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水滸逐鹿傳 作者︰任鳥飛 (已完結)

第六百三十章 如猛虎下山一般（求訂閱！）

    …

    趙構之所以遲遲不答應宗澤的出兵請求，其實是有他的實際難處的。

    首先，表面上趙構統領了十七萬大軍，可實際情況卻並不是這樣的。

    趙構目前真正能控制的兵馬其實並不多，甚至連三分之一都不到這十七萬大軍中的大部分實際上是掌握在趙野、范訥、翁彥國的手中。

    而趙野、范訥、翁彥國雖然接了大元帥府的命令，名義上隸屬大元帥府，可實際上他們跟大元帥府卻有些貌合神離趙野、范訥統領的兵馬分駐在應天府的西邊和南邊，根本不讓北邊的趙構染指，而翁彥國則乾脆帶領他自己的兵馬在泗州駐紮，根本就不去應天府報導。

    像趙野、范訥、翁彥國這樣的人其實還有很多。

    這些人大多都信奉，亂世英雄出四方，有兵就是草頭王。

    這也是，今後趙構極度不信任統兵武將的重要原因之一這些武將真是喜歡擁兵自重。

    其次，這十七萬大軍並不真正聽從趙構指揮。

    就以救援東京汴梁一事為例。

    趙構讓大家商量一下甚麼時候可以出兵救援東京。

    結果：

    有人主張開戰，建議與各勤王之師約好日期，同日大進兵，與金軍鏖戰，一決勝負。

    有人反對開戰，他們認為，金軍現只控制外城城牆，尚未入城，如果現在開戰，勢必將金軍逼入城內，那樣，很可能發生屠城之禍。

    還有人認為，趙桓曾有蠟詔送來，已明確指示（金人登城不下，方議和好，可屯兵近甸，毋輕動。），現應遵守趙桓詔令，靜觀其變。

    再次，這十七萬大軍的組成很複雜他們有的是招安而來的盜賊，有的是收攏而來的潰兵、軍賊，也有臨時組建的勤王兵與民兵。

    這樣一支雜牌軍，其軍紀與戰鬥力，可想而知。

    另外，底層士兵，尤其是那些曾被金軍打敗嚇破膽的士兵，不願意再跟金軍交戰，為此，他們甚至不惜嘩變。

    事實上，這段時間，已經有過兩次嘩變了。

    第一次，在相州時，不少亂兵不願意跟趙構來應天府，更不願意跟金軍開戰，所以，這些不想跟隨趙構南下的亂兵，聞聽大元帥府欲遷往應天府之後，趁天色未亮，偷偷在城北門與府衙前放火，企圖造成混亂，然後逃跑。

    幸虧張俊反應快及時將那些縱火的亂兵捉了，並將大火撲滅，然後凌遲處死了這些縱火的亂兵，才鎮壓住那次嘩變。

    大軍南下了之後，又有些不想南下的亂兵企圖搞事。

    結果，又被張俊給捉了，然後被趙構凌遲。

    軍中兩次謀亂，皆剛剛露頭，便被張俊所粉碎，張俊的敏銳洞察力與果敢魄力，由此可見一斑，這也說明，張俊並不是後世傳說的那樣無能，位列中興四將之首，也不能說是一點原因都沒有。

    其實，仔細翻翻張俊的履歷，就會發現，張俊也是從一名小兵，開始其軍旅生涯，從軍隊最基層，一步步拚搏上來的。

    讓趙構領著這樣一支大軍去跟強大的金軍一決高下，也真是考驗趙構的勇氣。

    而事實上趙構就是一個外強中乾沒有勇氣的傢伙。

    當然，你也可以說，趙構的政治水平高，能隱忍，會做正確的取捨。

    總之，趙構根據目前的實際情況選擇，暫不出兵，再觀望觀望，然後再做決定。

    ……

    宋軍在那邊躊躇不前，梁山軍這邊卻如猛虎下山一般，尤其是左路軍的前鋒，也就是由第一營和郭浩郭所組成的選鋒軍。

    這一萬多人馬皆是騎兵，又有攻無不克的第一營做矛頭，以至於選鋒軍就像一根長矛一般直直的插向東明縣。

    在與金軍接戰之初，選鋒軍一連挑了十八座金營，將金軍都打懵了。

    要不是韓世忠得知此事了之後，連下三道命令，不准選鋒軍再往前衝了，以選鋒軍之前的兇猛勢頭，三天就能打到汴梁城下。

    不過，這個前提是，他們不中金軍的埋伏。

    事實上，完顏宗望已經針對這一萬多選鋒軍做出了相應的部署，他們如果再像之前那樣冒進，很可能會吃一場大敗仗，要知道，完顏宗望也是百戰名將，豈能這麼輕易被郭浩和楊再興擊敗？

    不過，戰爭當中是沒有如果的。

    藉著左路選鋒軍最初的猛攻，左路軍只用了六天時間，就拿下了東明縣，然後劍指汴梁城。

    順便說一句，在東明縣，韓世忠將之前一直猛衝的第一營撤了下來（楊再興不服，找韓世忠理論，韓世忠表示自己實在是無法駕馭第一營這柄利刃，於是乾脆將第一營還給李衍。），只留郭浩部擔任選鋒，之後繼續向前推進小心向前推進。

    與左路軍這邊快速推進到了東明縣不同，右路軍那裡，劉錡實施的是穩紮穩打的打法，所過之處，必定將所遇到的金軍，全部都清理乾淨，然後再往前推進，絕不給金軍任何破綻。

    因此，右路軍的行軍速度要慢上一些。

    與右路軍交手的是完顏宗翰。

    見右路軍打得如此穩健，完顏宗翰頓生大敵之感。

    因此，完顏宗翰一邊控制軍隊穩步往後撤、一邊準備跟右路軍進行決戰，準備一舉擊敗右路軍。

    完顏宗翰不僅是西路軍主帥，還是金軍的統帥，所以，完顏宗翰的目光不能只盯著梁山右路軍，還得看目前的全面形勢。

    一看之下，完顏宗翰頓感不妙。

    如今金軍所面臨的形勢是，北邊和東邊是梁山大軍，南邊是宋國大元帥府的三十萬大軍（大元帥府自稱的，實際只有十七萬），西邊是范致虛所率領的二十萬大宋西軍（實際上只有十萬）。

    這麼一看，金軍的形勢極為惡劣，被數十萬大軍所包圍，其中更是有十幾萬南征北戰無敗績的梁山軍。

    這種情況下，哪怕狂妄如完顏宗翰，也不禁有些慌了。

    另外，自從八月出兵以來，金軍已經征戰近半年了。

    雖然連戰連捷讓金軍上下的氣勢還都不錯，可無論將帥還是士兵，無論精神還是體力，金軍上下都深感疲憊，都需要休整。

    這其中又以東路軍統帥完顏宗望最為疲憊完顏宗望的疲憊不僅僅是因為這些年一直連連征戰，還因為好色的他，這幾年，尤其是這兩次南下，夜夜笙歌，身體嚴重透支。

    所以，完顏宗翰不敢也不想再在東京待下去了。

    基於此，在趙桓因為怕死而閉著眼睛簽署了金人單方面制定的不平等條約之後，完顏宗翰立即給汴梁城中的人下了最後通牒。

    換而言之，金軍準備撤軍了……

    ……

第六百三十一章 奇取汴梁城（一）（求訂閱！）

    …

    趙桓天真地以為，只要他能滿足金人的要求，就能保住宋朝的江山社稷，就能保住他自己的皇位。

    直到金兵粗暴的扒掉了他的龍袍的那一刻，他才如夢初醒，“原來金賊壓根兒就沒想過留下我趙氏！”

    面對金人提出來的強盜條款，悲憤欲絕的趙桓，本不想簽署的。

    可趙桓又實在是沒有這個勇氣。

    在凶神惡煞的金兵的威脅之下，在吳幵、莫儔等同樣膽小懦弱的宋臣的勸諫之下，趙桓最終還是在這份使上最屈辱的協議書上籤了字、畫了押。

    宋國並非只有吳幵、莫儔這樣的軟骨頭，還有很多死忠之臣。

    劉鞈和李若水就是這樣的死忠之臣。

    劉鞈是金人指名索要的大臣之一，早就被趙桓君臣送至金軍，金人安排他住在青城壽聖院。

    金人知道劉鞈在擔任真定府知府期間表現突出，數敗金軍，能力卓著，聲譽很高，因此多次提出請劉鞈為官，為大金效力。

    但劉鞈皆以身體有病，無力勝任而推脫，始終不肯接受。

    得知金人廢了趙桓準備廢掉趙宋之後，劉鞈招呼使臣陳瓘、劉玠過來，對他們說：“聖上已被金賊廢棄，虜欲滅我宗社，乃欲用我，我當自圖。”

    說完，劉鞈當即提筆寫下一封家書，書中說：“大金不以予為有罪，而以予為可用。夫貞女不侍兩夫，忠臣不事兩君。況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所謂大丈夫，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予今日，所以有死而已！”

    劉鞈將家書交給陳瓘，讓他找機會轉交給他的兒子劉子栩。

    陳瓘與劉玠離開後，劉鞈沐浴更衣，又飲了一杯酒，然後用衣帶在門口自縊而亡。

    完顏宗翰聞訊大怒，下令將劉鞈的屍體置於路旁，告訴過路者：這就是不服從大國之命者。

    然而私下裡，金人卻相互嘆泣說：“劉相公忠臣也。”

    後來，金人在青城寨中尋找劉鞈親屬隨從，使臣陳瓘等人出面，一起將劉鞈殯葬在壽聖院西南山岡，並在壁柱間題寫：劉資政殯葬處。

    （梁山軍攻佔了東京之後，劉子栩與陳瓘等人出城棺殮。此時，劉鞈已埋入土中四十多天，卻容貌不壞，顏色如生。）

    有赫劉公，心在王室。氣吞黠虜，忠貫白日。九鼎既淪，四溟蕩溟。公如山嶽，萬仞屹屹。富貴莫誘，威武莫屈。仗節崦死，無愧委質。

    李若水與副使王履被完顏宗翰傳喚而來。

    完顏宗翰希望他們支持立異姓為帝，同時也希望他們出任官職。

    然而，李若水卻明確表示堅決反對。

    完顏宗翰問：“何故，唯你堅不欲立異姓？”

    李若水回答道：“上皇悔過避位，主上孝慈勤儉，無有過行，豈可輕議廢立？”

    完顏宗翰說：“趙皇失信，使南北生靈如此，豈不是過？”

    李若水說：“若以失信為過，國相亦有失信處五，則公乃失信之尤者。”

    緊接著，李若水一一曆數了完顏宗翰失信之處，最後說：“汝伐人之國，不務安全生民，徒掠金帛子女以自豐，止是一大賊耳！你國滅決不久矣！”

    完顏宗翰大怒，呵令：“推出處置！”

    一群金兵呼啦衝上來，將李若水與王履捆綁起來。

    可他們毫不畏懼，一邊朝外走，還一邊回頭叫罵不停。

    另外，李若水與王履的隨從，也被金兵一同捆綁了起來。

    金兵將李若水等人押到南郊側近一處圜丘下，準備在此行刑。

    李若水仰天長嘆，念歌一首，最後兩句是：“矯首向天兮天卒無言，忠臣效死兮死亦何愆！”

    李若水又回頭對自己的隨從謝寧說：“我為國家合死，枉帶累你。”

    監刑者問：“侍郎服乎？你現在回頭也為時未晚。”

    李若水狠狠瞪了監刑者一眼，隨即厲聲罵詈不止。

    監刑者大怒，揚起一拳，將李若水唇齒打破。

    李若水神色不動，嘴裡噴著血，反而罵得更狠了。

    監刑者氣急敗壞，用刀刃將李若水面頰割裂，將其舌頭割斷，然後將李若水殺死，並割下了李若水的腦袋。

    李若水寧死不屈的事蹟，很快在金營傳開。

    金人對李若水很敬佩，他們說：“大遼之破，死義者以十數。今南朝，惟李侍郎一人。”

    完顏宗望聞聽李若水與王履被殺之事，很是感嘆，說：“南朝若人人得如此二子，豈有今日之事？”

    烈烈李公，實備全德。義動幽明，氣貫金石。扈蹕虜營，爰定忠烈。杞人之憂，廢立大戹。公挺不顧，二酋面叱。勇其雷霆，天地動色。命輕鴻毛，名高斗極。燎原之火，不變藍璧。滔天之溺，砥柱獨立。死得其所，震耀方冊。

    雖說宋國有劉鞈、李若水和王履這樣的死忠之臣，但更多的還是吳幵、莫儔這樣的軟骨頭。

    劉鞈、李若水和王履不願意為大金做事，有都是人願意為大金做事，完顏宗翰廢掉趙桓不久，就讓莫儔、吳幵入城宣諭，將大金皇帝的詔書和趙桓所簽署的屈辱條約傳達給京城留守孫傅等人，並告訴他們：限三日內，將皇宮中的寶物，將道宗皇帝趙佶，將皇太子趙堪，以及所有趙氏男子，並大金所要之人、物全部送出城，時間一到，人、物若不出城，大金將提兵自取。

    同時，又令孫傅等人推立異姓。

    至此，金人終於將其將要廢棄趙宋一事昭告天下。

    完顏宗翰還令鄧珪率內侍百餘人入城，監守后妃、帝姬、諸王妃出城，可見金人對宋國皇室之女也是勢在必得。

    另外，完顏宗望早就聽說，趙佶四女茂德帝姬趙福金，容貌最美，所以點名讓鄧述回頭將趙福金送到他那裡去。

    鄧述也是內侍，曾擔任真定府走馬承受。

    真定淪陷之後，鄧述投降金人，金人讓他隨軍聽用。

    這鄧述，投降的可謂徹底，他向金人提供了趙氏的所有名單（宋太宗趙匡義一支的，趙匡胤一支其實還有漏網之魚。）鄧述和金人按名單要人，揚言，缺一人便提大軍入城屠城。

    ……

第六百三十二章 奇取汴梁城（二）（求訂閱！）

    …

    依依官柳拂宮牆，寶殿無人春晝長。燕子歸巢依舊忙。憶君王，月破黃昏人斷腸。

    這首小詩是吏部侍郎謝克家有感而發。

    這首詩充分的反應出來了東京留守大臣們和眾多普通百姓的，面對國破家亡，無能為力；面對似海君恩，無以為報；面對月破黃昏，孤苦無助。

    截止到目前為止，金人已經圍城近三個月，中間又巧取豪奪，以至於城內物價飛漲，關鍵是有價還無市。

    最近這段時間，彷彿蒼天都在懲罰大宋一般，竟一日比一日冷。

    如今的汴梁城中，貓犬早已被吃光，趙佶花費無數金錢動用無數民力弄來的奇獸，包括李衍進獻的兩隻“神獸麒麟”，也沒能逃脫窮困百姓之口。

    可即便是這樣，遺骸仍橫七豎八，無人掩埋。

    最近幾天，窮困者迫於凍餓，開始撿死人，割屍以食。

    開封府得悉之後，立即張榜通告予以制止：“街市屍首暴露，擅敢剝剔者，許人告首，賞錢五十貫。”

    然而，偷屍食人者根本就不把開封府的通告當回事他們不僅繼續吃人肉，甚至還販賣人肉，一斤人肉標價為八百五十文錢。

    昔日當世最繁華的東京汴梁城早已不見。

    所剩者，只有一死氣沉沉之怨城怨氣衝天！

    ……

    晚上。

    夜色漆黑。

    市民都沉浸在不安與恐慌之中。

    翰林學士承旨吳幵與翰林學士莫儔，受完顏宗翰所派遣，悄悄進城，來給東京留守孫傅送信。

    孫傅等人讀完完顏宗翰的信之後，才知道，金人已廢趙氏，讓他們另立他姓，關鍵是，三日之內他們所要人、物要是不出城，就提兵入城，屠戮滿城之人。

    孫傅等人，皆號絕欲死。

    悲傷過後，孫傅、王時雍、徐秉哲、范瓊打發其他人離開，然後密議良久，最後決定按照完顏宗翰的要求所辦。

    公平的說一句，時至今日，孫傅等人也的確是沒有其它辦法不答應金人的要求，金人就屠城，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雖然已經做好了決定，可孫傅等人又不敢讓城中軍民知道真相一旦城中軍民知道真相，很可能會發生動亂，然後所有人都得死在金人的屠刀之下。

    順便說一句，這時候，大街小巷裡只是傳言消息不好而已，尚無人知道趙宋已經被金人廢掉了。

    為穩定民心，以防內亂，孫傅等人商量之後決定，以皇太子傳旨的名義張榜通告，說：皇帝出郊，多日未回，太上來日往軍前，懇告元帥，乞駕早還。

    半夜三更時，孫傅派皇城司官王汝弼去延福宮，奏請太上皇趙佶明日出城。

    不怪孫傅等人行事如此之急，實是吳幵和莫儔說：“元帥有令，如太上皇以下明日申時不出城，即縱兵四面入城殺人。”

    作為北宋政府目前的最高決策者，孫傅、王時雍、徐秉哲等人，一夜未眠。

    一想起吳幵與莫儔所說的，孫傅等人便心驚膽顫，進而驚恐不安。

    可趙佶卻遲遲不答應出城趙佶很清醒地知道，他若出城，很可能就會跟趙桓一樣一去不返，故沒有答應。

    王時雍見狀很著急，急忙與莫儔商量。

    然後，王時雍和莫儔將京城四壁都指揮使范瓊找來。

    莫儔向范瓊說明情況，讓他以武力逼迫太上皇出城。

    范瓊毫不猶豫地答應。

    范瓊率兵來到延福宮，對趙佶說：“如今太上已成亡國之君，勢在必行，臣已備下竹轎。”

    趙佶聞言，涕淚橫流！

    不得已，趙佶只好聽從范瓊之言，乘坐竹轎離開延福宮。

    諸王、后妃等也都開始收拾，準備依次前往金營。

    其實，孫傅並不想將趙宋皇族的人全都送給金人他想藏匿起來一些。

    然而，當吳幵向孫傅出示名單時，他當即就傻了眼金人對趙宋皇族成員情況已全部掌握。

    這份名單，自然是鄧述與管宮邠者向金人提供的。

    直到看見吳幵出示的皇族名單，孫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金人早就預謀將趙宋皇族一網打盡。

    對於趙佶出城去見完顏宗翰，張叔夜很不讚成，他說：“今皇帝一出，已不復歸，陛下不可再出。臣當率勵精兵，護駕突圍而出，庶幾僥倖於萬一。縱敵騎追之，臣當以身決於死戰，陛下或可以偷生。天若不祚宋，死於封疆，不猶生陷於夷狄乎？”

    然而，趙佶卻覺得，此時突圍，為時已晚，故遲疑不行。

    現在，在范瓊、徐秉哲等人的逼迫下，趙佶不得不出宮他已別無選擇。

    趙佶心裡其實很明白，金人入侵與他有直接的關係，因此，如果他出城能換回趙桓，能結束這場戰爭，能以他一人之安危，而挽救滿城百萬生靈免遭塗炭之苦，那也是值得的，所以趙佶說道：“若能保證皇帝歸來，保證金人不入城，我當人質，絕不推辭！”

    可以說，直到這時，趙佶才有一個皇帝該有的擔當。

    當初，趙佶如果有這個擔當，不匆匆忙忙將皇位傳給毫無執政能力的趙桓，大宋也不會有此一劫。

    可惜，如今已經太晚了！

    趙佶知道金人狡詐，因此他不得不做最壞打算他將一把佩刀交給左右隨從，關鍵時刻他想以此來了結他自己的生命。

    金人要得可不僅僅是趙氏皇族之人，還要了很多人、物。

    同一時，怕宋人不瞭解他們要甚麼，金人一天之內一連派了四波人入城說明他們要甚麼。

    第一波人手持趙桓的手詔來到開封府，代表二帥向徐秉哲索要五類人才：

    一、御前祗候、方脈醫人、教坊樂人、內侍官四十五人。

    二、露台祗候、妓女千人，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等家歌舞宮女數百人。

    三、修造御前後苑、文思院、明堂等工程的內司軍器監各專業工匠、以及內廷廣固司搭材兵三千餘人。

    四、製做腰帶帽子、打造金銀、系筆、和墨、雕刻、圖畫工匠三百餘人。

    五、雜劇、說話、弄影戲、小說、嘌唱、弄傀儡、打觔斗、彈箏、琵琶、吹笙等藝人一百五十餘家。

    不久之後，第二波人持趙桓的手詔，又來到開封府，要求辦理以下事項：

    一、取法駕大駕之屬五輅副輅鹵薄儀仗、皇后以下車輅鹵薄儀仗、皇太子諸王以下車輅鹵薄儀仗、百官車輅儀仗、禮器、法物，禮經、禮圖、太樂軒架、樂舞、樂圖、舜文二琴、女媧笙、孔子冠、圖識、竹簡、古畫、教坊樂器、樂書、樂章、祭器、明堂布政圖、閏月體式、八寶九鼎、元圭鄭圭大器、渾天儀、銅人刻漏、古器、秘閣三館書籍、監本印板、古聖賢圖像、明堂辟雍圖、皇城宮闕圖、四京圖、大宋百司並天下州府職貢令應、宋人文集、陰陽醫卜之書。

    二、取諸科醫二百七十人、教坊樂工四百人、金玉雜伎諸工（如消、碾、染、刷、繡、茶、畫、針線、木漆、帽帶、皮鐵之類）、課命、卜祝、司天台官、六尚局搭材、修內司廣固諸司諸軍曹司，並允許其家屬隨行。要求上述人當天必須赴南薰門、朝天門交割，不得停留耽擱。

    三、取內人街坊女弟子女童、及權貴戚裡家細人，指名要童貫、蔡京家祗候，共千餘人，要從中選取容貌端麗者。

    下午，第三波人到來，這次索要的物是：金輅、御輦、法駕、儀仗、駕頭、皇后玉輦、宰相子弟車、諸王法服、宰相百官朝服、皇后衣服、御駕、御鞍、御塵拂子、御馬二十匹、珊瑚鞭兩條、御前法物儀仗、內家樂女樂器、大晟樂器、大內圖、夏國圖、天下州守府、尚書省圖、百王圖、寶錄宮圖、隆德宮圖、相國寺圖、五嶽觀圖、神霄宮圖、天寧寺圖、本朝開國登寶位赦書舊本、夏國奏舉書本、紙箋、紅銅古器二萬五千、酒一百擔、米五百石、大牛車一千、油車一千、涼傘一千、太醫局靈寶丹二萬八千七百貼等。

    這次索要的人是：畫匠一百人、醫官二百人、諸般百戲一百人、教坊四百人、木匠五十人、竹瓦泥匠石匠各三十人、走馬打球弟子七人、鞍作十人、玉匠一百人、內臣五十人、街市弟子五十人、學士院待詔五人、築球代奉五人、金銀匠八十人、吏人五十人、八作務五十人、後苑作五十人、司天台官吏五十人、弟子簾產小唱二十人、雜戲一百五十人、舞旋弟子五十人、鈞容班一百人並樂器、內官腳色、國子監書庫官、太常寺官吏、秘書省書庫官、後苑作官吏、五寺三監大夫、合台官吏、左司吏部官吏、鴻臚寺官吏、太醫局官吏、市易務官吏等。此外，還繼續徵求內夫人、戚裡家女使、倡優等，人數不限。

    傍晚時侯，第四波人到來，這次主要索取后妃服、琉璃、玉器、三館文籍圖書、國子監書板，同時繼續索要內夫人、雜工、伎伶人、內官等，並要求其家屬隨行。

    從金人所要之物上就不難看出，金人貪得無厭，慾望未有絕期，他們什麼都稀罕，什麼都索要，如祭器、朝服、尚方藥餌，甚至弈棋、博戲之具，也無不征索。

    而且，金人入城索取物與人，很理直氣壯，因為他們手中有趙桓簽署的協議和手詔。

    開封府接到金人的命令之後不敢怠慢，立即著手辦理他們一邊將各種物資裝車，一邊抓緊確定各類人物名單，進行抓請。

    一般來說，送物容易，送人難辦，尤其是送女人，更難辦。

    因為，金人說明了，他們要青春漂亮的。

    因此，很多女人故意蓬頭垢面或是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希望能夠得免。

    然並卵，這全都沒有用，開封府府尹徐秉哲有辦法，他弄來了許多釵衫、冠插與鮮衣，令她們沐浴後穿戴上，等她們梳妝打扮完畢，就將她們裝滿車，準備將她們全部都送往金軍之中。

    不幸被選中送出城者，皆號慟而去，他們的親戚故舊，紛紛與之泣別，哀號之聲震動天地，旁邊觀者莫不歔欷流涕，民情惶惶不安。

    有個烈性女子沖一眾大臣破口大罵：“爾等任朝廷大臣，作壞國家至此，今日卻令我輩塞金人意，爾等果何面目？”

    眾大臣聞聲回首，望著車上的女人皆無言以對，惟有緘默而已。

    ……

第六百三十三章 奇取汴梁城（三）（求訂閱！）

    …

    金人在一天之內索要這麼多人和物，這顯然是不可能在一日之內便全部都給金人送過去的。

    對此，金人也瞭解。

    所以，金人要求先將趙佶、趙諶以及趙氏人員先全部送出城金人這麼做其實是怕橫生枝節，只要先廢掉趙宋，讓汴梁城中群龍無首，那麼，汴梁城中的人也就翻不起多大的浪。

    原本，在范瓊率兵威逼之下，此事進展的很順利，趙氏之人，包括趙氏的宗親（像旁系、駙馬、外親、妻親），全都被聚集起來了。

    可後來，王時雍、徐秉哲、莫儔等人一查，這其中少了兩個人，兩個非常重要的人皇后朱璉和皇太子趙諶。

    趙諶是完顏宗翰點名要的，因為他是趙宋江山的合法繼承人。

    而皇后朱璉，那也是金人垂涎已久的美人，更何況她還是皇后，身份特殊。

    如果不將這兩個人給金人大爺送去，那金人大爺非屠城不可。

    王時雍、徐秉哲、莫儔等人大急，趕緊四下查找，想要趕緊找到朱璉和趙諶。

    可王時雍等人派人將皇宮翻了好幾遍，卻怎麼也找不到朱璉和趙諶。

    這時，天色馬上就要黑了，已經快要到了金人所要求的申時。

    沒有辦法，王時雍、徐秉哲、莫儔等人也只能讓范瓊先押著趙佶等人出城，然後找機會再跟金人解釋朱璉和趙諶失蹤了，並承諾兩天之內一定找到他們母子二人（其實是母子三人，一塊失蹤的還有趙桓和朱璉之女柔嘉公主）。

    另外，為防止出現皇室男子不想見到皇室女子受辱而將皇室女子殺死（這在歷史上是極為常見的），王時雍等人還將皇室男女分開關押皇室男子的馬車在前，皇室女子的馬車在後。

    城中百姓見這麼多的皇家車子朝南熏門而去，起初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後來才隱隱聽到一點風聲此事太大，知道的人也多，不可能完全隱瞞。

    在西角樓下，有兩個百姓想攔下趙佶的竹轎，但沒來得及。

    不一會兒，他們見到走在皇室男子最後面的燕王（趙佶的弟弟趙俁）騎馬而來，便上前攔下，說：“大王家的親人都去，這一城生靈怎麼辦？不如留一人，以存國祚。”

    燕王流淚回答說：“大金要我，教我奈何？”

    兩人說：“其實，百姓願與大王死生與共。”

    范瓊得知這個情況之後下令，將這兩個百姓抓起來立即斬之。

    經這兩人一鬧，車隊立即分為前後兩隊。

    前隊，也就是皇室男子（包括宗親的男子）的馬車，已經走出一里多遠了。

    後隊，也就是皇室女子（包括宗親的女子）的馬車，則堵在這裡不能向前。

    燕王不敢惹范瓊這個煞星，趕緊打馬上前。

    在范瓊的命令下，鄭太后的馬車打頭，帶著浩浩蕩蕩的皇室女子的馬車車隊去追趕前面皇室男子的馬車車隊。

    馬上就要過了申時到酉時之際，緊趕慢趕的莫儔，終於押著趙佶的馬車趕到了南薰門下。

    此時，南熏門正關著。

    趙佶從竹轎裡走出來，等了不一會兒，大門便打開。

    很快，金人的鐵騎就從甕城走出，然後簇擁著趙佶往青城而去。

    趙佶一進入金軍軍營，就感覺情況不妙，於是頓足大叫：“事變矣！”

    趙佶當即令身邊隨從快取佩刀來，然後準備自盡。

    只可惜，趙佶的佩刀早就被金人搜走了。

    此時，完顏宗翰與完顏宗望坐在端誠殿裡等候趙佶完顏宗翰坐在北邊，面朝南。完顏宗望坐在東邊，面朝西。他們安排趙佶坐在西邊，面朝東。

    趙佶一進門，便厲聲質問道：“汝稱先皇帝有大造於宋？反是我有大造於汝也！若大遼伐我，我當所甘心。汝去年興師，吾傳位與嗣君，遂割城犒軍，汝等乃還。今興兵稱嗣君失信，汝等曾記誓書否？汝不信然，乃蕭慶、王汭等教汝等為之，可呼蕭慶等來與我面證，吾豈畏一死！”

    完顏宗翰與完顏宗望皆沉默不語，蕭慶等人也都不出來。

    趙佶坐下片刻，又起來走出門去，走到東廊之下，碰見趙桓。

    趙桓上前扶著趙佶號泣不已，久久不能停止。

    趙佶很痛心地說：“汝若聽老父之言，便不會遭今日之禍！”

    就在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等金人欣賞這場由他們一手導演的慘劇之時，突然有人急匆匆的衝進大殿之中，隨即稟報：“國相、元帥，大事不好，梁山軍進入汴梁城了！”

    ……

    時針往前撥兩個時辰。

    自從攻破了汴梁城的外城之後，金軍便在四壁城牆上修築了大量砲架、貔籬巴等防禦工事，加強對東京城的軍事控制，另外，有三千金軍而且是女真兵一直吃住在城牆之上，為的就是防範城中的人暴亂再將汴梁城奪回去。

    白勝，原本是汴梁城中一酒樓的廚子，尤其擅長烹製羊肉。

    白勝烹製的羊肉非常有特點，甚麼多餘的材料都不用，僅用一把鹽巴，就能讓羊肉又鮮又嫩。

    後來，守衛南北角那段的蒲裡衍（女真語，五十戶長之意），偶然間吃了白勝烹製的羊肉之後，立即吃出這是他家鄉的水煮羊肉，然後就將白勝和白勝的幾個小徒弟綁來給他們充當伙食兵。

    起初，金人並不放心白勝，每次白勝煮好牛羊肉之後，都讓白勝和白勝的徒弟們先試吃（直到現在，都一直是這樣的）。

    慢慢的，金人發現，白勝他們沒有問題，每天只要給白勝他們這些人一些殘羹冷炙，白勝他們這些人就會為他們好好煮肉。

    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是趙宋王朝亡國之日，歷史都會記住今天。

    不過

    對於普通的女真將士而言，這個日子再重要，也得吃飯不是？

    所以，白勝和他的徒弟們照例給這些女真人煮了十幾鍋香噴噴的羊肉湯，又給這些女真人烙了又鬆又軟的大餅。

    在女真司務長的監視之下，白勝和他的徒弟們有的喝了一些羊肉湯，有的吃了一些大餅。

    過了足有兩刻鐘，白勝和他的徒弟們都沒有事，女真司務長才讓白勝和他的徒弟們將羊肉湯和大餅分給女真的勇士們。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開始有女真勇士，感到頭昏腦漲，隨即就“砰”的一下子栽倒在地。

    白勝的徒弟們見狀，哈哈大笑，道：“倒也！倒也！倒也！”

    這段城牆上的三二百女真勇士，在這聲聲“倒也”之中紛紛栽倒在地……

    ……

第六百三十四章 奇取汴梁城（四）（求訂閱！）

    …

    沒錯。

    此白勝便是昔日的白日鼠白勝。

    一晃，近十年過去。

    昔日的白日鼠，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潑皮，如今的他已經變成了軍情部的一個幹練的指揮使。

    為了幫李衍打探女真人的消息，白勝硬生生的學會了女真人最喜歡吃的水煮羊肉和一手一流廚藝，並成功的潛入到女真人的內部，進而用安道全配的蒙汗藥藥倒了西南角的三二百女真人，立下大功。

    當然，事先白勝也不敢保證這三二百女真人全都會被藥倒，所以，他還做了第二手準備，那就是強殺就在白勝的一眾徒弟們大唱“倒也”之時，“噌噌噌……”一連從城下躥上來了五六十全副武裝之人。

    白勝趕緊來到為首之人身邊，道：“國舅爺，老天都助君上取得中原天下，你看，全都藥倒了，你跟兄弟們說，一會動手的時候捂著點他們的嘴，然後手腳麻利一點。”

    這國舅爺非是別人，乃是劉慧娘的哥哥劉麒。

    不只是劉麒，這次張叔夜帶進汴梁城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被化名為柯引和化名為雲壁的柴進和燕青策反了。

    其實，這並不難做到。

    一來，形勢所逼，如今趙宋是一日不如一日，一日比一日窩囊，現在更是被金人廢掉了，而女金人貪得無厭，可惡至極，試問，張叔夜手下的那些真好漢，怎麼願意受這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之氣？

    二來，原本極受張叔夜重視的劉廣、陳希真等人，在來到汴梁城之後，張叔夜被升任為樞密簽事，他們被趙桓君臣拆得七零八散，然後被一群根本就不懂打仗的人瞎指揮，進而全都淪落為不受重視的配角，關鍵是這仗還打得一團糟，都讓金人欺負到家裡操他們妻女了，以至於他們全都憋著一股滔天怒氣。

    三來，在古代，血親是非常重要的關係，劉慧娘是李衍的王后，陳麗卿是李衍最喜歡的妃子之一，劉廣和陳希真都是李衍的丈人，這是無論如何都抹不掉的。

    四來，李衍如今所佔之地盤，即便還不如北宋多，也不遑多讓了，早已不是當年劉廣和陳希真瞧不上的山大王，而是真正的一方君主，並且是有可能君臨天下的一方君主，試問，對仕途一直很有執念的劉廣和陳希真，怎麼可能不想抱李衍的粗腿？

    總而言之，在柴進和燕青等人的攻略之下，劉廣、陳希真等人率領一千多絕對親信投靠了水泊梁山。

    白勝可是李衍未發跡時的老兄弟，劉麒雖然是劉慧娘的親哥哥，也不敢太託大，畢竟他還不知道李衍認不認他這個大舅哥，因此連忙還禮道：“白指揮放心，我帶來的這些人，全都是我劉家訓練多年的死士，各個手腳麻利，白指揮盡可以去幹你的事。”

    此時並不是客氣的時候，因此，白勝點點頭，然後就從一個徒弟的手上接過來了一盞紅燈籠和一盞黃燈籠，再然後拿著這兩盞燈籠對著城外有規律的晃動。

    與此同時，上百道繩索被白勝的徒弟們放下城牆。

    不多時，城下突然出現密密麻麻的黑影，然後這些黑影開始順著繩索“噌噌噌”的往城牆上爬。

    這些黑影各個身手矯捷，十幾米高的城牆，他們幾下子就竄了上來。

    而且，這些黑影的紀律性極強，上萬人的行動，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彷彿鬼魅，讓劉麒等人看得瞠目結舌。

    等這些人上了城牆以後，劉麒藉著微弱的火光打量著這支神奇的部隊，發現他們人人都穿著花花綠綠的棉甲，戴著花花綠綠的頭盔，甚至就連臉都抹得花花綠綠的，像極了惡鬼。

    過了一會，一個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的大漢爬上了城牆。

    這個大漢自然就是踏白軍的新統制武松。

    當初，李衍派出這支奇兵的目的就是讓他們伺機進入汴梁城，然後配合汴梁城中的走報機密特種軍和軍情部奪取汴梁城。

    踏白軍在華亭縣登陸了之後，一路翻山越嶺，直奔汴梁城而來。

    也得說，幸虧是在這個亂世，到處都有大軍調動。

    這樣踏白軍才不顯得那麼突兀。

    進而，真就被踏白軍摸到了汴梁城南面。

    不過

    雖然早早的就到了汴梁城南面。

    可踏白軍一直都沒有機會接觸到被金軍圍上的汴梁城，就更別提進城了。

    直到李衍那邊出兵攻打進軍，而且打得很兇猛，令完顏宗望不得不將南面的大部分人馬調到東面去準備跟梁山軍決戰，這才讓踏白軍摸到了汴梁城下的一片松林之中。

    後來，武松派人混進城中，然後跟城中的時遷、柴進、燕青等人取得了聯繫。

    時遷於昨日凌晨派人傳回來消息：明日天一黑就奪取汴梁城。

    見武松也上來了，接引踏白軍將士的白勝，立即迎上前道：“見過武統制。”

    武松看了一眼那一地的女真屍體，道：“白指揮好手段。”

    白勝道：“非是白勝一人之功，幸得有國舅爺幫忙，還有柴都統、陳國丈他們運籌帷幄。”

    白勝隨後又道：“武統制，我來為你引薦國舅爺。”

    隨後，白勝為武松和劉麒相互做了引薦。

    劉麒知道，武松是李衍最信任的兄弟之一，因此主動道：“早就聽說過打虎武都頭之名，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

    武松笑道：“好多年沒有人跟我叫武都頭了，聽起來，還真親切。”

    不待劉麒再說話，武松就又道：“國舅爺，改日武松請你吃酒，今日是咱們能否拿下這汴梁城的關鍵，所以……”

    劉麒連忙道：“對對對，正事要緊。”

    武松點點頭，道：“白指揮，時都統的秘信上說，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真的？”

    白勝道：“自然，柴都統和劉國丈已經做好周密的佈置，重武器我們一會就給你們踏白軍運來，只等信號傳來，武統制就只管帶人分別往東和往南打，只要將城牆上的女真人全部趕下城，這汴梁城就是君上的了。”

    武松點點頭。

    這時，武松突然看著遠方正在往城外移動的長長的火龍，然後問白勝：“那是甚麼？”

    白勝嘆了口氣，道：“那是趙宋皇室，金狗已經廢掉趙宋了，現在正命令趙宋皇室的男女老幼必須於今日全部出城，否則就屠城。”

    武松恨聲道：“金狗無恥，竟敢欺我華夏無人！”

    劉麒道：“我華夏並非無人，而是趙氏太過無能，若換君上面北朝南，哪個敢來進犯，必定天下太平。”

    眾人一齊點頭，全都認可劉麒所說的。

    這時，隨踏白軍一塊奇襲的李助，也上了城牆。

    聽了白勝、劉麒等人之前所言，李助問：“誰選得今日破城？選得真是妙，如果不是今日，咱們這一萬多大軍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進入這汴梁城的。”

    白勝答道：“是陳希真陳國丈。”

    ……

第六百三十五章 奇取汴梁城（五）（求訂閱！）

    …

    “哀家的未來會是怎樣的？”

    “大宋的未來又會是怎樣的？”

    “聽說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他們那些女真人很好色，他們……不會對哀家有非分之想吧？”

    “好端端的，大宋怎麼就會落到這般田地？”

    “趙桓那孩子太無能，也太無情，竟然連哀家的面子都不給，哀家再怎麼說也是他名義上的母親，他怎敢拿哀家開刀，這樣的人為君，也難怪大宋會落到這般田地，可惜了大宋這一百七十多年的江山，就這樣葬送在了這個不孝之子的手上。”

    “……”

    這一路之上，鄭太后一直在胡思亂想。

    其實，不止鄭太后，其她宋國的皇室之女也都在胡思亂想。

    她們這些人全都是生長在皇室的女人，誰不知道國破家滅，她們會有怎樣的下場？

    遠得不說，就說她們大宋的軍隊攻破金陵，李煜奉表投降，南唐滅亡了之後，小周後與南唐後宮的那些女人，隨李煜等人被俘送到京師，然後被趙匡義強幸，此事可是人盡皆知。

    所以，大多數皇室之女，其實對她們所要面臨的命運，是能猜到一些的。

    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可能猜到又如何？她們只是深鎖在內宮之中的女子，讓她們怎麼抗拒這種事？

    相比較其她人，鄭太皇要豁達一些。

    首先，鄭太皇的身份在那裡，就算大宋真的亡了，她的身份也是尊貴無比的，這身份就是她的一個保護。

    其次，鄭太皇可以說是已經了無牽掛他與趙佶所生的兒子趙檉早殤，她與趙佶所生之女壽淑帝姬和榮淑帝姬全都於政和年間薨，這些年來趙佶身邊美女如雲，早已在十幾年前就不再碰她了，以至於她現在無兒無女無孫，否則，趙桓也不敢屢次拿她父親鄭紳開刀。

    再次，鄭太皇如今已經四十有五，雖然保養得極好，年輕時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但畢竟年齡在那裡，她不覺得金人會對她動別的心思。

    可話又說回來，畢竟背井離鄉，去苦寒的東北當人質，鄭太后的心情還是極為沉重的。

    經過那兩個赤心百姓的一鬧之後，車隊繼續向前駛動，看這樣子，戌時之前她們就能到金營，然後……

    “轟！”

    一聲巨響，在鄭太后耳邊炸響，讓神遊天外的鄭太后一下子就回過了神，“又出甚麼事了？”

    鄭太后輕輕挑起轎簾，然後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面前不遠處的南熏門上的千斤閘竟然落了下來！

    很快，車隊就亂了起來可不是誰都有鄭太皇的這份定力。

    趙構的母親韋賢妃，趙構的王妃邢秉懿，趙佶的女兒嘉德帝姬趙玉盤、榮德帝姬趙金奴、安德帝姬趙金羅、茂德帝姬趙福金、成德帝姬趙瑚兒、洵德帝姬趙富金、顯德帝姬趙巧雲、順德帝姬趙纓絡、儀福帝姬趙圓珠、柔福帝姬趙多富、保福帝姬趙仙郎、仁福帝姬趙香雲、惠福帝姬趙珠珠、永福帝姬趙佛保、賢福帝姬趙金兒、寧福帝姬趙串珠，還有一些幼女，如和福帝姬趙金珠、令福帝姬趙金印、華福帝姬趙賽月、慶福帝姬趙金姑、純福帝姬趙金鈴、趙構之女趙佛佑和趙神祐及她們的三個妹妹，等等，或掀開轎簾，或趴在橋子的窗戶處，看向外面，想知道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當看見南熏門上的千斤閘竟然落了下來，這些沒經歷過甚麼世面的女人，頓時就全都慌了，想要下橋逃跑。

    至於那些宮女，膽小的，已經嚇得瑟瑟發抖，或是癱軟在地，膽大的，要麼忠心護主，要麼撒腿便跑。

    總之，這裝載著皇室數千女子的馬車隊已經開始有大亂的跡象。

    就在這時，范瓊縱馬而來，同時大喊：“都給老子老實點，誰若是亂動，休怪老子的刀不長眼睛！”

    說起來，鄭太后她們這些皇室之女現在最恨的，並不是外面的金人，而是這個范瓊范指揮使。

    想當初，范瓊也是勤王大軍中的一員，而且是最早來勤王的，驍勇善戰，屢立奇功，她們一度以為，范瓊將是大宋中興大將中的一個。

    不成想，在皇室落難之際，范瓊竟然毫不猶豫的就調轉槍頭，用刀槍逼太上皇和她們出城，而且還屢次當著她們的面殺人。

    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可話又說回來，范瓊可惡的同時，又可怕，試問，她們這些柔弱女子誰不怕范瓊這個殺人魔王？

    所以，范瓊這麼一喊，一眾皇室之女全就全都老實了。

    突然！

    一個非常突兀的聲音響起：“范指揮使好大的威風啊。”

    范瓊立即向這個聲音看去，隨即瞳孔就是一縮！

    就見，一個老道打扮的人，帶著二百多條全副武裝的漢子正從街角走出來。

    范瓊認識這個老道，他叫陳希真，是張叔夜手下的一員大將，聽說本事不小。

    不過，這並不是范瓊懼怕陳希真的原因。

    范瓊可是從屍山爬回來、從血海裡游回來的人，生平殺人無數，怎麼會懼怕陳希真？

    真正讓范瓊忌憚的是，陳希真和陳希真帶來的人手上竟然全都拿著鋒利的梁刀和神臂弩、腰間別著轟天雷，還有幾十個人抬著五六門飛雷炮。

    自從金人將城中的武器收走了以後，只有像范瓊這樣的特殊之人，手上才有兵器，像范瓊手下之人，都只能用一些自制的棍棒維持秩序，沒想到陳希真手上竟然還有二百多全副武裝的可戰之兵。

    范瓊這邊雖然有千餘人，可他們這千餘手上只有一些棍棒之人，如果對上陳希真這兩百多全副武裝之人，那將必敗無疑，絕對會演變成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所以，稍稍權衡了一下利弊，范瓊就收斂起他的凶煞之氣，道：“陳殿使，你等休要胡鬧，這可是關係到全城人性命的大事，今日若不送趙氏之人出城，明日一早，金人必來屠城，到那時，雞犬不留，所以，快讓你的人收起千斤閘，放趙氏之人出城。”

    陳希真笑道：“看來範指揮使還沒有搞清現在的形勢啊。”

    “甚麼形……”

    沒等“勢”字從范瓊的口中吐出，遠處突然傳來了“轟轟轟……殺啊……衝啊……”等炮擊聲和成千上萬的喊殺聲！

    范瓊的心一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第六百三十六章 奇取汴梁城（六）（求訂閱！）

    …

    城牆上的戰鬥，很快就愈演愈烈。

    范瓊的戰鬥經驗非常豐富，曾數次引兵出城襲敵，是宋軍當中斬殺金人比較多的將領，因此，他很快就判斷出來，此戰參戰人數必定在萬人以上，而且有大量的飛雷炮和轟天雷參戰。

    范瓊納悶不已：“城裡怎麼會有這麼多武器，而且還是重武器？”

    其實，這很簡單。

    早在金人第一次南下之前，李衍就已經在汴梁城里布局了。

    為此，李衍甚至命令心腹之人在汴梁城裡秘密建了三個火藥場和十幾個鐵匠鋪，專門生產炸藥包、轟天雷、飛天神雷。

    這麼說吧，在金人南下之前，在李衍親自授意之下，水泊梁山的人已經在汴梁城中儲存了大量的武器和物資。

    而在趙桓君臣號召全城的百姓上交武器的時候，水泊梁山的人根本就沒交，也不可能交。

    所以說，城中的梁山人並不缺武器，踏白軍為行動方便，其實並沒有帶多少重武器，他們手上的重武器，全都是城中的梁山人給他們配的。

    范瓊的大眼珠子晃動了兩下，然後又客氣三分，道：“陳道長，不知城牆上的都是誰的人？是道長你的嗎？”

    陳希真笑道：“老道哪有此等實力，這是君上遼東王麾下的精銳之師。”

    范瓊的下巴都快驚到地上，結結巴巴道：“遼……遼東王？這怎麼可能，外面可是有十幾萬金軍在圍城！”

    陳希真笑道：“這不怪范指揮使孤陋寡聞，實是金賊圍城，令城中消息閉塞，其實，君上早已於一個多月前出兵了，五十萬大軍，現在前軍已經分別打到衛南縣和東明縣，據老夫剛剛得到的消息，梁山軍已經數敗金軍，金將撻懶、耶律余睹分別敗給梁山大將劉錡和韓世忠，不需三五日，君上的大軍有可能就會兵臨汴梁城下。”

    范瓊都有些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了，“遼東王派五十萬大軍來解救汴梁城，這能是真的嗎？”

    彷彿是看出來了范瓊心內之中的想法一般，陳希真又道：“范指揮使是跟梁山軍打過交到的，豈會聽不出，這正是梁山軍最常用的衝鋒戰術步炮結合？”

    范瓊曾參加過剿滅方臘一戰，因此與梁山第四廂交過手，對梁山軍的實力和戰法是深有體會的。

    所以，經陳希真這麼一提醒，范瓊立馬就判斷出，這是梁山軍貫軍的步炮結合戰法，進而有點相信城牆上正在激戰的軍隊是梁山軍了。

    不過范瓊還是進一步試探道：“梁山軍怎麼進城的？外面可是有金人大軍圍城，而且所有城門皆被金人封死了。”

    陳希真是道士，最會做的就是裝神弄鬼，怎麼可能跟范瓊說實話？

    陳希真不答反笑道：“你可知城牆上的是梁山軍的哪支部隊？”

    范瓊很配合的問道：“哪支部隊？”

    陳希真道：“踏白軍。”

    范瓊極為差異道：“李……遼東王的親軍踏白軍？”

    陳希真道：“正是。”

    范瓊又相信了幾分。

    這些年來，踏白軍的戰績實在是太輝煌了，無數次斬首和奇襲，經常突然出現在敵軍的後方，將敵軍的大本營給端了，徹底改變戰爭的走向，其名頭甚至蓋過李衍的另一支親軍解煩軍。

    甚至，在很多人臆想之下，有“娘子軍”之稱的解煩軍，就是李衍的幾個妃嬪瞎胡鬧弄出來的軍隊，只有踏白軍才是李衍的親衛軍。

    所以，聽聞城牆上的是踏白軍，范瓊已經有五成相信，梁山軍真的進城了。

    范瓊想了想，道：“不知遼東王這次可是來勤王的？”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范瓊的心直突突！

    自己做過甚麼自己最清楚。

    范瓊威逼趙佶和趙宋皇室之人出城，幾乎人盡所知。

    因此，如果趙宋不滅亡，讓趙宋安全渡過這一關，那絕對沒有范瓊的好果子吃。

    對此，范瓊是極為清楚的。

    其實，在此之前，范瓊是斷定了，趙宋必亡，才敢這麼下注的。

    不得不說，范瓊的確是一個賭徒，瘋狂的賭徒。

    但也得說，范瓊看得很準，北宋的確是不行了。

    可現如今卻出了李衍這個變故。

    如果李衍要保趙宋的江山，那以水泊梁山的實力，趙宋一定滅不了。

    而只要趙宋不滅，那就早早晚晚會跟他范瓊清算這一筆筆舊賬，皇家的威嚴可是不可侵犯的。

    所以，范瓊真是擔心不已！

    陳希真看出了范瓊的擔心，也十分清楚范瓊目前的處境，否則他也不會第一個找上范瓊了。

    陳希真笑道：“法不傳六耳，不知范指揮使可願上前一步說話？”

    范瓊遲疑了一下！

    不過

    在看過陳希真帶來的那些人手上明晃晃的梁刀和伸臂弩之後，再全盤考慮了他自己目前的處境之後，范瓊一咬牙，然後上前道：“不知陳道長有何見教？”

    陳希真壓低聲音道：“君上自身就是王，用得著勤王嗎？再者說，君上愛民如子，豈能再將他的子民交給趙氏這些無能之輩管理？”

    范瓊聽罷，大喜，道：“陳道長是說，遼東王準備……”，說到這裡，范瓊用手指了指天。

    陳希真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壓低聲音說道：“這江山本就應該是遼東王的，當初，遼東王是不想漢人鷸蚌相爭教胡人漁翁得利，才將這江山送給趙氏的，不成想，趙氏竟然如此無能，連四年都沒到，不僅將遼東王打下的燕雲給弄丟了，還將黃河以北的疆土給弄丟了，如今更是被金人廢掉，可惡，可恥！”

    范瓊連忙符合道：“就是，當初，遼……君上若是鎖住燕雲，然後再派大軍南下，這中原江山早就是君上的了。”

    范瓊的大眼珠子動了動，然後跟陳希真套近乎道：“不知陳道長在遼東是……”

    陳希真一捋鬍須，道：“小女是君上的麗妃。”

    范瓊聽罷，連忙拜道：“原來是國丈！”

    陳希真一把將范瓊扶起，道：“范指揮使客氣了，你之大名，君上有所耳聞，君上還曾誇讚你，說你是一員難得的悍將。”

    截止到目前為止，就連陳希真都還沒有見過李衍，所以這話指定是假的。

    可范瓊不知道這是假話，范瓊還真以為李衍很欣賞他，進而很高興，道：“老實說，非是范瓊無能，而是朝廷戰和不定，又派一群不懂打仗的人瞎指揮，若是趙官家能像君上一樣肯放手讓手下將領去打，趙宋又豈能有今日之禍？”

    如今正是奪取汴梁城的關鍵時刻，陳希真不可能跟范瓊聊太多，因此，陳希真直奔主題，道：“范指揮使既然如此尊崇君上，為何不乾脆加入我水泊梁山？”

    范瓊等得就是陳希真的這句話。

    范瓊這個人敢想敢幹，否則他也不可能親手逼迫趙佶和趙宋皇室出城了，要知道，誰不知道，只要做了逼退皇室之事，必將留下千古罵名？

    因此，范瓊道：“范瓊仰慕君上良久，只恨始終不得報效之門，今日有國丈引薦，實乃生平大幸，怎敢相拒？”

    陳希真道：“君上得將軍，如虎添翼……將軍放心，小女為君上生了三子兩女，在君上那裡還是有些地位的，借小女之光，老道在君上那裡也能說得上話，老道保證，只要將軍立上些許之功，必定能前途似錦。”

    范瓊也知道，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因此道：“只要在范瓊的能力範圍之內，范瓊必定肝腦塗地。”

    陳希真道：“既有將軍此言，那老道也就直說了，金人今夜必派大軍來攻打汴梁城，踏白軍雖善戰，但畢竟只有兩三萬人，而汴梁城實在太大，城牆之上又被金人修了大量坡梯、貔籬巴等利於從城外攻城的工事，所以，將軍若是能拉一些人上城協防，便是有功與咱們水泊梁山。”

    范瓊略微有些遲疑道：“這……實不瞞道長，人我倒是有一些，都是我的老兄弟，肯定聽招呼，而且各個能打，關鍵是，我們沒有兵器。”

    陳希真道：“兵器之事好說，只要你們上了城牆，便有兵器……不知，將軍有多少人？”

    范瓊盤算了一下，道：“不少於三千人。”

    這個數字聽起來不多，但在這時的汴梁城中，已經是一股不小的軍事力量了。

    所以，陳希真聽了之後，大喜道：“有這三千人馬，將軍必定能立不世之功。”

    陳希真也不給范瓊仔細權衡的機會，這時也沒有這個時間，陳希真直接催促范瓊道：“還請將軍快點召集人馬，金人那邊怕是已經知道汴梁城易主了，最多一兩個時辰，大軍就會倒來。”

    范瓊也不廢話，直接道：“國丈放心，范瓊這就去召集人馬，半個時辰之內，一定登上城牆，保衛咱們水泊梁山的汴梁城。”

    這時，范瓊眼角的餘光看見了，趙宋的皇室之女，然後問陳希真：“這些女人怎麼辦？全都殺了？”

    聽見范瓊說要殺了她們的趙宋的皇室之女和宮女，皆大驚失色，腿肚子轉筋！

    還好，陳希真及時道：“怎能殺了，她們已經是君上的了，也是你范將軍的功勞，自然應該安全的送回宮中，然後等候君上發落。”

    高麗、遼國、泰封、日本的皇室之女，已盡入李衍的後宮，是汴梁城破以前人們常說的佳話，有些藝人甚至將其編成了段子賺錢，所以，李衍的好色之名，早已人盡所知，范瓊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

    范瓊連忙道：“對對對，她們已經君上的了，我這就派人將她們全都送回宮中，命人嚴加看管。”

    陳希真對仕途的執著，絲毫不遜色於宋江，而這次奪取汴梁城，就是陳希真表現他自己的機會，另外，他還想借此機會好好討好一下他這個即將當皇帝的女婿，進而獲得更多的權力。

    而趙宋這數千皇室之女，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功勞，也是一個非常好的討好李衍的機會，試問，陳希真怎麼可能讓范瓊獨佔？

    陳希真道：“我再派一百人幫你看管，這兵荒馬亂的，萬一傷到一兩個，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范瓊哪裡能反對？他還要靠著陳希真上位，現階段自然得唯陳希真馬首是瞻。

    於是，陳希真派了一百全副武裝的親信，范瓊派了三百手拿棍棒的親兵，又將趙宋的皇室之女全都送回皇宮之中。

    與此同時，陳希真和范瓊一塊去召集人馬，準備去支援踏白軍……

    ……

第六百三十七章 奇取汴梁城（七）（求訂閱！）

    …

    城上發生大規模戰鬥一事是瞞不了人的。

    很快，以孫傅為首的宋臣和廣大民眾就都知道，又打起來了。

    可是雖然知道打起來了，但是卻沒有人能說清楚，到底是誰和金人打起來了，還是金人開始屠城了？

    所有人都緊張甚至開始恐慌起來！

    以孫傅為首的宋臣，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此事，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誰都拿不出一個有用的章程來。

    不多時，有人傳回來消息說，皇室的馬車又回來了，正向皇宮駛去。

    王時雍、徐秉哲等人聞聽此事，大驚！

    徐秉哲道：“范瓊在哪裡，怎麼能容別人如此胡鬧，趙氏今日若不出城，明白金人必來屠城，這是在害全城生靈！”

    王時雍也道：“快快攔下趙氏的馬車，不能讓其回皇宮，否則，我等皆得死於非命！”

    不少人都符合王時雍、徐秉哲，嚷嚷著要把趙宋的皇室之女送回金營。

    說起來，趨利避害，這也是人性常情，值此性命攸關的時刻，這些人為自保，將趙氏之人送出城，其實也是無可厚非。

    當然，這些人絕算不上忠臣就是了。

    這時，又有人報，“范指揮使的人不讓任何人靠近馬車，一旦靠近，他們就用弓弩射殺。”

    王時雍怒道：“范瓊在搞甚麼鬼，他不想活命了嗎？”

    孫傅道：“去問問范指揮使，他到底想幹甚麼？”

    不長時間過後，突然有人來報：“范指揮使說，他正在召集大軍上城牆參戰，沒時間跟諸位大人解釋，不過，他說，他可以請人來代表他跟大家談談。”

    眾人齊皺眉，實在是搞不懂范瓊到底是甚麼意思。

    最後，還是孫傅道：“去將范指揮說的人請來。”

    不多時，柴進和陳希真就在一百多全副武裝的軍士的護送下來到了都堂。

    孫傅等人手上雖然還有兩千多護衛，但這些人大多都只有一些木棍作為兵器，關鍵是早沒有了抵抗之心，所以，在這一百多全副武裝的軍士面前，毫不佔優勢。

    見此，孫傅等人有些沒底了。

    孫傅等人派人打聽了一番之後，才知道來的是已經失蹤很久的柴進和張叔夜手下大將陳真希。

    這就更讓他們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孫傅等人商量了一番之後，決定讓張叔夜出去看看，這唱得到底是哪一出？

    張叔夜於是來到都堂外面見柴進和陳希真。

    見來人是張叔夜，陳希真不敢託大，拜道：“拜見大人。”

    陳希真是張叔夜親自招安的，張叔夜也一直在提攜張希真，因此，張叔夜直接問道：“你們搞甚麼鬼？”

    對張叔夜，陳希真可不敢像對范瓊那樣，因此，直奔主題道：“君上遼東王的大軍入城了。”

    “甚麼？”

    張叔夜的老眼頓時就睜開了，露出不敢相信之色！

    過了好一會，張叔夜才極為期待道：“遼東王可是來勤王的？”

    陳希真知道自己的這位伯樂對趙宋有多忠心，因此，實在是不想打擊他。

    柴進則完全沒有這個顧慮，甚至，對於趙宋的滅亡，他還有一些幸災樂禍！

    柴進道：“勤甚麼王，王在哪？趙宋已經被金人廢了，趙氏的所有男丁如今都已經在金營當中……”

    說到這，柴進故意強調道：“是你們這些原宋臣送過去的。”

    此事雖非張叔夜主持，但張叔夜畢竟是目前的宰執大臣之一，所以，他也是難辭其咎。

    因此，張叔夜無言以對。

    柴進繼續說道：“如今若說還有王，那也是我們君上遼東王，這趙宋的天下，現已無主，自然是有德者居之，我們君上橫掃八荒，名震四海，治下之民，豐衣足食，幸福美滿，且君上深明大義，為免漢人自相殘殺，將燕雲拱手送給趙宋，不想，趙宋無能，不僅葬送了我們君上辛苦打下來的天下，也丟了他們自己的江山，如此趙宋，怎可為天下之主，還是換李氏來治理這天下吧。”

    李衍德武兼備，天下皆知，縱有些諸如好色之類的小毛病，也是無傷大雅。

    所以，天下無主，李衍的確是最有資格得這天下的。

    可是，趙宋並非一點希望都沒有，遠得康王趙構暫且不說，只說在這汴梁城中，就有一個趙宋之人可以為君。

    這個人就是皇太子趙諶。

    雖說孫傅做得很隱蔽，但像張叔夜等聰明人，反應一段時間之後，皆能猜到，皇后朱璉和太子趙諶一定是被太子之師孫傅給藏起來了。

    事實上，如果不發生踏白軍奪城一事，王時雍、徐秉哲等人已經開始逼問朱璉和趙諶在哪了。

    趙諶是趙宋最合法的繼承人，與趙諶相比，趙構則完全沒有資格繼承趙宋後來，趙構雖然繼承了趙宋，但所有人都拿趙構的繼承資格說事，趙構自己也最擔心這點，因此，趙構最擔心別人拿這個當藉口造反，所以，趙構不信岳飛，不信韓世忠，不信任何統兵的大將，而如果繼承趙宋江山的是趙諶，則完全沒有趙構的這些問題。

    因為有趙諶在，所以像張叔夜這樣忠於趙宋的大臣，都還不認為趙宋亡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於柴進所說的，張叔夜嗤之以鼻，道：“焉知趙氏無人？”

    此話一出口，張叔夜就有些後悔，感覺自己說多了，因此，立即補救道：“康王殿下還在，他手上還有幾十萬人馬，早晚會北上迎回二聖。”

    雖然張叔夜的反應已經很快了，可陳希真還是聽出了其中的問題，進而將此事記在心上。

    另一邊，柴進則嗤笑道：“何需北上？金人如今就在汴梁城下，趙構為何不來相救？”

    張叔夜雖然也怨趙構不來勤王，但還是為趙構辯解道：“康王是在積蓄力量，國戰豈是說打就打的？”

    柴進冷冷一笑道：“手上幾十萬大軍還不夠，難道非要等到聚集百萬大軍，等到趙氏之人全被捉到東北去，才來勤王？”

    張叔夜無言以對。

    柴進繼續道：“說穿了，趙氏皆無能之輩，活該這天下易主。”

    別人要說這話，張叔夜還能拿正統、大義來反擊一下，可柴進說這話，讓張叔夜真是無法辯駁，因為趙宋的天下就是奪取柴家的，還是從柴家的孤兒寡母手上奪的。

    所以，跟柴進談甚麼正統，談甚麼大義，皆是笑話。

    柴進已經懶得再跟張叔夜廢話了，直接最後通牒道：“這汴梁城我們水泊梁山已經接管了，你進去問問，誰願意跟我們君上共同治理天下，請出來一見。”

    陳希真為柴進拾遺補漏道：“我們君上已親率五十萬大軍來東京討賊，如今前軍已經過了衛南和東明，快的話，三五日便能兵臨城下，誅殺金國惡賊，另外，已有三五萬踏白軍入城了，現在正在城牆之上誅殺金賊，請諸位大人以天下蒼生為念，不要以一人一家為念，做出正確選擇。”

    ……

第六百三十八章 奇取汴梁城（八）（求訂閱！）

    …

    不等張叔夜回來，跟張叔夜一塊出去的內侍，就將柴進、陳希真與張叔夜的談話，全都傳回去告訴給了孫傅等人。

    孫傅等人大驚，隨即議論紛紛：

    “這下好了，遼東王親提五十萬大軍來解救汴梁城，咱們終於有救了，再也不用受胡人所欺了！”

    “我一向敬佩遼東王，不想他也會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誠非君子！”

    “梁山軍與金軍交戰，會將這好不容易才熄了的戰火再度挑起，最終受苦的還是良善百姓，我若見到遼東王，必勸他以天下蒼生為念與金人和談。”

    “談甚麼談，遼東王威名遠播，胡人無不懼怕，若為天下之主，必然天下太平。”

    “二百年趙氏天下，豈可付它姓？遼東王若是來勤王的，我定為遼東王歌功頌德，若是來趁火打劫，我必唾之。”

    “勤甚麼王，陛下已經被金人廢了，大宋已經亡了，哪還有王？”

    “遼東王只派了三兩萬人馬進城，外面可是有十幾萬能征善戰的金軍，這能守住汴梁城嗎？梁山軍若是守不住，會不會連累我等一同被金人怪罪？”

    “……”

    等張叔夜回來，一眾宋臣趕緊圍上前去，問道：

    “張大人，遼東王親率五十萬大軍來救援汴梁城，此事可是真的？”

    “城牆上現在有多少梁山軍，能打退金軍嗎？”

    “遼東王真要當天下之主嗎？會不會是他手下之人誤傳？”

    “……”

    張叔夜道：“那陳希真是我招安的，與我還算有幾分交情，應該不會騙我，他跟我說，他女兒就是遼東王的麗妃陳麗卿，另外，他手下一人，名叫劉廣，更是遼東王的王妃劉慧娘的父親，他們已經糾集了三千多人奪下了汴梁城的所有城門，而現在在城牆上跟金軍激戰的乃是遼東王的親衛軍踏白軍，目前戰鬥很順利，梁山軍已經將東面和南面的金軍殺死或趕下城牆了，正在沖西面和北面的城牆發起猛攻，另外，范瓊和左言已經率領三千軍士上了城牆。”

    王時雍驚道：“這梁山軍好生厲害，這才短短不到半個時辰，竟已經奪下兩壁了！”

    兵部尚書呂好問，道：“梁山軍乃當世數一數二的強軍，況且踏白軍又是遼東王的親衛軍，屬於強軍中的強軍，另外，踏白軍的數量又十倍於金軍，有此戰果不足為奇。”

    前不久，完顏宗翰能派胡直孺進城送信。

    因此，胡直孺此時也在城中。

    雖說胡直孺領兵的能力不怎麼樣，所領的數萬大軍被幾千金軍給擊潰了，自己也被金人捉了，但與目前朝中的大臣相比，胡直孺多少還是懂點兵的，因此發表見解道：“以目前的形勢來看，梁山軍奪取汴梁城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關鍵是其能不能守住，我敢斷言，今夜金人必派大軍來奪汴梁城。”

    胡直孺說得這其實是廢話，如果不珍梁山軍在汴梁城中立足未穩奪回汴梁城，金人就不可能再奪回汴梁城了，要知道，梁山軍可不是三流軍隊宋軍。

    吏部侍郎謝克家，道：“當務之急，不是討論目前的形勢，而是發動民眾跟梁山軍一塊守城，遼東王再怎麼說也是漢人，又不曾欺辱咱們宋人，金人卻欺辱我等已久，屠我同胞，搶我妻女，值此時刻，豈能讓其如願？”

    徐秉哲道：“如果協助梁山軍守城，萬一城守不住，金人必將怪罪我等，屆時，滿城生靈都將在劫難逃，依我看，不若靜觀其變，梁山軍若是能守住汴梁城，我等就擁護遼東王為天下之主，若梁山軍守不住汴梁城，我等就對金人說，此事與我等無關，諸位認為如何？”

    得說，徐秉哲之法，是目前明哲保身最好的辦法，換而言之，他們活下來的幾率最高。

    可有人對此，卻對嗤之以鼻。

    這個人就是統制官吳革。

    吳革道：“二帝與天眷皆遭敵人拘囚，為人臣者，何用生為？今夜正是大丈夫報仇之日，吳革去也！”

    不久前，吳革就已經開始組織兵馬，準備誓死一拼吳革在啟聖院設置了一個名為“賑濟所”的機構，名義上是為城中吃不上飯的人解決就食問題，其實是暗中招兵。

    為此，吳革甚至準備殺了自己的妻女，絕了自己的後路。

    可以說，吳革是一個擁有滿腔熱血的瘋子，真正的英雄好漢。

    消息傳開後，一日之間，湧入啟聖院者就不止萬人。

    對這些人，吳革暗地裡用軍法進行管理與約束。

    幾天後，人數已達數萬，而且其中有很多兩河驍悍之士。

    由於啟聖院太小，裝不下這麼多人，吳革遂將賑濟所遷到了同文館。

    吳革任用太學生吳銖、朱夢說、左時、張知彰、馬獻可、吳忠、徐偉等數十人，擔任參謀，以協助管理。

    後來，議偉率領兩學進士崔鼎臣、周虎臣等八十餘人，前來應募。

    吳革當即委任議偉總管所有士人。

    目前，汴梁城中，最大一夥武裝勢力，並不是范瓊等人所統領的侍衛，而是吳革所統領的這支死士，他們已有五千人。

    吳革原計畫是聯合趙構的大元帥府，裡應外合擊敗金軍救回趙佶、趙桓等人。

    不成想，卻發生了梁山軍奇取汴梁城一事。

    白天時候，金人逼迫趙佶和趙宋皇室出城、逼迫宋人進獻女人供他們取樂、逼迫宋人進獻金銀珠寶以及一切他們所看上之物，搞得汴梁城中妻離子散，到處是人間慘劇。

    那一幕幕全都在吳革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閃過。

    是。

    吳革向來以匡扶宋室為己任，可那一幕幕太刺激吳革了，讓吳革實在是忍不住找金人報仇。

    所以，經過心理掙扎之後，吳革決定，趙氏的也好，李氏的也罷，先報了這個奇恥大辱再說！

    吳革到了同文館，然後登高說道：“梁山軍正在跟金人交戰，若是梁山軍勝了，開封府白天所捉之人，就不用出城伺候金人給金人當奴僕了，若是金人勝了，開封府白天所捉之人，必被那些不想辦法挽救國家命運只知道唯唯以聽金人之命的大臣送出城，我欲帶你等上城與金人死戰，不知你等可願同去？”

    白天發生的那一幕幕太過屈辱了，而且很多死士的妻妾兒女親朋皆在送出城的名單之中，試問，這些已有必死之志之人怎麼可能不願意同去？

    眾人皆道：“願隨將軍赴死！”

    於是，吳革便領著四五千死士浩浩蕩蕩的向城牆進發……

    像吳革這樣的熱血死士，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尤其是那些宋臣，早已被金人嚇破了膽，最終還是選擇依徐秉哲之計，先觀望，等局勢明朗了，再站隊，免得站錯了隊，最終小命不保。

    所以，此戰還得靠梁山軍自己。

    ……

第六百三十九章 奇取汴梁城（九）（求訂閱！）

    …

    吳革到達城牆之際，奪牆之戰已經結束三千多女真兵全都被踏白軍殺死或是趕下了城牆，目前，踏白軍和范瓊的人正在打掃戰場和建立防禦工事，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守城之戰。

    吳革率領如此多人到來，令踏白軍將士自發的拿起手中的武器指向吳革等人。

    吳革獨自上前，道：“梁山軍的兄弟們，別誤會，我是統制官吳革，他們是我招募的死士，我們是來幫你們守城的。”

    與此同時，吳革暗暗心驚：“這是一支甚麼部隊，怎麼各個如同鬼魅一般？”

    聽了吳革之言，踏白軍的將士才稍稍放鬆了一些，不過他們並沒有因此就放下手中的兵器，只是派人去告之武松此事。

    不多時，武松便在范瓊和左言的陪從之下從城牆上下來。

    見平日裡彷彿將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的范瓊和左言對這個梁山軍將領如此客氣，而且是發自肺腑的客氣，讓吳革不由得嘖嘖稱奇！

    左言就不多說了，雖然也有些能力，但跟范瓊是比不了的。

    這范瓊雖然是一個叛臣，但也是一個悍將，數次領兵出去偷襲金軍，多次大勝而歸，戰績在如今的宋軍之中算得上是極為耀眼的。

    因此，平日裡，范瓊哪怕是對何栗、孫傅他們那些宰執相公，也沒有這麼客氣過。

    所以，見范瓊今日如此反常，吳革在嘖嘖稱奇的同時，又納悶不已！

    武松等人來到吳革身前之後，范瓊捏著鼻子給武松介紹道：“武都統（踏白軍的首官是都統制級別，李縱就是都統制，武松剛來踏白軍當首官並沒有立過甚麼功，因此是統制代都統制），我來為你引薦，此人是吳革吳統制。”，說到這裡，范瓊看了看吳革身後的四五千人，悠悠地又道：“只是不知道，吳統制甚麼時候招募了這麼多死士。”

    對王時雍、徐秉哲、吳幵、莫儔、范瓊等積極配合金人廢掉趙宋的叛臣，吳革等人甚為痛恨，常常惡語相向。

    范瓊等人也因此討厭吳革等人，這麼說吧，要不是有何栗、孫傅、張叔夜等人護著，范瓊早就將吳革處理掉了。

    （歷史上，吳革最後的確是死在范瓊之手。）

    吳革道：“吳某等前來，只為不憤金人欺辱我宋人，所以才來殺金賊報仇，僅此而已。”

    范瓊根本沒聽吳革說甚麼，而是壓低聲音跟武松說：“此人是趙宋的死忠，怕是不能為君上效力，若是給他們配發武器，怕是會有後患。”

    即便沒有范瓊提醒，聽吳革說宋人沒說漢人，武松就已經基本明白吳革等人的立場了，不過武松還是道：“此時能上城牆抗金者，皆是好漢。”，然後沖吳革一抱拳，道：“在下武松，踏白軍統制，暫代都統制，見過吳統制。”

    武松儀表堂堂，氣度不凡，一見，就讓人心生好感，哪怕他們注定不是一路人。

    吳革客氣三分，道：“見過武都統，遼東王向來是吳某所佩服的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卻不知此次為何要干這趁火打劫的勾當？”

    武松身邊的李盛和李義聽言，當即就把腰刀拔了出來，然後就想要將吳革斬殺當場。

    吳革身後的人，也紛紛拿起棍棒。

    武松一伸手，制止住雙方火拚，道：“在我們水泊梁山，軍不管政，軍人只聽從命令行事，按照君上給我下達的命令，你們宋軍若是肯上城牆抗金，就給你們分發兵器，你們若是拔刀相向，就格殺勿論。”

    吳革遲疑了一下，道：“我們若上城牆抗金，武都統真會分發兵器給我們？”

    武松道：“不是武松分發兵器給你們，而是我們君上的命令，君無戲言，我們君上答應將燕雲給趙宋，就便燕雲十六州完完整整的交到趙宋的手上，更何況數千兵器？”

    說起這事，吳革等人尷尬不已！

    當初，李衍可是將燕雲十六州完完整整交給趙宋，就連周圍的險關也一同交給趙宋，不成想，連四年都不到，趙宋不僅丟了燕雲，還丟了自己的半壁江山，如今更是被別金人廢棄了。

    吳革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會向武都統證明，宋人並不全都是懦夫。”

    武松道：“當然，我原也是宋人，東平府清河縣人，梁山軍的大部分將士，以前都是宋人，我們皆不是懦夫，滅遼、滅高麗、滅泰封、滅日本、滅李朝、滅佔婆、滅高綿、滅朱羅，征戰四海，威震八方，從來沒有人說我們是懦夫，懦弱無能的，只是你們的君主趙氏，並不是你們。”

    與李衍輝煌的戰績相比，趙佶、趙桓父子簡直是連比的資格都沒有，也沒有人好意思將之一同比較。

    更關鍵的是，武松所言一點錯都沒有。

    所以，吳革真是無言以對，並開始捫心自問：“由遼東王這個德武兼備的明主當人主真的不好嗎？”

    吳革趕緊將這個不該有的念頭拋出腦外，然後道：“我等願意上城抗金。”

    武松很乾脆的讓潛伏在汴梁城中的水泊梁山工部的官吏給吳革等人分發兵器。

    在吳革等人想來，武松也就給他們分發一些刀槍之類的，不成想，武松不僅給他們分發刀槍，還給他們分發了不少神臂弩和轟天雷，另外，還給他們發了不少甲冑。

    吳革忍不住道：“武都統難道就不怕我們用這些兵器對付你們梁山軍？”

    武松看著吳革問道：“你們會嗎？”

    吳革沒答，依舊看著武松。

    武松笑道：“我們君上還常說，仗打得不是兵器，而是人，雖然你們拿了與我們相同的兵器，但我說一句大話，別看你們也拿了這些兵器，但我們踏白軍若想全殲掉你們這些人，絕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吳革等人有些羞怒！

    武松彷彿沒看見吳革等人的羞怒，接著又道：“另外，我們君上還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你們大可放心，現階段我們是不會對你們有所防範的。”

    吳革也不是喜歡誇誇其淡之人，他很乾脆的拿好兵器，然後道：“我們走。”，之後率領他所招募的死士上了城牆他要用實際行動告訴武松，他們很驍勇，不會被踏白軍在半個時辰內全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