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真] 劍修男神打臉之路 作者:夏風清水(已完成)

 
BabOdin 2019-7-6 14:02: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8 111670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6:42
第140章 女尊花木蘭28

  玄淵牽著馬繮, 漫步到了武安鎮的軍營門口, 這裡駐扎著一隊守門的士兵, 氣氛森嚴沉重,不是旁人可以隨意出入,即使這處軍營只是給邊關幾萬大軍臨時落脚之處, 却也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

  如今李將軍在這裡靜候皇都那邊傳來的旨意,守門的自然是她的親信, 更是英武彪悍,都是軍隊裡的好手,不說以一當百,但是單挑七八個普通人還是沒問題的。

  玄淵剛走到這處軍營門口, 就被守門的這對士兵發現了, 實在是這片地方乃是軍隊的地盤, 邊關生活的普通老百姓哪個敢靠近, 這裡可不就是一片冷清, 冒出個人太顯眼了。

  看著有人靠近,這一隊李將軍的親信本是打算將人喝退, 可是這一隊三十個人抬頭一看牽著馬走近的玄淵, 除了五個才被提拔上來的,另外二十五個全都楞住了。

  她們是李將軍的親信,自然是一直守衛在李將軍身旁的, 卿蕪之前還在邊關軍中時, 是李將軍手下一員悍將, 進李將軍的營帳議事是家常便飯。

  卿蕪在邊關軍也不是待了一日兩日, 和她們見面的次數絕對不少,這些李將軍的親信不說個個都與他熟悉,但却都是見過他的。

  雖然距離玄淵叛離鳳元國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但當初那件事情鬧得那麽凶,她們也是跟著李將軍回了皇都述職、論功行賞的,可以說是直面當年的動蕩。

  如今冷不丁看到玄淵站在軍營門口,她們倒是認出了玄淵,却是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

  雖然女帝下了旨通緝卿蕪,按理說來此時他們的立場是敵對的,可要她們動手抓捕卿蕪,她們真的有些動不了手,一是她們是在戰場上交過命的交情,二却是當初玄淵一戰成名,她們心裡清楚不是他的對手。

  玄淵牽著馬走到軍營門口,長眉一挑淡淡道:「將馬牽去馬棚,是好馬,好好照料。」

  守門的李將軍的一個親信迷迷瞪瞪的就走了過來,然後非常順從的從玄淵手中接過了馬繮,就要牽著馬往軍營後的馬棚走去,哪怕時隔一年,習慣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東西。

  「去禀告李將軍。」玄淵俊眉微挑,眼波淡然的掃過守在門口呆愣楞看著他發呆的親信們,「楞著作甚,若我心懷惡意,此時已然長驅直入軍營之中了。」

  被玄淵這麽一說,這些親信們被他炸得四散分離的理智總算是恢復了一些,這一隊親信侍衛的隊長以往與卿蕪也是相熟的,此時聽玄淵這麽一說,下意識就道:「就算我們嚴陣以待,卿將軍想要進去也是輕而易舉啊。」

  她們可不是卿將軍的對手!當初皇宮中,卿大人以一己之力打敗數千禁衛軍的事情,可不是秘密。

  除了玄淵,在場衆人臉上都露出確實如此的神情來,雖然不敢像她們隊長那樣直接把話說出來,但個個都是非常贊同的,這可是她們的心聲了,簡直不能更贊同。

  0617:皮這一下你很開心嗎?

  見玄淵眉頭微挑,俊逸至極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凜然來,出言吐槽的侍衛隊長條件反射的站直身體,僵硬道:「我親自去禀告將軍。」噫,卿將軍還是這樣可怕,難怪被人偷偷稱作玉面羅刹。

  玄淵只等了片刻,就被人迎進了軍營之中,直接帶著他到了軍營中的大堂,李將軍已經在這裡等著玄淵了。李將軍常年在邊關征戰,生得十分高大,膀大腰圓、身形健壯,一臉英武和大氣。

  看到玄淵進來,她大笑著上前就作勢要擁抱玄淵:「你個傢伙,出了鳳元國還真是不回來了!其他地方不說,這邊關之地又沒個什麽大官,你回來我們還罩不住你啊!」

  她一直視卿蕪是戰友、同僚,即使卿蕪是男子的秘密暴露這一點也沒有改變,當初在女帝宴請邊關軍的宴會上,第一個站出來給玄淵說話的人也是李將軍。

  若非她當時力挺卿蕪,以她的戰功怎麽會沒有留在皇都享福,而是又被派遣來了邊關?雖然是升官發財,但人却被限制在邊關這等苦寒之地,是褒是貶可不好說。

  不過李將軍也不在乎這個,她自認自己是個粗人,留在皇都那種地方與一群心眼多到漏水的人相處可讓她混身不自在,還不如回到邊關過自己的日子,不一樣快哉快哉?

  玄淵心中一動,卿蕪因爲情緒激動而傳來的感情讓他暗暗嘆了口氣,沒有扭捏拒絕,他與李將軍交換了一個屬￿戰友的友好擁抱,反正李將軍沒把他當男子,他也沒把李將軍當女子就是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嘿嘿,說吧,你跑來是要做什麽?我可不相信你是爲了來看我才跑到武安鎮來的。」兩人寒暄了幾句後,李將軍就直接開口問道。

  玄淵唇角一勾,微微笑了起來:「凰禦國出兵了,如今與鳳元國的邊防空虛。」

  李將軍不會玩心眼,但軍事素養是極爲厲害的,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想我出兵攻打凰禦國?」她眉頭皺起,「我倒是願意幹這一票,但還得看女帝的意思是主戰還是主和。」

  「她們會主戰的。」玄淵微垂眼簾,淡淡的笑了起來,「今日前來,主要是給你提個醒,讓你早做準備。以及,想跟你談個合作。」

  李將軍粗獷的面容滿是笑意,却沒鬆口:「卿蕪,你想跟我聯手對付凰禦國,我心裡也是願意的,可若是我們與凰禦國兩敗俱傷,你難道不會對鳳元國出手?」說道最後,她嘆了口氣。

  曾經是能彼此信任、彼此交托性命的戰友和同僚,但到今時今日却不得不防備彼此,對李將軍而言,這老傷她的心了。

  「李將軍,你知道的。」玄淵突然輕聲開口,眼神鄭重,神情微帶柔和,「我不會讓鳳元國陷入戰火之中,我雖然憎恨女帝,但鳳元國也是我守護多年的國家,我不會波及到無辜的百姓。」

  「我只是想要奪下凰禦國而已,我需要一個能讓我推行理念的地方。」他誠懇的看向李將軍,「李將軍,你也一樣,幷不認爲男子就一定比女子差,不是嗎?」

  李將軍沉默了下來,她自然是願意相信卿蕪的,卿蕪離開鳳元國後在凰禦國暗中發展勢力,却沒有波及鳳元國,顯然他對鳳元國還是有感情的,不會輕易對付鳳元國。

  「如果陛下下旨讓我們進宮凰禦國的話,我會暗中與你合作,圍剿凰禦國的軍隊。」李將軍最後說道,但她目光灼灼的看向玄淵,語氣不容置喙,「但你要發誓,你此生之年不得進攻鳳元國!」

  玄淵眸光一動,墨黑眼眸中掠過一縷幽光,他淡笑一聲,沒急著回答,反而反問道:「若你們主動攻擊我呢?難道我要悶頭挨打,不能還手?」

  李將軍翻了個白眼,不滿道:「我是會提出這種要求的人?只要你不主動進攻鳳元國就行了,若是女帝下令要我們攻打你,哼哼,大不了我們聯手做場戲!」

  李將軍對女帝有忠心的,但是經過一年前那場大變,她難免心生不滿,她寧願窩在這邊關苦寒之地,也不願意再回皇都。上層的政治鬥爭,太噁心了。她已經折了一個戰友、下屬,不想再折第二個。

  玄淵頓時滿意的勾唇笑了起來:「既然李將軍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答應你,我不會主動進攻鳳元國。」

  等玄淵背負著雙手慢悠悠的離開軍營時,他唇角的笑意還沒有散去。

  0617忍不住問道:「宿主,你真的不會主動出手對付鳳元國?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玄淵唇角一勾,鳳眸含笑,語氣清淡:「我既然說了,自然不會違背。」他笑了一聲,唇角笑意轉濃,「至於是不是真話嘛,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話,只不過……不是全部的真話罷了。」

  0617還要再問,玄淵却轉了話題:「皇都的旨意傳過來還需要些許時間,在這之前可不能讓凰禦國的人將我們的地盤給攻打下來了,那人工降雨、降雪的機器還能再用吧?」

  「能是能,宿主你要幹嘛?」0617有點茫然的開口問道。

  玄淵唇角一勾:「讓三鎮周圍開始下暴雨。」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6:43
第141章 女尊花木蘭29

  「大人傳回消息來了!」今日一早,已經因爲與凰禦國愈演愈烈的摩擦而熬了好幾個晚上, 眼睛都熬紅了的青宣請了諸位主管前來議事, 然後滿臉喜色的向衆人宣布。

  不管是暫管軍隊的王莽, 還是凰映塵都不由鬆了口氣,他們甚至顧不得落座, 連忙開口詢問:「大人如今在何處?他傳回了什麽消息, 可是大人要回來了?」

  衆人紛紛鼓噪起來,爭先恐後的詢問著, 迫不及待的要得知玄淵如今的情况。而且當青宣說起玄淵已經傳回了消息後, 衆人雖然紛紛想要得知玄淵的消息,但眉宇間的焦慮和緊張已經消失了。

  玄淵傳回了消息, 就像是主心骨回來了一樣, 讓他們直接就鎮定了下來, 即使如今情况危急, 甚至不知大人傳回的是什麽消息,但他們却同時覺得心安起來。

  就好像背後那座堅定穩固的大山又回來了,他們有了依靠, 再也不會覺得心中焦慮難安,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們背後的大山都會一如既往的堅定,守護著他們, 支持著他們。

  青宣揉了揉通紅的眼睛, 雖然極爲疲憊却滿臉喜色:「大人說不日鳳元國可能要對凰禦國動手, 讓我們再拖延幾日, 不必正面迎敵,只要拖住即可。」

  王莽率先開口:「如果只是拖住凰禦國的話,有地利可依,我們能拖延不短時間,就是不知道鳳元國何時會出兵,又會不會和凰禦國聯手?」

  「這一點無需擔心,鳳元國是不會和凰禦國聯手的。」青宣回答道,「但鳳元國要出兵可能需要些許時日,大人的意思是,若只是拖延,我們這邊最好不要出現傷亡。」

  王莽臉色鄭重的點了點頭,她低下頭不說話,却是在沉思著接下來該怎麽拖住凰禦國,不讓他們將包圍三鎮的包圍圈壓縮,也不能讓她麾下的軍隊出現傷亡。

  凰映塵倒不算很關心軍事方面的事情,他只是繼續追問道:「那大人何時回來?營地裡還是有許多事情,需要大人做主的。而且……」他精緻柔美的面容上掠過一抹狠厲,「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青宣通紅的眼睛睜著看了凰映塵一眼:「大人信中也說了,等鳳元國出兵,我們再行事。這確實是個機會,若是把握住了,也許凰公子你就可以如願以償了。」

  凰映塵秀美溫柔的臉上掠過一抹似笑非笑,却不曾再多說什麽,他心裡知道,玄淵麾下的人,以青宣爲首對他多多少少有些排斥和警惕。

  當然幷不是說他們不信任他,或者平日裡相處對他抱有偏見,只不過因爲他的身份,他們很難完全將他當做自己人。就連凰映塵自己也知道,當他得償所願回到凰禦國重掌權力,他怕是也不會再與玄淵合作了。

  他們如今這樣和諧的合作氛圍就如同鏡花水月一般,看似美好,但其實一碰就碎,沒有任何保障。這一點,不管是凰映塵還是玄淵,都是極爲清楚的。

  青宣慢吞吞的將一封信拿了出來,又對大堂中在場的主管說道:「大人信中還提及了一件事情,大人們傳閱著看看吧。」他真的不知道怎麽措辭啊。

  王莽等人都目光極爲疑惑不解的看了青宣一眼,但到底還是接過信看了起來,等衆人傳閱完畢,他們總算是明白了青宣的糾結,臉色都不由變得古怪起來。

  「咳咳……既然大人的意思諸位都看到了,那麽就開始行動吧!」青宣輕咳了兩聲,打破了衆人之間的沉默,「想來諸位也不希望大人失望。」

  衆人臉色都是一變,然後紛紛站了起來,朝青宣示意了一下就轉身離開大堂,去忙活大人安排下來的任務。嘿,被凰禦國圍著,跟孫子一樣的縮頭了這麽幾日,他們早就不耐煩了。

  三鎮中的百姓、軍隊都開始忙活起來,爲大人的布置忙活著。他們不是要硬上和凰禦國的軍隊打仗,僅僅是要拖延時間罷了,而等到時機來臨,他們再出手也不遲。

  青宣滿臉糾結的看向王莽,忍不住抹了把臉:「王將軍,等會兒你率領軍隊分散出擊,不必想著殺敵,只要能抵擋住凰禦國的軍隊就好,我們站了地利,有沒有天和應該都不難的。」

  王莽臉色沉肅,聞言點了點頭:「我知道。」他正要告辭,帶著麾下軍隊前往三鎮邊境布防,頭頂的天空突然烏雲遍布,狂風大作,不過片刻功夫,天就徹底的陰了下來,無比暗沉。

  青宣和王莽二人對視一眼,都有點不可置信,咽了咽口水,青宣語氣乾澀:「這好像是要下雨的天象,大、大人說的難道是真的?真的會天將下暴雨,阻止凰禦國軍隊大舉進發?」

  王莽神情僵硬,面色沉肅:「需得防備凰禦國趁暴雨小股突襲!」如果三鎮之地真的下了暴雨,固然是阻擋了凰禦國的大舉進攻,對他們而言是一件大好事,但同樣也要提防凰禦國會趁著暴雨派小股人偷襲。

  青宣對這些事情不算很懂,此時也沒有貿然發言,只是低聲道:「既然如此,王將軍便出發吧,需要什麽物資您儘管提,此時一切以王將軍的需求爲主。」抵擋住凰禦國進攻的軍隊,是此時重中之重。

  天色陰沉,烏雲密布,狂風大作,果然不過一會兒就下起了暴雨來,雨點如豆一般大小,直接從天空砸落了下來,聲勢浩大,雨簾幾乎將整個天幕擋住,讓人看不清周圍的情况。

  這不是下暴雨,這是在潑水,這暴雨所籠罩的範圍內,若是有地勢低些的地方,只怕片刻就要積蓄起泥潭湖泊來了,對於剛剛過了豐收季的三鎮來說,下場暴雨倒也損失不了太多。

  暴雨如注,凰禦國原本的打算不由暫停下來,這麽大的雨,他們就是打算一點點壓縮三鎮的生存空間,此時也實在難以做到,只能提防著不讓三鎮內的人偷溜出來,與外界聯繫。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可以說是打亂了雙方的布置,許多事情都因爲這一場暴雨被打斷,雙方彼此都防備著,但是一時間却都拿對方沒辦法。

  這樣大的雨,出去行走都難得很,至於披著一身鎧甲行軍?雨下得這麽大,講真他們是連路都看不清的,而且這麽大的雨,此處也毗鄰山峰,萬一來個山洪,再多軍隊也是狗帶。

  所以在連綿的暴雨之下,雙方都不約而同的暫停了試探和摩擦,準備等暴雨過去再說,對於三鎮中的居民,這段時間無疑是一個緩衝的機會。

  而就在這樣的暴雨中,鳳元國終於對邊關的形勢下達了指令,他們要求邊關軍向凰禦國出兵,之前鳳元國已經大敗凰禦國,這一次更是要大舉進軍,爭取奪下凰禦國邊關的幾座城池。

  消息傳來的時候,玄淵還留在武安鎮,他當下便笑了起來,長眉微挑,笑意盎然:「可以開始行動了。」

  0617:「宿主到底想要怎樣的結果?」做這麽多事情,總有目的的吧?

  「什麽結果?自然是凰禦國和鳳元國兩敗俱傷,凰映塵成爲凰禦國的帝王,而鳳傾雲則成爲鳳元國的女帝。」玄淵鳳眸微挑,含著幾分明顯的笑意。

  0617懵逼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那卿蕪呢?宿主完成任務離開後,會給卿蕪留下什麽勢力?」凰禦國和鳳元國都換了新主,一個是男子,一個是秉持男女平等的鳳傾雲,這已經是極大的改變了。

  「我與凰映塵的交易中不是包括了幾座城池麽?到時候無論卿蕪是想逐鹿天下,還是想慢慢發展改變局勢,都完全隨他高興。」玄淵聳了聳肩,頗有點漫不經心的意味。

  卿蕪本身就非常厲害,只要他不犯傻束手就擒,想要對付他是不容易的,玄淵相信經過上一世的事情後,他應該不會再那麽傻了。

  0617有點不服氣,就故意哼了一聲說道:「宿主你怎麽知道事情就會按照你想的那樣發展?要是凰禦國不打了,你想得再好有什麽用啊。」

  唇角一勾,玄淵就嗤笑一聲,鳳眸中露出幾分冷冽來:「怎麽會不按照我所想的發展呢?你以爲我費心訓練軍隊,就是爲了渾水摸魚?」

  「我可是打算,一路打到凰禦國國都去呢。」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6:43
第142章 女尊花木蘭(完)

  當鳳元國邊關軍接到了來自女帝的旨意準備出征時,一直連綿下了四五日的滂沱大雨終於漸漸止住了, 而鳳元國的大軍整裝待發, 準備進攻凰禦國。

  因爲鳳元國的進攻, 在三鎮區域投入了大量士兵圍堵三鎮的凰禦國邊關空虛,幾次對戰連連失利, 邊關不由告急, 軍情一時非常緊張,邊關最外圍的城池幾有失守的傾向。

  比起玄淵麾下地盤不大的三個鎮子, 自然是鳳元國的入侵威脅更大, 畢竟玄淵那邊就幾萬人,地盤也就一小片, 而鳳元國却是幅員遼闊, 是比凰禦國更加厲害的大國!

  孰重孰輕, 這都是不用細想就有答案的事情, 凰禦國的攝政王能幹掉先帝和她的一群子女統領政務,怎麽也不會是個傻子,她自然知道這種情况下如何抉擇。

  不過一天, 原本已經呈合圍趨勢將三鎮牢牢包括在裡面的凰禦國大軍便連夜撤走了, 她們將趕赴與鳳元國交戰的邊關,抵禦鳳元國的進攻,而在頃刻間, 三鎮之危已經解决。

  「嘿, 鳳元國女帝趁著此時進攻凰禦國, 倒是卡准了好時機, 不過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益處最大,算是幫我們解了燃眉之急了。」青宣熬得通紅的眼睛此時已經養了回來,他笑眯眯的說著,一副放鬆愜意的模樣。

  見面前坐著的人還在自在閒適的品茶,一句話也不說,青宣癟了癟嘴,又搭話道:「不過這步棋走得有點太急了,凰禦國邊關雖然抽調了大量人手對付我們,但這些士兵狀態可都好著呢!」

  「要我說,自然是等凰禦國和我們兩敗俱傷的時候,鳳元國出手才最占便宜,也不知道他們是抽了那根筋,都看不到這一點,如此提前就出手涉戰,占便宜的可是我們。」

  在青宣這麽鍥而不捨的搭話下,與他隔桌相坐的玄淵修長的手動作一頓,然後右手端著茶盞輕輕擱下,朝著青宣看了過來,他鳳眸清冷,眉目淡漠,隻淡淡道:「想問什麽,直接說便是。」

  青宣就一笑,也不故意作怪了,只是神色難掩好奇的追問:「大人,是你入皇都做了什麽嗎?不然女帝怎麽會下這樣的旨意?」明眼人都知道,鳳元國入場太急了。

  玄淵唇角微勾,露出一分似笑非笑來,鳳眸微挑,他懶洋洋的掃了青宣一眼,勾唇道:「這重要嗎?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如今的局勢於我們有利便够了。」

  在青宣微微怔忪間,玄淵已經轉開了話題:「既然此時凰禦國和鳳元國交戰正酣,我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整頓兵馬、糧草和物資,。」他唇角笑意更深一分,意味深長道,「我們該準備出征了。」

  青宣不懂軍事,可此時也不免有些遲疑:「我們不等鳳元國和凰禦國兩敗俱傷再動手嗎?現在就加入戰場會不會不太合適?我們要與鳳元國合作對付凰禦國?」

  「不。」深深的看了青宣一眼,玄淵鳳眸微挑,眸光幽暗,「我們不加入他們雙方的戰場,也不跟著鳳元國合作,我們舉兵直接逼入凰禦國國都!」

  青宣眼睛猛地瞪圓,猶如雷霆轟擊在他腦中,炸得他都沒能反應過來,他張口結舌了半響,却一直說不出話來,只是眼中的神采却越來越亮了。

  見著他這幅模樣,玄淵垂下眼簾笑了一聲,然後擺了擺手道:「開始著手準備,在大軍出征之前,這件事情就不要傳出去了,你我二人知曉也就足够了。嗯,這一次由我率領大軍出征。」

  等青宣神思不屬的離開後,玄淵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去,雨後濕潤清新的空氣就撲面而來,溫柔的拂過臉頰,玄淵扶著窗楹站在窗前,雨後帶著青草香和桂花香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天青色的天碧空高遠澄澈,雨後整個大地都好像被洗了一遍一樣乾淨亮眼,玄淵站在窗前,傍晚夕陽的光輝灑落下來,透過窗戶落了他一身,將他身上玄底銀紋的衣袍染得似是血紅。

  玄淵看著天邊如血殘陽,眸光微閃,輕聲喃喃:「所以我才說,我說的,只是一部分真話。」

  他必須要承認,他確實利用了李將軍對卿蕪的戰友之情,所以讓她以爲他會和她合作圍剿凰禦國的大軍,但事實上玄淵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這麽做。

  他早就說過了,變革光靠自上而下是沒有用的,要讓這裡驕傲了千百年的女子醒悟,男子幷非比他們差,光靠上位者頒布政令是不够的,那太慢了。

  還是來一場轟轟烈烈的革命,一場大戰,才能讓他們更清楚這個世界真實的模樣。玄淵麾下的兩萬大軍,人數向來是男女參半,就讓這支軍隊,教會這個世界一些道理。

  九月末,鳳元國與凰禦國的試探和摩擦到了節點和頸扣,開始朝大戰演變,雙方開始派遣大量軍隊征戰,而鳳元國占據絕對優勢,凰禦國的大軍節節敗退,最後只能依靠邊關城鎮城墻守城。

  而在雙方交戰正酣之時,被雙方雙雙無視、以爲縮在三鎮之地休養生息的兩萬大軍却化整爲零,一路繞開凰禦國內的大城,專走鎮子、村落等偏僻的道路,一路奔波,花了一個月時間才盡數抵達了凰禦國皇都。

  他們這兩萬人一路而來,化整爲零,不曾劫掠百姓填補軍餉,更不曾鬧出什麽事情來,一路上假扮商隊、流民,就這樣一路混到了皇都,於京郊的凰羽山回合。

  凰羽山是皇都城郊的一座大山,是一座出了名的溫泉山,山上建了不少溫泉莊子,皆是達官貴人在這裡建的別院。這山上後面,有三個連在一起的大莊子,幾乎站了這座山一小半的面積,進京的大軍就紛涌著摸進了這三個莊子裡,偷藏了進去。

  旁人不知曉,但這三個大莊子都是昔年先帝的私産,她被攝政王謀害,這莊子的地契都被她唯一逃出生天的兒子凰映塵給帶出來了,這一次大軍北揮而上、奇襲京都,這幾個莊子可不就貢獻出來了。

  大軍集結完畢的這一日深夜,玄淵負手站在凰羽山的山巔,遠遠的眺望著那座龐大恢弘的大城,目光幽深若海,仿佛沉澱著無數波光,漫天星子,都不如此刻他眼中綻出的璀璨眸光。

  「成敗,在此一舉。」玄淵深深看著山下那座大城,只有拿下了凰禦國,才有足够的地位和鳳元國平起平坐,而只有雙方平等,鳳元國那群大臣世家才會真正來聽一聽他當初受的迫害、聽一聽他懷有的理念和想法。

  所以,這一場戰鬥不能輸,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凰禦國國都,壓服皇都中的大臣世家,將整個國家的力量掌握在手中,如此才有實力和鳳元國掰手腕,畢竟……鳳傾雲也不是那麽可信的。

  雖然他讓女帝會在半年後去世,而鳳傾雲應該也有這個能力坐上皇位,但玄淵幷不能保證她是不是還抱有改變鳳元國的决心,况且這種事情也不能靠別人,同樣需要他們自己努力付出。

  「宿主,你爲什麽不把火藥造出來啊?如果用火藥攻城,肯定會容易得多。」0617見玄淵看著皇都怔怔發呆,還以爲他是在擔心强攻不下的事情,不由開口說道。

  玄淵唇角一勾,有些失笑:「0617,我不是在擔心攻城的事情。」他負手而立,神情清淡漠然,「我只是在想,這樣重要關鍵的事情,是不是該由卿蕪自己親自去完成。」

  0617此時早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一瞬間就領會了玄淵的意思,頓時不由黑了一張臉,哼唧道:「宿主,你又想撂攤子了!」

  玄淵也已經知道對付0617的辦法了,不由輕笑一聲:「難道你還嫌積分賺得不够多?」雖然沒得到主神的十萬積分獎勵,但是0617搞倒賣可是賺了不少的。

  玄淵這麽一說,0617還真的覺得沒有那麽可惜了,不由垂下頭去:「好吧,那我們就……離開這個任務世界?」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0617覺得自己身爲一個敬職敬業的系統的良心和底綫都碎了,他居然和撂攤子的宿主同流合污了QAQ

  玄淵勾唇一笑:「現在就離開吧,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卿蕪了。」反正凰映塵答應他的事情,也不可能違背不是,他敢違背,就看看下場如何嘍。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6:43
第143章 女主的高冷師尊1

  玄淵回到主神空間後,0617就忍不住上來圍著他轉了十來個圈, 一副高興得找不到北的模樣, 雖然很多從背叛者那裡搜來的道具都還沒有賣出去, 但是已經可以想見那是一大筆積分了!

  這對於0617而言是最讓它開心的事情了,它真的覺得, 再過不久它就可以兌換屬￿自己的身體了啊, 真是棒棒噠!

  任由0617癲狂一般的飛來撞去,回到主神空間後玄淵終於有時間來仔細研究主神交換給他的兩項技術了, 一是空間穿越之術, 一是建立世界坐標和錨點。

  主神給於的這兩項技術都非常成熟,只要玄淵能够吃透, 他便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穿梭於小千世界中了。

  幷不是說玄淵本人的實力無法穿越世界, 他當然能撕破空間隔膜, 但他却幷不清楚該怎麽控制落點, 萬一落到錯誤的世界,那就是浪費時間了。

  畢竟他在這個方面經驗很少,而如果要一步步琢磨的話, 不僅僅浪費時間, 而且很容易失敗,但如今就不一樣了,有主神提供的如此成熟詳盡的技術, 玄淵只要吃透了即可, 用不著自己研究。

  這就和讀完一本書和寫完一本書的差別一樣, 難度降低了不知道多少, 也節省了玄淵許多時間。

  等0617終於克制了興奮飛了回來,就發現玄淵正在專心研究空間穿越之術,它的智商難得上綫了一回,不由期期艾艾的問道:「宿主,你不會打算脫離主神空間吧?」

  它記得宿主詢問過有關於五萬積分便可脫離主神空間的事情,此時不由心慌慌:「等、等你掌握了空間穿越之術,能够靠自己穿越到小千世界中,宿主你就會離開嗎?」

  正在研讀空間穿越之術的玄淵微微一楞,然後才抬頭看向0617,他略微沉吟片刻,就點頭道:「之前我確實打算摸透了空間穿越之術就離開主神空間的。」

  見0617身上隱形的尾巴都耷拉下來,一副可憐巴巴、泫然欲泣的模樣,玄淵突的一勾唇笑了起來,眸中波光瀲灩,笑意盎然,他說:「不過我現在改主意了。」

  不管0617如何驚喜莫名,又如何嘰嘰喳喳的在他耳邊問原因是什麽,玄淵都隻微微含笑,却幷不說出他爲什麽突然改變主意。

  因爲玄淵不可能告訴0617,打從他進入主神空間開始,就把主神當成要對付的敵人,幷且時刻準備與主神動手。經過上個世界與主神的溝通,玄淵發現他對主神的定位也許有著些許偏差。

  主神對他幷無惡意,也不是他的敵人,而且……玄淵抿了抿唇,心中難得升騰起一絲些微的心虛,他會出現在主神空間,只怕是因爲他飛升飛錯了,才會誤打誤撞進入主神空間。

  如今想一想,對他這個破壞規矩跑進來的外來者,主神沒有對他動手,而是讓他成爲宿主,已經算是非常良心了,換了玄淵自己,要是有人敢跑到他的地盤中,他必定是劍下不留情的。

  經過上個世界與主神的交易,玄淵換得了完整而成熟的空間穿越之術,他如今沒有一定要與主神爲敵的必要,倒不急著脫離主神空間。

  他自己當然必須掌握穿越小千世界的法門,但是沒有必要與主神斷離關係,所以他的計劃需要修改,0617這個有缺陷的系統對她而言最爲合適,玄淵不會再打主意拋弃0617了。

  但這些話他是都不會說出來的,所以玄淵在翻看了片刻主神給他的完整的空間穿越之術後,轉移話題道:「0617,我暫時不想完成任務,如果不接任務,能否進入小千世界。」

  0617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騙,玄淵一轉移話題,它馬上就跟著轉移了注意力:「我查一查……誒,有的,除了接取任務進入小千世界,宿主還可以選擇進入小千世界度假!」

  「度假是不用完成任務的,只要宿主不毀滅小千世界、不滅殺重要角色,就可以任意在小千世界生活一段時間。不過,度假是需要積分換取的。」0617兢兢業業的給玄淵解釋了一番。

  玄淵微微沉吟,就了然的點了點頭,說是度假,其實就相當於一次隨心自在的人生,這對於許多被任務壓迫的宿主而言是極大的放鬆。

  但既然是度假,不幫主神完成任務,那麽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玄淵認爲主神未必對宿主有濃重的惡意,但也絕不是一味的縱容這些宿主。

  玄淵更加傾向於等價交換,宿主付出努力,主神收穫祂想要得到的東西。這很公平,玄淵非常贊同。

  「那我就選擇度假一個世界。」玄淵淡淡笑著,眸光清淡平靜,他拂過具現出來的空間穿越之術,微微笑了起來,「正好研究一番這空間穿越之術。」

  0617有點想反對,可是一想宿主還有很多道具讓它代賣,它又覺得暫時休息一個世界也還不錯。再加上玄淵剛剛提及離開主神空間的事情,0617有點擔心會被拋弃,更加不敢反對了。

  「好吧,那我給宿主挑選度假的世界。」0617隻猶豫了一會兒就爽快的答應了,「度假世界也分等級的,花費的積分也不同。」

  「宿主進入世界附身的原主是因爲意外中途隕落,所以才會被主神開闢爲度假位面,由宿主代替原主過完一生,基本上沒有太多牽挂和麻煩,很適合放鬆。」

  玄淵微微點頭,也就是說基本上沒有桎梏,可以做任意自己想做的事情,這倒是稱得上是度假了。

  「給我看看有哪些度假世界可以選擇。」玄淵坐直了身體,之前0617也介紹了,這度假世界是可以任意選擇的,只要主神列出來的,都可以選。

  ……畢竟是花積分的嘛,有償的,自然寬限得多。

  度假世界幷不多,所需的積分根據世界難度不同也各有區別,玄淵掃了一眼後,隨意挑了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主綫被主神濃縮爲一本小說,名字有些天雷滾滾,叫《邪戾王爺的醫女王妃》,只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個世界的主綫劇情有多麽天雷滾滾和霸道總裁瑪麗蘇了。

  不過好在,玄淵是去度假的,倒是沒有必要摻和到主綫劇情中,完全能自顧自去幹他喜歡的事情,遠離主角。

  《邪戾王爺的醫女王妃》主要講的是大秦睿王爺和一個平民醫女可歌可泣的虐戀HE故事,除了愛情,故事間還穿插著中毒、替身、藥人、失憶、帶球跑等等、等等雷人梗。

  男主角睿王爺夜寒邪是帝王的同胞親弟,德安太后在懷胎時被人所害,所以夜寒邪剛出生就身中劇毒,從嬰兒時就必須每日服藥壓制體內的毒。

  夜寒邪的身體雖然不弱,却一直受到這種被人稱作無解之毒的「胭脂泪」的折磨,故而自小性格就陰戾殘暴、邪魅冷情,是大秦人人畏懼的睿王爺。

  在男主角十二歲這一年,他體內的毒再也壓不住,不得不出宮去尋被稱作醫仙的元徽壓制毒素救命。但元徽生性孤傲清高,四處游歷江湖,無人知曉他的踪影,想尋他無比之難。

  男主自然是有主角光環的,他終於找到了醫仙元徽,而那時元徽正好在路邊撿了個小丫頭收作徒弟。

  在男主的懇求之下,心情頗好的元徽就隨手幫夜寒邪壓制了體內的毒,却幷未完全解毒,然後就帶著剛收的小徒弟雲寒瑤飄然離去。

  十年後,夜寒邪體內的毒素再次爆發,他想到曾經救過他一次的元徽,終於找到了元徽隱居的醫仙谷請元徽救命。

  可元徽雖號稱醫仙,但規矩古怪,一個病人一生他隻治一次,他曾經醫治過夜寒邪一次,如今他拒絕替夜寒邪解毒。

  爲了活下去,夜寒邪擄走了元徽的徒弟雲寒瑤,而她正是女主,也是《邪戾王爺的醫女王妃》中的醫女王妃,就這樣他們之間驚心動魄、虐心愛戀的故事就此展開。

  不管他們中間經歷了多少恩怨糾葛,多少磨難挫折,不管這對男女主的殺傷力有多大,都與玄淵無關,反正他只是來度假的。

  嗯,他的身份就是女主雲寒瑤的師父,被尊稱爲醫仙的元徽。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6:43
第144章 卿蕪

  昏暗的房間中, 在靠窗的軟榻上坐著一個瘦削挺拔的身影, 他的背影消瘦, 在透過窗戶後越發顯得暗淡的夕陽光輝中顯得孤獨清冷,仿佛有淡淡的憂鬱和悲傷。

  坐在屋中, 卿蕪放任自己的思緒漫天發散, 他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 却幷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只覺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攪和得他腦子疼。

  房間門窗雖然都關緊了,但是那一股股的血腥味依舊不斷的冒進來,血腥味太沉,激得他鼻子都快要堵住了,這味道又腥又沉, 讓人作嘔。

  這處房子只是隨便找的,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了, 血流成河。他不是沒有見過這樣殘酷的畫面, 早年在戰場上, 哪一處戰壕不是這樣?

  死人,他見得太多了, 甚至就連他自己手中的劍,也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

  可是這到底是不一樣的, 以前死在他手中的都是敵人, 而現在這些葬送了性命的人裡, 卿蕪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無辜的, 也不想再去深思了。

  這是必須的, 他心裡想,只有這樣才能以最快的宿主將凰禦國收服,只有這樣才能儘快實現他的夙願。

  命令是他下的,是他率領軍隊衝入城中,此時他又有什麽臉面在這裡同情、追悔這些無辜的人?他既然毫不後悔自己的决定,那就不要在這裡假惺惺同情感傷。

  他不後悔自己做下的决定,所以不必在這裡追悔。卿蕪心裡明白,就算再來一次,在山頂回歸到身體之中的他,還是會選擇親率軍隊殺入凰禦國京城。

  「大人,攝政王……不,罪人凰陽已經伏首認罪,依附她的罪臣和世家也已經盡數抓捕,不知大人認爲,該如何處置?」青宣悄悄推門進來問道。

  他的詢問驚醒了沉思中的卿蕪,他楞楞的轉頭看向青宣,花了一點時間才明白他在問什麽。沉默了一瞬,卿蕪淡淡道:「這件事情去問凰映塵吧。」

  在青宣的驚訝中,卿蕪淡淡道:「雖然是我們打下了皇都,但以我們的身份是無法入主凰禦國的,凰禦國能够承認的帝王,只有凰映塵一人。既然如此,不如再賣他一個好。」

  青宣了然,束了手說道:「我知道了,那就將這些瑣事都交由凰映塵殿下處理吧,這一年來他與凰禦國的權貴世家都有聯繫,想來處理這些事情不難。」

  卿蕪輕輕嗯了聲,又道:「讓我們的人封鎖皇都,從凰陽和其他俯首的世家貴族中搜出來的金銀珠寶全都帶走,不必留給凰映塵,既然我們取不了皇都,那麽這是我們應有的報酬。」

  「除了守著皇都,我們的人不必再做其他的事情,隻保全自身即可,凰映塵要進行什麽政治鬥爭都隨他去,我們不必摻和,也用不著替他出手。」

  青宣微微啞然:「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就不管凰映塵殿下了?不管他鬧什麽,反正我們就悶聲發大財,隻拿好處不出力?」

  「嗯。」出乎青宣意料的是,卿蕪竟然點頭了,「你說得挺對,話雖糙但理不糙。我們和凰映塵的交易已經結束了,打下皇都我們已經出了力,接下來自然要拿好處了。」

  剩下的事情,不管凰映塵是怎樣爭權奪利,他們都不可能再收穫什麽好處了,畢竟凰映塵是正統,他做得的事情不代表旁人也做得。

  既然沒好處,他們何必再費力呢?還是收攏好處,明哲保身、事不關己,準備離開吧。

  「凰映塵答應要割裂給我們的城池是不會反悔的,這段時間你研究一下凰映塵的輿圖,看看割裂哪幾座城池最是划算。」卿蕪又說道,「等形勢定了,我們就回邊關。」

  青宣點了點頭,却是笑道:「大人的理想想來可以達成了,您的理念和追求終於要實現了。」他說的是提高男子地位的這件事情。

  如果凰映塵真的成爲凰禦國的帝王,那麽此事就是順理成章了,更何况,他們突襲皇都的軍隊中有一半士兵都是男子,如此事實,早就可以讓他們看清楚男子幷不比女子差了。

  「還不够。」明明是他的執念和理想實現,但卿蕪反而不如青宣那般激動欣喜,他微垂下眼簾,輕聲喃喃,「只是凰禦國、只是這樣的話,還不够。」

  等青宣離開後,卿蕪怔忪站了起來,將窗戶打開,吹拂而來的風中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卿蕪眼神幽暗沉鬱,「鳳元國,應該要迎來大變了。」

  他知道所有玄淵的布置,幷且在心中非常感激他所留下的這些安排,因爲卿蕪知道,只要他利用得好,也許他能更快的實現男子與女子平等、擁有同等權利的夙願。

  對於這天外而來的恩人,卿蕪心中是無比感激的,因爲他的到來,才讓他的命運發生了轉變,才讓他的夙願有實現的可能。他不知曉恩人的名字,但是他却會一直銘記這份恩情。

  「我的夙願終將實現,即使粉身碎骨,也雖死不悔。」卿蕪依在窗邊,在迎面吹拂而來、帶著血腥味的長風中,他低聲喃喃自語,眼睛亮得驚人,充斥著攝人心魄的眸光。

  他不會就此停步,他只會一直走下去,他知道這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好不容易重來的一回,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抱憾。

  有兩萬大軍在皇都裡堵著,城郊駐扎的五千大軍早已經被盡數誅滅,皇宮中的禁衛軍這些年在攝政王凰陽的手段下,早已經是損兵折將,人數驟减,更加不是對手了。

  因著有大軍的支持,加上凰陽的人都已經被誅滅,而凰映塵也確實是先帝唯一尚存的子嗣,最後他還是順利坐上了皇位,成爲凰禦國有史以來第一個男帝。

  這樣的事情在凰禦國中自然是引起了極大的動蕩,數百年的傳統一夕更改讓許多想不開的老學究每日陳書上告,甚至那些有功名在身的老學者還去東城門跪奏。

  可是這都沒有用,陳書無人看,跪奏無人理會,若是敢喧嘩鬧事,直接就會被衙門裡的人拖下去,過後是直接處斬還是打一頓丟出去,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手段是雷霆手段,如此這番下來,凰禦國總算是初定。說起來他們低頭認了凰映塵做帝王倒也沒有那麽艱難,畢竟此前凰陽以攝政王的身份統領政務也是不忠、也是違背朝綱。

  經過凰陽那麽一折騰,許多事情反而變得更簡單了,也不知道凰陽地下有知,會不會被氣得吐血。

  凰映塵登基後下的第一道聖旨,就是割裂邊關五座大城送與玄淵,這幾乎是凰禦國十分之一的地盤,不得不說這份禮極重。

  而他到底是不是心甘情願的下這份旨意,又或者是因爲礙於玄淵留下的約束才如此行事,那就無人知曉了。

  領了旨意後,卿蕪一刻都沒有在皇都停留,帶著他的二萬大軍和從皇都那些被抄家問斬的世家中搜出來的大筆財富,直接返回邊關。

  這一路,他一邊行軍,一邊擺出擴軍的旗子來,等他回到邊關時,原本的兩萬大軍已經擴充到了五萬,依舊是男女數量差不多。

  雖然收了新兵要花一段時間調教,但有原本的兩萬人爲骨幹,剩下的三萬人遲早會臣服的。一路以來他當然不僅僅是擴充了軍隊,青宣手下也不知道添了多少人。

  這些投身於卿蕪麾下的人,有的是因爲理想——這樣的多是男子,有的是爲了榮華富貴,還有的更多的只是爲了一口飯吃。卿蕪知道,走到這一步他已經是再退不得了。

  就算是爲了這些跟隨他的人,他也不能退。他退了,固然是粉身碎骨,這些跟著他的人也一樣落不得什麽好下場。

  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想讓心中的不甘發泄出來,讓自己的執念能够達成,怎麽走到這一步的,他已經是不記得了,但無論如何,既然走到了走一步,他不會再退了。

  他信不過凰映塵,而鳳元國那邊,就算女帝駕崩鳳傾雲繼位,他也信不過鳳傾雲,所以他必須要有他自己的勢力。想要提高男子的地位,光靠別人是不行的,得要他盡全力才行。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跟他一樣,會願意爲了此事付出一切的人了,所以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還在,他都會爲了此事奮鬥終生,永遠爲此努力。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6:43
第145章 女主的高冷師尊2

  微一眩暈, 玄淵就感覺自己已經離開了主神空間, 周圍的環境就好像被剝離一般漸漸褪色,然後變得支離破碎, 周圍的空間、時間都變得紊亂起來。

  從主神空間前往小千世界是一種從高維到低維的降次行爲, 空間和時間都漸漸褪色,似乎變得虛無起來。在這個過程中, 玄淵看似保持靜止,實則是以極快的速度跨越遙遠的空間和漫長的時間。

  主神與他交易的空間穿越之術, 玄淵還只來得及粗略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幷沒有更深入的研究,但即使如此, 玄淵對空間穿越時的异狀也能更好的把握了。

  再給他一段時間琢磨,他也能徹底搞清楚這空間穿越之術, 到時候穿越世界,到無需再接受主神頒布的任務了。同樣是穿越到小千世界中, 沒有任務自然要比有任務來得輕鬆得多。

  睜開眼睛,玄淵周圍的環境已經換了模樣, 而他也已經附身到一具身體中,顯然是已經成爲這個世界的元徽了, 據0617所說, 這個元徽是自己試毒時不小心身亡了,與劇情大幅度不合, 如此才會被主神開闢微度假世界。

  「現在處於什麽節點?」玄淵星眸微挑, 墨黑眼眸中掠過一抹幽光, 語氣淡淡的開口詢問。一邊詢問著,他一邊活動了一下身體,算是熟悉這具身體,畢竟沒有意外的話,可能要用上不短時間。

  雖然這次是度假,沒有必須要完成的原主願望,但玄淵既然占了元徽的身體,自然要償還他的肉身因果,若是他有什麽心願,他也不吝替他完成。

  這個世界,玄淵單純就是打算空下來實驗空間穿越之術的,所以他可能會在小千世界中盤亘很長時間,如果是完成任務,他就不好將時間耗費太多的人生還給原主了,度假世界却正好滿足他的一切要求。

  「現在元徽剛剛收了雲寒瑤做徒弟,昨天夜裡替夜寒邪施了針、寫了藥方,將他體內胭脂泪的毒都壓下了。」

  「不過元徽嫌胭脂泪這種毒解起來麻煩又浪費時間,所以隻壓下毒素,沒有給他徹底解毒。」0617對照了一下時間後,開口與玄淵說道,語氣有點囧囧的。

  玄淵長眉一挑,露出幾分興味來:「我看劇情還以爲是元徽解不開胭脂泪這種毒,所以夜寒邪十二歲時才沒完全解毒,還得十年後去擄走雲寒瑤解毒呢。」

  結果弄了半天,其實只不過是因爲元徽嫌麻煩而已?

  「胭脂泪這種毒本來是用來害女子的,夜寒邪天生帶著這種毒,可以說毒性入骨,普天之下也只有元徽能解。便是雲寒瑤,也只是因爲他是元徽精心培養的藥人,才能替他壓制毒性。」

  玄淵哦了一聲:「雲寒瑤不是他的弟子,怎麽又變成藥人了?」原本以爲這個身體因果簡單,但如今看來也幷非如此。

  「元徽一脉本就規矩古怪,雖然是弟子,但自小也是當藥人培養的,若是雲寒瑤日後繼承不了他的醫術,那她一輩子就只是藥人,不是醫仙谷的主人。」0617解釋道。

  玄淵了然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元徽幷沒有把雲寒瑤當成一回事,難怪十年後夜寒邪能那麽輕易擄走雲寒瑤,怕是當時雲寒瑤還沒取得元徽的承認,說是弟子,其實只是藥人。

  「既然雲寒瑤要與夜寒邪虐戀情深,那麽想來她日後也當不起醫仙谷的傳承,我既然代替了元徽,接下了他的因果,那麽自然要償還他的心願。」

  玄淵微一沉吟,突然開口說道:「雲寒瑤不當重任,當不起醫仙谷,看來我要再收一個徒弟了,元徽因意外提前隕落,那麽總不能讓醫仙谷都無法傳承下去。」

  0617沒什麽意見:「宿主你看著辦就好啦,只要你不直接殺了男女主,不毀了這個世界,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主神還是很公道的,收了積分絕對不會不辦事。」

  玄淵一笑,帶著些不置可否的意味。走到房間的鏡子前,玄淵取出袖子中的一方素帕擦了擦唇角的血漬——元徽昨夜試毒不慎死亡,如今唇角還沾著雪呢。

  元徽身亡乃是意外,主神將此處開闢爲度假位面時凝固了這個小千世界的時間,所有宿主都是從元徽死後才開始替代他。而作爲收費項目,宿主替身到元徽身上時,元徽中的毒都被主神解了。

  看著鏡子中映照出來的面容,玄淵不由挑了挑眉,元徽的容貌是極爲俊逸出塵的,眉如遠山之黛,眼如寒山之雪,俊美之姿如玉樹臨風,積石有玉、列鬆如翠,宛如從畫中走下的謫仙人。

  雖然元徽是雲寒瑤的師父,但他今年也不過二十一歲,十分年輕,俊逸挺拔、清秀俊雅,雖過分清冷如天山寒泉泠泠,但風姿氣度却不由令人折服,令人心嚮往之。

  照著銅鏡,玄淵細細的將唇邊的血漬擦去,他俊逸清冷的面容上半分情緒都無,極爲淡漠:「走吧,今日便帶著雲寒瑤前去醫仙谷吧。」順便看路上,能不能收一個徒弟。

  此時元徽是暫居於睿王爺在江南的別院中的,而醫仙谷却在秦嶺太白仙山之內,距離此處是有一定距離的,而玄淵也不想和男主牽連太多。

  推門出去後,一直守候在門口的小太監看著玄淵出來,連忙機靈的凑近過來:「元大夫,您起身了,可要用早膳?」這位可是王爺的救命恩人啊,容不得他們不慎重討好。

  玄淵却只是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漠道:「我帶來的丫頭呢?」雲寒瑤是元徽從乞丐堆裡撿到的,名字也是他起的,今年七歲,別看泥猴一樣,但據元徽觀察,天賦不小。

  小太監機靈慧黠的一笑:「元大夫放心,我們管家特地派了姑姑照料雲姑娘呢!今日王爺醒了,聽說雲姑娘是元大夫的徒弟,便請過去說是與他說說話。」

  玄淵神情依舊冷冽淡漠,幷不在意此事,隻淡漠道:「將她帶回來,我們這就離開。」至於會不會打擾男女主的初面,這對玄淵而言可不重要。

  小太監沒想到玄淵出來後一開口就要告辭,當下有些急切,可他也知道,這位元大夫不是朝堂之人,乃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醫仙,睿王爺再怎麽有權勢,人家也不稀罕。

  况且,誰敢得罪大夫啊,還是這樣的醫仙,誰能保證自己不會受傷、不會生病、不會中毒?你現在得罪大夫,日後求到人家頭上便知道厲害了。

  所以即使心中再焦急,他也不敢明著阻攔,只是苦哈哈的笑著道:「元大夫,不如我引您去主院吧,睿王爺心中極是感激您,想當面於您致謝。」

  玄淵略一挑眉,也知他們心有挽留之意,他要是拒絕去見夜寒邪,誰知道他們又會扯出什麽話題來,太過麻煩,玄淵隻略微沉吟便點頭應了。

  見就見罷,見了他便帶著雲寒瑤離開便是了。

  小太監引著玄淵慢悠悠的朝著主院走去,自然有人將這個消息傳給夜寒邪,等他來到主院時,就見一瘦削蒼白、神情頗爲陰戾的少年裹著厚重的披風坐在上首等著他。

  夜寒邪今年已經十二,身高倒是不比同齡人差多少,但因受胭脂泪之苦,身形瘦削,臉色蒼白,一看就是胎中帶出的不足之象,看著倒讓人擔心他不知什麽時候就死了。

  這還是夜寒邪第一次在清醒時與元徽見面,昨日元徽替他壓制毒素時,他早已經被胭脂泪之毒折磨的暈了過去。

  「多謝元大夫活命之恩,本王感激不盡。」看到玄淵進來,嘴唇蒼白泛紫、眼下一片黑影的夜寒邪嘶啞著聲音說道。雖然他性情邪戾殘暴,但元徽是唯一能救他之人,此時他不敢得罪。

  玄淵眸光清冷淡漠的掃過夜寒邪,隻淡漠道:「不必多謝。」微微一頓,他就繼續說道,「此來是與你告辭,吾徒呢?」

  見玄淵一上來就提及告辭,夜寒邪臉色更加難看,但到底克制著自己的脾氣沒有發火,他深深看了玄淵一眼,咳嗽幾聲問道:「敢問元大夫是否已經解了我體內之毒?」

  玄淵無意欺瞞,眉頭微微一挑就淡漠道:「可保你十年無憂。」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16:44
第146章 女主的高冷師尊3

  夜寒邪先是心中一喜, 然後驟然反應過來, 可保十年無憂,但十年以後呢?難道說十年以後就是他的死期?難道他體內的毒連醫仙元徽都解不了嗎?

  他還要再問,玄淵却已經不耐煩與他多言什麽了,隻淡淡朝著左邊看去:「將雲寒瑤帶過來。」他的語氣雖淡,却是帶著命令意味的,不容人置喙。

  不等夜寒邪下令, 原本候在屋內的小太監就不由自主的朝著左邊的厢房而去,要將雲寒瑤帶過來, 完全忽視了這裡真正的主人是夜寒邪。

  不過夜寒邪也忘了這件事情, 此時他已經將他的壞脾氣拋到天邊去了,眼巴巴的看著玄淵請求道:「元大夫,不, 元神醫,您說可保我十年無憂,莫非十年後體內之毒還會捲土重來麽?」

  玄淵清清淡淡的一點頭:「胭脂泪之毒幷非無解, 但你自胎中帶來,蘊藏體內十二年,即使壓制,也最多壓制十年。」當然,若是直接解毒, 那當然是再無後患。

  「元神醫也無辦法麽?」夜寒邪抿緊泛紫的薄唇, 死死盯著玄淵, 等待一個回答, 他不相信他就只剩十年的命,他不甘心,他不想死!

  眼眸微垂,玄淵眸光淡漠至極的掃了夜寒邪一眼,淡漠道:「有辦法又如何?」不等夜寒邪再問,他已淡漠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願意救就救,不願意就不救。」

  雖然被江湖中人尊崇爲醫仙,但元徽這一門却從來不是懸壺濟世、不求回報,一心只想著濟世救人的良醫,要他們出手醫治,不僅代價極高、診金極貴,而且還得按照他們的規矩來。

  夜寒邪被玄淵這麽一懟,還真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說起來,他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少年罷了,還沒多心狠手辣,只能瞪著玄淵半晌,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什麽,責駡元徽?威脅他、命令他?他還沒有那麽傻!他到江南尋求良醫,身邊帶的人不多,要真的得罪了元徽這位醫仙,他隨便拋出點藥粉來他們就撲街了。

  醫仙谷的傳人從來不只是醫術高超,毒術也是一絕,上一代的醫仙出道時,據說爲了試驗自己的使毒的能力,用一包藥粉便滅了一窩人數超過五百的山賊。

  那些山賊可不是普通活不下去的百姓逃進山中爲患的,是真正身上有功夫的江湖人啊!但那又怎麽樣,還不是輕飄飄的死在了上一代醫仙、也就是元徽師父拿出的一包毒粉下。

  略等了等,雲寒瑤便被一個小丫鬟帶著回來了,她此時已經被洗乾淨了,雖然面黃人也消瘦,頭髮跟稻草一樣枯黃,但五官精緻小巧,看得出來是個美人胚子。

  「來。」掃了雲寒瑤一眼,玄淵最後還是决定帶著她回醫仙谷,就是日後要收其他的徒弟,也不能就將她拋開一邊,到底承了因果,玄淵也沒狠心到把個七歲孩子丟下。

  雖然他其實是懶得多加理會罷了,但不管如何,既然此時他已經是元徽,就不會丟下他的徒弟雲寒瑤。

  雲寒瑤有些怯生生的,却極是親近玄淵,他一開口就忙不迭的凑了過來,乖巧的站到了玄淵身旁。她還記得是元徽將她從乞丐窩裡撿回來,對他真的是感激得不得了。

  見雲寒瑤聽話的走了過來,玄淵也懶得繼續再搭理夜寒邪,就要帶著雲寒瑤離開,但骨瘦如柴、臉色蒼白泛青的夜寒邪却主動站起,道:「我送一送神醫。」

  夜寒邪眼風一掃,自然有機靈的太監碰了一個扁長的檀木盒子來,裡面裝的是診金,都是銀票和輕却珍貴的寶石,這是因著玄淵孤身一人的原因,才送了這樣輕便好拿的診金。

  玄淵泰然自若的收了起來,在夜寒邪表示有一匹千里良駒送上後,他發現這個「邪戾王爺」在這個時候還沒那麽殘暴邪戾,不知道是不是攝於元徽,倒還算有眼色。

  想著他也算可憐,小小年紀就中了胭脂泪這種劇毒——這毒是針對女子的,極爲陰寒,在男子體內因和陽氣衝撞,毒性更强,猶如針扎血肉,他怕是自小都受這樣的苦楚。

  略一沉吟,玄淵在離開前就提點了一句:「胭脂泪奇陰奇寒,與陽氣衝撞,你體內之毒雖然被壓制,但陰陽衝撞也够你受的,務必少進陽剛。」頓一頓,又道,「也莫太近陰寒,否則毒性加强,怕是壓不了十年。」

  得了玄淵這一句提點,夜寒邪蒼白削瘦的臉上稍稍染上一分紅潤,雖然沒有得到徹底根治毒性的提點,但能過得好些也是好事,也不枉費他耐著性子「討好」這位神醫。

  看著玄淵帶著雲寒瑤頭也不回的告辭離開,夜寒邪牙咬得極緊,牙齦都快要咬出血來,他心裡自然是有恨的。

  元徽如此桀驁不遜、清冷孤高,明明有能力爲他解毒,却能說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話,無非是沒把他看在眼裡,也沒打算盡心救治他。

  可他又能怎麽樣,元徽不過剛剛弱冠,可天下誰敢輕視他?朝廷、江湖中所求醫仙谷的人多著呢,有些求情不曾也有行威脅手段的,可醫仙谷的人什麽時候低過頭?

  他們說不救又如何?誰敢對醫仙谷真正的傳人動手?不管醫仙谷每一代收多少弟子,每一代都只有一個真正的傳人,那就是「醫仙」,不管元徽多麽年輕,他都是江湖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別說他只是個年輕王爺,就是他坐上了皇位的親大哥,又能拿江湖怎樣,江湖不說勢大,但也不是如今的朝廷能够壓制的,雙方平分秋色,維持著岌岌可危的平衡。

  「王爺?」夜寒邪的總管太監見夜寒邪氣得咬牙,滿臉青色的模樣,不由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同時心中無比警惕小心,生怕這位爺又是一脚踹過來。

  這位爺因爲自小身體不好,脾氣可大得很,拖下人去打板子懲罰都是家常便飯,宮裡服侍他的太監丫鬟們隔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換一批,都是被這位爺給折磨的。

  被這一聲呼喚驚醒,夜寒邪咬了咬牙平靜下來,陰沉著臉想了半響,却道:「去叫皇兄賜給我的暗衛過來,要他們遠遠跟著元徽,找著他們的落脚點。」

  不管夜寒邪這邊如何打算,玄淵簽了夜寒邪送上的千里良駒就直接離開了這處王府別院,雲寒瑤不會騎馬,但人小,裹挾著她騎馬也不算難,他就直接帶著她離開江南。

  騎馬走了小半日,已經遠離了之前的城鎮,玄淵就琢磨著是不是要停下來歇會兒,他倒是無所謂,但雲寒瑤太小,又吃了這麽多年苦頭,生得瘦弱矮小,怕是扛不住。

  遠遠看到一座小鎮,玄淵便降低了馬速,然後問了一句坐在他前面縮著身體的雲寒瑤:「可有不適?在前方小鎮暫歇一日,找輛馬車慢慢走吧。」

  之前是想避開夜寒邪,所以才直接騎了快馬走,如今倒是沒必要繼續折騰人,雲寒瑤這麽小,慢悠悠的坐馬車回去不是更好?

  玄淵還打著主意,想中途再收一個小弟子呢。畢竟雲寒瑤,怕是靠不住,繼承不了這醫仙谷,再收一個徒弟帶回去,也免得醫仙谷失了傳承。

  「師、師父……我沒有不舒服,師父不要擔心我。」被玄淵問及,雲寒瑤喘了一聲,讓呼吸平緩下來才小心翼翼的回答。

  她做流浪兒的日子久了,懂得看眼色,就算騎馬被風吹得呼吸不太順,却也是不敢開口的,反而寬慰玄淵。

  玄淵平靜的嗯了聲,修長的眉却微微一蹙,已經發現她不算太舒服,想來是顛著了,便下定决心要在這座城鎮暫歇一歇,然後租一輛馬車趕去太白仙山,至於夜寒邪的那匹好馬,還是賣了,免得被人按圖索驥找到了。

  雖然玄淵是來度假的,可他真沒到放著一個孩子不管的地步。放慢馬速,玄淵帶著雲寒瑤到了鎮子口,動作瀟灑的下馬後,他朝緊張不已的坐在馬上的雲寒瑤伸出手去:「下馬。」

  他俊逸出塵的面容上無甚表情,如天山皚皚白雪清冷漠然,但幽深的眸子中露出些許暖意來,朝她伸出手來,仿佛在迎接她走近他的世界。

  雲寒瑤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纖細的小手,搭在了玄淵修長溫暖的手中,眼眶一時涌上了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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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女主的高冷師尊4

  一手牽著千里良駒的馬繮, 一手牽著隻到他腰間的小矮個雲寒瑤,玄淵步履從容的經過鎮口矗立的青石, 穿過鎮門走進了這座不算很大的小鎮中。

  鎮門口街道上來往的行人不多,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但是過往行人臉上却都帶著一份難掩的喜色, 脚步輕快而活潑, 似乎鎮中最近有什麽喜事要發生。

  玄淵長眉一挑, 神識轉瞬蔓延開來, 彌漫於整個小鎮中, 瞬間就找到了他所關注的馬市、客棧這兩個位置,同時也搞清楚了爲什麽鎮中的居民臉帶喜色。

  原來極爲巧合和好運的是, 今日這個小鎮正好有七夕廟會要舉辦,對於小鎮中的居民而言, 這算是不大不小的一個節日和盛宴了, 也難怪個個脚步輕快、臉上含著笑容。

  玄淵微微一怔,低頭看了眼緊緊握著他的手,一張蒼白的小臉掩不住好奇、嚮往、期待和歡喜的雲寒瑤, 忍不住在心中輕嘆了一聲,心中稍稍柔軟了一下。

  也罷, 不管雲寒瑤日後如何,也不管這個世界的主綫劇情如何, 如今只有七歲的雲寒瑤是無辜的, 玄淵雖然是來度假的, 但他只不過是不想爲了旁人的心願費心, 但不代表他萬事不理。

  就帶她去廟會逛一逛好了,玄淵心中下了决定,雲寒瑤此前一直是四處流浪討生活的小乞兒,在遇上元徽之前連名字都沒有,這樣的廟會想見她是沒參加過的。

  夜如水一般沉靜溫柔,滿天繁星在夜空中閃耀,反倒是明月沒有那麽明亮,但銀河却非常璀璨燦爛,在夜幕中銀光閃閃,真如一條橫跨夜幕的銀色河流。

  鎮中的一家客棧中,玄淵坐在桌邊飲了一杯茶,才看向坐在桌子另一邊,個頭小小、身形瘦弱的小丫頭雲寒瑤:「走吧,帶你去逛廟會。」

  他在這家客棧租賃了兩間上房,準備在這裡待一日,等過了廟會,明日再找一輛馬車帶著雲寒瑤回醫仙谷。至於夜寒邪送的那匹馬,早就被玄淵賣了。

  雲寒瑤臉色微紅,有些羞怯,一雙眼睛却亮晶晶的看著玄淵,滿是信賴和期待的小聲道:「師父,你真的帶我去逛廟會嗎?」她的眸光發亮,滿是喜悅和高興,「我曾經遠遠看過廟會,好像很有趣。」

  那時候她還是個小乞兒,跟著乞丐圈裡的老爺爺遠遠隔著一條街看過舉行廟會的那條街和拱橋,甚至在最下游的小河那裡放過一盞自己做的粗陋的小花燈。

  雖然只是遠遠看上幾眼,但那已經是她心中最美好的記憶了,可沒想到,今日她也有機會真正的去逛廟會。雲寒瑤——曾用名大花的小姑娘心中滿溢的全是欣喜。

  玄淵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頭髮有些枯黃細瘦,是沒營養的表現,被他摸頭時還下意識的在他掌心裡蹭了蹭:「真的。走吧,現在就帶你去廟會。」

  雲寒瑤高興極了,却仍舊記得克制自己,小心翼翼的握住了玄淵修長的大手,仰起頭咧開嘴朝他笑了笑,喜悅中夾雜著討好和親近。

  這是怕玄淵惱了她呢,大抵是受的苦多了,所以總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沒有那麽放得開,怕隨時會被玄淵拋弃,會無法繼續享受著美好得不似真實的一切。

  玄淵心中嘆息一聲,這個孩子,讓他想起當初的宴承祚,那個孩子從剛出生就被抱了回來,是他親手撫養長大的,他親近他,却從不畏懼他會拋弃他。

  因爲宴承祚心裡信任他,玄淵是真的把宴承祚當繼承人、當弟子一樣撫養長大,這樣的宴承祚怎麽會擔心玄淵會拋弃他呢?

  他有底氣,有自信。

  但雲寒瑤沒有。所以她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加倍的討好玄淵,不讓他厭煩,如此才不會被玄淵拋弃,她沒有自信,也放不開,因爲她覺得自己是「外人」,覺得玄淵對她的好是恩賜,而不是理所當然的應該。

  還是個小姑娘呢,玄淵心中嘆一聲,反正他也是花了積分來度假的,那麽搭把手讓她過得好一點,也不無不可,就是不知道,十年後,這主綫劇情還走不走得通。

  不過……應該沒問題的吧?不是說,只要不殺了男女主,不毀了這小千世界就行了麽?

  玄淵心中稍稍思慮了一遍,就下定了决心,他帶著雲寒瑤出了客棧,朝著廟會舉辦的街道漫步過去。

  夜凉如水,星亮如螢,夏末的夜風凉凉的吹拂著,讓過往的行人覺得無比愜意舒爽。

  玄淵一手牽著雲寒瑤,帶著她順著人群走在青磚白瓦的街道間,神情依舊清冷淡漠,眸中却稍稍染上了些許柔和。

  雖然還沒走到廟會舉辦的街道,但光看兩邊經過的行人和扛著貨物的小販,就讓雲寒瑤覺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雙眼亮晶晶的左看右看,激動極了。

  不僅僅是雲寒瑤激動得不行,就連0617也不停的在玄淵識海中打滾:「啊啊啊廟會,我也想逛廟會啊!我要是有自己的身體就好了QAQ……」

  玄淵牽著雲寒瑤走在人群中,也不見他鼓蕩內力,偏偏行人都與他們錯開了小半步,給他讓出一片獨立的空間來,對0617的激動,玄淵隻微一勾唇,似笑非笑道:「我可給你留著附身藥劑呢。」

  言下之意就是,要是願意現在用,還來得及,反正那東西是白得的,玄淵也不心疼,更不在意,用來逗弄0617一番也足够了。

  0617:「宿主你就驢我吧!附身藥劑只能又不能附身在人身上,我能逛廟會嗎?能吃冰糖葫蘆嗎?能放花燈嗎?能猜燈謎、看烟花、許願嗎?」

  玄淵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故意逗0617:「你附身到小動物身上不也一樣。等會兒在廟會上四處瞧瞧,看有沒有賣小猫小狗或者小狐狸的,讓你也過過癮。」

  免得爲了一點好吃好喝好玩的東西就在他識海裡聒噪,簡直讓他好氣又好笑,却又拿它沒什麽辦法,也不想搭理它這性子。

  被玄淵說得心動,0617嚴肅認真的去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了,而玄淵却眼角一瞥,注意到雲寒瑤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街口的一個賣糖人的攤子,眼中滿是渴望和稀奇,偏偏却隻悄悄看。

  這攤子就擺在舉行廟會的這條街的街道口,倒是吸引了不少孩童的目光,求著父母等著攤子旁看那師傅做糖人,然後嘰嘰喳喳的討論這個是猴子那個是哪個英雄。

  左手仍舊牽著雲寒瑤,玄淵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頭,手下是細軟髮絲,而她下意識的在他掌心裡蹭了蹭,即使依戀親近:「我們去買個糖人,你喜歡什麽?」

  帶著雲寒瑤走到了攤位前,幾個帶著孩子的年輕夫婦見玄淵衣著不凡、俊逸出塵,皆是不敢靠近,領著孩子悄悄避開了幾步,讓他帶著雲寒瑤順利的走到了攤主前。

  「選一選,想要什麽?」掃了眼攤位上只能稱得上是頗有野趣的糖人,玄淵嗓音清冽、略顯冷淡,但語氣却是柔和的。

  被他的語氣感染,雲寒瑤就忍不住抬起頭朝他笑了笑,唇角的笑意極小,像是初春郊野盛開的白色小花,帶著些稚嫩和靦腆,却又掩不住高興和快樂。

  不過雲寒瑤還是有些放不開,朝玄淵靦腆親近的笑了笑後,目光極爲快速的在糖人攤子上溜了一遍,就小聲道:「就、就要一個猴子的好了。」

  今年是猴年,糖人攤子上猴子造型的糖人擺的最多,不過雲寒瑤今年七歲,生肖却是屬虎的,玄淵看向攤主,眸光淡漠,語氣平淡道:「一個虎、一個猴。」

  摸了摸雲寒瑤的頭,玄淵微帶一絲笑意的說道:「你不是一隻小老虎麽?正好與你作伴。」

  這是玄淵這一日來與雲寒瑤說過的最親近的話了,這孩子敏感,當下就忍不住抿唇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來。

  看她這副小心謹慎的模樣,玄淵不由在心中搖頭嘆息,與雲寒瑤一對比,看來他還是有些太放縱0617了。

  他帶著雲寒瑤走到這糖人攤子前的時候,雲寒瑤還小心翼翼的隻敢要個最常見的猴子糖人,0617却在他識海裡打滾尖叫著說這些糖人它都要,它要換個身體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頓。

  0617跟個孩子還不如,玄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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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女主的高冷師尊5

  手裡拿著兩個糖人, 雲寒瑤小口小口的舔著糖人,嘴裡甜滋滋的,這種味道讓她覺得幸福得不得了,每吃一口都覺得心裡不捨得很, 每一口都小心翼翼、珍惜异常。

  因爲在她的記憶中,童年裡她唯一一次嘗到這種甜甜的味道,就是在郊外撿到了一小塊蜂窩的碎片,那是被人掏過的馬蜂窩碎片, 帶著她的老乞丐說是甜的。

  其實此時她已經想不起來當時舔蜂窩碎片嘗到的甜味了,但是那種幸福甜蜜的滋味, 叫她現在都記憶猶新, 只記得當時的她很滿足很快樂。

  但是她想那個時候肯定沒有現在幸福和快樂, 她現在有師父了,師父還特別疼愛她,給她新衣服,讓人給她洗澡,帶她騎馬, 還帶著她逛廟會、買糖人!

  這簡直是做夢都夢不到的幸福生活啊!

  雲寒瑤的心不大,一點疼愛和溫柔就叫她心滿意足, 再也沒想著更多了,以前帶著她的老乞丐就常說,人要懂得惜福, 要懂得滿足。她是真的覺得很滿足。

  玄淵見雲寒瑤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心中微微搖頭, 然後就拿雲寒瑤做例子教訓得隴望蜀的0617:「你看看人家雲寒瑤,再看看你,人家這麽乖,兩個糖人就滿足了,你呢,這也要那也要!」

  「那我不是還沒把要的東西拿到手嗎?我看說說兩句,又沒真的得手。」0617哼了一聲,對玄淵特別不滿。

  玄淵笑了起來,就開口安慰道:「得了,你也別酸了,我現在就給你找一隻小動物附體不就是了?我看這座小鎮一年也不舉辦幾次廟會,應該各種東西都有賣得。」

  畢竟趕集一年也沒幾次機會,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逛一番,那可真是浪費了。更何况如今是七夕這樣的好日子,出來游玩的年輕男女說不得就會買個小動物表現愛心。

  0617哼唧了一聲,勉勉强强答應了。雖然是附身到動物身上吧,但好歹還有五感,能吃東西,能用肉眼看烟花,能感受這人世間的一切美好和溫柔,璀璨和絢爛。

  况且附身藥劑使用後,附身的小動物身體素質也會大大提升的,畢竟是作爲系統的身體來使用,如果還和正常動物那樣脆弱,那要是系統要綁著宿主做什麽事情,也不能讓它們拖著那樣的身體去啊。

  不過玄淵是來度假的,以他的實力也用不著0617幫忙,所以使用附身藥劑身體素質提高=什麽好吃的都能隨便吃=隨便撒野也沒關係=幸福美好人生。

  0617在這裡美滋滋的陶醉呢,玄淵神識蔓延開來,早就找到了巷子角落裡叫賣動物幼崽的小攤子,大概是鄉下的居民,身上的衣服不算很好,但賣的小動物却收拾得還算乾淨,看著還算憨態可掬。

  在竹編的籃子裡,幾隻巴掌大、花色各异的小狗你叠我、我壓你的睡得正香,毛茸茸的幾個小傢伙睡得乖巧可愛,一副不知世事的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中一軟。

  玄淵墨黑眼眸中掠過一抹笑意,目光在這呼呼大睡的小狗崽掠過,他摸了摸雲寒瑤的頭,聲音清冷的淡淡道:「要不要買一隻小狗陪你?」

  雲寒瑤手裡拿著糖人,眼睛眨巴著,有點猶豫又有點心動,她還是小女孩,自然也喜歡這樣毛茸茸的小傢伙。

  但她被元徽收作徒弟才幾天,自己都沒信心能一直被他這麽疼愛呢,哪裡還敢得寸進尺的提要求養小狗?她底氣不足,自然不敢多提要求。

  雲寒瑤靦腆著不敢說話,0617可沒這個顧忌,最開始的時候它對玄淵還敬畏著,混熟了以後它雖然惱玄淵逗弄它,心裡却是有底的,因爲它知道,玄淵一直挺寵溺它的。

  嗯,只要它一直這麽蠢……呸,它才不蠢,它這叫大智若愚!

  「我才不想附身在狗身上,宿主別買狗!」見玄淵停在這一籃子小狗前面,0617連忙開口說道,「宿主你養狗多跌份啊!」人家元徽好生生的醫仙谷,養狗多不好。

  玄淵有點點失望,長長哦了一聲:「這樣啊……我還覺得小狗挺適合你的。」都是小狗腿,蠢萌蠢萌的憨態可掬。

  「才不適合!」0617哼唧兩聲,「那邊有賣小狐狸的,我要狐狸!」狐狸多聰明啊,可比小狗適合它多了,它0617這麽聰明,可就適合當一隻小狐狸。

  嗯,也算是很有自信了,真是棒棒噠。

  耐不過0617,玄淵只能帶著雲寒瑤走到賣小狐狸的攤子前,然後從一堆紅狐狸、灰狐狸之間挑出了一隻難得毛色銀白的小狐狸。

  這隻銀狐兩個巴掌大小,皮毛油光水滑,毛色乾淨細膩,它埋在狐狸尾巴睡得香噴噴,一點兒都沒有狐狸的精明樣,整隻狐狸顯得有點傻。

  噫,這隻狐狸好像有點0617的感覺啊。不管怎麽樣,這麽蠢的狐狸不長遇上,而且這狐狸的毛色是銀色,與0617原本的顔色很像,倒是匹配。

  直接爽快的買下了這隻銀色小狐狸,玄淵將毛髮乾淨的小狐狸塞進雲寒瑤的懷裡,淡淡笑道:「抱著它一起玩吧。」至於0617,自然是用了附身藥劑變成小狐狸了。

  買了小狐狸,他們又接著逛廟會,剛才他們來得早,好些攤子還沒支起來,但是現在攤子基本上都擺出來了,倒是比剛才熱鬧得多。

  雲寒瑤的糖人也吃完了,在走過一家小餛飩的攤子時,想著她今天晚上還沒吃飯,玄淵就領著她在一張小幾上坐了下來:「三碗餛飩,一大兩小。」

  廟會裡人很多,但是這條街却很寬敞,而且攤子都挨著街邊,也不妨礙行人逛過去,所以在攤子邊吃東西還算安全寬敞,不會被擠到。

  坐在小幾前,玄淵從雲寒瑤懷裡把0617抱了過來,動作親昵的撓了撓它的下巴,然後就見這已經不睡覺了、眼睛咕嚕嚕機靈無比的轉著的小狐狸揚了揚下巴,小聲嬌嬌的哼唧了兩聲。

  抱著暖呼呼毛茸茸的小狐狸,玄淵眼中掠過一抹笑意,手下就溫柔的撫了撫它的背毛,讓它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這樣有閒暇來逛逛蒲團凡人的廟會,好像也不錯。

  玄淵仔細回想,竟然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這樣放鬆是什麽時候。對於劍修而言,剛硬、緊綳都不是錯,但剛過易折,如果在剛强中懂得融入柔和,那麽劍道的修行才算是上了一個臺階。

  這樣一想,玄淵也就放鬆下來,擼了擼懷裡0617柔順光滑的皮毛,順著雲寒瑤的目光看去,就見她在對面街道的幾個小攤子上看來看去,目光好奇又期待,眼神亮晶晶的。

  心中稍稍一軟,玄淵就對她說道:「先吃一碗餛飩,再帶你好好去逛那些攤子,今日的廟會要到半夜,不急的。」

  這是七夕廟會,更適合年輕男女逛街,但是討小孩子歡喜的攤子也不少的,吃過熱騰騰的鮮肉小餛飩後,玄淵就帶著雲寒瑤一路逛了過去。

  在花燈攤子前猜了燈謎,買了一個小巧玲瓏的蓮花模樣的花燈,雲寒瑤提著小花燈,總算有點小丫頭的可愛和活潑。

  她肩膀上蹲著的銀毛狐狸幼崽,眼饞的看了眼花燈,再看看自己的狐狸爪子,黑溜溜的眼睛裡溢出了悲傷的泪水,它這爪子,怎麽都沒辦法提花燈啊。

  在經過一個扛著冰糖葫蘆的小販時,玄淵發現雲寒瑤悄悄的看那攤子,帶著點眼巴巴的意味,却不敢開口提要求。

  要說這冰糖葫蘆也不貴,味道未必也很好,之前玄淵也帶著雲寒瑤吃了小餛飩、桂花糕、炸年糕等等小點心,她不至於是因爲餓了才看那冰糖葫蘆。

  那就是真的饞了,玄淵心中一動,停下了脚步朝那小販看了過去:「一串冰糖葫蘆。」

  等他將冰糖葫蘆遞給雲寒瑤後,她才垂了頭,臉上染上羞怯的紅暈,小聲道:「小時候,嗯,大概是我五歲那一年的新年,養我長大的爺爺在半夜裡帶了半串冰糖葫蘆回來給我吃。」

  「那冰糖葫蘆可好吃了,又酸又甜,我好喜歡。」雲寒瑤笑得憧憬又懷念。可惜那樣的好東西,她就吃過一次。而今年初養她照料她的老乞丐病死後,她吃飽都難,自然再沒吃過這樣的好東西。

  可她心心念念的好東西,夢裡的冰糖葫蘆,其實真的算不得什麽。

  玄淵嘆一聲,動作柔和的摸了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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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女主的高冷師尊6

  提著蓮花小花燈, 臉上帶著一個小狐狸的半張面具, 肩膀上還蹲著一隻銀毛的狐狸崽, 雲寒瑤就跟這廟會上被父母牽著的其他小孩一樣,臉上滿是笑容, 高興快樂得很。

  大概是被玄淵帶著逛著廟會好好玩耍了一番,所以雲寒瑤對玄淵親近中的小心翼翼和討好總算是消散了些許, 跟同齡的小姑娘更接近了, 沒有那種讓人心疼的懂事。

  「師父,什麽時候放烟火啊?」雲寒瑤輕輕拽了拽玄淵寬大的袖子,仰起一張玉雪可愛的小臉問玄淵,眼睛睜得大大的,在街道兩旁明亮的燈火中顯得璀璨晶亮。

  玄淵一頓, 他也沒正兒八經的參加過廟會,哪裡知道這些事情,不過他也不能說不知道, 所以輕咳一聲,淡淡道:「應該快了, 我們再逛逛其他的攤位, 你看那邊的糖畫, 要不要買一個?」

  雲寒瑤很快被引走了注意力,就拽著玄淵的袖子角朝著那糖畫攤子走了回去, 如今也算是放得開了, 再也不像之前那樣都不敢提要求的模樣了。

  蹲坐在雲寒瑤肩膀上的銀狐狸朝這邊看了一眼, 似乎丟過來一個鄙視的眼神, 像是在說:不僅哄騙我還哄小孩子。

  玄淵啞然失笑,乾脆將它拎了過來放在肩膀上,然後他拍了拍雲寒瑤的頭,微一勾唇意味深長道:「我來帶著它吧,這狐狸有點笨,怕是什麽時候就自己不注意就栽下去了。」

  「來逛廟會就好好玩吧,別爲這隻狐狸分心。」玄淵安撫雲寒瑤,「自己想要什麽、想玩什麽都儘管說,今日讓你玩個痛快。」以後到了太白仙山附近的醫仙谷,怕是沒有太多機會出來玩了。

  0617在玄淵肩膀上掙扎著想要跳下去,跟著宿主有什麽意思啊,跟著雲寒瑤,她吃什麽都會分給它呢!

  玄淵一把按住0617毛茸茸的大尾巴:「跑什麽,雲寒瑤人小手小,哪裡照顧得了你,人家玩得開心,你就別去打擾她了,讓她好好逛逛吧,這個孩子,倒挺讓人心疼的。」

  雖然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氣運加身,但要說雲寒瑤過得有多快樂,那却是沒有的,她自小就是孤兒,流落成乞丐,好不容易進了醫仙谷,沒過多久好日子又和脾氣邪戾的夜寒邪凑在一起了,說苦,那也是真的苦。

  0617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繼續掙扎了,雖然想和小夥伴一起好好玩耍,但玄淵說得也對,雲寒瑤是太讓人心疼了,比它0617還像地裡黃的小白菜。

  「走,我們去放花燈。」順著人流,他們走到了小河上的拱橋下,玄淵牽了雲寒瑤的手,帶著她往拱橋下邊的石階走過去。

  這處石階是臨水的,站在上面能直接將花燈放到水面上,又安全又能直接玩水,倒是有不少年輕姑娘和小丫頭們站在這裡放花燈下去,一朵朵形態各异的燈火就這樣在清澈的水面上飄蕩著,瀲灩出一片璀璨亮光來。

  這小河不寬,水也不深,但非常清澈,滿頭的繁星都被倒映了下來,整個小河如同一匹銀緞子一般銀亮絢麗,再加上水波蕩漾間的燈火輝光,越發顯得璀璨美麗。

  牽著玄淵的手,雲寒瑤小心翼翼的挪到河邊的石階上,這些石頭階梯臨水多年,浸潤了冰冷的河水,甚至生長了長年累月的翠綠的苔蘚。

  雖然說因爲廟會舉行,著人將這片臨水的青石階梯都清理了一遍,將苔蘚都擦去了,可到底是細膩光滑的階梯,人走上去幷不安穩,很有可能就摔跤。

  這麽滑的青石,玄淵倒是站得穩如泰山,半點不見脚滑,倒讓許多在青石磚上顫顫巍巍的人心生羡慕。雲寒瑤拉著玄淵垂下的寬大衣袖,小心翼翼的蹲了下來,將手裡的花燈伸到了水裡。

  托著蓮花小花燈,雲寒瑤努力讓它保持平衡能够浮在水面上,清澈的河水凉爽濕潤,拂過時宛如被洗滌了一番。

  小手浸在水裡,雲寒瑤捏著花燈的一角,既想看它順著水漂流過去的美,又不想就這麽放任它離開,只能一直將手浸在水裡,托著它不讓它厲害,捨不得讓這花燈飄走。

  玄淵左手的袖子下擺被雲寒瑤拽著,此時看到她這幅依依不捨的模樣,唇角不由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他抬起右手摸了摸雲寒瑤的頭,溫聲道:「要是喜歡,這一盞燈放完了,我們再買一盞帶回去。」

  被玄淵這樣一說,雲寒瑤才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輕輕一推蓮花燈,讓它順著河水流淌而去,與其他沿水蜿蜒流淌的花燈混到了一起。

  「花燈已經飄走了,還要看嗎?」玄淵沒問雲寒瑤許了什麽心願,只是又摸了摸她的頭,才溫聲問道。他幷沒有多少浪漫文藝的意思,對於這花燈……他只覺得挺亮的。

  然後,沒了。什麽許願,什麽寄托情絲,那是什麽?玄淵表示他不知道也不關心。

  抿了抿唇,雲寒瑤露出一抹微小却甜美的笑容來,才七歲的小姑娘說話聲音還帶著點奶聲奶氣,語氣却是非常認真誠懇的:「它是我放的花燈,我一直看著呢,它很穩,飄在水面上也很漂亮。」

  「不管它飄到哪裡去了,我都知道它是我的花燈,我認得出來。」雲寒瑤鄭重的點著頭,一副我很認真、我很嚴肅的模樣,却不知這個模樣更是可愛惹人疼,讓人愛到心裡去。

  玄淵忍不住搖頭失笑,一邊覺得雲寒瑤可愛,一邊對0617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就是裹了一身毛茸茸,也沒人家可愛,0617你也學學人家這幅機靈。」

  0617一頭從玄淵肩膀上栽了下來,被玄淵伸手給接住了抱進懷裡,識海中頓時開始回蕩起0617的嚶嚶聲:「宿主你不愛人家了,人家不是你疼愛的寶寶了QAQ」

  玄淵:…………「剛說要你學人家機靈點討人喜歡,你又來賣蠢,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0617不依,又在那裡哼哼唧唧,一副飽受欺淩的小可憐模樣,聽玄淵好笑又頭疼,在帶著雲寒瑤離開小河邊後,將它塞進了雲寒瑤懷裡,然後親手從一家攤子上買了兩盞花燈。

  「一盞你的,一盞小狐狸的。」玄淵將兩盞做工還算精美、圖案絢爛美麗的花燈遞給雲寒瑤,「希望你們都平平安安。」

  接過花燈時雲寒瑤還有些怔怔的,眨著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心頭像是被溫水拂過,溫暖極了。她睜著眼睛想說什麽,雙頰染上紅暈,然後朝玄淵親近又信任的小小微笑了一下。

  提著花燈走得時候雲寒瑤還是迷迷瞪瞪的,倒顯出這個年齡孩童的活潑來,玄淵帶著她走到拱橋最高處,從這橫跨在小河上的拱橋上能看到遠遠的一串燈火。

  那些花燈漂浮在水面,逶迤出一條光帶,極想絢爛美麗,雲寒瑤個頭剛剛比拱橋的護欄高一點點,墊著脚尖朝著遠處飄走的花燈看去,眼睛亮晶晶的,滿是喜悅。

  「師父,我、我也希望師父能平平安安。」遠遠看了花燈好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來的雲寒瑤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說著。

  這句話,剛才她就想說了,但臉上染上了紅暈,她却靦腆害羞得說不出口,也不敢說,直到現在,雲寒瑤才鼓起了勇氣。她是真的很感激、很喜歡這個師父。

  玄淵先是微微一楞,然後就忍不住唇角一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他眉眼清俊出塵、雅逸隽秀,神情本是清冷淡漠的,此時一笑反而顯出萬千風華來,讓人不由自主的爲之傾倒。

  不管是雲寒瑤還是他懷裡傻乎乎的0617,都忍不住看著玄淵發呆,直到遠處突然傳來聲響,一朵朵絢爛璀璨的烟花衝上了天際,然後在夜空中炸響開來,映照得天際一片絢爛。

  烟花朵朵在玄淵背後的夜幕炸響開來,璀璨絢爛的烟火映照下,他的眉眼柔和了,似乎流轉著淡淡的笑意和溫柔,在這烟花之下越發顯得清俊出塵。

  烟花易冷,燈火闌珊,今時今日的這一幕,這樣的風景,一直都鐫刻在雲寒瑤眼底,刻進了她的心底,這一生她都無法忘記,在她心中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芝蘭玉樹、如玉如琢,這是雲寒瑤一生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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