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真] 劍修男神打臉之路 作者:夏風清水(已完成)

 
BabOdin 2019-7-6 14:02: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8 110873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30
第110章 總裁男配去捉鬼29

  在沈悅心含著泪光的注視中,玄淵最後還是慢慢點了點頭,他的動作很慢,却很鄭重:「是,『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雖然很抱歉,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其實玄淵是在撒謊,作爲外來者,他自然是對沈悅心沒有感情的,但就邵之清而言,却幷非如此。如果不是還對沈悅心抱有感情,他怎麽可能會懦弱的不敢直面呢。

  但是對玄淵而言,他實在不想再和沈悅心以及賀君逸有所聯繫了,所以這件事情,必須儘快快刀斬亂麻的解决。

  沈悅心笑了一下,說不出的凄楚和傷心,她閉著眼扭過頭,泪水已經落了下來。即使她死死捂著嘴,可是哽咽和抽泣的聲音還是從指縫間泄露出來了些許。

  她哭得很傷心,聲嘶力竭,泪流滿面,好像要把這五年來所有的痛苦、悲傷全都化作泪水流淌下來,她旁若無人的發泄著自己的情緒,臉上的妝容都被泪水衝刷變得狼狽起來,可她却完全不顧。

  雖然是在茶館最爲偏僻的角落,但是沈悅心的哭泣聲還是引來了些許人的注意,在看到二男一女一起坐在角落的桌椅上,不少人都不由開始猜測這其中到底有什麽故事了。

  沈悅心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讓賀君逸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手足無措了半響,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想遞給沈悅心,却被她斷然拒絕,只能抿著嘴沉默的等沈悅心情緒平復下來。

  相比於二人,算得上是這一幕罪魁禍首的玄淵反而顯得無比淡定,他依舊動作慢條斯理、行雲流水般的衝茶、品茶,對發生的事情不關心、不在意,充滿了淡漠。

  直到半個小時後,沈悅心才終於收斂住了情緒,雖然眼神紅腫,臉上的妝也花了,但却不再哭泣了,整個人都變得平靜起來,好像在剛才那放縱自己的痛哭中,許多痛苦和執念都被她流淌乾淨了。

  玄淵輕輕擱下手中的茶盞,抬眸看向了沈悅心,在側頭感知了一番後,發現原本纏繞在沈悅心心中的仇恨和黑暗都消散了許多。

  「你想通了?」玄淵微微挑眉,墨黑眼眸中掠過一絲溫和,也爲沈悅心感到開心。雖然她曾經走入歧途,雖然心曾經染上黑暗,但是如今,却仿佛被溫水拂過般,除了些許暖意殘留,再無黑暗了。

  沈悅心低頭用濕巾將臉上花了的妝擦乾淨,聞言語氣淡淡的說道:「如果五年前,你跟我分手的理由是不喜歡我了,覺得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了,我雖然會傷心,却不會糾纏什麽。」

  如果五年前,邵之清是因爲對她的感情轉淡而分手,那麽即使初戀失敗會讓沈悅心痛苦難受,却幷非不可接受。

  因爲這世上的愛情大多數都是這樣,要麽成功的走入殿堂得到善終,要麽就是因爲種種原因而斷絕。

  她幷不是不能接受邵之清與她分手,雖然她曾經天真的幻想過和邵之清天長日久下去,但她幷不是真的無法接受邵之清不喜歡她。

  人的感情太過複雜,如果她和邵之清之間的感情轉薄,這幷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那麽她覺得也能够接受。

  雖然初戀失敗很痛苦也很難受,但人這一生,總不能一直拴在初戀上而沉湎於痛苦中吧?

  如果五年前邵之清不是因爲那種坑爹操蛋的理由和沈悅心分手,也許五年過去,人家早就把邵之清忘到腦後去了也說不定。

  「我還是對五年前的事情不能釋懷,傷害一旦造成,就難以抹消。」沈悅心用濕巾將臉上的妝都擦乾淨了,她素面朝天,神情淡淡,「所以我還是怨恨你。」

  玄淵神情了然而平靜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我能够明白,這是正常的。畢竟五年前,我做的事情確實欠缺思考。」怨恨就怨恨吧,反正玄淵又不是邵之清,這種感情對他而言,不痛不癢。

  抿緊唇,沈悅心又說道:「但是你說得對,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做錯,所以……受到懲罰的不該是我,我也不會再爲了五年前的事情難以忘懷,傷害自己了。」

  從隨身的小包包中拿出錢包,沈悅心抽出幾張紅色的錢幣來放在桌上,用茶杯壓住:「我打算回去了,這些日子以來,是我犯傻,如今也該醒悟了。」

  這五年來,沈悅心其實早已經有自己的事業和人生,現在回想一下,她爲了五年前的糾葛,爲了放弃她的男人放弃她取得的成就回來暗中算計,準備報復他們,果然是腦子進水了吧?

  站起身來,沈悅心目光掃過玄淵面無表情的俊逸面容,他的眸光平淡漠然,再無當初的溫柔和情義,她抿了抿唇,眼中最後一絲動搖也散去:「以後,希望我們,後會無期罷。」

  她的目光又毫無波瀾的掃過賀君逸,因爲用不著再僞裝什麽,所以這一次沈悅心沒有遮掩她對賀君逸的厭惡和恨意。

  深吸一口氣,沈悅心看著這兩個在五年前狠狠傷害過她,讓她痛苦而悲傷的兩個人,最後放狠話道:「我還是討厭你們,以後要是有機會,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一定會狠狠落井下石!」

  她還是好生氣、好憎恨五年前的那件事情,還是想要報復罪魁禍首,但她不會再爲了這種事情把自己搭上去了。

  因爲這兩個人都不配!

  昂著頭,沈悅心踩著高跟鞋大踏步的離開了這座茶館,她雖然素面朝天,雖然身材嬌小,但想通了許多的她却好像是打磨過後的鑽石,身上滿是璀璨而熠熠生輝的光華。

  已經初見女王氣勢的沈悅心頭也不回的離開後,玄淵低頭喝了口溫度已經冷下來的茶水,同樣準備離開了。

  邵之清對沈悅心的愧疚終於在之前被傳達出去,想來他也不會再爲了這件事情遺憾了,也算是了却了因果一樁,玄淵覺得自己真是個貼心的宿主,都幫原主解决好些麻煩了。

  「之清,你真的不喜歡悅心了麽?」玄淵以爲事情到此就是結束了,但顯然有人幷不是這麽想,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幷沒有追著沈悅心離開的賀君逸目光沉沉的看著玄淵,突然問道。

  玄淵淡定的點了點頭,回想起賀君逸對沈悅心的感情,還說道:「如果你還想和她在一起,你可以去追求她。」這就不是玄淵所關心的事情了。

  賀君逸沉默了片刻,沒有就沈悅心的事情與玄淵說什麽,他只是抿了抿唇:「之清,我總覺得最近你似乎變了許多,你……也在怨恨我嗎?因爲悅心的事情?」

  玄淵沉默不語,沒有回答。

  賀君逸却以爲這是默認,他眼神微閃,又說道:「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有些感情,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够控制的。我會喜歡上沈悅心,是連自己都沒想到的事情。」

  「雖然我當時喜歡上了她,可是我真的沒有想過,要你開口與她分手的,真的。」目光灼灼的凝視著玄淵,賀君逸連聲保證道。

  玄淵勾了勾唇,略顯譏誚的笑了笑,却到底沒說什麽,只是任由賀君逸發揮。

  見玄淵不爲所動,賀君逸臉色微變,垂眸聲音低落:「我總覺得之清你對我冷淡了許多,難道你已經不把我當成好兄弟了嗎?可你不是說過會永遠站在我身旁,和我做一輩子的好兄弟,永遠不背弃我的嗎?爲什麽要對我這麽冷淡?」

  玄淵微微一怔,之前翻看邵之清的記憶,注意力都放在現代的高科技上,很少關注其他,倒是不曾想到邵之清曾經與賀君逸有過這樣的承諾。

  他看向賀君逸,眼神微閃,突的代邵之清問道:「因爲心中篤定邵之清不會背弃,所以你便肆意妄爲的傷害他,高高在上的俯視他麽?他付出了,可你回報的又是什麽?」

  「沒有一厢情願的承諾的。只想得到而不想付出,最終什麽也不會剩下。還是你覺得,邵之清就該爲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退讓?這就是你們之間的友誼體現?」

  邵之清將賀君逸視爲至交朋友,可賀君逸又是如何回報他的呢?只想得到,却不願意付出,太自私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30
第111章 總裁男配去捉鬼(完)

  玄淵不是邵之清, 自然不會縱容賀君逸,最後二人稱得上是不歡而散, 賀君逸拂袖而去, 而玄淵在結過帳後,才慢吞吞的回了在A市的別墅。

  冥月回冥界去篩選合適的能够煉製承載網路的計算機類型法器的材料了,玄淵這邊也該將計算機方面的人才網羅出來了,所以他要回別墅一趟,看看0617將事情解决得怎麽樣了。

  推開大門踏進別墅後, 玄淵就發現這裡已經大變了模樣, 原本0617買下的這棟別墅雖然家具家電齊全,但到底顯得非常冷清空洞。

  可如今客廳裡沙發上擺著靠墊和幾個顔色各异、圖案可愛的軟軟保證,小幾上放著水果和花瓶,瓶裡插著鮮花, 在蕭瑟的冬日裡帶來幾分鮮活。

  客廳中空無一人, 但地上却丟著許多被撕開的包裝袋, 這些垃圾還沒有被清理出去,玄淵四處打量了一眼, 就上樓去了。

  循著感官, 玄淵很快找到了在客房中忙活的郭乾,他正滿頭大汗的跟滿是黃橙橙長得和老鼠很像、却有著尖耳朵折尾巴的被套較勁,試圖將鴨絨被塞進這童趣風格的被套中去。

  明明是冬日, 也沒開空調, 如此溫度郭乾還能滿頭大汗, 說實話真是不容易了。

  玄淵唇角微抽, 頗爲無奈的靠近過來,打量了幾眼後,偏頭問道:「你這是什麽圖案?」黃橙橙的一團,全都是大眼睛紅腮的動物,可愛倒是可愛,就是有點怪怪的。

  「皮卡丘啊。」郭乾隨口回答,然後繼續和被被套奮鬥,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但他動作笨拙,而且是真的不熟悉這種事情,越忙越亂,越亂越急。

  玄淵看得無語,却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就搖搖頭準備轉身離開:「你先忙,我下樓了。」玄淵還要與0617溝通,看它是否有將事情辦好,沒時間在這裡陪著郭乾忙活。

  最重要的是,這種家務事,玄淵他也不懂啊。

  至於冥月要他傳達的事情,暫且不急,畢竟如今郭乾也沒有表現出對心目中的女神的嚮往和痴漢來,玄淵也不好主動提起此事,顯得冥月好像有多自作多情似的。

  到下方客廳的沙發坐下,背靠著軟軟的靠墊和抱枕,簡直就像是窩在一團棉花裡一樣柔軟,玄淵挪動著讓自己處於最舒服的姿勢,然後笑道:「0617,事情辦得怎麽樣?」

  在網路中美滋滋的浪裡小白條0617突然察覺到一道聲音直接降臨在它的數據流中,頓時讓它從浪裡冒出頭來,然後瞬間從網路中回到玄淵的識海中。

  「宿主,我已經從網上把消息發給那些追尋到的頂尖人才了,也根據網路調查了他們的情况給出了針對性的邀請,但是……我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來。」0617難得嚴肅的回禀道。

  玄淵微微頷首,神情平淡至極:「這我能够理解,你先儘量收攏人才吧,如果實在無法打動他們,也無需强求,被迫而來的人才,總是難以完全放心。」

  反正計算機方面的頂尖人才不少,而玄淵和冥月也不是要開發什麽超過人類科技的東西,只是想在冥界構建網路罷了,說實話幷沒有創新,難度應該不算特別大,少一兩個人,也無所謂。

  在0617所忽悠的人才到達之前,玄淵帶著看似離家出走、實則逃避郭威的郭乾又做成了好幾筆生意,不管是冤魂纏身還是厲鬼索命,對玄淵而言都是輕而易舉能解决的。

  而這些生意成功後,玄淵迅速累積了一大筆金錢,幷且獲得了許多達官貴人的友誼,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日後是不是會有求到玄淵的時候,打好關係,非常重要。

  在有了金錢支撑後,0617從四面八方通過網路網羅而來的人才們也到了A市,在玄淵將需要他們做的事情以及報酬說清楚後,很多人衝著冥界的好處選擇了答應。

  沒錯,就是冥月承諾的給他們開後門的承諾。這些被0617網羅而來的人才們,大多數都是性情桀驁不馴的黑客,他們不缺金錢,但對掌管他們生死的冥府……誰都沒法不在意好麽?

  誰也不想死了還要遭罪吧!這可是真•死了都要受罪啊。

  所以這些黑客們非常識時務的選擇了答應,反正就如玄淵所想,他要這些人做的事情,其實沒有那麽困難和麻煩,畢竟又不是要他們開發什麽宇宙巡航艦什麽的……

  於是就這樣,玄淵過上了捉鬼賺錢養活一大幫子黑客的生活,而有關於冥界網路的構建,也開始上了正軌,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誒……大、大師,你、你說什麽?」郭乾一副三觀俱碎的模樣,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然怎麽就有那麽點聽不懂玄淵的話。

  玄淵坐在郭乾對面,神情淡淡,璀璨星眸含笑,他勾了勾唇,輕輕淺淺的笑了起來:「冥月是冥王,或者再直白一點,她是閻羅王。」

  看著郭乾一副搖搖欲墜快要暈厥過去的模樣,玄淵眼中極快的掠過一抹促狹,又笑道:「所以你之前的感覺沒有錯,她確實是女王,只不過,是掌控輪回的女王。」

  「那麽,你現在還想要追求她嗎?」玄淵以手支頜,眼中含著散漫的笑意,「告訴我,你現在還擁有堅定的决心嗎?想要跟她告白,想要得到她的喜歡……」

  郭乾虎軀一震,泪流滿面:「不不不,沒有了沒有了,我沒有决心了。我不想告白了,我不敢QAQ……」閻羅王啊,閻羅王!他要是敢對閻羅王表白,下一刻不會就死掉吧?

  嚶嚶……他的初戀啊,他純潔得如同小白花一樣乾淨又純潔、真誠又甜美的初戀啊,就這樣還未完全綻放,就已經雕零在驟然來襲的風雨中,只剩下些許餘香縈繞。

  他好可憐!郭乾捂著臉嚶嚶嚶,覺得自己無比苦逼,好不容易碰上了各方面都符合他幻想的女王大人,結果却是一隻不敢惹也惹不起的霸王花,簡直不能再苦逼了。

  噫,冥月是冥王?這豈不是說,天底下的陰魂鬼怪沒有一個不怕她的,全都歸她管?如果真是如此,有冥王在背後撑腰,那他和大師的事業想要發展起來不要太容易哦!

  爲自己苦逼的初戀痛苦了不到一秒,郭乾就腦洞大開開始想辦法賺錢了,當他把他的考慮盡數與玄淵說清楚後,玄淵不由臉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剛剛你還要死要活了,現在就振奮起來可以想辦法做生意掙錢了?」玄淵頗爲驚訝的上下打量了郭乾一眼,實在沒想到他這麽……堅强?

  搔了搔頭,郭乾笑著嘆了口氣,可憐巴巴却清醒明白:「大師,我承認我是很喜歡冥月小姐,但是這種喜歡太淺薄了,畢竟我才見過她兩面。」

  冥月與他心目中的女神完全一樣,跟他的幻想完全一樣,郭乾心裡其實從頭到尾都很清楚,他與冥月不太可能有什麽好的結局,因爲就連他自己,都沒想過要和冥月在一起,這和冥月是不是冥王冥月關係。

  女神嘛,只能遠觀,就算初戀告終,郭乾也不覺得奇怪,發而覺得理所當然。

  在弄清楚了郭乾心中的真實想法後,玄淵不由微微含笑著點頭:「你很不錯,沒想到你心裡這麽清醒理智,看來我用不著再多說什麽了。」

  郭乾抹了把臉,却又目光灼灼的問道:「所以大師,我們的生意能不能再進一步的擴大?冥王誒!有冥王當靠山,什麽陰魂厲鬼我們都不怕喲!」

  玄淵:…………真是塑料花初戀情誼。

  時間如流水,轉眼間,一年的時間過去,冥界搭建的網路在試行後終於發現成功了,這件事情解决後,玄淵也决定離開了。

  現代社會確實很有趣,但一年的時間,也足够玄淵對這裡有深入的瞭解了,雖然很多方面沒有來得及進行深入研究,但是玄淵的好奇心已經被滿足了,已經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了。

  0617:「宿主,我們現在就離開嗎?」

  玄淵淡淡應了一聲:「我都已經幫邵之清解决了沈悅心和賀君逸的問題,想來他會願意自己過完這一生的。」

  「好吧,那麽……我們這就離開嗎?」0617知道自己拗不過玄淵,索性也不勸了,反正他對於宿主不在任務世界浪費時間這一點,還是很滿意的,畢竟如此,才更更快的賺取積分嘛~

  玄淵想了想,似乎有過一瞬間的猶豫和遲疑,但最終他還是勾唇淡淡的笑了起來,他墨黑幽深的眸中有著些許存留的追憶和懷念,這是對友人些許不捨的感情。

  但最後他還是微微頷首,低聲道:「現在就離開吧。」無需告別。

  因爲……玄淵目光深遠,仿佛看著不可見的未來,又仿佛看到了命運長河中流淌的奇迹和重遇,他輕笑著嘆息,些許話語湮滅於空氣中:「會再相遇的。」

  所以無需告別,相逢與離別,本來就是人生中必定會經歷的事情,相遇早已習慣,幷不會爲此嘆息。

  若有朝一日還能相遇,當浮一大白,長劍出鞘,以此爲賀。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31
第112章 邵之清番外

  邵之清從沉眠中醒來的時候, 完全沒有想到他的人生以一種別樣的方式打開了……

  作爲一個畫家,他自然也具有藝術家獨有的細膩心思和敏感,作爲一個畫家, 他對這個世界當然有著奇幻的想像, 在他眼中,世界如此美好,帶給他作畫的靈感。

  但邵之清從來沒有想過, 這個世界會奇幻到這個地步,奇幻到他菜發現自己這麽多年來所看到的世界都是虛假而淺薄的,奇幻到他的三觀受到。

  木然著一張俊美的臉, 邵之清一覺醒來發現一年過去了,對沈悅心的歉意已經傳達了, 與賀君逸之間也算是鬧翻了,一切事情和麻煩好像都解决了,應該是值得高興的。

  可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面前的這是什麽鬼……不對, 她就是鬼啊!

  邵之清木然臉,看著眼前那血泪橫流的女鬼在那裡哀戚自己被拋弃的絕望, 被踐踏的憎恨,以及她想要復仇的决心,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得飛快——被嚇的。

  不是虛假, 不是假像, 他眼中看到的, 是真正的冤魂厲鬼。他們曾經也是活著的鮮活生命, 在死後因爲心中的不甘和怨恨而不願意輪回轉世, 徘徊在世間,因爲執念而不願意解脫,尋求著報復的機會。

  聽起來好像有那麽些熟悉是不是?邵之清心中嘆息,這些冤魂厲鬼,和他何其相似。他不也是一樣,因爲心有不甘,不願意轉世,所以付出代價換取重來一世的機會嗎?

  看著這些依舊執迷不悟的冤魂厲鬼們,看著依舊沉湎於執念和痛苦之中不得解脫的悲慘靈魂,邵之清心頭涌現出許多不知道該如何去定義的感情。

  看著這些人……不,這些鬼,就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邵之清心中不禁涌起一種,想要幫助他們的念頭來。他如此幸運,得到了旁人的幫助,能够將這重來的一生過得美滿。

  可這些人……鬼呢,又有沒有人來幫助他們呢?如果沒有的話,那麽就由他來幫助他們吧。

  邵之清下定了决心,在這一刻,得到了救贖的他,想要去救贖更多的,與曾經的他一樣沉湎於黑暗之中的人。如此,才不負他這重來的一生,才不負他所得到的一切。

  邵之清接過了玄淵留下的天師的職業,玄淵離開前,出於爲邵之清考慮,早早就爲邵之清準備好了。無論邵之清是打算繼續當天師,還是回歸本職去做畫家,都完全沒問題。

  因爲玄淵早早就給他布置好了,無論邵之清選擇哪一種,有玄淵留下的手段庇護,他都會非常順利。

  既然邵之清選擇了繼續天師這個職業,打算去超度那些沉湎於執念之中的冤魂厲鬼,那麽他就必須要掌握對付厲鬼的能力。

  畢竟,有些想法、有些夢想,不是光說出來就能够辦得到的,還需要實力,以及真正付諸於行動才能做到,若非如此,再偉大、再美好的願景,都只不過是空話和廢話罷了。

  邵之清原本只是普通人罷了,爲了讓選擇了天師這個職業的邵之清能够順利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而不是被那些厲鬼害死,玄淵留下了不少手段和後手。

  其一,邵之清得到了陰陽眼的能力,而且不僅僅是他自己能看,他還能將這項能力暫時「借」給旁人。據他的助手郭乾所說,這個業務也是要收費的o(╯□╰)o

  其二,邵之清得到了一柄半臂長的小劍,別看這柄劍很小,而且看起來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但一旦這柄小劍出鞘,那鋒銳無匹的衝天劍氣足以將一切厲鬼陰魂撕碎。

  其三,之前幫助邵之清的那個恩人(沒錯邵之清稱呼玄淵爲恩人)給他留下了三張符篆,據說如果遇到了連那柄小劍出鞘都無法解决的麻煩後,他撕開符篆後,就會有冥王前來相助。

  當時從玄淵留下的信息中看到這句話時,邵之清是崩潰的,冥王啊!你敢信?這個世界居然真的有冥王啊!而且他居然有幸能够得到冥王的幫助,雖然只有三次,但怎麽想都是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啊!

  有玄淵留下的三個後手,邵之清哪怕此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玄幻奇妙的事情,却也能磕磕絆絆的在這條路上行走,學習著如何退治鬼怪,超度亡魂。

  額……唯一的問題就是,玄淵留下的小劍雖然很厲害,但是却是殺器,對於陰魂厲鬼,如果選擇小劍出鞘,那麽厲鬼直接就會被斬殺,根本不會有機會給邵之清來感化。

  所以苦逼的邵之清不得不從頭開始學習,如何去超度亡魂,如何去開解執念不消的冤魂們,好在玄淵有留下一本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天師典籍。

  照著典籍學習,邵之清借著陰陽眼,勉勉强强好歹讓自己肚子裡有點真貨了,不至於完全是憑著玄淵留下的小劍來驅鬼鬥邪。

  順嘴一說,因爲邵之清原本是學畫畫的,對於筆觸的掌握能力非常出色,他畫出來的符篆效果非常好呢,可以說成功成畫家轉型成了畫符大師,可喜可賀。

  邵之清都從頭開始學習驅鬼鬥邪的法門了,在他將此事透露給玄淵稱可以信任的助手郭乾後,他頓時拍著胸脯一臉激動的表示他也要學習,要知道,郭乾對成爲天師可是非常渴望的啊!

  郭乾的性格有些中二,有些歡脫,有些聒噪,但却不失爽朗清澈,乾淨天真,就連玄淵都能與沒什麽戰鬥力的郭乾做朋友,可想而知他的心非常乾淨。

  性格本來就溫潤的邵之清與郭乾之間的相處那就更加和諧了,再加上郭乾雖然二,但是却很有一種類似於小動物的直覺,對於玄淵和邵之清兩個人的區別非常清楚,能够清醒的分出來。

  正因爲他對於這些事情門兒清,所以邵之清反而能够和他坦誠相待,他們兩人之間因爲這共同的秘密而關係更加緊密,真正成爲了至交好友。

  可不僅僅是如此呢,在邵之清的幫助下,對捉鬼這門行業覬覦許久的郭乾也開始學著成爲天師,也行是他真的有天賦,總之到最後郭乾竟然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我能够理解你的感情,也對你的執念有所明悟。」邵之清面容清俊,神情却悲憫溫柔,帶著一種超脫人性的神性,那是集寬恕、憐憫、同情、嘆息於一體的感情,無比複雜,却也無比溫柔。

  郭乾乖巧端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第N次目視著邵之清開解厲鬼,跟他們談心,然後幫助他們消解心中的執念,讓他們能够解脫,不再爲恨焰纏繞,不得輪回轉世。

  不得不說,這一幕不管看多少次,郭乾都覺得非常神奇,畢竟跟厲鬼談心說話,瞭解他們的痛苦往事,開解他們心中的執念,這種事情……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吧?

  能做到這種事情,不僅僅是要有能力,而且也要有一顆溫柔同時能與厲鬼們感同身受、真心接觸的心,這一點,郭乾自認爲他自己是做不到的,而很多人,都可能做不到這一點。

  就如原本的大師,他强大嗎?自然是强大的,這種强大體現在方方面面,不僅僅是他本人身上那種目視天下的氣度,也不必去看他身上那恐怖的劍氣,哪怕只是他所留下的一柄劍、一枚劍印也足够强大。

  但是大師會做這樣的事情嗎?他會開解厲鬼幫助他們解脫進入輪回嗎?

  不會。

  這不是因爲他不强大,又或者因爲他不善良、不溫柔,這不過是因爲他……不屑而已。因爲在强者看來,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在死後耿耿於懷,這種存在,根本不值得「救贖」。

  因爲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自己的命運也該由自己去掌握。

  郭乾歪頭仔細想了想,如果是大師的話,對於這些執念未消的厲鬼,他的選擇會是什麽呢?啊,果然是放任自流吧?

  因爲這些爲了不甘而在死後化爲厲鬼的人民,這條路也是他們選擇的不是嗎?所以無關對錯,不問緣由,任由他們自己走下去便是了。

  誰的人生誰負責。

  郭乾抹了把臉,看著依舊在絮絮叨叨勸說厲鬼的邵之清,深刻的認識到,真正的强者與他們的差距所在,嘛,他就是小市民嘛,操心那麽多幹嘛。

  在邵之清成功超度(解决)這隻厲鬼後,郭乾笑嘻嘻的朝著委托人走了過去,大笑道:「事情解决了喲,尾款打過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31
第113章 女尊花木蘭1

  玄淵是包袱款款的離開第四個任務世界的,雖然他只待了短短一年, 但是玄淵在現代世界的收穫却不少, 這個收穫不僅有物質方面, 也有精神層面的。

  物質方面嘛, 彼岸花、忘川水、孟婆湯,甚至是冥界運行輪回所得的功德之物, 玄淵都得到了不少, 這些東西於玄淵而言都有大用, 他打算在琢磨些時候, 拿這些東西煉製法器。

  作爲劍修, 玄淵不通煉丹,但還是會煉製法器的,而他借這具有陰冥之力的靈材打算煉製的,幷不是他自己本人要使用的法器,而是準備了給0617用的。

  只不過, 玄淵此時幷沒有把握,也幷不能確定0617是否會願意……跟著他一起脫離主神空間。所以,目前只是準備, 日後能否用上, 尚且兩說。

  而除了這些物質上的收穫,玄淵在現代社會同樣看到了許多不一樣的風景, 不僅僅是許多新奇的不曾見過的東西, 也不僅僅是開闊了眼界, 還有他對大道、對規則的感悟。

  現代社會的計算機技術對於玄淵而言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新奇所在, 在幫助冥府構建網路的時候,玄淵也不是沒有收穫。

  至少在和那些黑客打交道的同時,以玄淵的能力,學到他們的技術,完全不算困難,不誇贊也不自大的說一句,如今玄淵也能算是一個技術非常不錯的黑客了。

  如果說前三個世界對玄淵的幫助是一的話,那麽這第四個世界對玄淵的幫助就是十,完全是翻天覆地的改變和區別。在經歷了這個世界後,他的實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增長。

  「(*@ο@*) 哇~」就在玄淵默默盤算自己在第四個現代世界所收穫到的東西時,一聲忍不住喜悅的驚嘆聲響了起來,然後圓潤的機械音像是機器壞了一般不斷發出哢哢的笑聲來。

  玄淵:…………

  眉頭一挑,玄淵幽深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無奈,薄唇微抿,玄淵看向一副美滋滋模樣,就好些偷到了鶏的小狐狸一樣吱吱奸笑的0617,按了按額角嘆道:「遇上什麽高興的事情了?」

  笑成這幅模樣,知道的以爲它是在高興呢,不知道的還以爲它短路燒壞智能了呢,也虧得0617,竟然能把圓潤的機械音發出這樣聒噪的聲音來,實在是叫玄淵無奈有覺好笑。

  「嘿嘿嘿,宿主,我快要攢够一萬積分了誒!」0617的語氣無比欣喜快樂,「第四個世界,宿主完成任務獲得五千積分,找到世界融合的秘密,獲得三萬積分!」

  0617無比陶醉:「我也獲得三千五百積分啦,再加上宿主答應給我的一千積分獎勵,已經是小一萬啦!才四個世界就差不多積攢到了一萬,看來我距離兌換出身體已經不遠啦!」

  玄淵:「…………你高興就好。好好加油,不要懈怠。」雖然玄淵覺得還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但也不好直接打擊0617,只能在乾咳一聲後違心的說道。

  0617心裡美滋滋的,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玄淵的言不由衷,反而高興得直打滾,一團銀色的光團亮亮的,拖出道道銀色的光暈來:「我已經攢到十分之一啦,曙光就在眼前啦!」

  玄淵微微頷首,沒有對0617的樂觀表達什麽看法,只是心念一動,很快主神空間中屬￿玄淵的空間裡被開闢出一小片田地來,玄淵將從冥界得到的彼岸花種在了開闢出來的花田中,然後用靈力守護著。

  這些彼岸花本身就是非常珍貴的靈材,而且主神空間環境特殊,玄淵打算試試如果將彼岸花種在這裡的話會不會引起彼岸花的變异,這裡充斥的都是混沌的力量,如果這些彼岸花能够吸收些許,想來未來可期。

  玄淵幷不懷疑他和冥月還有再見的一日,他幷不是抱著運氣好,可能在日後能够碰到被冥月的冥府同化的世界這樣的想法。

  之所以這麽篤定,不過是因爲玄淵早已經記住了冥月所在的冥府特殊的坐標和環境,等他日後擺脫了主神空間,能够靠自己獨立穿梭三千世界時,這個坐標自然能派上用場。

  所以真正讓玄淵心中篤定,有著自信能够再見的幷非是什麽虛無縹緲的運氣,而是掌握在他手中的實力,他相信他有這個能力,所以毫不懷疑,篤定堅定。

  在將彼岸花種好後,玄淵將忘川水聚集在花田旁,構造出類似於忘川與彼岸花的環境來,讓這些彼岸花和忘川水能够在主神空間中得到更好的蛻變。

  「宿主宿主,我們開始下一個任務好不好呀!」在玄淵在花田間忙活的時候,0617不知什麽時候飄了過來,像一顆銀色星星一樣繞著玄淵轉圈圈,圓潤的機械音不時響起,帶著祈求。

  玄淵歪頭想了想,反正他也沒有什麽疲累的感覺,更加沒有不停穿越世界的不適,也就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行,等我把彼岸花種好,就前往下一個世界。」

  相比於許多爲了任務世界中的親人、愛人離去而無法接受情緒崩潰的宿主,玄淵顯得過分的淡漠和冷清。雖然在一個個世界中穿梭,但他却很少留下羈絆。

  或者說,這些在任務世界中結下的羈絆,要麽會在玄淵離開時被他斬斷,要麽就是像冥月這種哪怕世界隔絕也無法斷絕,所以哪怕在不同的世界中流轉,玄淵却也幷不會沉湎,更不會爲任務世界中的事情影響心境。

  他太過清醒,太過堅定,太過理智,也太過强大和高高在上。在他看來,無論走過多少世界,於他而言都是旅途中的一部分,當他們在一起時,他全身心的投入,但當分別時,他也能毫不猶豫的抽身,不留一分留戀。

  令人心驚的淡漠和理智,玄淵的心如同被打磨得熠熠生輝的鑽石,堅硬到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再有任何事情能傷到。

  這樣對於不斷在世界中流轉的人們而言其實是很重要的,但是這世上幷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與玄淵一般理智而堅定。

  0617轉了個圈,難掩緊張的咕噥著:「一定要來個中級世界啊!」在說出心願後,它乾脆利落的按下了紅色按鈕。

  懸浮在房間中的半透明屏幕上,一個個世界的名字快速劃過,最後在0617緊張的注視中定格。屏幕上顯現出三個世界的任務介紹,0617立刻緊張兮兮的開始查看。

  「啊……」在半空中上下翻飛了一下,0617發出遺憾而苦逼的嘆息聲,整個統都不好了,語氣也一下子變得抑鬱起來,「又是三個低級世界QAQ」

  中級世界賺得積分才多呀,它這次的手氣真的不怎麽樣啊。

  玄淵倒是平淡鎮靜,幷沒有因此有太多反應,反正對他而言,低級世界和中級世界的難度幾乎沒有太大區別(都很弱),他只是在掃了眼任務介紹後,淡淡說道:「就選第二個吧。」

  0617有點驚訝:「啊?宿主要選這個世界嗎?我以爲宿主你應該不會喜歡這個世界的背景。」

  「正因爲沒見識過,所以才想要切身體會一番。」玄淵語氣平淡的回答,在0617狐疑的目光中,他若無其事的接著說道,「當然,也是因爲第二個世界的任務不涉及兒女情長。」

  0617這才釋懷,這才對嘛!

  「那好,我現在就把這個世界的劇情和原主記憶傳輸給你,我們現在就出發吧!」0617在半空中轉了個圈落到玄淵肩膀上,活力滿滿的大聲說道。

  玄淵所挑選的任務是由一個少年將軍發布的,他名爲卿蕪,出身貧民,本是邊境一座小城中的孤兒,無父無母,一個人無比艱難的長大。

  邊境常常爆發戰爭,這裡百姓日子過得極是不好,年幼的卿蕪獨身一人,爲了活下去,他不得不選擇加入軍隊,拿起兵刃與敵軍交戰。

  數年過去,在經過無數場戰役後,在血與火的厮殺中,敢拼敢打的卿蕪因爲戰功卓越被封爲三品將軍。

  原本該前程遠大的他在回皇都述職、接受陛下的賞賜時,因他的出身被構陷污蔑,含冤死在皇都。

  爲了國家征戰多年,拼著性命去戰鬥,保家衛國的少年將軍背負著不名譽的罪名死去,這些人罔顧他的戰功、他的付出,不過是因爲他的出身。

  他是男子。

  而鳳元國乃是女尊之國。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31
第114章 女尊花木蘭2

  卿蕪所在的這方世界自古就是女强男弱, 雖然繁衍子嗣、傳承後代仍是由女子進行, 但這個世界的面貌就是女尊社會, 女主外男主內,男的要絕對服從女子, 女尊男卑。

  依玄淵所見,這方世界不過就是他之前穿越過的古代男尊女卑世界的顛倒版, 只要將二者的社會地位顛倒過來, 男權社會也就自然變成了女權社會。

  因爲女子在這方世界取得了話語權和地位, 所以這個國家主要的聲音由女子發出, 而男子則因爲被困於閨閣之中, 很難發出自己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古早之前就是這般, 又或者隨著女尊男卑的時間越久,女子通常勤練武藝,再不然也得到不錯的鍛煉,具有很好的身體素質, 通常高大健壯。

  反之男子却困於閨閣之中,每日爲保養身材、皮膚、容貌而精心呵護, 倒是讓一個個男子身材纖弱、風姿如柳, 倒是和男權社會中的女子差不多了。

  越是如此, 女子的普遍武力和身體素質便遠超男子, 真正成了「女尊男卑」。也不是沒有特殊的例子, 柔弱的女子、健壯威武的男子也有, 只是數量是鳳毛麟角, 實在是找不出幾個來。

  鳳元國乃是大國, 立國許久,國泰民安,政務清明,除了邊境常常與鄰國凰禦國發生戰役外,整個國家四處都是一片清平安定,歷代鳳元國的女帝不說勵精圖治,倒也說的是守成之主,絕不昏庸,故而鳳元國多年傳承倒也十分順利。

  但不管鳳元國如何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整個國家也不可能說所有百姓都家有錢財,不愁吃穿,還是會有貧民和孤兒,卿蕪便是其中之一。

  他出生於邊境,生於此、長於此,因是孤兒,一直以來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到了十三四歲,左鄰右捨見他大了,也不願再接濟他,畢竟在邊境討生活的,家境都不算好。

  十三四歲,說著是能做些小工養活自己了,可卿蕪是男子,抛頭露面的活計他就是願意做也沒有人招他,而他自己也不懂綉花,手藝活也賺不了幾個錢。

  肚子都填不飽的日子可不好過,而當時鳳元國與凰禦國的戰爭吃緊,邊關守衛軍開始招收新兵,卿蕪一咬牙,就扮作女子加入了軍隊。

  他本來就是貧民出身,常年在邊境皮膚也曬得微黑,再加上他十三四歲時已經不算太矮,扮作女子倒也幷不違和,只是需要小心些不被旁人發現便是。

  就這樣,卿蕪加入了邊境的童子軍,總算是吃上了飽飯。因爲卿蕪敢拼敢殺,很快變從童子軍中脫穎而出,被提拔爲夥長,手下也管著九個小兵,總算是在軍中站穩了脚跟。

  數年過去,卿蕪多次在戰役中立下大功,因他戰功出色,已被提拔爲三品驃騎將軍,在鳳元國大敗凰禦國後,卿蕪也跟著班師回朝,將被女帝親賜官位和宅邸,無上榮耀。

  可惜這一切,不過鏡花水月一場,頃刻間便散了。卿蕪入皇都後,很快就成了政治傾軋的犧牲品,只不過因爲他男子的身份,他的戰功、他爲鳳元國所付出的一切,便俱成了泡影,多麽可笑。

  在玄淵看完劇情後,更是不由爲卿蕪嘆息一聲,因爲他不過是這個故事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炮灰罷了。哪怕他的死,是這個國家、這個世界變革的開始,也無濟於事,因爲卿蕪已經死了。

  以極不名譽的方式死去了。

  這個世界的主角乃是鳳元國女帝第七女鳳傾雲,她乃是從現代社會穿越而來,接受的是男女平等的思想,雖然一開始穿越到女尊國度很是滿足了她內心的滿足感,但是她到底還是沒辦法接受鳳元國的這種女强男弱的情况。

  所以鳳傾雲試圖改變這個國家,改變這種情况。不說她這種做法是否正確,但至少鳳傾雲最開始時幷沒有惡意,而卿蕪會被牽連,只能說是因爲鳳傾雲太稚嫩了,還把這裡當成安寧法制的現代社會。

  在卿蕪隨著大軍班師回朝後,在入朝覲見女帝之前,機緣巧合與鳳傾雲相遇,幷且被鳳傾雲識破了他的男兒身份。

  在旁人看來,男子從軍是錯誤的,多受批判,但鳳傾雲不一樣,她本來就從現代社會而來,對卿蕪從軍大加贊賞,於是便被卿蕪引爲知己,認爲她與世間輕視男子的女子不同。

  二人成爲朋友後,多次私下相聚,關係極好。卿蕪是因爲難得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却幷不鄙薄他,所以將鳳傾雲視爲好友,而鳳傾雲如此……却是因爲她對卿蕪動了心,有了些許好感。

  因爲卿蕪的外表極爲出色,雖然他常年征戰,皮膚微黑似古銅,但他長眉鳳眸,鼻如懸膽,唇紅齒白,五官精緻,容貌清隽俊美,極爲惑人。

  而他身材修長,風姿如許,更因常年征戰多了英姿颯爽之感,也許在鳳元國許多女子眼中,他不柔弱、不纖細如柳,也沒有膚白如雪、身姿婀娜,不符合當下女子的審美。

  但在鳳傾雲眼中,無疑卿蕪是極有魅力的,未曾有過感情經歷的鳳傾雲便就此對卿蕪産生了朦朦朧朧的好感。

  但可惜的是,鳳傾雲行事幷不嚴謹,她與卿蕪私下相聚之事被人撞見,卿蕪的男子身份也被人發現,而他以男子之身進入軍隊之事違背了鳳元國律令,被人拆穿構陷後,直接被女帝下令於監牢中處死。

  卿蕪的死如此簡單,如此肮髒。在卿蕪死後,鳳傾雲徹底醒悟,再也沒有認爲這個世界安平公正,終於清楚的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和醜陋的政治。

  爲了不讓如卿蕪一般的男子再受迫害而死,鳳傾雲咬牙開始學習政務,因她眼界開闊、心有仁德,最終得了女帝親眼,被封爲太女,在女帝駕崩後繼位成爲鳳元國的新帝。

  鳳傾雲主張變革,鼓勵男子出門,建男子書院,允許男子參加科考入朝爲官,她推行男女平等,最終讓鳳元國國力大增,男子地位大大提高,國內別有新風相。

  卿蕪便是鳳元國變革的開始,也正是他的死讓鳳傾雲徹底醒悟,只有擁有權力,才能主宰一方命運,才能讓這個世界向著她所願的方向變革。

  鳳傾雲爲帝後,也曾與史官談論到卿蕪之事,爲卿蕪正名,他的事迹流芳千年,於史記上留下濃重一筆,更是讓後世男子非常尊敬崇拜。

  但這些死後加身的榮耀於卿蕪而言又有什麽意義呢?他終究是在年輕時死於政治傾軋,只因爲他男子的身份,所以他所有的戰功,所有的付出便都被抹消。

  「只是個男子罷了。」

  「男子就該待在閨閣之中待嫁,豈能上戰場?」

  卿蕪死後,知情人也不過是這樣議論幾句罷了,帶著不屑、輕蔑和鄙夷,他們全然忘記了,在過去的幾年中,是卿蕪在邊境拼殺,奮勇殺敵,抵禦凰禦國的進攻,保家衛國。

  0617覷著玄淵已經清醒了,就小聲說道:「卿蕪的願望就是要改變這個國家、這個世界,讓鳳元國男子的地位能够提高,改變男尊女卑的境况,讓男子不受壓迫。」

  玄淵微微頷首,神情淡淡:「我幷非不能接受女尊,畢竟女尊與男尊沒什麽分別,不過是國家發展境况不同罷了。但如果可以,能做到男女平等,方是最好。」

  不管是玄淵最開始所生活的修真界,還是之前經歷的現代社會,都是男女平等。不過二者也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修真界之所以男女平等,是因爲修真界以實力說話,而實力强大的女修幷不少。

  至於現代社會的男女平等,完全是精神層面的思想得到了提高,與其說是男女平等,不如是說人人平等,這是社會先進的一部分體現,來自道德約束而非實力。

  「現在劇情進行到什麽時候了?」玄淵一邊翻看著卿蕪的記憶和劇情,一邊語氣淡淡的開口問道。

  0617查詢了一下,然後回答道:「額……現在卿蕪已經隨著大軍回朝了,也已經與鳳傾雲相遇,結爲好友,不過,他是男子的事情,還沒有被鳳傾雲之外的人發現。」

  眸光微閃,玄淵勾了勾唇:「原來如此,是在這個時間節點。」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32
第115章 女尊花木蘭3

  想要實現卿蕪所留下的願望, 說難不難, 說易不易。

  說易, 是因爲在卿蕪死後,在鳳傾雲的推動下,男子地位大大提升,男女平等也已經初步實現, 可以說要推行這項政策,鳳傾雲乃是天然的盟友。

  說難,自然是因爲卿蕪的身份。鳳傾雲是女子, 而且是女帝第七皇女, 她天生就手握權力,有地位,有能力。但卿蕪是男子,在這個世界他天然就是受到壓制的。

  這與卿蕪的能力無關,完全是因爲鳳元國的社會情况所决定的, 以男子之身想要在鳳元國取得成就, 掌握權勢, 是極爲艱難的事情,因爲鳳元國就是女子當政, 而男子却不能涉及政務。

  想通過政治層面來得到權勢、站到高位,在女尊社會的鳳元國是很難做到的。

  因爲在大多數人的觀感中, 男子就該困於閨閣, 爲女夫操持家務。男子的權利, 大多依附於女子。

  比如說皇夫、大臣武官們的夫郎, 他們同樣有地位,也有一定的權利,但他們身上的權利來自於他們的女夫,可以說雖然享有一定的權利,但一身榮辱系於旁人身上,幷非來源他們本身。

  即使鳳傾雲繼位爲女帝,也花了數十年的時間才讓「男女平等」的想法深入人心,才真正讓男子走出閨閣,去學院進學,參與科考,進入朝堂,在朝堂上掌握真正的權力。

  「社會的變革,要麽自上而下,由上位者主導。要麽自下而上,由平民推翻舊的制度,不過,這不叫變革……這是革命。」玄淵眼睛微微眯起,墨黑眼眸中掠過幾抹極爲幽深的眸光,深沉如許,驚心動魄。

  他微垂下眼簾,神情還是冷淡平靜,但却透出幾分冷冽和厲色來:「卿蕪的身份,注定他無法自上而下的發動變革,即使他與鳳傾雲是朋友也做不到。」

  「所以,能够選擇的道路只有一條,那就是用武力、用刀槍、用炮火,蠻橫而直接的將舊的制度粉碎。只有靠戰爭征服,用暴力壓制,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讓男尊女卑的境况得到改變。」

  「戰爭,唯有戰爭。」玄淵的眼神熠熠生輝,眸光璀璨光華,有著攝人的專注與冷然,「必須有其他的男子站起來,一同揮舞著戰旗,一同加入戰鬥。」

  0617瑟瑟發抖,宿主眼中的光採太過攝人,太過凜冽而鋒利,就好像是一柄渴血多年的長劍,終於悍然出鞘,壓抑了多年的狂熱、嗜血、鋒利和强大,此時盡皆爆發開來。

  磨刀霍霍!

  0617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宿主他在渴求著血與火,平靜的生活、新奇的世界,固然能够讓他有所收穫,讓他覺得眼前一亮,但這對於玄淵而言,其實不過是生活中的調劑品。

  真正能够打動他的,唯有戰鬥,唯有血與火的激情。這是銘刻在他靈魂中的印記,永遠嚮往著强大,永遠追逐著戰鬥,給後人和弱者留下一個無法追逐的背影,强悍,却又無法觸及。

  「宿主,求、求別搞事!」看著玄淵這幅眉眼都帶著冷意的模樣,渾身上下盡是凜然鋒銳的氣息,0617顫顫巍巍的開口說著,語氣非常軟弱。

  玄淵垂下眼簾,鳳眸中掠過淡淡的笑意,但這份笑依舊是冷然的,仿佛極北之地沉澱著千年寒意的皚皚白雪:「0617,你這句話可是污蔑,我只不過打算實現卿蕪留下的心願罷了。」

  「像我這樣盡職盡責的宿主可不多見。」玄淵拂過額上的碎發和劉海,露出一雙深邃幽暗的鳳眸來,他鳳眸微挑,瀲灩著微帶笑意的眸光,「0617,你可要好好珍惜。」

  0617:…………宿主,你變了,你不是我凜然高貴傲慢淡漠的宿主了,你居然變得這麽自戀了!

  玄淵才不理會0617在腹誹什麽,他起身換上了——女裝(其實在男尊社會,這應該是男裝),這是一件玄黑底色銀色綉紋的窄袖勁裝,衣襟微敞、袖子緊窄,非常幹練英武。

  將一柄劍鞘花紋古樸,但劍鋒却十分鋒利的雪亮長劍別在腰間,玄淵穿上玄色長靴,在腰間佩戴好玉佩壓住衣擺,梳起鴉羽般的黑髮,戴上古樸的玉冠,越發顯得君子如玉,如切如琢。

  卿蕪的容貌是張揚而英氣的,這般打扮越發顯得氣宇軒昂、玉樹臨風,在世人看來,他絕對是個英武俊美、風流倜儻的美「女子」,渾然沒有半點男兒的胭脂氣和柔弱。

  玄淵理了理窄袖,然後準備出門去赴鳳傾雲的約:「0617,你確定今天就是節點所在?」此時大軍剛剛回朝,女帝忙著處理大戰過後的政務,還沒有召見邊境守衛軍,所以卿蕪是暫時住在軍營中的。

  不過,雖然仍舊住在軍營中,但是一些將領都能自由離開營地與皇都中的大臣結交,也能四處在皇都行走。

  畢竟招他們回京是爲嘉獎,而非懲罰。如今,大軍已歸朝五日,隻陛下一直沒能空出時間來。

  「是啊,今天卿蕪和鳳傾雲見面時,他是男子的事情被鳳傾雲的一個『朋友』發現了,而這人本來就是大皇女安插在鳳傾雲身旁的探子,自然將此事回禀了大皇女。」0617肯定的回答。

  玄淵唔了一聲,隨口問道:「卿蕪的死,到底是何方在背後算計?」雖然卿蕪沒有留下相關的願望,但是玄淵覺得,如果能幫他報仇的話,也未嘗不可順手爲之。

  0617翻了翻劇情,也有點苦惱:「這件事情很麻煩啊,男子從軍違背了鳳元國的傳統,當時有許多大臣上奏要處死卿蕪。有些人是爲了算計鳳傾雲,可也有些臣子,是真的古板,任務男子不該進入軍營。」

  也就是說,卿蕪之死,內情非常複雜。不僅僅是因爲有肮髒的政治手段和算計陰謀,還因爲鳳元國的習俗和傳統落後而野蠻。

  玄淵突然嗤笑了一聲,鳳眸微挑,瀲灩的眸光譏誚而不屑:「有些時候,女人比男子來得更加狠心啊!」

  0617:???宿主是從哪裡得來的結論啊?

  玄淵淡淡的笑了,却沒有半分笑意:「至少花木蘭沒有死,而且她所立下的赫赫戰功,她的勇敢和智慧,爲國家大義付出的精神,幷沒有被抹消,反而被一代代傳承了下去。」

  0617當下不敢再開口說什麽了,甚至不敢去跟玄淵去說明,花木蘭的故事只是歷史傳說,幷沒有完全確切的歷史人物原型的。

  卿蕪與鳳傾雲約在巳時處,玄淵在軍營裡隨意用了些早餐後,便出了這大軍暫時扎營的大營,去皇都東城區一座名爲怡心樓的茶樓尋鳳傾雲相聚。兩人約著也不是要做什麽,單純就是聊天說話。

  「只不過五天時間,卿蕪也不過和鳳傾雲見了幾次面,怎麽就結下這麽深的感情了,還至交好友?」玄淵薄唇微勾,鳳眸微挑,眸光冷冽而譏誚,明明在笑,却沒有半分笑意。

  0617額了一聲,才嘆道:「宿主你要理解嘛!卿蕪從小是個孤兒,左鄰右捨接濟著才勉勉强强長大,後來活不下去了被迫進了軍隊,多年來僞裝成女子在軍中打拼,上戰場、殺敵,這些痛苦和寂寞都只有他一人承擔。」

  「卿蕪一直不敢把他是男子的事情告訴旁的戰友和下屬,不就是這些人不會理解他,反而會詆毀他,認爲他是錯的,他該離開軍隊去自首伏法麽?」

  玄淵薄唇微勾,所以碰上不僅沒有認爲他做錯了,反而對他大加贊揚的鳳傾雲,就成了他的知己好友,他的伯樂周文王了?

  「卿蕪,你來了!」玄淵剛剛來到怡心樓,早就從二樓包間窗戶看到他前來的鳳傾雲就下樓來迎接他,英氣明朗的臉上笑意盎然,雙頰泛著不明顯的紅暈。

  眼神微帶痴迷,鳳傾雲看著身材修長、長身玉立的俊秀英氣青年只覺得臉頰微燙,這顔值真是該死的戳中了她所有的點,她就喜歡這樣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又英氣又清隽矜貴的男人。

  玄淵眸光微閃,似微帶不耐。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32
第116章 女尊花木蘭4

  「七皇女殿下。」玄淵朝鳳傾雲微一頷首, 神情平淡而矜貴, 透著一種從骨子裡傳出來的清冷和淡漠,整個人如終年不化的雪山上生長的高嶺之花,給人不可隨意褻瀆的尊貴感和距離感。

  鳳傾雲呼吸不由一滯, 眼中痴迷的神色更甚, 眼巴巴的看著玄淵,好像被迷惑了一般,露出懵懵懂懂的微笑來, 雙頰泛著粉色,眼中有著痴迷。

  啊啊啊啊!極品男神啊!俊逸出塵的相貌, 矜貴疏離的氣質, 還有因爲戰爭而染上的殺氣和冷厲、英氣和殺伐决斷,都是如此迷人, 這才是她喜歡的男子啊!

  鳳傾雲幾乎要驚喜感動的哭出來了,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後, 見到的男子不是纖細風流, 就是柔弱無依, 而且他們!居然比她這種妹子還要膚白、腰細、身如柳絮!

  簡直不能忍好麽!在鳳元國旁的女子看來,這是大家閨閣公子,是美, 是精緻,是值得贊賞和誇耀的, 可在鳳傾雲看來……這就是一個個僞娘啊!

  她哈的是氣質清冷矜貴、疏離淡漠自有傲骨的男神, 不是僞娘啊!她喜歡的是有男子氣概, 既清冷尊貴,却又大氣凜然的男子,才不是……僞娘呢!

  自從來到鳳元國,鳳傾雲覺得自己的審美被狠狠傷害了,每天在自己面前晃蕩的,都是孔武有力、粗壯威猛的女漢子,再不然就是柔弱纖細、弱柳扶風的僞娘。

  在這樣男女顛倒的環境中,鳳傾雲真的高興不起來,欣賞不起來。

  是,剛剛知道自己竟然穿越到女尊國度的時候,她是非常欣喜若狂的,甚至內心隱隱有著隱秘的快感,就算男子天生勢强又如何,在這個世界還不是被女子壓制!

  她們女人,也能頂起半邊天,也能站在這個世界巔峰,掌握權力和命運,會當淩絕頂!

  不過這種隱晦的高興持續了沒多長時間就破碎了,再怎麽高興和得意女子尊於男子,也不能掩蓋一點……那就是,鳳傾雲的審美和這個國家、這個世界都不一樣啊!

  簡直要氣哭,好不容易來到女子爲尊的國度,但是這裡的漢子都是僞娘,她喜歡不上啊!

  直到遇到卿蕪,風姿如許、君子如玉却又不乏英氣冷冽的卿蕪從外貌到氣質每一點都符合她的審美,簡直是高冷男神、高嶺之花,讓她忍不住流口水花痴,卿蕪的出現簡直是拯救了她搖搖欲墜的審美觀啊!

  怡心樓二樓的雅閣包間中,玄淵神情淡然的手執茶壺,用滾燙的茶水衝灌著玲瓏小巧的茶杯,氤氳清冽的茶香彌漫在室內,香氣極是清雅溫和,甘冽純澈。

  這是鳳元國獨有的好茶鳳凰茶,乃是貢品,一般官宦人家都是沒有門路能得到這種好茶的,這怡心樓能拿出鳳凰茶來,足以說明怡心樓背後之人來歷不小,頗有權勢。

  選在這種背後之人深不可測的茶樓相聚,卿蕪的身份會暴露,還真是不奇怪,這怡心樓聚會的地點是鳳傾雲所定下的,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鳳傾雲確實不謹慎、不小心,是在現代社會待的時間久了。

  玄淵垂眸嗤笑了一聲,掩住眼中淡淡的譏誚和冷意,將用滾燙茶水滾過的茶杯放好,然後將甘碧清澈的茶水倒進茶杯中,然後端起清茶輕輕啜飲了一口。

  「七皇女殿下,雖然難免交淺言深,但我確實有些事情想要問您。」玄淵輕輕擱下茶杯,抬眸朝鳳傾雲看去,在對上鳳傾雲痴迷的雙眸後,眸光微暗。

  鳳傾雲正在欣賞男神的風姿呢,被玄淵的話驚醒後,都顧不得去問玄淵要說什麽,就像小鶏啄米一般連連點頭:「是是是,你問你問!」

  悄默默的擦過嘴角,在發現沒有可疑的口水後,鳳傾雲才鬆了口氣,哎呀,男神太誘人太有魅力了,她實在是擋不住啊。

  玄淵勾唇清清淺淺的一笑,鳳眸微挑,眸光瀲灩:「七皇女殿下,是否有改變鳳元國國情的壯志?是否也認同……男子也能出朝拜相,也能征戰沙場,幷不輸於女子的理念?」

  鳳傾雲陡然回過神來,張口結舌的看著玄淵,可是她很快反應過來,不由問道:「卿蕪,你、你也是這樣想的嗎?」男女平等的思想在鳳傾雲看來才是最正確的,除此之外不管是男尊女卑還是男尊女卑都是不正確的。

  所以鳳傾雲在穿越過來後,一直覺得很不適應,而且心中不乏有著改變這種現狀的想法,只不過……因爲各方面的考慮和拖延,一直沒能成行罷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在這樣的社會,在女尊男卑已經成了定例深入人心的時候,會有一個男子說出這樣的話,這實在是……非常讓人震撼。

  「七皇女殿下,如果您確實有著壯志,想要改變這個世界,想要爲無數男兒贏得一份尊重和地位,那麽……」玄淵目光如電,極是攝人,「請你爲此努力,幷不要忘了今日的心情。」

  鳳傾雲懵懵懂懂的點頭,還有些不明白卿蕪的話,不明白卿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是什麽意思,但她確實想改變鳳元國。

  不僅僅是因爲她接受的是男女平等的思想,還因爲,一旦解放了男子的社會地位,他們所爆發出來的力量足以讓這個國家更上一層樓。

  給男子足够的社會地位,推行男女平等,支持男子出朝拜相,不僅僅對男子而言是一件好事,事實上這對於整個國家而言都是如此。

  鳳傾雲神情一正,肅容道:「我確實想要改變這種現狀,男子不該被困於閨閣之中,如果他們能走出閨閣,那麽他們能所爲之事完全不輸於女子,能成爲這個社會的支柱!」

  「既然七殿下有此壯志,那麽就該爲此努力。」玄淵眉頭微蹙,鳳眸中冷意疏離,「請恕我直言,至今幷沒有看到殿下有爲此做什麽。」

  鳳傾雲的臉一下子紅了,又羞又愧,是了,雖然一直以來她都懷著男女平等的想法,平日裡與男子相處也對他們很尊重,這讓她贏得了不少男子的好感,可是……她却從來沒有真正的行動,將男女平等的事情推廣開來。

  要完成卿蕪留下的心願,玄淵從來沒有想依靠旁人,更何况,鳳傾雲也不是什麽靠得住的人,所以他不過點到爲止,很快就閉嘴不提此事了。

  至於日後鳳傾雲會不會爲此努力,會不會去推行男女平等,主張男子離開閨閣……這都不是玄淵要關心的事情。

  因爲從一開始,玄淵就沒有想過要用變革的方式改變這個世界。這種方式也許平穩,但是太慢了,玄淵無法接受。要讓女子清楚的認識到男子不比她們差,光靠改革是沒有用的。

  要用事實。

  「卿蕪,你真的和這個世界的大部分男子都不一樣。你不柔弱,不盲從,有自己的信念和堅持,敢於上陣殺敵,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男兒都要來得偉大。」鳳傾雲這番話說得真心實意。

  如果是在男權社會,有男子如卿蕪這般,那確實也是男神,值得人傾慕崇拜,但却幷不會給人震撼之感,因爲在男權社會,有這樣風姿的男子雖然如鳳毛麟角一般稀少,却幷不是沒有。

  但是在女權社會,在女性爲尊的世界却有這樣見識的男子,那就是極爲稀少了。就比如鳳傾雲穿越之前的世界,在古代是男權社會,而在那麽漫長的歲月中,又出了幾個巾幗英雄?

  玄淵抬眸冷冷淡淡的看了鳳傾雲一眼,剛才這個人激動之下,說話的聲音可不小,不說這怡心樓的包間隔音效果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好,就是這茶樓背後的主人不知是誰,也值得人警惕的了。

  不過鳳傾雲好像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的樣子,真的不知道他是真的傻、還是真的傻、還是真的傻。

  0617:……想說女主傻就直說唄。

  玄淵垂下纖長濃密的眼簾,眸光幽暗深沉,只是語氣淡淡的問道:「0617,查一查這座茶樓的主人是誰。以及……幫我一個忙。」

  0617精神一震,激動極了:「宿主你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把你吩咐的事情做好的。」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32
第117章 女尊花木蘭5

  三日後, 女帝終於下旨,於金鑾殿召見邊境守衛軍的有功將士, 卿蕪作爲這一次戰役中非常杰出的將軍, 自然也在被召見的名單當中。

  不過在女帝召見有功將士之前, 剛剛被封爲三品驃騎將軍的卿蕪是個男子的消息陡然被放了出來,很快朝野內外皆知,幷且引起了軒然大波, 衆人爲此爭議不休。

  卿蕪乃是男子,但却假裝女子進入軍營, 這在鳳元國是大罪。可他同時也是鳳元國大敗凰禦國的功臣, 數年征戰於邊境, 立下累累戰功, 勞苦功高,可以說有功於社稷。

  在這等情况下,對於卿蕪的處置便引得許多人爭論, 有堅持律法,要處斬卿蕪的,也有認爲卿蕪有功於鳳元國, 認爲應該網開一面的。

  雖然男子從軍於國法不容,但法外自有人情, 對於卿蕪這等於國有功的臣子, 不應該因爲他的身份就忽視他多年來的戰功, 而只因爲他是男子便要他伏法。若是如此, 未免太過無情。

  鳳元國許多平民百姓倒都是這樣的想法, 雖然鳳元國是女尊國家,但老百姓更關心的是日常生活,卿蕪將軍在邊關守衛邊境,征戰沙場,如果沒有卿蕪將軍的奮戰,怎麽有他們的泰平安寧?

  所以雖然卿蕪男子的身份暴露,但在平民的議論中,他所受到非議幷不多,大多數平民百姓還是對他滿懷感激和敬仰。

  甚至有些平民男子,甚至對於卿蕪産生了崇拜之情,覺得卿蕪的所爲讓天下人都看到,男子未必比女子差,也不是非要一味的奉承女子才能有權力地位,靠自己,他們一樣能行!

  但可惜的是,平民老百姓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幷不能影響上層的决定,這種事情向來都是由掌握權勢的人所决定的,而能够决定卿蕪生死的,是鳳帝,是朝中大臣。

  而這些常年處於權力巔峰的女子,對於男子已經有固定的認識,卿蕪作爲男子上戰場,對於她們而言不僅僅是違反了律法,而且對她們而言是一種挑釁。

  處於上位的女子,從未想過要將手中的權力分給男子,因爲若是男子掌握了權力,女尊男卑的境况就會被打破,這對於許多處於高位的女子而言是不能接受的。

  於是,當朝野內外爲了卿蕪的事情而議論紛紛時,這件事情的主人公卿蕪,却已經被女帝的人秘密押解到了宮中的暗獄中看押起來,因爲卿蕪一事還沒有定論,所以女帝也沒有直接對卿蕪動手,只能暫時將他看押起來。

  鳳傾雲在知道是她行事不謹慎才被人順藤摸瓜找出了卿蕪的真實身份,當下真是又愧又悔,同時非常擔憂卿蕪的情况,不由發動全部勢力去游說那些大臣們,以期望能讓免除卿蕪的罪。

  鳳傾雲的心是好的,爲了救出卿蕪也非常努力,但可惜的是,她自來不愛權勢,穿越過來後每日就知道游山玩水、嬉笑取樂,根本沒有多少勢力,所以即使她表現出力挺卿蕪的架勢來,朝中也沒有幾個大臣因爲她而改變主意。

  更不要說,鳳傾雲還有許多如狼似虎的姐妹們,她們可是個個都盯著女帝身下的鳳椅,爲了皇位互相算計乃是常事,這件事情,就是鳳傾雲的幾個姐姐背後算計,打算借卿蕪之事中傷鳳傾雲。

  畢竟,雖然一直以來鳳傾雲表現得非常無害,好像對權勢不感興趣,隻打算做個紈絝子弟,但誰知道她這是不是在演戲,皇家皇位之爭向來險惡,非死即傷,爲了皇位,她們完全不憚於提前下手,以除去競爭對手。

  此時,皇宮暗獄。說是暗獄,其實環境倒也不算太差,只是在皇宮一處偏僻地方開闢出了一個宮殿作爲暗獄罷了。

  再加上卿蕪之事頗爲麻煩,他本人還有功於鳳元國,朝野內外對如何處置卿蕪的輿論還沒有定論,貿然動手,在這種邊關軍大勝凰禦國的節骨眼,鬧個不好對女帝而言也是麻煩。

  所以關押卿蕪的院子雖然偏僻,但是幷不破舊,而且也沒有被人欺辱,雖然在房間中不能出去,自由被限制,但在生活上各個方面,都沒有克扣什麽。

  玄淵身上穿著一身玄底銀紋的寬袍儒服,廣袖飄逸,清雅矜貴,他站在窗邊,透過鏤空的窗欄看著外面血紅如火的天空和夕陽,神情冷凝而漠然,脊背挺直而剛硬。

  「0617,讓你做的事情怎麽樣了?」玄淵目光冷凝,眸光幽暗,血紅的夕陽光輝灑落下來,照在他挺直的鼻梁和薄唇上,越發顯得他俊美魔魅至極,仿佛看一眼就會被攝去心神。

  0617嗯嗯應了一聲,然後小聲道:「宿主,這真的有用嗎?話說回來,你哪裡來的這東西啊?」這是古代女尊世界好不好?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不走尋常路?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你只要告訴我,你能不能操控它,在我指定的時間讓它演變出需要的場景來。」需要神情淡淡的回答,對於0617的詢問不置可否。

  0617立刻慫了,也不敢追問,只是拍著胸脯保證道:「你放心吧宿主,這件事情交給我,完全沒問題的!」

  玄淵淡淡嗯了一聲,神情依舊平靜,好像幷不怎麽動心的模樣,但他長眉之下的鳳眸微挑,分明掠過一抹極是冷冽寒凝的眸光,仿佛在等待著什麽,又仿佛是風雨欲來的前夕。

  「卿蕪!」鳳傾雲在拜見女帝後,一番撒嬌弄痴才換得了母皇的允許來暗獄探望卿蕪,在走進這偏僻的院子後,她一眼就看到了負手立於窗邊的卿蕪。

  他身姿如竹,却頗爲瘦削,此時穿著寬大的儒袍,當長風鼓起他的衣襟和廣袖,越發顯得他清瘦挺拔,整個人都好像要乘風而去,顯得又清貴高冷,又孤獨冷清。

  一時間,鳳傾雲心中洋溢得滿滿的都是心疼,在她心中,卿蕪是堅强大義的人,爲了鳳元國征戰多年,於生死厮殺間保家衛國,可就是這樣一個爲國爲民、心有大義的人,却被人構陷、污蔑,失去自由被禁錮於此。

  ……emmmm不得不說,顔值高確實有不少好處的,長得好看真的很占便宜,更不要說玄淵般卿蕪又有顔又有氣質,完全戳中了鳳傾雲那顆花痴的心。

  「卿蕪,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你放心!」站在玄淵身前,鳳傾雲無比激動,她忍不住想要去握卿蕪的手,以表達她的激動,當然……也不排除她有想占便宜的想法。

  玄淵退後一步,寬大的廣袖輕輕拂過,就已經將鳳傾雲推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輕描淡寫,鳳傾雲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就已經站到了門口,距離美人十萬八千里。

  鳳傾雲:委屈.jpg。

  玄淵神情淡淡,一雙幽深如許的眸子中似有暗沉的眸光流淌,他淡淡道:「七皇女殿下,卿蕪感謝你對我的擔憂,但卿蕪所願幷非能從這裡出去,而是希望能够得到平等的對待。」

  在鳳傾雲茫然而不解的目光中,玄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卿蕪只是希望,不管我的身份如何,都能够得到平等公正的對待。而不是因爲男子的身份,就被抹去一切。」

  鳳傾雲的呼吸陡然一滯,她怔怔的看著玄淵,忍不住苦笑一聲。是了,這才是卿蕪啊,心有傲骨,如玉如竹。他所難過的幷非他被關押,而是男子在鳳元國所經受的一切不平。

  如果不能解决這件事情,如果不能給男子公平,如果只是因爲男子的身份一切功勞就被抹消,那麽就算卿蕪此次能够無事,日後還是會有下一個、下下一個「卿蕪」的。

  「卿蕪,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的!」鳳傾雲聲音乾澀的開口,咬牙開口說道,而這一次,她的决心更加堅定了,她一定要改變這個世界,給這個世界的男子一個公平的機會。

  不僅僅是爲了卿蕪。

  而是換位思考,如果受到壓迫的是女子,她也希望有人能够爲女子張目,給她們一個公平的機會。

  玄淵眸光微閃,露出一個深沉的微笑來,輕聲道:「那就多謝殿下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32
第118章 女尊花木蘭6

  鳳傾雲離開後, 玄淵目光深沉的透過窗欄看向遠方,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如血的夕陽已經黯淡下去,光芒也沒有那麽刺眼, 反而是變得暗沉下來,已經是黑夜的前兆。

  「宿主, 你真的相信鳳傾雲能把你救出去嗎?」0617期期艾艾許久, 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可不相信宿主是這樣依靠旁人的人。

  玄淵神情依舊淡淡, 不帶多少情緒, 整個人疏離漠然,又矜貴清冷:「鳳傾雲能不能成行, 有沒有能力,根本就不重要。我從來沒有寄希望於她身上, 自然沒有什麽相信不相信。」

  0617秒懂, 宿主的意思就是,不管鳳傾雲派不派用場都不重要, 反正有沒有鳳傾雲都不影響宿主搞事。他要完成卿蕪留下的心願, 絕對不會去依靠任何人。鳳傾雲也是一樣。

  「你不用操心這麽多, 記得我讓你」做的事情就好了。」玄淵收回目光,語氣極爲清淡平靜的說道, 「你可不要掉鏈子, 我讓你做的事情很重要」

  0617胸脯拍得震天響, 一副自己非常可靠的模樣:「宿主你放心吧!別的事情我不敢打包票, 但是這種操控電子産品的事情,交給我沒錯的,保證辦得妥妥當當。」

  玄淵隨口嗯了一聲:「那就最好了。」他殷紅的薄唇微勾,笑意凉薄,「我記得在原本的記憶中,卿蕪是在五日後被秘密處死的吧?如今,我們只需要等待即可。」

  玄淵將腰間一直懸挂的長劍取了下來,這不是他的破宵,而是卿蕪的佩劍,跟著他征戰多年,渴飲了戰場上許多敵人的鮮血,乃是一柄殺伐之劍,是凶器。

  他被人從軍營裡帶過來時,大概是覺得他一個人也不是看押的侍衛的對手,所以卿蕪的這柄長劍幷沒有被要求卸下,反而一直被玄淵帶在身旁。

  手輕輕拂過這柄古樸却歷經風霜的長劍,玄淵神色很是淡漠:「雖然你幷非破宵,但是放心,作爲一柄劍,我不會讓你埋沒。」

  至於劍是用來做什麽的……嘿,劍是凶器,自然是用來殺人的。這柄卿蕪的佩劍既然陪著他征戰沙場多年,既然渴飲無數人的鮮血,那麽想來,也不憚於再沾上更多的血。

  拂過虹光雪亮的劍刃,玄淵神情冷冽肅穆,靜靜的等待著最後的結果到來。他替代卿蕪後,幷沒有對卿蕪原本的命運做出什麽干預,所以可以想見的是,最後事情還是會如同劇情那般衍變。

  卿蕪以男子身份從軍,還是無法得到鳳元國女帝和臣民的認可,將會被人悄無聲息的處死於陰暗角落中。

  不過,既然玄淵代替了卿蕪,那麽顯然玄淵不可能如卿蕪那般毫無反抗力的死去,他之所以沒有提前布置,又或者乾脆小心謹慎一點不將卿蕪的男子身份暴露,就是因爲玄淵打算借此事發動革命。

  他需要一個旗幟、一個理由,不說這個旗幟要多麽高大,這個理由要多麽偉大,但至少,必須得是正面的,而且旁人提起了也只會同情贊同,而不是反對。

  要達到這個目的,玄淵必須要讓他的處境變得「凄慘」起來才行,如此,爲國家付出衆多却被捨弃的卿蕪,才有理由扛起旗幟反抗,才有理由與鳳元國爲敵。

  爲了救出被困的卿蕪,鳳傾雲四處奔波,她的父親乃是女帝的正夫,乃是皇夫,所以鳳傾雲此前哪怕無所作爲四處玩耍,也擁有不低的地位和不少的權勢。

  如今她比原本的劇情中更加在意卿蕪,自然花費的精力也更大。爲了拯救卿蕪,也是爲了推行男女平等的國策,鳳傾雲甚至鼓起勇氣去請求她的父後幫忙。

  而鳳傾雲的父後與女帝感情甚篤,同時他爲後二十載,不管是在後宮還是前朝都頗有威望,是有名的賢後,又出身世家,與鳳元國各大世家關係都極爲親密,由他出面,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

  鳳傾雲對自家父後撒嬌弄痴了一番,將卿蕪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皇夫,皇夫不過稍做猶豫,就打算運作一番,幫助卿蕪脫罪。

  畢竟,皇夫也是男子,對於卿蕪以男子之身縱橫沙場、保家衛國的事迹,他同樣是贊嘆而且嚮往的。再加上唯一的女兒又殷切懇求,他自然是心一軟,就打算幫忙了。

  通過皇宮裡無處不在的小動物•眼綫得知這一情况的玄淵:…………

  萬萬沒想到在劇情最開始表現得頗爲無能壓根沒有幫到卿蕪的鳳傾雲居然搞出這樣的大事來了,居然還真的有希望扭轉局勢。

  「卿蕪,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幷且會把你的榮耀重新還給你!我一定會讓你得到公平的對待的!」鳳傾雲在一次來探望玄淵的過程中,目光堅定的大聲承諾道,「我絕對不會讓你承受不白之冤!」

  語氣無比堅定的說出自己的决心後鳳傾雲目光深深,仿佛帶著別樣的情緒一般認真的看了玄淵一眼,才用充滿感情的語氣道:「卿蕪!我會救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就這樣死去!」

  就等著被處死的玄淵:…………

  0617:哈哈哈哈哈哈哈!

  鳳傾雲離開後,玄淵臉色沉了下來,眉頭皺緊,鳳眸中流淌出幾分不悅來,不過這不悅之色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不見,玄淵重新變得淡漠平靜,再無一分怒氣。

  雖然自己的計劃被破壞,但這幷不算什麽大事,對於玄淵而言也幷非不能接受,他不是那種事情出現了變故就束手無策的人。玄淵很快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對策——

  雖然原本的卿蕪會很感激鳳傾雲爲他所做的一切,但是玄淵却有自己的計劃,他幷不打算因爲鳳傾雲的計劃順利就順勢脫身,如果真的那樣,那他可就沒有理由和旗幟了。

  「必須阻止皇夫,同時挑起背後使計者的不滿,讓他加快脚步。」玄淵右手摩擦著腰間長劍的劍柄,「正好,可以借著這件事情給他們一個提醒,放一顆大雷。」

  連皇夫出面都仍有人陽奉陰違,這樣的事實一旦被揭露,只怕不管是女帝還是皇夫,他們他們都會對鳳元國的國情進行深入的思考。這般,也算是給他們種下一個火種了。

  雖然中途鳳傾雲突然雄起,差點真的依靠皇正夫將玄淵救出去,但是在玄淵的暗中拾掇之下,其餘幾個對皇位有著野心的皇女更是將鳳傾雲當成了競爭對手,越發堅定了趁這個機會狠狠中傷鳳傾雲的决定。

  請皇正夫出手相助,鳳傾雲只是爲了救卿蕪,可在旁人、尤其是她的姐妹們看來,却絕非如此。她們有志相同的任務,鳳傾雲這是爲了皇位而籌謀。

  她們認爲卿蕪乃是鳳傾雲的得力屬下,鳳傾雲打算借卿蕪滲透西北邊關軍,以此來掌握兵權、爭奪皇位,畢竟對於諸位皇女來說,兵權才是最有力的力量。

  這一日傍晚,殘陽如血,夕光暗沉,玄淵坐在窗前,血色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將他清俊隽秀的容貌映照得如魔如仙,顯出一種魔魅的魅力來,鳳眸高鼻,薄唇殷紅。

  血紅的陽光照射在他玄底銀紋的長袍上,折射出璀璨燦爛的光芒,竟然如同流淌的血液一般,泛著粘稠而濃烈的色彩。

  「卿將軍,這是陛下賜下的美酒。」在玄淵神情莫測的坐於窗邊時,一個身著宮裝的女官端著一個托盤脚步沉穩的走了進來,語氣冷淡而克制的說著。

  托盤上只有一個白玉酒杯,其中有著殷紅如血的酒液,酒香四溢,沁人心脾。如此美酒,誰能想到這酒中有毒,而且是見血封喉的至毒呢?

  玄淵側頭看了過來,神情清冷淡漠,他側對著窗欄,血色的夕陽光輝灑落在他側臉上,越發顯得他鼻如懸膽,薄唇殷紅,俊美惑人至極。

  勾了勾唇,玄淵唇角的笑意夾雜著些許冷意和淡漠:「怎麽,陛下連當衆處决我的决心和魄力都沒有,而是打算用一杯毒酒,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送我去死麽?」

  唇角的笑意譏誚而不屑,玄淵嗤笑了一聲站了起來,右手握住了腰間長劍的劍柄,然後冷聲道:「若是要卿蕪的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請讓卿蕪死得明白,而非死在這樣不明不白。」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4:33
第119章 女尊花木蘭7

  端著托盤的女官神情肅然沉穩,面對玄淵的譏誚和不屑, 她唇角抿得更緊, 臉上還是古井無波沒有表情,可眼中却分明流露出幾分莫名的情緒來。

  她握著托盤兩旁的手握緊, 因爲手上用力太過,青筋都稍稍爆了起來:「卿將軍,這是陛下的命令。」她似有若無的嘆息一聲, 聲音輕的幾不可聞, 「誰也無法阻攔。」

  玄淵眯了眯眼睛,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位女官, 如果劇情沒有錯的話, 他記得此人日後將是鳳傾雲手下的得力幹將, 爲鳳傾雲推行男女平等的政策付出良多。

  劇情中幷沒有提及這個女官爲什麽會那麽堅定不移的站在鳳傾雲那一邊,爲了她所推行的男女平等的政策嘔心瀝血、鞠躬盡瘁, 但至少此時玄淵能够肯定一點。

  那就是這個人, 對他沒有惡意, 甚至於很可能對卿蕪的遭遇報以同情和感同身受之感。只有因爲真正經受過男子地位低下、男子不公平的待遇所帶來苦痛的人,才真正明瞭這種壓抑的感覺,才會想要改變。

  這個女官,無疑也是其中之一。也罷,就將此人留在宮中好了,說不定日後還能派上用場呢。

  玄淵右手輕輕的搭在劍柄上, 動作緩慢的徐徐站了起來, 他看也不看一眼這女官手中的托盤, 只是偏首勾唇,語氣淡淡的問道:「此時陛下在何處?」

  女官皺起眉頭來,不明白玄淵爲什麽突然問起此事,但她心中憐憫同情玄淵,想著飲盡杯中之酒,他這一縷芳魂便將幽逝,心中大感悲戚,故而一時心軟低聲道:「此時陛下還在鳳凰殿議事,爲今夜宴請有功將士做準備。」

  其實不是準備宴會,而是與大臣們商議要給這些有功將士賞賜什麽,是金銀財寶,還是美人爵位,甚至於還有……如果在卿蕪死後,安撫這些卿蕪曾經一同征戰的同僚和戰友。

  玄淵臉上的譏誚和不屑之色越發深重了,他嗤笑一聲,意味不明的眯了眯鳳眸,這可真是譏諷是不是,今日要處死戰勝凰禦國的功臣卿蕪,但同時也是邊關軍有功將士的獎賞之日。

  「那樣也正好。」玄淵突的笑了笑,然後右手突然握緊劍柄,刷的一聲將長劍抽了出來,雪亮鋒利的長劍出鞘後,血紅色的光輝灑落在劍鋒之上,折射出一片刺眼的光芒來。

  看到玄淵突然將長劍出鞘,端著托盤的女官抿了抿唇,語氣低沉道:「就算你將我殺掉也無濟於事的,你的院子被五百禁衛軍包圍,她們都身經百戰,你絕對沒有辦法從她們的包圍中逃走的。」

  玄淵淡淡的笑了笑,笑容很是清淺,但却沒有半分笑意,反而顯得無比寡淡:「我幷不打算殺你。」他眸光淡漠的掃過女官,不帶幾分溫度。

  殺了她有什麽用呢?

  「不過是,五百人罷了。再身經百戰,這些人、這些禁衛軍,難道還真的上過戰場?」玄淵薄唇微勾,神情冷冽而冰冷。

  啪的一聲,玄淵長劍輕輕一挑女官的手腕,她手上所托著的托盤和毒酒便都墜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來,玉杯傾倒在地,鮮紅如血的酒水灑落出來,濺了開來。

  聽著玄淵語氣冷冽的話,這女官不知爲何心中突然一突,然後突的想起,這個人可是在邊關沙場征戰多年的將士,是真正於戰場殺戮、手中沾滿鮮血的修羅。

  但是陛下却因爲他是男子而輕視小瞧他,在將他看押時,甚至連他身上的兵刃都沒有繳去,以爲憑著五百個禁衛軍就能將他看押住,就以爲他無法反抗了?

  這是女官心頭掠過的最後一個想法,下一刻,她就覺得後脖頸一痛,似是被重重敲打,然後她便眼前一黑,不知人事,再也不知道後事如何了。

  隨手打暈了送來毒酒的女官後,玄淵右手提著長劍,推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正如女官所說的那般,院子中肅立著幾百個身著兵甲的將士,她們鎧甲整齊,氣勢浩大,絕非普通軍隊。

  看到玄淵從房中走出來,這五百個禁衛軍的校尉眉頭一皺,冷聲喝道:「卿蕪,你是要違抗陛下的命令麽?你可要知道,抗旨不遵,乃是死罪!」

  「嗤。」玄淵薄唇微勾,鳳眸冷冽,「遵命是死,不遵命也是死,既然如此,我倒是想死個明白,也要在死前問清楚,陛下如此對待忠良之士,心中是否會難安。」

  抬起右手來,玄淵長劍指向這五百禁衛軍,俊逸之極的面容上只剩一片肅殺和冷然,他輕聲道:「不必多言什麽,若你們要阻我,便只有一戰。」

  「傳令,禁衛軍動手誅殺卿蕪,不必留情!」校尉一揮手下令道,聲音無比冷凝,下一刻她便抽出腰間長劍,率先朝著玄淵衝了過來。

  隨著她的命令,原本守衛在院子四處的禁衛軍們毫不猶豫的朝著玄淵撲了過來,她們每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一旦校尉下令就會不折不扣的完成任務,當下毫不猶豫的朝著玄淵撲了過來。

  五百禁衛軍,雖然幷非是禁衛軍中最精銳的一支,但實力也是不容小覷,雖然她們沒上過戰場,但是她們驍勇善戰,絕不懼怕死亡,每個人都是身先士卒。

  在五百禁衛軍手執兵刃衝來時,玄淵拂過手中卿蕪的佩劍,雪亮劍鋒在夕陽光輝之下被染成了血色,他喃喃道:「……就讓我試試,不用靈力,隻依靠技巧和劍術,我能不能以一擋百。」

  話音未落餘音裊裊,玄淵已然手執長劍衝了出去,他的速度不快,甚至身上所彌漫的殺氣也幷不濃烈,可當他手執長劍直面禁衛軍時,却沒有半分退縮,甚至他身上的銳利和劍氣,讓無數衝來的禁衛軍都有不敢直面的感覺。

  「放箭!」衝在最前的校尉怒吼一聲,然後手中重劍當頭朝著玄淵劈砍了下來,她的速度最快,也最是身先士卒,在下令時已然衝到面前,手中重劍舞動帶起劍風,厚重砸下。

  玄淵俊逸的臉上沒有半分情緒,但一雙眼睛却亮得驚人,他不止看著朝他衝來的校尉一人,反而是注視著所有他直面的敵人。禁衛軍人多,能形成合圍之勢,但每一次玄淵直面的對手却幷不多,不過十餘人罷了。

  麻煩的是,殺了面前的敵人,還有後面的禁衛軍補上來,除非能殺乾淨這五百人,否則合圍的人便會源源不斷的涌上來。

  玄淵脚步鬼魅,不過一轉一繞就已經來到校尉身旁,長劍斜斜刺出,角度狠辣刁鑽,噗呲一聲輕響,長劍已然沒入鎧甲之中,血血濺射出來,玄淵手腕一轉,長劍已然從鎧甲的縫隙裡抽了出來。

  在校尉滿臉煞白的倒下時,玄淵趁勢轉身,脚尖於地面上重重一點,矯健半躍而起,一脚將身後衝來的二人踹開,同時長劍橫掃而過,於幾個禁衛軍的脆弱脖頸上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不過瞬息間,原本擋在玄淵身前的禁衛軍已經倒下了數個,但這些禁衛軍都訓練有素。雖然頃刻間在玄淵手中折了好幾個,但沒有一人退縮,立刻就有人補上了空位。

  玄淵已經徹底來了興致,他雙眸極亮,身上玄底銀紋的袍子上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迹,揮劍、殺人,玄淵此時忘却了所有雜事,一心只在這慘烈的戰場中斬殺敵人。

  他沒有用靈力,沒有用强大的力量,純粹靠他的劍術、技巧和於生死間鍛煉出來的直覺和狠辣,玄淵脚步鬼魅極了,幾乎如同一尾滑不留手的魚在水中游動,這翻涌波濤的水雖然暗藏玄機,却沒有半分傷害到在水中自由游弋的魚。

  躲過迎面劈來的長刀,玄淵長劍往側刺去,格擋住重劍,他手腕猛地使力,帶著重劍翻轉,而他本人則是隨著這股力道而旋身一脚踹開了長刀的主人。

  重劍被帶偏,直直朝著玄淵身側的一人劈去,力道無盡,在被重劍所向之人躲開時,鋒利的長劍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等在那裡,輕輕一刺便取走了一人性命。

  沒有言語,沒有慘嚎,只有不時響起的兵器交擊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當夕陽最後一絲餘光落下時,這偏僻之極的暗獄中,只剩下一個人站著。

  唯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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