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勵志] 上海繁華 作者：大地風車 (已完結)

第351章 力不從心的老俞

    李廣林笑了笑，說道，我們當初第一次來唐山的時候，就是想著要去找陶瓷廠學習，先好好瞭解熟悉這個陶瓷行業，才去自己建立工廠的。

    王一元說，正所謂，用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自己如果不太熟悉的話，一定要請熟悉的人來做。要不然不僅是做不好，搞不好連自己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說道，就像剛才我們看的工廠，講實話，我對他們工廠一開始是比較喜歡的，不管是環境，車間的佈局，還是小劉這個人本身，因為年輕，和我們也比較好溝通。

    張師傅說，術業確實是有專攻。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做陶瓷也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你們也不要把它想的太過於複雜。像用電的這些事，你在這個行業呆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王一元笑了笑，說道，不過這次找工廠，我還是那句話，不要過於著急，有就有，沒有就繼續再找，總歸會找到合適的。不能急於求成，萬一要是最後反而惹上一個燙手的山芋，就得不償失了。

    最後要去的這家工廠在靠近高新區的李各莊，也是一個大院，原來是一家供銷社，和水泥機械廠一牆之隔。原先主要的建築改造成了陶瓷廠房，然後在靠近小馬路的一邊新修建了一排門面，其間有一個比較大型的超市。

    王一元想了想，記起來上次來唐山時肖總帶著他們去看過的泥漿工廠，好像就在附近。他問，大李，上次我們一起去的泥漿廠，我好像記得也是這個方向？

    李廣林四處看了看，說道，沒錯。這條小道一直往前，再翻過一座垃圾山，就是泥漿廠。

    王一元問道，垃圾山我怎麼沒有印象，是不是又記錯了？

    李廣林看向前面的道路，笑道，沒有錯。上次我們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所以沒有看到什麼垃圾山。從這裡過去，一定會經過那座垃圾山的。

    張師傅笑道，喲呵，你們幾位連這裡的垃圾山都知道，看來對咱們唐山還是有些熟悉的啊。這裡的垃圾山全唐山都是有名的，也可以說是臭名遠颺啊。

    來之前王麗萍和這家工廠的老闆，老俞打過電話，所以王一元他們一行到達工廠的時候，他已經等候在大門口了。

    這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穿著很普通，一身軍大衣包裹得嚴嚴實實。要說特殊的地方，就是他帶著的那一頂本山式的藍布帽子了。

    還有，雖然說高高大大，但是老俞看上去有一些憔悴，特別是臉上沒有多少光澤，看上去顯得比正常人要黑很多，兩個大大的黑眼袋非常突出，整個人就像是曾經大病過一場的模樣。

    幾個人在車間一邊看，老俞一邊作介紹。這家工廠原先只生產大魚盤，不做其他，所以工廠內部相對簡單，不過窯爐不少，加起來大大小小有五個之多。另外，還有一些諸如拋光機，噴釉，成套的壓力注漿等一些常見的設備。

    工廠總體給人的印象，車間的面積雖然不是很大，但整體的佈局還算不錯，特別是外面的院子比較寬敞，王一元他們都覺得這裡應該是一個適合於做陶瓷的好地方。

    張師傅問，老俞，你怎麼不想做陶瓷了，要把工廠給兌出去呢？

    老俞無奈的笑了笑，說，原先是看見其他人做陶瓷賺了不少的錢，所以我想方設法也建起來這麼一個工廠。只是這三年多干下來，可能也是沒有趕上好時候，最後一算，根本就沒有掙著一毛錢。

    他說道，一天到晚辛辛苦苦吭哧吭哧地，自己還累死累活地，現在覺得很不值當，加上現在年紀也大了，工廠這一攤活計，有時候根本就顧不上。

    張師傅說，呵呵，你也是看著別人做陶瓷賺錢，想著過來湊湊熱鬧的。

    老俞有些尷尬，自嘲地說，當初確實正是這麼想的。只是真正的自己操持才知道，陶瓷賺錢又哪有那麼容易？

    他說道，主要還是管理，二十四小時都要在廠裡盯著，咱年紀大，時間久了根本吃不消的。但是自己不親自管理的話，我們是小廠，做陶瓷又都是小本生意，東跑一點，西漏一點，幹著幹著就會幹虧損了的。

    張師傅笑道，看來老俞你是有過深刻教訓啊？

    老俞說，可不？做陶瓷這麼多道工序，哪一個環節出一點差錯，就全部報廢，這一報廢，就相當於是前功盡棄了。還有產品的質量，做老闆的你要不是看管嚴格，稍微鬆一點，那這些員工就敢給你松十點。到最後次品率太高，老闆沒錢賺，員工工資照拿，你也是一點辦法沒有。你們說說，這些又上哪裡說理去？

    他說道，我和你們說，像我們做陶瓷的小工廠，老闆一定要親自看著的。你們要是想圖輕鬆的話，我還是勸你們就不要來做陶瓷了。

    張師傅笑道，關鍵還在於你以前沒有接觸過陶瓷，對這行不熟悉，自己也有一個學習的過程，所以做起來才有些吃力。可惜你做了這幾年下來，好不容易應該有一些熟悉了，你卻是不干了。

    老俞說，你們不知道，我做著陶瓷的這幾年，錢沒掙著，倒是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到最後，今年上半年，還去北京的醫院做了心臟的搭橋手術，現在裡面還放著有三個支架呢。

    他說道，從北京治病回來，我就下定決心，再也不做這個陶瓷，實在是太操心，受不了啊。還是身體要緊，好好著多活幾年，比啥都強。

    張師傅說，呵呵，老俞你厲害，投資了這麼多錢進去，不僅是沒有見著賺錢回來，竟然還把自己身體折騰得夠嗆，差點連命搭進去了的。

    老俞說道，可不是嗎？工廠下半年就尋求開始轉讓，只是沒想到現在陶瓷銷售的大環境不好，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過來接手。所以說，你們要是真願意接手的話，出兌的價格上我們都好商量。

第352章 不露聲色

    王一元一聽老俞這麼說，覺得這次或許有戲。但是表面上還是不露聲色，仍然跟在一群人後面，他想接下來摸摸這位老俞的為人和他的真實想法。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也可能是這幾年創業以來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太多，抑或是做的事情越來越多，生意也是越滾越大，他卻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也越來越重。

    現在王一元對所有的陌生人，特別是對和自己將有生意有往來的人，接觸之初都會天生的有一層防備，很多時候首先考慮的就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基本上每天都是這樣如履薄冰，分外的謹慎。

    平心而論，儘管這家工廠車間的面積偏小了一些，但是對於王一元來說，這裡用來作陶瓷的生產還是很合適的。一是他們的最終產品不在唐山銷售，有多少算多少，做完後就會全部運回上海，這樣相當於就省掉了倉庫的空間。

    關鍵是航空瓷的主要品種，就是大小兩個腰盤，都是壓力注漿的方法做出來的。而這裡有全套現成的壓力注漿設備，窯爐等也按照壓力注漿產品的性質做好了調整，這樣一來，就可以省去了重新添置和調試的時間。

    嗯，還是且往下看吧。王一元心裡想道。他拿起來手機，悄悄地給王麗萍發了一條短信，說是讓她和李廣林多關注工廠的設備，看看使用狀況到底怎樣。

    王麗萍把手機上地內容給李廣林看了，李廣林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一邊走，老俞一邊把車間裡的大燈打開。因為很久沒有開工，車間裡也就很久都沒有打掃和清理，看上去有些破舊和凌亂。

    有一個窯爐微敞著門，王一元順手把它給打開了一條縫。這是一個素燒的窯，只看見窯爐裡面的魚盤已經燒製好，卻是一層層的還碼在支架上，根本都沒有開出來。

    老俞解釋說，後來工人也都解散了，魚盤反正銷不出去，我身體也是這麼一個狀況，所以就一直堆在窯裡了。

    張師傅把窯爐的門全部打開，往裡瞧了瞧，說道，你這個窯爐應該要修一修了。窯頂上的高溫棉都快要掉下來了。他又小心地敲了敲電爐絲，說，爐絲也已經老化，必須更換。

    他說道，我的經驗，像這種小型的電窯只要是一段時間不使用的話，慢慢地整個窯爐的功能就會下降，到最後就基本報廢了。

    老俞說道，呵呵，張師傅你懂行的。其他的幾個窯爐，你們也可以打開來看看。

    五個窯爐全部打開來，兩個素燒的窯爐的狀況都差不多，基本都到了大修的程度。剩下三個釉燒的窯爐還好，裡面看上去比較完整，將就著應該還能使用。

    張師傅說，因為素燒的溫度基本上要達到一千二百多的溫度，所以對窯爐，對爐絲，對裡面的高溫耐火的材料，還有窯具的要求相對都很高，也是最容易有損耗的。一般正常使用的話，大概每隔半年左右就都要重修一次。

    他說道，而像這種用於釉燒的窯爐就不一樣了。溫度一般控制在一千度左右，相對素燒來說窯爐的損耗會少很多的，所以使用的時間也會比較長。

    李廣林問，老俞，你這些窯爐能不能啟動一下，讓我們看看具體用電的狀況？

    老俞笑道，雖然說有一段時間沒用過了，不過試一下電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這樣，你先等等，我先檢查一下線路，然後把總閘合上，你再試。

    李廣林呵呵一笑，說道，我是電工，你告訴我一下電線的走向，我來檢查吧。

    一個個窯爐啟動後試驗過，這五個電窯在配電上都基本上能用，沒有看出來有什麼明顯的問題。接下來，李廣林他們又對空壓機，拋光機等主要的設備，全部通上電檢查了一遍，也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大的毛病。

    李廣林問道，工廠現在全部都是用的電窯，那你這裡是多大的變壓器，電力上面夠使的嗎？

    老俞呵呵一笑，說道，走，我領你們到後面圍牆變壓器的地方看看去？

    一行人又走出車間。在院子最靠水泥機械廠的圍牆右邊，看到有兩高壓電線杆和連接著的一台變壓器。

    老俞說道，我為了操持這個陶瓷廠，專門去找人安的這個變壓器，二百千瓦，只供給我們陶瓷廠一家使用，應該足夠我們使用了。不過你們要是以後覺得不夠用的話，還可以去找人給調換一個更大的變壓器。

    最後看的是庫房，只見裡面全是已經打好包的魚盤。李廣林有些不解地問，老俞，你怎麼就只做魚盤這一個品種呢？

    老俞笑了笑，說，工廠最早的時候，是找關係專門給一家大廠配套。後來我做習慣了，覺得只製作一個產品也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生產安排簡單，省心省力，於是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堅持下來了。

    庫房旁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搭建有一個抽水的泵站。老俞介紹說是主要用於抽取地下水，井深有三十多米，用潛水泵把水抽上來後，足夠全工廠的使用。

    張師傅說，陶瓷廠都是用水大戶。現在打水井雖然上面不允許，不過很多工廠都是這麼操作，這樣能省掉不少水費的開支，節省成本。

    工廠有一間小型的辦公室，看過車間後，一行人就在辦公室坐下來，邊喝茶邊商量著聊天。

    老俞從櫃子裡拿出來營業執照，還有稅務登記證等資料，說，我這裡開辦工廠的各項手續，工商，稅務，還有會計和財務，銀行的開戶資料等等，都在這裡，都是正常在走著的。

    王麗萍對這些資料比較熟悉。她接過資料，認真地一項項逐個往下翻看。

    老俞笑了笑，說，在唐山像我這樣小型的工廠，證照齊全的不是很多的。之前這位大妹子也來過我們這裡，和我說過你們是想以租為主。實際上咱的想法，不管你們是一次性買斷，或者是出租，咱這邊都可以考慮。

第353章 意向初成

    王一元第二天上午十點半的火車，因為帶的東西實在太多，王麗萍和李廣林一直把他送到車廂。他直到上了火車在座位上坐定，頭腦還是有些暈暈乎乎的。

    昨天晚上，王一元，王麗萍，李廣林，張師傅，還有韓冬生夫妻倆，在馬家溝的一個飯店，六個人喝掉了八**白酒，到最後王一元實在走不動，不得已睡在了李廣林老鄉的床上。

    王麗萍他們也是今上午回老家，早上三人一起去賓館拿了王一元的行李，然後又直奔火車站。

    昨天下午在李各莊的陶瓷廠，臨走的時候老俞說是要請王一元他們吃晚飯。

    王一元笑了笑，說道，老俞，你現在身體要緊，還是不要出去了。如果我們公司同意要是能把你這地方租下來，以後喝酒的機會有很多的。

    這一次的接觸，王一元對老俞的印象還不錯，覺得他為人實在，比較豪爽，有一說一，沒有多少浮誇。

    王一元自身也具有這些性格特點，惺惺相惜，自然就對老俞和他的這個廠房還是很感興趣。所以到最後，王一元打破這兩天看廠房一直保持的沉默，直接和老俞商量了幾個問題。

    他說道，老俞，開門見山，我們也有幾個條件。一是工廠的所有對外事務，包括和當地人，特別是村裡面的幹部打交道，我們以後都不參與，可能還是要你去想辦法的。

    老俞想了想，說，村裡面的事情，還有村裡人的矛盾確實有，像你說的這些，其實都是一些打打交道的事情，這一點沒有問題，我可以去幫著處理。

    王一元說道，也就是說，對外的話你還是這家工廠的老闆，我們基本上不去拋頭露面。營業執照上的法人，我們也不變更，但是要簽署有我們內部的合同，約定好各自的責任和義務。特別是我們接手之前的債權債務，和我們一概是不搭界的。

    老俞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好，對外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我盡力而為，給你們創造一個良好的生產環境。

    王一元說，關於變壓器的使用，你要保證這台變壓器只能是我們一家使用，並且在可能的情況下，儘量把變壓器的容量擴大到二百五十千瓦，相關的費用由你們來承擔。

    這一點上老俞對擴容的費用有分歧，最後商量後決定如果到時候真的需要擴容變壓器，則所有費用五五開，各自負擔一半，到期後變壓器無償歸老俞所有。

    王一元說，第三，現有工廠的設施設備，特別是窯爐，壓力注漿，拋光，噴釉等這些大的物件，要保證能用，好用，配套要齊全，不能有任何影響生產之類的大毛病，這是前提。

    他說道，最後一條，因為重新開始生產需要時間，車間也需要調整，機器設備等都需要重新調試，老俞你要給予我們一定的寬限期，至少是兩個月。這兩個月的時間，不得收取租賃的費用。

    對這一些，老俞都沒有表示有什麼意見，也就是默認了。

    王一元笑了笑，說道，老俞，我們的要求也就基本是這些。你可以開出來一個價格了，看看多少錢我們合適？

    老俞沉吟了很久，說道，我也看得出來，你們還是誠心誠意想要做工廠和真心想要做陶瓷。他最後報出來了兩個價格，一個是一次性買斷設備出租場地，一個是工廠只出租的價格。

    聽到這個價格，王一元笑了笑，說道，我們還是偏向於租，你這個價格還有商量的餘地嗎？

    老俞呵呵一笑，說道，基本上到頭了。要是你們有誠意還可以商量，但是你們應該也看過其它工廠，這個價格還是很實在的。

    王一元笑了笑，說，行。後天就是過年了，我們一回去上海，就向公司匯報，爭取在過年的前後給你回話。

    他指了指王麗萍，說道，老俞，這位王麗萍小姐你認識的，她也是我們公司在唐山這邊的負責人，工廠確定後她就會常駐在唐山這邊，以後主要還是由她來和你聯繫。

    王麗萍朝老俞笑了笑，說，我們以後常聯繫，還要老俞你以後多多關照。

    老俞笑了笑，說道，你們公司還安排有專門的人在這邊負責？這個倒是蠻好，說明你們對在唐山設廠也是很重視和認真的。這樣好了，價格方面我再讓一步，我們好好著再商量。

    王一元說，當然好了。租賃的合同老俞你可以草擬一份，到時候我們在一起碰碰。

    老俞笑道，我年紀也大了，很多的東西已經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形勢，這樣，你們把合同擬出來一個草稿，到時候我們在一起商量著來，你們看看怎樣？

    王一元買的是座位票。這班火車是快車，逢站就停，經過十五個多小時的顛簸，到達鎮江時巳是第二天凌晨的一點不到，也就是到了大年三十的早上。

    他大包小包手提肩扛，走出來鎮江站時已很是疲憊不堪。

    王一元之前給肖曉曉打過電話，不讓肖曉曉過來接自己。他覺得大半夜的，弄得來大家都很不方便。自己到時候在車站附近隨便找個地方睡一覺，養好了精神，然後再去她家裡過年。

    肖曉曉本來就對王一元有些不滿，認為拖到大年三十這天才到鎮江，對於第一次來過年的毛腳女婿來說顯得沒有禮數。她只好有些氣呼呼的說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到了我們鎮江，還要睡在外面賓館，其他人會怎麼說你？

    但是後來拗不過王一元的脾氣，肖曉曉顯得不樂意的說道，這樣好了，我也不過來接你了，你就打車過來家裡吧。反正不管怎樣都是要回家的，要不然我和你沒完。

    王一元其實是有些不太想自己一個人直接去肖曉曉家裡。但聽肖曉曉這樣的語氣，只得乖乖的坐車去了。到家以後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吃了幾個肖曉曉煮好的湯圓，實在是太困，他就去房間床上睡著了。

第354章 纏綿

    等王一元醒來，已是日上四竿，都已經過了中午飯的時間了。本來睡得正香，被一陣“劈里啪啦”的鞭炮聲音給震醒了。

    他使勁的睜開眼睛，茫茫然看了看房間的擺設，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意識到，今天大年三十，自己是在肖曉曉家裡。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正在兀自愣神，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知道有人進來，王一元又躺下去假裝睡覺。

    肖曉曉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看著正在熟睡中完全自然狀態的王一元，不免好笑，又覺得一陣心疼。這個死豬，一年到頭，連大年三十都是這祥忙忙碌碌，就像一個拚命三郎似的，也不知道他這樣還要堅持多久，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啊，多久是久？肖曉曉想，按理說這幾年王一元在上海，在事業上的發展還不錯，也算是小有所成，房子，老婆，票子都已經基本解決，生活早就解決了溫飽，甚至比在上海的很多人還要過得更好一些。講實話，這在繁華而又充滿了艱辛的大上海就算是很幸運的了。

    另外來說，肖曉曉自己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圖他的什麼錢財，甚至是很早之前就有和王一元說過，有錢沒錢都會和他在一起的。

    可是，王一元這死豬，難道他就只是因為圖財圖利，抑或是圖名？是，但又好像也不完全是。

    更令肖曉曉不解的是，這個正在熟睡中的王一元，不僅不會享受一下目前美好的生活，甚至都好像壓根就不知道生活中還有享受這兩個字。

    這個人自己對生活的要求好像就一直毫無概念。以肖曉曉的理解，王一元對物質生活，從來都幾乎是無慾無求。別看他現在生意也算是風生水起，具有了一定的規模和實力，但是對於穿著，對於吃喝，對於住宿等等生活方面的條件卻仍和以前一樣，或者說是一以貫之。

    他在上海的交通工具還是那輛幾年前購置的電**車，家裡新房子這麼好的條件，卻說是一個人住著不得勁而寧肯去住三人間的宿舍，至於穿衣打扮，一切都以舒適為主，走到大街上就像是一“高級民工”。

    說起來這個“高級民工”的稱謂，還是來自於肖曉曉的調侃。她原本的意思，要是王一元再長相差一點，皮膚再黑一點，行為舉止上再土氣一點，就是標準的農民工形象了。

    哎，這人真是個死豬啊，還復何求？又是何苦來哉？肖曉曉輕嘆了一口氣，在床沿邊上坐了下來。

    又過了一小會兒，肖曉曉看了看手錶，本來是還想讓王一元多睡一會兒，但是今天還安排有活動，時間卻是不允許了。

    正在她猶豫間，王一元偷著看了肖曉曉一眼，沒忍住嘴角不由得笑了一下。

    肖曉曉心細，轉頭看到王一元嘴角殘留的笑容，心思一動，就知道他是在裝睡騙自己。

    她低下頭，準備大聲叫他起床的時候，沒想到王一元卻是突然間從被子把手伸出來，一下子就使勁捧住了她的臉。肖曉曉一驚，又沒有防備，身體就倒在了床上。

    兩個人的腦袋就剛好碰到了一塊，王一元沒有猶豫，一個翻身，乘勢就往肖曉曉的嘴唇親了上去。

    吵鬧著纏綿了好一陣。肖曉曉小臉紅紅，掙脫開身來悄聲說道，我爺爺奶奶，大姑二姑，姑父他們都還在樓下等著我們呢？你趕快穿衣服，要不然要被他們笑話死了。

    王一元只好鬆開抱著肖曉曉的手，仰身朝後一躺，神情怏怏地說道，嗯，好不容易我們才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也不讓我們多呆一會兒，他們這些人也真是，都安的什麼好心

    可話雖然是這麼說，王一元還是趕緊起床。洗漱了一番，穿上肖曉曉給他準備的衣服，兩人一前一後下樓。

    來到客廳，爺爺奶奶一見到王一元，立刻笑容滿面地問道，小王，聽說你凌晨才回來，怎麼不多睡會兒？

    王一元趕緊上前和他們一一打招呼。二姑父緊握住王一元的手，笑道，小王，這次你一定要上我家去做客，到時候我們爺倆好好喝幾盅。

    怎麼，端午節你還喝得不夠，今天又想討酒喝了？小王，你先坐，早飯還沒有吃吧，我給你去做一碗湯園，先墊墊肚子。

    王一元又連忙走到廚房的那一邊，和曉曉媽媽，還有大姑打招呼。曉曉媽媽放下手裡的東西，笑道，小王，你咋不再睡一會兒，年夜飯還早著呢。

    王一元說道，不著急，我不餓。廚房裡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肖曉曉”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說道，王一元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你會做菜？

    王一元想了想，說，要不我來做一個湖南菜吧。剁椒魚頭，你們有沒有現成的原材料？

    大姑說到，小王，你就不要動手了，先一邊去休息會兒。你說的剁椒魚頭，我們也沒有準備的。

    王一元問道，這裡和菜市場遠嗎？

    肖曉曉笑著問道，怎麼，你是真心想做菜？反正表姐也正好約我們見面。這樣好了，我開車一起去買？

    好的啊。王一元說，不過我還要先去看一下叔叔，好幾個月沒見，他身體有好一些嗎？

    一聽這話，曉曉媽媽放下手裡的東西，擦擦手，然後帶著王一元去曉曉爸爸的房間。

    推開門，房間裡很暖和，曉曉爸爸正躺在床上，顯然已經睡著了。王一元湊近後仔細一看，覺得曉曉爸爸臉上的血色似乎更加蒼白了一些，其他的倒是沒有看出來和上回有什麼不一樣。

    又是一陣唏噓感概。王一元和肖曉曉準備開車出去買魚頭。

    剛要出門，奶奶把他倆叫住了，說是讓他們先貼完春聯再出去。王一元問，曉曉，春聯在哪裡？

    爺爺在一旁笑道，小王，我聽說你是師範學校畢業，後來還當過老師，按道理來講，你毛筆字應該會寫的吧？

    王一元轉過身，有些驚訝的問道，爺爺，你是說讓我來寫春聯？

    爺爺微微一笑，說，呵呵，這有什麼不妥嗎？還是你——

第355章 塗鴉

    肖曉曉笑了笑，走過去抱著爺爺胳膊說，爺爺，你這是搞突然襲擊。再說了，王一元這麼多年我都沒有看見他有寫過什麼毛筆字，就算他很久以前學習過，也早就荒廢了的啊。

    奶奶笑道，這傻孩子，怎麼還使勁地幫著小王說起話來了。一個人從小時候就學到過的東西，又怎麼會輕易的忘記掉？寫字也是這個道理嘛。

    肖曉曉還是不屈不撓地說，爺爺是老古早的教書先生了，他有這個寫書法的愛好，但並不是說我們也一定要去喜歡書法啊。哼哼，爺爺他不能對我們小輩要求太高的啊？

    爺爺看了看肖曉曉，又看了看王一元，微微一笑，說，郭沫若先生曾經說，要把字寫得合乎規格，比較端正、乾淨、容易認，養成這樣的習慣對一個人很有好處。

    他說道，書法能夠使人細心，容易集中注意力，善於體貼人。一個人如果是草草了事，粗枝大葉、獨斷專行是容易誤事的，練習寫字卻可以逐漸免除掉這些毛病。

    肖曉曉還想要繼續推脫，王一元笑了笑，說道，呵呵，說實話，以前讀師專的時候確實是有書法這門課程，也跟著老師學習過。只是現在很久都不曾有拿毛筆寫過字了。

    爺爺站起來，接過奶奶遞過來的手杖，朗聲說道，好。能寫就行，我們現在就去書房。筆墨紙硯都已經準備好了，春聯也是我早就都擬好了的。

    肖曉曉一聽，笑道，爺爺，你這是有備而來，想特意的考核一下王一元啊？

    奶奶在肖曉曉的頭上輕輕地拍了一記，笑道，傻孩子，你爺爺一個人寫字悶得慌，他聽說小王原來是老師出身，早就想著要和他寫字了的。

    二姑在一旁說道，曉曉，你爺爺的想法，這叫做互相切磋。呵呵，接下來就看小王的功力了。

    肖曉曉吐了吐舌頭，看了看王一元，有些擔心地問道，你行嗎？實在不行，我們還是去外面買幾幅現成的回來？

    爺爺笑道，要做一個好老師，或者說是對一個老師來說，寫好三筆字，毛筆，硬筆，粉筆，這些都是基本功的。

    說實話，王一元的毛筆字，以前在師專的時候確實有專門的課程，自己為此也沒有少練習，還曾經得到過專任老師的指點，當時寫的還算是不錯。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特別是來上海以後，每天都是為了生計在不停地奔波，基本上也沒有空閒的時候，寫字來說手早就有些生疏了。書法不同於其他，這手一生，想再要重新拾撿起來，可就不是一朝兩夕的時間了。

    王一元想了想，說道，爺爺一定要讓我寫也可以，不過我要事先說好，等會要是寫得不入你們的法眼，你們不能太過於嘲笑我的。

    聽到王一元要寫字，大姑，二姑，大姑父，二姑父都很是來了興趣，說是一定要見識一下王一元的書法。

    曉曉媽媽也很吃驚，但是卻又很擔心他寫不好，又知道爺爺寫書法的功底，所以打圓場說道，還是由她爺爺來寫吧。

    但是大家都對王一元的書法很好奇，自然不願意放過這次機會。二姑笑道，小王，這次就你來寫吧，新人新氣象，寫得好不好沒有關係。關鍵是這個心意，只要是用心寫了就行。

    一行人簇擁著到了書房。爺爺的春聯，上聯：好日子舒心如意春春滿院。下聯：美生活幸福平安喜喜事多。橫批：四季長安。

    肖曉曉熟練地從櫃子裡抽出來一小沓宣紙，按照春聯的字數，小心的對折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張鋪在桌上，還很小心地在下面鋪上了一層氈布，然後拿鎮紙壓住了宣紙的左上角。

    王一元讓肖曉曉再找出來幾張不用了的廢紙，先在上面先打打草稿，順便能讓生疏的手稍微的活絡一些。

    王一元寫的是隸書。他看了看爺爺他們圍著的一大堆人，笑了一聲，那我就獻醜，開始塗鴉了？

    寫完一張春聯的上半句，他覺得不太滿意，示意一下肖曉曉，把這張宣紙撤下去，準備重寫。

    爺爺看了看寫出來的條幅，在一旁評價說，嗯，手是顯得有一些生疏。不過明顯可以看出來，小王你以前應該還是有練習過書法的。

    他說道，書法之妙，全在用筆。所謂善於筆力者多骨不善筆力者多肉。書法作品的好壞，關鍵就在於對於用筆技的掌握，這也是能夠寫好一幅作品的基礎。小王你不要著急，靜下心來再重新寫。

    王一元屏息靜氣，鄭重地將毛筆在墨汁裡蘸了蘸，拿起筆稍作停留，然後就在低上筆走龍蛇般一氣呵成把上聯重新書寫了一遍。

    好。爺爺首先叫好，說道，篆尚婉而通，隸欲精而密，草貴流而暢，章務檢而便。意思就是說，篆書崇尚婉轉圓通，隸書須要精巧嚴密，行草貴在流暢奔放，章草務求簡約便捷。

    大姑父笑道，呵呵，小王你寫的這幾個隸書躍然紙上，還是有一些味道。

    王一元盯著寫好的條幅，很久都沒有作聲。過了一會兒，肖曉曉一看王一元點頭示意，把這張寫好的拿下去，又換上了一張新的宣紙。

    下聯的“多”字最後一筆寫完，王一元停下筆看了看條幅，把眼光移向了爺爺。

    爺爺仔細的看了看，說道，你寫的這幾個字，總體上來看，線條流暢圓潤，點畫往來錯落有致，起承轉合，棱角分明，筆法乾淨利落，交代也還算是清晰。

    大家都沒有說話，聽老爺子繼續往下評說。

    爺爺說道，我們評價書法作品的優劣，或者水平的高低，通常是三個方面，一是筆法，二是點畫線條，三是結構章法。

    他說，筆法是書法的根本。毛筆書寫不需要往下太過用力，只要保持握筆姿勢，使得筆鋒輕觸紙，通過紙和筆鋒的相互作用力，就可以保證筆鋒的運行和使轉靈活。小王這張的表現明顯就要好很多了的。

第356章 字如其人

    王一元笑道，讓我好好著先想一會兒，領悟一下。肖曉曉趕緊把已寫好的這張紙取下去，重又換上一張新的宣紙。

    閉著眼醞釀了一小會兒，王一元內心平和暢達了許多，好像也多少找到了一些以前寫字時的感覺。他睜開眼睛，蘸好筆墨，一陣鳳舞龍飛，下聯的幾個大字就躍然在了紙上。

    爺爺開始點評，這幾個字的字體結構，平正中有險絕，靜態中有動感，點畫部首之間組合巧妙，整體風格統一、佈局也還算合理，顯得有了一些高雅的氣息和格調。

    他說道，特別是“幸福平安”四個字，筆法上點畫線條緊密相連，形成一個小空間佈局，點畫間的呼應和往來，構成關係和諧，很有一些漢字的美在裡面。

    大家都附和說是寫的不錯，特別是曉曉媽媽，這時候長出了一口大氣，算是終於放下心來。她心裡想，哎呦哎，這個小王，總算是糊弄過去了的，要不然，她爺爺這一關可就是真不太好過了。

    爺爺又說道，不過，也有幾個字，比如說這兩個連寫的“喜”字，有故作老辣之嫌，線條雖然流暢但不夠圓潤，甚至於稍有抖顫誇張。還有這個“活”字，也有少許的枯筆和干筆出現。

    大姑笑道，這就是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功力不到。小王心裡的火氣稍微太大了一些，體現在字面上就是稍欠火候，表現出來這樣不應該有的拙筆。

    王一元尷尬的笑道，我很久沒寫字，感覺這個手腕的力道上就是大不如前，甚至於還有些微的打顫。

    肖曉曉嘲笑道，不會是今天圍觀的人多，你膽怯了吧？

    大家都是哈哈大笑。

    爺爺想了想，說，一幅成功的書法作品，筆法和字法是主要的，是書法美的基礎，但單獨的筆畫美不能直接構成書法的美。“虞、歐、褚、劉、顏”和“蘇、黃、米、蔡”，書法風格的不同也主要取決於每個人筆法的不同而形成的書法線條不同所致。

    他說道，從小王你寫的這幾個字來看的話，還需要繼續加強對字體結構的瞭解認識和熟練。

    大姑說道，用筆何如結字難，縱橫聚散最關鍵。寫字的時候，每一筆的位置應該放在什麼地方，每一個字的筆畫應該如何結構是最重要的。

    爺爺笑道，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再優美的筆畫，只有附著在合理的“骨架”上才能“錦上添花”。假如結構先已“失常”，就是用了王羲之、顏真卿的筆法，這字也無法組合成漂亮的造型。

    肖曉曉又換上一張宣紙，說道，還有橫批的四個字。王一元你就趕快寫吧，我們還有事要出去的呢。

    王一元對爺爺和大姑說的連連點頭稱是，說，讓我再想想，爭取在這四個字看看能不能有些進步。

    “四季長安”橫批四個字寫完，大姑帶頭叫好。爺爺仔細地一個字一個字看過，笑道，小子可教也。剛才地話聽進去了，還是有明顯長進的。

    他笑著說，書法是一個很高雅的藝術，在於自身的修養和對事物美的看法。中國書法，是中國漢字特有的一種傳統藝術，它主要通過觀察、分析點、橫、豎、撇、捺、折的形狀特點，書寫方法，形式效果等，最後來完成每個字的書寫過程。

    肖曉曉調皮地說道，那，爺爺你是說王一元得書法也就是基本上能過關唄。嗯，那就好了，我們還真有事，早就是約好人了的，我們就先走了？

    爺爺笑了笑，說道，呵呵，算是寫的還行吧，不過仍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二姑在一旁笑道，曉曉，你們有事就先走吧，你們年輕人有你們年輕人的世界。呵呵，接下對聯裱糊張貼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好了。

    於是肖曉曉帶著王一元就先下樓走出去了。曉曉媽媽一再叮囑道，你們兩個看著點時間，年夜飯之前一定要回來的。肖曉曉高聲答應了。

    在書房裡，大姑問，爸，你對小王寫的字還看得上嗎？

    爺爺沉吟了一會兒，卻是說道，書，如也，如其學，如其才，如其志，總之曰如其人而已。我們常常說“字如其人”，所謂字如其人，其實就是見微知著，從筆跡來判斷一個人的性格特點。

    二姑說，關於筆跡與心理的關係問題，我國古代及西歐國家許多學者早有研究。“字如其人“之說，就是講的一個人的筆跡與個性和心理狀態兩者之間的關係。近年來，在一些發達的西方國家中，“筆跡學“已被公認為心理學的一個分支學科。

    爺爺緩緩地說道，書法是藝術的一種。任何藝術成就高低，跟人品，德行其實都是沒有關係的。可能歷史上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蔡京，秦檜，嚴嵩，他們的共通之處就是，人品很差，字好，官大。

    二姑說，但是一個人的字，在初級階段是能暴露一個人的性格的。有一點可以肯定，一個沒有格局，畏畏縮縮的人，肯定寫不出大氣的字。一個神經大條的人，也很難一筆一划去寫通篇工整的字。

    她說，一個人的字能夠反映他的性格和心理狀態。與其說人是在手寫字，不如說是在用腦寫字，一個人的筆跡會暴露他的潛意識，也就是他的真實性格和心理狀態。

    爺爺笑了笑，說道，嗯，說的道理。她二姑對這一方面有興趣，看過不少的書，你繼續往下分析。

    二姑想了想，說，小王寫的這些字，看上去字體結構嚴謹卻又不失格局，這就是說，小王這個人有較強的邏輯思維能力，性格篤實，思慮周全，辦事認真謹慎，責任心強。

    她說，也說明小王發散思維能力較強，思維有廣度，為人熱情大方，心直口快，心胸寬闊，不斤斤計較，並能寬容他人的過失，並且往往不拘小節。

    大姑父插話說，嗯，這個小王，每次提筆寫字前都要考慮一，我看這個小夥子還是比較沉穩的。

    二姑說，這也說明他不僅思維敏捷，動作迅速，效率較高，富於耐心，辦事講究準確性，而且也會一步一步邊確認邊進行，會非常仔細、孜孜不倦地工作。

    爺爺笑道，筆劃很重的人，一般都比較敏感，精力比較充沛，為人有主見，做事果斷有毅力和開拓能力。

    二姑說，還有一點，這些字筆順圓滑而又不缺棱角，說明小王溫和親切，性格隨和，辦事老練適應性強，還說明他是一個注意力集中，能控制住自己的人，也是一個意志堅定，觀點鮮明，不常被情緒左右，不會輕易改變立場的人。

    大姑想了想，問道，爸，那這個曉曉和小王的婚事，你這就算是同意了？

    爺爺笑道，呵呵，小王這小夥子，心性沉穩，辦事有章法。我看他也有三十多歲了，應該歷練得差不多到火候了。接下來的安排，你們去看著辦吧，我和她奶奶是都沒有意見了。

    哦，對了，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爺爺輕微地咳嗽了一下，說道，小王這幾天在鎮江，就讓他來多陪陪我這老頭子練練字，我剛好還可以順便多教教他的。

第357章 情人節禮物呢？

    在自家院子，肖曉曉和朱許英打電話，兩人相約在百貨大樓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見面。她還讓王一元拿了一些從唐山帶回來的板栗放在後備箱裡。

    肖曉曉這次沒有開那輛大奔，而是一輛普通的su，這也是公司的公車。她擔心王一元會覺得開奔馳太過於招搖，於是就把這輛車開回家了。

    肖曉曉開車之前問道，你今天身上帶錢了嗎？

    王一元笑了笑，說，放心，今天我來買單好了，我帶了一些現金，不夠的話還有銀行卡的。

    肖曉曉朝他呵呵一笑，銀行卡里面錢多的嗎？

    王一元調整了一下安全帶，想了想說道，前幾去唐山前我讓小劉打進去的上個月工資和提成，除掉這個月該還的銀行貸款，至少應該也是夠買單的吧？

    肖曉曉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在咖啡館坐下沒一會兒，謝東他們倆口子就過來了。四人先各自點了自己愛喝的飲料。

    朱許英往咖啡杯裡倒進去一小包奶精，拿勺子攪合了幾下。她打趣道，小王，昨晚上後來你在哪裡睡的？

    肖曉曉白了王一元一眼，嘲笑說，王一元他這個人，現在真的就是賓館住習慣了的，不管是到哪裡，都是先想著去住賓館。那我問你，你到了上海怎麼就不想著再去住賓館了？

    朱許英呵呵一笑，說道，呵呵，小王你不要太搞笑了，到了鎮江丈母娘家裡，竟然還是一個勁的想往賓館住。肖曉曉家這麼大的房子住著不舒服？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你這樣自討苦吃的人嗎？

    王一元有些尷尬，特意避開了這個話題，問謝東道，你今天怎麼也在丈母娘家過年？

    朱許英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說，哎呦，真是要笑死我了。小王你看看你不也是在丈母娘家過年的嗎，你還有資格笑話別人？再者說，在丈母娘家過年又怎麼了？

    謝東有些無語地微微一笑，說，中午就是在我家裡過的年啊，晚上在你嫂子家。

    朱許英笑話說，呵呵，不像某人，整日整夜都是呆在丈母娘家裡的。

    互相嘲笑了一陣。王一元問，嫂子你現在的工作還可以吧？

    自決定跟隨謝東從上海回來老家後，朱許英連續找了好幾家單位面試。好在她自身條件本來就不錯，有著名大學的文憑和多年的實際工作經驗，終於在元旦之前落定，最後在高新區的創業服務中心工作。

    朱許英說，工作環境還行，就是工作的強度比以前大了一些，各方面的考評也比較嚴格。

    王一元笑道，呵呵，現在好了，曉曉的公司也歸你們管理了。

    朱許英笑了笑說，準確的說法是曉曉的公司現在也是屬於高新區的地盤，但是目前還不是我們創業中心服務的對象。你的明白？

    王一元說道，有沒有辦法去弄一個正式的編制？

    謝東說，爭取吧。不過現在逢進必考，還要看有沒有進人的機會，只能是先熟悉熟悉情況再說了。

    王一元又問謝東，現在公司的狀況還好吧？

    總體上來講，還算是過得去吧。謝東呵呵一笑，說道，曉曉公司的事情，王一元你還要來問我到底好不好，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的嗎？

    肖曉曉泯了一小口咖啡，呵呵笑道，阿姐你們倆還別說，剛才，就是在我們出來之前，王一元這個死豬還在我們家小秀了一把書法。我爺爺都是很罕見的表揚了他，算是給他自己增添光彩了。

    什麼，小王你竟然還會書法？朱許英有些驚訝地說道，我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你有寫過的啊？

    王一元謙虛的笑道，書法真談不上，也就是在她爺爺的威逼利誘之下，塗鴉了幾個字而已。

    朱許英放下咖啡杯，想了想說道，書法是曉曉爺爺這個老教書先生最大的愛好。

    王一元笑了笑，說道，我就有些搞不懂了。要求一個做小生意的人會寫書法，這個無理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謝東插話說，可是他們家裡找女婿，也沒有要求說一定是要找一個生意人的啊。

    朱許英說道，爺爺現在雖然說年紀大了，在家裡好像也不怎麼管事的樣子。但是我們其實都知道，她爺爺在家裡現在就是太上皇，說話的份量還是很重的。

    她又笑了笑，分析說，呵呵，小王，那你今天這一出，你這毛腳女婿的地位也就算是徹底鞏固了的。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接下來他們就是要安排你們兩位的婚事了。

    朱許英又說道，對了曉曉，你們什麼時候能舉辦這個婚禮啊？現在應該是萬事具備了吧，聽我媽說你們上海的房子也裝修好了？

    肖曉曉笑道，那裡是裝修，只不過是買的樣板房，後來自己有添置了幾樣家具，買了些家用的東西而已，房間的格局什麼都沒有變化的。

    她說道，至於說結婚嘛？說出來我都怕你們不相信，我和這個死豬王八蛋認識快五年，前前後後談了也差不多有四年多吧。你們問問王一元，看他送過我什麼像樣的禮物沒有？

    朱許英盯著王一元，問，是嗎？

    肖曉曉說道，就是的啊。再說了，某人一直到現在，也是從來都沒有向我求過婚啥的，想起來我就特別地難過，我和誰去結婚？

    朱許英問王一元，小王，你知道我們今天特意把你們倆約出來，還有什麼深意的嗎？

    王一元不解地問道，我們好久不見，不就是出來見見面的嗎，還有其他的什麼意思？

    朱許英笑道，你再想想，明天是什麼日子？

    明天？明天不就是大年初一嗎？

    你再好好著想想？

    王一元放下茶杯，很久也沒有想起明天大年初一到底又有什麼特別的含義來。他搖搖頭，問道，明天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特別的意義嗎，你們鎮江的什麼習俗？

    見他懵懵懂懂，謝東不忍心，好心的提醒道，明天是大年初一不假。不過這是按照我們陰曆來說的，如果按照公曆的話，明天又該是幾月幾號？

    明天？公曆？王一元脫口而出說道，今天二月十三，明天就是二月十四。

    二月十四？哎喲——王一元使勁的一拍自己的腦袋，大聲說道，我想起來了，明天是所謂的情人節。

    肖曉曉被他的叫聲嚇了一大跳。她用手指著王一元說道，你這個死豬王八蛋，不要這樣一驚一乍的高聲好嗎。大庭廣眾的，都嚇死我了？

    小王你這就不對了。好好的情人節，到了你嘴裡怎麼就成了所謂的了？朱許英詰問道，既然明天是情人節，那你又準備了啥？給曉曉的禮物呢？

第358章 我愛你！

    王一元這時候明白過來為什麼剛出門的時候，肖曉曉問自己有沒有帶錢的的話來，原來今天見面真正的用意是在這裡。他沒有搭話，只是拿眼睛看向了曉曉。

    肖曉曉這會兒卻好像很是若無其事，低著頭目不斜視，只是把暖乎乎的咖啡杯捧在手裡，輕輕的啜著咖啡。

    朱許英故意說道，小王，你和曉曉都好了這麼長時間了，竟然什麼禮物都沒有給過曉曉，你自己想想，覺得這樣合適嗎？

    謝東在一旁笑道，呵呵，你們兩個女人，就不要對小王步步緊逼了。這不情人節還沒有到嘛，現在去買，也還是來得及的。

    他盯著王一元看了看，問道，小王，你今天帶錢了嗎？

    王一元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說道，我？我早就是寅吃卯糧，現在都是靠借銀行的錢在過日子的，哪裡還有多餘的錢去買什麼禮物？

    借銀行錢？朱許英有些吃驚地問道，你現在各方面的生意不是都蠻好，還要去借什麼錢？

    肖曉曉這時候摒不牢了，不由得笑了笑，說道，王一元，你不是在來的路上說還帶著銀行卡了的嗎？

    王一元開玩笑說，卡是借記卡，裡面錢不多，僅僅只是夠我們喝咖啡買單的，又不是**可以用來透支。

    肖曉曉有些不耐煩，放下杯子有些生氣的笑道，你這個死豬，是特意和我抬槓，想惹我生氣是不？這樣好了，你要真沒錢，本姑娘我借給你，怎樣？

    王一元哈哈一笑，說，呵呵，都是你花錢，那還不如自己去挑選禮物自己去買下來就好了。

    肖曉曉挽住王一元的胳膊，盯著他的眼睛惡狠狠的說道，死豬王八蛋，那能是一樣的嗎？你這是故意的，嗯？

    咳咳，你們兩位，我倆都還在的呢，就這樣當我們面打情罵俏？朱許英咳嗽了一聲，問，小王，不就是之前建築公司的入股向銀行有借過錢，還有一點房貸，你現在還欠銀行什麼錢？

    肖曉曉笑了笑，說，這次王一元說的是實話。原來我們參股建築公司時候，他那時候入股的錢就是以印刷廠名義找銀行抵押出來的。

    她又拿起來咖啡杯捧在手裡，說道，房產中介公司要用錢的時候，本來王一元的意思是把印刷廠的抵押解除，拿建築公司的股份再去抵押。後來林總出了一個主意，印刷廠的那筆抵押不動，然後把建築公司的股份抵押給銀行大概不到三分之一。

    謝東問道，三分之一的股份，按照現在的市值，應該是能貸出來不少的錢了。這麼多錢，能幹很多事了？

    肖曉曉笑著說道，這些貸出來的錢，一部分投入了房地產中介公司作為增資擴股的資本金。現在中介公司有了七家門面，初始的投入也是蠻大的。王一元變成中介公司的大股東，大概佔到百分之七十五的樣子。

    謝東笑了笑，說道，呵呵，王一元，現在看來我們原來都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五六年的時間，你竟然成長這麼多快，這也是我們始料不及地。

    肖曉曉說，接下來還有一部分，就準備投入到唐山的陶瓷公司裡去。所以說，現在王一元可是真的還欠著一屁股的債，這句話一點都是不假的。

    朱許英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天啊，小王你現在怎麼敢去欠著外面這麼多的鈔票？就算是銀行的錢，也總有一天是要還的啊。

    謝東笑道，你這是少見多怪了的。以小王現在建築公司的股份，從建築公司的盈利和市值來看的話，只貸出來這些錢，應該還是很低估了的。

    他說道，再說了，以小王在建築公司的股份，以及印刷廠和中介公司的總資產淨資產來說，已經是遠遠大於他個人的負債。還有，這幾家公司的流水，應該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的。他這就是很優質的客戶了，要我是銀行的話，完全還可以再多貸一些給他的。

    王一元說，可不，現在建築公司的股份成了香餑餑，已經有好幾家銀行總聯繫我們，都願意貸款給我們，並且一家比一家的估值高，前提是只要有建築公司股份的抵押。

    他說道，不過接下來唐山那邊陶瓷廠的投資，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我估計投入不會少的。

    謝東問道，還是股份制嗎？要不我們也參上一股，算是給你們添磚增瓦了。

    朱許英朝肖曉曉翹了一個大拇指，笑道，曉曉，看來你現在真正地掌權了嘛。王一元的一舉一動你都掌握得這樣一清二楚。

    肖曉曉小鳥依人般的重又挽著王一元的胳膊，笑嘻嘻的對著他說道，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哎呦，真是肉麻，我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的。朱許英有些沒好氣的說道，現在好了，那今天的情人節禮物，曉曉你到底還要不要小王買？

    王一元笑了笑，豪氣地說道，走，旁邊不就是百貨大樓嗎，曉曉，你隨便去挑，都由我來買單。小姑奶奶，這樣總可以了吧？

    買好東西回家去的路上，王一元問肖曉曉，怎麼，今天你和朱許英兩個人一唱一和，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吧？

    肖曉曉一邊開車，一邊笑嘻嘻地說道，怎麼，難道我有什麼地方說錯話，什麼地方做錯事了的嗎？

    王一元笑著說，我只是說，你們姐妹倆還真是好姐妹，配合得也算是天衣無縫的了。還有這個謝東，今天怎麼就完全站到了你們那邊，還替你們說了不少的話？

    肖曉曉說，你不要搞錯好伐，謝東他現在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難道不該聽我這個董事長話的嗎？再說了，還有他老婆的話，也敢不聽？

    沉默了一會兒，王一元輕聲說道，我愛你，曉曉。

    車速明顯地停頓了一下。肖曉曉一驚，心裡一慌，趕緊打轉向燈，把車“吱嘎”一聲停在了路沿上。幸虧大過年的，大街上車輛並不多，不然就要引發混亂了。

    停下車，肖曉曉很久才平復下來。她輕聲說道，你個死豬，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說，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有多久了嗎？

第359章 這一次，我絕不放手

    鬆開安全帶，王一元隔著中間的扶手將一隻手搭在肖曉曉肩膀上。肖曉曉大有深意的看了王一元一眼，頭靠上王一元的肩膀，半咪上了眼睛。

    於是王一元兩隻手都捧住了肖曉曉的頭，吻向肖曉曉的嘴唇。

    肖曉曉先是抽達達啜動了幾下，只一會兒，竟至於一下子就淚流滿目。她把王一元的頭整個抱住，不管不顧地主動了親吻起來。

    王一元熱烈回應。肖曉曉的眼淚也摻和進來攪合著的嘴裡，又鹹又苦。

    很長時間過去，王一元小心地掙脫開來，說道，曉曉，這幾年都辛苦你了，謝謝你。

    肖曉曉抬起頭，淚眼婆娑。她掏出來手機，打開錄音的設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盯著王一元，輕聲說道，剛才的五個字，我要你再說一遍。

    王一元定了定神，緩緩地再一次說道，曉曉，我愛你。

    肖曉曉放下手機，突然間就又抱著王一元大哭了起來。

    王一元在她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好幾下，說道，哎，哎，注意一點影響，我們現在可都是在大街上，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我們間發生什麼大事了的？

    肖曉曉好不容易停下了，對著王一元傻笑道，你個死豬，你覺得這還不算是大事？

    她抹了一把眼淚，想了想，說，我們認識五年，斷斷續續談了四年多一個月，可是一直到你今天，一直到剛才的時候，你才第一次說出這三個字，你說我能不高興，能不激動的嘛。

    王一元笑了一下，開玩笑道，呵呵，這麼長的時間，你不也從來都沒有說過的嘛？

    肖曉曉撩起來王一元的衣服，在臉上擦了擦，笑著說道，都是怪你，就是你這個死豬。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心裡面實際上一直都有你的啊。

    王一元呵呵一笑，說道，咳咳，這第二次了啊？你這大小姐怎麼會有這個習慣，總喜歡拿別人的衣服來擦自己的鼻涕眼淚？

    肖曉曉撅著嘴說道，哼，死豬你竟然敢嘲笑和嫌棄我？我就擦，你能怎麼著？

    她一隻手繼續拿衣服擦，一隻手捏住了王一元的耳朵，惡狠狠的說道，再說了，你現在還敢說你是我的別人？

    王一元假裝生疼，連連說道，疼，啊，真的很疼。肖曉曉，你弄疼我了的。

    肖曉曉忍不住笑出聲來，嘲笑說，呵呵，大哥，你這樣惟妙惟肖，看來經驗很豐富的啊。你現在就給我老實交代，到底心裡還有什麼花花腸子，以前幹過多少壞事？

    這時候王一元無意間瞄了一眼後視鏡，看見有警察正往這邊走過來。他於是說道，呵呵，警察都招過來了，我們趕快走。

    重新點火，一踩油門，汽車又開始上路。肖曉曉輕輕哼起著老歌，嘴角掛著有若有似無的笑容。

    肖曉曉一邊開車，一邊說，我看過相關的書，上面說，對多數女人來說，說愛你，就是純粹在表達一種感覺，是感情的交流。而對多數男人來說，說愛你，意味著愛背後的責任和承諾。

    她說道，也就是說，多數情況下，男人要先清楚地考慮自己是否願意和能夠承擔愛一個人應負的責任，然後才能坦然地說愛，所以男人就不會去輕易的說這三個字了。我看，你這個死豬就是這樣的。

    王一元對著肖曉曉呵呵一笑，沒有說話。

    肖曉曉打轉向燈，把車開到一個稍顯僻靜的地方有停下來。

    王一元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剛想要問話，肖曉曉盯著他說道，

    在戀愛中，女人想要聽到“我愛你”這句話，並不是確定什麼責任，無非是一種享受“被愛”的感覺。男人不要過於吝嗇“我愛你”這句話，更不要嫌麻煩，要知道你每說一句“我愛你”，都會增加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甜度！

    她說，女人想要的就是這種被愛的感覺，男人如果真心很愛自己的女人，就不要吝嗇說“我愛你”，而且最好是能夠痛快的回答，當女人聽到這句絕對“愛”的信號，就會感覺很滿足。

    死豬王八蛋你記住了嗎？

    王一元點點頭，說道，好的。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回家吃年夜飯。

    肖曉曉說，有些問題不應該問出口，心裡有數就好。女人靠的是直覺和嗅覺，男人總是不知不覺。等到女人傷心欲絕，男人才後知後覺。真愛的女人往往不問，默默地付出，真愛的男人，往往不答，悄悄地呵護。

    她接著問道，你心裡明明就是這樣想的，可就是不肯說出來，害得我苦苦等了這麼多年，所以說你一定要補償我的，曉得伐？

    王一元笑了笑，說道，補償？那你想要怎麼補償？

    呵呵，當然是要讓你補償我青春損失費的啊？

    肖曉曉又抓著王一元的兩個耳朵，使勁的晃了晃，這才說道，從二十三四歲，到了二十八歲，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就消耗在了你這個王八蛋身上，你說要怎麼補償？

    王一元抓住肖曉曉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睛，笑道，呵呵，曉曉，那你就開條件吧，先看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肖曉曉想了想，說道，剛才你說的話我都有呈堂證供的。不過至於怎麼補償嘛，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所以我先把帳都記在你那裡，等哪一天，本姑娘我再找你算總賬。

    王一元苦笑了一下，說，不行的啊，你還是先抓緊想出來吧。你這樣放長線想釣大魚的做法，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我心裡會沒數的啊？

    哼，我就是要讓你後怕。肖曉曉又啟動發動機，開車上路。她順手把音樂打開來，不一會兒，車廂裡就迴響起齊秦的歌聲：

    星星閃爍的光芒，追尋已忘記多少光年

    日夜交會的剎那，黃昏短的像一句誓言

    從來不求時間為我擱淺，只盼活的每一天，都能有你讓我思念

    流浪，流浪，流浪

    愛原來是片海洋，漂漂蕩蕩

    我望眼欲穿，千萬盞街燈都為我點亮。

    熟悉的旋律，自己喜愛的齊秦那獨特深入心靈的聲音，還有車外剛好華燈初放的大街，還有近在咫尺的肖曉曉，這一切，此情此景。王一元突然間聯想起來自己曲折的經歷，特別是師專畢業後到浙江，到上海工作以來的種種過往，紛紜的人和事，一下子，以至於涕淚橫流。

    孤單，孤單，愛捲走你的模樣

    命運是你，刻在我手掌

    這一次，我絕不放手！

    肖曉曉瞥見王一元沉浸其中的模樣，把車靠邊停了下來。

    凡事過往，皆為序章。相識相戀五年時間，上千個日日夜夜，期間的分分合合，酸甜苦辣，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都在這一刻迸發了出來。兩個人四目相對，都禁不住再一次潸然淚下，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第360章 搶紅包

    終於回到家，肖曉曉和王一元下車後緊緊地手牽手依偎著進了房間，和爺爺奶奶，兩個姑父打過招呼後，她一個人去廚房幫忙。

    正在忙碌著炒菜的大姑連著看了肖曉曉好幾回，終於忍不住問道，曉曉，看你回來後笑容滿面的樣子，今天你們出去又碰到什麼好事情了？

    背對著洗菜擇菜的曉曉媽媽和二姑都是不同而約地回過頭，一起看向肖曉曉。

    肖曉曉笑了笑，說道，沒有啊，你們瞧我幹啥，我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只是出去和表姐，表姐夫他倆喝了一個咖啡而已。

    二姑笑道，呵呵，曉曉你這從裡到都是外容光煥發，也是咖啡喝出來的？

    曉曉媽媽看了看肖曉曉，說，她大姑，二姑，廚房你們多看著一下，我和曉曉去說幾句話。說完後，她對曉曉使了一個眼色，說道，走，上樓去，我問你幾句話。

    進了房間，曉曉媽媽關上門，問道，你今天怎麼了，出去了這麼長的時間，回來就像是輕骨頭，從裡到外都歡喜得要飄起來一樣？

    肖曉曉嘟嘟嘴，說道，媽，我哪裡有，不就是因為喝了咖啡的緣故，才剛回來一會兒的嘛。

    曉曉媽媽笑道，你不要和我打馬虎眼。你是我女兒，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狀態？我告訴你，今天你爺爺奶奶對小王這個人都是點過頭，算是通過了的。

    她問，接下來，你們的婚事怎麼安排，就要開始提上日程了。你自己有什麼想法沒有？

    肖曉曉笑道，他們真同意了？呵呵，我的想法，我會有什麼想法，這還得要聽聽王一元意見的啊？

    曉曉媽媽說，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就是先告訴你，晚上的年夜飯上估計他們會說起來這件事，讓你們先有一個心裡準備。說，下午和小王出去到底幹啥了？

    肖曉曉問，媽，你真想知道？

    曉曉媽媽點點頭。肖曉曉走過去桌子旁，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來一個飾品盒，微笑著說道，媽，你自己看吧。

    曉曉媽媽打開來飾品盒，不由得吃驚的說道，啊，這麼大的一個鑽戒，你自己買的？

    肖曉曉有些不滿地撒嬌道，媽，你怎麼老是就想著是我自己花錢呢。明天情人節，這是王一元買來特意送給我的。

    曉曉媽媽呵呵一笑，批評說，這應該要花不少鈔票吧？小王現在經濟狀況不是太好，到處都要花錢，你要給他省著點錢花，你們以後過日子還長著呢？

    肖曉曉沒有作聲，把首飾盒又小心地放進自己化妝櫃的專用抽匣裡。

    曉曉媽媽坐在床沿上，彷彿有些疲憊，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嗯，就這樣就要把你嫁出去了。說實話，我自己的心裡都還沒有準備好呢，就不要說你們倆了？

    這天大年夜的**，就是吃完飯之前發紅包。大姑和二姑家裡都只有一個閨女，都已經出嫁，所以這幾年既往的習慣，姑媽和姑父們就都聚在曉曉家裡，和爺爺奶奶一起過大年。

    往年得紅包的其實只有肖曉曉一個人，雖然說應該早就過了拿紅包年齡，但是老人們總歸得要尋找一些過年的樂趣，所以最後她每年紅包都能拿到不少。

    當然了，這些紅包肖曉曉一般都不會白得。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早上，她再加上一些後又會作為新年紅包孝敬回去，每年都這樣。這其中的樂趣，一家人都是和和氣氣。

    不過今年就多了一個領紅包的對象王一元。

    一開始他還覺得有些很不好意思，老老實實說道，我都是有好多年沒有人給我發過年紅包了，想不到今晚上竟然又享受了一回兒時的待遇，簡直不要太有樂趣了。

    但最後有一件事令他無比的尷尬。

    長輩們發完紅包，肖曉曉彷彿意猶未盡，眼睛看向了王一元，伸出手說道，死豬，我的紅包呢？

    王一元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說，你的紅包不就在你自己手裡嗎？

    嗯？你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肖曉曉笑著問道。

    二姑笑道，呵呵，小王，你理解錯了，你也應該給曉曉發紅包的。

    曉曉媽媽笑了笑，說，曉曉你都這麼大人了，我看這個紅包就算了吧？

    肖曉曉仍然不屈不撓的把手伸在王一元的跟前，兩眼直勾勾的看著他，一點都沒有要退回去的意思。

    王一元明白過來，笑了笑，說，呵呵，曉曉，沒想到你竟然會問我要紅包，我真沒有做好思想準備的啊？

    一屋子的人都是哈哈大笑。大姑打趣道，小王，從今以後你可要記住了，以後曉曉的過年紅包，就全部承包給你了。

    奶奶也在一旁笑道，呵呵，小王，你不要聽你大姑的。只要你們回來過年，紅包我們照給，你們兩人都有份，還是一樣多的。

    肖曉曉撒嬌地笑道，奶奶，你這樣的話就有些偏心了啊。我是您的親孫女，王一元他只不過是一個外人，又怎麼能和我一樣多的呢？

    奶奶笑了笑，說道，傻孩子，小王現在還屬於外人嗎？進了一家門，不說兩家話，曉得伐？

    王一元求大姑找出來一個更大的包裝。他把手裡所有的紅包疊在一起，然後把自己身上的現金都掏出來，也沒有數一數，裝好後就直接遞給肖曉曉。

    他說道，曉曉，沒有提前做準備，只好是先將就將就了。

    肖曉曉伸手去接，一邊說道，哼哼，這還差不多的。不過，以後過年可要自覺一點，不要我們再來提醒了吧？

    王一元卻是把手往高處抬了一些，說道，剛才奶奶給紅包的時候，你可是先好好著稱呼了他們的。怎麼我給你紅包了，你就不說一聲好聽的了？

    大家又都起鬨，想等著肖曉曉到底是怎麼稱呼王一元，準備看她的笑話。

    肖曉曉臉一紅，迅速站高一些，一把就把紅包搶過來。她哈哈大笑道，小樣，你還想欺負本姑娘？看把你得瑟的，死豬你記住了，我會讓你有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