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2506章 運籌帷幄

　　林銳沉默了幾分鐘，轉身道，「差不多了。他們的指揮系統被摧毀，其餘的抵抗沒有統一指揮，很快就會被瓦解。這裏依然不安全，我們得馬上離開。」

　　「去哪兒？」瘋馬問道。

　　「先去把傷口包紮一下，你今天的運氣夠好了，我以爲那一槍會打斷你的脖子。」林銳拍著瘋馬的肩膀低聲道。瘋馬的運氣確實不錯，他的脖子上中了一槍，但卻只是擦出了一道口子，雖然流血，但比起傷到頸動脈或者打斷頸椎來說，已經幸運的不行了。

　　「卡多姆的通訊，他要求彙報我們目前的狀況。」香腸把手裏的通訊器遞給林銳。

　　林銳接過來道，「我們已經摧毀了祕社武裝的前線指揮所，他們已經失去了統一指揮，你可以按照之前的部署，分割包圍他們，然後放手圍剿了。不過記住我們的約定，最多只能一個小時，然後不管結果如何，你們都必須後撤到阿爾卡恩，重新部署新的防線。最艱難的時候，我們已經熬過去了，但現在我和我的人必須先行撤回休整了。」

　　「明白了。」卡多姆將軍迴應道，「另外，祝賀你們，幹得漂亮。」

　　林銳放下了通訊器，轉頭喝道，「通知各部，撤出戰鬥。我們去阿爾卡恩，這裏交給卡多姆來收拾。」傭兵們轟然答應。

　　卡多姆將軍在結束通訊之後也是徹底地舒了一口氣，轉身下令各部追擊祕社武裝的殘敵。說是殘敵，但這些祕社武裝分子並未遭受很大損失，整體的戰鬥力不俗，即便是失去了指揮調度，在小範圍內的戰鬥實力也是不容小覷。單憑他一個第二軍團，都沒有實力對這些祕社武裝展開圍殺。

　　不過這次第五軍團的卡桑倒是一改往日逃跑將軍的惡名，他手下那些老兵油子，最擅長打的就是順風仗。這些老兵油子戰場嗅覺堪比獵犬，戰局不利的時候，他們夾著尾巴逃的比誰都快；而一旦戰局有利的時候，這一個個黑人哥們，全都生龍活虎地衝出來搶功勞。這時側翼的第五軍團，衝殺的聲勢比卡多姆將軍的第二軍團還大，那叫一個英勇無敵。氣得卡多姆直罵娘。

　　但祕社武裝也確實了得，在三個中隊被圍分割包圍，各部無法和指揮部建立聯繫的情況下，硬是跟安莫爾軍的兩大主力軍團死磕了一個小時左右。雖然祕社武裝的傷亡極大。三個中隊的武裝編制，四千人左右，現在滿打滿算也幾乎只剩下了一箇中隊都不滿的人員。但這些祕社武裝分子硬是頂住了整整一個小時。

　　在安莫爾聯軍指揮部，精算師將岸看著地圖，手邊是彙集著下面各作戰部隊彙總上來的戰報。最終他還是失望地一拍桌子，轉身道，「我們該撤了。」

　　「什麼？」卡多姆將軍一愣。「這是什麼意思？只剩下不足一千人左右的殘敵了，而且深陷我們的包圍之中，這個時候我們要主動撤退？」

　　「是的。」精算師將岸轉頭看著地圖道，「我們沒有時間了。將軍，你別忘了這只是祕社的先頭部隊而已。根據我們的偵察情報，敵軍主力已經加快了運動，最快在六個小時之後，祕社武裝的主力將會抵達。到時候我們不但無法消滅這些殘敵，還會賠上更多損失。」

　　將岸這樣一說，卡桑將軍首先不幹了。他這個逃跑將軍好容易逮著一個建立軍功的機會，這時候要讓他放棄到嘴的肥肉，他無論如何都不幹。他連連搖頭，「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敵軍不是還有好幾個小時才能到麼？再給我兩個小時，不，再有一個小時，我就能全殲目前被包圍的這些敵軍。」

　　將岸沉聲道，「這樣絕對不行。祕社武裝主力在總人數上已經完全超過了我們。士兵素質和裝備比我們更好，而且還有重炮支援。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消滅眼前的這小股部隊，而是快速後撤穩固後防。就戰術上來說，我們是可以消滅這些殘敵。但在大的阿爾卡恩防禦戰略上，這是重大失誤。

　　祕社這次中了我們的埋伏，說好聽點是因爲對自身實力過於自信。說難聽點，就是因爲他們驕橫自大，所以才會貪功冒進。我們以他們的錯誤擊敗了他們的先頭部隊，但不能因爲同樣錯誤導致阿爾卡恩的防禦有所閃失。」

　　卡多姆將軍思索了一下，點頭道，「精算師說得不錯。這一帶陣地已經打得面目全非，已經很難在繼續固守和敵軍對峙。我們只能收縮防線，撤到後方陣地上去。敵軍新來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收攏殘兵，重整旗鼓。而我們也必須重新穩固後方陣地。畢竟原本的人員配備和部署都有變動，我們也需要時間。適時撤退，才能保證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不然會怎麼樣？」卡桑將軍皺眉道。

　　「不然的話，你的人即便是消滅了這股祕社先遣武裝的殘部，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精力來重新穩固後方陣地。面臨敵軍主力迫近並且發起進攻的時候，你才會知道什麼是倉促應戰。

　　那時候你才會覺得面對敵軍炮火，你的戰壕不夠深，你的單兵掩體不夠結實，而你的火力支撐點也沒有得到充分的發揮。如果能有多半天的時間來準備，你願意付出一切，但那已經晚了。這是戰場，指揮官的一念定生死，定很多人的生死。」將岸沉聲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確定阿爾卡恩和安莫爾城的生死。」

　　「好吧，好吧。我這就下令讓部隊撤回去。真該死，我們差點就能拿下他們了。」卡桑將軍無奈地抱怨道，「如果我們能夠更快的話。」

　　「這已經是個不錯的結局了，我們成功利用敵軍的冒進，殲滅了敵軍先頭部隊的四分之三。這放到哪裏，都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了。」卡多姆倒是比卡桑更實際點，當然他也比較年長，有些老奸巨猾。

　　另一方面，卡桑雖然年輕，但是他逃跑將軍的稱號卻也不是白來的，他深知如何保存實力。所以精算師將岸把問題講透之後，他們也沒有什麼異議。

第2507章 詭譎戰局

　　林銳等人後撤到了阿爾卡恩近郊，這裏已經是市區之外的最後一道防線了，也是最堅固的一條。深挖的壕溝和鋼筋混凝土的暗堡，大部分是以前修築的，也有最近加固的。軍閥執政的國家通常就是經常打仗的，很多大的城鎮都修築了很多防禦工事。因爲幾乎每一任軍閥上臺都伴隨著腥風血雨。

　　羅根將上臺之後，也沒少幹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有不少反抗組織找他的麻煩，因而阿爾卡恩的周邊也有很多防禦工事。而戰爭開啓之後，這裏的工作就沒有間斷過。近一段時間更是全城動員，很多民衆自願或者是被迫地在這裏勞作，爲政府軍加固各種工事。

　　工事邊堆滿了厚厚的幾層沙袋，空氣裏到處是塵埃、火藥和汽油的味道。林銳坐在一個生鏽的油桶上面，抽著那支好彩香菸，其他的隊員們也圍坐他的身邊。

　　在另一面是堆積屍體的地方。戰死的僱傭兵和安莫爾士兵屍體被陸續搬運過來，澆上汽油焚燒。

　　那種味道很不好聞。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這些屍體必須及時處理。否則將會更糟，一旦屍體腐爛，很有可能將會導致疾病流行。而以阿爾卡恩這裏的醫療條件，這將會是一場災難。戰爭，饑荒和疾病，是長期困擾非洲的三大災難。比戰爭相比，疾病對於非洲的肆虐也並不輕鬆。

　　戰爭能帶走的是大部分戰士的生命，而疾病……受難的更多是身體抵抗力更差的老人和婦女、兒童。而一旦阿爾卡恩的瘟疫流行，將使得安莫爾人更加無力抵抗敵軍。

　　林銳低著頭抽菸，他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景的菜鳥。但他依然不想看著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被澆上汽油付之一炬。這樣的場景，每次都會讓他有些感慨生命的無常。雖然作爲傭兵，他們每天都在面對死亡。

　　香腸走到他的身邊，問林銳要了一支菸，默默地抽著。

　　林銳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似乎很少抽菸的。」

　　「他是德國佬。」謝爾蓋晃著腦袋道，「電影裏的德國佬除了金髮碧眼，到處裝酷，就是很少抽菸的。」

　　「就像電影裏的俄國佬都是醉鬼一樣。」香腸回敬道。「該死的好萊塢戰爭大片，他們總是把德國人塑造成經典的納粹形象。一臉冷峻，梳著一絲不亂的頭髮，做事像機器人一樣一絲不苟。你他媽根本就沒去過德國，幾時見過有人是這樣的？」

　　「別在意，這是美國人的調侃而已。」瘋馬大笑著摸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在電影裏，俄國佬都是大塊頭的醉鬼，德國佬是可惡的納粹，英國人是老古板。只有英勇的牛仔，才是美國的象徵。作爲美國人，我也得說，這真是扯淡的邏輯。」

　　傭兵們都在大笑，而林銳卻沒有笑。他只是轉過頭看了看遠處的火堆，低聲道，「這是第幾批了？」

　　「還有好多，明天天黑之前都燒不完。」刀疤臉低聲道。「教導隊損失過半了。彭，受了輕傷。但泰戈爾的運氣沒那麼好，一顆塊彈片打中了他的左臂，他差點就殘疾了。黑豹古雷手下的那些烏干達人，損失也不小。」

　　「傷亡的總人數上千了吧，爲了消滅這支祕社武裝的先頭部隊，我們可真是損失夠大的。」林銳低聲道。

　　「遺憾的是，還沒能完全消滅。」刀疤臉低聲道。

　　林銳點點頭，突然站起身按著自己耳朵上的通訊耳機。皺眉道，「我是。好的，我馬上過來。」

　　「怎麼了，老大？」謝爾蓋皺眉道。

　　「沒什麼，卡多姆讓我去趟指揮部。」林銳走過去拍著他的肩膀道，「這裏的事情，你們幾個照看一下，我很快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葉蓮娜起身道。

　　林銳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也好，不過應該沒有什麼大事，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他吐掉了嘴裏的菸頭，轉身和葉蓮娜走向指揮部。

　　「小馮，你覺得會是什麼事？」謝爾蓋轉頭問小馮。

　　「不知道，可能是下一步的戰術部署之類的。」小馮搖頭道，「我也不關心這個，我只想找個地方睡上一覺。我建議你們也這麼做，因爲接下來的幾天，恐怕會很漫長。」

　　「看看吧，這才是聰明人。」瘋馬靠在沙袋旁邊，閉上了眼。

　　儘管剛剛取得了一場勝利，但是在安莫爾聯軍指揮部，氣氛依然非常緊張。因爲卡多姆將軍已經接到偵察部隊的情報，祕社武裝的大量兵力已經接近。有些部隊已經進入敵軍的陣地。據可靠消息，這次的祕社武裝軍力將比安莫爾守軍的數量還多。因爲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祕社武裝，他們還有了奧魯米聯邦軍兩個團兵力的支援。

　　卡多姆將軍不敢怠慢，立刻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商量對策。

　　「先生們，我們有麻煩了。原本因爲第五軍團的加入，我們和敵軍的兵力對比，一度佔有優勢。但是現在根據我們的情報，奧魯米聯邦軍的兩個陸戰團剛剛加入了他們。而從這兩個陸戰團的番號來看，他們是從南線撤下的兩個精銳陸戰團，用來直接增援西線的。」卡多姆將軍低聲道。

　　「南線的敵軍，直接增援西線？」林銳皺眉道，「但是他們在南部一線，正在節節敗退。這個時候他們不增兵，反而抽調出兩支精兵來增援西線？」

　　「是的，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卡多姆沉默了一會兒道，「先生們，這表示他們已經不顧南方總部的安危，執意要拿下我們，直接攻下安莫爾城了。」

　　將岸點點頭，「安莫爾城是安莫爾人民最後堅守的臨時首都，也是安莫爾北方聯軍的總部。一旦被攻陷，其象徵意義完全大於實際意義。幾乎就可以宣告戰爭結束了。從另一方面看，在這個時候，祕社武裝分子也已經徹底失去耐心，他們要卯足勁跟我們拼了。」

　　「恐怕不單單是如此。」林銳突然開口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第2508章 可怕設想

　　自從林銳上次在油松鎮不顧命令返回戰場，順帶還劫了好幾車安莫爾軍的物資之後，卡多姆將軍就再也不敢對他有小看之心。這時看到林銳有不同的看法，他立刻湊上來道，「瑞克先生，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突然有一個很糟糕的想法，也許我們都錯了。」林銳低聲道，「而且這個錯誤很可能已經無法彌補。」

　　「你說的錯誤，到底是什麼？」卡桑將軍連忙問道。

　　「羅根將軍的決策，是和祕社互拼攻擊速度，搶在對方拿下安莫爾城之前，先端掉奧魯米聯邦的首府。」林銳沉聲道，「這看似拼死反擊，但現在看來，也許是個致命的錯誤。」

　　「這怎麼會是錯誤呢？我倒是覺得將軍這一招，是個妙手。不跟敵人在就近周旋，而是橫下心長驅直入，直擊敵軍指揮中樞。如果運用得當，佔領奧魯米聯邦首府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卡桑搖頭道。

　　「那又怎麼樣？」林銳看著他道。

　　卡桑莫名其妙地道，「我們都攻下了敵軍總部了，還能怎麼樣？這就說明我們贏了啊。將軍可以宣佈解散奧魯米聯邦國會，另外再重新組閣，找忠於將軍的人擔任要職。」

　　「你說的方法對一般的軍閥武裝可能有用，但是對祕社武裝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奧魯米聯邦首腦，包括他們的總統瓦西里在內，都不過是祕社的傀儡。一羣放在表面上看看的人物。就算把他們全都滅了，也無濟於事。祕社還是祕社，只要紅男爵還在，只要他們的精銳部隊還在，一切就不會結束。」林銳沉聲道，「他們很可能任由羅根將軍南下，而自己卻全力攻下安莫爾城。」

　　「你是說他們會放棄他們的總部不顧？」卡多姆猛然一驚。

　　「奧魯米聯邦從來都不是他們祕社的總部，那裏只是奧魯米聯邦的總部。就算是羅根將軍佔領了聯邦總部，祕社組織本身也沒有任何問題。對他們來說奧魯米聯邦的人，就是一羣傀儡而已。但安莫爾城卻是羅根將軍的根本，那裏一旦被祕社佔據了。首先安莫爾北方聯軍就會四分五裂，羅根將軍的自身實力和個人威望都會大打折扣。」林銳沉聲道，「所以從一開始的初始戰略上，羅根將軍可能就已經錯了。」

　　「這怎麼可能？」卡多姆將軍焦慮地道，「祕社會放棄奧魯米聯邦總部？這可是他們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建立起來的。」

　　「絕對有可能，目前這個奧魯米聯邦並不乾淨。他們做的事，很多已經引起了各方的不滿。奴隸一樣的勞工懲戒營，還有之前的化武事件，已經引起了國際上的關注，很多人對此表示憂慮。這讓一些發達國家不敢跟他們走得太近。這種情況下，祕社是有可能重新洗牌的。藉助戰爭，換上另一批傀儡，就能徹底洗白之前的一切。」林銳沉聲道。「而那些大國，也會樂得和他們繼續談合作。」

　　「這麼說他們是想借助羅根將軍的手，進行奧魯米聯邦的大換血。」卡多姆沉吟道，「還是不對，羅根將軍身邊有阿拉丁先生在，他是對祕社最爲了解的一個人，他不可能看不出祕社武裝的企圖，但是據說他也是支持這次行動的。」

　　「阿拉丁確實是個狠角色，而且非常聰明。他作爲祕社的元老之一，對祕社組織的瞭解程度，也遠超我們其他人。但他從來就是一個只爲自己考慮的人，只要符合他自己的利益，他才不在乎羅根是不是會倒黴。在這件事上，羅根錯了。而阿拉丁任由他錯下去，很有可能也是故意爲之。」林銳搖頭道。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卡多姆將軍皺眉道。

　　「因爲他想引真正的祕社大公出面。而隨著羅根將軍拿下奧魯米聯邦的首府，那些傀儡終將被拋棄。作爲這些傀儡的操控者，祕社大公也許就會真正的現身。阿拉丁和祕社大公明爭暗鬥幾十年，現在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爲了他女兒的安全，阿拉丁必須把祕社大公逼出來，儘快了結他。爲了這個目的，阿拉丁才不會在意死多少人，更不會在意你們的羅根將軍會怎麼樣。」林銳大聲喝道，他覺得自己的額頭都已經出汗了。

　　卡多姆將軍沉默了片刻道，「不行，這事我們必須提醒將軍。」

　　「沒有用了。」林銳搖頭道，「現在羅根將軍已經騎虎難下。他唯有和祕社繼續死拼下去，他如果能夠以目前這樣的速度繼續，或許還能搶在祕社拿下安莫爾城之前，佔領奧魯米聯邦首府，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現在把事實告訴他，於事無補，只會添亂。以羅根將軍的脾氣，他會和阿拉丁鬧翻。失去了阿拉丁的支持，他更加難以成事。」

　　卡桑忍不住道，「真的會是這樣麼？」

　　精算師將岸點頭道，「非常有可能。」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卡桑有些沮喪地道。

　　「守住阿爾卡恩，守住安莫爾。這就是我們能做的。」卡多姆將軍咬牙道。「不管那麼多了，我們只要做好我們現在的事情。祕社的武裝部隊主力已經到達，我們忙的是該如何應對他們。」

　　「還能怎麼樣，繼續堅守陣地跟他們幹了。」一個安莫爾軍官喝道。

　　「但目前我們的外圍陣地沒法應對這樣的猛烈攻勢，我的意思是部隊從外圍陣地撤往郊區。固守最後的防線，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只能撤進市區了。」將岸指著地圖道。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就失去了防禦縱深。」卡多姆將軍皺眉道。

　　將岸指著地圖道，「如果我們不這樣做呢？想想後果。我們的大量兵力將會毫無意義地消耗在已經難以支撐的陣地上。而等到退守郊區最後防線的時候，都已經是殘兵敗將，不堪再戰。與其這樣，還不如早一步撤下來，換取休整的時間。尤其目前敵衆我寡，在陣地上打消耗戰，我們已經耗不起了。」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之前準備的這些防禦工事不是用不到了麼？」卡桑皺眉道。

　　「不但用不上了，還得有計劃地予以摧毀，我們自己用不到，也決不能讓敵人利用。」林銳沉聲道。

第2509章 近郊難保

　　安莫爾軍的軍事會議結束了，最終還是決定沿市郊一線的進行防禦，前面的一些掩體工事，紛紛予以破壞，避免被敵軍所用。

　　火堆旁的屍體基本燒得差不多了，濃煙和空氣之中的焦糊味道令人作嘔。安莫爾軍的宣傳機器依然在工作，幾輛被徵用的車輛上反覆播放著羅根將軍的演說，和各種歌唱祖國的歌曲。因爲曾經是法屬殖民地，安莫爾用的語言都是當地的土著語和法語。

　　林銳只是模糊聽懂了幾個詞，出現頻率最多的是祖國、英雄、勇氣之類的。不用完全懂，也知道這是在鼓動士兵們作戰。他忍不住揚起嘴角。越是羅根這樣的獨裁軍閥，越是喜歡談論愛國。因爲他很想當然的認爲就國家是他的私產，愛國自然也就是愛他。再說「爲國捐軀」的委婉，總比「爲我去死」的直白，更能鼓動人心。

　　但再多的鼓動，也不如一場真刀真槍的戰鬥。只需要一場戰鬥，就能嚇傻這些滿腔熱血的年輕人。所以在另一側的督戰隊也沒閒著，槍聲此起彼伏，提醒著所有安莫爾士兵，作爲逃兵的高昂代價。反正是死，區別是，像一個英雄一樣地戰死，還是像一個懦夫一樣被槍決。兩邊的對照是如此鮮明。讓人覺得諷刺，但卻是一種殘酷的諷刺。

　　「老大，回憶結束了？那幫傢伙怎麼說？」瘋馬走到了林銳的身邊道。

　　「還能怎麼樣，他們都不傻，知道只有繼續守住阿爾卡恩，才有活路。」林銳靠在一側佈滿了彈痕的牆壁上，低頭點菸。

　　「我是說，我們怎麼安排？」瘋馬聳聳肩道。

　　「退守郊區。」林銳揮手道，「別說我不照顧弟兄們，這次我們當預備隊。打仗先讓那些安莫爾人上。」

　　謝爾蓋苦笑道，「說得好聽，預備隊？實際上是救火隊還差不多。還不是哪裏吃緊，我們就去哪裏增援。這幫混蛋是真沒把我們當人看，付了點錢，就想拿我們當牲口使喚啊。」

　　「別抱怨了。僱傭兵嘛，在這些僱主的眼裏，歷來就是命賤如狗。」彭樂風拍拍他的肩膀道。

　　「都聽我說。」林銳吐了一口煙道，「退守之後，我們暫時什麼都不要做。暫時休整，儘量照顧傷員，收攏打散的弟兄們。這次我們就當徹底的預備隊。」

　　「怎麼，我們單純就是後撤休整，不增援那些安莫爾人？」謝爾蓋皺眉道。

　　「不增援。」林銳搖搖頭，「我和精算師一起算過，就算是保守估計，郊區防線最多也只能堅持三到四天。這還是在那羣蠢豬一樣的安莫爾軍指揮官，不犯錯誤的情況之下。如果他們還是亂打一氣，最多也就一兩天的工夫。目前這種局勢，這些安莫爾士兵就算個個都是打不死的蘭博，也挽不回來了。郊區防線失守，撤入市區是遲早的事情。」

　　傭兵們一陣沉默。他們都是老兵了，戰場嗅覺遠勝一般人，其實也早就有人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局。

　　「這可真是太糟了。我它媽最討厭打巷戰，因爲那太亂了，完全控制不了局面。不管你技術有多好，不管你能力有多強，有多機警。在那種亂糟糟的情況下，不知道哪裏就會射來一顆子彈，直接要了你的命。」瘋馬搖頭道。

　　「確實很糟，但對於祕社來說也是一樣的糟糕。我們撤入市區，就代表著他們要打一場城市巷戰。城市巷戰，通常作爲進攻的一方會更加頭疼。巷戰的顯著特點一是敵我短兵相接、貼身肉搏，殘酷性大，二是敵我彼此混雜、犬牙交錯，危險性強。

　　街巷中進行短兵相接的戰鬥。狹窄的街道、複雜的環境、看不見的敵人、殺人於無形的槍火……這一切都使現代背景下的街道戰爭充滿了詭異和不可預知的複雜因素。沒有一個正常的指揮官會願意在明明局勢佔優的情況下，和敵人打巷戰。」林銳點頭道。「所以我們頭疼，祕社更頭疼。」

　　「而且固守巷戰，是唯一可能以寡敵衆的戰術。目前祕社武裝的人數已經超過了安莫爾守軍，而且他們的軍事作戰素質比安莫爾人高出了不止一點。城市巷戰，是唯一能夠發揮安莫爾人長處的辦法。複雜的地形，使得敵軍只能以小規模行動，更容易被熟悉地形的安莫爾軍所消滅。」將岸低聲道。「到處豎起的街壘和掩體，也更有利於守軍。」

　　「精算師，你覺得這樣的巷戰我們能堅持多久？」香腸轉頭問道。

　　精算師將岸沉默了一下，緩緩地道，「看運氣，運氣好我們想堅持多久都沒有問題。」

　　「運氣？」香腸皺眉道。

　　「是的，運氣。不過這個運氣包括幾個方面，首先是安莫爾到阿爾卡恩的運輸線路不被切斷，我們在阿爾卡恩能有足夠的補給。這一點倒是不必擔心，因爲安莫爾城就在我們背後。祕社如果有這個工夫繞開阿爾卡恩去切斷我們身後的運輸線，還不如直接進攻安莫爾了。所以這一點不用擔心。

　　其次是空中優勢，祕社武裝如果還有直升機的制空權，那麼這樣的城市巷戰，我們必敗無疑。但好消息是，這裏到處都是防空設備。從高射機槍到防空炮，很多建築樓頂都安裝上了。另外他們還有兩套黃蜂，也就是薩姆-8，只要這些設備還在控制之中，祕社的直升機就不敢貿然闖入。再加上城市地形，指不定哪棟樓裏就會鑽出一個手持針式導彈的安莫爾士兵，所以在這方面，他們也是受限的。」將岸回答道。

　　「這麼說，目前情況對我們還是有利的？」謝爾蓋皺眉道。

　　「也不盡然。目前唯一不利的情況是，祕社有一定的輕裝甲。這些輕裝甲將是我方步兵的剋星。而敵軍則會依靠這些輕型裝甲的掩護行動，以裝甲開道。迅速佔領一些關鍵性路段和建築，這會瓦解安莫爾軍的區域防守。也是我們目前必須要面對的大問題。」將岸看著隊員們道。

第2510章 防禦戰術

　　「知道他們的裝甲類型和具體數量麼？」林銳皺眉道。

　　「主要是輕型裝甲，「獾」式20步兵戰車。很老的型號，數量不明。不過對付安莫爾這樣的小國家，祕社還沒有到亮出獠牙的時候。」將岸低聲道。「但根據我們的偵察，他們可能還配備了中國與英國合作研製的NVH1式步兵戰車。中國85式裝甲輸送車底盤，加上維克斯公司用於英國武士式步兵戰車的雙人炮塔相結合的產物。

　　1門25mmM242式機關炮，同美國M2步兵戰車一樣，配有脫殼穿甲彈和榴彈，彈藥基數共500發。與火炮並列安裝有7.62mm機槍，彈藥基數2000發。」

　　「該死，這樣的火力，步兵根本沒法承受。」瘋馬搖頭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安莫爾人可就不好過了。」

　　「NVH1式的步兵戰車應該數量不多，主要還是獾式裝甲。」將岸低聲道，「即便是數量不多，但是他們依然可以很好地掩護步兵，壓制我方的防禦火力。」

　　葉蓮娜突然開口道，「這些裝甲車應該並不是問題，反坦克火箭筒或者改裝爆炸物，都能輕易毀掉這些裝甲車。」

　　「沒錯。」林銳點頭道，「有大量戰爭事實已經證明過，在街巷戰鬥之中，裝甲戰車並不是堅不可摧的。94年，格羅茲尼巷戰，進入市區的26輛俄軍坦克被車臣武裝擊毀了20輛；俄軍的120輛裝甲車也損失了102輛。

　　現代的反坦克火箭技術越來越強大，而裝甲技術的發展卻沒有那麼快。除了一些價格昂貴的坦克，才會配備超高強度的複合裝甲。而且城市地形複雜，裝甲車目標又大。只要一發反坦克火箭，就能這些輕型裝甲炸上天。而且裝甲車受限於視角，往往自身已經被人發現了，車內的人卻還不知道。」

　　「我能做一些反裝甲的炸彈。就是上次我們提到過的那種，大裝藥的爆炸動能，導致金屬形變穿甲。」香腸回答道，「上次我們製作了一些，這次還可以做更多。」

　　「好的，這只是你的一項工作。另外明天起，你得去黑豹古雷那裏報到。你必須跟教導隊一起，教會那些安莫爾士兵使用各種詭雷和地雷。」林銳點頭道。「精算師，說說你的安排。」

　　「重組防禦。」精算師將岸低聲道，「阿爾卡恩有足夠的縱深，可以進行防禦。但僅僅依靠目前的攻勢是絕對不夠的。我們必須進一步加強利用民用設施進行防禦。」

　　「現在做還來得及麼？」林銳皺眉道。

　　「其實卡多姆他們在兩個月之前就已經在做了。我看了一下，基本還是滿意的，只是需要有些側重點。」將岸皺眉道。

　　「是麼？我倒想聽聽，精算師還有什麼高見！」卡多姆和卡桑兩位將軍從前線視察回來，聽到了將岸的話，卡多姆這位防禦專家有些不太舒服。

　　將岸轉身道，「高見談不上，我只說事實。除了兵不血刃，從數百年前到現在，只有兩個字能夠形象的形容城市作戰，那就是「殘酷」。其中最慘烈的是巷戰，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發展到了巔峯。二戰中具有代表性的大規模城市攻防戰有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和攻克柏林戰役，在這些戰役裏都發生了殘酷的巷戰。

　　巷戰因爲長期高強度的作戰，交戰雙方都必然付出高昂代價，這種慘烈的戰鬥模式被很多軍隊視爲畏途。蘇軍在衛國戰爭初期，因爲德國巴巴羅薩計劃的突襲，導致重大損失，經過近一年的戰鬥，蘇德軍隊在斯大林格勒形成決戰之勢。經過兩個月激烈爭奪，德軍第6集團軍和第4裝甲集團軍，羅馬尼亞第3、第4集團軍，意大利第8集團軍被殲滅。損失官兵近150萬人，約佔其蘇德戰場總兵力的1/4。

　　蘇軍在斯大林格勒中顯示了強大的軍事威力和尤其在防禦階段，構築大縱深防禦體系，適時佔領防禦陣地;及時前調預備隊，組建新的方面軍;不斷實施反突擊和反衝擊，大量消耗敵人，阻止了德軍進攻。

　　蘇軍在斯大林格勒防禦戰表現出了較高的軍事學術水平，在斯大林格勒州人民羣衆支援下，蘇軍在城市遠接近地構築兩道防禦地帶，在近接近地構築外層、中層、內層和市區四道城市防禦圍廓。防守城區的蘇軍第62和64集團軍，共有9萬餘人，1000餘門火炮，120輛坦克。與突入市區的德軍進行了長期巷戰，城中80%的居住區被摧毀。

　　在這種情況下，蘇軍依然頑強抵抗，在城中的每條街道，每座樓房，每家工廠內都發生了激烈的戰鬥。剛剛趕赴城中的紅軍戰士的平均存活時間不超過24個小時，軍官也只有約三天的平均存活時間。在這場戰役中，蘇德兩軍爲爭奪這座城市的每一座建築物而殊死搏鬥，這種血淋淋的對抗持續了兩個月。沒有堅固的工事，蘇軍不可能完成這樣的對抗。」

　　卡桑將軍皺眉道，「我們請你來，可不是來聽你上歷史課的，先生。」

　　將岸一笑，「在中國有句話，叫做以史爲鑑，古爲今用。各位，蘇軍在與德軍的激烈巷戰中，創造性的發明了許多有效戰術，其中利用樓房改造成爲堅固堡壘就是一個典型，成爲以後各國軍隊認真學習的範例。比如那邊的那棟三層小樓，就能改造成一個堅固的堡壘工事。

　　像這樣的樓房在阿爾卡恩隨處可見。戰前安莫爾城規劃建設了大面積的工業區，阿爾卡恩作爲陪都，其建築物也多以鋼筋混凝土和石頭材料爲主，異常堅固，可以抵禦大口徑火炮的轟擊。而且稍加改動就能成爲一個堅固的工事。」

　　「這倒是的。」卡多姆將軍點點頭。

　　「我們就以這幢三層樓高的屋子爲例子，可以包括了許多典型的防禦戰術。」將岸看著遠處三層小樓道。

　　「就這個？」卡桑皺眉道，「不就是一棟很平常的小樓麼？就這樣的小樓，到處都是，這還能佈置出什麼防禦戰術。精算師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第2511章 巷戰藝術

　　將岸微微一笑，「你聽我說就明白了。首先是45毫米反坦克炮陣地。一門45毫米反坦克炮安放在用木頭做成的平臺上面，炮口位於樓房地下室的通氣口窗戶，十分低矮隱蔽。」將岸指著那棟房子的半地下室窗口道。

　　「然後是室內戰壕。通過半地下室通氣孔聯通到樓外的戰壕，可以用來作爲外部防禦和出擊陣地。室外戰壕可以通過半地下室的地板，一條有頂棚的戰壕通向其它建築。機槍陣地，安放在窗戶旁邊的沙袋平臺上。地板上鋪滿沙土防止碎片傷害。

　　單人射擊掩體，可以利用半地下室或一樓的窗口搭建的木質射擊平臺。木板堵塞釘死窗戶，鐵絲網封住樓梯入口，傢俱被扔在樓梯井裏，以防止敵軍衝進來。

　　第二層樓上的士兵把手雷從窗戶扔出去。各個房間的牆壁打通，上挖老鼠洞，便於進出各個房間。上下樓層的房間地板均開洞並放置木質的梯子，便於防守人員在各房間機動。

　　狙擊手和觀察哨在三樓，那裏有視野開闊的窗口。必要時可以走上樓頂射擊。

　　閣樓上可以破開屋頂作爲一個迫擊炮陣地。安放有一門82毫米迫擊炮，通過屋頂開口向外發射炮彈。但是迫擊炮陣地下面的一層樓，需要用木樁支撐，防止強大的後坐力震塌樓板。」

　　將岸是正經的軍事學院高材生，他的這些話說得卡多姆和卡桑像是傻了一樣。

　　但將岸還沒有說完，繼續道，「城市巷戰，房屋防禦是十分有藝術的。首先從地下室做起，先是進行防止炮轟的處理，地板用木料和石頭加固，上面鋪一層泥土，防被炮轟時導致的碎片傷害。露出地面部分的通氣孔開出射擊孔和觀察孔，用來安置反坦克炮和機槍。指揮所、彈藥和補給品儲都存放在半地下室。如果地下室沒有第二個出口，則需要再準備一個。

　　建築物牆上開鑿射擊孔時，還要在外牆上畫一些假的射擊孔，以迷惑敵人。樓房的第一層窗戶都用樹枝繞上鐵絲網堵住，以防敵人進攻和投擲手雷。窗戶上的玻璃要全部拆除，防止玻璃碎片傷人。

　　通向屋外的所有門和不需要使用的樓梯井都用傢俱和廢棄物堵塞，有時還要設置陷井或詭雷。人員進出通過聯通半地下室的戰壕或老鼠洞。每隔一段距離放置一個裝滿沙子的木桶，可以用來滅火。窗簾和各種易燃材料要拆除。觀察員、狙擊手和無線電通信員都在頂層或樓頂。

　　迫擊炮要放在頂棚較平緩的屋頂，並要將屋頂開口，迫擊炮有用沙袋堆成的平臺，有必要的話會在下面一層樓做支撐。各幢設有防禦的屋子會用戰壕相連，戰壕會蓋上樹枝和碎石。各幢房屋之間的小道會被堵塞並設陷井。這種堅固樓房工事，除非使用152毫米以上的重炮轟擊，或者召喚航空兵投擲重磅炸彈，否則很難攻克。」

　　卡桑吃驚地道，「這是真的麼？」

　　「有一個典型戰例，是巴普洛夫守衛戰。1942年9月14日，在斯大林格勒西郊，由揚科夫·巴甫洛夫指揮的一個6人的小分隊，佔據了一座4層公寓樓，並頑強地進行抵抗。士兵們在大樓附近埋設了大量地雷，並在窗口安設了機槍，還將地下室的隔牆打通以便通訊。

　　這座頑強的堡壘被蘇聯人驕傲地稱爲巴甫洛夫大樓。最後僅剩一堵牆還保留到現在，上面雕刻著蘇軍士兵抵抗的畫面，右上角刻著數字58，以紀念在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中他們6個人在此堅守了整整58天。」將岸聳聳肩道，「我說了，我不是在說故事，而是在陳述事實。」

　　卡多姆將軍猛然回身對身後的幾個參謀喝道，「剛才將岸先生的話，你們都聽清楚了麼，記下來沒有？」

　　那幾個參謀一個激靈，連忙點頭，「有，有我這就記錄。」

　　「光是記錄不行，回去立刻照著先生的吩咐做。」卡多姆沉聲道。「將岸先生這樣的軍事專家，能夠在這裏親自提點你們，是你們的運氣，多跟他學著點。」

　　將岸擺手道，「專家談不上。只是目前的狀況，敵我雙方實力對比，我們明顯處於劣勢。但我想說的是，劣勢並不等於絕望，我們依然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條件，來和比我們強大的敵人周旋。」

　　卡桑將軍點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林銳站起身道，「還有一點，羅根將軍的部隊目前氣勢正盛，拿下奧魯米聯邦總部直屬時間問題。雖然祕社並不在乎這一點，但是別忘了我們面對的並不光是祕社武裝分子，他們之中還有很多的奧魯米聯邦部隊士兵。一旦聯邦總部被羅根將軍攻克，那麼對這些奧魯米聯邦部隊的士兵來說，士氣肯定會有一定程度的受挫。這也是我們的一個有利條件。」

　　「沒錯。」將岸點頭道，「所以我們能在這裏支撐多久，將關係到全局的勝負。」

　　卡多姆將軍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那麼依先生看，我們能夠支撐多久？」

　　「如果我們能支撐半個月，就能讓祕社感到吃力。而如果我們能堅守一個月的時間，那麼勝利的天枰將傾向於我們。」將岸緩緩地道，「但我想說的是，大量的傷亡將無可避免，這將是一場殘酷之極的戰役。我所擔心的是兵員的問題。」

　　「我們目前有上萬之衆，在加上固守安莫爾的第六軍團的人，應該可以滿足吧？」卡桑將軍皺眉道。

　　「恐怕很難。」將岸實事求是地道，「你們必須有足夠的預備隊，作爲戰損的補充。」

　　「目前安莫爾軍民一心，很多年輕人都踊躍參軍。再加上羅根將軍之前頒佈的戰時兵役法，已經將兵役年齡放寬到了十六至四十五歲。實在不行，我們還能強行徵兵。以目前的狀況，我們在阿爾卡恩，甚至還能湊出兩萬的新兵來。」卡多姆將軍猶豫了一下道。

　　「雖然這樣的兵員，戰鬥力低下。而且隨著戰鬥的殘酷，很有可能會有人逃逸。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卡桑將軍低聲道。

第2512章 退守市區

　　幾天之後，祕社的攻勢再次掀起，這一次，鋪天蓋地的炮彈瞬間將阿爾卡恩市郊炸的搖搖欲墜，猛烈的炮火下，林銳領著一隊僱傭兵，藏在一堵加厚的遮蔽牆後頭，默默忍受著猛烈炮火的打擊。

　　上次激戰過後沉寂了幾天，對面突然進攻，連續對市郊陣地進行炮擊，萬幸的是祕社的攻擊顯得相對的不太堅決。黑豹古雷的僱傭兵們和安莫爾聯軍部隊得以組織起一道防線，掩護阿爾卡恩的其他部隊設防。上一次的炮擊他們挺過來了，但是這一次換成了祕社武裝的精銳攻擊，就完全是兩個樣子了。炮彈像下雨一樣的落下來，雖然不是什麼重炮，可是準確度驚人。

　　加上祕社武裝衝鋒的時候，潮水一般往前衝，一往無前的氣勢令人震撼。說起來要不是林銳及時率安莫爾軍的人殺了回來，，黑豹古雷幾乎要頂不住了。

　　一個安莫爾士兵冒著炮火。彎著腰跑到了黑豹古雷的身邊，大聲喊道：「殿下，卡多姆將軍讓我通知您，部隊撤的都差不多了，您也該撤了。」

　　黑豹古雷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一次炮擊已經進行了半個小時了，還沒有停止的意思。祕社武裝的新一輪攻擊，即將來臨了吧。

　　「好吧！兄弟們。撤！」黑豹古雷剛下完命令。一發炮彈落在了十米外。「轟」的一聲，黑豹古雷趕緊趴下，眼看著三個士兵在爆炸中慘叫著倒下。

　　「媽的，他們打得真準，附近一定有他們的觀察所！」黑豹古雷露出厭惡的表情，回頭朝身邊的陣地裏地兄弟喊：「大家都貓著腰走，聽見炮聲就趴下！」

　　這一路上，祕社武裝的炮火密集地嚇人，每走兩步就得趴下躲避，好不容易撤出來地時候。黑豹古雷身邊的兩百來人，就剩下一百不到了。

　　「是黑豹麼？」遠遠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黑豹古雷趕緊擡頭一看，是林銳和將岸帶著幾個兄弟等在那裏。

　　「瑞克！你們怎麼來了？」黑豹古雷快步上前。戰況激烈，幾個人碰面之時，內心不由一陣激盪。

　　「卡多姆將軍呢？」黑豹古雷急忙問了一句。

　　「不遠，就在前面等著呢。安莫爾軍已經放棄了城郊防線，我們是來接你的。」三人正說話間。只聽見遠處有人在喊：「老大，黑豹，是黑豹古雷撤出來了麼？」

　　黑豹古雷一聽是彭樂風的聲音，不由的眼睛一紅，趕緊回答道：「彭，我在這裏。」黑島公司的僱傭兵這次傷亡頗爲沉重，黑豹古雷承擔了大部分的敵軍在正面的壓力，他的那些烏干達傭兵們損失很大。目前只有彭樂風和阿虎的兩支教導隊建制還算完整。

　　直到下午六點地時候，槍炮聲總算是停了下來。

　　卡多姆將軍連續下達防禦命令，讓督戰隊的人帶著憲兵在城內四處巡查，嚴防有違紀的士兵。發現趁亂逃兵，或者趁亂搶劫擾民者，就地槍決！

　　對卡多姆將軍的工作，卡桑將軍卻不以爲然，他直接做了甩手掌櫃的，交給卡多姆和督戰隊的人去折騰。不過卡桑對精算師將岸搞出的這個阿爾卡恩防禦計劃非常的佩服，這幫子僱傭兵，不光是能打，而且能說會道。他們提出來的防禦改進計劃，讓安莫爾軍受益匪淺。連卡多姆看了都佩服。

　　唯一有點微詞地是，這些僱傭兵，不肯接受統一指揮，他們有自己的一套，也只執行自己的那一套。

　　林銳和黑豹古雷等人趕到安莫爾聯軍指揮部，立刻找到了卡多姆。

　　「將軍，這和我們計劃的不太一樣，你們撤出防線的時機過早了，而且早了六個小時。」林銳沉聲道。

　　「是的，但計劃總是計劃，必須要根據實際進行不斷地調整。」卡多姆將軍搖頭道，「目前敵軍炮火猛烈，市郊防線眼看已經守不住了。與其在那裏死撐，倒不如早點撤回來部署市區的防禦。」

　　「但是你們這樣過早撤離，很容易讓敵軍看出我們的戰術意圖。」林銳搖頭道。「他們會提前知道，我們準備要和他們打巷戰。祕社的人不是傻子，而且這一次來的是紅男爵。這樣一來，他們也會有準備的。」

　　「就算我們不撤，他們也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打算。」卡多姆將軍搖頭道，「他們的炮擊雖然猛烈，但是衝鋒卻不是很急。這證明他們已經不想跟我們多耗時間。他們也知道進入巷戰階段，大型火炮很難再有作爲。所以才不考慮火炮彈藥基數，不斷朝我們的陣地傾瀉彈藥。意在儘量增加我們的傷亡，爲下一步的巷戰做出鋪墊。」

　　林銳想了想道，「那麼你們打算怎麼辦？」

　　「先撤回來，重新佈防。目前我們已經把阿爾卡恩市區規劃成了多個能夠相互通訊支援的戰鬥區域。各處都設置了詭雷，路邊炸彈，狙擊平臺，機槍火力點。甚至把我們僅有的一些反坦克炮，也僞裝設置在了關鍵位置。無論我們是否願意，事實上巷戰階段已經提前開始了。」卡多姆將軍嘆了一口氣道。

　　「將軍，這樣的變化，你們至少應該提前通知我們。如果不是林銳等人帶著部隊回援，我們現在可能還在陣地上遭受炮擊。」黑豹古雷有些不滿地道。

　　「我很抱歉，你們是最後得到消息的，不過我不是也派出部隊去接應你們了麼？實際上這次叫你們來，是想給你們安排新的任務。」卡多姆將軍指著阿爾卡恩的地圖道，「這是阿爾卡恩的詳細地圖，目前各部都已經進入的各自的駐防區域。我想知道這上面，還有哪幾處關鍵位置必須加強防禦。因此想聽聽你們軍事顧問團的建議。」

　　精算師將岸走過去，看著地圖，皺眉道，「一般來講，城市作戰的進攻方會首先打擊幾個重點區域。比如說能源方面，水源方面，還有交通。所以說電廠和水廠，以及車站都是重點。佔領電廠，可以切斷整個城市的電力供應。同樣佔領水廠，切斷水源也能給防禦方帶來極大的麻煩。而車站則是重中之重。」

第2513章 防禦重點

　　「車站？我們已經加配了足夠的人手，再說高速公路沿途有第六軍團的人。這是我們連通阿爾卡恩的生命線，祕社休想要奪下來。」卡桑將軍皺眉道。

　　「我承認，高速公路目前還在控制聯軍的控制之中。而且短時間內祕社無法奪下。」林銳沉聲道，「但是將軍不要忘了，火車站是不一樣的。因爲火車站位於城市的邊緣地區，並非防禦的重心。祕社如果從這一側入手，只要突進六七公里，就能控制火車站。從而依靠鐵路運輸，建立起從油松鎮到阿爾卡恩的補給線。」

　　「鐵路應該也不至於吧？我們之前從油松鎮退出來之前，爆破毀壞了多處重要鐵路。」卡多姆將軍有些意外地道。

　　「炸壞一些鐵軌而已，更換一些鐵軌，對祕社這樣的組織來說並非難事。要知道他們甚至在一天之內，就搭設起了一座可以承受裝甲運兵車的浮橋。」將岸搖頭道，「而一旦這條鐵路落入他們之手，就等於是保證了奧魯米聯邦到阿爾卡恩的運輸補給。他們的兵員，裝備和補給將會源源不斷地通過這條鐵路從後方運來。這對我們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確實。」卡多姆將軍踱步道，「而且這個車站所在的區域，太接近郊區，很容易成爲襲擊的首要目標。」

　　他想了想，猛然轉過身問身後的安莫爾參謀道，「我們在那裏有多少人，具體是誰負責？」

　　「車站所在的是第六防區，是卡桑將軍的手下，布斯中校負責那裏的防禦。」參謀立刻挺胸回答道。

　　「好吧，布斯老成持重，如果負責的是他的話，應該可以。但是，再給他調過去一箇中隊的人手。並且告知側翼的兄弟部隊，一旦有任何情況，必須不惜一切支援布斯。告訴布斯，就說是我的命令，他和他的人就算全部戰死在那裏，也決不能後退。哪怕其他地方落入敵手，火車站也決不容有失。」卡桑將軍沉聲喝道。

　　「是的，將軍。」那個參謀一個立正，然後快速轉身去下達命令。

　　將岸看了看兩位安莫爾軍的將軍，然後慢悠悠地道，「最後的一個防禦重心，是在這裏。」他從卡多姆將軍手中接過了紅色鉛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

　　「這……」卡多姆看著地圖上的位置，皺眉道，「指揮部，你是在開玩笑？」

　　「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如果我是紅男爵的話也會這麼做。與其和安莫爾部隊逐條街巷地打爭奪戰，不如一舉摧毀安莫爾聯軍的指揮部。只要你們兩位將軍和整個安莫爾軍的指揮系統被摧毀，其他駐防部隊的抵抗也將瓦解冰消。這才是真正的斬首行動，快速解決問題，一擊必殺。巷戰就是消耗戰，而且是對守軍有利的消耗戰。紅男爵是個非常精明的軍人，他非常明白這個道理。」將岸沉聲道。

　　「你的意思是，他會直接端了我們的指揮部？」卡桑將軍皺眉道，「但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市中心，他們怎麼繞過外圍這麼多的部隊。偷襲我們的指揮部？」

　　「他們不需要多少人，僅僅只需要一支足夠精幹的隊伍。這支隊伍必須身手不凡，精通潛入和刺殺。而祕社恰恰有一支這樣的部隊。這支部隊就是祕社專門訓練的赤潮部隊。」將岸沉聲道。「綜合以上的有利條件，祕社不可能不用這樣的方法。」

　　「赤潮部隊是祕社武裝暗中培養的特殊部隊，曾在世界各地進行各種祕密任務，精於滲透突襲，刺殺等特種作戰方式。」林銳點頭道。

　　「特種部隊？」卡多姆將軍臉色一變。自交戰以來，他對祕社武裝的戰鬥能力已經感到深深的震驚。上次林銳等人誘敵成功，他聯手卡桑將軍，以兩大安莫爾軍主力夾擊祕社的先頭部隊，但是在各方面條件都有利的情況之下，苦戰了半天，依然沒能全殲這支祕社部隊。這還只是祕社武裝的普通部隊而已，如果是對方特種部隊的話，這戰鬥力……

　　而卡桑將軍，也面露沉重之色，低聲道，「那先生的意思，我們這裏是不是也要加強防禦？」

　　「加強防禦是其中的一個對策，另外，我們需要把你和卡多姆將軍分開。各自以自己爲中心，形成兩套指揮系統。在平常作戰時，可以統一執行命令，而一旦其中一個被摧毀，我們要保證另一個能夠全盤接管所有指揮。這是一個防禦上的措施，以防萬一而已。」林銳看著他們道。

　　「這也不是不可以。」卡多姆將軍看著地圖道，「整個市區我們現在已經劃分了十二個作戰區域。以東西爲界，我和卡桑可以各負責其中的六個區域。加上我們第二軍團和卡桑的第五軍團，本身就有各自獨立的指揮系統。一旦其中一個有事，另一個依然能夠獨立完成作戰指揮任務。」

　　「另外一旦城市戰鬥開始，除了獨立的衛星通訊之外，其他的無線和有線通訊最好保持靜默。以防祕社武裝確定指揮部的無線信號位置。」將岸接著道。

　　「可是進入巷戰階段，肯定是要分散作戰，如果通訊不暢的話，各部的命令怎麼傳達。」卡桑將軍皺眉道。

　　「衛星通訊信號是高度加密信息，很難被破獲。但其他有線和無線通訊，很容易被截獲。這會導致祕社通過這些，瞭解我們的具體佈防情況。甚至根據這些信息猜出指揮部的具體位置。」將岸回答道。

　　「好吧，我們想想辦法，也可以儘量通過衛星進行通訊。」卡多姆將軍點頭道。

　　「我們也會抽調一部分精幹兵力，保衛兩位各自的指揮部。不過，因爲部隊傷亡過大，其他任務恕我們沒有更多能力接受了。」黑豹古雷回答道。

　　卡多姆將軍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我明白。各位，我再次代表羅根將軍，感謝貴公司對我軍的支持。不管怎麼樣，你們的能力和付出，應該得到尊重。」

　　「聽著很受用，但我們不吃這一套。」林銳聳聳肩，「將軍，還有一點我覺得該提醒你。如果我是你，就把指揮部設立在不這麼明顯扎眼的地方。另外找一個結實的民居，或者是地下室都比這裏強。」

第2514章 祕社指揮官

　　在祕社武裝總部，幾個主要的分部的祕社頭目都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裏。這些人原本都是原本年輕氣盛，頗有些傲慢的指揮官。但是在面對會議桌前的那個人面前，卻溫順如綿羊。

　　那個人這一次並沒有戴著他標誌性的紅色頭罩，而是把那個紅色頭罩放在一旁，坐在那裏的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人，但又絕不普通。他沒有戴紅色的頭罩，但所有的祕社指揮官都知道他是誰。紅男爵，他即便是在祕社組織的內部，也是一個令人窒息的存在。

　　這是一個黃種人，體型並不非常的魁梧粗壯，但看起來修長有力。一頭黑色的短髮有些蜷曲，下巴上沒有剃乾淨的鬍渣在燈光下使得他的臉色有些發青。一般來講，東方人的臉部輪廓比西方人要柔和，沒有那麼棱角分明，看起來沒有那麼冷峻，這個人也是。

　　但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一個人敢正眼看著他。因爲這個人的眼睛特別的亮，也特別的銳利。被他的目光掃過，甚至有一種被刀鋒刮過的感覺。這個人坐在那裏，態度很平靜，但就像是一頭伏踞的猛虎，渾身散發著讓人恐懼的氣質。

　　「前鋒部隊四千人，而且都是見過血上過戰場的戰士。在有火炮支援的情況下，居然差一點被一羣軍閥武裝和僱傭兵全殲。各位對此有何看法？」紅男爵慢悠悠地道。他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在衆目睽睽之下，用匕首刮著臉上的鬍渣。

　　會場非常安靜，安靜到甚至能聽見紅男爵刮臉時，刀鋒割斷鬍鬚發出的輕微滋滋聲。在座的這些祕社指揮官，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沒有人提出意見，這麼說，你們是都認可這是一次失敗了？」紅男爵態度平靜，眼神卻充滿暴戾。「身爲前鋒部隊指揮官，貪功冒進，擅自行動，打亂了指揮部的正常部署。導致孤軍深入，部隊被包圍切割。最後只能以自殺的方式來結束，這簡直是一個軍人最恥辱的人生。」

　　「男爵，這次的行動，是有預謀的一次誘捕圍殺。安莫爾武裝倒還好辦，只是那些僱傭兵非常棘手，前鋒部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才中了敵人的圈套。」一個祕社指揮官勉強開口道。「不過這次行動，敵軍也損失慘重。初步估計他們至少損失了兩千多人，也就是說那些僱傭兵目前的數量可能連一千人都不到了。應該無法再對我們形成足夠的威脅。」

　　「哦，那麼說說你的看法。你算怎麼拿下阿爾卡恩？」紅男爵的目光閃動。

　　「上次我軍的火炮遭到敵軍小分隊突襲，損失了一半以上的152毫米2S19式自行火炮。但我們畢竟還有幾門重炮，而且是自行火炮。可以靈活轉移火炮陣地，隨時開火支援前方。所以到目前爲止，我們在炮兵火力上依然足以壓制敵軍。而且現在我們已經用炮火將敵軍壓制到了阿爾卡恩的郊區。」那個祕社指揮官低聲道。

　　紅男爵轉頭看了看站在身邊的赤潮小隊工藤正岡。

　　工藤正岡立刻俯身道，「根據最新的情報，十五分鐘之前，敵軍已經陸續撤出郊區。」

　　紅男爵點點頭，轉向那個指揮官揮手道，「繼續說。」

　　「敵軍從郊區後撤，那麼只能是退守阿爾卡恩市區。按照我的意思，我們可以儘量發揮我們的裝備優勢。以步戰車等輕型裝甲和步兵協同，加上炮擊支援，快速穿透敵軍防線。這些安莫爾軍閥的部隊組織紀律性很差，尤其是第五軍團卡桑所部，一貫制擅長打順風仗，一旦戰況不利，他們肯定會繼續後撤。

　　所以，我的意見是著重攻擊第五軍團的部隊，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從西南方打開缺口。因爲西南方一旦失守，我們將可以長驅直入，進逼安莫爾北方聯軍總部。整個大的戰略，我已經在作戰計劃之中詳細講述了。總而言之就一個字——快！！！」那個祕社指揮官果斷地一揮手道。

　　「快？」紅男爵冷笑道，「你是想快，但敵人能讓你快起來麼？我們的火炮打擊也並沒有你所說的那麼厲害，我們目前的火炮數量和彈藥基數，根本無法達到所謂的飽和攻擊狀態。敵軍也不是因爲承受不了而被迫撤離近郊一帶的防線。

　　你如果仔細看過偵察部隊的報告就會知道，他們大量的火力點已經被搬空，一些堅固的半永久性掩體被摧毀，以免爲我們所用。這些細節足以說明，敵軍是有計劃後撤，並不像你所說的倉惶逃離。而是典型的堅壁清野，古老的中國兵法在幾千年就已經提到過。他們打算利用阿爾卡恩跟我們打巷戰，一點點拖著我們，消耗我們。你想快，卻未必能快得起來。」

　　「但我們有一定數量的車輛裝甲，所以在機動性上完全勝過對方。跟對方搶速度，完全是有優勢的。」指揮官連忙解釋。

　　「車輛裝甲，你是想說依靠步戰協同，摩托化和機械化部隊快速突襲？你以爲我們面對的是什麼，一片非洲大平原，可以任由你馳騁？阿爾卡恩從建成之初就是爲了防禦首都安莫爾，一側是非洲大裂谷的縱橫水道，一側是崇山峻嶺。而阿爾卡恩從建成的時候就是因爲軍事目的，而且羅根和其他的軍閥頭子們在這裏經營了多年。這座城市遍佈了各種半永久性的工事，地下通道。一旦他們下定決心固守阿爾卡恩，拖住我們不是沒有可能。」紅男爵冷冷地道。

　　「我們要面臨的是一場巷戰，我們將在城市之中作戰，到處都是堵塞的道路，到處都是亂飛的流彈。裝甲車沒開幾步就會遇到街壘、那裏面有的是手持反坦克火箭筒的武裝分子。路邊到處是能炸翻裝甲車的路邊炸彈，連美國人的主戰坦克都能被炸燬，你覺得我們那些六七十年代的輪式裝甲能扛住？

　　而且安莫爾人的大多數部族，都是戰士的部族，歷來民風強悍，這次更是全民皆兵。我們的士兵走在街道上，到處都會是射來的冷槍。」紅男爵冷笑道。

第2515章 激進計劃

　　祕社指揮官的臉色顯得有些尷尬。

　　紅男爵冷冷地道，「我也知道我們目前最需要的是速戰速決，但是很遺憾，敵人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們才會在阿爾卡恩遍地修築街壘，企圖採用巷戰這種方式來拖住我們。爲羅根將軍在南部的攻勢，爭取足夠的時間。你的想法是正確的，但是手段卻是拙劣的。」

　　另一位指揮官沉默了很久之後終於發言道，「男爵，我有些不太明白。以我們的財力和能力，完全可以購置更多更好的武器裝備。但我們卻似乎刻意在利用一些老舊裝備，使用一些老舊的戰術，爲什麼要打得如此辛苦？其實只要大公發話，我們可以從俄羅斯弄到足夠的SS-21導彈和新型飛毛腿導彈。這無論是對於敵軍還是對攻陷阿爾卡恩來說，將有著決定性的作用。」

　　「因爲我們不能，至少現階段不能。英美等國對於我們早就心懷警惕之心，大規模的引進這些武器，將進一步加強他們的警惕心理。一旦幾個大國因此而聯手扼殺我們，我們將處於極爲不利的局面。你以爲今日的非洲，真的只是幾個土軍閥控制的非洲麼？如果你這麼想，那麼你就完全錯了。那些大國，都希望把非洲的資源捏在自己手裏。

　　所以他們通過扶植軍閥勢力，對非洲那些小國家形成了暗中的控制。而每一個軍閥背後都不乏支持他們的大國。祕社組織經歷了幾十年的韜光養晦，絕不能因此毀於一旦。現在還沒有到亮出武器的時候。」紅男爵擡頭道。

　　「可是，我們有各種祕密渠道，就算我們將這些武器運到了奧魯米，外人也只認爲那只是奧魯米聯邦政府的行爲。那些大國怎麼可能知道？」一個祕社指揮官低聲道。

　　「你以爲英國的軍情部門SIS，美國人的中情局CIA，這麼多年都是吃乾飯的麼？」紅男爵冷冷地道，「我們雖然行事隱祕，但他們並非對我們一無所知。只是我們歷來低調，他們並未發現我們能對他們構成任何威脅。所以一直以來，我們才相對安全。

　　再說，長期以來，非洲地區的地下武器銷售，常年被阿拉丁所壟斷。現在他雖然已經裝死躲了起來，但他的影響力依然不可小覷，這些事很難瞞過他的耳目。當然，目前的情況下，阿拉丁未必有膽子敢直接對我們動手，但是他卻可以輕易把這些交易信息交給那些大國。英美等大國，如果發現我們正在大規模運送禁售的武器，而且在這些武器已經足以影響非洲國家局勢的情況下，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樣？難道會聽之任之？」

　　那個祕社指揮官也低下了頭。

　　紅男爵緩緩地道，「所以現在的局勢之下，我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但即便如此，我們在常規武器和人員上也是完勝那些安莫爾武裝的。打仗靠的不光是武器，而要靠這裏。」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多動腦子，才能打贏仗。」

　　「不知道，男爵現在有什麼安排？」之前的那位指揮官低聲問道。

　　紅男爵站起身，手裏用來刮鬍子的匕首一晃，「奪」地一聲，匕首已經化作一道白光深深扎進了掛在牆上的地圖。匕首所插的位置，真是阿爾卡恩的北郊火車站。

　　「這就是我的計劃。」紅男爵一字一字地道，「快速突進，儘量避開敵軍的巷戰糾纏。直襲敵軍的位於北郊的火車站，這是連通整個安莫爾西北部的鐵路中樞。奪下了這裏，就控制了整個西北部的鐵路交通。我們和油松鎮，甚至奧魯米聯邦之間的補給線就再也不是問題。不管安莫爾軍是要跟我們決一死戰，還是拖延消耗。他們都輸了。

　　決一死戰，他們不是對手。而拖延消耗，因爲有了這條鐵路線和油松鎮的公路運輸，我們再也不用受困於補給線過長的問題。換一句話說，即便是消耗，我們也耗得起。」

　　「但是安莫爾軍會不會已經毀了這段鐵路？」有人低聲道，「他們奉行焦土策略，從油松鎮撤離的時候，就大肆破壞過油松鎮附近的公路橋樑，這足足遲滯了我們好幾天的時間。」

　　「是的，但是這一次，他們不會。」紅男爵緩緩地道，「因爲他們和安莫爾之間的運輸補給也依仗這條鐵路線。所以他們不到山窮水盡，就不會自斷後路。我們就是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在他們來不及反應之前，我們就拿下了北郊火車站，然後立刻利用這條鐵路將兵力快速部署下去，控制沿線鐵路。如果計劃進行得順利，我們甚至不需要等阿爾卡恩被徹底攻克，只需要派出一小部分人將他們遏制在鐵路沿線之外，就能先一步通過這條鐵路殺向安莫爾城。」

　　參加會議的祕社武裝頭目們一陣譁然，他們都被紅男爵這個大膽的計劃給驚到了。

　　紅男爵的言下之意，就是暫時先放任第五軍團和第二軍團不管，而是搶攻拿下阿爾卡恩通向安莫爾城的鐵路。並且通過控制這條鐵路快速投送兵力，突襲安莫爾城。一旦這個計劃成功的話，那麼阿爾卡恩的第五軍團和第二軍團就會被甩在身後。而祕社的精銳武裝將直接衝擊安莫爾城，威脅安莫爾北方聯軍司令部。

　　這樣一來，不但能夠避免和安莫爾軍在阿爾卡恩巷戰消耗。而且還能快速投送大量兵力至安莫爾城。如果他們的速度夠快的話，就在第二軍團和第五軍團和祕社的少量武裝在阿爾卡恩市區交火的同時。大量的祕社武裝精銳已經兵臨安莫爾城下。

　　這個計劃不但非常激進大膽，而且有著根本不計代價的果決。所有祕社指揮官都看著會議桌前的這個男人，眼中充滿了敬畏。紅男爵緩緩地將紅色頭罩重新戴回頭上，轉身看了看那些祕社的指揮官。沉聲道，「具體的計劃，各位在會後將會收到詳細的命令。我再次重申一遍，任何人再敢有任何不尊命令，違反計劃的行爲。他將要承受的遠不止是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