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諸天最強大佬 作者:七隻跳蚤(連載中)

 
Babcorn 2019-6-24 18:04:2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4 102500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3:00
第143章 你他娘的是誰啊!【求月票】

    自從文臣自土木堡之變一舉壓過武臣之後,經過一次次的打壓,武臣的地位越來越低,而大明一代又一代的帝王幾乎所有都在嘗試著再度掌控軍隊,只可惜自明英宗之後,無論是成化還是景泰,乃至弘治,均沒有能夠成功。

    不過這幾代帝王的努力倒也不是沒有一點作用,那就是經過一代代帝王的努力,直屬御馬監的禁軍規模越來越大,從起初的數千人到了朱厚照之時,御馬監直屬禁軍已經達到了兩萬餘人。

    這兩萬多人便是不歸兵部所轄直屬御馬監的騰襄四衛,楚毅想要在這京城之中掌控一定的軍權,最佳的自然就是這騰襄四衛,同樣朱厚照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毫不猶豫的將御馬監交給了楚毅來執掌。

    御馬監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受御馬監直接提督的騰襄四衛,如果說沒有騰襄四衛在手的話,御馬監總管絕對沒有底氣同司禮監總管一較高下。

    大明文官系統一直都在同天子爭奪對兵權的主導,兵部乃至五軍都督府已經淪為了文人的地盤,自然而然,這些人盯上了御馬監所直轄的騰襄四衛。

    這不屬於兵部所直轄的騰襄四衛就像是一根刺卡在這些人的轟隆之間,或許這些文臣沒有想過要造反什麼的,但是在全國軍政大權盡入其手之後,在這京師之地卻有那麼一支兵馬不受其掌控、約束,這對於掌控欲極強的文官系統來說,簡直就是一塊心頭病。

    所以說一直以來,文臣、天子乃至內侍,幾方圍繞著騰襄四衛進行各種明爭暗鬥,文臣強盛,騰襄四衛人數削減,最少的時候,四衛加起來竟然只有數千人,丟進偌大的京營諸多隊伍當中,甚至都不如京營數十衛任何一衛的人數多。

    而天子以及內侍佔據上風之時,騰襄四衛就會隨之擴張,及至劉瑾權傾天下,朱厚照趁勢下旨將騰襄四衛一下擴充到了兩萬餘人。

    所以說劉瑾當權之時,所行雖大多禍國殃民,然則其中許多舉措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至少劉瑾大肆派出稅監到地方徵收鹽稅、礦稅、茶稅、商稅等,稅賦大增。而這騰襄四衛能夠達到兩萬餘人,同樣也是劉瑾的功勞。

    楚毅直入騰襄四衛讓所有盯著楚毅的人心中一緊的同時意識到楚毅並不像劉瑾那麼短視。

    以劉瑾當時的權勢,或許有朱厚照以御馬監約束劉瑾的意思在其中,但是劉瑾那麼輕易被拿下也有劉瑾手中無有一支可以利用的軍隊。

    而楚毅則不同,司禮監於他而言雖然重要,可是在楚毅心中,司禮監卻未必能夠強過騰襄四衛,所以楚毅才會在第一時間前往騰襄四衛。

    偌大的軍營當中,咚咚咚的擂鼓聲傳遍整個兵營,這鼓聲乃是召集軍中將帥的聲響,而軍中一眾士卒卻也被驚動,不少都好奇的看向了那提督大帳方向望去。

    先前谷大用執掌御馬監,而谷大用卻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忙著同劉瑾在天子面前爭寵,對於下屬的騰襄四衛根本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畢竟如今大明尚且屬於承平之世,既然非是亂世,再加上文人的壓制,武將兵卒的地位自然下降了太多。

    甚至就連身為內侍的谷大用也根本沒有將這些大頭兵放在心上,渾然沒有意識到如果將騰襄四衛把握好了,在這京城當中,他或許影響力不如劉瑾,但是也不會差太多。

    也正是如此,谷大用自從擔任了御馬監提督騰襄四衛之後,一年之中幾乎都來不了幾趟,更不要說擂鼓聚將了。

    如今楚毅於軍中擂鼓聚將自然是引得許多士卒的好奇,而騰襄四衛上至衛指揮使,下至千戶官、百戶官、小旗之類則是一個個神色微變。

    百戶官以上者皆在擂鼓聚將的範圍當中,不少百戶官、千戶官愣了一下第一時間奔著提督大帳方向趕了過去。

    一盞茶的功夫,如果說有哪位將官無法及時趕到的話,必然會受到軍法處置,軍中軍法森嚴,極少數有人敢以身試法。

    楚毅端坐大帳之中,彭春則是於一面大鼓之前使出全身的力氣擂鼓,不過是一會兒功夫而已就見三三兩兩的百戶官、千戶官從各處營房當中趕了過來。

    走進大帳當中,只看到神色肅穆的楚毅坐在那裡,不少人根本就沒有見過楚毅,但是楚毅那一身氣勢以及對方穩穩的坐在提督大帳當中,就算是傻子也能夠猜到楚毅絕對便是天子新任的御馬監總管。

    看到楚毅,不少人心中為之凜然,京城之中楚毅的凶名可是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已經蔓延開來,可以說極少有人不知道楚毅的名頭。

    嵩陽血案,江南血案乃至一回京城便被天子任命為司禮監總管,御馬監總管,在百官直諫天子的事件當中,楚毅更是當場彈劾兵部尚書毛紀、吏部侍郎龐文斌二人。

    前一日尚且還是一品大員,結果一轉眼的功夫便被下入了東廠秘獄之中,令所有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來自於楚毅這位新晉權臣的可怕之處。

    面對這麼一位一身兼數重要官職的楚毅,這些心中將領哪一個敢有絲毫的大意,進入營帳之中皆是按照自身官職立在那裡。

    很快大帳之中便有數十人,其中包括其中一位衛指揮使韓坤,數名千戶官以及數十名的百戶官等。

    大帳之外的鼓聲漸漸消失不見,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大帳之內一片寂靜之聲,楚毅穩坐其上,目光從一眾人身上掃過。

    沒有人敢同楚毅對視,在楚毅的目光注視下,所有人皆是低眉順眼,生怕有什麼地方不對得罪了這位凶名赫赫的提督大人。

    寂靜的大帳之中,只聽得楚毅緩緩開口道:“曹少欽,上前一一點名!”

    立於楚毅身旁的曹少欽手中捧著軍中名冊上前一步,一雙滿是陰柔煞氣的眸子從下方一眾人身上掃過。

    眾人只感覺曹少欽的目光就像是毒蛇一般,心中猛地一緊。

    “衛指揮使許一祖……”

    大帳之中靜悄悄的,卻是沒有人回應,而曹少欽眼睛一眯,再次道:“許一祖何在!”

    顯然許一祖並不在這裡,就見曹少欽在那名冊之上勾畫了一下,繼續道:“衛指揮使韓坤!”

    一身盔甲的韓坤嘩啦一下上前一步,拱手一禮道:“下官韓坤在此!”

    楚毅抬頭看了韓坤一眼,微微頷首,見到楚毅的神色變化,韓坤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曹少欽繼續道:“衛指揮使黃戰!”

    然而大帳當中靜悄悄的,顯然黃戰與許一祖一樣,皆不在此,要麼是身在軍營當中沒有聞得鼓聲前來,或者是沒有呆在軍營當中。

    曹少欽又尖聲道:“衛指揮使黃戰何在!”

    正當曹少欽準備在那名冊之上勾畫的時候,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自大帳之外傳來,帶著幾分醉意道:“他娘的,是誰沒事亂敲鼓的,不知道老子還沒睡醒嗎,是誰下令敲的鼓,還不給我滾出來!”

    緊接著就見一道身影直接闖了進來,一身的月白色中衣,頭髮略顯凌亂,手中還拎著一把刀,隨著進入大帳當中,一股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讓人禁不止為之反胃。

    來人不是騰襄四衛四大衛指揮使之一的黃戰又是何人。

    黃戰醉醺醺的,拎著一把刀直接闖入營帳當中,紅彤彤的一雙眼睛掃過大帳,打了一個酒嗝兒噴出一股酒氣,拿刀指著坐在正中位置的楚毅道:“咦,你是何人,怎麼敢坐在這裡,還不給本官滾下來!”

    看得出黃戰是真的醉的不輕,又或者是有所依仗,無所忌憚,不過大帳當中其他人在看到黃戰的反應之後皆是神色為之一變,幾名黃戰的心腹不禁為黃戰捏了一把冷汗。

    一名站在黃戰身邊的心腹大著膽子扯了扯黃戰的衣角道:“大人,提督大人擂鼓聚將,大人既然來了,還不快拜見提督大人!”

    黃戰迷迷糊糊道:“提督?哪來的提督,谷大用他半年都未必來一次軍營……”

    正式任命楚毅為御馬監總管提督騰襄四衛的命令昨天方才下到軍中,然而昨日黃戰便在自己營帳之中喝的人事不省,就算是有命令下來,黃戰也根本就不知曉,所以在他的意識當中,提督騰襄四位者仍然是谷大用這位前御馬監總管。

    手一甩,黃戰抬腳就衝著那名心腹千戶官踹了過去口中嘟囔道:“你他娘的是覺得老子眼瞎了嗎,這小子是哪裡冒出來的?”

    齊琥一聲喝道:“大膽,新任御馬監總管大人楚毅楚總管在此,黃戰,你還不速速拜見總管大人!”

    黃戰睜大了醉意十足的眼睛,身子一晃口中打著酒嗝兒道:“什麼楚總管?老子沒聽說過……”

    楚毅不禁輕笑,一隻手放在桌案之上輕輕叩擊著,可以說這會兒除了黃戰,其他人皆是神色緊張的看著楚毅。

    “不錯,不錯,看來黃指揮使眼中是沒有本督啊!”

    下一刻楚毅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永遠不要認識本督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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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一刀砍了吧!【求月票】

    就聽得楚毅喝道:“來人,將衛指揮使黃戰,拖出去斬首示眾!”

    楚毅一開口便猶如一道驚雷令大帳之中一眾將官心中一驚,雖然說大家知道楚毅新官上任可能會選擇立威,但是就算是立威,你選一個百戶官,就算是千戶官也好啊,竟然一上來就奔著四大衛指揮使而來。

    可以說除了御馬監總管之外,這騰襄四衛當中就屬衛指揮使權勢最盛,四大衛指揮使各自執掌五大千戶官,每人直接統率足足五千多精銳士卒。

    黃戰做為四大衛指揮使之一,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要麼就是有能力,要麼就是有關係,不過看黃戰這情形,顯然這就是一個有關係的衛指揮使,也不知道其背後的靠山就竟是哪一位。

    一名千戶官做為黃戰的心腹,眼見楚毅下令將黃戰處斬,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上前一步向著楚毅道:“還請提督大人三思啊!”

    楚毅目光一凝,落在這名千戶官身上道:“哦,你在質疑本督嗎?”

    凌厲的殺機一閃而逝,那千戶官頓時渾身冷汗直冒,戰戰兢兢道:“屬下……屬下不敢!”

    楚毅擺了擺手道:“將黃指揮使還有這位大人一併拖出去斬了!”

    頓時幾名東廠番子衝進大帳當中前去捉拿黃戰。

    黃戰迷迷糊糊之間聽得有人要將自己拖出去斬了頓時發飆道:“誰,誰敢斬我,不知道老子的親叔父乃是五軍都督府右都督黃奎黃都督嗎?”

    說話之間,黃戰眼看幾名番子向著他撲了過來不禁舞動手中刀,只可惜黃戰這會兒醉的太狠了,剛剛舞動了一下手中大刀,結果身子一晃,噗通一聲摔倒在地,繼而被幾名番子一撲而上給按在了地上。

    至於說另外那位千戶官則是大聲尖叫道:“楚毅,我們沒有犯錯,你不能濫用刑罰,你沒有權利殺我們……”

    楚毅不禁冷笑一聲道:“本督奉天子之命提督東廠,任何違抗軍令者,皆可相機處置,黃戰身為衛指揮使卻不思安守大營,反而於軍中酗酒,依照軍法,可斬之。”

    說著楚毅揮手道:“拖下去!”

    “放開我,老子砍死你們!”

    “提督大人饒命,楚總管饒命啊,小的知錯了!”

    楚毅就是擺明了要殺人立威,誰讓黃戰運氣不好,自己一頭撞上來,至於說這千戶官,什麼時候頂撞楚毅不好,偏偏要在這個關口站出來,擺明了就是黃戰的親信,楚毅連黃戰都殺了,也不多他一個。

    其實就算是黃戰沒有這一遭,也會被楚毅拿來立威的,這騰襄四衛四名衛指揮使,哪一位的底細都被東廠查的一清二楚。

    誰的背後有什麼人,誰的能力如何,楚毅如果說連這點都做不到,那他也枉為東廠督主了。

    黃戰背後便是五軍都督府的右都督黃奎,雖然說自從土木堡之變後,五軍都督府便為兵部所壓制幾乎淪為兵部的一個附屬,但是從官職上來看,五軍都督府左右都督那都是正一品的大員。

    加之如今五軍都督府為文人所掌控,可想而知黃奎這位右都督同兵部的關係自然不會差,乃是兵部尚書毛紀的心腹之一。

    楚毅直接盯上了兵部,如今這騰襄四衛當中竟然有毛紀的心腹餘黨存在,楚毅要是不選黃戰做為立威對象的話,那才怪了呢。

    更何況黃戰自己不爭氣,在騰襄四衛當中執掌一衛,不思訓練士卒,卻是常在軍中酗酒,貪墨士卒餉銀,可謂是怨氣沸騰。

    然而黃戰本身就是文官集團安插在騰襄四衛當中的一顆釘子,所以說就算是有什麼事情,無論是兵部、還是五軍都督府都會將之壓下並且力保黃戰。

    黃戰所行自是罪有應得,如今楚毅殺起來當然不會有絲毫的手軟。

    醉醺醺的黃戰在一眾將領的目光注視下被拖了出去,儘管說黃戰仍然說著酒話,又叫又罵,但是大家都清楚,黃戰,完了!

    同時楚毅如此果決痛下殺手,雖然說這其中有殺人立威的意思,但是想一想黃戰背後所代表的人與實力,大家仍然是為之震撼。

    就算是傳聞再多,只要沒有親眼所見,親身經歷,那麼就不會有什麼深的感觸,在他們看來,市井之間關於楚毅的傳聞只怕是誇大其實,區區一個內侍怎麼可能在江南屠殺了那麼多豪紳權貴,真當那是殺豬啊。

    但是今日他們卻是親身感受到了楚毅身上的那種殺伐果斷,一個衛指揮使說殺就殺,連黃戰都能夠殺了,那豈不是說只要楚毅願意的話,殺他們也不過是一句話嗎?

    大帳之外,雖然說只是召集眾將,但是兵營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平日裡兵營之中也沒有什麼事情,如今突然之間有人擂鼓聚將,便是那些無所事事的兵卒們也是非常好奇。

    大家不敢接近提督大帳,但是卻可以自遠處觀望啊。

    看著大帳所在,不少人議論紛紛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要擂鼓聚將,就在這些士卒議論的興起的時候,就見守在門口處的幾名番子衝進大帳當中,緊接著他們就看見黃戰還有一名千戶官被拖了出來。

    黃戰乃是四大衛指揮使之一,他不認識手下的士卒,但是並不影響手下的士卒認識他啊。

    畢竟若是連自己的上官都認不得的話,萬一什麼時候得罪了對方怎麼辦。

    所以說大家都能夠認出黃戰來,至於說黃戰的心腹,那名千戶官也有不少人認識。

    陡然之間見到黃戰二人被拖了出來,不少士卒直接就看懵了,這是怎麼回事啊,那可是他們軍中職權最高的四大衛指揮使之一啊。

    可以說除了那位常年不見人影的提督之外,根本就沒有誰能夠約束黃戰,即便是其他三名衛指揮使也都一樣。

    “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是黃指揮使大人啊!”

    “不是吧,黃指揮使竟然被人給抓了起來,難道有人要造反不成?”

    “難道是天子親臨禁軍營了嗎?否則黃指揮使怎麼會被抓!”

    如果說只是被抓的話,那倒也罷了,可是當黃戰被拖出來,然後一名番子看了四週一眾士卒一眼,高聲喝道:“奉御馬監總管,提督騰襄四衛楚毅總管之命,今查衛指揮使黃戰軍中飲酒,持刀行刺上官,不遵軍紀,特斬之以正軍法威嚴。”

    所有的士卒聽了那番子宣示於眾人的話不由的傻眼了,呆呆的看著跪在那裡的黃戰以及那名千戶官。

    那可是騰襄四衛營權勢最盛的四人之一啊,聽意思因為觸犯軍法,現在竟然要被斬首示眾,這如何不讓人為之震驚。

    隨著番子一聲呼喝:“斬!”

    醉醺醺的黃戰隱隱清醒了幾分,感覺不對,努力的掙扎,口中更是怒罵不已,然而他只看到一道刀光閃過,下一刻脖子一痛便沒了直覺。

    與黃戰一同被斬首的尚且還有那一名千戶官,兩具無頭軀體軟倒在地,鮮血流淌,所有人看著黃戰二人的屍體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心中萬分震驚,但是卻是牢牢的記住一個人的名字,御馬監總管楚毅。

    這些士卒之中可沒有幾個如彭春那樣有著渠道能夠打探到外界的消息,所以說九成九的士卒根本就不知道御馬監總管已經換了人了。

    在這些士卒的印象當中,似乎御馬監總管還是谷大用,不過大家對谷大用印象並不深刻,然而楚毅卻以一種近乎驚駭的手段將其名字一下子烙印在這些士卒的心靈當中。

    不得不說楚毅殺人立威的效果非常之好,隨著黃戰二人的屍身被高高懸掛起來,兵營之中一萬多名士卒全都震動了。

    大帳之中,端坐其上的楚毅就見一名泛著提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走進大帳當中衝著楚毅道:“啟稟督主大人,黃戰二人以伏誅,首級在此!”

    四周站著的一眾軍中將領就那麼看著黃戰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雖然平日裡對黃戰也不怎麼瞧得上,可是當看到黃戰的首級的時候,仍然是禁不住心有慼慼。

    楚毅擺手道:“且將之懸首示眾三日,告知全軍將領、士卒,讓他們知曉,軍法不可違,不管是任何人,一旦違背軍法,那就不要怪本督殺之以正軍法!”

    番子提著黃戰二人首級出去,而楚毅則是衝著曹少欽點了點頭道:“繼續!”

    微微靠在那座椅之上,楚毅神色平靜,彷彿方才所斬殺的根本不過是兩名普通人罷了。

    然則此時大帳之中所有人都是精神抖擻,生怕自己一個恍惚如果錯過了自己的名字被拖出去斬了,那才冤枉呢。

    “衛指揮使董威!”

    雖然說下面沒有人應答,不過曹少欽卻是直接越過,董威便是四大指揮使當中被張永徵調,奉天子之命隨其一同前去迎回楚毅的那一位。

    一名名千戶官、百戶官的名字被點過,差不多八成的千戶官、百戶官盡皆在此,但是也有十幾名之多的千戶官、百戶官並沒有在鼓聲落下之前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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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朕與楚大伴心有靈犀!

    只看曹少欽在那名冊之上點點畫畫就知道這些不在場的千戶官、百戶官只怕是要完了。

    當曹少欽將名冊恭敬的遞到楚毅面前的時候,大帳之中,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不敢大聲呼吸。

    楚毅緩緩開口道:“諸位,能夠在這大帳之中看到諸位,本督甚為欣慰,你們盡忠職守,沒有辜負陛下的期望,此番本督前來,帶來了陛下的恩賞,稍後全軍大點兵,本督會親自傳達陛下的旨意。”

    聽了楚毅的話,在場一眾將官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他們真的怕楚毅大開殺戒,已經殺了一個衛指揮使,就算是再殺幾人那也算不得什麼啊。

    然而下一刻,就聽得楚毅聲音一寒道:“然而,某些人卻是視軍法如無物,這等人眼中還是軍法森嚴,還有我大明天子嗎?”

    咯噔一聲,下方一眾人心中隱隱發寒,感覺似乎有一場可怕的殺戮要發生。

    果不其然,只聽得楚毅一拍桌子,神色之間殺機盡顯無餘道:“韓坤指揮使!

    做為在場唯一一位尚且還留守在兵營當中的衛指揮使韓坤這會兒突然之間聽到楚毅點名也禁不住身子一顫,上前一步抱拳一禮道:“下官韓坤拜見總管大人!”

    看著韓坤,好似要將韓坤給看穿,看透一般,這四大衛指揮使當中,也就只有韓坤的底子清白一些,準確的說他是靠著劉瑾的關係才坐穩了這個位子,也算得上是劉瑾安插在騰襄四衛當中的一個眼線,然而隨著劉瑾伏誅,韓坤可以說終日惶惶不安,生怕哪一日自己就會被拿下。

    做為一個靠自己能力一步一步爬上來,最後才不得不依附劉瑾坐穩衛指揮使之位的人,韓坤個人能力自然不差。

    “韓坤,你說本總管能相信你嗎?”

    韓坤心中忐忑,他雖然不知道楚毅心中想些什麼,但是韓坤卻知道,這可能是自己保住自身的一次機會。

    聞得楚毅之言,韓坤深吸一口氣,轟然拜倒於楚毅座前道:“吾韓坤願為總管大人效犬馬之勞!定不辜負總管之信任!”

    韓坤如此之知情知趣,楚毅心中暗讚了一聲,頷首道:“既如此,你即刻點起一部兵馬前去將名冊之上所有勾畫之人盡數拿來!”

    說著楚毅直盯著韓坤一字一字道:“你可能做到否?”

    韓坤心中咯噔一聲,不過他很清楚,這就是楚毅對他的考驗,也是他依附楚毅的投名狀,只要他能夠完美的完成楚毅所吩咐的事情,那麼他就算是初步獲得了楚毅的信任。

    深吸一口氣,韓坤肅聲道:“總管大人儘管放心,一個時辰,給下官一個時辰,下官會將名冊之上所有人,一個不少的帶來見總管!”

    楚毅讚賞的看了韓坤一眼,衝著一旁的曹少欽道:“曹少欽,你帶上一隊番子協助韓指揮使!”

    韓坤聞言卻是神色不變,而是正色道:“敢問總管大人,若是遇到反抗!”

    “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楚毅冷酷的聲音在大帳之中迴蕩,韓坤眼中閃過一抹喜色,精神振奮道:“下官告退!”

    目送韓坤、曹少欽離開大帳,楚毅只是神色平靜的掃了餘下眾人一眼緩緩道:“諸位且去召集眾將士於校場之上,給你們半個時辰,我要在半個時辰之內,看到所有人出現在校場之上。”

    卻說韓坤點起一隊親信兵馬同曹少欽出了大營,韓坤騎在馬上向著曹少欽拱手一禮道:“曹公公,下官建議先將許一祖拿下,然後在分派人手前去將其他人一一拿來。”

    曹少欽擺了擺手道:“韓指揮使自己拿主意便是,咱家只是奉督主之命協助韓大人而已。”

    韓坤微微點了點頭,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曹少欽這般好說話,卻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也讓他對接下來的行動了有幾分信心,否則的話如果曹少欽胡亂指揮的話,那他還真的沒有把握在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內將十幾人盡皆拿下。

    韓坤沉聲喝道:“眾將士聽令,隨本官前去捉拿犯官許一祖、千戶官魏明、呂奇等人。”

    這些人可以說是韓坤的親信手下,從韓坤口中已經得知了關於新任御馬監總管楚毅的消息,也見到了那高高懸掛在校場之上的黃戰的首級,如今聽了韓坤的吩咐,自然是沒有什麼猶豫。

    別說是去拿衛指揮使許一祖了,就算是讓他們去將五軍都督府的幾位都督拿來,他們都敢去做。

    原本一直盯著楚毅的人見到楚毅進入兵營之後沒有多久,韓坤便率領一隊人馬並曹少欽以及一隊東廠番子殺了出來快馬而去。

    看到這一幕,許多人皆是一臉的愕然,楚毅這是在搞什麼鬼,剛剛走馬上任就想要搞事情嗎?

    只可惜兵營之地終究不如其他地方,兵營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其他人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法得知。

    就算是在騰襄四衛當中有不少人的眼線在,關鍵如今兵營四門緊閉,任何人皆不可出入,如此一來,兵營內部剛剛發生的事情當然也就傳不出。

    所以說大家看到韓坤、曹少欽一行人離開兵營的時候除了一臉的愕然,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如果有江南之地,受過楚毅、石魁驚嚇的那些豪紳、權貴看到這一幕只怕會第一時間喊道:“楚屠夫又要抄家滅族了!”

    京城之地權貴雲集,同樣也是兵馬眾多,除了禁軍騰襄四衛營之外尚且有五軍營、三千營、神機營這三大營,以及拱衛天子的金吾衛、錦衣衛、羽林衛、虎賁衛等十二衛營。

    只不過平日裡卻很少有機會能夠看到大隊的軍馬在京城當中橫衝而過,所以說當曹少欽、韓坤率隊直奔許一祖府邸而去的時候,惹得不少京城百姓為之觀望、議論。

    除了極少數人之外,京中很少有人知曉這一股人馬隸屬於騰襄四衛,所以大家只是看的一臉的不解。

    也正是搞不清楚韓坤等人的身份,所以不少人就更加的好奇這些人到底是要做什麼,一下子出動這麼多的兵馬,恐怕天子那裡都要被驚動了吧。

    豹房之中。

    天子朱厚照看著侍奉在一旁的谷大用道:“谷大伴,楚大伴那裡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楚毅直入騰襄四衛,自然是先行請示過朱厚照的,對於楚毅的選擇,朱厚照自然是大力支持,自皇家內庫之中撥出了足足十萬兩紋銀讓楚毅用以犒賞大軍,並且給了楚毅先斬後奏之權限以便楚毅立威。

    雖然說朱厚照給了楚毅最大的支持,但是他仍然有些擔心,所以無論是東廠還是錦衣衛以及西廠都會第一時間將消息傳來。

    谷大用眼見朱厚照如此關心楚毅,心中自然是大為羨慕,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比之楚毅差了一籌,所以倒也沒有與楚毅爭鋒的想法。

    這會兒微微一笑一邊將一杯茶水奉上道:“陛下莫急,楚毅兄弟的能力如何,陛下心中又不是不清楚,想來區區一個騰襄四衛,還難不住楚毅兄弟。”

    朱厚照想到楚毅辦事素來穩重,從來沒有令他失望過,微微頷首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在這裡等楚大伴的好消息便是。”

    正說話間就見一名東廠番子快步而來,大禮參拜道:“陛下,督主信函奉上!”

    朱厚照聞言不禁大喜道:“哈哈,看來楚大伴與朕是真的心有靈犀啊,朕正想著,楚大伴這便有消息傳來了。”

    說著朱厚照衝著谷大用道:“大伴,快將信函呈上來,朕要看看,大伴是否已經將騰襄四衛掌握在手。”

    谷大用將東廠番子手中的信函接過,然後小心的交給朱厚照,朱厚照迫不及待的將其打開,很快就見朱厚照臉上露出幾分氣憤之色,然後又解氣無比的道:“堂堂衛指揮使竟然在軍營之中酗酒,猶如醉鬼一般,該殺,真是該殺,不殺何以正軍法,讓這等人執掌一衛,朕的一番心血豈不是要白費了嗎?”

    站在一旁的谷大用哪怕是用餘光也能夠看到信函之上的內容,更何況朱厚照也沒有避著谷大用的意思,所以谷大用同樣看到了那一篇充斥著無限殺氣的信函,通篇看過,好似親眼看到了楚毅如何殺人立威的場景。

    不過看到最後,谷大用不禁皺了皺眉頭,低聲道:“陛下,楚毅他竟然令騰襄四衛兵馬縱馬長街捉拿指揮使許一祖等十幾名軍中將官,這影響……”

    顯然谷大用被楚毅的膽大包天給嚇了一跳,就算是有天子支持,你也不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啊。

    這麼大的動靜,要不了許久,只怕是全京城都要被震動了。

    然而朱厚照卻是瞥了谷大用一眼用一種略顯激動的語氣道:“谷大伴你這膽色同楚大伴相比卻是差了許多啊,朕反倒是覺得楚大伴這麼做才能真的震懾人心。”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3:02
第146章 不好,楚毅他這是要殺人啊!

    谷大用臉上一紅道:“陛下與楚毅自是心意相通,奴婢萬萬不及也!”

    朱厚照哈哈大笑,拍了拍谷大用的肩膀道:“朕倒是有些期待那些人知道消息之後會是什麼樣的一副表情了。會不會很驚訝,又或者很氣憤!”

    擺了擺手,朱厚照衝著那名東廠番子道:“你且退下吧,有消息即刻傳來!”

    卻說京中諸位朝中重臣無論哪一家都派了心腹家僕盯著楚毅的一舉一動,誰讓楚毅自昨日起一躍成為了大明最有權勢的內侍。

    就算是內閣首輔都未必能夠及得上楚毅,所以楚毅的任何動向他們都要關注。

    最重要的是楚毅太危險了,一個敢在嵩陽書院殺人,敢在江南之地屠戮文人,豪紳、權貴,這樣一個猶如瘋子一般的存在,不盯緊一些,他們心中不安啊。

    譬如楊廷和、費宏、吏部尚書劉忠等人,他們更是派人死死的盯著楚毅的一舉一動。

    在曹少欽、韓坤帶人出了兵營之後,那些家僕一邊緊跟上去一邊派人速速回去告知自家主子。

    楊廷和府上,楊廷和於書房之中正看著面前的長子。

    楊慎不久之前因為言語無狀被氣憤不已的楊廷和趕去祠堂思過,如今將楊慎招來。

    楊慎神色平靜的一禮道:“孩兒見過父親大人,不知父親大人喚孩兒前來所為何事!”

    楊廷和示意楊慎坐下道:“坐下敘話,吾有話要問你!”

    楊慎坐下,看著楊廷和,似乎是不太明白楊廷和態度緩和究竟是什麼意思,要知道先前楊廷和可是恨不得打斷他的腿呢。

    只聽得楊廷和道:“慎兒,你看那楚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微微一愣,楊慎不禁抬頭看著楊廷和道:“父親大人不會是同楚毅對上了吧!”

    楊廷和只是擺了擺手道:“我兒且說說你對楚毅的看法吧!”

    楊慎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雖然說孩兒同楚毅相處不過短短大半個月,可是孩兒卻是能夠看出楚毅此人絕非池中之物,父親可知曉,其他不提,楚毅之學問,縱然是鴻學博儒都未必能夠與之相比,十年如一日,幾乎每天手中都會有一卷書卷,所以要說楚毅博覽群書,學問高深的話,孩兒敢說這世間恐怕沒有幾個人敢反對。”

    抬頭看了一臉認真傾聽的楊廷和一眼,楊慎又道:“孩兒當初甚至想要拜在其門下,只可惜被為楚毅所拒!”

    正捋著鬍鬚的楊廷和被楊慎這話給刺激的一哆嗦,愣是拔掉了幾根鬍鬚痛的悶哼一聲,揮手就想向著楊慎一巴掌扇過來。

    然而楊廷和手揚了起來卻是沒有落下,長嘆一聲道:“繼續說。”

    楊慎神色一正道:“這只是楚毅的一方面罷了,最關鍵的是此人性情剛毅,處事果決,絲毫不拖泥帶水,無論是膽色還是心性皆是罕見,如果說不是身為內侍,只怕此人將可為千古之名臣。”

    能夠讓楊慎對楚毅這般的推崇,可見楚毅給楊慎留下了何等深刻的印象。

    楊廷和聽了楊慎對楚毅的評價微微頷首,結合他所收集到的關於楚毅的消息,楚毅當真是如楊慎所說的那樣,乃是一位百年罕見的存在。

    對於楊慎對楚毅的判斷,楊廷和還是相當之信任的,自己這位長子性情如何做為父親,他要是再不瞭解,恐怕就沒有誰瞭解了。

    生來便有神童之名,加之自身從小好學,可謂博覽群書,所以楊慎在學問方面極少服人,更不要說會讓其不顧對方身份、年齡而生出拜對方為師的念頭來。

    楊廷和緩緩道:“依我兒之見,如果說要對付楚毅的話,當如何是好!”

    楊慎皺了皺眉頭道:“父親,你們一定要對付楚毅嗎?”

    楊廷和苦笑道:“為父坐在這個位子上,有些事情卻身不由己,不得不做,大明已經出了一個劉瑾,卻是再也經不起又一個楚毅折騰了。”

    楊慎輕嘆一聲,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當初隨楚毅江南一行,尤其是楚毅在江南大開殺戒,屠戮豪紳、權貴,愣是抄沒出了上千萬兩之巨的紋銀,這讓尚且年輕的楊慎很是震驚與不解。

    為什麼如此之富庶江南,百姓卻是貧苦,而朝廷卻自江南之地徵收不到什麼賦稅,這讓楊慎心中萬分迷茫。

    經過這一番經歷,楊慎的想法隱隱發生了極大的改變,他意識到江南之地絕對不像他以往所想像的那麼簡單。

    天子徵收江南之賦稅也不是與民爭利,而是真正的利國利民之舉。

    只可惜這些舉措卻受到朝中一眾文武百官的竭力抵制,就連劉瑾都因動了江南之利益而丟了性命。

    長吸一口氣,楊慎道:“父親大人如果說真的要想對付楚毅的話,那麼最好是在規則之內動手,楚毅行事皆在規則之內,哪怕是有些不擇手段,卻也沒有踏破底線。”

    楊廷和神色微微一變,捋著鬍鬚點了點頭,向著楊慎道:“為父知曉了,慎兒且下去歇息吧。”

    就在這個時候,老管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楊廷和皺了皺眉頭道:“何事?”

    “老爺,有關於楚毅的消息。”

    正準備起身離去的楊慎身子一頓,穩穩的坐在那裡,而楊廷和卻是沒有理會,而是道:“進來。”

    管家推門而入道:“老爺,剛才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說楚毅入了騰襄四衛兵營之後沒有多久就見一隊人馬在曹少欽那閹賊的帶領下出了兵營縱馬長街而去。”

    楊廷和聞言不由的一愣,聽著這消息,楊廷和只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可是一時之間卻有想不起。

    而坐在那裡聽到這一切的楊慎卻是猛地一拍腿道:“不好,楚毅他這是要殺人啊!”

    楊廷和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反應了過來,就如楊慎所言,楚毅在江南似乎就是這般的套路,手下人馬縱馬而行,肆無忌憚的抄家拿人。

    但是楊廷和心中仍然是抱著幾分不信看著楊慎道:“我兒是不是太高估了楚毅了,南京城是南京城,而京師卻不同於南京城,他可以在南京城肆意妄為,難道也敢在京師大開殺戒嗎?”

    聽得楊廷和這麼說,原本篤定楚毅要大開殺戒的楊慎也禁不住有些猶豫起來,是啊,京師重地,又豈是誰都敢大開殺戒的嗎?

    想當初劉瑾何等的囂張,何等的張狂也最多是派出錦衣衛拿人,也從來沒有放縱大軍於城中拿人啊。

    一聲苦笑,楊慎道:“父親,楚毅此人絕不可以常理斷之,所以孩兒擔心楚毅這是真的要殺人啊!”

    楊廷和一拍桌子喝道:“他敢,一介閹宦,他還想翻天不成。”

    說完楊廷和擺手道:“你且下去歇息吧。”

    不提楊廷和,卻說衛指揮使許一祖府上,這一日卻是許一祖一名小妾的生日,對於這名新納的小妾,許一祖那是真的捧在手心一般,所以這一日許一祖於府上擺了宴席邀請了一些好友。

    此時許一祖府上一派喜慶,許一祖摟著一名貌美女子的纖腰,正從一名手下手中接過酒杯。

    如果說有人看到的話就會發現這些人當中,有三人乃是許一祖手下的親信千戶官,還有幾名百戶官,差不多楚毅那名冊之上,一半的人都在這裡。

    做為許一祖的心腹,千戶官魏明向著許一祖道:“大人,你說天子怎麼就那麼寵信一個閹宦,愣是將司禮監、御馬監交給他掌管,這楚毅比之劉瑾還要得天子寵信啊。”

    一旁的千戶官呂奇喝的暈乎乎的,聞言咧嘴一笑道:“哈哈,不要忘了,咱們這位新任的御馬監總管可是一個相貌不俗的少年,與天子年歲相仿,常伴天子左右,你們說天子和他會是什麼關係……”

    其他幾人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心領神會露出了然之色哈哈大笑道:“呂大人一針見血,道出真相矣,來,為了呂大人幹一杯!”

    許一祖佯怒道:“慎言,慎言啊,陛下與楚毅之間什麼關係又豈是我等可以議論的,就算是他們關係親密,那不是很正常嗎?否則的話,你們以為天子為什麼那麼寵信楚毅。”

    呂奇、魏明幾人嘿嘿一笑舉杯道:“大人教訓的是!我等謹記大人教誨。”

    一名百戶官道:“也不知道這位總管性情是否真的如傳聞當中那般酷愛殺人,如果不好伺候的話,咱們以後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對啊,要我說天子也真是的,谷總管做的不是好好的嗎,平日裡也不怎麼管事,大家別提多麼自在了,怎麼就突然喜新厭舊,將御馬監交給楚毅來執掌了呢。”

    許一祖大手一擺道:“怕什麼,楚毅也不過是一宦官罷了,就算是有再大的權勢,我等也未必怕了他們。”

    想到自家大人背後站著的那些個大人們,魏明、呂奇等人心中剛剛生出的那點擔心一下便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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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竟拿我們擋災!

    大廳之中,許一祖等人可謂是推杯換盞好不痛快,一點都沒有身為軍人的那種肅殺之氣,看上去反倒像是一個個粗俗不文之輩。

    如果說黃戰是那些勳貴們推出來的代表安插在騰襄四衛當中的話,那麼許一祖便是徹徹底底的文官系統的代表,否則的話,許一祖絕對不會那麼的有底氣。

    有文管系統的支持,許一祖的底氣甚至比黃戰還要強那麼幾分,所以不管御馬監總管換成什麼人,許一祖都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身為衛指揮使,本當坐鎮軍營才對,但是許一祖呆在軍營的時間都沒有呆在花樓的時間多,那還不是沒有人敢尋他的麻煩嗎。

    就算是谷大用這位前御馬監總管對他的舉動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許一祖就算是已經收到了楚毅替代了谷大用成為御馬監總管,他的頂頭上司的消息,許一祖也是沒有將之放在心上。

    區區一個楚毅,在這京中或許能夠威壓一時,但是同文官集團對上,早晚會步了劉瑾的後塵,在心理上,許一祖便沒有怎麼重視楚毅,別說是不知道楚毅前往兵營,就算是知道,許一祖都未必會前往兵營,大不了事後給楚毅面子,向他配個罪,這一切哪裡有討他那心愛的小妾歡心來的重要啊。

    長街之上,曹少欽、韓坤率領著一隊士卒呼嘯而過,不過是一會兒功夫,許一祖的府邸便遙遙在望。

    許一祖在這京中官職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所以說其府邸在京中也只能說勉強看得過去,一點都沒有奢華大氣的氛圍,至少比之曹少欽在江南所見到的那些宅院差了很多。

    馬蹄聲驟然而止,就見曹少欽、韓坤駐馬而立,目光落在前方那許府大門之上,兩名守在府門處的家丁這會兒也看到了韓坤一行人。

    不過這兩名家丁倒也沒有流露出什麼慌亂和緊張之色,只是頗為好奇的打量著曹少欽等人,心中疑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士卒出現在長街之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韓坤一揮手道:“給我將府邸包圍起來,不許走脫了一人!”

    嘩啦一下,頓時所有的士卒散開將許府給團團包圍了起來,守在門口處的兩名家丁這會兒一臉的呆滯,傻傻的看著那些手持刀槍的士卒將府邸團團包圍起來。

    不只是這兩名士卒看呆了,就算是四周無比好奇跟上來的不少人這會兒也是傻傻的看著韓坤、曹少欽等人。

    “天啊,這些士卒不會是來抓人的吧!”

    “動用如此之多的士卒來抓人,這動靜也太大了吧!”

    韓坤、曹少欽可不管四周眾人的反應,就見韓坤一個翻身下馬向著許府大門走了過去。

    反應過來的兩名家丁看到韓坤走來不禁壯著膽子向著韓坤道:“韓指揮使,你竟然敢帶人包圍我家大人的府邸,到時我家大人發火,你吃得消嗎?”

    顯然這兩名家丁做為許一祖的心腹之一,卻也是見過韓坤的,所以認出韓坤來,竟然也敢攔韓坤,可見韓坤與許一祖相比,卻是要差了一些。

    一個背後站著文管系統的大佬,一個則是靠自身往上爬,許一祖不怎麼看得上許韓坤,同樣韓坤也未必看得上許一祖。

    韓坤冷哼一聲喝道:“兩個狗奴才也敢攔本大人,給我滾!”

    就見韓坤一巴掌拍了過去,啪啪兩聲,韓坤當場打在兩人的臉上,二人的臉剎那之間便腫了起來,甚至兩個人也被韓坤給抽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撞在了大門之上。

    咣噹一聲,大門被二人直接砸開,那兩名家丁慘叫連連整個府邸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大街之上,眼看著那些士卒包圍了許府,不少人都露出幾分興奮之色,大軍圍府啊,這種場面多久沒見過了,將來肯定會成為他們向人吹噓的談資。

    當韓坤一巴掌將人給扇飛出去之後,不知多少人就差沒有拍手叫好了,反正同他們也沒有什麼關係,一個個睜大了眼睛,滿是興奮的看著。

    韓坤一揮手道:“給本官衝進去拿人!”

    頓時一隊人緊隨著韓坤衝進了府邸當中,曹少欽則是神色淡然的走進府中。

    此時的許一祖在幾名手下還有一些好友的奉承之下多喝了幾杯,有些暈乎乎的,猛然之間前庭方向傳來慘叫之聲。

    不只是許一祖聽到,其他人也都清楚的聽到那偌大的慘叫聲,大家面面相覷,聽那聲音似乎就是許一祖的兩名心腹。

    許一祖不禁眉頭一皺道:“他娘的,兩個混蛋,竟然敢壞老子的興致,等下我非打死他們不可。”

    許一祖府上自然不可能只有那麼兩名家丁,當韓坤帶人打飛了兩名家丁直接闖入許府的時候,不少許府的家丁都被驚動了,有人一溜小跑直奔後院而去。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

    一名家丁一臉慌亂之色的跑了過來,看到許一祖的時候便禁不住大喊道。

    許一祖一拍桌子,紅著一張臉,怒氣衝天的瞪著那名家丁道:“慌什麼慌,天還沒塌下來,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名家丁慌亂無比道:“大人,韓指揮使帶人闖入府中,似乎是奔著大人而來啊!”

    許一祖聞言不由的豁然起身,睜大眼睛吼道:“你說什麼,韓坤帶人闖入府中?”

    難怪許一祖反應這麼的激烈,韓坤什麼情況,許一祖心中自然清楚,先前是靠著走通了劉瑾的關係,所以才能夠穩穩的坐在指揮使的位子上。

    但是就算是如此,韓坤也是相當低調,根本就不敢招惹他,但是現在竟然敢帶人來闖入自己府中。

    許一祖眼中閃過一道驚色,神色微微一變道:“不好,那楚毅竟然真的敢動本大人!”

    “什麼,大人的意思是說那韓坤竟然是奉了楚毅的命令來拿大人?”

    許一祖怒道:“你們不會認為韓坤他自己有那個膽子敢來招惹本大人吧!”

    大家不禁想起韓坤平日裡在兵營之中極其低調,就算是走通了劉瑾的關係,也從來沒有同其他幾位衛指揮使鬧僵過關係,一如既往的低調,甚至可以說從來不會去主動得罪他人。

    在騰襄四衛當中,有背後靠山同樣強大的黃戰,也有如董威、韓坤這樣靠自身能力爬上來的,很明顯,董威、韓坤都是為人相當低調之人。

    如今韓坤敢帶人闖入府中,以他們對韓坤的瞭解,如果說不是奉了楚毅的命令而來,韓坤自己他絕對不敢闖入韓府。

    想到這些,再想一想楚毅的凶名,魏明、呂奇等人不禁有些慌亂起來看向許一祖。

    許一祖深吸一口氣,看了魏明、呂奇幾人一眼道:“你們且先去阻攔一下,待我換了衣服再來會一會咱們這位新任的總管大人。”

    以魏明、呂奇為首的幾名心腹手下應了一聲,起身向著廳外而去。

    而許一祖則是看了魏明幾人一眼轉身便進入臥室,然後在一處隱秘的所在打開一條密道,鑽進密道當中消失不見。

    魏明、呂奇幾人剛出了大廳就看到韓坤正帶著一隊士卒迎面而來,對視一眼,魏明上前一步衝著韓坤道:“韓指揮使,你這是何意,許大人似乎沒有得罪指揮使吧!”

    韓坤冷著一張臉掃了魏明、呂奇二人一眼道:“許一祖何在,還不速速出來!”

    看到韓坤這般態度,魏明、呂奇等人心中不由的咯噔一聲,隱隱的生出幾分不妙的感覺來。

    以韓坤的為人,他敢如此得罪許一祖,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說韓坤心中很清楚許一祖以後只怕是沒有什麼機會報復於他了。

    魏明忍著心中的慌亂帶著幾分討好向著韓坤道:“韓指揮使,許大人他犯了何事?”

    看著魏明、呂奇,韓坤淡淡道:“兩位竟然還有心思擔心許大人,還是考慮一下自己吧!”

    說著韓坤一揮手道:“來人,給本官將呂奇、魏明二人拿下!”

    本以為可能是許一祖的某些事情事發了,所以他們更多的是擔心自己的靠山倒了將來他們怎麼辦,結果韓坤一句話將他們直接打入了深淵。

    隨著韓坤話音落下就見幾名精壯無比的士卒一擁而上,在魏明、呂奇等人的掙扎當中一一拿下。

    韓坤只是掃了一眼,名冊之上差不多一半的人都在這裡,卻是讓他少費了許多的手腳。

    居高臨下看著魏明,韓坤道:“魏明,許一祖何在?你可知曉!”

    這會兒魏明哪裡還顧得上許一祖啊,連忙道:“許大人說是前去換一下衣服再來見……”

    話還沒說完,魏明不禁神色大變,一臉氣憤的吼道:“去他娘的許一祖,他竟然拿我們擋災!”

    呂奇也是一下反應過來,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因為許一祖回去換衣服的話仔細一想根本就是在騙他們先行拖住韓坤等人,而他自己這會兒只怕是已經逃了。

    韓坤一揮手喝道:“給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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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皇親國戚怎麼辦!

    神色變得有些難看的韓坤當先衝進大廳之中,他可是向楚毅保證過的,如果一個時辰之內他拿不到許一祖的話,那麼可想而知,就算楚毅不懲罰於他,恐怕也要落下一個能力平平,辦事不利的印象。

    一旦在楚毅心中留下了這樣的印象,那麼以後再想為楚毅所重用那就有些難了。

    事關自己的前途如何,韓坤心中的惱火可想而知。

    果不其然,幾名士卒搜遍了整個後院除了十幾名鶯鶯燕燕的女子之外哪裡還有許一祖的影子。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韓坤目光從那些哭哭啼啼的一眾女子身上掃過,最後目光落在了一名嬌媚無比的女子身上道:“蕭月兒,你可知曉許一祖去了何處?”

    那蕭月兒正是許一祖最為寵愛的小妾,此時正哭哭啼啼、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一般人看到這般情形怕是都要心生憐惜,然而韓坤只有氣急敗壞。

    走了許一祖,他還怎麼去見楚毅,事關其前途,別說是蕭月兒,就算是一個天仙在面前,恐怕韓坤都不會有什麼興趣。

    蕭月兒被嚇得哭的更慘了,結果韓坤怒喝道:“再哭就拖出去砍了!”

    蕭月兒身子一軟面色慘白道:“書房……老爺他方才進了書房就沒再出來!”

    韓坤聞言一揮手吼道:“給我搜,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將許一祖給我挖出來!”

    頓時十幾名士卒衝進書房當中,一陣翻找的動靜傳來,很快就聽得一名士卒高聲喊道:“大人,發現密道!”

    韓坤眼睛一亮,立刻行到那密道之前,果然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出現在書房的角落處被書架遮擋,如果不是仔細搜查的話,還真的發現不了這一處密道。

    “追!”

    幾名士卒當先進入密道,韓坤向著曹少欽道:“曹公公,韓某前去追蹤許一祖,不如您一邊看管魏明等人一邊等在下的消息。”

    曹少欽搖了搖頭道:“咱家隨韓大人一起吧!這許一祖逃走十有八九是要投奔他人尋求庇護,就算是到時候韓大人追蹤到了許一祖的去處,某些人的府宅,韓大人只怕是為之奈何啊!”

    韓坤衝著曹少欽拱手一禮道:“多謝曹公公,韓某謹記公公此情!”

    曹少欽淡淡道:“走吧,督主讓我前來協助於你便是防備這種事情,咱家倒是想要看看,究竟誰人敢收留庇護督主要抓的人!”

    韓坤略帶擔心的道:“曹公公,如果說真的有人敢庇護許一祖的話,只怕對方身份就是公公您……”

    曹少欽露出一絲陰戾的冷笑道:“若是果真如此的話,那可是再好不過了,咱家會親自前去請督主前來!相信督主肯定會非常願意的!”

    聽得曹少欽這麼說韓坤頓時底氣十足,當先進入密道之中。

    曹少欽留下幾名番子協助那些士卒看管被拿下的魏明、呂奇等人,自己也緊跟著進入密道。

    密道並不長,也就只有上百米,當曹少欽、韓坤幾人自密道當中出來的時候卻是出現在一座小院子的柴房當中。

    這一座院子小門小戶很不起眼,看這情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處院子應該是許一祖事先買下來,並且挖通了這麼一條密道以防意外的。

    不得不說這許一祖能夠爬到衛指揮使的地位,真正的本事或許沒有,但是小聰明,小心機卻是十足。

    能夠事先做好最壞的準備,見機不妙,拔腿就跑,曹少欽在江南抄了那麼多次家,如許一祖這般反應快速,有一點風吹草動便拔腿就跑的還真沒幾個。

    打量了一下四周,曹少欽笑著道:“咱們沒能及時抓住許一祖也怪不得我們,這許一祖倒也算得上是一個人才了!”

    韓坤一臉的苦笑,揮手命令幾名自密道過來的士卒搜查四周,尋找線索。

    小院的門半掩著,再看地上淺淺的腳印,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許一祖離開的時候所留下的痕跡。

    推門而出則是一條小巷子,出了巷子就是一條長街了,不遠處則是一座座佔地廣闊的府邸,居住的正是京城之中的權貴們。

    東廠之中擅長追蹤的番子不少,許一祖雖然小心謹慎,可是他慌亂之間畢竟留下了不少的蛛絲馬跡,循著那些蛛絲馬跡,曹少欽、韓坤一路尋到了一座府邸之前。

    府邸並不顯得奢華、肅穆,在四週一座座的府邸襯托之下,卻是顯得有些突兀,但是無論是曹少欽還是韓坤看著眼前這一座府邸卻是一個個皺起了眉頭。

    這府邸的主人乃是錦衣衛指揮使同知夏助,如果說只是一個錦衣衛指揮使同知的話,那麼曹少欽也就不會這麼的糾結了。

    甚至可以說除了那些地位尊崇的勳貴以及極少數的幾位重臣的府邸,區區指揮使同知,曹少欽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關鍵這一位指揮使同知的身份不同啊,無論是曹少欽還有韓坤這會兒都是一臉的為難之色。

    朱厚照無有子嗣,所以其皇后在史書上也沒有留下太多的筆墨,只知道朱厚照之皇后夏氏在死後被世宗皇帝上謚號為孝靜莊惠安肅毅皇后。

    夏皇后之父夏儒初授錦衣衛指揮使,尋升中軍都督府都督同知,而夏皇后之長兄被封為錦衣衛指揮使,二兄被封為錦衣衛指揮使同知,三個妹妹,其中一個妹妹嫁給魏國公徐鵬舉,一個妹妹嫁給壽寧侯張鶴齡,卻也是清貴無比。

    按照一應的蛛絲馬跡,許一祖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應是逃入了夏皇后二兄夏助的府上,曹少欽、韓坤他們可以不懼一個無有實權的錦衣衛指揮使同知,但是他們卻不得不考慮到夏皇后啊。

    看著眼前這一座府邸,韓坤苦笑道:“曹公公,怎麼辦?”

    曹少欽眉頭緊鎖,深吸一口氣道:“韓大人且帶人在這裡盯著,咱家親自去見督主,此事非督主出面不可!”

    聽到曹少欽這麼一說,韓坤不禁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別看夏氏沒有什麼實權,算不得什麼強硬的外戚,但是因為夏皇后的緣故,夏家父子幾人卻是清貴之家,一般人沒事的話誰會招惹天子的岳父、大舅子啊。

    夏助府上,這會兒夏助正好笑的看著許一祖道:“許大人,你好歹也是一衛之衛指揮使,手下數千人馬,誰人能夠讓你這麼狼狽,我看你這模樣,魂兒都丟了大半了啊!”

    許一祖一臉苦笑道:“夏兄弟就不要取笑為兄了,不怕告訴夏兄弟,為兄這次怕是要栽了啊!”

    一副紈袴模樣的夏助聽了非但是沒有什麼憂色,反而是帶著幾分興奮道:“快說來聽聽,到底是誰敢對你許指揮使下手啊。”

    只不過十七歲的夏助同京城之中一干紈袴廝混,尋花問柳,卻是與許一祖成了臭味相投的好友。

    看到夏助那副模樣,許一祖倒是沒有生氣的念頭,他對於夏助的性情再瞭解不過,這就是一個愣頭青一般的紈褲子弟,在這京城當中盯著天子二舅子的名頭,卻是沒有幾個人會同他一般見識,倒是讓他養成了目中無人的性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一祖逃出密道的一瞬間便想到了夏助,所以直接前來求見夏助。

    一副可憐兮兮模樣的許一祖道:“老哥這次怕是要栽了,夏兄弟你不是一直對月兒頗為喜歡嗎,待為兄去後,你便念在她服侍過我們兄弟幾遭的份上,將她接到府上,給她一條活路吧!”

    聞得許一祖提及小妾蕭月兒,夏助便禁不住想到蕭月兒在床底之間的那一股子妖媚來,咕嚕一聲嚥了口水。

    看到許一祖看著他,夏助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不夠義氣,拍著胸膛道:“許兄你這說什麼話,你看我像是那種奪人所好的人嗎,不管你得罪了什麼人,我夏助還是有幾分薄面的,讓他來找我,我幫你去說情!”

    許一祖眼睛一亮,他要的就是夏助這一句話,頓時抓住夏助的手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等老哥我過了此劫,一定讓月兒好好的報答兄弟你!”

    夏助挺胸道:“老哥倒是說說看,是誰害的老哥如此?”

    許一祖道:“不是別人,正是陛下剛剛敕封的御馬監總管楚毅!”

    夏助禁不住驚叫一聲道:“什麼,你說你得罪了御馬監總管楚毅?”

    做為京中有名的紈袴之一,夏助別的本事沒有,可是消息卻是無比靈通,京中關於楚毅的傳言眾多,夏助要是不知道楚毅是誰,那他豈不是拜混了一個紈袴的名頭嗎?

    許一祖點頭道:“人家是我的頂頭上司,得罪了他,你說我還能有好嗎?倒是夏兄弟你不同啊,說來他是陛下的內侍,皇家的奴婢,你可是皇后的親哥哥,那楚毅見了您,還不是和見了主子似得!”

    楚毅的凶名太盛,夏助陡一聽還真的被嚇了一跳,不過這會兒被許一祖這麼一說,夏助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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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求月票】

    是啊,真的說起來,他是皇后的弟弟,而楚毅乃是皇家的奴婢,楚毅就算是不給他面子,那也該給他姐姐面子啊。

    “哈哈,許兄儘管放心就是,咱們什麼交情,你這件事情,我管定了!”

    卻說曹少欽、韓坤捉拿許一祖的消息已經一下傳開,不知多少人都在盯著他們,如今眼見曹少欽他們追蹤到天子的大舅子夏助的府邸,一下讓人興奮起來。

    或許夏助沒有什麼權勢,但是人家怎麼說也是夏皇后的親哥哥啊,你楚毅哪怕是貴為司禮監總管、御馬監總管又如何,難道你還敢得罪皇后的親哥哥嗎?

    不少關注著楚毅的一舉一動的文臣閣老們得到消息,楚毅手下的得力幫手曹少欽還有韓坤被擋在了夏助府門之前,這些人先是一愣,繼而露出了驚喜之色。

    大家都想看看楚毅究竟如何去做,做為皇家的奴婢,難道說還敢去得罪皇親國戚不成?

    騰襄四衛兵營之中,校場之上一片喧嘩之聲,那些將領正在緊張的督促手下士卒列隊。

    上萬人之多,儘管說有過操練,可是這種全軍會操就算是半年都未必會進行一次,所以說要是不一片混亂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坐在那裡,楚毅手中捧著一本書正在細看,突然之間抬頭向著大帳入口處望去,就見曹少欽快步走進大帳當中向著楚毅道:“督主!”

    楚毅將手中書冊放下,看了曹少欽一眼道:“哦,看來這次你們遇到的麻煩不小,連你都束手無策,不知是哪位權貴阻撓你們抓人呢?”

    曹少欽肅然而立道:“回督主,我等一時不查卻是被許一祖逃進了錦衣衛同知夏助府上!”

    楚毅輕輕叩擊桌案,口中道:“錦衣衛同知夏助?若是本督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夏皇后的二兄吧!”

    曹少欽點了點頭道:“督主所言不差,正是夏皇后的兄長,我與韓指揮使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只能來請示督主!”

    楚毅輕笑道:“這位國舅可不是一般人啊,在這京城當中那是出了名的紈袴,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皇后的哥哥,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我想這會兒應該有許多人都等著看本督的笑話吧!”

    曹少欽不禁擔心道:“督主,咱們該怎麼辦!”

    楚毅緩緩起身道:“既然那些人想看本督的笑話,那本督就成全他們。”

    說話之間,楚毅起身向著曹少欽道:“走吧,就讓本督去會一會這位讓皇后都頭痛不已的國舅!”

    楚毅同曹少欽出了騰襄四衛的兵營,絲毫沒有掩飾自身行蹤的意思直奔著夏助府邸所在方向而來。

    一道道的目光投向楚毅,但凡是消息靈通者,如今皆是在關注著楚毅的行蹤,尤其是在得知許一祖躲在夏助府上,大家就更為其他楚毅究竟會怎麼做。

    很快楚毅便來到了夏助那府邸之前,看著那緊閉的大門,楚毅身披裘袍,腰間束著玉帶,腳踏官靴,氣勢、威嚴十足行至那大門之前,就見楚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伸手那麼一推,隨著一股內息吐出,就聽得咔嚓一聲,門栓被當場震碎,吱呀一聲,大門敞開。

    楚毅就像是進入自己家中一般,就那麼緩緩行進了府中,當曹少欽、韓坤想要帶人進來的時候,楚毅的聲音傳來道:“你們二人跟著便是,其他人且守在外面。”

    曹少欽還有韓坤腳步一頓,示意伸手番子、士卒守好四周,兩人緊跟著進入了大宅之中。

    “許一祖,本督如你所願來此,你還不出來嗎?”

    正與許一祖一起的夏助不禁疑惑的看了許一祖一眼道:“許兄,楚毅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希望他親自來抓你嗎?”

    許一祖搖頭道:“我又不是傻子,我怎麼會希望楚毅親自過來。”

    夏助拍了拍許一祖道:“不用擔心,想來楚毅會賣我面子,待我去與他分說!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著夏助邁著步子出了客廳,遠遠的就看到了姿態悠然的站在那裡好似畫中人一般的楚毅。

    楚毅緩緩轉過身來,平靜如水的目光掃過夏助,不知為什麼,夏助突然之間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

    “夏助不要怕,你是國舅,他只是皇家的奴婢而已,你怕他作甚!”

    夏助給自己鼓勁,終於走到了近前道:“你便是陛下敕封的御馬監總管楚毅嗎?”

    楚毅微微一笑道:“正是楚某。”

    夏助不禁盯著楚毅道:“大膽楚毅,你可知我是什麼人?”

    楚毅只是淡淡的掃了夏助一眼,答非所問道:“夏助你可知曉,楚某為什麼會被稱之為楚瘋子嗎?”

    夏助微微一愣,露出幾分好奇之色,楚毅在江南之地被冠之以瘋子、屠夫的稱號,夏助自然知曉,但是他也好奇其中緣由。

    楚毅衝著夏助露出一絲獰笑帶著幾分殺機道:“因為楚某殺人從不管對方身份為何,縱然貴為武靖伯的趙弘澤也被楚某滅了滿門上下。”

    楚毅上前一步,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森冷,尤其是楚毅言語之間用上了移魂大法,而夏助已經是被楚毅給嚇壞了,一個紈褲子弟又怎麼可能經得住楚毅那煞氣衝擊啊,幾乎是瞬間就著了楚毅的道,被楚毅迷了心神。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夏助神色恢復正常卻是向著楚毅道:“楚督主,你要找的人就在客廳之中,我帶你前去!”

    楚毅微微頷首,不得不說移魂大法對於夏助這等紈袴之地來說簡直是效果太好了,如今楚毅讓夏助做什麼,那麼夏助就會做什麼,雖然說效果不會太持久,但是他只要在不與夏助起衝突的情況下帶走許一祖,至於說事後夏助清醒過來會不會惱羞成怒報復。

    楚毅卻是一點都不擔心,甚至楚毅相信無論是宮中的夏皇后,還是豹房的朱厚照都會讓夏助老老實實的,就是不知道朱厚照具體會如何處置夏助罷了。

    “曹少欽、韓坤,你們去將許一祖帶來吧!”

    正在客廳之中來回走動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得許一祖聽到腳步聲傳來不禁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幾分期待之色,結果卻是看到了曹少欽還有韓坤。

    眼見二人,許一祖不禁神色為之一變驚呼一聲道:“竟然是你們,夏助夏國舅呢,你們將他怎麼了?”

    韓坤上前一步,向著許一祖抓了過來道:“許大人還是考慮一下自己吧。”

    許一祖無非就是仗著身後有人支持,所以才能夠坐上衛指揮使的位置,最多也就是會點花拳繡腿,如何是韓坤的對手,甚至許一祖連反抗都沒有反抗便被韓坤給制住。

    當許一祖被帶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與楚毅站在一起的夏助,看到夏助的瞬間,許一祖不禁衝著夏助怒罵道:“夏助,你竟然出賣我,是我瞎了眼竟然認錯了你!”

    被許一祖這麼一罵,夏助精神為之一震,卻是剎那之間擺脫了楚毅那移魂大法的影響回神過來。

    夏助一反應過來便禁不住神色為之一變幾乎是本能一般後退了幾步,滿是畏懼的盯著楚毅顫聲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楚毅淡淡道:“楚某隻是不希望夏皇后那裡難做,夏助,你不會真以為楚某會怕你吧。”

    夏助硬撐道:“你不過是皇家的奴婢,我乃是天子之國舅,許一祖與我乃是至交好友,猶如兄弟一般,你抓走許一祖,那就是不給我面子!”

    夏助不想在許一祖面前丟了顏面,盯著楚毅道。

    楚毅不禁輕嘆一聲道:“既然夏國舅你如此執迷不悟,那麼就不要怪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楚毅這麼說,夏助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緊接著就聽得楚毅道:“今查國舅夏助,勾結騰襄四衛指揮使許一祖,圖謀不軌,即刻鎖拿押入秘獄!”

    夏助身子一晃差點嚇得昏過去,尖叫道:“污衊,你這是污衊,我什麼時候圖謀不軌了,我要見皇后娘娘,我要見陛下……”

    楚毅一擺手,曹少欽上前一把將夏助給拿下道:“國舅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你就不知道身為外戚最忌諱的是什麼嗎?”

    夏助的一張臉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無比,他忽然想到了許一祖的身份,騰襄四衛指揮使之一,為天子禁軍,而他乃是國舅,與天子禁軍一指揮使兄弟相稱,來往甚密,就算是被人當做圖謀不軌意圖對天子不利那也一點都不冤枉。

    想到這些,夏助身子一下子癱了哀嚎道:“楚督主,我知錯了,我與許一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快抓走他,抓走他啊!”

    楚毅緩緩轉身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帶走!”

    當曹少欽、韓坤二人押著許一祖還有傻了一般的夏助出來的時候,不少親自趕來躲在暗中關注的文臣權貴一個個的都傻眼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3:02
第150章 一國之母的反應

    楚毅竟然將夏助都給抓了,這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再怎麼說那也是皇親國戚啊,就算是朱厚照不會在意,但是他就不怕得罪了皇后,惡了那眾多的皇室成員以及諸多皇親國戚嗎?

    這些人本來都是過來看楚毅笑話的,至少在他們看來,楚毅肯定不敢將夏助怎麼樣。

    然而楚毅卻是讓他們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肆無忌憚,什麼叫做百無禁忌,哪怕是皇后的親哥哥,楚毅一樣說抓就抓。

    當楚毅身後士卒押著許一祖、夏助走過長街的時候,不少人為之驚嘆。

    “國舅夏助,竟然是國舅夏助啊!”

    “不是吧,這楚毅竟然這麼膽大包天,他連國舅都抓了!”

    “這閹狗真是瘋了啊,連皇親國戚都敢抓,這次他死定了!”

    對於這些議論聲,楚毅充耳不聞,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就算是貴為天子也不可能將所有人的嘴巴給堵上吧。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速的擴散著。

    一位閣老府上,閣老靳貴剛將茶水端起就見一名家僕急匆匆跑了過來向著靳貴道:“老爺,楚毅……楚毅他……”

    靳貴雖然說對楚毅沒有什麼敵視,但是楚毅新官上任三把火,做為閣老,自然是要盯著楚毅的一舉一動。

    掃了那家僕一眼道:“楚毅到底如何?”

    先前靳貴已經得到消息,楚毅前往騰襄四衛大營並且派了人馬捉拿衛指揮使許一祖,結果許一祖躲進了夏助的府邸。

    靳貴便期待起來,他倒是要看看楚毅面對這種情況會怎麼做,畢竟這涉及到了夏皇后,甚至更進一步的話,涉及到了皇親國戚這一偌大的集團。

    家僕平復了一下呼吸看了自家老爺一眼帶著幾分震撼道:“楚毅他竟然抓走了許一祖!”

    靳貴一愣道:“好個楚毅,竟然連皇親國戚都敢得罪,他還真不怕惹麻煩啊。”

    家僕嚥了口水道:“老爺,楚毅他不止是抓了許一祖,更重要的是,夏國舅也被抓走了。”

    “什麼,你說國舅夏助也被楚毅給抓走了?”

    靳貴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那家僕,實在是這家僕帶來的消息太震撼了。

    那好歹也是當今皇后的親哥哥啊,一個國舅說抓就抓走,這是不給夏皇后面子啊。

    偌大的京城當中,最多的就是各種權貴,不說所有,至少大半的權貴都在關注著楚毅的一舉一動,如今隨著楚毅將夏助給抓走,如靳貴一般被搞懵了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紫禁城以及豹房方向。

    皇后常居紫禁城之中,如今自己的親哥哥被抓走,就是不知道皇后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前去懇求天子懲治楚毅。

    還有就是天子朱厚照的態度,相比皇后的反應,大家更關注朱厚照是什麼態度,畢竟說到底,皇后就算是想要懲治楚毅,那也只能通過朱厚照。

    豹房之中,朱厚照坐在那裡,在其面前跪著一名東廠番子,這番子正將許一祖逃進了國舅夏助的府邸而曹少欽、韓坤束手無策的消息告知天子。

    朱厚照神色平靜,谷大用看著朱厚照,心中有些擔心的向著朱厚照道:“陛下,那到底是夏國舅,楚兄弟他只怕是要犯難了!”

    顯然谷大用也不看好楚毅,並不認為楚毅敢去得罪皇親國戚。

    其他權貴什麼的,楚毅抓了也就抓了,關鍵皇親國戚涉及到了皇家,這其中的度可是一點都不好把握,搞不好就會惡了天子。

    倒是朱厚照坐在那裡,一臉的平靜,根本就看不出其心中究竟是什麼想法。

    擺了擺手,朱厚照道:“再探,有什麼消息即刻前來稟明。”

    沒有多久,朱厚照便收到了消息,楚毅親臨夏助府邸,然後抓走了夏助、許一祖。

    谷大用這會兒站在一旁看著朱厚照,生怕下一刻朱厚照會為之震怒,雖然說看到楚毅倒霉谷大用心中也會偷著樂,但是谷大用聞知楚毅抓了夏助,心中卻是莫名的有些興奮之感。

    他們這些天子內侍平日里根本就不懼那些文官乃至權貴們,偏偏有一個群體他們卻是不敢輕易得罪,甚至很多時候都要受這一群體的氣,這便是皇親國戚。

    身為內侍對上這些皇親國戚似乎先天上就低了一頭一般,哪怕是強勢如當初的劉瑾,他搞過閣老,搞過公侯,卻是極力避免去招惹那些皇親國戚。

    朱厚照聽完之後,神色依然沒有什麼波瀾,平靜的讓人看不出什麼來。

    皇宮之中,一名小宮女一溜小跑的跑進一間幽靜的宮殿當中,這裡正是皇后夏氏的居所。

    夏氏相貌端莊,舉止文雅有度,一身的貴氣,倒是不愧一國之母。

    此時夏氏正在那裡謄抄一本道經,注意到身邊的侍女慌亂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素手之中的毛筆放下,和聲道:“青禾,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小宮女青禾一臉的急切道:“皇后娘娘,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啊!”

    穩坐在那裡的夏氏微微一笑道:“這天還塌不了,究竟有何事?”

    好歹也是一國之國母,皇后夏氏別的不說,單是這氣度就非一般人可比。

    青禾急道:“娘娘,二國舅他被抓走了啊!”

    原本神色平靜的夏氏聞言不由的一愣,反應過來之後驚訝道:“什麼,你說二哥他被抓了?”

    青禾猛點頭道:“就在剛才有人給奴婢傳了個消息,就說讓奴婢告知皇后娘娘,國舅夏助被司禮監總管、御馬監總管,東廠督主楚毅給抓走了!”

    夏氏深吸一口氣,盯著青禾道:“你說是有人讓你告知本宮這些的?”

    青禾連忙點頭道:“是啊,奴婢又出不了宮門,如何知曉外界的消息,這是一個小太監告訴我的。”

    夏氏秀眉一皺,衝著一臉緊張之色的青禾道:“青禾,你且先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青禾一愣道:“娘娘,國舅被抓,您該立刻去求陛下啊……”

    顯然青禾對夏氏的反應很是不解,貴為一國之母,自己親哥哥被抓,難道不該去向皇帝求情嗎?

    然而夏氏卻是衝著青禾搖頭道:“你先下去吧,本宮自有考慮!”

    宮中、宮外這會兒不知道多少雙目光盯著紫禁城內,皇后所居那一座宮殿的動靜。

    在豹房沉寂無有反應之後,大家自然盯緊了皇宮方向,他們就想看看,國舅被抓,皇后會有什麼反應,如果說皇后尋楚毅麻煩的話,楚毅又當如何應對。

    一座酒樓之上,幾名下朝之後沒事聚在一起的幾名官員這會兒正一臉的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一名官員笑著道:“諸位,這下可有熱鬧可瞧了,咱們這位楚總管還真是什麼都敢做啊,連夏助這位國舅都抓了!”

    又一人冷笑一聲道:“楚毅就是個瘋子,在江南之地不知殺了多少文人士子,又屠了多少的豪紳、權貴,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要我說的話,這下楚毅怕是麻煩大了,正所謂打斷骨頭連著筋,宮裡那位皇后娘娘肯定不會坐視自己哥哥落入楚毅手中不管的。”

    “所以啊,咱們就在這裡看一場好戲吧!”

    不提這些人盯著紫禁城方向,楚毅卻是無比坦然的將夏助打入東廠秘獄之中,至於說許一祖等人則是被一一拿下帶回騰襄四衛。

    那名冊之上除了許一祖之外,其他的也不過是千戶官、百戶官而已,沒有多久便被全部拿下。

    這會兒偌大的校場之上,密密麻麻的一片士卒歪歪斜斜的站在那裡。

    距離楚毅下令聚集所有士卒已經過去了有大半個時辰的時間,這些士卒已經站了大半個時辰,這會兒沒有崩潰或者是倒了一地那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以東廠所掌握的情報,莫說早已經爛透了的衛所,就是京營之中所謂的精銳也沒有幾支人馬有這般的素質。

    楚毅緩步登上高台,目光掃過下方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片,都說人一過萬,無邊無沿。

    足足一萬多人馬放眼看去,真的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偌大的校場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向著楚毅看了過去。

    就聽得楚毅運足了內息道:“眾將士,本督乃是陛下欽命御馬監總管楚毅,今日奉陛下之命特來犒賞爾等。”

    聞知楚毅竟然是來犒賞他們的,做為天子親軍,一眾士卒自然是大為驚喜,都說好男不當兵,其他朝代不提,至少在大明這句話真的不算過分。

    但凡有能力活下去的話,還真沒有幾個人願意當兵,一旦入了軍籍,那就真的是祖祖輩輩都要當兵,最關鍵的是,經過層層卡拿,原本就不算太多的餉銀到他們手中之後能夠養得活自己就不錯了。

    陡然之間聞知天子要犒賞他們,這些士卒自然是精神為之一震,可見銀子的效果比什麼都強。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3:23
第151章 陛下用心良苦!

    當兵吃糧,天經地義,同這些人講什麼大道理根本沒用,自古以來就是豎起招兵旗,自有吃糧人,可見只要有足夠的錢糧,就能令士卒為己所用。

    至於說什麼國家大義,說實話,這些人還真的不懂,他們當兵所求就是為了能夠有一口飯吃,只要喂飽了他們,就算是去造反都不會有人退出。

    楚毅想要收服這些士卒,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拿銀子來砸,所以朱厚照自內庫之中給楚毅準備了足足十萬兩紋銀。

    雖然說十萬兩紋銀分到這上萬士卒手中之後,每人可能只能獲得幾兩,但是這對於這些士卒來說,已經是一筆相當多的銀錢了。

    感受到那一雙雙灼熱的目光,楚毅心中清楚這些人所期待的乃是天子的犒賞,所以楚毅也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喝道:“來人,將陛下給諸位將士的犒賞抬上來!”

    就見一隊東廠番子抬著一個個的箱子走了上來,咣噹一聲,幾個裝滿了金銀的箱子被擺放在高台之上。

    楚毅走上前去,將一個個箱子直接打開,頓時一箱子一箱子的銀子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

    甚至距離高台近一些的士卒盯著那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銀都禁不住的咕嚕一聲,眼中露出渴望之色。

    要不是高台之上站著的數十名手持長刀的東廠番子的話,搞不好都有人敢沖上高台去。

    這些銀子乃是楚毅特意換來的散碎銀兩,所以裝在箱子當中白花花的一片,看的晃眼。

    抓了一把散碎銀子,嘩啦一下,這些銀子滾落在高台之上,只聽得楚毅道:“給我將所有的銀子都倒出來!”

    眨眼功夫,十萬兩紋銀子就在高台之上堆出一堆來,在陽光照耀下,頗為醒目。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陛下萬歲,總管大人千歲……”

    頓時整個校場之上響起了高呼聲:“陛下萬歲,總管大人千歲!”

    這呼喊之聲響徹雲霄,幾乎震動小半個京城,而在兵營之外的那些人則是一個個的為之愕然。

    楚毅到底施展了什麼手段,竟然這麼快便收服了騰襄四衛上萬人之軍心,一時之間,不少人面露陰鬱之色。

    站在高台之上,楚毅伸手一拂,下方一眾士卒漸漸停了下來,就聽得楚毅肅聲道:“諸位,陛下心中沒有忘記大家,特意讓本督帶來了十萬兩紋銀犒賞大家,可是有些人卻是不思陛下恩德,擅離職守,大家說對於這等人,該如何處置!”

    高高的旗杆之上,黃戰那一顆腦袋懸掛其上,大家已經聽聞了關於楚毅怒斬黃戰之事,如今聽了楚毅的話自然是齊聲吼道:“殺,殺,殺!”

    楚毅微微頷首,一揮手道:“將犯官許一祖、魏明、呂奇等人帶上來!”

    很快就見許一祖、魏明、呂奇等十幾名軍中將領被帶了上來,皆是先前楚毅擂鼓聚將之時沒有到場之人。

    許一祖狼狽無比,被推推搡搡的押上高台仍然是衝著楚毅破口大罵:“閹狗,你不得好死!”

    至於說魏明、呂奇等人卻是一個個衝著楚毅哀求不已。

    當許一祖等人一個個被押上高台之上,下方士卒看著昔日高高在上的衛指揮使、千戶官、百戶官那副淒慘的模樣心中一顫,下意識的看向楚毅。

    楚毅一身大氅,身形筆挺的立於高台,冷聲道:“許一祖、魏明、呂奇身為將領卻目無軍法,擅離大營,依法當斬!”

    “斬!”

    隨著話音落下,就見十幾個大好人頭滾落於地,如此殘酷血腥的場面頓時如同寒冬臘月的刺骨寒風一般吹在身上,不知多少士卒看向楚毅的時候眼中滿是敬畏與忌憚之色。

    不過下一刻,楚毅揮手道:“接下來,按照名冊,大家一個個上前來領取自己的賞銀,本督會親自在此坐鎮,任何人不得貪墨眾將士該得之賞銀。”

    恩威並施,一個大棒,一個胡蘿蔔,楚毅這一套操作下來,不說盡得軍心,至少也將自己的身影烙印進了大多數的士卒心中。

    只要以後加以籠絡,這騰襄四衛絕對能夠成為楚毅的忠實擁護者。

    一隊隊的士卒排列著整齊的隊伍自楚毅身旁走過,然後從一名名的番子手中領過紋銀。

    這些犒賞不經軍中將領之手,楚毅更是沒有興趣貪墨這些賞銀,自然是百分之百的派發到了這些士卒手中。

    不少士卒在拿到幾兩紋銀的時候甚至激動的紅了眼睛。

    他們如果不是家中貧苦的話,又怎麼可能會選擇加入軍籍,然而就算是成為了騰襄四衛營的一員,也不過是勉強溫飽罷了,至於說餉銀,每月到手的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錯了。

    如今這幾兩賞銀真的是他們一輩子當中所能夠拿到手最多的了,不激動才怪。

    “吾等誓死效忠陛下,效忠總管大人!”

    直到夜幕垂下,楚毅方才離了兵營,直奔豹房方向而去。

    卻說夏助被楚毅抓走,沒有多久,國丈夏儒便親自入宮求見皇后夏氏,這一幕落在許多人的眼中。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夏儒於宮門處求見皇后,結果卻是沒有得到皇后召見,反而是被皇后派人呵斥了幾句,令其回府閉門思過。

    皇宮之中,夏皇后寢宮,一臉愁容密佈的夏皇后幾次將寫好的書信團成一團丟掉,然後又忍不住再寫一封。

    良久,夏皇后將一封書信封好,召來一名小太監,令其將書信送往豹房,並且派人訓誡夏儒一番,命其回府思過。

    豹房之所在,天子朱厚照看著信紙之上娟秀的字跡,臉上神色緩和了許多,將皇后夏氏的書信一一看完,微微頷首道:“皇后深明大義,朕心甚慰!”

    站在一旁的谷大用自然也看到了皇后那一封書信的內容,書信當中皇后夏氏向朱厚照請罪,直言自己沒有能夠約束好自己家人,致使夏助犯下大錯,懇請天子依法處置勿以其為念,言詞之間絲毫沒有求情的意思,盡顯深明大義,倒也難怪朱厚照會如此稱讚。

    谷大用不禁笑著道:“陛下,皇后娘娘賢良淑德,如此識大體,與陛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朱厚照微微一笑,抬頭看去,就見遠處一道身影大步而來,不是楚毅又是何人。

    楚毅走上前來衝著朱厚照一禮道:“臣楚毅向陛下領罪!”

    朱厚照嘴角含笑看著楚毅,上前一步將楚毅扶起道:“楚大伴何罪之有?朕怎麼不知啊!”

    楚毅苦笑道:“奴婢沒有請示陛下便抓了國舅夏助,此為罪過矣!”

    朱厚照笑著將皇后的書信遞給楚毅道:“這是皇后的信,楚大伴不妨看一看!”

    眉頭一挑,楚毅接過,看過書信,心中不禁感嘆,皇后夏氏倒非是不明事理之輩,不過從字裡行間卻也能夠看出夏皇后也不是沒有一點心機。

    正所謂不爭即爭,這種情況下,無理取鬧,甚至懇請天子都不是明智之選,而最佳的選擇便是如夏皇后這般將一切過錯認下,其他一切不提。

    效果如何只看朱厚照這會兒心情楚毅就能夠看出來,顯然朱厚照對於皇后的態度很是滿意。

    朱厚照自然看得出夏皇后這一封書信的用意,但是同樣是求情,胡攪蠻纏哪裡及得上這般以退為進,既能博得天子好感,又能達到目的。

    儘管說大明一朝,後宮妃嬪之間勾心鬥角者極少,也極少有強勢的外戚出現,但是皇宮本身便充斥著各種陰暗,身為皇后,若是沒有一點心機手段,怕是也坐不穩皇后之位。

    “皇后娘娘深明大義,此乃陛下之福也!”

    朱厚照笑道:“皇后的面子朕還是要給的,夏助那混蛋被人利用了尚且不知,朕就不該留他們在京城之地,不然也不會鬧出這般的鬧劇來!”

    果不其然,朱厚照洞若觀火,夏助什麼人,朱厚照心知肚明,一看就知道夏助是被人給利用了,否則的話,如果夏助真的勾結禁軍,怕是也輪不到楚毅動手抓他了。

    楚毅拱手笑道:“陛下明見萬里,某些人的算計如何瞞得過陛下!”

    朱厚照擺了擺手,不過卻頗為受用的道:“不過夏助這混蛋朕也不能輕饒了他,傳朕旨意,除去錦衣衛指揮同知夏助之職,貶為庶民,特令即日遣回原籍,國丈夏儒教子不嚴,罰俸三年,一併返回原籍……”

    谷大用於一旁奮筆疾書,很快一道聖旨擬成,加蓋了印璽,關於國舅夏助被抓之事便有了結果。

    做出了對夏助的懲治,朱厚照略帶歉意的向著楚毅道:“大伴不會怪朕吧!”

    楚毅聞言連忙道:“陛下何出此言!”

    朱厚照輕嘆道:“若是朕夠強勢一些的話,那麼大伴所承受的壓力就不會那麼大,甚至就是斬了夏助也無妨!”

    楚毅道:“陛下乃是為了楚毅考慮,奴婢已經得罪了權貴,豪紳,文官,若是再得罪了皇親國戚的話,只會樹敵更多,陛下一番良苦用心……”
Babcorn 發表於 2019-6-24 23:24
第152章 殺氣騰騰楚總管【求月票】

    朱厚照拍了拍楚毅肩膀道:“大伴能夠明白朕的一番用心便好,朕真怕你一時衝動再為自己平白樹立強敵。”

    說著朱厚照看著楚毅道:“大伴切記,莫要操之過急!”

    楚毅肅聲道:“多謝陛下教誨,楚毅銘記於心!”

    雖然說楚毅根本就不擔心所謂的樹敵,就算是得罪了所有人又如何,只要能夠得到足夠的氣運,介時天下皆敵,最多就是被迫離開這一方世界。

    當然好歹朱厚照待他不差,是人都會有感情,楚毅也想在獲得氣運的同時能夠幫朱厚照擺脫宿命,若是可以,君臣聯手,將大明這一漸漸滑向深淵的東方帝國撥亂反正,將大明之光輝遍灑世界。

    示意楚毅坐下,朱厚照自谷大用手中接過茶水道:“騰襄四衛營如何了?”

    雖然說一直有東廠番子將消息傳來,不過終究不是親眼所見,如今楚毅在此,騰襄四衛究竟是什麼情況,想來沒有人比楚毅更清楚了。

    對於騰襄四衛,朱厚照那是注入了極大的心血,幾年前便開始一點點的佈局,借助劉瑾之手終於將騰襄四衛擴充到了兩萬餘人,放之京城之地,已然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不過騰襄四衛能有今日明顯是各方妥協的結果,就好比黃戰、許一祖,一個代表勳貴,一個代表了文官集團,朱厚照也只能認了。

    楚毅冷笑道:“如今黃戰、許一祖等人被斬,至於說剩下的那些人,已然翻不起風浪,陛下儘管放心,那些人安插在騰襄四衛當中的釘子,吾自會一一將之拔除。”

    聽得楚毅這麼說朱厚照臉上露出幾分喜色道:“如此甚好,朕就知道這些事情難不住大伴!”

    陪著朱厚照敘話,楚毅將自己接下來的一些打算同朱厚照通氣,一旁的谷大用聽著楚毅那殺氣騰騰的話不禁腿肚子有些打顫。

    只是聽著楚毅的打算,谷大用就感覺心中有些發毛,這是要殺人啊,而且還不是殺那麼幾個,而是要大殺特殺。

    偏偏朱厚照在楚毅的鼓動之下,亢奮的面色泛紅,竟然對楚毅的打算無比的贊同,這讓谷大用禁不住慶幸,萬幸自己沒有同楚毅對上,不然的話,自己只怕死的會相當之淒慘。

    及至夜色昏暗,朱厚照才放楚毅離開豹房。

    紫禁城之中,皇后夏氏將自己關在靜室當中默默祈禱,要說她對楚毅沒有意見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夏氏心中卻很清楚,以楚毅如今受寵程度,只怕就是自己這名皇后都未必及得上其在朱厚照心目當中的地位。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還請保佑……”

    靜室之外,宮女青禾的聲音傳來道:“娘娘,陛下有旨意傳來,娘娘快出來接旨啊!”

    皇后夏氏聞言禁不住深吸一口氣,起身出了靜室,就見來人赫然是侍奉在天子身邊的丘聚。

    丘聚與谷大用、劉瑾、楚毅等人一般皆是昔日朱厚照潛邸之內侍,雖然說不如劉瑾、谷大用、楚毅他們大權在握,但是那只是同楚毅他們相比,大明二十四監,除了司禮監、御馬監之外,尚且有其他機構,而丘聚自然也握有大權。

    丘聚見到皇后夏氏連忙一禮道:“奴婢丘聚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皇后夏氏微微一笑道:“丘總管不必多禮,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丘聚笑道:“陛下有口諭令老奴傳達!”

    夏氏連忙屈膝做聆聽聖喻壯,就聽得丘聚神色肅穆道:“皇后夏氏,賢良淑德,明曉大義,朕心甚慰,賞東珠一串,絹帛百匹……國丈夏儒教子無方……國舅夏助貶為庶民……”

    皇后所關心的不是天子的賞賜,而是對自己哥哥的處置,如今聞得天子對其處置結果,終於長出一口氣,雖然說夏助被變為庶民發回原籍,就連夏儒都受到牽連,但是不管怎麼說,能夠有這般的結果,皇后已經是非常的滿足了。

    夏氏很清楚,以夏助的做為,如果說天子真的較真的話,到時候不只是夏府上下盡皆要人頭落地,就連她這皇后之位怕是也要不穩了。

    那可是勾結禁軍,圖謀不軌的罪名,儘管說她也不信夏助有那個膽子和心思,可是如果真的深究的話,夏助這一罪名還真是不可辯駁。

    長出一口氣的皇后夏氏恭恭敬敬的向著豹房方向拜下:“臣妾夏氏,領旨謝恩!”

    丘聚這會兒向著起身的皇后道:“娘娘,陛下派老奴前來一者為了傳旨以安娘娘之心,一者則是看娘娘有什麼話想要對國丈還有國舅他們交代,老奴可以代娘娘前去送國丈他們一行。”

    顯然朱厚照考慮的極為周到,夏氏微微沉吟一番向著丘聚道:“丘總管此去且代我叮囑家父,此番天子開恩,饒恕二哥,回返原籍之後,定要閉門思過,修心養性,若然再惹出禍端,本宮會親自懇請陛下嚴懲不怠!”

    丘聚恭敬道:“老奴領命!”

    東廠秘獄之中,國舅夏助被帶進了秘獄,這裡乃是東廠審訊犯人之地,所關押的皆是戴罪之身的案犯,一些案犯則是要施以刑罰審訊,種種殘酷的手段,一般人看了都未必能夠承受得住。

    夏助真的是被嚇壞了,甚至被關在一間獨立的牢房當中的時候,一張臉上還滿是蒼白之色。

    一夜過去,夏助只聽得慘叫聲連連傳來,整個人困的要死卻是不敢閉眼,及至天亮才勉強合上眼睛。

    當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聲音響起:“夏助!”

    夏助幾乎是本能的一聲尖叫道:“不要,不要啊,不關我事……”

    “喝!”

    楚毅看到夏助那一副被嚇得幾乎崩潰的模樣不禁一聲呵斥,夏助回神過來,看到楚毅的時候先是一愣,接著猛地撲到近前向著楚毅道:“楚督主,饒命啊,真的不關我事啊!”

    楚毅淡淡的看了夏助一眼道:“夏助,這次算你命大,有皇后娘娘為你陳情,陛下顧念與娘娘之情分,特饒你一命!”

    噗通一聲,夏助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滿是驚喜之色呢喃道:“我不用死了,我真的不用死了啊!”

    嘩啦一聲,牢房的鎖鏈打開,楚毅衝著夏助道:“令兄長此刻正在大獄之外等你,還不快隨我離去。”

    夏助連滾帶爬的起身,怯生生的跟在楚毅身邊出了那猶如魔窟一般的東廠秘獄,回首看了一眼,夏助臉上滿是後怕的神色。

    夏助之兄,夏臣為錦衣衛指揮使,不過也只是一個空頭職銜,就見文質彬彬的夏臣站在一輛馬車旁,看到楚毅帶著夏助出了牢獄不禁鬆了一口氣,快步上前來,先是瞪了夏助一眼,然後無比恭敬的向著楚毅一禮道:“多謝楚總管高抬貴手,饒過我家二弟一遭。”

    楚毅淡淡道:“不用謝我,要謝的話就謝娘娘和陛下吧!”

    夏臣連連點頭道:“總管說的是。”

    說著夏臣衝著夏助喝道:“你這混蛋,害的娘娘憂心不已,此番父親與你盡皆返回原籍,若是再惹出是非,誰也保不了你。”

    夏助頗有些不服,然而還沒有發作,瞥到一旁的楚毅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此時耳邊更是響起楚毅的聲音道:“夏國舅,楚某執掌東廠,東廠別的能力沒有,但是消息卻是最靈通的,此番歸去原籍,若是國舅依然目無王法胡作非為的話,那就不要怪楚某奏請陛下,嚴懲不怠了!”

    打了個哆嗦的夏助匆匆的向著楚毅一禮便躲進馬車當中,夏臣苦笑,向著楚毅一禮道:“楚總管,夏臣告退!”

    楚毅微微頷首,目送夏家兄弟離去。

    說實話,夏氏被立為後不過只有數年時間,夏家雖然貴為外戚,然則大明一朝就沒有出過強勢的外戚,夏臣、夏助便是被封為無有權柄的錦衣衛同知、錦衣衛指揮使,可見大明外戚真的沒什麼權勢。

    夏助也就是紈袴了一些,真說起來還不至死,就算是如此,夏助也被人給算計,楚毅甚至懷疑,是否某些人在算計朱厚照與皇后,離間帝后,一旦帝后失和,必然會後宮動盪,那時朱厚照將會無可避免的受到影響。

    思及某些人,楚毅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低聲呢喃:“真當楚某刀鋒不利嗎?”

    “咦!”

    楚毅陡然之間抬頭向著遠處長街之上望去,就見明媚的陽光照耀之下,一名青衫文士正緩步而來。

    來人一襲青衫,手中除了一把摺扇之外別無他物,隨著來人接近,一股無形的氣機已然鎖定了楚毅。

    楚毅心中一動,目光落在對方身上,一股冷漠的氣息自對方身上流轉,人之氣息漸消。

    楚毅打量著對方,同樣朱瀚也在打量著楚毅,二者氣息碰撞一剎那,便清楚的意識到此番遇到了對手。

    “閣下一身修為已達先天之境,當非是無名之輩才對,不知如何稱呼!”

    楚毅不禁好奇對方究竟是何來歷,畢竟無有傳承,絕對不可能突然蹦出來一個先天級別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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