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2450章 調動黑豹

　　卡多姆沒有理會這個尷尬的安莫爾參謀，轉身對林銳等人道，「瑞克先生，請借一步說話。」

　　卡多姆是個粗魯的軍人，在指揮作戰的時候，嘴裏各種粗口滔滔不絕。很少聽到他用這麼有禮貌的口氣說話，所以林銳明白他一定是有什麼問題需要自己幫忙。於是他點點頭，跟著卡多姆走到了他的辦公桌前。

　　「瑞克先生，目前前方戰事吃緊。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佈置的最前沿防線很難堅持到今天晚上了。」卡多姆低聲道。

　　「實際上，他們恐怕堅持不到下午。以目前這樣的傷亡消耗來看的話。」林銳看著他道，「所以放棄一線陣地是明智的選擇。我原先就說過，外圍防線基本上是無用功。最好是收縮防禦，把部隊集中於油松鎮內外。和敵軍展開拉鋸戰，拼消耗。」

　　「拼消耗？怎麼拼？！」卡多姆搖頭道，「原先還有第五軍團在，但是他們已經撤離了，光憑第二軍團，我們就算是拼光了也未必能擋住祕社武裝。瑞克先生，你是個明白人你該知道我們和他們的實力差距。幾個月前在南線的一次戰鬥之中，我們以將近五倍的兵力潰敗於祕社武裝的一支小隊。而這一次，沒有了第五軍團，我們的實際兵力還沒有對方的人多。」

　　「在戰爭之中，兵力只是一個有利條件，實際歷史上以少勝多的戰例也數不勝數。」林銳回答道。

　　「也許吧，但我們這次肯定是不在以少勝多的歷史記錄之中。而且我們如果失去了第一道防線，對方就會有機可乘。」卡多姆壓低聲音道，「這些該死的混蛋，很有可能沿邊路突進。但是以我們目前現有的兵力，將很難阻擋他們。我們需要協助。」

　　「怎麼協助？」林銳皺眉道。

　　「我需要你聯繫黑豹古雷，讓他幫我們一把。在西北側的那條峽谷，憑藉有利的地理位置，他至少能幫我們擋住敵軍幾天。」卡多姆低聲道。

　　「我去看過那裏，不過那裏是被稱爲地獄公路的一塊絕地。無論對攻守的雙方來說，都是。而且加斯通方面讓黑豹古雷參戰是有條件的，那就是黑豹古雷的部隊不得進入油松鎮，他們只扼守北方，只保證加斯通的安全。而且他們的後勤補給也只到那裏，如果黑豹古雷冒險進入地獄公路，那麼他將得不到加斯通方面的補給援助。這會導致他的整個部隊和敵人一起被困在那裏。」林銳搖頭道。

　　「加斯通方面羅根將軍會設法去溝通，而補給方面，我來想辦法，目前我們身後有來自安莫爾其他地區的物資援助，我可以設法調撥一些過去。」卡多姆想了想道。

　　「沒用的，你知道那裏的地形。一旦在那裏兩軍相遇，就沒有退路。誰退，誰就死。交戰的雙方，只能被迫把部隊相互鎖死在那裏。由於沒有道路，你這裏的補給物資也很難運過去。這也是上次安莫爾邊境戰爭那裏被稱爲地獄公路的原因。在普通士兵眼中，那是直通地獄的公路；在指揮官眼中，那裏是有進無退之地。」林銳沉聲道，「我不能讓黑豹古雷如此冒險，我沒有這個權利。」

　　「瑞克，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本來我是有底氣的，只要第五軍團也在，我們的兵力佔據絕對優勢，再通過合理的戰略部署，我至少能擋住奧魯米聯邦軍的攻勢。但是現在羅根將軍的心很大，他不滿足於擋住敵軍的攻勢，他要設法截斷並且消滅這些敵軍。所以第五軍團，將會迂迴切斷敵軍後路。但問題是我們這裏是否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候。」卡對姆將軍焦躁地道。

　　「那麼，你認爲呢？」林銳看著他道。

　　「情況不容樂觀，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們的第一道防線很快就會陷落，一旦他們攻破第二道防線，就可以通過三號公路完成對油松鎮的包抄，從側翼打開一道口子。」卡多姆將軍認真地道。

　　將岸點頭道，「如果是那樣的話，將會直接威脅到油松鎮的安全。甚至整個安莫爾的戰局都會因此而改變。即便是第五軍團成功截斷了他們的後路也無濟於事了，因爲奧魯米聯邦軍將沿著油松鎮的公路，在四個小時之內兵鋒直逼安莫爾城。而這幾個小時之內，安莫爾城甚至來不及組織像樣的防禦就會被攻破。安莫爾城一破，羅根將軍和安莫爾北方聯軍司令部將會灰飛煙滅。」

　　「這就是我所擔心的。」卡多姆將軍點頭道，「那裏必須交給最好的部隊進行防禦，但我目前所知的最精良部隊。就只有你們的人了。並不需要多久，也許就是兩三天，甚至一兩天，只要黑豹古雷能夠擋住祕社的攻勢，那麼幾天之後整個戰局就會完成大逆轉。」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但是如果這樣的話，黑豹古雷的人將承受祕社精銳部隊的全力絞殺，而且會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之下。」

　　「我可以給他們支援。兩天之後，我們的一個炮團就會到，他們配備有152毫米的加農榴彈炮。我們可以給黑豹古雷以炮擊支援。祕社偏重於快速突進，他們缺乏的就是重型武器。只要你們的人能夠在地獄公路堵住他們，等我們的炮兵抵達，這些火炮就能夠給敵軍帶來重大殺傷。」卡多姆將軍解釋道。

　　林銳看了看卡多姆將軍道，「這件事還得看黑豹古雷怎麼說，我在這裏不過就是負責聯絡，配合你們協同作戰的。」

　　「當然，他應該知情。不過，你們必須保守祕密，這是總部來的絕密命令。羅根將軍親自下達，就連我也是剛知道的。我想他應該是把第三軍團的火炮也調了過來。」卡多姆將軍低聲道，「而且是祕密調動，誰都不知情。」

　　「祕社的情報系統很厲害，即便是這樣也未必能夠萬無一失。」將岸搖頭道，「我們可以把實際情況彙報給黑豹古雷，但他才是那支部隊的指揮官，任何決定都必須由他來做。所以將軍，我們無法現在就答應你們什麼。」

第2451章 鄰鎮陷落

　　當即，林銳等人回去之後立刻聯繫黑豹古雷。衛星視頻之中的黑豹古雷迎風站在高地上，借著炮火的光亮，他看到遠處的奧魯米聯邦軍不斷向東側方向增援，作爲油松鎮

　　西面屏障的兩個臨近鎮子肯定已變成了目前交戰的核心區域。祕社已經決定一鼓作氣攻佔那裏。

　　聽完了林銳等人的話，黑豹古雷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我也考慮過了。如果必要的話，我們可以協助作戰。」

　　林銳卻搖頭說：「這不是協助作戰，而是把你們推向最艱難的主戰場。」

　　「目前安莫爾的第二軍團陷入苦戰，再求援也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油松鎮失守，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處。」黑豹古雷搖頭道。「我在這裏守著的意義不大，倒不如去地獄公路多少能夠拖延一些時間。而且如果安莫爾方的炮兵部隊能夠及時趕到的話，問題也並不是很大。」

　　「可是……」林銳皺眉道，「這件事要不要請示銀狼？」

　　「不必了，我是指揮官。我有權作出決定。告訴卡多姆，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將會發起衝鋒，從兩個相鄰鎮子之間穿過，將兩側的敵軍阻隔開來。這會導致他們出現短時間的混亂。然後我將在那裏等待安莫爾軍主力到來後，再進入三號公路的後方設防。自今夜起，地獄公路將徹底封閉。」黑豹古雷回答道。

　　「好吧，如果你決定的話。」林銳沉聲道，「小心一些。一旦進去了，你們將失去和其他部隊的聯繫，即使是近在咫尺，安莫爾的部隊也無法及時救援你們。」

　　「我們早就習慣這種沒有後援的戰鬥了，沒有問題。」黑豹古雷點頭道。

　　一個小時後，黑豹古雷帶著他的部隊打通了與安莫爾守軍的聯繫。安莫爾第二軍團的守軍以該部受敵兩面攻擊，幸得解圍，亟需整理恢復爲由，未能配合黑豹古雷。祕社武裝方面以爲黑豹古雷的部隊是從鄰鎮潰退下來的安莫爾軍。誤以爲安莫爾又增兵前來，連續反撲，連安莫爾的守軍差點也相信是自己部隊的援軍到了。

　　所以祕社武裝分子不但未行側擊，還強留下已打算向油松鎮推進的部隊作應急準備。這樣，使得黑豹古雷的數千人從已經陷於孤立的兩個鄰鎮之間穿過，而並未遭受更多的打擊。而且祕社武裝之前所創造的大好形勢瞬間喪失，反而給了安莫爾軍一個緩和的機會。

　　直到次日清晨，失去進攻先機的祕社武裝和奧魯米聯邦軍，爲挽回兩個鄰鎮之間部隊被阻隔的危急情況，以大約上千人的強大兵力從兩面猛烈夾攻油松鎮外圍的兩個鄰鎮。一時間，這兩個不足四公里的小鎮被密集的衝鋒的祕社武裝覆蓋。

　　從西側方向衝出的一股奧魯米聯邦軍迅速攻佔了92號高地，兩個鄰鎮處於被敵鉗制之下。卡多姆命令手下兩個營長率部反攻。正在山間與敵相持進行了殘酷的拉鋸戰。雙方各自都有傷亡，但明顯安莫爾軍還是處於劣勢。

　　此時，一線陣地已經塗滿了鮮血。安莫爾一位前線指揮官嗓音嘶啞，已發不出聲音，也無需再說什麼。他和自己的警衛隊一起來到最前沿，與士兵一起往前擲手榴彈……黃蜂般的祕社武裝分子一羣羣地往上涌，怎麼也打不退。雙方緊接著展開激烈的巷戰……

　　幾個小時之後，安莫爾軍的兩個營長和以下近千名官兵全部戰死。但他們的死，也爲黑豹古雷爭取了足夠的時間，一遍他在號稱地獄公路的三號公路隘口完成了防禦部署。

　　卡多姆將軍聞訊後，立即手下率第3團赴援，然而已經來不及，援軍被阻於油松鎮的西側。當滿面熱淚渾身是血的兩個營長被人擡下來時，他們僅收容到這兩個營所剩的不足一連人，而且大都負傷。

　　這是一次整編制的壯烈犧牲，而且其他部隊在激烈的戰況之下，開始出現逃兵。卡多姆將軍一怒之下，槍斃了十幾個臨陣脫逃的軍官和士兵。

　　祕社雖然佔據優勢，但是他們畢竟也沒有趁夜拿下相鄰的兩個鎮子，而是拖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徹底攻破安莫爾守軍的第一道防線。卡多姆將軍被迫將部隊後撤至第二防線之後。祕社僅僅以一天的時間，就攻下了安莫爾軍的前沿防線。

　　這樣的進度，依然讓紅男爵極其不滿，他大發雷霆，當即要部隊加快攻勢。要求部下在今天務必通過地獄公路，完成對油松鎮的包抄。

　　由於交戰一天，安莫爾軍又已經後撤。整個戰場陷入一種短暫不祥的死寂。

　　忽然一陣微風從敵陣方向刮來一種異樣和飄忽不定的聲音，在雜亂無章的戰場上轉瞬即逝，但是它還是被祕社的偵察兵捕捉到了。他們聽出那是山谷裏的回聲。這條山谷之中的地獄公路之中有埋伏，它們將給進攻的軍隊設下一個可怕的死亡陷阱。祕社的偵察兵臉變了，他跳身起來發出警告，試圖阻止己方官兵貿然進攻。

　　但是晚了。

　　蟄伏的僱傭兵們撕下僞裝，一張由輕重武器織成的火網無情地籠罩祕社進攻者的隊伍。緊跟著火箭彈也從天而降，由無數彈雨砌成的死亡之牆轉瞬倒塌下來，猙獰的煙霧像平地涌起的黑潮把祕社武裝的血肉之軀裹挾而去。當祕社武裝展開衝鋒反擊時，他們人數之多簡直像蝗蟲一樣，令黑豹古雷也大吃一驚措手不及。

　　毫無疑問，時間之手悄悄改變了戰場的力量對比，他們的情報還停留在二十四小時以前時，狡猾的祕社武裝卻已經連夜得到增援，他們的人數遠遠不止之前的部隊，這致使一場本無懸念的殲滅戰變成了陣地戰。

　　氣壯山河的油松鎮大戰全面爆發。

　　戰鬥一開始雙方便展開殊死搏殺，戰場立刻呈現白熱化狀態。安莫爾的指揮官卡多姆自趕到前線，他從望遠鏡裏看到，已有數百名敵人在武裝車輛掩護下氣勢洶洶地向三號公路撲來。敵人氣焰十分囂張，他們自恃有武裝車輛開路，連腰都不彎地舉著武器衝鋒。

　　見此卡多姆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的英明決斷，要不是讓這些僱傭兵及時趕到設伏，敵人一旦長驅直入後果將不堪設想。

　　而此時戰爭的重心已經完全轉移到了三號公路，在這條被譽爲地獄公路的狹長地帶上，黑豹古雷的僱傭兵將和大量的敵軍殊死搏殺。

第2452章 中路奇兵

　　油松鎮大營的指揮中心裏，氣氛越來越緊張，林銳感到一陣焦慮。根據安莫爾軍方的消息黑豹古雷他們已經和祕社武裝持續了兩個小時的交戰，但至今還沒有聯絡信息傳來。就連總部的柯本那裏，也沒有和他們通訊的記錄。這讓在指揮中心的O2隊員們全都有些緊張。

　　第二軍團指揮官卡多姆從前線回來後就一直待在指揮中心，他已經多個小時沒有離開這裏半步，累了的時候就在桌子上趴著睡一會兒。他堅信那些傭兵一定能戰勝一切，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雖然真正與這些傭兵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了解他們。他知道這些僱傭兵的戰鬥能力不容小覷。

　　林銳也一直在指揮中心，他知道這時候他的工作是最重要的。他是黑豹古雷和安莫爾軍之間的紐帶，同時還擔負著向黑島總部聯繫的重責。將岸不時地操作著鍵盤，獲得柯本從總部通過衛星仔細地監聽來的整個安莫爾地區所有信號。

　　指揮中心外邊的大廳裏，O2小隊的其他幾名隊員全副武裝地坐了很久了，誰也不肯離開去休息一下，困了就在一邊的長椅上睡幾分鐘，他們的內心都有一個信念，黑豹古雷很快會發來信息，也許他們可能隨時準備出擊。

　　整個基地顯得異常壓抑，所有的人都低頭忙著自己的事情，每個人的心都在牽掛著戰況激烈的三號公路，隨著時間的延長，外面的槍炮聲越大，基地裏的氣氛卻越來越沉悶，空氣中彷彿瀰漫著危險氣體，一絲火星就能點燃一樣。

　　第四個小時了，林銳坐在椅子上剛要喝一口水，猛然聽到將岸猛然回頭，興奮的大叫聲：「有他們的信號了。「

　　林銳刷的一下站起來，急忙說：「在什麼位置？把信號傳送過來。」

　　將岸快速地把信號接進了指揮中心，馬上傳出了黑豹古雷的聲音：「我是黑豹一號，呼叫基地指揮中心，聽到請回答。「

　　林銳一把抓起通話器，激動地大聲說：「我是基地指揮中心，我是林銳，馬上報告你們的情況。「這時，將岸的行動電腦屏幕上通訊衛星已經鎖定了信號的位置，一個亮點在屏幕上不停地閃爍。

　　「我們已經和敵軍交戰，暫時打退了他們的兩次進攻，不過還沒有脫離危險，在他們的後面還有大量敵軍。我們得趁機會重新佈置一下防禦，同時把突擊隊的第二戰鬥小組調往東側。很抱歉沒有及時聯絡，因爲峽谷內信號似乎有嚴重干擾。我們不得不派一個小隊，登上山頂，設立一個臨時的信號中繼站。」黑豹古雷沉聲道。

　　「很好，根據我們獲得的信息，祕社的其他兩支部隊也正在朝三號公路集結。估計四十分鐘後即可趕到，請你們一定堅持住。」林銳放下通話器，立即大聲下令：「卡多姆將軍，你還有多少直升機？他們需要支援，命令直升機部隊增援他們。」

　　正在大廳裏等待的謝爾蓋和瘋馬他們已經聽到消息，他立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像喝了興奮劑一樣精神抖擻，站成一排等著命令。「老大，我們幹什麼？」

　　「繼續坐下待命，在關鍵時刻，要求安莫爾軍及時援助他們，就是我們能做的最好選擇。」林銳沉聲道。

　　在祕社武裝開始攻堅行動的時候，紅男爵正坐在他指揮部的客廳裏，他半仰在臥式的大皮沙發裏，一隻手端著高腳杯，一邊喝著純正的法國乾紅葡萄酒，一邊聽著手下的彙報。忽然聽到東面隱約傳來激烈的槍聲，他一下子坐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下，的確是槍聲。他放下酒杯皺眉道，「前面的路上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會有槍聲？」

　　柯南快步走到他身邊，低嗓子說：「有一支部隊擋住我們了，現在前方部隊已經和對方交上火了。」

　　當時紅男爵還不以爲意，看著地圖點頭道，「三號公路是這場戰役的重中之重，一旦拿下就可以完成對油松鎮的包抄，使得攻擊隊伍能夠全線鋪開。安莫爾軍方不可能不派重兵把守。前鋒部隊遇到阻擊是非常正常的。目前油松鎮的兩個鄰鎮都已經被我們拿下，只要再拿下三號公路，油松鎮的安莫爾軍將無險可守。通知部隊全力進攻！在最短時間內拿下那條公路。」

　　但是事情卻並沒有按照他想的這樣發展，原本紅男爵認爲他的人最多四五個小時，就能通過這段五公里的峽谷公路。但他得到的戰報卻讓他大皺眉頭，這夥佔據峽谷的武裝非常難搞，居然連續打退了他們的兩次進攻，而這兩次進攻都是損兵折將。第二次進攻，紅男爵的手下甚至損失了兩名中隊長。

　　這讓他驀然警覺，紅男爵立刻暫停發動攻勢，仔細聽取這兩次進攻的情報。稍一分析，他立刻意識到，這夥中途阻擊他們的人絕不是安莫爾軍。他們的作戰方式和安莫爾正規部隊完全不同。而且防禦組織得相當默契，各部分之間懂得相互協同。給祕社部隊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砰！」紅男爵將酒杯摔得粉碎，「又是黑島的僱傭兵，銀狼，還真是一個人物。」

　　「黑島的僱傭兵，那就是黑豹古雷的部隊了。可是，他們不是應該在北面麼？」柯南吃驚地道。「怎麼會繞道去了三號公路？」

　　「因該是凌晨，我們進攻鄰鎮的時候。當時得到的情報是有安莫爾軍的增援，趕往兩個鄰鎮，而我們出於謹慎沒有貿然出擊，而這支部隊隨後就沒有了聲息。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黑豹古雷的部隊。他們趁我們和安莫爾軍交戰的時候，偷偷從兩個鎮子之間穿了過去，直接繞後去了三號公路。而我們在拿下兩個鎮子之後，再向三號公路去的時候，正遇上那些已經設伏完成的僱傭兵。」紅男爵沉聲道。

　　「該死，我當時也覺得這支部隊很可疑，只是一晃眼就不見了，還以爲安莫爾軍不堪一擊被打散了。沒想到他們繞到我們前面伏擊我們了。」柯南恍然大悟。

第2453章 三號公路

　　「男爵，我們現在怎麼辦？」柯南低聲道。

　　「還能怎麼辦？難道就因爲那些僱傭兵比安莫爾的士兵強一些，我們就要放棄進攻？哼，簡直笑話。」紅男爵冷笑道，「我們中國人有一句話，叫做狹路相逢勇者勝！在三號公路這段峽谷地帶，雙方都無法使用太多複雜的戰術。因爲那裏的狹窄地形，本身就嚴重限制了部隊的行動。只能硬碰硬，強碰強。」

　　「我知道那個地方，以前在安莫爾邊境戰爭時期，那裏就是有名的絞肉機戰場。那五公里的距離被稱爲地獄公路，據說當時曾經染滿了交戰雙方的鮮血。」柯南低聲道。

　　這時有個祕社的武裝分子報告，「男爵，我們佔領了周邊兩個小鎮之後，爲防止意外情況，我想快速突進在敵軍未完成防禦部署之前衝過三號公路，今天上午我們發動了突擊，計劃衝破三號公路，想不到在那裏遭遇不明身份的武裝壓制……「說到這裏這個祕社武裝分子有點膽戰心驚，變得吞吞吐吐，他在等待著一場暴風驟雨的來臨。

　　「部隊現在到了什麼位置？「紅男爵平靜地問。

　　這個武裝分子做夢也沒有想到紅男爵竟然沒發火，仍然心平氣和地問自己，他急忙說：「我們已經推進了將近一公里。「紅男爵的冷靜更加讓他的心裏惴惴不安，他先檢討自己：「我沒有把事情辦好，請男爵懲罰我。「

　　「算了，先不要自責了，這次是我們都大意了，後面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交給柯南來處理。他們是想跟我們打拉鋸戰，牽制住我們，然後等待安莫爾的援軍。你帶人把道路沿途的所有設施和建築全部炸燬，不要給敵人留下任何可以憑藉的掩體，幾個小時後我親自安排其他部隊發起攻擊。「紅男爵知道現在就算槍斃了這個手下也於事無補，後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靠他來做，所以一反常態地沒有發火，而是讓柯南儘快處理後事。

　　「是男爵，我馬上開始安排。「這個祕社武裝分子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紅男爵的話讓他感動得幾乎落淚，男爵竟然沒有怪罪自己，這要在平時，造成了部隊這麼大損失，絕對是拉出去槍斃的命運。現在讓他爲紅男爵當牛作馬也心甘情願。

　　紅男爵等他離開之後，冷冷地說了一聲「廢物！」立即拿起通話器呼叫，「第四中隊，我是紅色男爵，暫緩進攻，和第五，以及第二中隊匯合，在鄰鎮重新集結。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柯南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紅男爵怎麼忽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又追問了一遍：「我們要暫停進攻？「

　　「不錯，暫停進攻，立即脫戰。「紅男爵肯定地回答。

　　而紅男爵結束與前方的通話後，按下通話器呼叫祕社總部，「我是紅色男爵，我們在進攻油松鎮的道路上出現了問題，有黑島的僱傭兵介入，你馬上聯繫奧魯米軍方，請他們利用衛星密切監視這段峽谷公路的動向，查清敵軍的部署情況？搞清楚後立即向我彙報。」

　　「男爵，您這是……」柯南有些猶豫道。

　　「敵軍早有準備，在這樣的狹窄地形強行衝鋒，我們的兵力優勢無法得到發揮。與其不明智地強攻，不如先退下了，做好計劃再說。」紅男爵沉穩地道。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的突擊優勢不就喪失了麼？」柯南小心地道。

　　「突擊優勢在昨天沒能一鼓作氣拿下兩個周邊小鎮的時候，就已經喪失了。我們缺乏重武器，攻堅戰並不好打。對，我們需要的彈藥運輸情況怎麼樣？通知運輸單位，就算我們目前沒有大口徑火炮，至少我需要的車載迫擊炮和107毫米牽引火箭炮也應該優先給我運到。」紅男爵皺眉道。

　　「我們突進的太快，戰線有些長，後續物資沒有跟上。先前倒是已經運到了一批，但是後續的物資還沒有運抵，尤其是彈藥。我已經催過了。」柯南迴答道。

　　「繼續催。」紅男爵厲聲道，「另外逮捕軍需官，以瀆職罪槍斃。」

　　柯南吃了一驚道，「這不好吧，軍需是奧魯米聯邦軍負責，槍斃他有可能激化矛盾的。」

　　「非常時期，必須殺一儆百。這樣也是做給瓦西里那個傀儡看看，別以爲自己是什麼奧魯米總統，他只是個傀儡。包括奧魯米聯邦的那些官員也是，讓他們別忘了誰才是真正的掌權者。」紅男爵冷笑道，「這些人必須懂得畏懼，才會乖乖聽話。抓住之後立刻槍斃，然後通報全軍。」

　　「明白了。」柯南點頭道。

　　在通往油松鎮的三號公路，貝米拉山區的峽谷地帶，激戰依然在繼續。榴彈仍在這片了無生氣的荒蕪公路上爆炸，它並不單純在地面爆炸，空爆的、延時的、鑽入土層的，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在它們的殺傷軌跡上運行。子彈更是到處亂飛，經常有些已經力竭的流彈碰撞在堅硬的山壁上掉下來。雙方士兵趴伏在地上的樣子像是想鑽入土層。

　　整整四個小時了，戰場上的感覺卻像是幾百年了，灼熱的太陽久久懸停在空中，照耀著與土地同色的人們，看上去這條道路中間已經沒有活人。

　　死人中的一個開始爬行，那是一個傭兵，他爬向山峯之沿去窺看對面，而另外幾個傭兵偷偷摸摸去搜索死在陣地前沿的敵軍屍體，除了彈藥急救包，他還期待別的什麼。終於他們像是找到了什麼，聚在一起竊喜，然後開始吞雲吐霧。他們的手裏拿著半包帶血的香菸，顯然這幾個傭兵冒著危險鑽進死人堆，就是爲了這半包香菸。

　　黑豹古雷走過來，呆呆地察看著另一方的陣地，因爲他們承擔了幾乎全部的敵軍火力，安莫爾地第二防線陣地完好無損。

　　槍聲和爆炸聲逐漸稀疏，黑豹看見前面的敵人終於開始後撤，轉頭又看向自己的那些傭兵。一個傭兵把髒污的臉拱在已經被翻鬆了的泥土裏蹭著，因爲他的手在流血，耳膜都早已經被槍聲震得麻木。他又回頭看著陣地上的死人，其實更該說介於死活之間的人們，他們中間的一部分仍活著。

第2454章 亟需補給

　　「就來，給我兩分鐘。」一個聲音像從地底裏傳來，其實那來自在靠在屍體之間抽菸的彭樂風，他壓低了聲音說：「抽完這支菸就幹。」他臉上那種想笑又不想笑的表情讓人覺得有些無賴。作爲和林銳同期受訓的突擊隊員，他也久經沙場，現在已經是黑豹古雷手下的得力助手了。

　　黑豹古雷看著他，無奈地搖搖頭，將自己口袋裏的眼拋給他，「少抽點。」

　　彭樂風依然靠在一具屍體上，抽著煙，「黑豹，你覺得他們下次的進攻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但肯定會比這次更猛烈。」黑豹古雷看著滿地地屍體皺眉道，「你他媽就不能學會尊重死者麼，坐在屍體上抽菸？」

　　「反正這哥們也沒知覺了。」彭樂風聳聳肩，「坐在屍體上，總比坐在岩石上舒服點。」

　　「別扯了，下去執行命令。」黑豹古雷揮手道。

　　「明白了，長官。」彭樂風點點頭，叼著煙揮手招呼手下的傭兵，「你們幾個去那裏把炸塌的石塊壘起來，構築掩體。另外幾個把那裏挖開，還能做幾個散兵坑，另外把機槍掩體修好。黑豹長官下命令了，都給我抓緊點。」

　　黑豹古雷這時臉色才好看一些，彭樂風湊上去小聲道，「黑豹，情況到底怎麼樣？你覺得他們還會繼續攻？剛才的那幾個小時，我們可損失了超過兩百多人了。」

　　「你覺得呢？」黑豹古雷反問道。

　　彭樂風搖頭道，「我是打小仗的，沒打大戰的能耐，這可能是我生平打過的最大一戰——對了也許跟紅石鎮那次的突圍戰差不多。別用這種眼光看我，知道你見過大場面——我鼠目寸光。所以才問的你。」

　　黑豹古雷回頭看了看他們曾血戰的那片區域，硝煙在散。一些傭兵站的，躺的，坐的，剛放棄追擊的，還有一些氣喘吁吁，趴在地上嘔吐的，因爲屍體的血腥味太濃烈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彭樂風這樣的豁達，能夠坐靠在屍體上面不改色地抽菸。

　　他緩緩地道，「這裏的位置特殊，應該是祕社進攻的重點。而且他們絕對不會放棄。所以別幻想他們會撤退，我估計他們肯定是稍作休整，馬上又有可能發動攻勢。所以才讓你們做好準備。」

　　「我就知道這是個要命的任務。」彭樂風搖搖頭轉頭喊道，「掘壕！找掩蔽！不想死的都起來幹活！」

　　原本隱蔽的傭兵們都出來，他們都在開始給自己狂刨一個散兵坑。所有都在忙這樣的事情，就像一羣士拔鼠。幾個傭兵擡著機槍衝到一塊石頭之後找好了隱蔽。這些傭兵的小鏟頭上下翻飛。那些傷員也在連呼帶喘地幹活，喘得讓人還得擔心他死過去。這條公路的築防本來就做得很足，祕社武裝的小口徑迫擊炮和平射火力根本不妨礙那些隱蔽良好的陣地，很多地方只是需要加強而已。

　　黑豹轉身回到指揮部，和林銳等人進行通訊，「敵軍暫時後撤，但我的預感反而不是很好，他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黑豹古雷沉聲道，「你們那裏有什麼信息？」

　　「安莫爾軍的偵察部隊發現了至少有上千人的武裝在繼續集結，看樣子，他們還沒有放棄，你們得做好準備。」林銳回答道。

　　「這還用你說？不過，瑞克，這幫祕社武裝確實不好對付，他們比一般的非洲民兵強得太多。我們雖然打退了他們兩次攻勢，但是我們的損失同樣很大。死掉的就有兩百多人，這還不計傷員。傷員的話，數量恐怕要超過五百人了。」黑豹古雷回答道。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你們的補給狀況怎麼樣？」

　　「堅持兩三天還沒有問題，但是彈藥消耗太厲害了。主要是7.62的子彈和炸藥。」黑豹古雷嘆息道，「好久沒有打這樣的硬仗了，弟兄們都有點受不了。」

　　「我會讓安莫爾人送點彈藥過去。另外他們答應派出幾架直升機過去支援你們，不過別抱太大希望。都是些改裝過的老式直升機，連一個編隊都湊不足，只能在危急的時候給你們提供點火力援助。」林銳實事求是地道。

　　「好吧。」黑豹古雷回答道，「暫時先這樣，我會盡量頂住他們的攻勢。安莫爾人的炮兵什麼時候能到？」

　　「目前還沒有到，等到了的話，我會立刻通知你們。」林銳沉聲道，「你們所在的位置太關鍵了，記住三號公路一定要守住。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給你們要援助。」

　　切斷通訊之後，林銳轉身找到了卡多姆將軍，「將軍，目前我們的人已經擊退了敵軍的兩次進攻，但是傷亡慘重。你們的直升機支援在哪裏？」

　　卡多姆將軍有些失望地道，「很抱歉，直升機支援沒有了，就在半個小時前，我們的直升機就遭到了敵軍的防空火力打擊。墜毀了三架，另外幾架也不同程度受損。恐怕很難提供支援了。」

　　「好吧，那麼彈藥和補給呢？我們的人彈藥消耗很大，而且他們所在的位置缺水。這種強度的戰鬥，沒有食物和水的補充，他們連一天都支撐不下來。」林銳皺眉道。

　　「這個我倒是可以想辦法，有一條小路能夠通向三號公路，我可以調派幾輛補給車，立刻就趕過去，彈藥、食物和飲水應該是能夠保證的。」卡多姆點頭道，「我這就下命令。」

　　「好吧，請立刻下令，另外我想和我的小隊一起，跟著車隊一起去看看前線的情況。」林銳回答道。

　　「目前那裏通行困難，車隊也無法直接進入峽谷路段。有一段路，只能步行。不過好在我們的人手還是充足的，到時候可以幫助你們搬運彈藥和補給。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話，問題也不是太大。我就怕你們去了之後難以脫身。誰也不知道敵軍的這次進攻究竟間隔多久，也許你們到那裏的時候正好遇上戰鬥。」卡多姆將軍看著林銳道，「你們會把自己陷入險境的。」

第2455章 谷底通道

　　卡多姆將軍親自劃撥了幾輛卡車，運載著相當數量的彈藥補給，車隊在一個小時之內向林銳報到，與此同時還有二十多人的搬運隊伍。

　　「還得帶上足夠的蓄電池。」將岸補充道，「他們的隊伍在峽谷一帶，陽光很難直射，光照不足，他們攜帶的太陽能充電板很難用上。我們想要保持通訊暢通，就得給他們預備足夠的電池。」

　　「想得周到。」林銳拍了拍他道。

　　「老大，我們真的要過去麼？這些安莫爾軍沒人盯著，到底靠不靠譜。我是說，我們現在盯在這兒，他們要補給給補給，要增援給增援。要是我們不在這裏的話……我對這些傢伙可沒有什麼信心。」謝爾蓋小聲道。

　　「應該不會，三號公路是防禦重點，牽一髮而動全身，卡多姆將軍比誰都知道這一點。所以我們的任何要求，他都不會不管的。」林銳沉聲道，「除非他想油松鎮失守，否則他就必須寄希望於我們。走吧，收拾好之後上車。我們得看看黑豹古雷那裏的情況，待在這裏什麼都做不了。」

　　「來了！」葉蓮娜和瘋馬等人也已經快速趕到。

　　「好了，跟上前面的卡車。三號公路的主路已經封閉，我們要走小路過去，前面那個司機認識路。」林銳揮手道。

　　車隊在一陣煙塵之中啓程，滿載著彈藥補給，在顛簸的土路上，晃盪著向前。這段道路在黑豹古雷那些僱傭兵之後，目前依然在安莫爾軍的掌控之中。所以沿途很太平，雖然能夠聽到遠處零星的槍聲。但林銳知道，現在應該是兩次進攻之間的間歇期，否則槍聲不會這麼零落。

　　坐在車上，林銳擡起手腕看了看錶，「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十五分鐘，精算師，問問黑豹古雷那裏有沒有做好準備。」

　　精算師將岸從戰術電腦上擡起頭道，「準備好了。駕駛員說，最多還有五分鐘路程，我們就得下車步行了。前面車輛不能通行，所有的彈藥和補給，都必須步行過去。」

　　「真夠麻煩的。」香腸搖頭道。

　　最後的這段路，車輛不能通行，又狹窄，坡度又大。好在是下坡，而且安莫爾軍早就知道這種情況，提前預備好了運送彈藥的小推車。把彈藥箱放在推車，趁著下坡倒也用不了多大勁。這些黑人士兵大概經常這樣運送物資，腳步很輕快。

　　林銳等人下車之後找到了黑豹古雷，一邊命令傭兵們搬運彈藥補給，一邊跟著黑豹古雷走進了他的指揮所。黑豹古雷的指揮所是以前安莫爾戰爭時期留下的一個半地下隱蔽的碉堡，裏面的空間並不是很大。頂部蒙著砂色的僞裝網，從遠處看起來就像是一塊路邊的巨石。裏面有幾個負責通訊聯絡的傭兵，和幾臺戰術電腦。

　　林銳看了看道，「這裏還有現成的工事？對了，目前的情況怎麼樣？」

　　「這些都是當年安莫爾戰爭時期留下的，大部分都破壞嚴重，只有少數能用。目前，我們和祕社武裝打了幾個來回了。最多的時候他們突進了一公里多，我們被迫後撤，然後趁著他們撤下去的機會，我們又向前推進了三百多米。目前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黑豹古雷看看在遠處呻吟的傷員，低聲道，「你也看到了，傷亡很大。這還只是開始。」

　　林銳點點頭，「一旦祕社武裝完成集結，重新發起進攻的話，我們還會遭受更大傷亡。這裏的路段還好一點，多少還有一些以前遺留下來的防禦工事。可是靠前面的位置破壞得很厲害，簡直就是無險可守。傷亡是在所難免的。古雷，你給我一個底，最保守的估計，以現在的兵力，你能守住這裏多少天？」

　　「你讓我給你交個底，但現在我自己心裏也沒底。因爲我不知道對方會投入多少兵力，但如果他們拼死一戰的話，這裏還是守不住，我估計，我最多也就能堅持三天，或者三天都不到，如果對方有更多的步兵支援武器的話。」黑豹古雷低聲道，「但是這話，我不能跟弟兄們說。尤其是這種時候，如果我都這樣說了，弟兄們的心氣就會散了。這場仗將更加艱難。」

　　林銳沉默地點點頭，他知道黑豹古雷的意思。他是指揮官，是主將，他如果表現出沒有信心的話，那讓底下的傭兵們怎麼作戰？！所以身爲指揮官，就算是沒有任何希望，他也不能表現出怯懦。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彭樂風和阿虎等人跑了過來。「老大，真的是你！」他們一下子抱住了林銳。而林銳差點沒能認出他們。這兩個人都是滿臉的灰塵和汗水，阿虎的半邊臉上還在流血。

　　「是你們！」林銳呆了一呆之後，奮力抱住了他們。「你們還活著！其他人呢？也還跟你們在一起麼？」

　　彭樂風搖搖頭，「突擊隊在老趙離開之後，大家就都散了。我和阿虎，還有大部分從萊塔城撤出來的人員，先是在B組待了一段時間。然後又因爲我們幾個有帶兵培訓的能力，跟著黑豹古雷，在加斯通駐紮。有些人可能分在了其他單位。」

　　「彭現在是我手下最好的突擊隊長了，他負責一箇中隊。作戰能力沒的說，但不太守紀律。」黑豹古雷又轉向阿虎，「泰戈爾是我另一箇中隊的隊長，而且他辦事沉穩，通常也能承擔更大的責任。」

　　彭樂風一陣不爽，「古雷，我哪點比阿虎差？」

　　「你性格躁動，喜歡投機取巧，經常會有賭博式的行動，而且很少聽從有益的建議，這就是你這人的弱點。」黑豹古雷聳聳肩道。

　　「好了，別再扯了。」林銳拉開了彭樂風，「過來給我說說戰況。」

　　「這地方很不好打，無論對我們還是他們來說都一樣，這段峽谷下的公路總長五點二公里，有六個彎道。我們可以在每一處彎道設防。但除此以外全是面對面的直道，我們他媽就像是西部片裏決鬥的牛仔一樣前對面，誰先開火了結對手，誰就有希望活下去。」彭樂風搖頭道，「沒有使用戰術的空間，就是拼技術和人數。」

第2456章 野獸般生存

　　「是啊，如果對方是那些奧魯米聯邦部隊，我們早就一個反衝鋒上去滅了他們。但祕社武裝的士兵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在這方面我們恐怕佔不了多少便宜。」黑豹古雷低聲道，「他們很有組織，無論是衝鋒和後撤都很有章法。我們和依靠這裏地形，也才勉強和他們打個勢均力敵。」

　　「現在就等安莫爾那裏的援軍了，他們不是說有武裝直升機作爲空中火力援助麼？」彭樂風皺眉道，「打到現在，我們連根毛都沒看見。」

　　「別指望他們了，幾個小時之前，他們的直升機小隊被祕社的防空導彈打殘了。這種機動性嚴重不足的老式直升機，面對近程防空導彈，就是個活靶子。」林銳搖頭道，「而且安莫爾人答應的火炮援助也遲遲未到。我估計還得需要一兩天，再等等吧。如果他們的152加農榴彈炮團真的能拉過來，那麼局勢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倒是的，對面的敵軍也缺乏重武器。只要一個團的火炮就能把對面的給炸得屁滾尿流。如果能夠和我們真正的步炮協同，再配合安莫爾人的部隊，我們說不定還能發起反擊，趁勢把丟掉的兩個鄰鎮奪回來。重新構築安莫爾軍之前的第一道防線。」黑豹古雷點頭道。

　　「目前這些只能想想而已，再說求人永遠不如求己。」精算師將岸沉吟道，「我看那些安莫爾人也靠不住，我們還是得做最壞的打算。」

　　他們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等著傭兵們把彈藥和補給搬下來。

　　由於地形限制，傭兵們只能就近搭設帳篷。帳篷外傳來柴油發電機低沉的響聲。帳篷裏瀰漫著屁味、汗味和患腳氣的腳發出的難聞臭味。每個人都是穿著內衣褲走來走去，還不停地用手撓褲襠。這些僱傭兵行爲散漫，公開用手撓褲襠的現象很普遍，就連高級軍官在下達簡令的時候也不例外。

　　這是旁若無人的男人動作，也是這些僱傭兵的特色。對這種不大雅的動作，他們甚至感到很自豪，在他們看來，美德莫過於堅毅，體魄強健，英勇善戰，吃苦耐勞。他們認爲過於舒適的東西，泡沫睡墊、毛衣，甚至感冒藥都是那些無能的大兵用的，並且會無情地嘲弄帶這些東西的人。

　　這些傭兵沒有手機，音樂播放器、遊戲機或其他類似的供娛樂用的玩意兒。這種分散精力的東西是不允許帶到戰場上的。他們是被去掉了插頭的年輕人。他們僅有的娛樂項目就是聊天。晚上他們經常打鬥。他們用柔道手段相互把對方頭朝下摔在帳篷的地板上。他們用粗壯有力的臂膀把夥伴的腦袋夾在胳肢窩裏，用拳頭相互猛擊****，把它打得青紫。

　　有些混蛋會躲在暗處等候，突然揮著軍用摺疊刀竄出來，用刀尖在夥伴的****留下劃痕，或者用刀刃在受害者脖子上輕輕抹一下，惡作劇地模仿乾淨利落的殺人手段。他們這樣做是爲了使對方處於最佳狀態。他們這樣做既是找樂，也是爲了練就過硬的本領。

　　在彭樂風的手下，幾個有本領的都是小分隊的隊長，只要看看他們在隊裏走路的姿勢，馬上就可以把他們識別出來。他們的身上有一股傲氣和霸氣，一種像那樣能把別人吸引過來的魅力。阿虎是他們之中最冷峻的殺手。如果在軍營外的大街上看見他，你會以爲他是一名普通大兵。這就是他非常危險的原因。

　　林銳從加入傭兵以來，就是一直是在獨立的小隊之中行動，他的O2小隊，更偏向祕密行動的特種小隊。而不是黑豹古雷手下這些類似於野戰部隊一樣的大集體。但其實這裏才是最基層最普通的傭兵生活。一羣骯髒、粗俗、野性難馴的男人，以一種像混蛋一樣的方式生活。

　　林銳的鼻子有點受不了血腥和已經開始發出異味的屍體味道，於是他點上了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但馬上皺起了眉，因爲似乎連煙味之中都有屍體的味道。

　　「你們不清理屍體麼？」林銳皺眉問身邊的彭樂風道。

　　「暫時還不。我們堆砌了一些掩體，這些屍體可以用作一些掩護。在四周全是屍體的時候，你就像是站在人羣裏，敵人會很難打中你。」彭樂風低聲道。

　　「這些屍體，有些是我們的人。是你的戰友。」林銳轉身道。

　　「是的，但我們目前沒有多餘的時間和體力來埋葬他們。誰也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會發起衝鋒。與其挖坑埋死人，不如給活著的人挖個掩體散兵坑，你說呢？」彭樂風緩緩地道。

　　林銳沉默了，他低聲道，「至少你們可以把他們搬到一旁去。」

　　「這裏就這麼一點寬，我們往哪裏般？」彭樂風突然擡起頭，「我知道他們是我的戰友，我也知道他們和我們一起經歷生死。老大，但這是戰爭。在戰場上沒有區別，我們的命和他們一樣微不足道。如果他們地下有知，也會希望我們活著的人，能夠多殺幾個敵人爲他們報仇。而不是給他們一個悲悲慼慼的葬禮。」

　　林銳沒有說話，彭樂風接著道，「如果我死了，活著人也可以拿我當掩體。我會非常高興，我的身體能最後給他們擋子彈。」

　　「你還有有沒有人性！？」林銳一把抓住他，「我們之前說過的，就算是經歷再殘酷的戰鬥，我們也要保持最後的尊嚴。我們有尊嚴，這些死去的黑人傭兵，他們也有。」

　　「可我們確實沒有！」彭樂風猛然喝道，「我們沒有。我們只是一些拿錢賣命的僱傭兵，我們沒有尊嚴。活著的時候沒有，死了更沒有！我不像你，一開始就得到公司的重視，後來甚至可以獨立帶隊。你和公司高層的距離近在咫尺，接高度危險的任務，得高額報酬。

　　我就是一條賤命，在一羣同樣下賤的髒鬼之間廝混。也許我沒有你那麼出色的能力，但是我經歷的戰鬥不比你少。我們只能這樣，設法在每一場戰鬥之中求生存。別用更高的道德標準來要求我，我們就只是這樣沒有人性，充滿獸性的活著而已。」

　　「小彭，冷靜點。」阿虎拽著他。

　　林銳有些茫然，彭樂風野獸般的眼神讓他感覺有些陌生，但又如此熟悉。戰爭已經完全改變了他，或者說改變了他們所有人。

第2457章 聯軍受挫

　　在阿虎的勸阻之下，彭樂風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依然和林銳等人嬉笑打鬧。像是任何不愉快，都從來都沒有發生過。而這段小小的爭執，卻讓林銳的心頭在隱隱作痛。直到回去的路上，他依然在想這件事。彭樂風當時眼中的那種憤怒和暴戾，讓他感覺非常不好。

　　「行了，別想了。」在回去的車上，葉蓮娜靠在林銳的肩膀上，低聲對他道。「他們過得很艱難，難免有些情緒。」

　　「幹我們這行久了，難免會因爲壓力而顯得無法自控。大家都是一樣的，有時候都會有這樣的負面情緒。」將岸拍拍他的肩膀道。「尤其是小彭這樣的，如果不是上次你從萊塔城把他們帶出來。他們現在可能都已經死了。這樣的壓力之下，情緒多少會有些波動。」

　　「不，我瞭解他。」林銳搖頭道，「他平時不這樣，一定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也許是心態不平衡，他和阿虎都沒能留在O2小隊。其實憑他們的能力至少可以留在B組跟著林肯的，但是你也知道前段時間公司擴招人手。像他們這樣有著實戰經驗的骨幹很難得，把他們調去培訓新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能是因爲這樣，他有些不舒服。」瘋馬聳聳肩道，「其實我很喜歡他，有那個泰戈爾。」

　　林銳想了想也覺得可能是這樣，他點頭道，「也許過段時間，我設法跟銀狼說說，可以把他們再調回來。」當時包括將岸在內，很多人都認爲是這樣。一路上，這件事也就沒有再提及。

　　回到了安莫爾的油松鎮指揮部之後，林銳把黑豹古雷那裏的具體情況跟安莫爾指揮官卡多姆將軍說了一遍。他發現，卡多姆將軍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問道，「將軍，將軍？你有在聽我說的話嗎？」

　　卡多姆將軍這才回過神，從地圖上收回眼神，「是的，聽到了。嗯，你放心，我們的援軍很快就會到了，這樣的話他們的壓力也會減輕很多。」卡多姆將軍顯得有些尷尬，儘量掩飾著自己有些慌亂的神情。

　　「是不是援軍方面有什麼問題？」林銳皺眉道。

　　「沒有，沒有什麼問題。」卡多姆將軍搖搖頭，但是卡多姆擡頭看道林銳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也瞞不住他了。只能有些尷尬地道，「炮團被臨時抽調去南線了。」

　　「南線？」林銳皺眉道。

　　「是的，聯軍所有的重型火炮都被調往了南線，這是羅根將軍親自下達的命令。所以原本會有的炮擊支援，這次可能就無法實施了。」卡多姆低聲道，「我很抱歉。但這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

　　「但如果沒有炮火支援，他們很難堅持下去。我們的人是以爲會有炮火支援的情況下，在和敵軍作戰。我也是這樣跟他們說的。現在你跑來告訴我說是原本的火炮支援取消了？不但如此，火炮還全部抽調去了南線？」林銳吃驚地道。

　　「是的，恐怕事實就是這樣。我真的很遺憾，雖然我也很想要更多的火力支援，但實際的情況就是這樣。」卡多姆將軍揉著額頭道。

　　「該死。」林銳無奈地捶了一下桌子。

　　「還有一件事。」卡多姆將軍低聲道，「第五軍團也正式和敵軍交戰了。」

　　「第五軍團？他們的速度這麼快麼？不是預定要明天中午才能抵達目的地麼？」林銳吃驚地道。

　　卡多姆將軍低聲道，「我們派第五軍團前去，切斷敵軍的補給線，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敵軍早有防備。目前第五軍團被敵軍拖住，正陷入苦戰。」

　　「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到達目的地，也沒有能順利切斷敵軍補給線？」林銳連忙站起身來，看著軍事地圖道，「他們目前在哪個位置？」

　　卡多姆指著地圖上標註的位置道，「他們被數量不明的敵軍，困在了這裏，根本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攻佔敵軍的補給線了。」

　　「索步拉河谷地區？」林銳皺眉道，「根據情報，距離這裏最近的敵軍也在八十公里以外。他們怎麼會突然遭遇敵軍？」

　　「不清楚，這支部隊從沒出現過。而且不像是奧魯米聯邦部隊武裝，他們沒有穿聯邦軍的服裝。而是穿著一種灰色的作戰服。」卡多姆皺眉道，「而且數量不少，作戰能力很強。我們的第五軍團硬是被這些武裝分子拖在了距離補給線兩百多公里的河谷地區。」

　　「是青灰色的軍服？」林銳猛然一驚，「祕社的精英部隊！該死的，這是個圈套，第五軍團被困住了。因爲河谷地區潮溼路況不好，能夠使得第五軍團的機動性受到極大影響。他們是祕社的精英部隊，紅男爵的直屬部隊，他們襲擊第五軍團就是一個圈套，爲了把他們拖入河谷地帶。」

　　「什麼？」卡多姆將軍吃驚地道。「你知道這些人？」

　　「是的，他們是祕社武裝之中最優秀的軍人。不但軍事素質過硬，裝備也遠超一般部隊。將軍，這是一個有計劃的行動，他們事先猜到了我們的行動。」林銳沉聲道。

　　「但是這不可能，紅男爵目前正在油松鎮外，準備跟我們決一死戰。他的部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索步拉河谷一帶？」卡多姆難以置信地道，「他是怎麼洞悉我們計劃的？這個計劃甚至連我也是在行動之前才得到命令的，而且是羅根將軍親自下達。」

　　「祕社在情報方面歷來都很厲害。他們在安莫爾也一定有自己的情報系統，而且很有可能已經滲透到了安莫爾聯軍內部。而且，紅男爵如果在這裏的話，我大概猜到誰是那支神祕部隊的指揮者了。」林銳想了想道，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這下糟了。第五軍團無法及時切斷祕社的補給線，也就是說，目前跟我們作戰的敵軍將從他們的後方源源不斷地得到支持。」

　　卡多姆將軍臉色沉重地點點頭，「這可能是我們最不想看到的情況了。但遺憾的是，它正在發生。」

第2458章 雄才大略

　　「那麼，你們安莫爾方面有什麼對策？」林銳沉聲道。

　　「我們已經把情報如實彙報給了羅根將軍，而目前將軍還沒有進一步的指示。」卡多姆搖頭道，「目前的情況，我們第二軍團必須固守油松鎮，是不可能再派人去馳援第五軍團的。」

　　「那麼其他的安莫爾部隊呢？羅根將軍在做什麼？」林銳皺眉道，「難道抽調不出其他部隊了麼？」

　　「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因爲這件事和我們西線的戰事無關。那就是羅根將軍已經在指揮南線反擊戰。目前整個安莫爾聯軍的主要兵力已經集中在南線一側發起攻擊，這是規模空前的一場大型突擊戰。」卡多姆沉聲道，「我軍已經從南部邊境的六個主要位置發起猛攻，羅根將軍集中了大量優勢兵力，，目前已經全力南下。」

　　「該死，這麼大的軍事行動，羅根將軍事先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他和阿拉丁一定已經籌劃了好幾個月，甚至一年多的時間了。可他卻選擇對我們隱瞞真相。」林銳有些惱火地道，「他們這樣冒險行動，固然能給祕社一個措手不及。但是這裏怎麼辦？第五軍團被困河谷地區，第二軍團又要堅守油松鎮。一旦油松鎮被突破，敵人的大軍將直逼安莫爾城。這些，他們難道都不知道麼？」

　　「他們肯定知道。」卡多姆將軍低聲道，「我之前已經猜到了，羅根將軍假裝病重必然有重大圖謀。但我只想到他是想剿滅西線來犯之敵，守住油松鎮。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做出了比這更加冒險百倍的決定。羅根將軍果然是殺伐果決的一代梟雄，他居然什麼都捨得下。」

　　「什麼決定？你到底在說什麼？」林銳厲聲道。

　　卡多姆將軍深吸了一口氣，「到了現在這個階段，我不妨老實告訴你。羅根將軍將這次冒險的行動命名爲斑鬣狗行動。你見過非洲的斑鬣狗是怎麼襲擊獵物的麼？成年斑鬣狗非常兇殘，可以捕食斑馬、角馬和斑羚等大中型草食動物，可和獅羣抗衡。因爲它們哪怕被咬得遍體鱗傷，但只要有一個機會，它們就會攻擊獵物的下半身，並會撕開其腹部。」

　　「你是說以攻對攻？」林銳心中猛然一震。

　　「是的。羅根將軍讓我們在西線擺出防禦架勢，並且像模像樣地讓第五軍團進行偷襲。就是爲了把祕社的主要精力集中於油松鎮一帶。而他則盡遣安莫爾北方聯軍主力，猛攻南側一線。在最短時間內，用最猛烈的攻勢直衝南下。襲擊奧魯米聯邦的後方。這樣的戰略，與其說是大膽，不如說是瘋狂到極致。他要和祕社武裝拼速度。」卡多姆將軍低聲道。

　　「拼速度？」林銳皺眉道。他依然有些不解，但是他身邊的將岸深通軍事戰略，林銳尚未領悟其中奧妙，他卻已經明白了。

　　將岸沉聲道，「我明白了，羅根將軍實際上是在跟奧魯米聯邦軍對賭，看誰的速度更快。奧魯米聯邦軍雖然數量多，但是他們戰線長，兵力分散。而其中最能征善戰的祕社武裝精銳目前全都集結於西線油松鎮一帶。羅根將軍是想趁著敵人在南部的防禦目前稍顯鬆懈，直接揮師南下，搶攻奧魯米聯邦首都。」

　　「怎麼會這樣？」林銳吃了一驚，「那麼油松鎮怎麼辦？油松鎮失守之後，敵人不是也會直逼安莫爾城麼？」

　　「這其實就是羅根最大的賭注，他把安莫爾城也拿來當籌碼，擺在了桌面上。祕社武裝不可能不被吸引。而他就是要跟祕社拼速度，看誰先達到目的。現在的形勢是，看誰的速度更快，誰能率先攻破敵軍的大本營。羅根將軍雖然兵力整體處於劣勢，但祕社的一方壓力更大。

　　這就像一個擂臺上的兩個拳擊手，比賽已經進入最後回合，而祕社一方已經點數明顯佔優，勝利已經近在咫尺，這個時候他絕不肯挨安莫爾軍的一記重拳反擊。要知道，這一拳有可能被逆轉整場的優勢，被直接對方一拳擊倒而OK。」將岸低聲道。

　　「我懂你意思了。」林銳深吸了一口氣道，「羅根本來註定要輸掉這場戰爭，他已經豁出去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與其被困受死，不如悍然一擊。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

　　將岸搖頭道，「不是他，羅根雖然是一代梟雄，但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胸懷。真正策劃這一切的人是阿拉丁，這個老鬼才是真正的可怕角色。他居然能讓羅根真的捨棄一切去賭這場戰爭。我不得不說，他真是我見過最冷酷，最可怕的人。這樣的頭腦，真是令人生畏。而且我敢肯定，祕社也會被這安莫爾軍這反常的舉動，逼得手忙腳亂。」

　　「可是我們這裏怎麼辦？油松鎮呢？」林銳有些焦慮地來回踱步道。他突然間愣住了，他想起了當初阿拉丁對他說的話，以及阿拉丁那略帶歉意的溫和態度。現在回想起來，那種態度讓他毛骨悚然。「該死！他是想放棄這裏！」林銳低聲道。

　　「什麼？」不但將岸吃驚了，連卡多姆將軍也吃了一驚，「怎麼會？」

　　林銳疾走幾步，看著牆上的地圖，「我明白了，這一開始就是一個局。阿拉丁爲羅根將軍安排了一個完美的計劃，利用油松鎮吸引住祕社紅男爵部隊的主力。而且祕社逼近了油松鎮，他也算準了加斯通共和國不會袖手旁觀。這就能引加斯通共和國入局，幫著共同守衛油松鎮，爲他們爭取時間。然後利用安莫爾北方聯軍的優勢兵力全力南下。我們都是阿拉丁棋局之中的一顆棋子。」

　　「而且我們有可能會成爲棄子。」將岸沉聲道。「現在怎麼辦？」

　　林銳只覺得頭都要炸了，他並沒有想到這一切會如此複雜。這個計劃的背後充斥著阿拉丁冷酷而精準的預判，和羅根敢於犧牲一切的雄才大略。而這冷酷的戰略，有可能將卡多姆將軍的第二軍團，以及林銳和黑豹古雷等人都陷入絕境之中。

第2459章 火箭炮攻勢

　　「將軍，你不會死在這裏的。」將岸搖頭道，「根據我的判斷，一旦局勢不利，羅根將軍會要求你炸燬公路，並且退出油松鎮，向後繼續組織抵抗。層層設防層層後退，直到和安莫爾衛戍部隊會師安莫爾，在那裏組織最後的安莫爾防禦戰。」

　　卡多姆深吸了一口氣，苦笑著道，「沒想到，我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居然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像是一個還沒畢業的軍校生，完全弄不懂教官佈置的戰略作業。」

　　「在阿拉丁的面前，我們都像是沒畢業的學生，而且成績很差。」將岸也只能苦笑著。

　　林銳低聲道，「這個老傢伙，把我們都耍了。現在我們要爲了保證南部攻勢的順利，而苦守油松鎮了。他們或許勢如破竹，但我們卻要面對祕社武裝的正面壓力了，而且一旦祕社的南線戰事告急。紅男爵將會不顧一切狂攻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遠處的一連串爆炸聲。爆炸的震感非常明顯，就連他們的指揮部頂上都掉落了灰塵。林銳猛然一驚，側耳傾聽之後臉色驟變，「是火炮，聲音的密集程度應該是火箭炮，可能是中國產的63式107毫米火箭炮，或者是蘇制的122火箭炮。該死的，不是說祕社沒有火炮麼？」

　　「他們的運輸線沒有被切斷。很有可能是最近運抵，並且剛剛部署到戰場的。」卡多姆將軍雙眉緊皺。

　　「該死！這下壞了。聽聲音是在三號公路地區，黑豹古雷等人會遭受猛烈炮擊的。」林銳一陣焦躁。

　　他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的。通常，人們將AK-47突擊步槍，RPG-7火箭筒和107毫米火箭炮並列爲世界上最著名的三種常規武器。儘管美軍心理戰部門通過媒體大肆宣傳這三種武器是「低技術、低價格、低素質人員使用」的三低武器，但在越戰和伊戰中，這些裝備卻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火箭炮發射的火箭彈是靠自身發動機的推力飛行，不需複雜的反後坐裝置，所以發射裝置結構簡單輕便。107毫米火箭炮設計合理，這方面優勢更加突出，他的大多數部件不需要工具就能分解結合，操作、維修十分容易。六百多公斤的重量，在平整的地形情況之下，農用三輪車拽著就能跑起來。

　　特殊情況下還可以使用單管、兩管、四管或八管簡易發射。該炮全重613公斤，體積外形尺寸小，重量輕，機動性好，可以由吉普車牽引或騾馬拖拽，也可由人力分解搬運，很適合於戈壁、山地、叢林和水網地區作戰。

　　最厲害的是火力猛烈。一次性發射12發相當於一個榴彈炮營，這是普通火炮無法企及的。再加上8.5公里的射程，也足以覆蓋三號公路這五公里的峽谷區域。這對黑豹古雷等人來說是最致命的打擊。他們的防禦工事對步兵衝鋒還行，對火炮而言就是個擺設。

　　「將軍，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幫我們在峽谷公路的人減輕壓力。你們的直升機呢，還剩多少！這一次必須動用它們了，你必須立刻下令襲擊敵軍的炮陣地，給我們的人減輕壓力。」林銳轉身厲聲道。

　　「冷靜一點，瑞克先生。我跟你說過了，直升機中隊被打殘了。再說敵軍有防空武器，剩下的兩架直升機，就算是全部出動也不過是當了敵軍的靶子！沒有人會去執行這樣的自殺式任務，我也不可能讓我的手下僅剩的幾個直升機飛行員去送死。」卡多姆搖頭道。

　　「但是我們的人正在死去！」林銳大聲道，「你聽聽這炮擊，你知道在這樣相對狹窄的區域，人員有多密集，這種情況下遭受炮擊，我們會死多少人？」

　　「我明白，但是直升機起不了作用，我們愛莫能助！」卡多姆厲聲道。

　　林銳心裏一陣熱血上涌，一把抓住了卡多姆。「卡多姆，你相不相信，我會弄死你？」

　　指揮部裏的安莫爾軍官們一陣譁然，卡多姆擺手道，「我們沒事，所有人都謹守自己的崗位。」他奮力掙開了林銳的手，「記住瑞克先生，我們是在同一陣線的。」

　　「但你卻在任由我們的人死去！」林銳厲聲道，「你知道我們要死多少人麼？你知道三號公路一旦被突破，油松鎮將會失守的！」

　　「我知道。」卡多姆跺腳道，「我會下令讓我們的人組織突擊，看看能不能摧毀敵軍的炮陣地，但我們能做的僅此而已了。我們嗎，沒有火炮，無法和敵人一樣組織炮擊。只能靠步兵了，你知道麼？」

　　「你們在第二防線的步兵支援武器呢？」林銳吼道，「你們不是還有迫擊炮麼？」

　　「我們的迫擊炮數量也有限，而且射擊距離最遠也不足三公里。沒法和對方抗衡！」卡多姆搖頭道，「如果不是炮團被徵調了，我們也許還能還擊一下，但是現在，我們真的做不了什麼。你冷靜一點，我立刻就去想辦法。」

　　「我很冷靜，但是我不能看著我們的人就這樣死。」林銳看著卡多姆道，「將軍，你是安莫爾指揮官，但是我們的人並不在你的指揮序列之下。我們是黑島軍事公司的人，包括現在在三號公路的所有人，都是公司的資產。如果形勢危急，我們必須以公司利益爲重，我會下令讓他們撤出危險區域的。」

　　「但是你跟我們有合同。」卡多姆怒道。

　　「你弄錯了，黑豹古雷的部隊只是應加斯通共和國的要求參與此次防禦作戰，而且我們現在做的已經超出了我們的任務範疇。你無權要求我們做更多犧牲。」林銳直視著他。

　　「這是臨陣脫逃，你敢下這樣的命令，我就以逃兵處置你們。」卡多姆咬著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