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494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2:57
第133章 還是陛下知我!

    同樣的時候,楊廷和府邸,已經履任內閣首輔兩日的楊廷和這兩日一直在處理前些時日所積累的一些政務,所以顯得忙碌了許多。

    自內閣歸來,楊廷和思及前兩日同費宏、毛紀、胡明幾人商議對付楚毅之事,經過這兩日靜思,楊廷和心中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楊廷和同楚毅所打的交道並不多,同樣這幾年之中,楚毅在京城也顯得非常低調,哪怕是執掌東廠,也沒有同劉瑾一般沆瀣一氣,反倒是出手保下了一批忠直大臣,所以一直以來楊廷和對於楚毅的感官還是可以的。

    直到嵩陽血案傳來,楊廷和對楚毅的感官一下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待到江南血案傳來,楊廷和便意識到楚毅可能是他一生當中所遇到的又一個可怕的對手。

    上一個對手是劉瑾,他們花了好大功夫,總算是搬倒了劉瑾,現在卻是又冒出一個比劉瑾更可怕的楚毅來。

    捋著鬍鬚,楊廷和愁眉不展。

    書房外一個聲音響起道:“父親大人,您歇息了嗎?”

    楊廷和回神過來道:“慎兒可是有什麼事情嗎,且進來吧!”

    楊慎推門走進房間之中向著楊廷和一禮道:“孩兒見過父親。”

    楊廷和微微一笑道:“慎兒你自江南歸來,為父還沒有同你好好說過話,給為父講一講,你此番出去遊學,都去了哪些地方?”

    楊慎坐下,緩緩道:“孩兒離京遊學是為了增長見識,幾個月之前,孩兒在嵩陽書院停留了些時日……”

    楊廷和猛然之間起身,盯著楊慎道:“什麼,你……你說你先前在嵩陽書院,難道說楚毅製造嵩陽血案的時候,你就在嵩陽書院當中?”

    楊慎看到楊廷和的反應不禁訝異道:“咦,難道那些人竟然沒有在父親大人面前說孩兒的壞話,這似乎不是他們的作風啊!”

    聽楊慎這麼一說,楊廷和心知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自己所不知曉的事情,不禁神色一肅道:“給為父老老實實的交代,你在嵩陽書院到底做了什麼?”

    楊慎反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淡淡道:“孩兒只不過是幫楚毅說了一句公道話而已……”

    楊廷和瞪大眼睛,氣急道:“你……你竟然幫閹狗說話,你的聖人書都讀哪裡去了!”

    楊慎聞言不禁道:“聖人可沒有教導孩兒昧著良心說假話,反倒是書院那些人才是一群斯文敗類,孩兒羞與之為伍!反倒是楚毅,雖身體殘缺,然行事光明磊落……”

    楊廷和指著楊慎怒喝一聲道:“孽子,閹賊楚毅禍國殃民,屠我士人,人人皆可誅之,你給我滾去祠堂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門!”

    正訓斥間,幾道身影在管家引領之下而來,就聽得毛紀輕笑道:“首輔大人何故發如此無名之火,大公子聰敏好學,今科必高中狀元,介時首輔大人顏面有光!”

    楊廷和衝著楊慎道:“給去前去祠堂思過。”

    楊慎神色不變,衝著毛紀、費宏幾人微微拱手轉身便出了書房,行之書房之外,楊慎腳步微微一頓道:“父親,孩兒有一言忠告,楚毅此人,非等閒之輩,父親切莫自誤……”

    “孽子,滾!”

    楊廷和不禁抓起茶杯向著楊慎砸了過去,如果不是邊上毛紀幾人上前拉住楊廷和的話,只怕這會兒楊廷和已經拎起東西去打楊慎了。

    “介夫兄,息怒,息怒啊!”

    幾人一通勸說總算是讓楊廷和息了火,仍然殘留著幾分怒色的楊廷和苦笑道:“家門不幸,出了這般不孝子,倒是讓諸位見諒了。”

    費宏微微一笑道:“大公子無非就是處事未深,被那楚毅矇蔽了罷了,時日久了,他自會意識到閹賊終究是閹賊,與我等勢不兩立。”

    毛紀幾人也都微微頷首。

    結果楊廷和瞪了幾人一眼道:“看來慎兒之事,你們皆已知曉,你們幫他瞞著這些,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啊!”

    胡明輕咳一聲道:“首輔大人只需要好生教導令公子便是,我們今日裡此來卻是要議一議劉六劉七他們這一支叛軍的處置方案!”

    提及正事,楊廷和神色一正捋著鬍鬚沉吟道:“先前兵部已經做出了決斷,徵調河北、山東興天兵五萬,一舉合圍之。不過如今看來,這領兵之人選卻是要好好的選一選。”

    毛紀點頭道“不錯,如果劉六劉七真的能夠搶到那上千萬兩銀子的話,那麼我們當以雷霆手段剿滅亂賊,以安天子之心。”

    毛紀這話暗指楚毅被劉六劉七所殺,天子必然震怒,到時候他們這些重臣必然要承受天子之雷霆之火,所以必須要拿出手段來剿滅劉六劉七。

    胡明點頭道:“不錯,待到他們殺了楚毅奪了金銀,那麼他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當速滅之。”

    說著胡明眼中帶著幾分期盼道:“這會兒楚毅怕是仍然同高鳳大軍在一起押送那上千萬兩金銀吧,卻是不知他死期將至矣!”

    幾人臉上露出幾分輕鬆之色,畢竟楚毅在江南製造血案,給他們帶來的壓力真的不小,能夠將楚毅除去,自然是再好不過。

    禮部尚書蔣冕看了幾人一眼,拱手向著楊廷和道:“首輔大人,陛下長居豹房非是明君所為,如今大人為首輔,自當奏請陛下還於宮中,勤勉朝政,日日於太后跟前請安,為天下之表率,如此方為明君所為。”

    楊廷和皺了皺眉頭道:“陛下天性如此,前首輔李東陽也曾奏請陛下還於宮中,結果還不是被陛下駁回。”

    蔣冕看著楊廷和道:“李東陽性情綿軟,一切皆順著陛下,可是如今大人才是首輔,若然大人能夠恭請陛下還於宮中,那麼後世大人將名留青史矣!”

    其他幾人聞言不由眼睛一亮道:“蔣大人所言甚是,陛下貴為天子,如何能夠居於皇宮之外,穩居中宮方是正理,廝混於宮外,非是明君所為,我等臣子當諫言陛下。”

    這可是名留史書的大好機會啊,只要他們能夠迫使朱厚照離開豹房還於宮中,那麼史書之上必然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而他們將做為敢言直諫的代表名動天下,傳於後世。

    楊廷和眼中閃爍著亮光,看得出他有些心動了,如果說真的如蔣冕幾人所言能夠逼迫朱厚照老老實實的回宮的話,那麼到時候他的威望將一時無兩,朝堂內外,還有何人可與他相媲美。

    身為文人,最大的理想不正是大權在握,一展心中抱負嗎,而眼下就是一個機會,只要壓下了天子朱厚照,那麼他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豹房之所在

    天子朱厚照派出了張永前去迎接楚毅之後,整個人便一下子輕鬆了下來。

    大殿之中,谷大用侍奉在一旁,比起先前,眼中多了幾分隱晦的敬畏。

    朱厚照在派出張永之後又將一封密旨通過東廠傳於楚毅,這意味著什麼,谷大用就算是傻子也能夠看得出啊。

    將手中一冊書丟在一旁,朱厚照道:“楚大伴每日總是書不離手,朕卻是一絲也看不進去。”

    谷大用小心道:“陛下貴為天子,大多時間要治國理政,卻是沒有時間看那麼多的雜書。”

    看了谷大用一眼,朱厚照淡淡道:“你那西廠可有消息傳來,張永他出宮之後都做了什麼?”

    雖然說早就意識到朱厚照可能對張永起了疑心,本以為昨日朱厚照便會開口詢問,卻是沒想到竟然到了今日方才開口。

    深吸一口氣,谷大用自袖口之中將西廠密奏呈於朱厚照然後緩緩退到一旁。

    朱厚照緩緩將密奏打開,看著密奏之中將張永出了宮門之後的一舉一動皆詳細無比的記載其上。

    看到張永派人前往楊廷和府上,朱厚照卻是神色不變,彷彿對此一點都不生氣一般。

    但是立於一旁的谷大用對於朱厚照那是再熟悉不過了,只看朱厚照捏著密奏的手微微顫動就知道朱厚照心中並不像他表面那麼的平靜。

    心中輕嘆,谷大用心中明白,張永只怕是完了。

    好一會兒,朱厚照緩緩合上密奏,吐出一口氣,然後向著谷大用道:“谷大伴,你說朕是不是太過優柔寡斷,對他們太寬容了!”

    谷大用噗通一聲伏於地上顫聲道:“陛下仁心仁念,寬宏大量,奴婢等皆蒙陛下厚愛,實乃吾等之福分……”

    朱厚照突然大笑道:“你啊,若是楚大伴在此的話,朕都能夠想到他一定會義正言辭的告訴朕,對於這等不忠不孝之人,當殺之以儆傚尤!”

    谷大用伏在地上不敢答話。

    然則這個時候,一個聲音自大殿之外傳來道:“還是陛下知我,這等無君無父之輩,唯有殺之方可震懾人心!”

    聽到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朱厚照眼中閃過一道亮光豁然起身看向大殿門口處,驚呼一聲道:“楚大伴!”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2:57
第134章 陛下,足足一千多萬啊!

    不用說來人自然是星夜兼程趕回的楚毅,楚毅這一路真的可以說是風塵僕僕了,本來按照楚毅的計畫,他是準備一路隨同大軍前往天津衛走上一遭的,也好去會一會那位漕運總督。

    結果皇命難違,朱厚照一封密詔將他召回,匆匆而歸,第一時間便趕來見朱厚照。

    在這豹房之中,楚毅、谷大用、張永等朱厚照寵信的內侍可以說隨意通行,除了幾處地方之外,就是其他的小太監見了都不會阻攔。

    所以說楚毅直入大殿,行至大殿之外,以楚毅的內功修為造詣,自然是能夠清楚的聽到大殿當中朱厚照同谷大用的對話。

    一步跨出,楚毅的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處,而朱厚照一眼便看到風塵僕僕而來的楚毅。

    上前幾步,楚毅恭敬拜倒道:“拜見陛下,我回來了!”

    朱厚照一臉驚喜的看著楚毅,緩緩吐出一口氣,饒過書案行至楚毅身前,一把將楚毅扶起,打量著楚毅良久才聲音略顯嘶啞道:“楚大伴,你清瘦多了!”

    楚毅臉上帶著笑意搖頭道:“承蒙陛下掛念,楚毅卻是令陛下掛牽了!”

    朱厚照打量了楚毅一番,就算是先天強者,這麼一路快馬急奔而歸,就是官道那也塵土漫天,所以說楚毅看上去真的是有些狼狽。

    “哈哈哈,大伴一身塵埃,且去洗漱一番,朕再與大伴敘話!”

    楚毅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番,果然是滿身的風塵,苦笑一聲衝著朱厚照一禮然後退下。

    豹房之中,楚毅自有其住處,雖然說離開京師有一段時日,然則這住處卻是窗明幾亮,顯然平日裡自有人打掃為生。

    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衣衫,楚毅再見到朱厚照的時候,一桌豐盛的菜餚已經備好,而朱厚照見到楚毅行來衝著楚毅招手道:“大伴怕是也餓了吧,朕命人備了膳食,且陪朕用膳!”

    朱厚照與身邊人相處的時候素來沒有架子,就算是用膳也往往會拉著劉瑾、楚毅、谷大用幾人一起,同幾人之間很少擺什麼天子的架子。

    也正是因為朱厚照這般的性情,所以這些年楚毅也將朱厚照當做極好的朋友看待。

    一旁的谷大用正坐在那裡,卻是沒有動筷子,顯然是在等他到來。

    注意到楚毅的目光,谷大用衝著楚毅微微一笑道:“楚毅兄弟,你總算是回來了,沒有你在,陛下這些時日卻是少了許多笑容。”

    楚毅衝著谷大用點了點頭道:“這不是還有谷老哥幾人陪著陛下嗎?”

    朱厚照一聲輕嘆道:“楚大伴,劉大伴他死了,朕知道他罪有應得,可是朕身為天子,卻是連一個身邊的內侍都保不住。”

    楚毅見狀道:“陛下顧念舊情這是我們的福分,想來劉瑾在天有靈的話,也可以瞑目了。”

    整理了一下心情,朱厚照擺了擺手道:“今日楚大伴歸來,咱們提些開心的事情,就不提這些了。”

    說著朱厚照示意谷大用還有楚毅用餐道:“大家且先用膳,待會兒朕還要聽楚大伴給朕講一講此番楚大伴巡視地方,究竟發生了哪些事情呢。”

    楚毅真的是有些餓了,面對這滿桌的佳餚,自然是飽餐一頓。

    寬敞的書房當中,朱厚照自小太監手中接過茶水,然後示意楚毅、谷大用二人落座道:“這裡也沒有外人,兩位大伴不必客氣,都坐下吧。”

    二人落座,就見朱厚照帶著幾分興奮還有期待看著楚毅道:“楚大伴,朕從密奏之上看到你江南之行的大致經過,大伴果真在江南大開殺戒了嗎?”

    楚毅神色肅穆,沉聲道:“陛下,楚毅有罪,沒有請示陛下便在江南連殺上千人之多。”

    朱厚照卻是搖頭道:“朕當初命你巡視地方,你便代表著朕,就是欽差,身為欽差自然有先斬後奏之權,所以你在江南所為皆是合理合法,否則的話,魏國公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沒有阻止大伴,便是因為大伴所做的一切皆在法理之內。”

    朱厚照到底是自小經歷過正統的帝王之術培養的,所以帝王所擁有的基本素養,朱厚照一點都不缺少。

    能夠推出劉瑾同文官集團打擂台,雖然說劉瑾自己不爭氣結果被文官集團抓住機會反撲導致朱厚照的一番苦心安排落空,但是隨即朱厚照便果斷的選擇抓取軍權,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昏庸之主所能夠做的出的。

    當然沒有楚毅的情況下,最終朱厚照仍然是棋差一招,在其即將抓穩軍權的時候,一場莫名的意外,朱厚照落水,一代帝王崩殂於深宮。

    所以說朱厚照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其實他看的很清楚,就算是楚毅在江南的所作所為,朱厚照其實心中也有數。

    為什麼魏國公等人沒有辦法彈劾楚毅,朝中文武百官在收到消息之後也無法拿楚毅在江南的所作所為攻訐乃至彈劾楚毅,這一切皆是因為楚毅行事皆依照法度,絲毫沒有踰越之處。

    反倒是江南的某些權貴、豪紳,行事踰越了底線,連圍攻官府、當街刺殺朝廷欽差這等事情都能夠做的出,這便使得一旦失敗,便是無人可救的下場。

    雖然早就知曉朱厚照不會因為江南之事而處罰於他,但是看到朱厚照的態度之後,楚毅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朱厚照臉上的興奮漸漸消散,而是神色肅然看著楚毅道:“楚大伴你此番江南之行想來能夠窺破幾分江南之現狀,可有什麼教朕!”

    朱厚照一臉的無奈道:“內閣幾位閣老皆言江南民力疲敝,百姓貧苦,實不宜增加稅賦!”

    楚毅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道:“江南民力疲敝、百姓貧苦的確不假,非但不宜加稅,反而是請陛下儘可能的減稅!”

    一旁低著頭的谷大用都不禁猛地抬頭愕然的看著楚毅,更不要說是朱厚照了。

    看著朱厚照還有谷大用的神色反應,楚毅緩緩道:“陛下,江南百姓貧苦的確是事實,但是百姓貧苦並不代表江南就不富裕啊,此番下江南,方知什麼是人間天堂,水上魚米之鄉。論及繁華,北方遠遠不及江南矣!”

    谷大用仍然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樣,但是這會兒朱厚照眼中卻是漸漸的露出明白的神色,看著楚毅,就聽朱厚照道:“大伴的意思是說,江南的物力財力集中在某些人手中,反倒是百姓貧苦。”

    楚毅點頭道:“陛下明見萬里,此正是江南之現狀,江南之地,商賈雲集,權貴、豪紳之輩每一家皆是身家不俗,出則車馬,入則綾羅綢緞,其奢華程度,遠遠超乎想像。”

    說著楚毅看著朱厚照道:“陛下可知吾此番在江南抄家滅族,收得多少髒銀!”

    朱厚照眼睛一亮,帶著幾分期冀,大著膽子道:“大伴抄了那麼多家豪紳、權貴,朕料想應該不下百萬吧!”

    在朱厚照看來,國庫每年除了糧食之外,也不過收的三四百萬兩紋銀罷了,楚毅抄家滅族,能夠得到上百萬兩的話,那就相當於整個國家賦稅的兩三成之多了,這個數目想來夠多了吧。

    楚毅聽了朱厚照的猜測,心中輕嘆,除了極少數一部分有心人之外,說實話,還真的沒有幾個人能夠想像得到江南那些豪紳、權貴竟然積攢了如此龐大的財富,沒見就連朱厚照這般一國天子都不清楚江南之真實狀況嗎?

    看到楚毅的神色變化,朱厚照不禁道:“大伴何故如此,是不是朕猜的太多了,不過不妨事,其實朕更期望這個數目越少越好,至少這樣可以證明這些人沒有在朕之子民身上吸血太多。”

    谷大用在一旁道:“陛下仁心愛民,實乃聖明之君!”

    只看朱厚照的反應,顯然在江南已經漸漸傳開的消息,朱厚照尚未收到消息,根本就不知道他此番足足帶回了一千多萬兩的髒銀。

    “陛下,楚毅此番足足抄沒了一千多萬兩的髒銀!”

    “什麼,你說多少!”

    朱厚照豁然起身,身旁的茶杯都被其不小心碰倒在地灑了一片,朱厚照死死的盯著楚毅,臉上絲毫沒有因為聽到上千萬兩紋銀的驚喜,反而是面色鐵青,滿是怒容。

    楚毅緩緩道:“江南一千多萬,濟寧五十餘萬,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千三百多萬兩紋銀!”

    啪的一聲,朱厚照一巴掌拍在茶几之上,絲毫沒有顧忌他那右手早有傷口,頓時傷口崩裂,鮮血殷紅,谷大用連忙招呼小太監備藥。

    楚毅看著朱厚照道:“陛下息怒,為這些國之碩鼠傷了龍體卻是不值得。”

    朱厚照怒笑連連道:“國之碩鼠,真真是國之碩鼠啊,朕真的無法想像,這些人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攢下如此大的家產,區區數十家豪紳、權貴啊,竟然足足抄沒一千多萬兩紋銀,這就是朕的股肱大臣們口中所言之民力凋敝之江南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2:57
第135章 朱厚照鼻子一酸!

    楚毅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會兒朱厚照心中肯定憋著一股子火氣,而這一股火氣若是不發洩出來的話,憋在心中,只會傷了身子。

    原地踱步,怒氣衝衝的朱厚照抓起一個碟子摔落於地道:“民力凋敝,朕算明白了,朕的江南那是真的民力凋敝啊。”

    好一會兒朱厚照這才稍稍平息了幾分怒火,但是看得出朱厚照仍然是餘怒未消衝著楚毅道:“楚大伴殺的好,這些貪婪之輩盡皆該殺!朕倒是要問問朕的閣老,朕的文武們,這些人該不該殺!”

    楚毅輕嘆道:“陛下,人心皆貪此乃人之本能,然則某些人心中貪念太甚卻是泯滅了良知、底線,對於這等人當傚法太祖皇帝,殺之以警示天下。”

    朱厚照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口中讚道:“是啊,太祖當年何等霸氣,貪官污吏,扒皮充草,然則朕……”

    思及自己連身邊一個內侍都保不下,朱厚照不禁神色黯然,一聲喟嘆。

    帶著幾分頹然,朱厚照坐在那裡,任憑谷大用在一旁清理包紮傷口。

    將朱厚照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楚毅道:“陛下何必如此,太祖乃是馬上皇帝,威望之重,天下誰人能及,陛下身為太祖血脈,當振奮精神才是。”

    朱厚照擺了擺手示意其他的小太監盡皆退下,只留下了谷大用還有楚毅二人,這時朱厚照才一臉失望的道:“這滿朝文武,大內宮廷,朕所能夠相信之人卻是寥寥無幾,其他不提,就說張永張大伴,朕待他猶如親人一般,可是他呢,竟然勾結外廷,他這是想要做什麼,想要做什麼!”

    聽著朱厚照聲音有些拔高,楚毅心知朱厚照這是被自己所信任之人背叛,心中很是無法接受。

    說到底朱厚照哪怕貴為天子,但是也只是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罷了,什麼帝王心機、帝王心性根本就是假的,他若真的有帝王之心機的話,也不會被滿朝文武給壓迫的搬出皇宮,躲進這豹房之中了。

    谷大用低著頭,哪敢接話啊,朱厚照將他留在這裡,那說明朱厚照對他還信任,要是一句話說不對惹了正敏感無比的朱厚照的話,那他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倒是楚毅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道:“陛下放心便是,如今楚某回來了,定當替陛下掃清這滿朝塵霾,吾楚毅願為陛下手中刀,斬盡這些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蠅營狗苟之輩!”

    朱厚照聞言盯著楚毅,只看到楚毅那一雙眼睛正看著自己,眼中帶著幾分鼓勵,安慰,以及堅定之色。

    心中一暖,朱厚照禁不住鼻子一酸,呢喃一聲:“楚大伴……”

    微微側過身去,努力保持自己的帝王威儀,朱厚照深吸一口氣,帶著幾分鼻腔沉聲道:“楚大伴,朕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劉大伴之事重演!”

    楚毅聞言哈哈大笑道:“陛下勿憂,他們能夠拿下劉瑾,乃是劉瑾持身不正,我楚毅倒是要看看,他們有何手段來對付我!”

    谷大用在一旁幫朱厚照包紮好傷口聞言道:“陛下,既然如此,何不將那些人統統拿下治罪,到時候也好一解陛下心頭之氣。”

    然後谷大用話音落下就見朱厚照還有楚毅都看著他,只看兩人的反應,谷大用就知道自己肯定說錯了話了。

    朱厚照拍了拍谷大用的肩膀道:“朕辛虧沒有讓大伴坐在司禮監的位子上,否則的話,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像對付劉大伴那樣將谷大伴你給拿下了!”

    谷大用一聲驚呼,不禁想起他不久前奉了朱厚照之命親自前往法場給劉瑾送行的那一幕,親眼看著劉瑾腦袋被砍下來,至今想來心中仍有餘悸。

    現在聽朱厚照這麼一說,谷大用不禁想起,如果說自己真的坐在了司禮監的位子上的話,他會不會如劉瑾一般被拿下呢。

    只是一想,谷大用心中便生出無限的後怕,自家人知自家事,或許他伺候人可以,但是真讓他去同朝中那些文武百官當中的老狐狸去斗的話,估計能生生被玩死。

    想他連劉瑾都鬥不過,一直被劉瑾給死死的壓制著,連劉瑾都被這些人給生生的算計死,他難道還能夠強過劉瑾不成。

    想明白這些,谷大用心中對楚毅執掌司禮監的那點芥蒂一下子消失不見了,那個位置雖好,但是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奴婢多謝陛下厚愛,我還是留在陛下身邊,好好伺候陛下吧!”

    朱厚照心情好了許多衝著楚毅道:“楚大伴你準備何時上任,朕將司禮監、御馬監盡皆交給你。”

    楚毅雖然說早已經知曉,不過這會兒聽朱厚照提及仍然是心中感慨,一旦執掌司禮監、御馬監那麼他就會真正的成為大內第一人,到時壓下內閣,成為權傾天下的存在也非是什麼難事。

    沉吟一番,楚毅緩緩道:“陛下,此事不急,待我去見一些人,到時陛下再告知滿朝文武。”

    朱厚照微微頷首眼中滿是堅定之色道:“楚大伴自己心中有數就好,儘管放手施為便是,朕絕對不會讓劉大伴之事重演。”

    天色不早,朱厚照回去歇息去了,而楚毅卻是稍作歇息,運息打坐了一番,恢復了精神,帶上曹少欽、齊琥悄然出了豹房。

    京城卻是不比江南繁華,但是到底是京城之所在,一些地方仍然是燈火通明一片,楚毅幾人這會兒卻是直奔著天牢方向而去。

    錦衣衛有詔獄,刑部有天牢,天牢一般關押由刑部所審理的案犯,劉瑾一案牽連眾多,其中主犯劉瑾如今已經被斬首示眾,隨之一起的包括孫聰、張文冕皆隨同劉瑾一起被斬首。

    但是如焦芳、畢亨、劉宇、曹元幾人卻是被收押在刑部大牢當中,天子那裡雖然說已經免去了焦芳等人之閣老、尚書之職,貶為庶民,但是毛紀、胡明等人卻是沒有放過這些昔日劉瑾同黨的意思。

    按照他們的想法,焦芳等人依附於閹賊劉瑾,簡直是丟盡了文人之顏面,就算是天子罷免這些人的職位,但是也不能夠就那麼的算了。

    也就是前幾日刑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劉瑾身上,只是將焦芳幾人收押在刑部天牢當中,否則的話,幾人只怕處境會更加不妙。

    天牢當中環境自然是可想而知,能夠被關押在天牢內的除了朝廷重臣之外,還有不少地方押解至京師的重犯,可謂是魚龍混雜。

    焦芳、劉宇、曹元幾人乃是文人,一個個比不得那些精壯漢子,被關押在這天牢當中,日子自然是不好過,雖然說沒有受到什麼折磨、刑法,但是也是精神萎靡。

    隔著柵欄,焦芳頭髮蓬亂,鬍鬚凌亂,哪裡還有昔日能夠與首輔李東陽相抗衡的內閣閣老的風采。

    誰人不知焦芳乃是劉瑾集團的重要人物,可以說劉瑾就是通過焦芳幾人對內閣,對外廷施加影響,所以說不知多少人恨不得將焦芳等人殺之而後快。

    處在這天牢當中,焦芳倒是沒有什麼慌亂,每日該如何就如何,彷彿自身所處並非是天牢一般。

    劉宇在劉瑾集團當中卻是一個阿諛奉承,本身沒有多少能力的角色,靠著巴結劉瑾才混進了內閣當中,如今被抓進了天牢當中,可謂是惶惶不可終日。

    這一日,劉宇一臉絕望的向著對面牢房當中的焦芳道:“焦芳,你聽獄卒說了嗎,劉公公已經被斬首示眾了,我們完了,完了啊!”

    起初被抓進天牢的時候,劉宇幾人其實並不怎麼擔心,就算是說擔心,但是心中還抱著一線希望。

    他們很清楚劉瑾與朱厚照之間的情分,所以他們相信只要朱厚照不放棄劉瑾的話,那麼他們縱然是一時落魄,卻總有東山再起那一日。

    然而隨著不久前從獄卒口中得知劉瑾被斬首示眾的消息之後,劉宇感覺最後一線生機都泯滅了,整個人差點都瘋了。

    焦芳淡淡的瞥了劉宇一眼道:“劉公公身死不過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你不會以為那些人廢了這麼大的功夫,甚至連造反這種大罪都栽在劉公公身上,劉公公還能夠活命吧!”

    劉宇咬牙道:“可是……可是陛下他……”

    焦芳冷哼一聲道:“陛下?陛下又能如何,難道說陛下還能夠與滿朝文武作對不成?”

    噗通一聲,劉宇跌坐於地,一臉的癲狂道:“哈哈哈,劉公公死了,他們肯定也不會放過我們,死吧,死吧,大家都要死……”

    憐憫的看了劉宇一眼,焦芳掃過畢亨、曹元幾人,幾人當中,畢亨在劉瑾集團當中是少有幾個有才有識又有能力的,畢竟執掌六部之工部,在焦芳看來畢亨好學多問,耿直清廉,劉瑾一黨十幾名重臣也只有畢亨無有貪墨,家無餘財,真的可以稱得上一聲好官。

    似乎是注意到焦芳的目光,畢亨衝著焦芳微微點了點頭。

    焦芳上前幾步,貼著畢亨所在牢房柵欄坐下道:“不知畢尚書對以後有何打算?”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2:57
第136章 願為督主效命!

    畢亨在焦芳走過來的時候便已經注意到了焦芳的舉動,這會兒聽了焦芳的話,眼中閃過一道異色緩緩道:“你我皆是劉公同黨,如今劉公已經伏誅,只怕接下來就該是我們了,還有什麼以後可言!”

    焦芳看著畢亨道:“若是有人能夠救我們出此牢籠呢?”

    畢亨微微一愣,盯著焦芳沉聲道:“畢某雖非怕死之輩,可是若然能夠活命,誰又會想要找死呢,只是我等身上早已打下了宦官同黨的烙印,這天下間又有誰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得罪這朝中文武重臣搭救我等呢?”

    大致明白了畢亨的心思,焦芳露出幾分笑意道:“畢尚書就沒有覺得我們在這獄中沒有遭到那些獄卒的為難有些不正常嗎?”

    畢亨不禁回想他們被投入詔獄之後的這幾日,雖然說環境差了點,但是還真的沒有獄卒來尋他們的麻煩。

    就算以往沒有進入過天牢,可是他也知道天牢之中絕對沒有那麼平靜,尤其是他們這些十有八九難以翻身之罪人,絕對是那些獄卒最喜歡欺凌的對象。

    偏偏他們進入獄中已經有幾日了,卻是連一個獄卒來尋他們的麻煩都沒有。

    先前是沒有在意這些,可是現在聽焦芳這麼一提,畢亨立刻意識到這其中只怕是有問題。

    心中一動,畢亨看著焦芳道:“莫非……”

    看著畢亨,焦芳帶著幾分笑意道:“不錯,因為有貴人讓人打了招呼,這裡的獄卒根本就不敢將我們怎麼樣。”

    畢亨疑惑道:“難道說是某位閣老?”

    焦芳低聲道出一個名字,而聞得那名字的瞬間,畢亨不禁神色為之一變,驚呼一聲道:“焦閣老,你……你……”

    楚毅的名字在畢亨耳邊炸響,可以說聞知楚毅之名的瞬間,畢亨真的有些發懵,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焦芳口中所提之貴人竟然會是一直以來劉瑾的對頭,東廠督主楚毅。

    甚至楚毅都被劉瑾給逼迫的離開京師,巡視地方去了,當然在焦芳、畢亨極少數人眼中,楚毅離開京師避開劉瑾之鋒芒絕對是最佳的選擇。

    如今劉瑾於京中身死而楚毅在外無有損傷便是最鮮明的對比。

    曾經有幾次焦芳可是幫著劉瑾想辦法對付楚毅的,結果現在焦芳竟然表明已經搭上了楚毅的線,這真的是讓畢亨為之驚訝。

    將畢亨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焦芳低聲道:“其實早在劉公公招攬我之前,我已經依附於楚督主了,所以畢尚書不用認為焦某對劉公公不忠。”

    說著焦芳道:“除了在對付楚督主的事情上,焦某自問對劉公公那是盡心盡力,奈何劉公公此人心胸太過狹窄,一手的好牌愣是被他自己給毀了,結果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聽得焦芳這麼一說,畢亨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先前他總覺得焦芳似乎在對付楚毅上面有所保留,現在算是真相大白,原來從一開始,焦芳根本就是楚毅的人。

    想到這點,畢亨不禁苦笑,劉瑾真的是輸的不冤啊,他麾下頭號人物都是別人安排進來的,就算是不被文武百官給拿下,只怕某一天也會敗在楚毅手中。

    不過對於楚毅,畢亨倒是頗為好奇,他對楚毅瞭解不多,畢竟楚毅前幾年非常低調,後來更是主動避開劉瑾鋒芒離開了京師,待到鋒芒畢露之時,就是嵩陽血案傳來。

    至於說以後的消息,隨著劉瑾垮台,他們這些劉瑾同黨自然被關押在天牢當中,與外界也就斷了聯繫。

    沉吟一番,畢亨向著焦芳微微點了點頭道:“若是楚督主看得上畢某的話,那麼畢某願意唯督主馬首是瞻。”

    既然不想去死,那麼就得選擇一個大靠山,顯然身上已經打下了宦官同黨的烙印的畢亨沒有更多的選擇,文管系統已然是不可能接受他,那麼也只有投靠楚毅了。

    焦芳不禁捋著凌亂的鬍鬚忍不住笑道:“若是督主聞知畢尚書誠心歸附的話,定然會無比開心的。”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自不遠處傳來道:“不錯,還是焦閣老瞭解楚某的為人,畢尚書願意助楚某一臂之力,楚某又得一賢才矣!”

    這聲音自牢獄之中響起,焦芳豁然轉身看向來人,就見楚毅身披大氅,身後跟著曹少欽正一臉笑意的大步而來。

    焦芳看到楚毅的瞬間,這些時日當中,心中的那種忐忑不安終於消失不見,要知道他被下入天牢的時候心中其實還是相當擔心的,雖然知道自己有楚毅這麼一個靠山在。

    關鍵當時楚毅並不在京師,而是在江南啊。如此若是出什麼意外的話,遠在江南的楚毅哪裡能夠救得了他。

    待到這天牢之中有東廠的人主動聯繫他之後,焦芳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如今見到楚毅前來,焦芳自然是一顆心徹底落地,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衝著楚毅便是一禮道:“焦芳拜見督主。”

    這天牢就好似楚毅自家地盤一般,一名牢頭一臉恭敬的陪在楚毅身後,見到楚毅在焦芳牢房之前停下,連忙上前將牢門打開。

    楚毅上前一手將焦芳扶起,打量了一番,就見焦芳一臉的狼狽,顯然這些時日在這天牢當中,焦芳還是受了些苦頭的,不過比之他人卻是好了太多。

    “焦閣老卻是受苦了,只怪楚某來遲!”

    這會兒牢頭同樣將邊上畢亨的牢房打開,畢亨目光落在楚毅身上。

    焦芳顧不得同楚毅敘話連忙向著楚毅道:“督主,這位便是前工部尚書畢亨,乃是劉瑾手下少有的幾名賢才之一,想來督主應該不陌生才是。”

    畢亨上前一步向著楚毅一禮拜下道:“畢亨拜見楚督主!”

    楚毅伸手一把將畢亨扶住道:“畢尚書之大名,楚毅早有耳聞,尚書乃是成化年間進士,後來歷任侍郎、兩淮鹽運使、甘肅巡撫等重要職位,素有清名,楚某一直對尚書頗為仰慕,今日得見,快慰平生矣!”

    只看楚毅對其一生之履歷如此之瞭解就知道楚毅是真的仔細瞭解過他,只看楚毅氣宇不凡,一股無形的威勢自然而然散發開來,令人禁不住為之折服,尤其是楚毅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親近態度,比之劉瑾拉攏他們之時的態度簡直強出太多。

    至少面對楚毅,畢亨絲毫生不出一絲的厭惡,反而是莫名的有一種被看重的感覺。

    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相比較劉瑾,楚毅對他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看重讓畢亨有一種面對知己之感,深吸一口氣,恭恭敬敬的向著楚毅拜倒:“畢亨願為督主效犬馬之勞!”

    這一禮楚毅沒有閃避也沒有阻止,待到畢亨拜下,楚毅也一臉正色將畢亨扶起道:“君不負我,我不負君!”

    焦芳不禁一臉欣喜的笑道:“焦芳恭喜督主獲此良才!”

    楚毅轉首向著焦芳道:“這幾年卻是委屈焦閣老了!”

    焦芳聞得楚毅所言,心中感慨,說實話,論及把握人心,劉瑾真的差了楚毅太多,如果說劉瑾有楚毅一半的心胸以及手段的話,只怕劉瑾也不會落到如今的田地。

    邊上的劉宇、曹元幾人看到這一幕不禁一個個興奮的向著楚毅道:“督主,我等願意為督主效命,還請督主救我等脫困……”

    在他們看來,既然楚毅願意接受畢亨,那麼肯定願意接受他們這些人,或許楚毅此來正是奔著他們而來,有他們相助的話,出去之後,楚毅完全可以全盤接收劉瑾的勢力,一躍成為權勢絲毫不下劉瑾的存在。

    然而楚毅只是淡淡的瞥了劉宇幾人一眼,對於這些人,楚毅真的是沒有什麼興趣,一個個沒有什麼能力也就罷了,反而是在劉瑾權傾天下之時仗著劉瑾的勢力為所欲為,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這些人哪怕是被處死,那也是罪有應得。

    至於說依靠這些人全盤接收劉瑾所殘留的勢力,楚毅還真沒想過,劉瑾殘留的勢力的確不小,但是如果他以劉瑾的底盤步入朝堂的話,將來未必不會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他寧願一步一步積累人脈,夯實基礎也不願意將劉瑾昔日的那些渣滓全盤接收過來。

    畢亨眼見楚毅目光掃向劉宇幾人不禁開口向著楚毅道:“督主,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毅訝異道:“哦,畢大人儘管直言便是。”

    畢亨也不理會劉宇幾人是什麼反應,沉聲道:“畢某還請督主三思,莫要貪圖眼前之利而全盤接受劉公公所留下的勢力,否則將遺禍無窮!”

    劉宇幾人聽了頓時衝著畢亨破口大罵:“畢亨,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害我等!”

    “畢亨,你這小人,你不得好死!”

    劉宇等人那是真的被氣壞了,不幫他們說情也就罷了,畢亨反而是落井下石,阻止楚毅接收他們這些人,這是擺明了要坐看他們去死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2:58
第137章 儒家亦有強者【求月票】

    然而畢亨對他們的叫罵聲卻是充耳不聞,只是盯著楚毅,楚毅先是一愣,繼而一臉欣賞的看著畢亨哈哈大笑道:“楚某此番只為焦閣老以及畢大人而來,至於這些人,楚某還真沒放在心上,不過畢大人敢言直諫,不愧是國之良臣,他日楚某定將畢大人推薦給天子。”

    焦芳微微含笑,捋著鬍鬚,好歹他對楚毅的性情也是頗有瞭解的,他就沒有擔心過楚毅會接收劉宇等人,否則的話,焦芳一樣會出面勸阻。

    不過畢亨能夠勸阻楚毅倒也有些出乎焦芳的預料,要知道畢亨在劉瑾手下一向只是埋頭辦事,可從來沒有這般盡心盡力的為劉瑾謀劃考慮過。

    以他對畢亨的瞭解,很明顯這是畢亨對楚毅的一種考驗,歸附不假,可是能否令其誠心相附,那就要看楚毅是否能夠真正的收服畢亨了。

    就像劉瑾,畢亨不是一樣依附於劉瑾嗎,然而以畢亨之才,卻是極少為劉瑾出謀劃策,顯然畢亨對劉瑾最多是依附,卻非是誠心歸附。

    聽了楚毅的一番話,畢亨心中大為感動,他方才雖然說是為楚毅著想阻止楚毅收下那些禍害,但是也如焦芳所想,何嘗不是對楚毅的一種試探。

    如果說楚毅目光短淺,收留劉宇等人的話,他依然會勸誡,就當是報答楚毅救命之恩,甚至只要楚毅能夠聽進他的勸阻,他也會一心為楚毅謀劃。

    不怕楚毅目光短淺,就怕楚毅不聽良言相勸,漢之高祖劉邦論武不如樊噲,論謀不如張良,論理政不如蕭何,但是他卻能夠接納良言,始有大漢數百年江山。

    顯然一番試探下來,楚毅不止心胸開闊,目光同樣遠大,可謂超過劉瑾百倍,至少畢亨不用擔心歸附楚毅之後,要不了幾年楚毅垮台,而他又回到這天牢之中。

    邊上的劉宇等人徹底絕望不禁衝著楚毅破口大罵道:“楚毅,你這閹狗,你不得好死啊!”

    “哈哈哈,劉公公在天有靈一直都在看著你們,你們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獄卒見狀立刻揮動手中鞭子狠狠的向著劉宇等人抽了過去口中喝道:“找死是吧!”

    噼裡啪啦一通亂抽,方才還衝著楚毅幾人破口大罵的劉宇等人一個個蜷縮著身子縮在角落裡痛呼不已,哪裡還敢再咒罵楚毅幾人。

    楚毅向著焦芳、畢亨二人點了點頭道:“兩位,且隨我一同走吧!”

    看楚毅那般輕鬆,顯然楚毅要帶他們二人離開天牢真的不是什麼難題,不過二人也清楚楚毅乃是東廠督主,想要自天牢帶走什麼人,除非是刑部尚書親自前來堵門甚至將官司打到天子面前才有那麼一絲希望能夠阻止。

    關鍵刑部尚書也不可能在天牢守著不是嗎,至於說這天牢當中的其他人,又有誰敢阻止楚毅,甚至可以說,楚毅、曹少欽他們進出天牢都沒有驚動其他人。

    夜色朦朧,焦芳、畢亨跟隨楚毅順利的出了天牢,呼吸著外界新鮮的空氣,回首身後那猶如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一般的天牢,二人打定主意,以後絕對不會再回到這裡。

    目光落在楚毅身上,楚毅挺拔的身形好似一座山嶽一般,二人禁不住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兩輛馬車停在不遠處,楚毅向著焦芳、畢亨二人道:“兩位且先前去梳洗,休息幾日,待楚某稟明天子,二位就等著陛下旨意吧!”

    兩人既然已經認準了楚毅,自然是將一切交給楚毅來安排,聽了楚毅的話,兩人向著楚毅拱手道:“一切皆聽督主安排!”

    楚毅招了招手,就見一名東廠番子快步而來,楚毅吩咐道:“送兩位大人前去別院歇息,莫要慢待了兩位大人,否則的話,本督絕饒不了你們!”

    目送焦芳還有畢亨二人離去,楚毅向著身旁的曹少欽道:“我們回東廠!”

    先前一回京便前去豹房拜見朱厚照,所以楚毅還沒有回東廠,這會兒既然已經將焦芳、畢亨自天牢之中保了出來,那麼他也可以稍稍鬆一口氣了。

    東廠所在。

    雖然說楚毅奉命巡視地方,可是東廠依然平穩運轉,有杜謙、王政兩名心腹留守東廠,楚毅自然不必擔心東廠會出什麼意外。

    書房之中,王政、杜謙以及留守的幾名檔頭這會兒正恭恭敬敬的向楚毅施禮。

    楚毅淡淡的掃了這些人一眼,緩緩道:“本督主收到消息,有人吃裡扒外,將東廠的消息外洩於他人,現在是你自己站出來呢,還是要本督主親自將你點名呢?”

    雖然說楚毅語氣風輕雲淡,看似很隨意,然而一股可怕的威勢壓迫在房間之中幾人的身上。

    楚毅品著清茶,很是悠然,可是幾人卻是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其中一人額頭之上禁不住滲出冷汗,雙腿微微顫慄,一看就是被嚇壞了。

    “馬一鳴,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楚毅的聲音猶如驚雷一般在馬一鳴耳邊響起,噗通一聲,馬一鳴身子軟倒在地一臉的絕望之色向著楚毅不停的叩首道:“督主饒命,督主饒命啊,奴婢也是被逼迫的,是他們逼迫我的啊……”

    大家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之愕然,顯然是沒有想到私通外人的竟然會是這位東廠老人馬一鳴。

    馬一鳴可是東廠的老人了,楚毅執掌東廠之後也對其頗為器重,命其掌管情報整理、簽收,可以說這個職位非常之重要,非是親信之人絕對不可能坐在這個位子上。

    然而馬一鳴竟然犯了一個最不可饒恕的罪過,那便是吃裡扒外,勾結外人,這絕對是東廠之大忌。

    楚毅緩緩起身,行至馬一鳴身前,看著馬一鳴輕嘆道:“一次兩次是逼迫,難道每次都是逼迫不成,你可還記得本督主說過的話,任何人收買你們,金銀你們可以收下,但是必須第一時間稟明。看來你是沒有將本督主的話放在心上啊!”

    就見楚毅伸手在馬一鳴頭上按了一下,下一刻馬一鳴的求饒聲戛然而止,所有人只看到馬一鳴七竅流血,整個人已然沒了生息。

    楚毅回身坐下,目光掃過眾人擺了擺手道:“杜謙、王政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馬一鳴的屍體被帶走,房間當中只剩下了杜謙、王政二人。

    這二人跟了楚毅有差不多十年之久,屬於楚毅的絕對親信,這會兒楚毅一身氣勢散去道:“你們兩個且給我說一說,這京中局勢如何?”

    雖然說有東廠的情報渠道,但是怎麼都沒想到竟然出了馬一鳴這麼一個叛徒,所以楚毅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先前所收到的東廠傳來的那些消息當中,究竟哪些是真,哪些被摻雜了其他的東西。

    杜謙、王政二人將當下京城之中的形式一一道來,可謂是極為詳盡,只聽二人娓娓道來,楚毅心中便已經對京中形式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最後杜謙看著楚毅道:“督主,我們的人收到消息,這兩日,毛紀、胡明等幾位大臣與首輔楊廷和來往甚密,不知在謀劃些什麼!”

    楚毅眉頭一挑道:“哦,難道不會派人去查探嗎,不要告訴我,東廠的人連這點都做不好。”

    然而杜謙卻是搖了搖頭,一臉凝重道:“不是我們不派人去,到今日,已經足足有五名好手一去不復返,那楊府就好似一個凶獸一般,五個大活人進去便再也沒有一點消息。”

    楚毅一邊輕輕叩擊桌案一邊輕笑道:“哦,有趣,有趣啊!”

    當朝首輔楊廷和,之前那也是內閣一員,這位可不是一般人,曆數代帝王,甚至朱厚照之後的天子都是由楊廷和一手擁立,鼎盛之時,幾乎可以稱得上權傾天下了。

    後世甚至有人言正德皇帝朱厚照之死與楊廷和脫不了干係,朱厚照崩殂之後,朱厚照組建之京營精銳士卒被其遣散,派駐地方收取礦稅、鹽稅、商稅的稅監被一一召回,可以說朱厚照在位之時的努力,也都隨著他崩殂而被楊廷和盡數廢除。

    嘉靖帝登臨帝位,以楊廷和為首的文武官員更是掀起了大禮儀之爭,代表了自元明以來絕對理學的程朱道學的楊廷和等內閣大臣同新興王陽明心學勢力碰撞。

    楊廷和在“大禮議之爭”一開始就表明:“惟宋儒程頤《濮議》最得義理之正,可為萬世法。”

    做為程朱理學的代表性人物,堂堂大明首輔,其府邸雖不敢說是龍潭虎穴,卻也不是誰想亂闖就能夠亂闖的。

    既然儒家能夠出現王陽明這樣的強者,那麼傳承數百年的程朱理學一脈如果說沒有強者坐鎮的話,說不得程朱理學早就被人將一位位代表性的大儒給除去而斷了傳承了。

    見過王陽明,又於魏國公府得見邵元節這等強者,楚毅其實對於有朝一日會對上儒家強者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是抱有幾分期待。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2:58
第138章 百官齊逼宮【求月票】

    杜謙看著楚毅道:“督主,楊廷和等人私下密議,很有可能便是為了對付督主,要不要我們再派人潛入楊府之中!”

    雖然說再派人潛入楊府的話很有可能會讓東廠繼續蒙受損失,但是如果能夠打探到楊廷和等人在密議些什麼的話,那麼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楚毅卻是微微擺了擺手道:“若是本督沒有料錯的話,楊府之中必然有高手坐鎮,東廠除了寥寥幾人,派其他人前去只會平白送死,你們不必再安排人潛入楊府了。”

    杜謙微微點了點頭。

    看了二人一眼,楚毅道:“可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杜謙還有王政對視一眼,二人齊齊搖頭。

    楚毅衝著王政道:“王政,不久前派人送來的關於造船的資料,你是否已經交給那些匠工研究?”

    王政道:“督主放心,那些資料奴婢已經交給了那些人,這些都是京中最頂級的工匠,甚至有不少人的先人都曾參與過鄭和寶船的製造與設計,對他們來說,就算是沒有資料,只要給他們時間,他們都能夠將寶船大致複製出來。”

    大明的工匠都是一代傳一代,再加上如今距離鄭和那個時代還不算太遙遠,最多也就是兩代人的差距,這些大匠多多少少都有著一些家族傳承,就如王政所說的那樣,只要有時間,就是複製鄭和寶船都沒有多少難度。

    楚毅微微頷首道:“如此便好,你給本督主將這件事情盯好了,最好是幾日之內給本督主將東西做出來。”

    伴隨著一縷朝陽初生,大明京城沐浴在明媚陽光之中,一派生機勃勃景象。

    然而這一日,數十位朝中文武重臣卻是匯聚一堂,他們不久前接到消息,內閣首輔楊廷和有事要同他們相商。

    別看只有區區數十文武重臣,可是這些人差不多代表了大明朝堂六七成的力量,在這些人身後站著的乃是從朝堂到地方的諸多大明大小官員。

    如果說這股力量真的能夠凝聚在一起的話,就算是大明天子都無法與之對抗,所幸這一股力量內部本身就不統一,以地域或者學派隱隱分成了幾股。

    當楊廷和以及幾名內閣閣老走出來的時候,已經等了一會兒的一眾文武官員目光落在了楊廷和幾人身上。

    楊廷和衝著眾人拱手一禮道:“今日招諸位大人前來,卻是有一件事情要同諸位相商。”

    一位侍郎微微一笑,捋著鬍鬚道:“首輔大人儘管直言便是。”

    不少人解釋微微頷首,面帶笑意看著楊廷和,只聽得楊廷和神色一肅道:“諸位,陛下常年居於宮外實是於禮不合,本官從幾位閣老商議,我等身為臣子,自當敢直諫,監督陛下之言行,以期陛下成為一代明君。”

    做為老御史,胡明雖不是閣老中的一員,但是其在文武百官當中卻是有著相當高的聲譽。

    這會兒上前一步,一臉的慨然之色道:“諸位,楊閣老言之有理,吾等當效仿先賢魏徵,為陛下之鏡,陛下若有過錯,那便是我等做臣子的沒有盡職,身為天子當穩居中宮,以安穩天下,常居宮外,卻是荒唐。”

    不少人都知道這位老御史言辭之間從不饒人,沒想到竟然連天子都不放過,敢於直言天子荒唐者,這滿朝文武當中還真尋不出幾人來。

    大家都是宦海沉浮的老狐狸了,可不是那些愣頭青,隨便忽悠幾句就會嗷嗷叫的往前衝。

    諫言天子若然成功的話,那麼他們這些人必然會在青史之上留下光輝的一筆,可是如果失敗的話,想來一定會惹得天子不喜吧。

    不少人均是一臉沉默,響應者卻是寥寥,顯然大家都在衡量其中得失。

    一聲輕咳,毛紀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道:“諸位,陛下性子跳脫,常居宮外少不得會為人所惑,其他不說,單說劉瑾吧,我想大家都不想再出一位劉瑾吧,所以即便是為了咱們自身考慮,還是請陛下回宮的好。”

    不少人聽出毛紀言語之中所暗含的深意不由的神色一動,豁然抬頭向著毛紀看去,然而毛紀卻是一臉的平靜。

    費宏肅聲道:“諸位,此番我等皆是為陛下考慮,大家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眾人對視一眼,然後向著楊廷和等幾位閣老道:“還請諸位閣老率領我等共襄盛舉,請陛下還於中宮!”

    很明顯幾位閣老已經統一了意見,而他們之中也有不少人對此持贊同的態度,所以其他人稍微猶豫了一番也就順勢而為,反正到時候就算是天子不喜,他們人多勢眾,難不成天子還能一一針對他們不成?

    楊廷和捋著鬍鬚道:“好,吾與諸君同去,勸諫天子還於中宮,他日必於史書之上留下濃重一筆!”

    數十名文武重臣直奔豹房所在而去,這一路之上,數十名文武一起出行,這場面還真的是相當之罕見。

    沒有多久便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許多人得了消息甚是好奇,均是跑來圍觀,在有心人的散播之下,很快朝中文武大臣要去諫言天子,請天子還於宮中的消息便一下傳開了。

    無論是東廠、西廠還有錦衣衛的探子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紛紛將消息上秉。

    豹房之中,朱厚照的心情還是相當之好的。

    楚毅歸來,劉瑾被殺,那種陡然斷了一臂的感覺隨著楚毅歸來被填補上,朱厚照一早起來,甚至都多吃了一碗飯。

    這會兒朱厚照正在逗弄一隻漂亮的畫眉鳥,陰鬱了多日,總算是臉上多了笑容,這讓侍奉在朱厚照身邊的大小太監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說朱厚照性情寬宏,很少發脾氣波及身邊侍奉的大小太監,可是天子到底是天子,一旦天子心情不好,這些依附於天子的人要是心情能好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突然之間,一名小太監一臉的急色,手中拿著幾封密奏匆匆而來。

    谷大用注意到那小太監的舉動,瞥了不遠處正心情開朗,一臉笑意的朱厚照,連忙將那小太監給攔了下來。

    只聽得谷大用低聲向著那小太監道:“可有什麼急事嗎?”

    難得朱厚照心情好了許多,谷大用看到那小太監一副慌亂的模樣便不由得心中一緊,難不成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不成。

    谷大用心中不禁有些埋怨,這滿朝文武怎麼就不能夠老老實實的辦事,替天子分憂,總是給天子添堵,這要是又有什麼事情的話,朱厚照那好心情只怕又要不見了。

    小太監將手中幾封密奏遞給谷大用道:“谷總管,這是東廠、西廠以及錦衣衛送來的密奏,只怕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奴婢一刻不敢怠慢,第一時間便送來了!”

    谷大用聞言看到那幾封密奏不由的神色為之一變,他就算是反應再遲鈍也明白過來,只怕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了,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東廠、西廠、錦衣衛這幾大機構齊齊呈上密奏。

    將密函接過,如果說只是小問題的話,他衡量一番倒是能夠擋下那麼一會兒再並明天子,但是這明顯是有大事要發生的節奏,就算是再給谷大用一個膽子,他也不敢耽擱啊。

    快行幾步到朱厚照的身邊,其實在那小太監快步而來的時候,朱厚照便已經注意到了那小太監,不過朱厚照心情不錯,並沒有放在心上,反正有什麼事情,谷大用自會處理。

    這會兒眼見谷大用快步而來,朱厚照不禁皺了皺眉頭,將手中鳥籠遞給一旁的小太監,目光落在谷大用身上道:“大伴,可是有什麼緊急事情嗎?”

    谷大用將手中幾封密奏呈給朱厚照道:“陛下,東廠、西廠、錦衣衛齊齊呈上密奏,恐怕是有什麼急事!”

    朱厚照聞言不由得神色為之一變,他又不是傻子,能夠讓東廠、西廠、錦衣衛急著呈上密奏,這事情怕是小不了。

    深吸一口氣,一邊將密奏接過,一邊向著一旁的小太監道:“給朕速傳楚大伴前來!”

    將密奏打開,朱厚照一目十行掃過,面色不禁變得陰鬱無比,臉上隱隱有怒色浮現。

    “可惡,真是可惡之極,他們這是想做什麼?”

    幾封密奏一一看過,所奏皆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朝中文武百官重臣以內閣首輔楊廷和為首,正齊齊奔著豹房而來。

    真正令朱厚照為之震怒的則是這些人此來的目的,如果說是為了國家大事那倒也罷了,可是這些人竟然是前來直諫,請他回宮的。

    “……直諫天子、還於宮中……”

    密奏之上,這些大字在朱厚照看來是那麼的刺目,他居於皇宮之外,的確是與禮不合,但是他居於豹房也素來沒有耽誤過任何國家大事啊,但凡是有什麼急事,無論是哪一位大臣求見,他都沒有慢待過。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2:59
第139章 朕都成了桀紂之君了!【求月票】

    可是這些人卻是非要盯著這一點,尤其還將其上升到百官直諫的程度,要知道這麼一鬧,可是將他這位堂堂天子給逼到了牆角處。

    他不回宮的話,勢必君臣失和,甚至還有可能會落下一個不聽良言直諫的昏君名頭,若然回宮,他敢保證,只要回宮,這些人就不會再讓他那麼輕易的出宮,更是會助長了這些文武大臣的氣焰。

    一旁的谷大用雖然說沒有看到那幾封密函上的內容,可是看朱厚照的反應就知道沒有什麼好事。

    “陛下,且息怒啊!”

    朱厚照聞言將手中密函甩到谷大用手中,怒氣衝衝道:“你讓朕如何息怒,你且看看,他們這是想要做什麼!”

    谷大用低頭去看那密函上的內容,一看之下,谷大用不禁喉嚨有些發乾,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為什麼朱厚照會這麼大的反應了。

    這些文武大臣還真的是不肯消停那麼一會兒啊,將劉瑾推翻之後,直接就盯上了朱厚照,如今更是想要請朱厚照還於中宮。

    當初朱厚照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算是能夠出宮選擇居於這豹房當中,這可是朱厚照抗爭的結果,現在這些大臣想要請朱厚照回宮,就是谷大用都明白,這一旦回去了,再想出來絕對沒有那麼容易了。

    就在這時,又一名小太監匆匆而來噗通拜倒在地略帶惶恐道:“陛下,首輔楊廷和大人並數十位朝中重臣於豹房之外求見陛下!”

    朱厚照幾乎是本能的吼道:“不見,朕誰都不見!”

    那小太監卻是被嚇壞了,連連叩首。

    深吸一口氣,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的朱厚照擺了擺手道:“不關你事,你且前去回稟諸位大人,就說朕身體不舒服,暫且不便見他們!”

    顯然朱厚照想要避開這些文武,身為天子,對於這些文武他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否則的話,那就真的要成為昏君了。

    所以說朱厚照只能用裝病的方式來暫緩,然後再想其他辦法解決問題。

    不得不說,能夠將堂堂天子給逼迫到裝病的的程度,這些文武大臣也是罕見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自遠處走來道:“陛下,何必弱了自身氣勢,您是君,他們是臣,什麼時候堂堂一國之君要被臣子逼迫的裝病避而不見,這豈不是荒唐嗎?”

    來人不是楚毅又是何人,就見楚毅一身蟒服,大步而來。

    看到楚毅,朱厚照心中一定,臉上禁不住露出幾分喜色道:“楚大伴,你總算是來了,朕……朕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看到朱厚照的反應,楚毅心中輕嘆,只能說朱厚照的性子太好了,雖然說行事荒唐,性子跳脫,但是卻非是什麼暴虐,噬殺之君主,否則的話,就算是那些文武再如何的強勢,只要朱厚照能夠狠下心去,自然可以大殺一統。

    但是朱厚照明顯連那般的心思都沒有,雖然說身為一代君王,沒有點殺性終歸不夠,可侍奉在這樣一位帝王身邊,至少不用擔心自己某一天會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

    楚毅倒也沒有在這點改變朱厚照的想法,只要朱厚照坐穩他的皇帝之位便是,其他的事情,不是還有他嗎?如果說朱厚照強勢,那他還如何去做一代權臣。

    行至朱厚照近前,楚毅微微一笑道:“陛下,百官逼宮絕對不可縱容,否則的話一旦今日陛下退了,那麼他日百官必然更為囂張,介時陛下威嚴何在!”

    聽得楚毅這麼說,朱厚照立刻明白過來自己先前只是想著暫時拖延一下,卻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微微點了點頭道:“還是大伴看的通透,既然如此,那麼朕便招他們前來!”

    楚毅笑道:“陛下放心便是,有奴婢在,到時陛下將一切交給我便是。”

    看楚毅一副信心十足,成竹在胸的模樣,朱厚照原本滿是陰霾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好了許多,大笑道:“好,既如此,朕便將一切交給大伴便是。”

    說著朱厚照向著那名惶恐的小太監道:“去吧,請諸位大人前來。”

    小太監一溜小跑而去,而楚毅則是向著朱厚照道:“陛下,我且先隱於一旁,到時再現身。”

    朱厚照聽了楚毅的話,心領神會的笑了笑道:“好,到時楚大伴突然出現,朕到時要看看,這些人會是什麼反應。”

    楚毅的凶名如何,百官對楚毅如何忌憚,朱厚照好歹也是天子,自然是再清楚不過,就如當初劉瑾一般,滿朝文武愣是被劉瑾給壓制的無有心思來理會他這位天子。

    劉瑾這一被拿下,這些人就一下子盯上了他,試圖反撲,這讓朱厚照意識到,必須要將楚毅推上司禮監總管之位,否則的話,他先前的一番安排怕是要盡付流水。

    豹房之外,氣勢高昂的文武重臣在遠處許許多多跑過來看熱鬧的百姓的目光當中挺直了脊樑,一臉神聖的看著前方的豹房。

    豹房這等所在的存在簡直就是他們這些臣子的恥辱,他們竟然縱容帝王在宮外修築了這麼一座宮苑,以往還不覺得,大家都在劉瑾的淫威之下艱難度日,如今壓在腦袋上的大奸賊被除掉了,卻是覺得這豹房是那麼的不順眼。

    胡明高聲道:“諸君,此番定要請陛下還於宮中,然後將這豹房夷為平地!”

    楊廷和聽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過卻是沒有說什麼,就在這時,豹房之中,一名小太監匆匆跑了過來向著眾人一禮道:“諸位大人,陛下召見,且隨奴婢來吧!”

    眾人緊隨小太監進入豹房之中。

    遠遠的就見朱厚照正拎著一個鳥籠子在那裡悠然的逗著隆中鳥兒,一眾大臣見到這般情形不禁神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他們前來求見,身為天子難道不該鄭重以待嗎,可是朱厚照卻是在那裡遛鳥,這根本就是對他們的一種慢待啊。

    不過這些人好歹知道自己等人所行必然會引來天子的不快,想到朱厚照以這種方式表達他的不滿,大家倒也沒有說什麼。

    以楊廷和為首,一眾文武齊齊向著朱厚照拜倒下去道:“臣等叩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朱厚照這才轉過身來,將手中鳥籠遞給身旁的小太監,微微一拂手道:“眾卿不必拘禮,且起身吧!”

    眾人起身,目光齊齊盯著朱厚照,而朱厚照這會兒底氣十足,一邊自小太監手中結果手帕擦手一邊向著一眾人道:“諸位大人如此興師動眾,不會是朝中又出了什麼大事吧!”

    說著朱厚照目光輕飄飄的自眾人身上掃過,大家對朱厚照的性情還是有所瞭解的,本以為朱厚照會很生氣,可是現在卻是一點都看不出生氣的架勢啊。

    至於說朱厚照是否知道他們此來的目的,大家還真不信朱厚照會不知道,真當那錦衣衛、西廠以及東廠是擺設啊。

    他們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不就是先聲奪人,先在氣勢上壓住朱厚照嗎,但是現在看朱厚照的反應,一眾人只感覺他們一拳打出,好似打在了空氣當中,空蕩蕩的,那感覺真的是頗為難受。

    楊廷和同樣也搞不明白朱厚照到底是在搞什麼鬼,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是他身為首輔,若然此時開口,那就意味著一點退路沒有,朱厚照若然震怒,到時就是君臣失和的結果。

    目光一掃,費宏、毛紀、龐文斌幾人對視一眼,不過還沒有等到他們當中有人走出,就見猶如鬥士一般的胡明上前一步衝著朱厚照一禮道:“老臣胡明有話說!”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胡明身上,而朱厚照則是瞥了胡明一眼,轉身坐在一張椅子上,微微點了點頭道:“胡大人有什麼要對朕說嗎?”

    胡明一臉正色向著朱厚照道:“陛下,老臣身為御史,當監察朝堂內外,盡職盡責才是,今日老臣要向陛下進言,還請陛下御駕回歸宮中,將這豹房夷為平地,從此安居宮中,做一代聖明之君主!”

    朱厚照眉頭一挑,微微頷首道:“老御史言之有理,只是朕若是不回宮呢?”

    說話之間,朱厚照神色變得陰沉起來,一股帝王威勢自然流露,身子微微前傾,就那麼盯著胡明。

    不少文武重臣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意識到這位身著龍袍的青年雖然要比他們年輕許多,可是對方卻是堂堂天子,他們的君王。

    胡明呼吸微微一滯,顯然是沒有料到朱厚照竟然會如此之直接的反問於他,朝中沒了劉瑾這麼一個臂膀做為依仗,朱厚照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不該是底氣不足嗎?

    不過胡明如今卻是孤家寡人一個,了無牽掛,昂首道:“若然陛下不聽臣等良言直諫的話,那與桀紂有何差別!”

    立於一旁的谷大用聞言不禁怒斥一聲道:“大膽胡明,你安敢如此污衊天子,你眼中可還有陛下嗎?”

    朱厚照怒急而笑道:“沒想到朕的罪過這麼大,在胡大人眼中,朕都成了桀紂之君了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2:59
第140章 給朕往死裡打!【求月票】

    儘管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真的聽了胡明的一番話,朱厚照也禁不住火冒三丈。

    桀紂之君啊,那可是史書上記載,聲名最差的帝王了,如今胡明竟然拿桀紂與自己相比,朱厚照沒有當場發飆將胡明拖出去給砍了那已經是其性子仁厚了。

    一聲輕咳,眼看氣氛有些凝滯,一位侍郎開口向著朱厚照道:“陛下,胡御史只是一時情急而已,其實並沒有其他意思。”

    朱厚照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眾人一眼道:“諸位,你們是否也如胡明一樣,認為朕是桀紂之君嗎?”

    轟然之間,一眾人拜倒於地齊聲道:“臣等不敢!”

    朱厚照看著一眾人,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不敢,不敢,朕看你們是敢的狠啊,你們想要幹嘛,逼宮嗎?”

    一直以來憋在心中的那一份怒火終於讓朱厚照暢快淋漓的發洩了出來,指著身前一眾文武怒喝。

    看了胡明一眼,朱厚照深吸一口氣喝道:“來人,胡明污衊天子,杖二十,以儆傚尤!”

    龐文斌幾人聞言不由的神色一變,這形式有些不對,朱厚照的反應也出乎他們的預料,雖然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他們卻知道,絕對不能夠讓朱厚照將主動住在手中,否則的話他們此番只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甚至一旦被朱厚照給壓下去,他們這些人在滿朝文武百官當中絕對會威望暴跌,那時再想領袖文武百官,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龐文斌立刻向著朱厚照施禮道:“陛下三思啊,胡老御史乃是幾朝元老,於文武百官之間頗有威望,對陛下更是忠心耿耿,雖言語無狀,然則並無惡意,實則是對陛下忠貞不二,如此忠直老臣,陛下責罰,豈不是寒了眾人之心!”

    龐文斌開口,一旁的費宏、毛紀幾人也齊齊開口求情。

    朱厚照盯著龐文斌幾人,冷冷的道:“來人,拖下去,行刑!”

    頓時幾名小太監上前來,拖著胡明便向著遠處而去,胡明不禁高聲呼喝道:“陛下啊,老臣忠心耿耿,縱然您打死老臣,老臣也要直諫陛下回宮!”

    眼中閃過幾分厭惡,沉聲道:“那就給朕往死裡打!”

    朱厚照不再理會胡明,而是看向跪伏於地的眾人道:“諸位,剛好今日諸位齊聚於此,朕也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家宣佈。”

    聽得天子怒喝將胡明往死裡打,真的是鎮住了不少人,滿是敬畏之色的看著朱厚照,現在又聽朱厚照有事情要宣佈,大家不由的一愣,朱厚照還真的是不按常理來啊,自從進入這豹房,似乎一切都不再他們掌握當中。

    不過大家還是看著朱厚照,不知道朱厚照到底要宣佈什麼。

    然而只有楊廷和、毛紀幾人對視一眼,心中隱隱猜測到朱厚照想要宣佈什麼,就聽得毛紀高聲打斷道:“陛下,若是有什麼事情要宣佈的話,且等陛下回宮之後,於朝會之上,當著文武百官之面宣佈才是啊!”

    費宏拱手道:“陛下,還請還宮,以安天下萬民之心!”

    朱厚照擺了擺手道:“眾卿且聽朕宣佈了大事再言其他!”

    沒有理會毛紀、費宏等人的反應,朱厚照神色一正道:“朕決定升東廠提督楚毅為司禮監總管兼御馬監總管!”

    “什麼!”

    “陛下萬萬不可啊!”

    “陛下三思!”

    除了楊廷和幾人之外,其他的文武大臣可不知道朱厚照準備讓楚毅執掌司禮監還有御馬監的事情,所以說這會兒陡然之間聽得朱厚照的決斷,數十名文武重臣一下都呆住了。

    御馬監、司禮監這可是大明二十四監當中權勢最盛的兩大存在,一者可以輔助天子理政,實為內相,一者與兵部一同執掌兵權,最重要的是,御馬監獨自掌管禁軍騰襄四衛。

    一人獨掌這兩大部門,那真的是文武大權盡皆在手,就算是當初權傾天下,有著立皇帝之稱的劉瑾也沒有能夠同時執掌司禮監與御馬監啊。

    現在天子竟然將御馬監、司禮監一併交給楚毅執掌,這簡直是令人難以置信。

    這些人不用想都能夠猜到,如果天子真的決心已定的話,那麼楚毅將會成為一個比劉瑾還要可怕的權傾朝野的存在。

    絕對不能讓司禮監、御馬監落於一人之手,他們寧願接受楚毅執掌司禮監,所以一眾文武這會兒也顧不得朱厚照怒喝打死胡明的餘威,盡皆伏於地上道:“還請陛下三思!”

    朱厚照沒有理會,而是掃了眾人一眼緩緩道:“楚大伴,你且出來吧!”

    朱厚照這話一出口頓時像是炸了馬蜂窩一般,原本趴在地上的一眾文武一個個的猛然抬頭看了過去。

    剛好看到楚毅自邊上緩緩走了出來,一身蟒服,龍行虎步的楚毅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還別說,江南一行,執掌殺伐,楚毅原本清秀的眉宇之間平添了幾分煞氣,哪怕是看上去極為年輕,卻是威勢極重。

    有老臣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年成化年間就有那麼一位年紀輕輕,不過十幾二十歲便得天子寵信執掌御馬監,並且開西廠之先河的大太監,汪直。

    比之昔日之汪直不足二十歲執掌御馬監代天子巡視遼東邊鎮,楚毅同樣是年紀輕輕,一樣是得天子之寵信。

    楚毅現身,在一眾文武異樣的目光當中行至朱厚照近前,大禮參拜道:“臣楚毅拜見陛下!”

    朱厚照微微一拂手道:“大伴不必多禮,朕金口玉言,自今日起,司禮監、御馬監盡皆由大伴執掌。”

    楚毅只感覺識海之中,氣運祭壇猛地震動一下,心中為之歡喜,果不其然,自己得朱厚照親口敕封,果然有氣運降臨,就是不知道此番能夠獲得多少氣運。

    不過楚毅並不急著去查看,而是謝過天子之後,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一眾文武身上。

    嘴角掛著幾分淡淡的笑意,只聽得楚毅緩緩道:“諸位,不知你們誰有意見!”

    雖然說楚毅神色平靜,甚至還面帶笑意,可是傻子都知道,在這種大局已定的情況下與楚毅對著干,那才是腦子有病呢。

    一直沒有言語的楊廷和忽然笑著向楚毅拱手一禮道:“恭喜楚督主榮升司禮監總管,以後楚總管負責內容,老夫執掌外廷,你我二人肩負陛下之厚望,當輔助陛下理清朝政,成就一代聖君之偉業。”

    楚毅看了楊廷和一眼,心中暗嘆,這位果然不簡單,就算是明知一切與楊廷和脫不了干係,可是卻沒有絲毫證據,甚至就是楚毅恨不得立刻拿下楊廷和也不得不顧全大局而暫時與其虛與委蛇。

    大明朝廷先是去了李東陽,又出了劉瑾這一檔子事,本來朝堂便有些混亂,地方上更是有朱寘鐇造反、劉六劉七起義,若是再將剛剛上任便穩住了朝廷大局的楊廷和給拿下,搞不好會讓朝堂大亂。

    楚毅微微一笑,衝著楊廷和拱手一禮道:“首輔所言甚是,你我皆是陛下之臣子,當齊心協力輔助陛下才是!”

    說到臣子、輔助的時候,楚毅語調重了幾分,其意不言自明!

    楊廷和眉頭一挑,他不怕楚毅仗著天子寵信囂張霸道,劉瑾夠乖戾、夠霸道吧,結果如何,還不是被他們抓住機會,輕鬆拿下砍了腦袋。

    深得為官之道,宦海沉浮數十年的楊廷和可以在劉瑾權傾天下之事收斂鋒芒從不去爭奪那首輔之位,待到劉瑾盛極而衰,猛然發力,一舉拿下劉瑾並且順勢坐上了首輔之位。

    如果說楚毅如劉瑾一般的話,楊廷和絕對不惜這首輔之位,大不了再蟄伏幾年,待到楚毅授首,以他的能力,首輔之位猶如探囊取物一般。

    可是像楚毅這般冷靜,不意氣用事的對手,才是真正可怕的,縱然是楊廷和與楚毅交鋒的瞬間便提高了警惕。

    “楚總管說得好,老夫本來還擔心會再出一個劉瑾,不曾想楚總管如此深明大義,此乃陛下之福,百姓之福啊!”

    朱厚照此時坐在那裡,坐觀楚毅同楊廷和言語交鋒。

    不是朱厚照不清楚楊廷和的一些小動作,關鍵是朝堂之穩定除了楊廷和之外,還真的沒有更適合的人選了。

    朱厚照終究是以大局為重,哪怕是不喜楊廷和,卻也不得不承認,楊廷和能力出眾,乃是最佳的首輔之人選。

    這一點朱厚照同楚毅的想法是一致的,大明朝堂不能亂,所以楊廷和不能輕動。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急匆匆而來拜伏於地向著朱厚照道:“啟稟陛下,胡御史他……他……”

    一眾文武大臣不由的齊齊向著那小太監看了過去。

    大家可沒有忘記先前朱厚照於激怒之間可是喊出要打死胡明的。

    朱厚照素來寬宏,從來沒有因怒而殺人,可是這一次大家卻是真的為胡明捏了一把冷汗,真不知道胡明到底怎麼樣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2:59
第141章 楚總管發難【求月票】

    那小太監這會兒被這麼多的文武重臣給盯著,壓力之大可想而知,這會兒朱厚照眉頭一挑道:“吞吞吐吐作甚,胡明究竟如何了,還不速速道來!”

    小太監趴在地上道:“回稟陛下,胡御史他……他歸天了!”

    “什麼,胡大人怎麼會死!”

    朱厚照一臉震驚之色,可是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朱厚照眼中的平靜,很明顯他對於胡明的死並沒有絲毫的波瀾。

    就算是再沒有脾氣的君主,被人比作桀紂之君,怕是都要殺人的吧。

    朱厚照沒有激怒之下將胡明給抄家滅族了那已經是相當寬宏大量了。

    至於說其他的文武重臣這會兒神色各異,看看楊廷和、楚毅,再看看一臉震驚之色的朱厚照,卻是沒有人再說什麼。

    擺明了這是天子震怒要胡明去死,而且他們也不能說什麼,誰讓胡明自己取死有道,將天子比作桀紂,真的是欺負朱厚照這天子好脾氣嗎?

    老實人發火更可怕啊。

    隨著胡明身死的消息傳來,大家原本還想著勸諫天子回宮的念頭也都一下子息了。

    現在去觸天子的霉頭,搞不好就真的要去同胡明作伴了。

    還有就是,天子一下子將司禮監、御馬監交給楚毅執掌,這意味著他們頭上一下子多了一位大權在握的內相。

    走了一個劉瑾,又來了一個楚毅,關鍵楚毅似乎比劉瑾更加的難纏,傻子都看得出,楚毅就是朱厚照特意推出來同他們打擂台壓制他們的,就算是想要勸諫天子,那也要等到將楚毅給拿下了再說啊。

    朱厚照一臉哀痛之色道:“胡御史乃是幾朝元老,忠君於事,實為百官之楷模,今日不幸逝去,朕甚為痛心!”

    說著朱厚照向著楚毅道:“楚大伴,等胡大人入殯之時,你且代朕前去送胡大人一行!”

    讓楚毅這個屠了胡氏一族的人去送胡明,只怕胡明在天有靈的話,非氣的詐屍不可。

    楚毅點頭道:“陛下放心,臣定會前去為胡大人送上一份大禮!絕對不會讓胡大人黃泉路上孤單寂寞!”

    一眾文武聽著楚毅與朱厚照這君臣對答總覺得怪怪的,尤其是楚毅最後所說的話讓人心中咯噔一聲,陡然想起楚毅在江南大殺特殺的事情來,這楚屠夫不會是要再度大開殺戒吧。

    就在一眾文武看著楚毅心中隱隱發寒的時候,楚毅沉聲道:“陛下,臣要彈劾兩人!”

    朱厚照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帶著幾分期冀道:“哦,楚大伴要彈劾何人,且道來便是!”

    楚毅自袖口之中取出兩份奏章呈給朱厚照道:“陛下,臣彈劾內閣閣老兼兵部尚書毛紀,吏部侍郎龐文斌!”

    就算是知道楚毅一上台肯定會殺雞儆猴以樹立威嚴,然而怎麼都沒想到楚毅直接將目標對準了毛紀還有龐文斌。

    這兩人一個乃是閣老兼兵部尚書,一個乃是吏部侍郎,可以說都是權勢赫赫的重臣,結果楚毅一上來便直指二人,這大大出乎眾人預料。

    楚毅拿人立威乃是意料當中的事情,但是直指毛紀與龐文斌卻是令人很是意外。

    毛紀、龐文斌神色為之一變衝著楚毅道:“楚毅,你彈劾我二人,可有什麼證據,否則的話,你這是誣陷!”

    楚毅冷笑一聲道:“你們不會忘記本督主先前執掌東廠吧,你們所做的那些事情,真的以為可以瞞得過天下人不成?”

    聽了楚毅的一番話,方才還強撐著的毛紀還有龐文斌不由的神色為之大變,東廠的威懾力太大了,他們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所做的某些事情是不是真的被東廠給探知。

    要知道他們所做的許多事情,任何一件被發現的話,那都是死罪啊。

    而拿到了楚毅所呈上的彈劾奏章的朱厚照正一一翻看,看著那奏章,朱厚照面色陰沉,最後猛地將那奏摺狠狠的砸向跪在那裡的毛紀、龐文斌二人怒道:“毛紀、龐文斌,你們好大的膽子,堂堂兵部尚書、吏部侍郎,朕的股肱之臣,枉朕那麼信任你等,可是你們就是這麼回報朕的嗎?”

    說著朱厚照指著兵部尚書毛紀道:“毛紀,你執掌兵部,貪墨餉銀足足五十八萬兩,包庇殺良冒公之敗軍之將,縱容親朋橫行鄉里……”

    毛紀聽著朱厚照將其罪行一一道出,整個人終於支撐不住,軟倒在地,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而一旁的龐文斌則是渾身顫抖,當朱厚照看向他的時候,龐文斌不禁高呼:“陛下,臣知罪了,臣知罪了,還請陛下寬宏大量,饒臣一命啊!”

    朱厚照抓起茶杯砸在龐文斌身上怒道:“你還有臉求饒,朕真想不到,朕的吏部侍郎竟然是一個賣官鬻爵的好手,足足一百二十八萬兩,你告訴朕,你究竟賣了多少官位出去。”

    看著龐文斌,朱厚照又道:“柳葉巷馮家姐妹、東華胡同祝家公子,你霸佔民女,強奪幼童,為此不惜滅人滿門,枉你也是詩書傳家,聖人子弟,你還有何面目立於朝堂之上,與袞袞諸公並列!”

    四周文武皆用一種異樣的神色看著龐文斌,心中暗暗同情,在他們看來,龐文斌所做的事情並不算什麼,怪只怪龐文斌被楚毅給盯上了,結果就成了楚毅立威的目標。

    龐文斌哀嚎道:“陛下啊,臣對您忠心耿耿,臣知罪了,饒臣一命吧!”

    朱厚照冷冷的道:“朕饒得了你,可是這老天饒不了你!”

    咔嚓一聲,原本是陽光明媚,結果半天過去,竟然陰雲密佈,這會兒卻是一聲驚雷響起,豆大的雨滴轟然落下。

    秋雨連綿,帶著濃重的寒氣,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濕透了衣衫,可是透骨的寒意。

    朱厚照看了被大雨淋濕了的一眾文武,擺了擺手道:“眾卿且回去吧,朕有些乏了!”

    在風雨之中瑟瑟發抖的一眾文武聞言頓時如蒙大赦一般一個個連忙向著朱厚照拜別。

    興沖沖而來,狼狽而歸,一個個成了落湯雞一般,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不少文武回到府中便是連連噴嚏,雖然說有感染風寒的可能,可是相比較被生生打死的胡明,被楚毅拉出來當做立威對象的毛紀、龐文斌來,他們似乎是幸運的。

    不過楚毅一出手便如此不留絲毫情面,目標直指兵部、吏部,這卻是讓滿朝文武感受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別看楊廷和已然上了年紀,可是身子骨卻是相當的硬朗,此番淋了雨,回到府中,換過衣衫,喝了薑茶之後,楊廷和坐在書房當中,不知何時,一道身影出現在書房內。

    這人一襲青衫,看上去約四十許,儒雅風流,氣度非凡。

    此人一現身便向著楊廷和道:“楊公請我前來,不知有何事?”

    楊廷和回神過來,神色一正,帶著幾分凝重之色看著朱瀚道:“朱先生,不知你可有把握殺了那東廠督主楚毅。”

    朱瀚眉頭一挑,帶著幾分自信道:“區區一介閹宦罷了,縱然其修煉大內秘傳之葵花寶典,可是決然不是吾之對手!”

    說著朱瀚似笑非笑看著楊廷和道:“楊公先前不是不贊同刺殺楚毅嗎,怎麼今日卻……”

    楊廷和眼中閃過一道厲色道:“本官本以為可以在規則之內將楚毅給拿下,不曾想天子竟然如此之重視楚毅,不止是密詔其連夜歸京,更是當眾宣佈其執掌司禮監、御馬監。”

    朱瀚眼睛一亮道:“哦,一個內侍,同時執掌御馬監、司禮監,看來天子是真的要扶持楚毅與諸公打對台了啊。”

    楊廷和微微點了點頭,看了朱瀚一眼道:“就在不久前,楚毅彈劾毛紀、龐文斌二人,詳列二人之罪證,陛下為之震怒,只怕毛、龐二人完了!”

    朱瀚含笑道:“看來此人比之劉瑾更難對付,楊公是決定由朱某出手將其斬殺嗎?”

    楊廷和深吸一口氣點頭道:“楚毅已成氣候,再等下去,只怕會成尾大不掉之勢,所以哪怕是破壞規矩也要先將楚毅除去。”

    說著楊廷和看著朱瀚道:“朱先生你乃是聖人後裔,得聖人之真傳,程朱理學一脈,以朱先生你之修為為尊,所以此番誅殺楚毅便拜託先生了!”

    朱瀚點了點頭,身形一晃消失無蹤,只留下餘音:“楊公且等我的好消息吧!”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一眾文武重臣齊赴豹房逼迫天子,結果卻是被天子一統連消帶打,死了胡明,折了毛紀、龐文斌,這還不算,更重要的是楚毅一人身兼御馬監、司禮監兩大機構總管,簡直就是大內第一人,權勢之盛遠超昔日之劉瑾。

    消息一經傳出,頓時京城為之嘩然,不知多少人瘋傳楚毅的消息,尤其是楚毅在江南大肆抄家滅族,殺的江南之地人頭滾滾的消息更是讓楚毅平添了幾分凶名。

    當然抄沒所得上千萬兩之多的紋銀正在押赴京師的途中的消息也不知被誰人傳開了,整個京城一夜之間好似到處都充斥著關於楚毅的消息,有人拍手叫好,有人詛咒咒罵,在這種情形之下,楚毅走上了前台。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3:00
第142章 要握緊槍桿子【求月票】

    楚毅本身在京城之中其實並沒有多少名聲,也就是在嵩陽血案傳開之後,方才為人所知,許多人當時聞知東廠督主製造了嵩陽血案,彷彿恍然才知曉原來東廠督主竟然是楚毅。

    可以說幾年時間,京城中人根本就沒有怎麼聽說過楚毅,就算是滿朝文武也都是因為楚毅在劉瑾手下保了一部分忠直官員才對楚毅這位東廠督主有那麼點印象。

    當時大家對楚毅的感嘆就是:這真的是一個罕見的東廠督主,竟然少有的沒有大肆製造血案。

    畢竟當時有劉瑾在,將一切的風頭都給遮掩了,加之楚毅低調,使得楚毅沒有什麼存在感。

    然而這一次,當江南血案的消息在京城傳開,可以說讓無數人一下子認識了楚毅。

    這一日,不少有心人發現兵部尚書毛紀、吏部侍郎龐文斌還有老御史胡明的府上都被東廠番子給包圍了起來。

    楚毅成為司禮監總管的第一日並沒有急著整理司禮監上上下下,而是維持原樣,畢竟隨著劉瑾垮台,劉瑾伸入到各個方面的觸手都被斬斷,即便是司禮監內也是一樣。

    但凡是劉瑾的心腹早已經被張永、谷大用他們給想辦法除去,所剩下的也都是司禮監內的一些普通小太監。

    或許這些小太監當中有著其他大太監乃至內閣閣老的眼線,但是這卻沒有什麼影響,楚毅也就是將杜謙自東廠調入司禮監,整個司禮監也就不用太過擔心了。

    真正讓楚毅上心的反倒是御馬監,御馬監與兵部共同執掌兵權,甚至執掌京營禁軍騰襄四衛。

    可以說御馬監總管未必就比司禮監總管差多少,劉瑾當時權勢赫赫,卻是仍然沒有能夠執掌御馬監。

    否則的話,有禁軍騰襄四衛近兩萬多人在手,楊廷和等人也休想那麼輕易的率軍包圍劉瑾府邸繼而栽贓誣陷劉瑾。

    自古槍桿子裡出政權,對於這一點楚毅自然再認同不過,自太祖、成祖兩位強勢帝王之後,為什麼大明帝王漸漸大權旁落,甚至隱隱為內閣所約束限制,正是因為大明帝王一點點的喪失了對軍權的掌控能力。

    尤其是土木堡之變,本來為天子所倚重的大明武將勳貴集團精英幾乎全滅,導致勳貴集團就此一蹶不振,文人崛起,最後甚至由文人主導兵部、五軍都督府。

    大明天子喪失了對軍隊的直接掌控,結果就是在面對內閣的時候,天子的權勢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朱厚照就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愣是自地方挑選精銳調入禁軍,重整了騰襄四衛。

    可以說這個時候正是禁軍最為強盛之時,也是天子所唯一能夠直接調動的軍隊之一。

    朱厚照崩殂之後被加謚號為武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那就是朱厚照在位期間對武人極為重視,大興武事,如果說不是朱厚照不明不白的早早崩殂的話,或許自朱厚照起,大明天子有再度執掌軍權的機會。

    然而隨著朱厚照崩殂,騰襄四位精銳士卒被楊廷和解散,武宗皇帝一番心血盡數付之流水。

    楚毅走馬上任第一遭就是前往騰襄四衛駐地。

    騰襄四衛駐地就在京城校場所在,楚毅帶著齊琥幾人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偌大的兵營。

    大營門口處,幾名士卒手持長矛而立,雖然說有些鬆鬆垮垮,但是相比地方早已經徹底淪為了廢物的衛所兵來,至少這些人身上還有那麼幾分軍人氣息。

    就算是早就知道這是朱厚照注入了極大心血的騰襄四衛,但是楚毅本身也不報太大的希望。

    一身大氅,身後幾名東廠番子隨行,楚毅翻身下馬,龍行虎步而來。

    楚毅一行人直奔兵營而來,太過醒目了,就算是不想注意到都不行,所以隨著楚毅幾人接近,幾名士卒不禁盯著楚毅幾人,隱隱露出戒備之色。

    眼看著楚毅就要直闖兵營,幾名士卒卻是迫於楚毅之威勢有些發愣,突兀之間,其中一名士卒回神過來雙手緊握手中長矛顫聲喝道:“軍營重地,閒雜人等止步!”

    楚毅腳步微微一頓,目光落在那名士卒身上,這名士卒一身紙甲,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粗糙的雙手緊握長矛,一臉的緊張之色,但是在對上他的目光的時候,儘管有些慌張,卻是努力的保持著喝問的姿態。

    齊琥目光一凝,欲上前喝止對方,不過楚毅卻是擺了擺手,微微一笑道:“哦,那若是本督一定要進入兵營呢?”

    胡瑜也就是喝止了楚毅的士卒緊張的手心滿是汗水,咬牙道:“擅闖兵營者,殺無赦!”

    其他幾名士卒也看出楚毅身份不簡單,本來他們並不想阻止楚毅一行人的,結果愣頭青胡瑜卻是一聲斷喝。

    五人一伍,這會兒伍長彭春反應過來衝著胡瑜怒喝道:“胡瑜,貴人當面,休得無禮,還不快給我閃開!”

    說著彭春一臉諂媚向著楚毅道:“這位貴人不知如何稱呼,手下不懂事,還請多多見諒。”

    楚毅臉上洋溢著幾分笑意,先是看了一眼不服之色的胡瑜,最後目光落在彭春身上道:“本督是否可以進入兵營呢?”

    彭春看了看楚毅氣勢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咬了咬牙點頭道:“貴人,請!”

    一個閃身,彭春一把推開胡瑜向著楚毅伸手一引,便要放楚毅入營!

    胡瑜卻是腳下像是生根了一般站在那裡,衝著臉色難看的彭春道:“伍長,這幾人沒有手令,是不可以擅闖兵營重地的,你這麼做,會違背軍法……”

    被手下所阻,感覺丟了顏面的彭春不禁衝著胡瑜怒喝道:“好你個胡瑜,究竟你是伍長,還是我是伍長,我說可以就可以,還不給本伍長閃開!”

    說著彭春衝著其他幾名手下喝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將這愣頭青給我拉開!”

    那幾名手下連忙上前又拉又勸將胡瑜給弄到一邊,做完這些,彭春臉上滿是笑意的向著楚毅道:“貴人,請!”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淡淡的掃了那胡瑜一眼,最後向著彭春道:“不知如何稱呼!”

    見到對方詢問自己名號,彭春不由心中大喜,他那麼費力,為的不正是討得對方歡心,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會入了貴人法眼。

    驚喜莫名的彭春連忙恭敬無比的向著楚毅道:“在下彭春,乃是騰襄左衛一伍長!不知大人……”

    彭春想知曉楚毅到底是什麼身份,然而楚毅卻是沒有多說其他,只是淡淡道:“彭伍長,你且帶我入兵營看一看!不知如何?”

    微微一愣,彭春連忙點頭道:“這有什麼不可以,不瞞大人,我家叔父乃是騰襄四衛一位千戶官,我彭春在兵營之中還是有點臉面的,大人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在下保證不會有人阻攔!”

    進入兵營,楚毅不禁四下觀望,整個兵營安札還算有章法,至少以楚毅熟讀兵書戰策對照,這兵營至少井然有序,沒他所想的那麼差。

    想一想也是,朱厚照投入了那麼大的心血,要是騰襄四衛一如地方衛所軍的話,那也只能說朱厚照太沒有眼光了。

    當然大練兵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反倒是許多士卒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更為常見,楚毅也清楚,受條件限制,這個時代很難做到一日一訓,甚至可以說三日一訓那都算得上是真正的精兵強將了。

    果然如彭春生所言,彭春似乎在這兵營當中混的相當熟稔,不少人看到他們一行人的時候還主動向著彭春打招呼。

    彭春昂著頭一一回應,並且向楚毅詳細介紹這兵營中的許多佈置,極為詳盡。

    差不多有大半個時辰,楚毅也將這兵營逛了個大概,就聽得楚毅向著彭春道:“彭伍長,且帶本督去都督營帳。”

    彭春一愣,反應過來,看向楚毅之時,眼中滿是驚駭與恍然之色,顫聲道:“您……您是新任御馬監總管,禁軍提督楚……楚毅!”

    別看正式的任命昨日方才下達,可是旨意已然傳至大營之中,以彭春的八面玲瓏,能夠猜測到楚毅的身份倒也不稀奇。

    “哦!”

    楚毅不禁高看了彭春一眼,此人不過是小小伍長,儘管說其口中叔父為一千戶官,但是料想也不是什麼至親,否則的話,彭春絕對不會只是一個伍長。

    此人能夠從自己隻言片語之間猜測出自己的身份來,考慮到其眼界,所接觸之人,不得不說,彭春倒也算得上是一個人才。

    彭春咬了咬牙,恭敬的向著楚毅道:“督主且隨屬下來!”

    有彭春這麼一位對兵營再熟悉不過的人帶路,楚毅很快便尋到了一座營帳,正是御馬監總管,提督騰襄四衛,平日裡召集四衛將官議事之所在。

    進入營帳,楚毅四下打量了了一番,轉身向著彭春道:“傳本督令,擊鼓聚將!”

    偌大的京城,不知多少人的目光盯著楚毅這位大明新晉的權勢人物的一舉一動,當楚毅並非第一時間前往司禮監,反而是直入禁軍大營的消息傳出,不知多少人心中一緊,又有幾多文臣心中咯噔一聲。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