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真] 劍修男神打臉之路 作者:夏風清水(已完成)

 
BabOdin 2019-7-6 14:02: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8 110911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2:32
第480章 古代人妖絕戀23

  有了玄淵肯定的背書, 也在他的縱容和默許下得到了支持, 謝恬心頭的緊迫感放鬆了一些, 原本急切著要把這件事情做成的急迫感不知不覺散了許多, 不再想著立刻做下决定了,反而是打算好好思索一番。

  對於謝恬想要拜天玄真人爲師、加入道家學習降妖除魔的道法的事情, 玄淵隻頭疼一陣就丟開了手,幷沒有覺得有多爲難, 或者有反對的意思。說實話,對於謝恬的情况而言, 做個俗家修行的道姑未必不好。

  至少入了天師派後,謝恬便是方外之人, 能够自由在外界行走,不必幽居於謝府後院,整日裡在府邸中無聊到看雲卷雲舒、花開花落。大寧禮教森嚴, 對閨閣貴女無比苛刻,如謝恬這般的世家貴女,若不出嫁留在家中, 只怕一生也就是幽居府中的結局。

  但若是入了道派成了方外之人就不一樣了,這方世界是真的有妖怪存在,道士們除妖降魔的道法也是真實的,故而就是大寧朝堂和皇室也得對他們敬重三分。這一點從天師道乃是國教便可知曉, 若是一般小觀的道士自然不算什麽, 但若是天師道觀的道士, 那地位可不低。

  一旦謝恬真的拜入天師道觀, 日後雖然是不可能再嫁得什麽如意郎君、相夫教子了,但日子肯定比在謝府「坐牢」要來得快慰舒服得多,至少不必居於一方閉塞天地之間,每日所見只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天空。

  至於謝丞相和謝夫人會不會同意、會不會支持的問題,玄淵覺得問題不大,在他們接受了謝恬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嫁人以後,他們一定能够明白,做個俗家道士總比把謝恬拘在府裡一輩子好,可憐天下父母心,爲子女計,他們會同意的。

  所以現在的問題幷不是謝丞相和謝夫人會不會同意謝恬拜入天師道觀,重點其實在於謝恬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麽想的。她對降妖除魔的道法感興趣,想要拜入道家,到底是一時興趣還是真誠的發自內心的想要拜入道家,這才是重點。

  只要她弄清楚自己真正所要的是什麽就可以了,至於後面的事情,自有玄淵替她解决,用不著她擔心什麽。

  而謝恬此時確實是在爲了這件事情糾結,在與玄淵見面得到他的支持之前,謝恬的態度是類似於「我好想學習道法但是父母不會同意不行我要去找兄長幫忙」的感覺,有一種不讓我做我偏要去嘗試的倔强和逞强,决心未必就真的那麽堅定决絕了。

  而在得到玄淵的表態,在他說「不管你做什麽决定都支持你」後,沒有了外力的阻擾,謝恬反而失去了急切想要拜入天師道觀的渴望——幷不是說她沒有拜入天師道觀的渴望了,只是在沒有外力的阻攔後,她不再「倔强」,自然也就失去了抗爭的動力。

  「雪楹…你在嗎?」謝恬坐在自己綉樓的書房當中,在燭火明亮、只有她一人的書房,謝恬幽幽的嘆了口氣,突然輕聲喚了一聲。

  因爲謝恬打算認真的思索一番是否要加入天師道派,所以在進了書房後,她就藉口要在安靜的書房愜意的讀一讀書,將貼身丫鬟們全都打發了下去,獲得了一人獨處的空間。

  燈火明亮,即使看書也不會傷到眼睛的書房中,隨著謝恬的呼喚,一隻雪色的蝴蝶不知從何處飛了出來,她舒展著輕薄飄逸的翅膀,於半空中翩翩飛舞著靠近了謝恬,最後停在書桌上一盞八角宮燈的燈罩之上:「我在,小姐有什麽事情想要問我嗎?」

  雪楹深刻的知道自己如今在謝府的定位,爲了保證自己有用,爲了保證岐山的夥伴們無事,她必須要對謝恬有用,不說能得到謝恬的喜愛和信任,至少她要對謝恬有用,要能幫得到她,如此她和她的夥伴們才不會被捨弃。

  ——她一直都很清楚的記得,包括她在內,岐山所有人的生死其實都在玄淵的一念之間,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取走他們的性命。經過陳蘭生的背叛之後,雪楹已經不怕死了,然而她絕對不能連累夥伴們陪著她一起去死。

  謝恬一手托腮,秀麗面容在燈火下越發顯得白晰如玉、肌膚勝雪,透著一種朦朧的美麗,她神情怔忪,眼神縹緲,仿佛神游不知名的地方,目光焦點不知落在何處,她喃喃問道:「雪楹,妖怪數量很多嗎?」

  停在八角宮燈上的雪楹扇了扇翅膀,坦然承認自己是個土包子,她如實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居於岐山深處,遠離人烟,和其他地方的妖怪接觸也不多,我雖然修爲有百年,但是沒有離開過岐山幾次,也沒有見識過多少妖怪。」

  「不過,我覺得應該不少吧,岐山只不過是蘭州邊緣的一座小山,距離京城也不遠,然而就這樣,岐山上一共就有十七隻妖怪,這只是岐山一座山而已。」因爲見識很淺,所以雪楹只好拿自己來舉例。

  謝恬哦了一聲,又問道:「那…妖怪都是什麽樣的呢?是好妖多還是壞妖多?我覺得你,你很溫柔很善良,不像是壞妖,那隻非要留在謝府的白虎精也是,你們都是好妖怪吧?」

  剛剛給陳蘭生下了毒讓他在三個月之內就會死掉的雪楹:……突然有點心虛?

  「妖怪不能單純的用好和壞來描述。」雪楹認真的想了想,沒有貶低也沒有吹捧,而是以她自己的理解、自己的經歷如實回答道,「大部分妖怪都很『無知』,幷不是蠢笨或者愚蠢,只不過對人類社會的信息一無所知而已。」

  「因爲無知,所以妖怪們不知道什麽是錯,什麽是對,會做出一些在你們看來是邪惡、殘忍或者違背律法的事情。」說到這裡時,雪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以前,她也是這樣無知的妖怪,否則也不至於犯下偷盜科舉信物的罪孽了。

  定了定神,雪楹又繼續說道:「其實妖怪和人幷沒有太多不同,如果有人能够教導妖怪,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理,讓他們懂理明事的話,大部分妖怪還是願意遵守你們的律法和道德。不過,也不能否認確實有不少妖怪喜歡以傷害人爲樂。」

  謝恬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好像明白了一點。」她忽而又粲然一笑,秀麗至極的面容上笑意燦爛極了,「但又好像什麽都沒明白。」

  雪楹:…………

  「不管怎麽樣,我多少也對妖怪的世界有了進一步的瞭解和認識,這樣也算是……進步吧?」謝恬歪了歪頭,頗覺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果對妖怪、對道法這個光怪陸離、神秘莫測的世界更瞭解幾分的話,也許我能做出更正確選擇來。」

  糾結了小半晌後,謝恬突然想起一件埋藏在心底許久的疑惑來,不由坐正了身體,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雪楹,帶著幾分好奇幾分疑惑的問道:「雪楹,你們到底是怎麽被抓的?聽你的意思,之前你們都是待在岐山的吧?」

  因爲之前玄淵對如何把岐山等妖帶回來的問題含糊其辭,不肯直言,讓謝恬心中好奇,故而特意前往天師道觀隻爲一探究竟。誰成想她沒機會問岐山妖怪的事,反而被天玄真人收徒了,此時她又記起,就忍不住問起雪楹了。

  雪楹壓根就不知道玄淵當時在這件事情上隱瞞了謝恬,她扇了扇翅膀,從八角宮燈上飛了下來落在書桌上,很老實的把她知道的真相全部都說了出來,重點描述了一下岐山十七隻妖怪加一隻山神是如何毫無反抗能力的被玄淵收服的。

  玄淵:…………掉馬仿佛來得猝不及防。

  謝恬越聽越是驚訝,目中异彩連連,有所驚訝,她低垂下眼簾,露出幾分驚疑不定來,輕聲喃喃道:「哥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爲什麽我一點都不知道?難道、難道……」

  騰的一聲,謝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驚色,不由腦洞大開:「難道兄長早就拜了天玄真人或者其他的什麽道門大能爲師?所以才掌握了這等厲害的道法?」謝恬忍不住在書房中來回踱步,鵝黃裙擺隨著她略帶急切的走動而逶迤飄逸起來,顯出主人的驚疑。

  第二日,眼瞼下方微微泛著青色的謝恬早早就到了玄淵的院子,在他吃早膳時進了玄淵的院子。釵環滿鬢、衣裙典雅也掩蓋不了謝恬眼下的青黑和她疲憊的神情,她坐到正用膳的玄淵身旁,也不說話,就雙眸灼灼的盯著他不說話。

  在謝恬明亮專注地有些攝人地目光下,玄淵依舊十分淡定的用著早膳,沒受半點影響,一舉一動依舊優雅從容。等到他吃完,將剛剛擦拭過唇瓣的帕子隨意丟開後,玄淵才抬眸看向謝恬。

  幽深眸中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笑意,玄淵玉冠高束,一頭青絲束得整整齊齊,哂笑一聲,他隨意揮了揮手示意廳中服侍的丫鬟全都退下,然後才靠坐於椅子上,右手輕輕在桌上敲了兩下,好整以暇、語氣悠然的問道:「考慮得有結果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2:32
第481章 古代人妖絕戀(完)

  謝恬眼下青黑, 嬌美面容上帶著幾分倦意, 但眼睛晶亮有神, 目光灼灼, 半點不見倦意,她盯了玄淵半晌, 見他也只是微挑眉頭做出一副不解模樣來,沒有半點心虛, 不由挫敗的吐了口氣,嘟嘴道:「哥哥, 你確定你沒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嗎?」

  側眸含笑看了謝恬一眼,玄淵起身從剛剛用過膳的桌邊站起, 在抬手撫平身上所穿的淺青色官袍上的褶皺後,他踱步走到窗邊,伸手直接推開了木窗, 當下,深秋清晨乾淨而清新、濕潤而寒凉的空氣頓時便撲面而來,涌入了室內。

  謝恬亦步亦趨的跟著玄淵來到了窗邊, 在隨意側頭看了眼窗外,却只看到一叢雕零的竹子後,便不感興趣的移回了目光,又目光灼灼的凝視著玄淵, 一副不問出結果不放弃的模樣, 當真是分外堅持。

  玄淵側眸瞥了緊跟在他身後的謝恬一眼, 眸光微帶幾分無奈地看了謝恬一眼:「矜持一點, 你世家貴女的風範呢?」

  說完這話,他又轉頭重新看向窗外,目光落在窗外開闊的院中,迎著深秋寒冽的晨風而立,隻著淺青官袍單薄,却依舊挺拔如竹,若庭下玉樹。

  「娘親又不在這裡。」謝恬小聲辯解了一句,但大抵是做賊心虛,忍不住擺動著小腦袋四下看了幾眼,在發現室內只有她跟兄長二人,連貼身伺候的丫鬟和小厮、長隨都被打發下去後,不由悄悄鬆了口氣。

  雖然謝夫人不在這裡,但「虎」威猶在,謝恬忍不住條件反射的挺直了脊背,站直了身體,雙手交叠放在小腹一側,做出一副嫻靜淑女的模樣來,當真是靜如處子,嫻靜優雅,處處彰顯世家貴女的風範,一舉一動都優雅從容。

  右手搭在窗沿上,骨節分明的食指不由習慣性的敲了兩下後,玄淵側眸看了謝恬一眼,不由帶了幾分笑意:「這裡又沒旁人,你沒必要維持這幅仕女模樣。嗯,你眼下青黑怎的這麽濃重,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在玄淵含著幾分笑意的調侃下,謝恬一下子破功,再也維持不了那靜若仕女的嫻靜優雅,露出屬￿她自己真實的情緒來,露出幾抹活力和生機來:「你別轉移話題!你知道我在說什麽的。」

  因爲心中急切,在玄淵風輕雲淡的笑意下,謝恬忍不住跺了跺脚,要不是見他脚上穿著官靴,怕是要忍不住往上面踩兩下。

  「唔,瞞著你的事情嘛。」斜倚在窗邊,玄淵挑了挑眉,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來,他稍稍拖長了聲音,故意說道,「多得是,我看一時半會兒我還真是數不清楚。」

  謝恬登時哼了一聲:「我不管其他的事情,我就問你,雪楹他們這些妖怪,真的是天師道派收服之後,讓你帶回謝家來的?」

  雙手背到身後,謝恬小步跳了兩下,繞著玄淵轉了半圈,眼睛晶亮的看著玄淵,微抬下巴,故意做出倨傲的表情來,一副你隱瞞的事情我全都知曉,別想再胡說八道糊弄過去的模樣。

  「是不是重要嗎?」輕笑一聲,玄淵對謝恬的問題完全不以爲意,他回頭看向謝恬,歪了歪頭,便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將她綰好的髮鬢揉得一團糟,然後大步往大門走去,「我還趕著去翰林院,你要是只想問這些的話,我可沒時間繼續聽。」

  玄淵轉身就走的反應讓謝恬瞠目結舌,簡直是猝不及防,在反應過來後,她連忙小跑著追了上來:「你心虛了!你說,你是不是已經拜了哪位仙風道骨的道長爲師,已經開始學習道法了?不然雪楹她們怎麽那麽容易就被你制服了?她們可是妖怪!」

  「哥哥,道法難學嗎?是不是很有意思?你有參與過幾次降妖除魔啊,見識過多少妖怪,有沒有那種、那種一看就特別威風,對,特別威風的那種妖怪?雪楹是隻蝶妖,好看是好看,但一點兒也不威風、不神秘,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謝恬追在玄淵身後,就在他大步從窗邊走到門口的這幾步路的時間裡,她就嘰嘰喳喳的問了一連串問題,她臉頰緋紅,眼眸晶亮,眉飛色舞,興致勃勃,在她自己特別感興趣的專業範圍,她當真是很有性質。

  再怎麽清脆甜美的聲音,如果嘰嘰喳喳的響起在耳邊,那麽怎麽也算不上是一件享受的事情,抬手按了按眉心,玄淵有點無奈的發現自己好像甩不脫謝恬這塊牛皮糖,不由停下脚步,免得她穿著繁複的長裙小跑著摔倒。

  「我沒拜師,也沒入道家。道法難不難,不清楚。除了岐山的妖怪,沒見過其他威風妖怪。」玄淵用詞簡略,乾脆利落的將謝恬提出的一個個問題盡數回答,沒有遺漏。

  抬起右手,讓急急衝過來的謝恬能撑在他的胳膊上穩住身形,玄淵搖了搖頭,語氣有點無奈:「我看你的樣子,對道門和妖怪是極感興趣的模樣,既然如此,你儘快做下决定便是,我說過會幫你,就不會食言。」

  謝恬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我沒跟你說嗎?我已經决定好了呀,我要拜天玄真人爲師,不過我只做在家修行的道士,不住天玄道派。」用力點了點頭,她堅定態度,「嗯,不住道觀,不做道姑。」

  「我確定你沒說過。」玄淵垂眸,見謝恬轉著眼珠子一副心虛模樣,不由搖了搖頭,他唇角微勾,倒也沒有多在意什麽,只是說道,「既然你做下决定了,今天就坦白吧,到時候我會幫你說話的。」

  謝恬鼓了鼓臉頰,還想再就玄淵收服岐山等妖時展露的手段再問幾句,屋外突然傳來謝恬貼身婢女似是故意提高的見禮聲:「拜見夫人,小姐和少爺正有事在商議,婢子這就通禀。」

  在聽到門外婢女所說的話後,原本還有話要問的謝恬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水袖輕輕拂過,細緻而快速的將身上繁複襦裙整理了一遍讓自己身上再無缺漏,謝恬脊背挺直,姿態楚楚,優雅自矜,一舉一動皆浸透著婉約和嫻靜。

  白淨秀美的面容上噙著三分溫柔又淺淡,自矜而禮貌的笑容,矜持自處,但幷不讓人覺得傲慢無禮,反而可親溫柔,疏離高貴,自有世家貴女的風範,她站在玄淵身旁,恬靜溫柔,氣質楚楚,姿態從容。

  於是當謝夫人走進室內時,看到的就不是在兄長面前撒嬌跺脚、小女兒姿態滿滿的謝恬,而是優雅嫻靜,氣質溫婉,眉宇間帶著幾分憂鬱和沉靜的乖女兒謝恬了。

  謝夫人秉性溫柔,從來沒想過自家女兒那副溫柔嫻靜的模樣是表像,她眸光掃過兄妹倆,不由輕嗔一句:「恬兒,你怎的大早上來煩你哥哥,他今日還要去翰林院當值,這可誤不得時辰的。」

  隨著謝夫人款款走近,她身上所著的淡紫色撒花裙擺掃過門檻,逶迤於地面,蕩起優美漣漪弧度來。她走到近前,在細細打量了謝恬一眼後,眉心不由輕蹙,繼而徐徐展開,含著幾分嗔怒的說道:「你瞧瞧你,怎的這樣就出門了,你這髮鬢是誰給你梳的,這麽淩亂。」

  抬手將滑落在女兒腮邊的一絲碎發別到她耳後,謝夫人眉頭又微微蹙了起來:「可是昨日夜裡驚了覺,怎的眼下青黑一片?既然昨夜沒睡好,就先回去好好歇息吧,也別再打擾你哥哥,讓他快去衙門當值,免得錯過了時間。」

  謝夫人是送謝丞相出門時,發現應該同一時間出門的兒子還沒有出發,才趕到他的院子裡來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結果才過來就聽丫鬟們禀告,是謝恬一早連早膳都沒吃,就來找玄淵議事了,不免有些驚訝。

  「女兒就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要告訴兄長,所以才一早趕來。」微微低著頭,謝恬臉上露出幾分羞愧之色來,「急切之下未曾發現儀錶有失,所行有所逾距,是女兒不對。」

  謝夫人幷沒有責怪的意味,只是牽住了謝恬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你還沒吃早膳吧,先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吧,你昨晚到底是受了驚才沒睡好,還是著凉了?」說著,她不由擔憂起來,「要不要請大夫給你診脉?」

  在謝夫人拉住謝恬後,玄淵唇角不由勾起露出一絲淡淡笑意來,雙手負於身後步履悠閒從容的離開了室內,隻把謝恬和謝夫人丟在了身後。

  「誒!」見玄淵趁機溜走,謝恬唇角一抽,頓時露出一個要哭不哭的委屈表情來,她還有話要問呢,結果玄淵就這麽走了!

  他真是感謝謝夫人把他拯救出來,不然不知道謝恬還要問多少問題。

  嗯,既然謝恬已經做下了决定要拜入天師道派,等她成爲方外之人後,日子想來也要過得肆意快樂許多,如此謝湛應當能够放下心來。唔,之前便想著事情了結可以離開了,只是因謝恬要拜入天師道派而拖延了幾日,如今倒是可以成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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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謝湛番外

  「少爺, 已經到了翰林院。」

  角落鐫刻著謝府標誌的馬車從微微搖晃的狀態中陡然停了下來, 讓神思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 仿佛還沉浸在夢中的謝湛陡然一震, 神智仿佛清醒了幾分,讓他從如水一般溫柔、令人沉浸的夢中醒了過來。

  耳畔響起的是長隨沉穩的禀告聲, 讓謝湛一下子就清醒過來,重新從夢中回到了真切的生活當中, 從無從飄依的靈魂回歸到了自己的身體中,幷且清楚的認識到目前處於什麽狀態之中, 處於怎樣的境地。

  此時已經是所有事情都已經了結之後,是不再有悲痛, 不再有謝家慘事,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問題盡數都已經被解决的之後。而此時他坐在馬車上, 位處在翰林院門外,即將到當值的時間。

  坐在馬車中,謝湛神思有些恍惚, 仿佛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身體被代替他來完成任務的恩人占據的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太過,剛剛回到自己身體中的謝湛有些反應不及,未能將所有事情盡數弄清楚。

  但謝湛也很清楚, 繼續在馬車中待坐是不適宜的, 故而他在定了定心神後, 暫時將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複雜而又混亂的事情盡數壓了下去, 不再多加思考,反而以强大的自製力讓自己暫時不去關心,讓自己冷靜理智。

  掀開馬車簾,謝湛半彎著腰從馬車中出來,他抬頭看了眼陌生而又熟悉、仿佛恍然隔世一般的翰林院大門,不由沉默了下來,帶著幾分怔忪,微微擺手,示意長隨可以帶著謝府的馬車先離開了,謝湛才大步朝著翰林院內走了進去。

  與仿佛已經許久不曾見過的同僚們交談了幾句後,謝湛藉口要去典籍室抄寫一本古籍而一人鑽進了滿是墨香和陳舊氣息的藏書室,他要在典籍室內好好的整理一番這段時日以來發生的事情。

  藏書室內所珍藏的都是大寧這百年來孜孜不倦收集而來的古籍,許多都是十分珍貴、十分難得,甚至早已經失傳的古書,便是謝家乃百年世家,這裡也有很多書是謝家沒有收集的。

  然而以往總是願意待在這藏書室內專心翻閱古籍,沉浸於書本之中的謝湛在今日却幷沒有這個心情,而他今日到藏書室內也幷非爲了翻閱這些難得的古書,而只是爲了謀求一個獨處的空間仔細回想一番這段時日以來發生的事情。

  金色的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照射在臨窗的書桌上,渲染開一片溫暖和光明。謝湛坐於寬大古樸的書桌前,桌上整齊擺放著筆墨紙硯和他挑選出來準備抄寫的古籍。

  墨水已經磨好,白紙也已經鋪開,但謝湛却幷沒有翻開古籍開始抄寫,反而是魂不守舍一般的坐在書桌前神游天際,整個人都仿佛有些恍惚,放任著剛剛他親手磨好的墨汁漸漸趨於乾涸。

  陳蘭生幷沒有高中狀元,同樣也沒有被選作謝恬的夫婿,更沒有在成婚當日的喜堂之上與一個女子逃婚,當衆弃謝恬於不顧,讓她置身於衆人的嘲諷和各種別具意味的討論當中。

  沒有陳蘭生帶來的第二次打擊,沒有這一場失敗的喜事,謝恬自然也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而難過抑鬱,悲傷痛苦,更沒有因此受人嘲諷譏笑,最終鬱鬱而終,在那樣年輕的年齡就去世。

  而陳蘭生的下場當真是讓謝湛覺得大快人心。原來他能高中狀元,全是因爲那個與他逃婚私奔的妖怪的幫助,原來他是靠著作弊這樣令人不齒的手段方才有所成就。

  而當真相揭露以後,陳蘭生不過是一個無才無德的卑鄙小人,他落得被剝奪功名、勒令子孫三代不得科考、流放三千里的下場,當真是惡有惡報,即使以謝湛的修養,也要擊掌贊嘆,道一句「活該」。

  而且,即將踏上漫漫流放之路的陳蘭生怕是不會想到,他的性命已經只剩下三個月。在他生命最後所剩下的三個月的時間裡,他將沉浸於幻境之中,體會到人世間的七情八苦,嘗到諸多痛苦悲傷的滋味。

  也不知道陳蘭生知不知道,對他下了幻毒,讓他只能再活三個月,甚至是讓他生命力最後三個月都要過得痛苦崩潰的人不是別的什麽人,就是他的「愛人」雪楹。死在傾心相愛之人手中,不知陳蘭生下了地府會是何等感想。

  陳蘭生不好過,而與他相關的那些岐山妖怪們也是一樣,他們全部都被抓住送去了天師道派,甚至被幫他實現願望的恩人種下了奴印,只要他一念便可取這些妖怪們的性命。

  落到這個地步,即使妖怪掌握著許多悵然無法理解、無法企及的非凡能力,想來這些岐山妖怪們當是翻不起什麽浪花,害得謝家滿門被滅自然也是不可能再發生的事情。

  所有曾經對謝家造成傷害的仇人一個個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再也沒有機會再次謀害謝家。當謝湛醒來將事情重新一一理清後便得到了這樣的認知,當下真的忍不住鬆了口氣,同時無比感激起替他實現這一切的恩人。

  只不過……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的樣子?

  謝湛楞楞的坐在被金色陽光照射下的書桌前,身披著溫暖的光紗,俊逸非凡的面容在陽光下越發顯得輪廓分明,出塵端秀,仿若謫仙人一般不似凡人——只是謫仙人的臉色很懵就是了。

  在經過一番認真的回憶和思索後,謝湛很快就發現,幷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全部解决了。雖然他妹妹沒嫁給陳蘭生,這個問題是解决了,但是還有一件比這嚴重一百倍的事情沒有解决啊!

  他妹妹,謝恬,竟然想要出家做道士!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恩人幫助他完成願望的那段時間裡,已經承諾謝恬了,無論她選擇什麽,是拜天玄真人爲師做道士也好,還是就留在家中一生不嫁也好,他都會支持。

  謝湛當然願意答應妹妹的任何要求,希望妹妹開心、快樂,無憂無慮,永遠不被人惡意傷害,這正是謝湛的願望,爲此他願意付出很多。但是謝恬想去做道士的這件事情……他似乎幷沒有辦法那麽輕易的就接受、認可。

  道士乃是方外之人,謝湛說什麽也不會願意自己唯一的妹妹去出家做道士的。更不要說,謝恬想要拜入道家,還跟妖怪、道法有關係,作爲一個儒家學子,不管謝湛有多麽神奇的經歷,他依舊本能排斥這些。

  可是「他」已經承諾了會支持,雖然這不是謝湛的本意,可這是却用謝湛的身份說出來的,若是反悔的話,謝恬會怎麽想?會不會覺得自己的兄長是個言而無信的人,會不會因此對兄長失望?

  可若是把一切如實告訴謝恬,告訴她之前那段時間裡的謝湛不是謝湛,而是前來幫助他實現願望的恩人,先不說這樣離奇的事情謝恬會不會相信吧,單說謝湛本人,其實也是不願意說出真相的。

  謝恬向來機敏聰慧,遇到任何事情都會舉一反三,若謝湛將一切真相告知,難免她不會窺測出什麽來——謝湛幷不想讓謝恬知道,他爲了將一切逆轉付出了什麽代價。

  所以從目前來說,履行承諾幫助謝恬說服父母同意謝恬拜入道門似乎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了——即使謝湛他未必請願,但是「他」已經承諾過了,而在他既不想成爲謝恬心中違約的人,也不想把真相告訴給她的情况下,只能捏著鼻子應下此事了。

  總覺得有點憋屈啊。謝湛抬手揉了揉眉心,有點無奈的笑了笑,雖然恩人確實幫他解决了很多問題,挽救了他的人生,但是他留下來的麻煩却也不小,讓謝湛頗爲頭疼。

  當然,謝湛不得不承認,他妥協打算支持謝恬拜入道門,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知道謝恬是真的對道門非常嚮往,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想要學習那些神奇的道法,走入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在謝恬自己都非常願意的情况下,謝湛還能說什麽呢?那當然是只能够支持她、幫助她,要不然還能怎樣?謝湛自問自己應該是做不到在謝恬的請求不妥協的。

  這一日當值的時間,謝湛就這般在藏書室混了過去,除了細細將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進行了一遍梳理做到心中有數後,謝湛就是在認真思考該如何勸說父母同意謝恬拜入道家的事情。

  (所以你已經從考慮是不是要支持謝恬過度到想辦法如何幫她達成所願了嗎?)

  下衙後,謝湛剛剛回到府中,在穿過通往後院的月亮門後就看到了迎上來的謝恬:「哥哥,你回來了!」剛到家就接到了來自妹妹的迎接,謝湛心中熨帖極了,當下真是覺得等會兒要頂著壓力說服父母也不算什麽大問題了。

  謝恬走到謝湛身旁,秀美面容上帶著真正愉快的微笑,雖然不够嫻靜婉約,但却更真實動人:「哥哥,早上的話我們還沒有說完呢,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你到底是怎麽收服妖怪的啊,你不是說你是儒家子弟,不學道法的嗎?」

  「但雪楹她們都說,是你親手將她們抓住的,而且她說你很厲害,她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哥,你到底是從哪裡學來這樣的本事?爲什麽不肯告訴我,你到底瞞著我什麽呀?」

  「除了雪楹她們,你真的沒有見過其他妖怪?沒有降妖除魔過其他鬼怪?嗯,你制服雪楹的道法,以後可不可以交給我啊?還有……」謝恬嘰嘰喳喳的說著,表情越來越生動活潑,嘴裡念叨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謝湛:…………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2:33
第483章 互換人生之奇葩發展1

  在離開謝湛所在的世界後, 玄淵很快就快快的回到了主神空間當中。因爲這一次玄淵依舊是靠自己直接撕破空間回來, 所以幷沒有什麽需要贅言的, 畢竟這種事情玄淵也不止做過一次。

  對於如今的玄淵來說,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前往新的一個世界時,在主神將他送到新世界時, 趁著那一瞬,去把握時間和空間的波動, 找尋其中的奧秘,抓住內部蘊含的秘密, 以此奠定掌握時空這兩條大道的基礎。

  時間與空間始終是未解的秘密,也是最神秘、最强大的兩種力量, 掌握時空便是如今玄淵孜孜不倦追求著的事情,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對於玄淵而言都不算重要。普通的凡俗人間早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 沒有任何值得他去關注的存在。

  謝湛所在的世界幷沒有帶給玄淵多少驚喜,因爲這個世界的妖族,不, 應該叫他們妖怪,與玄淵記憶中的妖族實在是有很大的不同。這些妖怪們不僅實力低微,而且也幷沒有太多利用價值(還是在嫌弃身上的材料普通),不值得玄淵爲此費什麽心思。

  這個世界對他而言不够新奇、不够有趣, 所以沒有什麽值得玄淵多去記挂的。當謝湛的願望全部實現, 他接取的任務已經都完成後, 玄淵便能毫不留戀的抽身而走, 絕不拖泥帶水。

  不過讓玄淵沒有想到的是,謝湛所在的這個世界固然是沒有給他帶來多少驚喜,但是同樣是在這個世界轉了一圈的白觖鳥却給了他一個不算小的驚喜——嗯,也未必全然都是喜,總是帶了那麽幾分驚訝的。

  回到主神空間後,玄淵就見白觖鳥撲扇著翅膀朝著玄淵飛了過來,落在玄淵身旁,它便親昵無比的凑了過來,然後在玄淵身上撒嬌般的蹭了兩下。

  見白觖鳥待他還是這麽親昵,而且更活潑更有精神,玄淵不由微一搖頭,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他伸手輕輕擼了擼白觖鳥身上柔軟細密、蓬鬆厚實的羽毛,它便發出幾聲舒服得不得了的叫聲,舒服得覆滿了潔白翎羽的小翅膀都不由抖了起來。

  賴在玄淵身旁撒了好一會兒嬌,白觖鳥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充滿精氣神揮舞著翅膀,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什麽東西,然後神秘兮兮的直接翅膀尖拿著的東西遞到玄淵手中。

  「這是什麽?」玄淵隨手接過白觖鳥遞過來的東西後隨口問了一句,幷沒有分心仔細去看,只是帶著幾分散漫的笑意,他幷沒有太過在意白觖鳥遞過來的東西是什麽,隻心中暗想,白觖鳥現在倒是精神得很,完全看不出來之前在那方修真/界時懨懨的模樣。

  似是對玄淵漫不經心的詢問有些不滿,白觖鳥又用它尖尖的翅膀頂了頂玄淵的手心,示意他認真的看看。微微挑眉,玄淵眉眼間露出一分縱容的淺笑來,在他照做低頭仔細看了眼被白觖鳥塞到他手中的東西後,玄淵不由挑起了眉頭。

  原來白觖鳥遞給他的,竟然又是一塊始玉,所謂始玉,便是一方世界的天之基石,是一方世界極爲貴重的寶物。之前玄淵得到了一塊,尚且已是驚喜莫名,而這一次白觖鳥送給他的不是一塊,而是兩塊始玉,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從何處找出來的。

  天之基石本來是一方世界誕生之時所殘留下來的寶物,承載著一方世界開天闢地時的法則和天道的秩序。這是一個世界的至寶,玄淵也沒想到白觖鳥除了在喬子墨的世界裡給他找到了一塊後,竟然在謝湛的世界也給他找到了兩塊始玉。

  看來,雖然在謝湛那個世界時,玄淵是沒有讓白觖鳥去吞食陳蘭生和雪楹的氣運,但想來,自從有了玄淵替它背黑鍋、罩著它以後,膽子變肥了不知道多少的白觖鳥肯定是有偷偷摸摸的跑去吞食這兩個天命之子的氣運的,不然它怎麽這麽有精神,還長得那麽肥。

  如此也可以解釋,陳蘭生一個好好的氣運之子怎麽就敗的那麽快,最終竟然還死在了雪楹手中,那劇情發展的簡直就是雪楹和陳蘭生之間的感情像紙糊的一般,完全是謊言堆砌而成,似乎沒有半點真實性,隻讓人覺得啼笑皆非。

  看來在這個過程中,白觖鳥也是出力不少,推動了陳蘭生一步步走向深淵。如果不是白觖鳥偷偷把陳蘭生的氣運給蠶食了一大半,嗯……雖然他的下場還是會很慘,但應該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接過白觖鳥遞過來的兩塊始玉,玄淵對收到的這份禮物十分滿意。每個世界都是獨一無二、絕不相同的,自然每個世界遺留下來的天之基石中所蘊含的開天闢地的感悟都不一樣。

  每個世界的法則和規則都是獨一無二的,得到更多的天之基石,有利於玄淵掌握不同世界的道法,而當他將這些天道、秩序、規則融會貫通,幷且能從這些繁複世界中摸索出一條清晰的脉絡來,他必將能取得更大的成就,能徹底掌控時間與空間,掌握開天闢地的大道,成爲真正主宰般的强大人物。

  而這正是玄淵的目標所在,是他奮鬥和努力的目標所在。

  「算了,暫時不想那麽多。」玄淵右手合攏,收起了始玉,唇角微揚,自言自語道,「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再怎麽期待嚮往,事情也是急不來的,總得有個過程慢慢來。」反正他向來不缺耐心,壽元漫長,一點時間還是等得起的。

  玄淵有這樣的認識,故而幷不急迫立刻去感悟始玉中所蘊含的道意,反而是將抽取下個任務世界的頁面召喚了出來,準備前往下一個世界。始玉不急著研究感悟,但前往新世界時,借著那一瞬的契機感悟時空大道却不能錯過。

  輕輕點了一下,半透明的頁面上登時開始抽取新的世界。對於下一個前往的任務世界究竟是什麽類型、什麽模樣,玄淵幷不關心,除非是高級世界,否則任務世界也就是那個模樣了,總的來說對玄淵來說是沒有驚喜的。

  如果不是高級世界的話,那麽真正對玄淵來說有用的,不過是主神將他投放於新世界時的那一瞬間,那時間和空間被撥動産生了漣漪和動蕩的那短暫到連一秒都不到的時機。

  「希望能抽到一個高級世界吧。」玄淵輕聲呢喃了一聲,看著抽取頁面上最終定格在了三個新抽取出來的世界之上。

  然而事實上,世界上幷沒有心想事成這種事情的,或者說玄淵幷沒有點亮心想事成這個技能點。因爲當抽取頁面上定格下來時,出現在玄淵眼前的赫然是三個初級世界……

  咳咳,沒錯,三個初級世界,就連一個中級世界都沒有。這個運氣,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總之就是很慘吧。作爲權限早就提升到能够抽到高級世界地步的宿主,玄淵這一次却隻抽到三個初級世界,當真是……運氣不太好。

  既然都是初級世界,那就沒必要細究什麽,玄淵隨意掃了一眼,幷沒有太多興趣,只是隨意挑選了最後一個世界,選擇接取這個世界的任務。

  這個初級世界乃是現代世界,主綫劇情的發展要追溯到十幾年前,當時在一場地震灾後,附近所有需要就醫的居民都被統一安排到了市區內的好幾所醫院就醫。因爲在地震中受傷的居民不少,每一家醫院裡都是人滿爲患,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都是忙得團團轉。

  在當時市區中的一座名爲仁愛醫院的婦産科中,在那一日地震受灾日時,却同時有兩個孕婦因爲受驚而要早産,導致整個婦産科的醫生護士們忙了個人仰馬翻,而這兩個孕婦一個夫家姓唐,是城市中做小生意的,一個夫家姓方,家中務農。

  兩個孕婦同時生産,而且極爲有緣的是,她們都生了一個兒子。兩位母親産後都虛弱,需要在醫院裡調理一段時間,二人算是做了鄰居。而她們的兒子,因爲同日出生的緣分,而且兩個寶寶都很健康,所以就放在一起照顧。

  爲了區分兩個寶寶,當時接生的護士長特意給兩個寶寶穿上了不同顔色的襪子,因爲能清楚分出兩個寶寶,他們身體又很健康,故而當時人手緊急缺少的仁愛醫院隻分配了一個護士照顧這兩個寶寶,其餘護士都被抽走去應對其他來就醫的患者。

  當時具體情况是如何已經不可考,總之事情結果就是,唐家和方家這兩家在出院時抱走的孩子是抱錯了的,兩個孩子被互調了。但是這件事情,不管是唐家還是方家却都沒有認識到,在地震灾後他們就開開心心的抱著兒子離開了醫院,哪裡知道自己懷裡抱著的根本就不是自家兒子。

  直到十七年後,戲劇般的,唐家和方家的這兩個被互調了身份的孩子念了同一所高中,幷且分科被分到了一個理科班,才揭開了這件塵封許久的往事和秘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2:33
第484章 互換人生之奇葩發展2

  方勝涵, 唐文林, 是這兩個被命運捉弄、人生互換的孩子的名字。

  在他們互相被對方的父母帶回家後, 這兩個曾經非常有緣的在同一天於同一家醫院出生, 且在剛出生的那段時間被放在一起照顧的孩子們,却是因爲一場命運開出的無聊玩笑而就此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經歷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方家是城市邊緣的郊區農場中一戶極爲普通和清貧的農戶,要說窮到吃不飽飯、沒地方住、沒衣服穿, 那也不儘然,方家有自己家蓋的土房, 到過年時添上兩件新衣服也勉强能達成,平日裡吃飯雖然少見葷腥, 但也能吃飽,逢年過節也能奢侈一把吃點好的,勉强也能稱一句溫飽。

  方勝涵就是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成長起來的, 雖然他家境一般,沒有什麽大富大貴,父母受教育程度偏低, 故而平日行事有些粗魯和低俗,但是方父和方母却都非常的疼愛方勝涵這個唯一的兒子,平日裡有什麽好吃的自己捨不得吃,都會省下來給方勝涵。

  也許在物質需求上, 方勝涵得到的是有所欠缺, 但在精神需求上, 他却獲得了兩份, 也許不止兩份十分濃厚真摯的愛。不管是方父還是方母,甚至是他的爺爺奶奶都是真心實意的愛著他,愛著他們這個唯一的一個「親」兒子,親孫子。

  方勝涵從小就非常聰明,在學習上很有天賦,基本上每次考試都是班上的第一名,一直是方父和方母的驕傲。而從他上小學開始每學期獲得的三好學生的獎狀全都被方父和方母帶著驕傲和炫耀意味的貼在了他們家大堂的墻上,貼得整整齊齊,務必讓每一個到他們家的人都能看倒。

  雖然小學是在郊區農場附近的農村小學讀的,但因爲方勝涵成績很好,初中考進了城裡的學校,開始在車程距離自己家中有一個多小時的初中上學,因爲學校離家實在太遠,所以從初中開始方勝涵就開始住校。

  方勝涵性格堅毅沉穩,因爲家庭條件一般,父母雖然對他很好但也沒有那麽多時間成天陪著他,所以他從小就很自立,就算從初中就開始住校却也沒有手忙脚亂,沒什麽不適應,反而因爲他自强認真,在初中依舊一直牢牢霸占第一名的位置,每年都能得到學校發下的獎學金,是方父方母的驕傲。

  方家和唐家除了多年前在仁愛醫院共同生産那一點交集以外,之後再無機會有所接觸,在方家依舊是按部就班的生活著,日子從勉强溫飽漸漸到有些起色,建了新的磚瓦房,從只能過年添衣服慢慢到平時換季就能買衣服。

  不過相比起唐家的改變,方家基本上相當於一成不變。在抱著唐文林回家後,原本做小生意的唐父覷准了時機,將自家的小生意做大,一步步從小商戶做成了W市一家資産非常豐厚的大公司,唐家的也從原本的溫飽有餘而變成W市舉足輕重的家族,原本就有差距的兩家之間的差距變得更大了。

  兩家一直沒有任何接觸,方勝涵與唐文林的身份秘密也一直沒有揭露,直到高中時,他們兩個人機緣巧合進了同一所重點高中,幷且在文理分科時分到了一個班級,方勝涵和唐文林幾乎是同時察覺到——對方似乎長得很像他們的父母。

  接下來的發展就無需贅言什麽了,真相大白,兩個被互調、身份被互換的真相被揭露了出來,而這個真相無异於一道驚雷同時劈在了方家和唐家中,對於兩家的父母來說,他們當真是完全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疼愛了十幾年的兒子是抱錯了的別人家的兒子!

  尤其是唐家,大概是家裡漸漸有錢但受教育程度又跟不上的原因,唐家也開始擺起了有錢人的譜,然而却如同東施效顰、畫虎不成反類犬一般,唐家的做派距離真正有底蘊有文化的家庭還是有點距離,反而充斥著極爲濃鬱的……嗯,暴發戶氣息。

  用唐父的話來說,就是他拼了命掙出來的家産,絕對不能讓沒流著他血的唐文林繼承,他絕對不會承認唐文林這個鳩占鵲巢的鳩做他的繼承人,繼承他掙下來的家業和財産。(真了不得,唐父居然還懂用繼承人這個詞。)

  不提方勝涵才是唐父親生兒子的這個問題,單說兩個少年的品性與性格,唐父都更屬意方勝涵,覺得他帶出去才讓自己倍有面子,更能結果他掙下來的家業,而不是如唐文林那般總是讓他丟臉,總是氣得他心肌梗死。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方勝涵和唐文林誰更優秀、誰更出色,方勝涵是靠著自己優异的成績拿獎學金進這所重點高中的,爲人自律堅毅,自立自强,就算衣著簡樸、家境一般,却也幷不自卑,更沒有掩飾自卑的自傲和敏感,反而謙和從容、認真自强。

  反觀唐文林,大概是因爲童年、少年時父母都忙著做生意,不是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就是交給保姆照顧,真正與他相處的時間根本就不多,唐父和唐母對唐文林表達愛的方式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給錢。

  因爲缺乏父母的關懷和愛,所以唐文林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跟著校內的小混混一起厮混,打架抽烟,喝酒唱K,小小年紀就趕時髦學人找漂亮女孩談戀愛,爲了裝逼去飈車、酗酒、說髒話,大手大脚的花錢,交一些亂七八糟、不知來歷的朋友,讓唐父想起時就不由氣得心肌梗塞。

  除了沒沾上毒品,唐文林當真是什麽髒的臭的都來者不拒,小小年紀就一副混社會的模樣,讓唐父唐母很是失望,就連高中進重點學校,都是唐父給學校捐了款、走了關係,他才勉勉强强被收進了學校。然而即使是這樣,他也不學好,依舊喝酒打架、抽烟髒話不停。

  當真相被揭露了之後,固然兩個少年都是一臉懵逼、反應不能,而方父方母也有點沒辦法接受那麽優秀讓他們驕傲,那麽貼心會用獎學金、會在假期打工賺錢給他們買東西的兒子不是他們親兒子,反而是那個染頭髮、穿耳釘、滿嘴髒話,耳朵後面還別著烟的少年才是他們兒子。

  但唐父和唐母却是歡天喜地的接受了這個事實。早年他們忙於生意,不僅僅是唐文林跟他們關係疏離,與他們感情不深,其實唐父和唐母也是一樣,因爲接觸得少,再加上唐文林又一直是一副叛逆不成器的模樣,他們早就對他很失望,有點冷了心腸。

  當真相被揭露後,唐父和唐母沒有「我們疼愛了這麽多年的兒子居然不是親兒子好震驚好難以接受」的想法,反而是想「果然不是他們的兒子難怪這麽叛逆不學好」,再看方勝涵,當真是看哪裡覺得哪裡好,有種「果然不愧是我們的兒子這麽優秀」的想法。

  在方勝涵跟唐文林的身份被揭露開來後,唐父和唐母都一力要求:必須要把兩個孩子換回來!他們唐家絕對不會再養不是他們孩子的唐文林,而他們的兒子方勝涵也必須要接回來,這事沒得商量!他們幾乎是沒有半點不捨的要把唐文林送走,反而是興高采烈的想著要把方勝涵接回來。

  對此,方父和方母的態度是很猶豫的,一方面他們對方勝涵是真的感情很深,雖然方家務農繁忙,但是他們相處的時間還是很多,再加上方勝涵一直很優秀很出色,自小也很貼心的幫著方父方母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甚至上高中後還回去做兼職賺錢給他們買衣服、買補品,真的是讓他們很感動。

  可另一方面,方父和方母的思想都較爲傳統,在唐文林是他們親生兒子的情况下,也確實想把唐文林接回來——尤其是唐家已經如此明確的表明絕對不會再養唐文林的情况下,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唐文林流落街頭。

  所以半推半就的,即使很捨不得方勝涵,也有點沒辦法接受小混混一樣的唐文林做兒子,但他們終究也是點頭選擇了答應把兒子交換回來。不過這不代表方父和方母就打算放弃方勝涵了,說句貪心點的話,方父其實想過兩個兒子都歸他們撫養的——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不現實。

  但雙方父母做好了打算,却沒有一方問過方勝涵和唐文林願不願意。方勝涵如何想暫且不提,但唐文林却是完全不能接受,他和方勝涵既然是同班同學了,他當然認識他,知道他的日子過得有多「清貧」和「拮据」,一共沒幾套衣服來回換,每天吃食堂還很少點肉,更從來不見他出去玩,甚至還領著學校的補助金……

  這麽清貧的生活絕對不是自小就大手大脚花錢,從來沒缺過錢的唐文林所能够接受的,他本來就是從小跟著小混混們一起厮混的人,一時衝動之下,他就夥同了平日一起厮混的小混混們在周末放學時堵住了方勝涵,對他進行一陣暴打。

  也許唐文林最開始只是想給方勝涵一個教訓,讓他不要試圖來搶他的生活,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想要發泄被唐父唐母拋弃、日後生活可能過得非常糟糕而在心頭涌起的不安,然而現實後果却是——方勝涵被打瘸了一條腿。

  而這一次,玄淵所接下的這個任務正是方勝涵所發布的,而許下願望的人正是方勝涵。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2:33
第485章 互換人生之奇葩發展3

  突然被揭露自己不是唐家的親兒子, 知道自己享受多年的榮華富貴其實都是「盜取」自旁人, 這突如其來的真相當真讓唐文林無法接受, 在有心人的教唆和挑撥之下, 本就性格暴躁衝動的唐文林沒有忍住。

  他與方勝涵乃是同班同學,自然清楚他上下學的時間, 覷著時機,他呼喝了一群與他交好的小混混去巷子口堵方勝涵, 幷且夥同他們一同對方勝涵大打出手,最後害得混亂中方勝涵被打斷了一條腿。

  雖然說方勝涵有被及時送到醫院就醫, 但動手的小混混下手太狠,即使日後治好腿傷, 方勝涵走路時依舊帶著微跛。只是因爲少年之時的一些意氣之爭、一些無知的憤怒便將一個優秀出色、敏而好學的少年害成這樣,當真是有些惡毒。

  腿被人生生打殘,先不論此事有多麽痛苦, 單說這種加諸於身的巨大反差,便讓只是高中生,雖然平日很冷靜沉穩但依舊只是個少年的方勝涵如遭雷擊, 猶如遭遇無异於滅頂之灾。

  唐家作爲W市財大氣粗的商業大擎,很快就得到消息知道方勝涵被唐文林帶人堵在巷子裡暴打一頓幷被送入了醫院,當他們急匆匆趕到醫院得知方勝涵被唐文林帶人打殘一條腿,日後可能留下殘廢後, 均是又驚又怒。

  被人無故堵住暴打了一頓, 方勝涵自然想要報警。唐父與唐母在猶豫片刻後, 選擇了贊同。雖然說他們對唐文林還是有幾分感情, 但唐文林這般對方勝涵,實在是讓剛找回兒子的夫妻倆心疼極了。

  對於害得方勝涵如此的唐文林以及那些在外厮混的小混混們,唐氏夫妻都充滿了憎恨、憤怒,絕不打算就那麽輕易地放過他們。他們好不容易能够得回一個優秀兒子,却因爲他們被害成這樣,當真是意難平。

  可是報警的事情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了,準確來說,是報警去抓唐文林的事情不了了之,那些參與到這件事中,對方勝涵動手的那些小混混,唐父幷沒有放過,他們最後是都被扭送去了少年勞改所。

  唐文林之所以沒有被牽扯進來,被警察帶走,是因爲方父和方母趕來懇求方勝涵的結果。對於方勝涵受傷進醫院的事情,他們同樣難過、憤怒、心疼,但因爲罪魁禍首是唐文林,他們却怎麽也沒辦法接受唐文林被警察帶走。

  即使這個兒子與他們心目中的好兒子相差甚遠,即使唐文林傷害了方勝涵,甚至害得他一條腿可能落下殘疾,但在方父和方母看來,這、這畢竟是他們的親兒子啊!

  作爲循規蹈矩的小老百姓,他們完全沒有辦法接受兒子被送到警察局關押的事情,認爲這會毀了兒子一生。所以,挾恩相逼也好,以情感人也好,他們求方勝涵不要追究唐文林犯下的錯事。

  面對感情至深,相處十幾年,一直以爲是親身父母,且平日裡待他極好極慈愛的方父和方母的懇求,一向孝順體貼的方勝涵能說一個「不」字嗎?能够硬挺著非要告唐文林去傷他們的心嗎?

  那當然是不能的。只是,對於方父方母這樣縱容和包庇唐文林,無視他因唐文林而受到的傷害,只因唐文林才是他們親子的真相和事情,方勝涵只覺得……如臨深淵,寒凉徹骨。

  說起來,這唐方兩家這一段狗血曲折、離奇難言的故事中,唐文林和方勝涵兩個人,當真是算不清楚究竟是誰欠了誰,究竟是誰在這十幾年互換的人生中過得更幸福,得到的更多,失去的更少。

  他們兩個人,一個得到了來自父母和長輩毫無保留的關懷與愛,哪怕物質環境稍稍欠缺,依舊擁有幸福美滿的童年;而另一個却享受了十幾年奢華富貴的生活,在物質追求上得到了極大滿足,相對的,他的童年便與寂寞爲伴,從父母那裡獲得的關懷與愛少得可憐。

  這筆爛帳,當真是說不清楚誰更可憐,誰失去得更多,只因爲十幾年前那一次過程未知、戲劇般的交換,却造成了兩個家庭的悲傷,當真是一步踏錯、百步踏錯。

  「有點不對啊。」將劇情看到這裡的玄淵不由挑了挑眉,眉宇間溢出幾分疑惑和不解來,他輕聲呢喃了一聲,幽深眼眸中帶著幾分明顯的疑惑,「若是這般,該是唐文林對不起方勝涵,既然如此,他爲什麽留下那樣的願望?」

  大概是心裡牽挂、難以釋懷的事情太多,所以方勝涵在以來世魂飛魄散、再不入輪回爲代價留下的願望著實不少,共計有四個,分別是:

  第一,不要被暗害打斷腿;第二,保住方父的性命,不讓方母自殺;第三,對唐父和唐母盡孝,保住唐家公司;第四,給唐文林一個教訓,教導他從善,不要再被人帶壞去學一些不好的事情變成壞孩子。

  這前三條,除了第一條以外,還沒有完全看完劇情和方勝涵記憶的玄淵都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第二條與第三條大概讓他知道,方家和唐家都會遭逢飛來橫禍,需得好好護持,讓他們度過危機。

  可這第四條著實讓玄淵有些驚愕,不由微微挑眉,露出幾分若有所思和饒有興致來,方勝涵這是……以德報怨?他真有這樣寬廣的胸襟與善意,可以原諒害得他瘸了一條腿的唐文林?

  後面劇情到底發生了什麽?玄淵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不由打算接著看下去,可是還不等玄淵繼續翻看劇情和原主記憶,他突然察覺到外面有不一般的動靜傳出,當下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玄淵被主神送到這個世界時的時間,正是方勝涵剛剛在郊區農場的農村小學畢業的這個六年級暑假,是在一日夜裡衆人酣睡之時,所以他才有足够的時間和興趣慢悠悠的反抗劇情和記憶,而不是一股腦的直接吸收——

  當然,玄淵幷不打算隱瞞,這確實跟他把大部分精力投注於感悟時間與空間這兩條大道之上不無關係。當主神把玄淵送到這個世界來的那一刻,那一瞬間動蕩起來,讓人更容易感悟的時空波動,使得玄淵沉湎於其中,幷沒有分心太多。

  之前已經提過,方家務農,是在W市外的郊區農場,這裡每戶人家離得不算很近,農村裡每一戶是零零散散分布在四周的,幷沒有很整齊的建房規劃,而方家這間剛建起來不足一年的磚瓦房就坐落於村子東頭邊上,靠近通往城區的路。

  玄淵聽到的房外傳來的不一般的動靜不是別的,正是摩托車瘋狂作響的聲音。其實像這種農村,有摩托車行駛其實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即使是深夜也不算什麽令人吃驚的事情——還不許人大半夜回來啦?

  然而讓玄淵不由微微皺眉的是,這輛摩托車的主人架勢摩托車時頗有種氣勢汹汹的架勢,車開得飛快,速度半點不减。然而問題是,這摩托車的主人似乎對附近的環境根本就不太熟悉,在這個村子兜了半天圈子也沒停下來,似乎沒找到目的地。

  「嗯,找到了?」一直用神識關注著這輛摩托車的玄淵很快就發現原本還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的摩托車似乎找准了方向,堅定决絕沒有一絲遲疑的朝著一個方向衝了過來。

  而他開車衝過去的方向是——玄淵眉心一跳,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抬起細瘦的胳膊,右手輕輕捏了捏眉心,低聲自語般的說道:「目的地是方勝涵的家,是認識他們家的人?」

  玄淵的神識將更多注意力放在了這個騎著摩托車朝著方家氣勢汹汹衝過來的人身上,不由面色古怪的唇角微抽,低聲自言自語:「一個小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這個年齡開著摩托車大半夜在外面到處找人?

  「不對,這張臉——」神識落在騎摩托車的小少年臉上後,玄淵終於發現了違和與值得關注的地方,「這張臉怎麽那麽像方勝涵記憶裡唐文林?」雖然稚氣多了些,眉宇間的神色反而成熟了一些,但那五官確實和方勝涵記憶裡唐文林的模樣一模一樣。

  現在方勝涵和唐文林都只有十二歲,距離他們兩個人的人生被互調這個真相揭露開來之前還有三四年的時間,唐文林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一副目標明確就是衝著方家來的架勢?

  玄淵眉心微蹙,滿心不解,想著大概是他沒看完的方勝涵記憶中會有答案,然而不等他去翻看方勝涵的記憶,玄淵隨時外放開來將周圍盡數攘括進去的神識就注意到唐文林開著摩托車到了方家門口。

  他動作急切無比的隨手將摩托車往地上一推讓摩托車直接倒在地上,下一刻,他繞著方家的磚瓦平房轉了一圈,找到了方勝涵的房間窗戶,竟然直接翻窗跳了進來,一副做賊又或者買/凶/殺/人的架勢。

  在玄淵挑眉不解唐文林這是來幹嘛時,唐文林幾步跑到了床前,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玄淵:???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2:34
第486章 互換人生之奇葩發展4

  時值孟秋, 天氣炎熱得很, 方家家境一般,才建磚瓦房一年, 家中幷無餘錢, 方勝涵房間中是沒有安裝空調的, 故而窗戶虛虛敞開,讓夜間凉爽的夏風涌進室內, 吹散一室的燥意。

  正因爲窗戶大開, 所以唐文林才這麽輕易的進了方勝涵的房間, 當他翻窗做賊似的摸進方勝涵的房間,幷疾走幾步衝到方勝涵床前撲通一聲跪下時, 膝蓋與農村蓋房所用的水泥地面相接觸,發出極爲清脆的一聲響聲。

  真是心疼唐文林的膝蓋,不知道他膝蓋還好不好~

  漆黑一片,只有些許朦朧月色透過窗戶投射下來,灑脫一片銀白霜雪的房間中,玄淵無聲的直起腰背, 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轉頭看向床前,良好的視力讓他在黑暗的環境中依舊看得清楚唐文林如今的模樣。

  他猶帶幾分稚氣的面容上神情複雜, 有狂喜, 有愧疚, 有痛恨, 有堅决, 成熟得完全不像是十二歲的少年,這讓玄淵不由挑了挑眉,心中若有所悟,有所猜測。

  「你在做什麽?」微挑眉頭,玄淵低頭看了跪在床前的唐文林一眼,突然幽幽的開口問道。少年還未變聲的聲音在漆黑幽深的黑夜之中顯得飄渺而空靈,幽幽的語氣更是讓人忍不住心頭一悸。

  啊?!!

  跪在床前,心頭思緒翻涌,有各種决定與計劃浮現心頭的唐文林在突然聽到這一聲幽幽的問句後,整個人渾身一震,被突然開口的玄淵嚇得直接往後倒去,一屁股重重砸在了地上。

  「你、你醒了?」顧不得一屁股墩坐倒在地上的痛苦,唐文林抬頭看去,在漆黑深夜、朦朧月光照耀之下,他只能朦朦朧朧看到一個單薄瘦弱的影子坐在床上注視著他。

  唐文林沒想到方勝涵不僅醒了而且還坐起來了,他一點兒都沒準備啊!沒辦法,誰讓玄淵的動作靜默無聲,而唐文林又是低著頭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的呢?

  不過唐文林也不想想,就他那麽開著沒裝□□的重型摩托車衝過來,還翻窗進屋,再撲通一聲往地上重重一跪,到底得是多遲鈍的人才會發現不了,依舊睡得香甜?

  「你到底要做什麽?」玄淵低頭看了眼被他嚇了一大跳的唐文林,不由撇了撇嘴,你大半夜摸進別人家裡,他還沒表露出受驚嚇的模樣來呢,你倒是先怕上了。

  唐文林忙伸出雙手在身前揮舞,急急說道:「你、你別叫,我不是壞人,也不是要做什麽壞事,我、我就是……我就是……」他就是了半天,稚嫩青澀的面容上突地掠過一絲狠戾,「你放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他們得逞。」

  在漆黑深沉房間中,玄淵將唐文林臉上掠過的狠辣之色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挑了挑眉,露出兩分興味來。不過——他歪了歪頭,心裡總覺得剛才的對話好像哪裡怪怪的?

  不用玄淵搭理,唐文林不知道又在想什麽,臉上狠戾之色更重,眼中更是透露出刻骨的憤怒和恨意來,陰沉著臉一陣咬牙切齒,又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完全忘了自己正處於非法潜入他人房間的狀態中。

  「主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在唐文林走神之時,玄淵也同樣沒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反而久違的主動聯繫起主神來,「唐文林這應當是重生了,他的靈魂追溯時間長流回到過去,沒有問題嗎?」

  自玄淵於一個個任務世界中穿梭之後,他見識過許多時間回溯的事情,基本上每一個頒布了願望和任務的原主皆是如此。但能够回溯時間、重來一生的那些原主們都是付出了慘重代價的,玄淵很懷疑……唐文林也是如此。

  就在玄淵微微蹙眉之時,主神很快就這個問題給予了回復:「前世唐文林與方勝涵死後,二人皆因所懷不甘和痛苦與吾做了交易。方勝涵願付出靈魂換取宿主附身,幫助他完成心願;唐文林付出靈魂換取重生。」

  微微挑起的眉頭鬆了下來,玄淵右手習慣性的輕輕敲了敲床板,勾了勾唇,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戲謔笑意:「主神,你這是一份貨物賣兩份價錢啊,真厲害。」

  隻回溯一個世界的時間,扭轉一個世界的軌迹,却賺兩筆「錢」,贏得兩個人的靈魂作爲報酬,算盤打得這麽精,果然不愧是主神,真是深諳一箭雙雕。

  不過,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方勝涵與唐文林竟然同時做出了以自己靈魂爲代價將此世重新來過的决定?不過,從二人對於扭轉人生悲劇這件事情上不同的選擇來看,兩個人的性格差异已然可見一斑了。

  方勝涵選擇了留下完備的願望,請求旁人的幫助,而唐文林却桀驁不遜,堅持要靠自己將命運扭轉,兩個人性格完全不同,做出的選擇也全然不一樣。

  唐文林一時皺眉,一時神情狠戾,一時充滿懊悔,情緒變化之豐富,當真是令人望塵莫及、瞠目結舌,他一個人上演了一台戲後,終於想起來他大半夜「千里」迢迢趕過來是爲了什麽,終於醒悟自己目前還做賊似的在旁人房間裡呢。

  「我、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再占著你的身份,我馬上就會把一切事情坦白,絕不會繼續鳩占鵲巢地占據你的身份和地位!」唐文林手一撑地站了起來,抬頭看向玄淵,語氣十分堅定。

  他早已堪破當年困擾他的迷障,知道貪心去求不屬￿自己的東西是錯誤的、不對的,所以不打算再占著「唐文林」這個身份不放。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給那個人機會,不會再害方勝涵瘸腿。

  前世他鑄下的錯誤,這一世都要盡數償還,哪怕這一世其實什麽都還沒有發生,然而他却不能因此就這樣原諒自己。這輩子他要隱於暗中,好好的守護著唐家和方家,絕不、絕不會再讓他們落得家破人散、掙扎求活的境地。

  這是唐文林重生之後,心頭唯一的想法,心中唯一堅持的决心。故而,在今夜他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六年前後,實在難忍心頭的衝動與激動,才會直接在深夜開著摩托車,順著記憶裡方家的地址趕了過來。

  漆黑的夜色將一切都遮蓋住,在這樣的黑暗之中,唐文林不怕自己臉上脆弱和充血的眼睛會讓自己的硬漢形象消失,故而能十分直白的袒露他心頭的想法。(然而,玄淵都看到了,你的形象嘛……)

  在只有凉薄月光的房間中,眼睛適應了黑暗的唐文林能朦朦朧朧看到方勝涵那單薄的身影,此時便不由忍不住在心中無聲自語:這一次,絕不會再害你落到當初那般境地,像你這樣優秀出色的人,就該有一個完滿幸福的未來。

  「你好好說話,把事情說清楚。」抬起右手輕輕拈了拈自己下巴,玄淵看了眼雙眼充血、表情豐富多變,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的唐文林,覺得自己這麽晾著他放任他一個人演獨角戲有些過分,終於是開口回應了一句。

  「什麽叫占用身份,什麽叫會把身份還給我?你到底是誰,大半夜跑到我家來有什麽目的?」玄淵看著唐文林一變再變的小表情,突然覺得有點意思,不由故意問著,還說道,「我來開燈,看看你到底是誰。」

  「別!!」唐文林連忙阻止,他就是從心,在一片漆黑誰也看不見誰的時候才敢說這些他心裡想的真心話,真的開燈了,看著方勝涵那張臉他肯定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沒辦法,前世被他懟得太有心理陰影了。

  抿了抿唇,唐文林舉起雙手往後退了幾步,漸漸靠近身後他翻進來來的窗戶:「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沒有惡意,我今天晚上來就只是來跟你說幾句話而已。」

  他舉著雙手以示自己的無害,眼睛却定定的注視著只能看到一個朦朧影子的方勝涵,半響,他才突而低聲道:「我知道你現在什麽都不知道。」

  玄淵:不,我知道一半,後面劇情還沒來記得看完,等我看完就都知道了。

  「我也不希望你知道。」上一世發生的那些事情再不會發生第二次,他絕不會再傻乎乎的被人教唆挑撥,就再做那樣的傻事去害人害己,「這一世,我會把所有欠你的都還給你。」

  說完這句話,唐文林仿佛覺得自己心頭的桎梏一瞬間消散了,他找到了前進的方向和堅守努力的目標。是了,他無聲在心頭喟嘆,他重生回來的目的不正是這個嗎?

  回到一切悲劇發生之前,將一切扭轉,正是他付出魂飛魄散、再無轉世重來可能的代價的目的,爲此,他絕不後悔!

  唐文林無比熱血的一握拳,决定現在就連夜趕回家去找唐父唐母坦白,告訴他們他不是他們的兒子,方勝涵才是,他要讓方勝涵拿回屬￿他自己的人生,再不被他拖累!

  「小涵,你房裡是不是有人啊!」就在這時,方勝涵的房門被人敲響,門外傳來方父帶著詢問和警惕的聲音。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2:35
第487章 互換人生之奇葩發展5

  聽到方父在門外敲門, 原本都已經快退到窗戶邊上的唐文林平地一個趔趄, 差點直接一個平地摔倒地,好不容易站穩後, 他左扭四望, 一副膽戰心驚又心虛不已的模樣。

  「我我我……我先走了, 等我把真相坦白清楚,會再來找你的!總之, 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 也不是來做賊的壞人!」唐文林緊貼在窗戶上, 聲音很輕、語氣很急的快速把這段話說完。

  方父沒有得到回話,不由忍不住擔憂的抬手敲了敲門:「登登登!小涵, 是不是有賊進來了?」

  方父方母白日裡勞作很辛苦,尤其是暑假要頂著大太陽在黃土裡刨食,故而晚上睡得很死,但睡得再怎麽死,唐文林鬧出那樣大的動靜來,就是睡得跟死猪一樣也不會沒一點反應, 方父以爲家裡是進了賊,所以急忙起來查看。

  嘴唇翕動了兩下,唐文林聽到方父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眼中涌動著强烈的愧疚、悲傷和自我唾弃, 但最終他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只是手在窗欄上一撑, 手脚極爲麻利的直接從打開的窗戶翻了出去。

  唐文林翻出了窗戶, 大步流星的朝著被他隨意丟弃在路邊的重型機車走去,他雙眼發熱,只覺得心頭一陣酸澀難言,痛苦悲傷,仿佛上一世的慘劇和悲痛還近在眼前一般,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將機車扶起,唐文林動作熟練至極的跨了上去,發動機車後便疾馳離開了方家,離開這片郊區農場。在盛夏夜晚清爽的夏風中,唐文林眼中快要落下的泪水被迎面吹拂而來的狂風給硬生生堵了回去。

  雙手用力握緊把手,青筋暴起,唐文林雙眼發熱,咬牙低聲說道:「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他們死掉,絕對不會!我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我很清楚的知道,我這重來的一世就是爲了贖罪的!」

  即使是在前世,他被方父方母接回去後,唐文林跟他們的接觸也幷不多,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方父方母心目中期待的好兒子。但即使這樣,即使他是個抽烟喝酒、跟人打架的小混混,但方父和方母也沒有放弃他,沒有不要他!

  在他被唐父和唐母送回來以後,在他那樣叛逆不學好不服管教之時,他們也沒有放弃他。

  雖然他惹了事後,方父生氣時會憤怒的駡他,但在駡過後却也會偷偷給他塞生活費,雖然比起在唐家時他得到的要少不知道多少,但那都是方父方母辛辛苦苦掙來的,是他們從自己日常吃穿中攢下來的。

  雖然方母性子有點急老是愛念念叨叨,還總是拿他跟方勝涵比較,話裡句外都透出他不如方勝涵的意思,但即使這樣,方母對他的母愛依舊是真摯的,會小心翼翼打聽他喜歡吃的菜,在他少有幾次無處可去回家時做給他吃,處處照顧他的感受。

  想到上一世,自己因爲沒辦法接受一落千丈的物質生活而對方父方母發泄自己的怒氣和不滿,因爲羞於提及自己的親生父母其實是務農爲生而大肆貶低他們,唐文林就覺得眼睛一陣陣發熱。

  男兒有泪不輕彈,只是不到傷心處!

  真正回首上一世自己在剛剛得知真相時所做的那些事情,當真是覺得自己真的不是個東西,是個混蛋,就算後來他落到那麽慘的地步,也都是他活該,怪不了任何人。

  唐文林對於自己上一世所遭遇的一切幷沒有太多不甘,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活該遭受那樣的懲罰,只是其他人不該被他連累,他們不是他這樣的混蛋、罪人,爲什麽也要落得那樣的地步?如此看來,這賊老天還是眼瞎!

  唐文林來得快走得也快,當真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讓玄淵不由抬手按了按眉心,有些無奈。他聽方父還在敲門,就揚聲說道:「只是有個過路的人在窗戶外問路,現在已經走了。」

  門外方父半信半疑的皺起了眉頭:「只是這樣嗎?真的不是進了賊?那你說的這個問路的人,他沒翻窗進來吧?」方家蓋的磚瓦房沒有院子,外人確實是可以直接站在窗戶外的。

  「沒有。」玄淵眼睛眨也不眨的回答道,語氣十分坦然。

  方父也不認爲自家一向乖巧懂事的兒子會說謊,就點了點頭,在充滿困倦的打了個哈欠後,又囑咐了幾句諸如晚上睡覺不許開著窗戶,發現有人進屋必須警醒馬上叫人的話後,他就打著哈欠回去了。

  明天一大早,方父還要起早床把睡覺前整理好的兩大筐子菜拖去菜賣,要去得早才能找到靠譜的菜販賣個好價錢。對於他們而言,一斤菜賣給菜販時是兩塊一斤還是兩塊二一斤,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爲了這兩毛錢一斤的差價,方父得四五點就起床然後拖著菜趕去菜場。這樣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全年如此。夏天早晨天亮得早,早點去凉快還是好事,可若是冬天,那真的是在寒風中摸黑去菜場。

  「後面到底有發生了什麽事情?」確定方父已經回到房中睡下後,玄淵才無聲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後續發展,才會讓方勝涵與唐文林同時選擇了以魂飛魄散的代價換取一切再來。

  而且不管是從方勝涵留下的願望來看,又或者仔細分析唐文林的態度,都可以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對於彼此的態度未必是純粹的惡意,反而頗爲複雜,別有另外原因。

  方勝涵留下心願希望唐文林能學好,必定是沒想到唐文林也會和他做出一樣的選擇以魂飛魄散的代價重生回來,而是單純的希望前來幫助他的宿主能扭轉唐文林的爲人,引導他向善。

  心中有著疑惑,玄淵便又接著往後翻起了劇情,方勝涵在被唐文林夥同一些小混混打斷腿後,就被唐父唐母接了回去,唐父他們是氣得再也不願去管唐文林的事情,也不願意再跟方家有任何接觸。

  而被趕出唐家的唐文林則被方父方母帶了回去,但他根本就沒辦法接受落差太大的生活,也羞於承認自己的親生父母是務農的農民,所以經常夜不歸宿,跟著一群小混混厮混,壓根就很少回方家,自己放縱著自己。

  方勝涵被唐家接走了,唐文林又是這樣叛逆桀驁的性格,方父和方母相當於同時失去了兩個兒子——因爲方父阻止了方勝涵報警,方勝涵與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尷尬和古怪起來,再不復從前親密無間。

  孩子互調的真相宛如一道驚雷劈進了方家,讓本來就被勞累的生活壓彎了腰的方父又仿佛在一日之間蒼老了十歲,受到的打擊當真是很大。尤其是對方勝涵觀感尤爲複雜,他本來不是要傷了那孩子的心……可,可他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唐文林進局子。

  事情說到底,還是唐文林不該在有心人的教唆和挑撥下就衝動去找方勝涵麻煩,然而事情已經發生,再說這些似乎已經無用。總之,鬧到這個地步,兩對父母和兩個孩子,都不好受。

  其實到這個時候,兩家都已經不打算再有什麽來往,畢竟事情鬧成這樣,唐文林害得方勝涵斷腿,這件事情耗空了唐父唐母對唐文林的最後一點耐心和疼愛,也消耗了方勝涵對方父和方母的感情和恩情。

  沒有了感情和恩情維繫,也在血緣沒有更多關係牽連,兩家再無往來也是正常的發展。

  而事實上,如果不是後續又再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也許方勝涵會因爲瘸腿在心中恨著唐文林,但以他的自律自立、堅毅沉穩,想來依舊能成長爲一個優秀出色的人,繼承唐家的家業。

  而唐文林,不管有多少的不滿、不甘和難以接受,從小就很缺愛的他在時間的積累和方父方母的關懷與愛之下,大概也早晚有一天能不再叛逆桀驁,老老實實認清真相,去誠懇的跟方勝涵認錯,然後踏踏實實的活下去。

  但事實證明有些時候悲傷和痛苦的事情就是喜歡扎堆一起涌過來。

  唐文林和方勝涵被換回去以後,在唐文林還是沒辦法接受真相,每天不去上學也不回方家只是跟著一些小混混到處厮混的時候,方父爲了賺一點外快在農活不忙時去做兼職搬運時,因意外被從高處摔下來的東西砸到,當場死亡。

  方父是兼職工,沒有簽合同,當時去做搬運的工地也不是什麽合法的,出了事情後根本就沒有人處理賠償,方母在用家中最後的積蓄處理完方父的葬禮後,已經是覺得家裡的天都塌了下來,完全不知道以後該怎麽活下去。

  方母受教育層次較低,一輩子沒見過多少大世面,連手機都不會用,打電話還要去村裡花五毛錢借用小賣部的座機,她不知道唐文林的聯繫方式,也沒那個臉再去聯繫被唐文林害得瘸了腿的方勝涵,只能一個人苦苦挨著。

  絕望和痛苦之下,方母選擇了喝農藥自殺。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2:36
第488章 互換人生之奇葩發展6

  方父因意外而亡故, 沒有得到任何賠償,方母絕望悲傷,壓力加身, 最終自盡而亡。原本好好的一個家,溫飽有餘、感情深厚, 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却安順穩定, 誰能够想到會在短短時間就這麽散了。

  在方父因意外去世,方母也自殺身亡時,唐文林却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 此時他還在外面跟小混混厮混在一起, 唐家雖然把他送回了方家, 但是當初給他買的衣服鞋子還有平板手機都沒收回去,這些年來積蓄下來的零花錢也是如此。

  所以即使沒回方家,他也有足够的錢在外面浪蕩, 成日裡跟一群不知來歷、不明身份的小混混們喝酒厮混, 花天酒地, 依舊大手大脚的花錢, 喝醉了就辱駡唐家和方家兩對夫婦,對於落差很大的變故非常不滿。

  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爲他慫了,還是因爲他沒想到這是糾結一幫小混混教訓方勝涵却害得他短腿的事情讓唐文林有些愧疚和後悔, 他沒有再去找方勝涵的麻煩。

  反而是在方勝涵進醫院後, 唐文林悄悄把自己身上能够拿出來的積蓄中的一大半匿名送去了醫院, 而且在之後他跟那些教唆他去找方勝涵麻煩,幷且趁亂將方勝涵的腿打斷、他明明阻止了却根本沒有收手的小混混們打了一架,好好教訓了他們一頓,且在事後腹黑的報警將他們全都送去了警察局。

  嗯,雖然唐文林也知道,最該被送去警察局的人是自己,不過大概人都是軟弱的,他能去找那些小混混下狠手,却沒那麽大公無私的把自己也塞進監獄。從這一點上來說,唐文林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就不是一個好人。

  唐文林一直沒有回方家,跟他們也沒有多聯繫,對於方家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所以方母自殺被鄰居發現後,最後這件事情還是輾轉通過一中學校的老師找到了方勝涵,由他來處理了方母的後事。

  方勝涵因爲方父方母阻止他報警舉報唐文林害得他被打斷腿的事情,已經是隱隱對他們失望冷了心,他再怎麽冷靜成熟,也只是個高中生,自然也會難過傷心,可他却沒想到不過短短數月時間,原本還好生生的「養」父母就去世了。

  可到此時却還不是最糟糕的時候,屋漏偏逢連夜雨,方家因意外落得如此地步,唐家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不過與方家單純的意外相比,唐家的事情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唐父的生意就是這十幾年裡做起來的,從一個小商戶做到如今W市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大商行,不知道擋了多少人的財路,阻了多少人的道,惹了多少藏在暗地裡的紅眼。

  因爲唐文林和方勝涵是抱錯了的事情,唐父唐母本來就有點手忙脚亂,再加上後來唐文林害得方勝涵被打斷一條腿,方家又趕來求情,兩家人因爲這些事情是搞得焦頭爛額,忙亂不堪。

  唐家如此,自然就給了一些暗中紅眼病的小人們機會,很快唐父和唐母就遭遇了意外,在一場車禍中雙雙去世。唐父和唐母家裡都已經沒有什麽人了,他們一死,唐家唯一剩下的人就是方勝涵了。

  可他現在還未成年,又因爲剛被害得剛斷了一條腿在家中休養,便是再怎麽聰慧早熟,難道還能指望方勝涵能够守住唐家的家産不成?要知道方勝涵可是才被接回來,在這事之前他對唐家一無所知。

  唐父唐母因意外離開得太突然,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的遺囑,方勝涵作爲剛剛被接回來的親兒子,唐父的公司中有很多人根本就不認識,他怎麽插手唐家的生意?

  到最後,方勝涵除了唐父唐母的房子和留下來的部分現金外,全部都沒有保住,而他一個高中生又能做什麽,他瘸了腿在家休學,要不是手裡還有錢,很可能他就要餓死了,情况真的是落到了風雨飄搖的地步。

  而在這個時候,唐家和方家接連出事的事情終於是讓唐文林知道了,而且他也知道了方勝涵現在的困境——雖然手裡有錢,但因爲不知道害死唐父唐母的人究竟是誰,他此時誰也不敢信任。

  方勝涵行走不便,又困於家中,不敢請保姆,也沒有什麽人可以請求幫助,畢竟方父和方母都已經去世了,他也不是他們的親兒子,沒有理由去找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幫忙,只能一個人膽戰心驚的生活在唐家對於他而言過於的房子中。

  在知道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後,唐文林默默的承擔起了照顧方勝涵的所有事情。雖然他跟方勝涵一樣的年紀,但到底經驗更豐富一些,而且也沒有行動不便。之前他在外面一個人混了那麽久都沒事就證明他能力不差。

  沒有選擇住在唐家,也沒有收方勝涵的錢,最開始的時候,唐文林只是默默的將有包裝的成品食物和礦泉水送上門去——他怕他送熟食之類的東西,方勝涵會懷疑他搗鬼,所以隻送一些一看就知道有沒有做手脚的東西。

  在方勝涵請人去家裡做衛生時,他會在附近盯著,確定沒發生什麽事情後再離開;方勝涵去醫院複查和做複建的時候,他也會默默送他過去,也許是出於愧疚,也許是因爲同病相憐,總之在方勝涵無力自主生活的這段時間裡,唐文林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護住他。

  本來等方勝涵的腿好了以後,雖然會跛脚但也能自有行走以後,不管是方勝涵還是唐文林的生活都該開始好轉才對,所謂否極泰來嘛,難道他們兩個人都這麽慘了,還會有比這更慘的境况嗎?

  事實證明還真有。

  唐父和唐母雖然死了,他們也沒有留下遺囑,但方勝涵一個是他們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兒子,一個是他們養育多年的「養子」,從法律意義上來說,唐父留下的所有財産的第一、第二繼承權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既然那些犯了紅眼病的人連唐父唐母都不放過,難道還會害怕再對付兩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的少年嗎?而如果方勝涵與唐文林真的從這一連串打擊和陰影中脫身而出,也不至於落得雙雙以付出魂飛魄散爲代價將一切扭轉的地步。

  「原來是這樣。」將原主的記憶看到這裡,玄淵不由微微頷首,點了點頭,終於明白方勝涵爲什麽會留下那樣的願望了。不想再被打斷腿是一則,希望方家和唐家不要再出世是另外一則,而想讓唐文林學好是最後一則。

  方勝涵之所以許下這樣很明顯對唐文林觀感複雜的願望,想來也是因爲在方家和唐家接連出事後,在他孤立無援之時,只有曾經傷害過他的唐文林站出來幫他。

  對唐文林,方勝涵感情十分複雜,既有怨恨,又有些微的感激,同時也有惱怒、失望和恨鐵不成鋼,他沒有辦法釋懷唐文林害得他一條腿被打瘸的事情,但同樣也不能無視唐文林給予他的幫助。

  所以在付出代價讓一切重新來過之時,他還是許下了一個願望,希望重新來過的這個世界裡,唐文林不要再跟著一群不三不四的小混混瞎混,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不學好。

  不過方勝涵肯定沒想到的就是……唐文林也重生了,而且看上去對於前世所發生的事情同樣也很後悔很愧疚,哪怕付出沉重代價也要將一切扭轉。

  「讓唐文林不要學壞嗎?」抬手摩挲了一下形狀優美的下巴,玄淵語氣微微含笑,狀似若有所思的輕聲道了一句,「有點意思,這個願望我會幫方勝涵達成的。」

  雖然他清楚的知道,已經重生回來的唐文林不可能再走上前世的老路,但不走前世老路不代表唐文林就會蛻變成一個優秀出色的人了,想要讓唐文林脫胎換骨,還是得他出手暗中「幫」一「幫」忙才是。

  「嗯,對於唐文林來說,成爲優秀的人途徑和方式幷不多。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够在學業上取得多大成就的,既然這樣,那就只能另闢蹊徑了。」摩挲著下頜,玄淵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眸微亮,唇角的笑意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他沉吟一陣,又細細把原主的記憶重新翻了一遍,發現在前世原主死前,他跟唐文林的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有了很大的好轉,在那段時間裡,偶爾無事的時候他們也會聊上幾句,其中唐文林就曾經提到過自己的夢想。

  「嗯,唐文林不是有自己的追求和夢想嗎?這好得很,我就給他創造出條件,讓他去追尋夢想好了,如此不就算是引導唐文林『學好』,讓他成爲一個優秀而出色的人了嗎?」玄淵笑眯眯的自言自語,已經給唐文林决定好了未來。

  右手食指屈起,輕輕敲了兩下後,玄淵似笑非笑道:「在短跑上有天賦,想獲得榮譽爲國爭光——這不就是想當運動員嗎!放心,我一定想辦法送唐文林去讀體校,爭取日後他能進國家隊。」

  唐文林:…………我真是謝謝你了。
  
BabOdin 發表於 2019-7-6 22:36
第489章 互換人生之奇葩發展7

  碧空如洗, 澄澈清亮,湛藍天空中連一朵白雲也不見。烈陽高照,陽光燦金而刺眼, 灼熱而炎烈,將一股股灼烈的炎熱揮灑至整個大地, 就連偶爾吹過的風也夾帶著數不清的炎熱,沒給人帶來任何凉意。

  夏日本就炎熱, 正中午的時候陽光明亮到近乎刺眼,溫度也高到一個地步,讓人在中午時哪怕只是在外行走幾步都有些受不了那讓人渾身燥熱的炎熱。

  W市郊區外的農村裡, 在住房之間的土路兩旁不知被何人栽種了不知名的高大樹木, 這些大樹有青翠茂盛的樹冠, 落下一片樹蔭來,難得有幾分陰凉,樹下趴著幾隻沒有拴著的中華田園犬, 正在呼呼的睡午覺。

  茂密的樹冠裡不時有一陣又一陣清脆又嘈雜的蟬鳴聲響起, 有些擾人清淨, 但在這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後, 蟬鳴聲再怎麽刺耳也阻止不了睡夢的來襲。

  午時已過,村中路上少有人在這等大太陽行走,整個村子顯得十分安靜,在經過一上午忍著酷暑辛老耕種後的村民此時終於可以歇息片刻, 能在這炎熱難耐的午時睡一個午覺, 恢復一下精力。

  靠近村尾的一幢磚瓦平房裡也是如此, 主臥中,鼾聲和風扇呼啦啦轉著發出的聲音交相輝映,讓人聽到不由被傳染一陣的睡意。不過在主臥旁的房間裡,還有一個人精神奕奕,毫無睡意。

  □□墻、擺設簡陋的房間中,在臨窗的書桌上擺放著一個白搪瓷大碗,碗裡盛了些從地裡挖出來的褐色土壤,種了一株鄉野路旁隨處可見的太陽花。

  這株栽種過來的太陽花正是開花的時節,碗中開出兩三株花瓣竪長稀疏、顔色近乎淺藍,模樣好似手繪太陽一般的小花來,這從太陽花的顔色與大部分白色的野生太陽花幷不太一樣。

  「去。」玄淵端坐於書桌之前,目光緊緊盯著白瓷碗中開得有些蔫蔫的太陽花,他口中低低道了一聲,食指輕輕一彈,一道神秘莫測、天機晦暗的混沌靈光便輕飄飄的從他乾淨圓潤的指尖激射而出,沒入桌上所擺的搪瓷碗之內。

  這一道靈□□息晦澀難測,仿佛蘊含了極爲恐怖、令人懾服的强大力量。

  這是時間的力量!

  靈光落於太陽花之上,頃刻間化作一道神秘朦朧的光幕將整個白瓷碗籠罩起來。而以玄淵的靈覺,更是能察覺到,這股時間的力量已然將這整棟平房盡數籠罩了起來。

  下一刻,幾乎是奇迹一般的,碗中那幾株已經開放的太陽花仿佛受到某種神秘力量影響,那已經伸展開來的淡藍色細長花瓣仿佛時間倒轉一般開始捲曲,然後往花心收攏,在短短片刻間再次合攏成了一個花苞。

  當花苞成形之時,那將這幢房子包裹住,讓這一小片區域獨立於時間長河的力量終於再也堅持不住,潰散開來,化作一小股清風徐徐散了開來,吹動四周大樹茂密樹冠,有樹葉沙沙聲作響起來。

  「半個小時。」見到碗中所種植的太陽花當真逆轉時間變回花苞,玄淵不由滿意的微微點頭,「我在時間回溯之術上已經開始入門了,日後只需要反復練習慢慢掌握即可。」

  雖然這一片區域的時間是確確實實的回溯了半個小時,只要處在被玄淵剛才施放出去的力量籠罩的這片空間內,比起外界這裡的時間會多出半個小時。但當踏出力量籠罩範圍之後,還是會步入時間長河,與這個世界共享時間流逝。

  比起主神不露半分烟火氣息便能將一整個任務世界的時間全部回溯到好幾年前,玄淵目前還差得很遠。不過既然玄淵也已經可以小幅度的操控時間,說明從層次上來說他與主神是一致的。

  差別只在於,玄淵沒有主神那麽多經驗,能够一次性操控那麽多的時間力量不潰散失敗而已。如今玄淵已經入門,只要慢慢花時間熟練,便會如空間穿越之術一般漸漸掌握於手。

  被時間回溯所籠罩的智慧生命,除非生命層次達到一定地步,否則根本就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而對於玄淵而言,時間長河的溯源也好,逆轉也好,又或者加快速度的往前奔襲,都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如果把時間比喻成一條不斷往前奔襲不停的長河,那他就是滔滔不息、向前奔流的時空長河中一塊堅韌不拔的石頭,在時間長河的衝刷中巍然不動,承受著時間的衝刷却幷不爲之動搖。

  接下來的時間裡,玄淵一直在重複試驗著時間回溯之術,有的成功、有的失敗,在方父方母午睡的這段時間裡,他一共施展了三次,共計回溯了一個半小時。

  於是,只是打算午睡一個小時休息一下子的方父和方母被鬧鐘叫醒的時候,就覺得這一覺好像睡了很長時間,讓渾身被疲憊所浸透的細胞都得到了一次放鬆,醒來時精氣神備足。

  方父方母起來時還以爲自己睡過了頭,然而一看時間,幷沒有過去太久,再看窗戶外的天空,烈陽當空照,陽光燦金近白,正是午後過去沒多久的時候,當下便鬆了口氣。

  以爲自己只是小睡了一會兒,其實是睡飽了的方父方母出門繼續去田裡勞作了,屋裡只剩下玄淵一人。距離唐文林大半夜的找過來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的時間,但唐家一直沒有找過來。

  玄淵幷不懷疑是唐文林臨到關頭因爲不捨得唐家富貴而退縮。說出的話可能是謊言,臉上的表情可能是僞裝,但心底堅持的信念絕不可能作假,對於唐家遲遲不來的事情,玄淵的猜測是——

  怕是在外忙著做生意掙錢的唐父唐母根本就不在家,而兒子在出生後從醫院抱回家時抱錯了這種事情想也知道不適合直接在電話中說,所以玄淵懷疑唐文林只怕根本沒找到機會把真相告訴唐父和唐母。

  這也是真是很悲催了,憋了個大招想要放出去,然而却發現根本無人回應,不得不把大招憋回去的這種心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

  玄淵猜得一點兒也不錯,唐文林回家後,確實好幾天都沒碰上唐父唐母的人,當他打電話試圖讓他們回家時,總是被他們用「等忙完了就回去」這種話敷衍,讓唐文林惱怒得差點直接在電話裡說出真相。

  W市二環市區一棟獨立二層公寓中,唐文林鬱鬱不平的坐在窗前發楞,他已經在唐家等了唐父唐母好幾天了,然而除了接到他們打回來電話和匯過來的錢以外,他連這兩人的面都沒見到。

  「再這麽拖下去,方勝涵不會以爲我是騙子在說大瞎話吧?」唐文林坐在隻隨意丟著一個ipad的書桌前自言自語,帶著點咬牙切齒的語氣,「老子,呸,說了不說髒話的,我可從來不說假話。」

  糾結於等唐父唐母回來再和他們一起去方家坦白會被方勝涵當成不講信用的人唐文林突然醒悟過來,不對啊,方勝涵又沒重生回來,現在根本就不認識他啊!

  對,根本不認識,別心虛!

  勉强說服了自己的唐文林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餓了,便下樓覓食去了。唐家請的保姆見唐文林這幾天這麽乖,竟是一直待在家裡,沒有不著家,真是覺得稀奇極了,給唐父唐母打小報告時就不由給唐文林說了好幾句好話。

  這也是爲什麽最近幾天,唐文林發現唐父和唐母對他突然好了很多,給了很多零花錢的原因所在。其實唐文林已經收拾好了行禮,準備等真相揭露就把方勝涵換回來,他也不帶走多的東西,就帶走兩套衣服就行。

  於是等唐父和唐母在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後風塵僕僕的趕回家時,看到的就是坐在餐廳裡吃飯的唐文林一時愁、一時懊悔,一時又躊躇滿志充滿了對未來會改變的期待的模樣。

  兩個人哪怕早知道唐文林平日裡調皮搗蛋跟人瞎混不學好,此時見他這副模樣也忍不住勾起唇角微微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好笑的意味,同時也心中欣慰,爲這幾天突然變「乖」了許多的兒子感到高興。

  察覺到唐父唐母回來,唐文林立刻丟下才吃到一半的飯,滿臉喜色和興奮的朝著唐父和唐母衝了過去,這讓兩個人都忍不住會心一笑——果然還是個小孩子,父母一回來就忍不住露出本性來了,真是粘人。

  然而唐•粘人•小孩子•文林一臉喜色的衝到他們面前後,張口就說道:「我有一件事情、一個真相要告訴你們,這幾天我一直再等你們回來。」

  唐父唐母微微笑著,雖然有些疲憊却還是做出一副傾聽的模樣來,他們忙於生意,成日不再家中,對於獨子唐文林是有幾分愧疚的,他們認爲唐文林不學好,與他們久不著家、他缺乏管教也有關係。

  「我不是你們的兒子,當初我出生的時候,你們把我從醫院抱回來的時候和另一家同時生産的人家抱錯了!我不是你們的兒子,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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