這可能還得開會討論一下，具體的任務分配。看看第二軍團的部署能否及時改變調動。」

　　「這是當然的，另外你們最好立刻向位於西北部邊境的鄰國求助。」林銳指著地圖道。

　　「你在開玩笑麼？那裏是加斯通民主共和國的地盤，他們在幾年之前還在跟我們交戰。勞爾那個混蛋，他不給我們落井下石就不錯了。他會肯出手呢幫助我們？」迪亞拉皺眉道。

　　「此一時彼一時，他們之前是和你們安莫爾有過邊境上的小摩擦，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上次勞爾將軍和其他幾國組成的觀察團和羅根將軍會過面。他知道情況的嚴重性，奧魯米聯邦是一個內陸國家，祕社在拿下了安莫爾之後，一定會繼續向北上，要求得到位於北部的出海口。這是加斯通人最爲擔心的，勞爾也早就看到了這一點。目前他和他的兄弟勞森是最力主援助你們的人。」林銳解釋道。

　　「你覺得他會幫助我們麼？」迪亞拉猶豫道。

　　「他別無選擇，一旦祕社拿下了油松鎮，那麼完全可以藉助邊境通道幾個小時之內入侵加斯通境內。這才是勞爾最不想看到的。形勢所迫，他會幫助你們的。」林銳沉聲道，「再說，靠你們的能力固守油松鎮的希望不大。但是加上勞爾的兵力，就可以有效牽制祕社武裝，讓你們承受的壓力大減。」

第2442章 大戰在即

　　迪亞拉想了想道，「我知道勞爾曾經來訪，並且和將軍相談甚歡。也知道他至少現在還在我們這一邊，但是我們畢竟曾經是敵人。即便是他願意提供協助，我們也得考慮一些其他的問題。」

　　「比如什麼？」林銳皺眉道。

　　「加斯通人對我們的北部領土有要求，如果這次他們藉口協助我們，然後實際佔據了北方不走怎麼辦？我們正在對奧魯米聯邦作戰，根本無暇顧及他們。」迪亞拉搖頭道，「這一個很顯而易見的問題。再者他們畢竟是協助作戰，能夠出多少力氣？究竟會不會幫我們守住側翼，這都還是個疑問。」

　　林銳點點頭，他也知道迪亞拉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這些非洲軍閥之間向來沒有多少信用可言。

　　「這件事由非盟出面，你們兩家簽訂一個臨時條約，暫時擱置邊境爭議。有非盟和其他國家的約束，勞爾不可能不有所顧忌。」林銳想了想道。「至於戰後，你們可以再度通過協商和談判解決問題。」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迪亞拉低聲道。

　　「事不宜遲，我馬上聯繫公司總部，讓他們將這個消息通知給加斯通方面。我們和加斯通有國防合同，所以我們的大部分武裝都部署在加斯通，黑豹古雷和他們的關係非常好，他也有能力左右加斯通高層的決斷。你負責安莫爾北方聯軍方面，那裏問題的讓黑豹古雷和勞爾將軍協商。」林銳點頭道。

　　「那就拜託了。」迪亞拉點頭看看手錶，「我下午本身還有好幾個軍事會議。正好商量這件事。另外祕社武裝剛剛佔據的西部幾個重鎮，需要有段時間籌備，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貿然進攻。」

　　「最好儘快。因爲根據目前敵軍的進度，只要後勤保障到位，我估計這一週之內，祕社武裝就會有所行動。」林銳點點頭，轉身離開迪亞拉的辦公室。

　　謝爾蓋連忙跟在身後，「老大，我們去哪裏？」

　　「找精算師，聽聽他的意見，另外我們必須把這裏的情況如實彙報給銀狼。尤其是油松鎮的情況，軍情緊急，已經來不及拖延了。」林銳大步走著回答道。

　　林銳找到了精算師將岸，而將岸也正在急著找他。看到林銳來了，精算師將岸快步走上前道，「你總算是來了。目前的情況非常緊急，奧魯米聯邦軍已經迫近油松鎮附近。一旦他們……」

　　「大致的情況，我已經聽迪亞拉說過了。這件事，銀狼知道了沒有？」林銳點頭道。

　　「我剛剛在聯繫他。」將岸點頭道，「具體情況，他那裏應該也知道了。」將岸緊張地道。

　　「他有什麼表示？」林銳一邊走一邊問道。

　　「他認爲安莫爾的北方聯軍很難守住油松鎮，除非將部隊全部佈防在油松鎮附近，儘量拖住祕社武裝，然後連同加斯通的部隊，或許能夠頂住這次攻擊。目前他正在設法聯繫加斯通的勞爾將軍。」精算師將岸彙報道。

　　「和我想的差不多，光靠安莫爾北方聯軍很難固守油松鎮。而一旦油松鎮陷落，不但安莫爾危在旦夕，就連加斯通人也難以保全自己。」林銳有些焦慮地道，「他目前還沒有迴應麼？」

　　「還沒有，不過我想應該快了。」將岸點頭道。

　　「老大，這麼說我們是要打一場大仗了？」謝爾蓋小聲道。

　　「還不清楚銀狼怎麼安排，但是目前的情況可不容樂觀。」林銳坐下道。「這很有可能這將是決定安莫爾和我們黑島公司命運的一戰。就看銀狼打算怎麼安排了。」

　　正在說話的時候，將岸的戰術電腦傳來一陣通訊音，接通之後，電腦上浮現出銀狼冷峻的面容。

　　「林銳，我剛才已經通知了加斯通方面，他們現在正在和安莫爾北方聯軍進行緊急磋商。好消息是，勞爾將軍極力主張援助安莫爾。但因爲兩國之前的關係，還是有一定的阻力存在。」銀狼沉聲道，「你對這個情況怎麼看？」

　　「我不知道，但是我認爲憑安莫爾北方聯軍現在的狀況可能很難阻止祕社。」林銳搖頭道，「加斯通軍的介入是必須的，否則在安莫爾被攻陷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祕社對此早有預謀，這一點沒有疑問。」

　　「是啊。但是目前阻力很大，勞爾將軍要說服加斯通軍中的頑固派只怕並不容易。那些頑固派依然認爲，目前還不是時候和奧魯米聯邦直接撕破臉皮，畢竟雙方目前還沒有正式宣戰。而另一方面，局勢又如此緊張，到了不得不介入的時候。所以加斯通軍方有一個建議，他們希望我們的部隊先行介入。也就是黑豹古雷駐紮在加斯通邊境的部隊。」銀狼沉穩地道。

　　林銳稍一思索，點頭道，「我明白了。因爲我們是傭兵，不屬於加斯通的正規部隊。這樣的話，即便我們和奧魯米聯邦軍作戰，也不算是加斯通軍方的行動。算是和奧魯米聯邦之間保留了一些餘地。」

　　「是的。」銀狼低聲道，「黑豹古雷目前手下有三千人，加斯通方面確認，可以再給我們增加八百到一千人。也就是四千人左右的作戰部隊，後勤補給等由加斯通軍方完成。」

　　林銳想了想道，「如果只是協防側翼，黑豹古雷有這點人數應該夠了。但我恐怕，不僅僅是守住加斯通邊境一線，他們還必須在必要的時候馳援油松鎮，以緩解安莫爾北方聯軍的壓力。這就有些吃緊了，不光是作戰，他們的戰線將會拉長。加斯通方面的後勤補給能力，未必能夠保證好這支隊伍。」

　　「但這是目前加斯通所能接受的最終建議了。而且他們作爲我們的僱主，我們也有責任這樣做。」銀狼沉聲道。

　　「黑豹古雷是什麼反應？」林銳皺眉問道。

　　「他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畢竟這是我們之前就預料到的，否則他也不會把部隊駐紮在加斯通邊境。」銀狼搖頭道，「問題是你們，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是先撤回來，還是繼續留在安莫爾？」

第2443章 密謀

　　「我們和羅根的合約還沒有到期。」林銳皺眉道，「這個時候我們離開合適麼？」

　　「這方面不用擔心，我會和他們商量，提前結束合同。現在他們有求於我們。如果他們想得到加斯通人的支持，至少必須接受我的這點小要求。」銀狼回答道。「安莫爾的大戰在即，你們留在那裏會很危險。」

　　「我想，我們能應付。」林銳道，「再說我們提前撤出的話，羅根將軍會處於無人保護的狀態。如果這個時候羅根出現意外的話，豈不是前功盡棄了麼？」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安莫爾很快將被戰火燒遍。在這樣的大戰爭環境之中，O2小隊的作用會極其有限。我不能讓我手下最好的戰術小隊，去冒這樣的風險。」銀狼嚴肅地道，「林銳，你最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把你們撤出來，完全是對你們的保護。」

　　「我明白，但現在我們還不能撤出。我們對這裏的情況比較瞭解，或許等黑豹古雷來了之後，我們可以給他更多的協助。你知道如果需要進行聯合作戰，雙方的實時溝通是最重要的環節。我們如果留在這裏，憑我們對迪亞拉的影響力，對黑豹古雷的工作展開協助很大。」林銳沉聲道。

　　將岸也點頭道，「米歇爾先生，我覺的也是這樣。因爲目前安莫爾北方聯軍對加斯通人依然懷有戒心。黑豹古雷雖然是公司的人，但卻是應加斯通的要求加入戰鬥的。他們和安莫爾北方聯軍的之間，需要一個可靠的聯絡人。我們小隊留在安莫爾的指揮部，可以瞭解最真實的戰場狀況。這對黑豹古雷和他的部隊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銀狼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點頭，「好吧。你們可以留下，但是一定要小心一點。真正打起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我會和迪亞拉說，終止你們的的上一項保護任務。羅根將軍目前的狀況，也用不著保護了。祕社的注意力已經從他個人身上回歸到了戰場上，無論他是否活著，都不會影響祕社下一步的軍事行動了。你們主要的工作就是充當聯絡人，協助黑豹古雷和安莫爾軍方的溝通。」

　　「明白。」林銳回答道。

　　切斷了通訊之後，林銳和小隊成員商量了一下，把銀狼的意思傳達給小隊的其他成員。

　　正在他們相互說話的時候，迪亞拉走了進來，對林銳道，「瑞克先生，我剛才已經和米歇爾先生談過了，你能夠留下實在是太好不過了。我能夠耽誤你幾分鐘麼？」

　　「當然，有什麼事？」林銳站起身問道。

　　「羅根將軍需要見你，我們也需要私下談談。」迪亞拉點頭道。

　　林銳點點頭跟著迪亞拉走到了外面，一路跟隨迪亞拉走到了羅根將軍的房間裏。房間裏出來羅根，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強壯沉默的黑人和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林銳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皺眉道，「阿拉丁，我一猜就知道是你。」

　　「是的，瑞克先生，我也知道你一定會來。」阿拉丁輕笑道。

　　「到底是什麼事？」林銳皺眉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阿拉丁看著林銳道，「我們只是認爲有些事，必須讓你知道。」

　　「什麼事……」林銳皺眉道。

　　阿拉丁低聲道，「其實羅根先生的病情並沒有傳說之中的那麼嚴重。實際上回來之後，他已經好多了。但我們對外封鎖了這條消息，任由外面的流言漫天飛，所以才造成了祕社的錯覺。這也是他們決定加速進攻的原因。」

　　「什麼？」林銳吃驚地看著阿拉丁。

　　「其實早在你們去參加萊塔城和談的時候，阿拉丁先生就已經預見到了安莫爾西部地區的危機。但是即便是意識到了，我們也無法阻止祕社的行動。所以阿拉丁先生給了我們一個建議，把原本駐守在西部幾個重要城市的兵力適度後撤。造成了安莫爾西部被祕社攻破，我們毫無抵抗之力的假象。」迪亞拉走過來道。

　　「假象？」林銳皺眉道。

　　迪亞拉點頭道，「其實目前在西部除了我們的第二軍團之外，還有我們的第五軍團，只不過被打散了編制，暫時混在了第二軍團之內。我們此舉就是要引誘祕社武裝全力攻擊油松鎮。一旦他們投入了大量兵力之後，第五軍團將會從第二軍團側翼繞出，截斷他們的補給線。然後配合其他部隊，將敵軍一舉圍殲在油松鎮。」

　　「所以油松鎮只是一個誘餌？」林銳吃驚地道。「你們打算將祕社的精英部隊全部絞殺在西線？」

　　「油松鎮確實是個誘餌，但其作用在於引加斯通出兵。畢竟祕社拿下了油松鎮，將對加斯通人造成極大威脅，所以他們必須防範於未然。但是絞殺祕社部隊，我想目前還做不到。我們能做的就是困住他們。」阿拉丁緩緩地道，「有黑豹古雷的部隊扼守住北方。那麼安莫爾北方聯軍的兩個主力軍團，將投入四倍於祕社的兵力。圍困祕社的進攻部隊。」

　　「可就算是四倍於敵軍，他們也未必會獲勝。部族的戰鬥素質和裝備都差的太遠了。」林銳皺眉道。

　　「我並沒有想戰勝他們，只求困住他們一段時間。」阿拉丁緩緩地道。

　　「怎麼說？」林銳皺眉道。

　　「只要西側的祕社武裝被控制住。那麼安莫爾部署在南側的部隊將大舉南下，在奧魯米聯邦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因爲屆時，他們所有的精力都會被牽制在西部地區。這個時候再宣佈羅根將軍復出，祕社隨即會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但想做出調整已經不可能了。迪亞拉將軍的人會迅速南下，一舉奪回之前被佔領的幾個重鎮。重新使得安莫爾和祕社武裝，形成均勢。」阿拉丁緩緩地道。

　　林銳微微一怔，隨即明白，「我懂了，你們是在明知西部幾個重鎮守不住的情況下主動後撤的，然後等祕社全力進攻油松鎮的時候，你們再逼迫一直猶豫不絕的加斯通人，讓他們幫你們守住北側，同時讓重兵圍困祕社部隊。只要成功鉗制住了他們，你們又可以順勢南下，奪回之前失去的地盤。也就是說讓出西側，但是在南側獲得局部優勢。」

第2444章 大計劃

　　阿拉丁點點頭，「這就相當於拆東牆補西牆。安莫爾聯軍適當放棄西側，但是從南側沿線會得到補償。這樣雖然沒有辦法取得絕對優勢，但可以維持目前的平衡。更重要的是，把一直猶豫不決的加斯通給拉了儘量。無形之中給祕社和奧魯米部隊造成了更大的壓力。」

　　「高明。」林銳冷冷地鼓掌，然後道，「這個主意肯定又是你給出的。果然冷酷高效，而且善於利用一切可用條件。」

　　「主意確實是我出的，但計劃並不是一個完美的計劃，而我也不是一個完人。」阿拉丁輕嘆道，「我還是低估了加斯通軍閥的頑固和自私。即便是明知道祕社和奧魯米聯邦很有可能威脅到他們，但他們還是不願意徹底和奧魯米聯邦開戰。所以他們提出讓你們的僱傭兵先行介入。我敢打賭，在危機關頭他們也不會進一步援助了。除非奧魯米聯邦推進到邊境的另一側。」

　　「那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林銳看著他道。

　　「我是想告訴你，也許黑豹古雷的部隊將會面臨很大的考驗，所以你們有資格知道真相。而且讓你們的人蒙受損失，這也並非是我的本意。」阿拉丁嘆了一口氣。

　　「很大的考驗？」林銳皺眉道。

　　「祕社武裝在被圍困之後，一定會設法強攻北側，企圖繞過油松鎮。所以黑豹古雷和你們的人有可能要面臨極大的進攻壓力。」迪亞拉低聲道。「這一點，我必須要跟你們明說。我不想事到臨頭了，你再怪我沒有告訴你們真相。」

　　林銳冷笑著點頭，「我明白了。事情超出了你們的控制，畢竟你們也沒有想到，加斯通人會只讓一支傭兵來協助他們。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們依然打算瞞著我們行事對麼？」

　　「是的。基於上次的泄密事件，我已經很難信任你們公司，但是我信任你。所以我選擇據實相告。」阿拉丁緩緩地道，「如果我的計劃成功，那麼安莫爾北方聯軍至少在今後的幾個月內勉強能和奧魯米聯邦保持均勢，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迪亞拉也點頭道，「原本按照我方的設想，這場戰爭將在一到兩個月之內結束，我們將徹底失敗。而現在，阿拉丁先生的這個建議，能夠幫我們至少拖到安理會的維和部隊進駐。而一旦維和部隊進駐之後，祕社的行動就會有所收斂，至少他們一些非常規的手段將會得到控制。我們將能堅持到年底。」

　　「黑豹古雷的人一旦進入安莫爾境內，在他們的防區將會遇到多大的威脅？」林銳皺眉道。

　　「目前還不清楚，但很有可能將是一場惡戰。你作爲黑豹古雷和安莫爾軍方的聯繫人，必須清楚這一點。」阿拉丁緩緩地道。

　　林銳沉默了，他知道羅根將軍和阿拉丁籌劃準備了很久，就是要打這一仗。他們都輸不起，而祕社的紅男爵，即便是輸得起，也決不肯輸！雙方的兵力在局部雖然差距較大，但祕社戰力比安莫爾聯軍要強。但是如果成功牽制住了紅男爵，安莫爾軍方在南部一線也未必佔不到便宜。這是雙方指揮官的一次暗中博弈。無論成敗，他和黑豹古雷都已經被捲了進來，而且肯定將會遭受損失。

　　最終林銳看了看他們，緩緩地道，「以後再有什麼事，請提前告訴我。各位，再會。」

　　「等等。」阿拉丁低聲道，「我想知道，銀狼對此有什麼看法？」

　　「黑豹古雷和加斯通有合同，所以他們依然會遵守他們的合同，戰鬥至最後。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林銳冷冷地道。

　　阿拉丁看著他道，「我知道，之前的幾件事，讓你對我有很多的誤解。儘管你忽略了很多關於我的優秀品質，只看到我是個殘忍的人。但要我說的話，我依然是個殘忍卻有原則的人。所以我才據實相告，這可是爲了你們好。還有，如果需要的話，我的人可以協助你們。不過這件事目前只能你一個人知道，別告訴你團隊之中的任何人，也不能告訴銀狼。」

　　「你到底想說什麼？」林銳皺眉道。

　　「除了你之外，我並不放心你們黑島公司的人。」阿拉丁緩緩地道，「甚至之前有一段時間，我連你也懷疑過。」

　　「這是你的事。」林銳搖搖頭道。

　　「不過最近的情況看起來，你應該和祕社沒有什麼關係，所以我才告訴你這些。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告訴其他人。」阿拉丁低聲道。

　　「黑豹古雷的處境已經這麼危險了，我還不能告訴他麼？」林銳冷笑道，「再說告訴他又能怎麼樣？我們這些拿錢賣命的傭兵，難道還怕危險麼？」

　　阿拉丁輕嘆了一聲，「你還是沒有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們黑島公司內部肯定有祕社的人，如果我們這個計劃泄露出去。他們很有可能不會上鉤，到時候我們在油松鎮做好了全部準備，而他們卻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這才是最可怕的。我這個戰術計劃的精髓部分，就是讓祕社主動在西側發動攻勢。從而牽一髮而動全身，以南側反攻來盤活整個安莫爾聯軍的軍勢。」

　　「你憑什麼說黑島內部有人向祕社透露消息？我看你身邊的人才更可疑，他們和你一樣都是祕社的舊部。很難保證他們之中沒有人不暗中和祕社有勾結。這次保護羅根的行動之中，我們又死了一個弟兄，你不能什麼責任都讓我們來背，更不能毫無根據地懷疑我們。」林銳厲聲道。

　　「當然，我的人之中確實有不乾淨的，所以一出事，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徹底自查。他們之中確實有人和祕社保持了聯繫，但是我清理掉了這些人，這些人之中有些是我最得力的手下，而爲此我也不惜讓自己元氣大傷。因爲我知道，這些人必須清除掉。但我有足夠的證據懷疑，黑島公司的內部也不乾淨。」阿拉丁緩緩地道，「我不想跟你爭論，我只是陳述事實。」

　　林銳哼了一聲，轉身摔門而去。

　　「還有，蛇眼的事，我很抱歉。」阿拉丁對著林銳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不必感到抱歉，我們是傭兵，而就這是傭兵的命！」林銳冷冷地從牙縫裏蹦出了一句話。

第2445章 兵貴神速

　　在奧魯米聯邦的佔領區，塵土飛揚，大量的運輸車輛正在滿是塵埃的路上來回奔波。紅男爵在辦公室的窗口端著酒杯，看著外面的車輛沉默不語。他的親信柯南低聲在他耳邊道，「男爵，最多還有四天，我們就能完成預定的運輸計劃。後面的大量戰略物資也正在加緊運輸。」

　　紅男爵轉身道，「我關心的是，我們還有多久能展開攻勢？」

　　「這個……男爵我們已經在催促了。但是總部那裏，說是需要更充足的時間來準備。」柯南有些爲難道。

　　「兵貴神速。如果我們花的時間越多，對方的準備也就越充足。我要的，是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而不是要一場艱苦的攻堅戰。」紅男爵沉聲道，「總部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意思，除非是有人在拖我們的後腿。」

　　柯南低聲道，「主要是瓦西里。他對我們趁談判期間取得的成果頗有些微詞，認爲我們把奧魯米聯邦置於了外交不利的局面，畢竟一邊在準備和談，一邊卻發起突襲的事情，讓他有些難堪。」

　　「哼，難堪又怎麼樣？只是準備和談，又不等於說是停戰和談。兵不厭詐，只要能取得勝利就是唯一的真理。比起那些冠冕堂皇的東西，貽誤戰機才是軍人的罪過。不過是個傀儡而已，他瓦西里還真把自己當成奧魯米總統了？你立刻告訴他，我需要的一切物資都必須加速運達。要不然，不要等我動手，大公也會殺了他。」紅男爵厲聲喝道。

　　「是，是，我這就聯繫他。」柯南連忙點頭，「我想他也一定會配合的，不過男爵，我們現在雖然勢如破竹，但畢竟是孤軍深入。身後這麼長的補給線也是客觀事實。在後天就發動進攻的可能性真的並不大。」

　　「可以適當放寬去期限，但最遲不能超過這周。」紅男爵來回踱步道。「只要我們能夠拿下油松鎮，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的，男爵。」柯南連忙點頭道。

　　「加斯通方面有什麼消息？」紅男爵來回踱步道。

　　「加斯通似乎對我們感到非常緊張，勞爾將軍和幾個好戰的鷹派將軍，正在給加斯通當局施加壓力。但一些老牌軍閥也有不同的打算，他們並不想過早地介入此事，以免和我們徹底翻臉，沒有挽回的餘地。所以這些人主張暫時按兵不動。目前爭執得很厲害。」柯南解釋道。

　　紅男爵冷笑道，「這些蠢貨，不爭執個幾個月都不會有結果。真要那樣，我們就能穩穩拿下安莫爾了。」

　　「雖然他們爭執得很厲害，決定暫時不派正規部隊，但是卻派了一支傭兵部隊過來，他們將協助安莫爾軍方，扼守油松鎮的東北方。」柯南低聲道，「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這支部隊昨天就已經開拔。現在估計都已經到了。」

　　「傭兵？又是黑島公司麼？」紅男爵皺眉道。

　　「是的，就是他們。這次是黑豹古雷帶隊的，他們至少有三千人以上，大部分都是有戰鬥經驗的非洲老兵，除了黑人，還有數量不少外籍傭兵。這幫人在以前跟我們交過手，戰力比一般的加斯通部隊強一點，裝備也還可以。背後又有加斯通人撐腰，只怕還是有些棘手的。」柯南迴答道。

　　「黑豹古雷，我知道，他當初可是和趙建飛齊名的傭兵，本身也是黑島的高層之一。黑島公司能在非洲能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和他的關係極大。」紅男爵沉吟道，「不過此人的特殊身份和善於交際，常常使人忽略他的真實能力。這是一個精通指揮的軍事專家。這樣的人，在黑島這樣的專業軍事公司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是的，此人出身高貴是非洲某國的王族，而且曾就讀於著名軍事院校，在非洲國家交際很廣。尤其擅長組織和指揮中等以上規模的作戰行動。而且現在還是黑島公司握有股份的小老闆之一。也許他會是我們一個障礙。」柯南迴答道。

　　「現在這麼說還爲時過早。如果我們的正面進攻順利，將根本用不著迂迴側翼，那麼這個黑豹古雷和他的部隊就只是一個擺設。當然如果真要到我們準備迂迴側翼的話，戰局就應該非常艱難了。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成爲我們真正的障礙。」紅男爵搖頭道。

　　柯南低聲道，「就目前而言，油松鎮只有安莫爾聯軍的第二軍團。他們很難對我們形成真正的阻力，而其他幾個主力軍團，又在我們其他部隊的牽制之中，很難回援。這次我們進攻油松鎮應該不會太困難。」

　　「不到最後時刻一切都有變數，所以我才要求我所需要的一切物資能夠快速運抵。可偏偏這個時候，總部出來給我拖後腿了。」紅男爵搖頭道。

　　「不過，瓦西里也神氣不了幾天了。安理會的調查組正在奧魯米境內調查，爲了避免那批化武被查出。大公已經準備把他拋出去當替罪羊了。」柯南低聲道，「到時候國會將被迫宣小規模化武的存在，而布瓦西里總統應爲化武事件承擔責任，他可能會引咎辭職，甚至面臨終身監禁。真是什麼都逃不過大公的算計。大公的發言人死了，也許這次該是真正的大公現身了吧？我說男爵，你說這次我們會不會見到大公本人？」

　　「沒有的事，別妄加揣測。」紅男爵冷哼道，「我如果是你，就多擔心一下眼前的事情。如果這次安莫爾一戰不能成功，只怕你見到了大公，也高興不起來。」

　　「是，是，我這就去外面忙。」柯南一陣尷尬。

　　紅男爵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大戰在即，祕社運籌多年的宏圖霸業終於要陸續展開了。如果拿下安莫爾北部，不光是平定了聯邦內部的軍閥勢力，更是打開了北上加斯通，拿下北部入海口的基礎。這一戰，他本人和祕社都志在必得。而且天時地利，現在都在他們這一邊。對手靠著傭兵，永遠無法左右一場戰爭。

第2446章 戰地指揮官

　　非洲除了荒漠和紅土的狂野之地，也有風景怡人的小城鎮，油松鎮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歷經了殖民時代至今，軍閥的混戰從未停休。油松鎮並不是因爲松樹而聞名，這裏也不產松樹，只是出產一種綠松石。因爲質地油潤，在殖民時代曾經深得歐洲貴族的喜愛，這個城鎮也由此得名。

　　因爲當年的採礦遺留下來的道路，油松鎮周邊的交通條件比其他地方要好，因此也順理成章發展成爲了安莫爾的重要交通樞紐，不但有河流貫通東西兩地，而且陸路也能快速抵達鄰近的加斯通。後來更是修建了安莫爾唯一的一條主幹公路，雖然和真正高速公路的級別相去甚遠，但依然是安莫爾主要的交通要道。

　　而油松鎮則是這條道路的咽喉，真正的兵家必爭之地。所以自安莫爾擺脫殖民統治，真正獨立以來，這裏幾乎經歷了每一場軍閥戰爭。

　　目前這裏是安莫爾聯軍的第二軍團指揮部，幾乎到處擠滿了穿著迷彩軍服的安莫爾聯軍士兵。這些黑人士兵正在長官的監督之下在各處設防。這城裏到處雞飛狗跳亂糟糟的樣子，讓林銳看得直皺眉頭。

　　將岸輕輕碰了碰他，低聲道，「看起來迪亞拉真的聽了你的建議，把第二軍團的隊伍全拉進這裏了。」

　　「我還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肯定是阿拉丁的作用。」林銳苦笑著搖搖頭，「就憑這些黑哥們的素質，目前踞險而守，拖延時間是最明智的選擇。如果拉出去跟祕社的士兵對攻，簡直就是找死。」

　　「老大，我們留在安莫爾城多好，爲什麼非要來油松鎮。這裏很快就要打大仗了。」謝爾蓋皺眉道。

　　「我們留在這裏的唯一目的，是爲了充當黑豹古雷和安莫爾軍方的聯絡人，說穿了就是照看好黑豹古雷的那些人。我可不相信阿拉丁和迪亞拉他們。所以我們只有在這裏才能獲得第一手諮詢，並且協助黑豹古雷。讓他們不要稀裏糊塗地被人給賣了。」林銳小聲道。

　　「老大，你是說，羅根和迪亞拉他們都靠不住？」瘋馬小聲道。

　　「這種時候，他們這樣的軍閥一定是自顧不暇。如果真需要有人給他們擋子彈堵搶眼，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賣了黑豹古雷。這種情況下，你敢相信他們？反正我是不信的。」林銳擺手道，「我們留在這裏，就是要保證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在必要的時候，給黑豹古雷更多的信息。他手裏的那幾千人，可是公司在非洲的最渾厚的家底了。銀狼可不想在這裏全敗光了。」

　　「也是。」謝爾蓋點頭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跟我一起去指揮部，以黑島公司聯絡人的身份去見見第二軍團的指揮官。」林銳在嘴裏叼上一支菸，狠狠地吸了一口道，「但願那不是一個蠢貨。」

　　第二軍團的指揮官不是一個蠢貨，蠢貨也不可能被羅根將軍這樣的委以重任。實際上這位叫卡多姆的指揮官，是安莫爾北方聯軍之中最有戰爭經驗的角色。他一臉的絡腮鬍子，卷著袖子，露出粗壯的手臂，正在那裏大聲地下達著各種命令。

　　「你好，將軍，我們是……」將岸走上前去，但是他剛一開口就吃了一個癟。

　　這位卡多姆指揮官，大手一揮，厭惡地吼道，「是誰放這些傢伙進來的？衛兵，衛兵，給我把這些討厭的記者拖出去。告訴他們老子不接受採訪。」

　　將岸一愣，隨即想到自己和些隊員的膚色和裝扮，對方一看就知道是外國人。再加上將岸又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這位指揮官估計以爲他們是外國的戰地記者，是過來採訪的。

　　林銳搖搖頭，「將軍，你誤會了，我們不是記者。」

　　卡多姆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看他道，「那麼你們是外交使館的人？你們不是幾個月前就撤走了麼？」

　　「也不是。」林銳搖搖頭，「我們是黑島公司的人。」

　　「黑島？」卡多姆有些微微吃驚，他看著林銳道，「你就是迪亞拉將軍說的那個聯絡人？」

　　「是的。在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裏，從加斯通趕來的黑島公司部隊將協同你們一起防禦油松鎮，而我將成爲他們和安莫爾聯軍指揮部的聯繫人。提供通訊聯絡，完成需要協同作戰的任務。」林銳點頭道。

　　「你就是瑞克？那個去年的內亂期間，曾經在紅石鎮帶出了不少安莫爾士兵的那個僱傭兵？」卡多姆皺眉道。

　　「是的。」林銳點點頭。

　　「好吧，好吧。我聽說過你，迪亞拉將軍也刻意打電話給我，他告訴我，你們是代表羅根將軍來的，並且你們有權限參於各種軍事會議，但僅僅是列席旁聽。你們最好明白，在這裏我才是老大，好麼？別做任何影響我權威的事情，否則我可不管你們是不是羅根將軍的人。」卡多姆說著又轉身蠻橫地喊道，「五連和六連的人怎麼還沒到預定位置？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他們剛到，正在構築工事。」一個作戰參謀連忙回答道。

　　「他們最好快點，天黑之前我要去那裏親自檢查。」卡多姆喝道，「工兵部隊怎麼樣了？沿河的幾座橋樑爆破掉沒有？」

　　「他們正在做。估計半小時之後完成。」一個軍官回答道。

　　「他們最好快點，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們。通知工兵營的營長，他要是再磨磨蹭蹭的，我會逮捕他。讓他嚐嚐老子的軍棍！」卡多姆連連怒喝，不停地檢查詢問各部隊的部署情況，不停地罵罵咧咧發著脾氣。但看得出，這些非洲士兵在他的粗魯催促之下，工作的效率卻還不錯。

　　「這個卡多姆是個人物啊。」將岸低聲對林銳道。

　　「怎麼？」林銳皺眉道。

　　「這些黑人士兵雖然亂糟糟的，但並不是各幹各的，部隊之間在相互協作，但卻很少相互干擾。能把這些平時缺乏訓練的士兵組織成這樣，這個指揮官還是很有水平的。」將岸低聲道。

　　「也許吧，不過他如果是個庸才，也不會被羅根委以重任了。這次戰役至關重要，羅根將軍是在豪賭，而且絕不能輸。他自然不會選一個笨蛋守在這裏。」林銳低聲說道。

第2447章 焦灼的等待

　　林銳等人沒有什麼事，在油松鎮內到處逛了一圈。將岸低聲道，「這個卡多姆看來有兩把刷子，注意到那裏的防禦陣地了麼？火力配置和人員佈置都很到位。而且兼顧了和其他兩個陣地之間的銜接。看起來，防禦作戰他還是有兩下子的。」

　　「可惜啊，這種傳統的方式對祕社而言未必管用。如果首輪就遭受炮擊的話，這些機槍陣地能留下多少還很不好說。」林銳小聲地道。

　　「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祕社之前依靠快速突擊順利拿下了好幾個西方城市。而這導致了他們孤軍深入，缺乏有效的重武器支援。他們目前最多只是有些迫擊炮等步兵支援武器，而很難有效對這些火力點造成殺傷。」瘋馬點頭道。

　　「不愧是陸戰專家。」林銳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這裏的情況看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卡多姆在指揮部附近給我們安排了一個地方落腳。我們也該聯繫一下黑豹古雷了。我們也聽聽他那裏的情況再說。」

　　將岸和瘋馬都點點頭。幾個人回到了指揮部的住處。小馮彙報道，「我們已經聯繫上黑豹古雷了，他們昨天連夜趕到了預定地點，正在油松鎮三十公里外的地點集結。那裏有一個原本屬於安莫爾軍方的要塞，他們今天下午能夠完成初步的部署。在重新建立了通訊之後，他們會再通知我們。」

　　「他們的人都到了？」林銳皺眉道，「速度夠快的。」

　　「那裏有一段跨境的鐵路，這使得他們的行動比預計提前了不少，而且加斯通方面的補給也不成問題。除了黑豹古雷手下的三千多人，加斯通還調撥給他們一千加斯通的士兵，當然名義上是傭兵。目前他們的總人數也有四千多了。裝備和補給都不比這裏差。」小馮回答道。

　　「很好，等下次他再發來通訊的時候，立刻通知我，我要詢問他一些具體的情況。」林銳點頭道。「祕社方面有什麼動態？維塔克有消息麼？」

　　「維塔克傳來了消息。祕社佔領的那幾個城鎮，這幾天一直在運輸各種物資，至今都沒有停止過。看來祕社也在做著物資籌備。根據他們的觀察，最多還有一週時間，祕社也許就會發起攻勢了。」小馮回答道。

　　「和我們預想的差不多。」林銳點點頭道，「目前祕社的實際軍力有了解麼？」

　　「根據他們的補給情況。總數應該在六千人左右，但真正的祕社武裝應該只佔五成。其餘的是奧盧米聯邦部隊。但即便是這樣，戰力也算是不俗了。儘管油松鎮目前的第二軍團數量達到了八千，但包括了其他非作戰部隊，要真打起來，安莫爾聯軍的人恐怕頂不住他們多久。」小馮皺眉道。

　　「知道了。」林銳有些煩躁地起身，走到了外面。靠在牆邊點燃了一支菸，似乎空氣之中都有著一種大戰來臨的壓抑感覺，讓他抽菸都覺得不爽快。

　　瘋馬坐在他的身邊，問他要了一支菸。

　　林銳轉頭看看他，「你不是很少抽菸麼？我還以爲你戒了。」

　　瘋馬吐了一口煙，低聲嘲諷道，「菸草，可是我們印第安人首先種植的，從前巫醫還用菸草治病。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有些壓抑？」

　　林銳點點頭，「我忍不住有些想蛇眼了，也許這一次，我們又會有人回不去了。」

　　「習慣就好。」瘋馬低聲道，「等待開戰是最讓人心煩的，我在阿富汗服役的時候，經歷過這樣的等待，知道這有多磨人。曠日耗時，看不到希望。那次的原因之一是我們後方的道路被武裝分子截斷，坦克因此開不進來。

　　有一天我聽到一名車隊的卡車司機對另一名司機說：坦克車有什麼用?只要給我一千美金，我向你保證，我可以開著我的卡車在這裏橫衝直撞，效果就和裝甲車一樣。但他的同伴不爲所動：好啊，老兄，我可以替你保管錢。」

　　林銳笑了，「你可真不會講笑話。」

　　瘋馬苦笑了一聲，「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我和蛇眼當傭兵的時候，收入已經算是不菲了，每週可以獲得幾萬美元。大多數傭兵的錢都花在菸酒和女人身上，但也有人節儉會打算，省下錢來攢著。

　　當然，戰爭不可能總是如此運氣好。事實上，每天都有人被炸斷腿，頭顱大開，****被打穿。我看到的人類痛苦不知凡幾。那時的死者，如果算得上埋葬的話，只不過在屍身上覆蓋一層薄土。有時候時大雨沖刷新挖的墓地，淒涼的光景讓路人也覺感傷。大多數的傭兵的屍身橫在路旁，無人聞問。我曾躺在死人旁邊，看到蛆在屍身上翻滾蠕動，我從沒想過自己會親自經歷這樣的場景，就在阿富汗戰場上。」

　　林銳拍了拍他，繼續低頭抽菸。

　　瘋馬低聲道，「但戰爭的殘酷並無法說服人。戰爭讓戰士過著累人的操練生活，卻也帶領他們進入生命中稍縱即逝的重重機會及神祕中。因此，戰爭無可避免會勾起各式各樣的情緒及感懷，有時是浪漫情史，其徒勞無功宛如詩篇，只能寄之以憂思。

　　有一次是我帶著一整班的美國步兵，我們綠色的軍服全都溼透，看起來像黑色，黏在身上。附近沒有任何遮蔽之處，傾盆大雨無情地下著。這些士兵肩上背著M4A1卡賓槍，我們在等候上級出發的命令。就像是現在一樣，我們全都站著不動，不發一語。我能說什麼呢?

　　難道要我說他們英氣勃勃地站著，堅忍不拔，昂然挺立，決心承擔戰爭的重任，忍受惡劣天氣的折磨?可是仔細觀察，他們的眼圈和無動於衷的表情都讓我別有所感。美國人樂天活潑的典型特質哪裏去了?

　　下雨會讓他們想到家鄉嗎?想到無數裏之外的家鄉?在家鄉，如果碰到這樣的大雨，他們一定會用報紙蓋住頭，開始奔跑，大步跳過水灘，大叫大笑。

　　同樣的一整班人馬氣餒沮喪，不知所措，無法面對戰爭的悲慘與不確定。難道他們只是感官麻木、才智枯竭、無精打采嗎?其實都是等待戰鬥的折磨。」

　　林銳點點頭，「就像是我們不怕死，但是卻害怕等死的過程。」

　　瘋馬掐掉了菸頭，拍拍他的肩膀，「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在等著。而我們也始終會死。」

第2448章 一局大棋

　　林銳終於還是沒有聽懂瘋馬那些話的意思，也許他只是厭煩了等待，單純想說說話而已，哪怕是這樣並不好笑的笑話。而林銳不一樣，他習慣了沉默，更習慣於長時間的保持這種沉默。無論有多煎熬，他都願意獨自承擔。

　　戰爭終於來了，就在一週之後的某天。油松鎮上空出現了幾架飛機，是奧魯米聯邦的老式偵察機。他們應該是想趁著機會偵察油松鎮的佈防情況，但隨即就有一架被安莫爾軍方的防空武器所擊落。

　　這天油松鎮的民衆幾乎萬人空巷，人們不顧危險涌出家門，民衆在地面爲安莫爾軍吶喊助威。自交戰以來，奧魯米聯邦仗著有幾架飛機在這片天空爲所欲爲，肆無忌憚地轟炸著城市和村鎮，把炸彈傾瀉在手無寸鐵的平民頭上。對於安莫爾的人民來說，這一天作惡多端的侵略者終於受到正義的懲罰。

　　當一架安莫爾機拖著滾滾濃煙墜向地面並濺起高高煙塵時，久埋在人們心中的仇恨立刻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驚天動地的歡聲雷動。

　　但是瘋狂的奧魯米聯邦部隊並不甘心失敗，他們的飛機拼命開火抵抗，試圖掩護地面部隊衝鋒。儘管中安莫爾軍的密集炮火不斷擊中敵機，打得敵機起火爆炸，還是有幾架漏網的敵機躥至油松鎮上空扔下炸彈，炸燬一些房屋並導致地面民衆傷亡。

　　在指揮部裏有許多人，有認識的安莫爾軍官，也有許多不認識的陌生軍人。來人有的穿著骯髒的軍服，有的乾脆打赤膊，有人站著，也有人蹲著；有人胳臂上吊著繃帶，繃帶還在往外滲血，也有人臉上頭上還粘著血糊糊的泥土，把原本十分乾淨整潔的指揮部弄得髒乎乎的。空氣裏瀰漫著刺鼻難聞的汗臭和血腥氣味。

　　這已經不是奧魯米聯邦的飛機第一次空襲油松鎮了。頭幾次大約在一個月之前，因爲規模不大，炸彈都落在郊區，城市內基本均安全無恙。但是空襲還是導致多人受傷，很多黑人民衆都是因爲驚惶失措，許多人擠下樓梯來自己摔傷了，還有人因此落下殘疾。但是這次不同了，奧魯米聯邦軍的炸彈終於落到油松鎮，並且炸死了人。

　　來人顯得很煩躁，他們都是安莫爾黑人，脾氣都很火爆，敞著喉嚨說話，往地上大口啐痰，也有人抽著劣質的辛辣菸草，令屋子裏煙霧騰騰空氣混濁不堪。但是沒過多久人們忽然安靜下來，他們聽見一陣沉重的腳步好像滾雷一樣在頭頂上響起來。

　　軍人們趕緊站直身子，畢恭畢敬鴉雀無聲。

　　戰地指揮官卡多姆大步走了進來。這個黑人的骨骼很大，長著一張有些突出的面容，一張刀劈般的臉上幾乎沒有肉，顴骨很高。儘管有些匆忙，但是他依然目光炯炯犀利如炬，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奪人氣勢，嚴厲地注視著現場的所有人。

　　在他的身後林銳靜靜地站著，那些黑人看見他們的指揮官身後緊跟著一個形影不離的亞裔男人，早已見怪不怪。林銳腳步很輕，亦步亦趨，簡直就像卡多姆將軍的影子一樣。這幾天來他一直緊緊跟在指揮官身後。

　　「先生們，敵人已經發起了進攻。在五分鐘之前，我們的前線陣地已經正面接敵。剛才的幾架飛機只是爲他們的後續部隊進攻作爲鋪墊。很明顯他們想在一天之內攻入鎮區。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阻止他們。」卡多姆指揮官喝道。他隨即連續下令，命令這些軍官的所在各部全力抵抗。

　　本來祕社武裝一旦發起進攻，卡多姆將軍還並不怎麼擔憂。因爲按規定油松鎮是安莫爾第二軍團的作戰範圍，但實際上他們之中還有臨時編入的第五軍團。人數和武裝還在祕社武裝之上，但是剛剛下令反擊，還沒容卡多姆喘過氣來，指揮部裏的電話鈴聲大作。

　　拿起話筒，卡多姆立刻下意識地繃直身體，臉上的驚訝表情將眼撐得滾圓。他聽出來對方並不是聯軍總部那幫裝腔作勢的參謀幕僚，甚至也不是他的直接上司迪亞拉中將，而是那個以獨斷專行著稱的安莫爾聯軍總司令羅根上將。

　　本來傳言已經病危的羅根總司令，他的聲音聽上去卻十分健康，他無需徵求下級意見，再次下達一道出人意料的簡短命令；第五軍團立刻脫離第二軍團，立即向西南轉進，切斷祕社武裝的後路。

　　根據最新情報，第二軍團正沿油松鎮一線築起多道戰線與敵軍對峙，他們身後便是兵家必爭之地的油松鎮。那裏囤積有更強實力的第五軍團隨時準備進行支援。

　　至此卡多姆方才如夢初醒，他明白總司令的意圖顯然是要將第五軍團作爲一支奇兵，從側背長途偷襲敵軍後方，切斷敵軍的補給道路，堵住敵軍的退路。卡多姆不由得感到一陣吃驚。因爲如果達到上述目的，敵人北方防線便名存實亡。

　　問題是第五軍團必須孤軍深入上百公里，而他們第二軍團將單獨面對祕社的攻勢。更重要的是，他將面對的敵人不再是那些戰力較弱的奧魯米聯邦軍，而是以驍勇善戰著稱的祕社精銳兵團。這簡直是個瘋狂和不可思議的賭注啊！但是他不敢對抗總司令的意志，只好小心翼翼地詢問：第五軍團是……全部轉進嗎？

　　羅根總司令當即給予肯定回答。

　　卡多姆的身體晃動一下，有些站不住了，他知道此前祕社的軍力情況，如果第五軍團還在或許還能有一戰之力，而總司令卻命令第五軍團捨棄保衛油松鎮，長途奔襲百里之外，須知這種進攻是要冒很大風險的。於是他只好婉轉地表示說：「將軍，如果這樣的話，敵軍的數量將不在我軍之下。」

　　羅根總司令立刻毫不留情地敲打這爲指揮官，他冷冷地說：「你是在害怕這次作戰嗎，還是你對守住油松鎮沒有信心？」

　　卡多姆後背上立刻滲出冷汗來。他從總司令話中聽出了一種威脅的意味來。他現在徹底明白了，羅根並沒有病危，這次祕社武裝的進攻也是他精心構築的一個陷阱。

　　羅根將軍要的不是簡單的守住油松鎮，而是要利用油松鎮作爲誘餌，吸引敵人進攻，然後再趁勢完成包抄，徹底殲滅這支祕社武裝。這是一局很大的棋，而自己只是其中的一顆棋子。

第2449章 大戰初起

　　當地時間上午十一點，奧魯米聯邦軍的攻勢愈發猛烈。而隨著安莫爾北方聯軍的第五軍團撤出油松鎮，目前的形勢已經岌岌可危。

　　而當天的清晨，黑豹古雷，作爲加斯通的先頭部隊，從邊境出發，已經前往駐紮在了油松鎮北側。其餘的安莫爾部隊也都得到命令派出大量的車輛人員，以便儘快趕往油松鎮大營。緊接著，安莫爾聯軍的第三軍團派來1個汽車團，負責輸送兵員和補給。大約在中午之後，這些部隊也在大營集結完畢。

　　在油松鎮大營第二軍團總部，林銳等人和黑豹古雷建立了通訊聯繫。根據第二軍團的作戰部署和加斯通總部擬定的行動計劃，黑豹古雷和他的人只在北部要塞停留一夜，便出發向油松鎮以北地區開進，進抵北側陣地待命。

　　部隊向前開進後，林銳等人仍留在大營與安莫爾聯軍的卡多姆將軍商討兩軍的相互配合問題。指揮部都似乎已能夠聽到前方隆隆的炮聲，林銳呆不住了，他不在安莫爾聯軍的作戰序列，也沒有人管得了他，於是便乘著謝爾蓋駕駛的吉普車，率少數O2隊員和到前線偵察。

　　自從踏上油松鎮的土地之後，林銳便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和焦慮。一路之上，他用自己的眼光審視著被卡多姆譽爲堅如鐵壁的聯軍防線、重門疊戶的層層陣地，還有油松鎮外一些小小的山巒土丘。這種大陣仗，使林銳這個長期習慣於小隊規模作戰的人，有一種和過去截然不同的感受。他第一次感覺到，身在千軍萬馬之中，個人力量的渺小和問微不足道。林銳很不喜歡這種心裏沒底的感覺。

　　卡多姆將軍所率的第九營，作爲安莫爾聯軍第二軍團的一支先遣勁旅，率先迎敵。而打著奧魯米軍旗號的祕社武裝，他們的挺進方向，恰好是油松鎮外的水陸交界地區，這是他們的必經之地。雙方都無法承受失敗。

　　吉普車沿著從那條彎彎曲曲的公路前進。

　　林銳衝謝爾蓋做了一個停車的手勢，吉普車迅即停下。他們下車，林銳仰起臉來，用望遠鏡對準周圍仔細瞅了好一陣。這難得的非洲風光能久久吸引住任何人的目光，暗紅的色調，很容易使人產生一種激奮的情緒。最後，他將目光越過這片荒漠和土丘，望見前面的一條峽谷甬道，它由西向東，曲曲彎彎，穿山而過，一直通向很遠的地方。深谷兩側，是險峻的山壁，一條公路蜿蜒其間。

　　「沿著這條三號公路，就能到達安莫爾，而通過這條路北上就能抵達加斯通……在十年前，據說這裏就是戰場，那是安莫爾邊境戰爭中的一段往事。林銳記得聽羅根將軍說過，但其他的印象早就模糊了。除了這條當初因爲戰況慘烈而被羅根稱爲地獄公路的通道。如今，自己卻置身在這條地獄公路上，前方炮聲似乎已隱約可聞時，林銳明白，馬上就要有仗打了，而且肯定就在附近打。

　　當然，這時候，所有的人，包括林銳自己，都不會想到，僅僅兩天之後這裏會成爲最慘烈的殺場。

　　「這個地方非常重要，看來這裏肯定會有一場苦戰。」將岸搖頭道，「不過目前看來卡多姆的佈置沒有太大的問題。進可攻，退可守。他倒是個安莫爾聯軍之中難得的軍事專家。」

　　吉普車從三號公路駛出，沿著坑窪不平的公路向東北方向前行，車子出關口不遠，就鑽進一條由東北向西南伸展的狹窄溝道。這條溝道林銳剛才在望遠鏡裏已看到過，此時他更加仔細地打量著：地勢最險要的是溝道中段，溝長約五公里左右，深數丈到數十丈不等，很難攀登上溝沿。而且溝底的甬道僅能通一輛汽車，能錯車的地方極少。途中，僅見到一個地方有個缺口，能通到山上。

　　吉普車再次停下來。林銳低聲說：「好地方，如果阻住正面路口，截斷敵人的增援，將部隊埋伏在公路兩側的山地裏，在缺口處的高地上設置重兵，公路上的敵人就是甕中之鱉了。」

　　「確實是這樣，不過紅男爵和他的人也都是專家，他們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冒險走這條路的。」將岸點頭道。

　　他們到達前線時，得知奧魯米聯邦軍已前進到距他們不到5公里遠的地方，不能多作停留，於是原路返回，途中又在油松鎮西側一帶察看了地形，然後回到大營。

　　「第四營控制於鄰鎮附近，小部經常襲擊擾亂來犯之敵。第二營最好位於鄰鎮的東北側，隨時協助第四營，相機襲擊由二號公路向02號高地東進，或由五號公路南進之敵，在可能條件下組織民衆游擊隊，深入兩個城鎮之間活動，收編散兵，發動游擊戰爭。

　　第二軍團總直屬隊開到油松鎮後的附近，發動油松鎮以東地區羣衆。我們現在需要大量兵力補充，把附近所有能拿槍的男人都必須給我找來。」卡多姆正在指揮部大聲地拍桌子。

　　「是的，將軍。」一羣軍官點頭離去。

　　卡多姆猛然轉身又對著一個參謀吼，「前線戰況如何，我要最及時的彙報。我說過必須五分鐘彙報一次！」

　　「敵軍攻勢猛烈，他們目前的主攻位置是五號和三號地區。目前我們還在跟他們僵持，但是傷亡很大。」參謀彙報道。

　　將岸快步走了上來，像是沒有聽到這個參謀的其他話，而是一把抓住他道。「你是說，目前戰事依然膠著？」

　　「是，是的。」參謀有些發愣。

　　「太好了！」將岸神色鄭重地點頭道，「太好了，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那個參謀簡直有些莫名其妙，心裏暗道：這傢伙是誰？前方戰況膠著，又不是取得了什麼大捷，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這說明我們賭對了。」卡多姆將軍冷冷地道，「對方沒有重炮，只是憑藉輕武器在跟我們抗衡。我們之前構築的戰鬥工事，使得我們在防禦位置上佔有足夠的優勢。否則的話，那兩個地方早就失守了。要是你連這個都不懂，還當什麼參謀？你他媽還不如一個僱傭兵！」

　　那個安莫爾軍的參謀一臉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