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這個日式物語不太冷 作者:和風遇月 (連載中)

 
V123210 2019-7-20 20:46:14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1 143230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0:13
第一百三九章.重新上山

    神駐村還是那副模樣,沒有因為北川寺造訪而改變什麼。

    反而是身邊的麻宮瞳。

    她正滿面好奇地看向四周既陌生又熟悉的景色。

    正當她打量的時候,北川寺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了。

    「怎麼樣?」

    「哎?」麻宮瞳回過頭。

    「我的意思是你看著這些景物,能不能想起來什麼。」

    「不知道...但是我對這裡的東西都很熟悉,很奇怪。」麻宮瞳不太明白地摸了摸腦袋,她再度望去,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從口中洩出:「就感覺好像我在這裡住過...而且住過很久一樣。」

    她的表情中帶著懷念,又帶著些許迷惘,似乎想不通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北川寺沉默地觀察著她的反應,過了半天才回過頭對著身邊的空氣說道:「她是這麼說的。」

    「我知道。」沒有實體化而出的麻宮永世嘆息著,她看著麻宮瞳那熟悉的小臉蛋與說話的腔調,肯定地說道:「但即使是這樣,她也是瞳,我不可能忘記她的臉。」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說不定此麻宮瞳不是彼麻宮瞳呢?僅僅只是因為家族血統而長得與殘像中的麻宮瞳相似呢?

    為何麻宮永世這麼肯定呢?

    麻宮永世坦然地回覆道:「這是姐妹之間的直覺。」

    姐妹?

    北川寺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麻宮瞳家裡面有姐姐或者有妹妹啊...

    北川寺當即回過頭問道:「麻宮同學,你有姐姐嗎?」

    「我在家裡一直都是獨生女啊。」麻宮瞳揉了揉腦袋:「只不過我記得我的出生記錄是在島路市,偏偏我又對島路市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是這麼說的。」北川寺又回過頭說道。

    他那動不動就對空氣說話的表現讓麻宮瞳禁不住退後了兩步,一雙大眼睛止不住地向北川寺那邊看。

    麻宮瞳是知道的,北川寺有看見靈體的能力,現在他應該是在和那個靈對話吧?

    「你說你和她就是姐妹?」

    北川寺沒理會麻宮瞳的反應。

    他對麻宮永世這多少有些強詞奪理的說辭不太理解。

    但若真將麻宮瞳與麻宮永世是姐妹這一點考慮進去的話,確實還有幾分可能性。

    北川寺思考一會兒取出自己的記事本翻到其中一頁。

    在上面有關於魂引之儀式的記載。

    『麻宮家每到一個時期都會誕下雙子,其皆為女,此為『鎮魂』雙子,雙子應當在麻宮本家舉行魂引之儀式,以此增強靈感。』

    『長女從小交由神駐神社撫養,以神駐姓,而次女以麻宮姓,交由麻宮本家撫養,不可踰矩。』

    這麼看過去,麻宮瞳和麻宮永世還真有可能有雙胞胎的可能。

    根據魂引儀式以及之前麻宮永世殘像所說的巫女故事,甚至有可能麻宮瞳的母親麻宮幸誕下了三胞胎。

    北川寺緊緊地捏著自己額前垂落的鬢髮。

    不妨如此假設。

    麻宮瞳的母親麻宮幸生下三個孩子,大女兒由神駐家收養,二女兒麻宮永世被麻宮家收養。

    麻宮本家隱瞞這件事或者編造一個藉口,只為麻宮幸留下了幺女麻宮瞳。

    以麻宮本家在島路市的權勢,悄無聲息地做到這些事完全沒有絲毫問題。

    『之後麻宮幸因某種原因將麻宮瞳寄養在麻宮冬子,也就是神駐村這裡,在那之後又因為一些原因,麻宮瞳失去了在神駐村失去的記憶。』

    結合之前收集到的線索,這個推斷說不定還真有參考價值。

    畢竟為了整個村子,麻宮本家做出這些事情其實也是非常正常。

    而且麻宮本家在島路市似乎本來有不少人脈關係...

    北川寺將這個想法寫入自己的筆記本中。

    這時,麻宮瞳細弱的聲音響起。

    「北川同學,你和幽靈桑的交流結束了嗎?」

    「已經結束了。」

    北川寺將筆收起來,打了聲招呼。

    「已經結束了,永世小姐,你也別藏了,讓麻宮同學看看你吧,說不定她能回想起什麼。」

    伴隨著他這句話落下,麻宮瞳立刻就在自己身前看見了一位穿著和式長袖服裝眼角帶著淚痣,如水一般溫婉的少女出現在她的面前。

    麻宮永世平靜地站在麻宮瞳身前。

    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也沒有讓人落淚的相認情節。

    麻宮永世只是溫和地看著麻宮瞳,雙眸中的盈盈柔意那怕跨越九年的時間長度都沒有半分變化。

    感受到對方眼中的溫柔,麻宮瞳難得沒有被嚇到,一雙精緻的大眼睛看向面前這個與自己有三四分相像的少女。

    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從心頭騰起,麻宮瞳嚥了嚥口水,情不自禁地問道:「幽、幽靈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

    聽了這句話,麻宮永世雙眸禁不住一黯。

    這個世界上最難過的事情並不是彼此不相認,而是再站在面前的時候,你已經不認識我了。

    但很快的麻宮永世又整理好情緒,轉過頭看向北川寺:

    「寺君,我想單獨與瞳相處,你接下來應該是要直接上神社吧?」

    「嗯,我打算先上山探索,摸清楚神駐神社究竟是什麼情況後,再帶麻宮同學進去。」北川寺點點頭。

    這才是最為保險的做法。

    接著北川寺將自己的打算說出:「我大概六點多鐘的時候就會下山,若是沒有探索完,就在神駐村過一夜,第二天再上山探索,這期間麻宮同學就交由你來照顧,沒問題吧?」

    「只要不刻意去麻宮本家就沒有問題,況且我和瞳還有很多的事都想說——沒什麼問題。」麻宮永世看著麻宮瞳。

    感受著對方那有些灼熱的目光,麻宮瞳縮了縮脖子,但出奇地沒有表現出什麼抗拒的態度。

    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姐妹之間的聯繫。

    且麻宮永世現在的靈體虛弱程度也對麻宮瞳造成不了絲毫威脅,這也是北川寺放心地將麻宮瞳交由對方照顧的原因。

    又是一陣吩咐後,北川寺才離開神駐村,正式與麻宮瞳、麻宮永世告別,向著神駐神社的方位摸索而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0:15
第一百四十章.婚禊儀式

    登山的過程這裡就不再一一描述。

    北川寺重新來到神駐神社,在神社的主殿中還閃爍著幽幽的火光。

    整個神社群建築出乎意料的簡單,前面被神社大殿所遮擋,只能看見後面大體的建築輪廓。

    這一次體力充足,他也不再猶豫,踏上木道,徑直地向神社主殿正門走去。

    或許是昨天下雨的緣故,整個木道都被污水給浸沒了。

    北川寺踩著水來到木道前,溫暖也逐漸從身上剝離。

    神殿大門緊閉著,北川寺的手指緊緊地搭著縫隙也拉不開。

    就彷彿與這一片空間連接在一起了一樣。

    北川寺向後倒退了兩步,手中兼定寒光一閃。

    死氣傾注之下,刃面狠狠地砸在和式木門之上。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在距離木門一釐米左右的距離,北川寺的匕首竟然無法繼續靠近,就彷彿空中有一堵無形的牆壁阻攔在北川寺的面前一樣。

    對此,北川寺只是面無表情地加大手中的力氣與死氣灌輸的力度。

    咔咔咔——

    咔擦!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出,無形的牆壁似乎被北川寺這勢大力沉的一擊徹底鑿碎消失了。

    呼。

    北川寺吐出一口氣,將兼定收回,伸手再搭上木門的時候,已經可以輕而易舉地拉開了。

    「走吧。」北川寺對趴在自己肩頭的西九條可憐說道,同時將戶外背包以及防寒衣丟在原地,他只帶著自己腰包,捏著手電筒就向黑漆漆的神社大殿內部摸去。

    神社之中雖然有莫名搖曳而起的燭火,可整體還是比較晦暗。

    北川寺能感受到隱藏在四處黑暗中的惡意注視。

    但當他將手電筒打過去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搖搖頭,專心致志地掃視周圍的環境。

    建築內部空間很大,四方穹頂而上,能在頭上看見橫木以及鋪天蓋地、微微晃動著的慘白色燈籠。

    是的,鋪天蓋地的紙燈籠,在紙燈籠之上似乎還有人的名字。

    藉著燈光,北川寺勉強看清上面所寫著的字。

    神駐...

    神駐...

    神駐...

    紙燈籠之上寫著清一色的神駐姓氏!

    這裡作為神社大殿,裡面卻只有一張供桌,上面沒有擺放供奉的東西。

    只有頭上的紙燈籠在微微晃動著。

    那麼不難猜出,神社大殿供奉的正是神駐家族的這些族人。

    北川寺的目光一轉——

    「那是...?」

    供桌底下似乎掉落了什麼東西。

    北川寺打著手電走過去。

    那是一本古舊的厚實記事本,北川寺將其摸出。

    在封皮之上寫著這樣幾個字。

    《神駐婚略》。

    確實,神駐家要一直維繫傳承,自然不可能離開婚約之事。

    但奇怪的是為什麼會將記錄這些婚事的記事本擺放在這裡。

    北川寺將其放在供桌上,打著燈光看去:

    『神駐神社,婚禊之事。』

    『為維持神社傳承,需每隔十五年選拔部分夫婿上山,則舉行婚禊之儀式,若是相合,便以神官位傳承,以神駐冠其名,再憑藉津女為其灌輸神社理念,使其專心儀式,從此在神駐山定居。』

    『此後,外婿與神社巫女誕子則分為神駐分家。』

    『外婿不可接觸神社核心之事,神駐本家之人也不可與外婿產生任何關係。自當維持血脈純潔,掌控整個神社以及儀式傳承。』

    「外婿?難不成這就是麻宮永世所說的...?」北川寺想起了麻宮永世說過的那個巫女與男人的故事。

    作為神駐本家的巫女愛上了身為外婿的男人,確實有存在的可能性。

    若是鎮魂雙子之一愛上某個男性,而由於神駐家嚴厲的規定無法與心愛之人見面,致使儀式失敗——

    是否有這樣的可能性呢?

    而且這個扉頁只寫了『相合』的狀況,要是男人婚禊儀式『不相合』呢?

    男人的下場會怎麼樣?

    這後面就沒有記載了。

    北川寺翻開這本書。

    這本書開頭便是大正時期,但上面記錄的東西卻不是特別多。

    畢竟這座山每十五年才帶一次男性上山,能記下的東西自然是不多的。

    況且有時候神駐神社中男丁也很多,自然就不用選拔山下的男子。所以這其中還有幾次斷檔的記錄。

    但北川寺卻沒有在意這些,他關心的是08年亦或是09年的記錄。

    按照麻宮永世殘像所敘說的故事,說不定在那裡就會有關於巫女與男性的記錄。

    「有了。」北川寺神色一振。

    果然如北川寺所想的那樣,平成21年,也就是2009年,確實有一次選拔。

    上山的男子不多,粗略看過去也不過十幾人而已。

    在上面還有半數人名被劃了紅線,看得出來,這應該是婚禊儀式失敗的人。

    「也就是說,剩下的人就是在這些之中嗎?」

    北川寺看著底下的部分名單,其中有一個人名引起了北川寺的注意。

    他的名字被打上了紅圈標記,似乎是一個特殊的記號。

    北川寺再翻。

    可奇怪的是,關於2009這一年的婚禊儀式記載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與前面的格式不符合。

    前面的大致格式為:

    婚禊人選——通過婚禊儀式的人選(不含婚禊儀式未通過的男性)——婚禊儀式人選與神社中某個巫女結婚。

    可這一頁除了婚禊人選以及通過婚禊儀式的人選外,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按道理來說,後面應該還有結婚這件事要做——

    「也就是說,因為某個原因,所以結婚這件事暫時被推緩了。」

    北川寺皺眉。

    那麼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比家族傳承這種大事還要重要呢?

    北川寺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比家族傳承還要重要的事情,那應該就是引魂花開的儀式。

    2009年的神駐神社就一直在準備接下來引魂花開儀式,但到了2010年,由於某種原因,引魂花開儀式失敗,神社全滅,自然就沒有關於婚禊儀式的後續記載了。

    「這個推斷應該沒有出錯。」

    北川寺站起身來。

    頭頂上的燈籠在陰暗的燭火的光芒映照下搖曳著——

    神社裡的亡靈們似乎在肯定著北川寺的猜想一般。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0:16
第一百四一章.駐火與死氣

    北川寺將這份大筆記本塞進自己放在神社外的戶外包中後就繼續向內摸索而去了。

    神駐神社已經很久沒有修繕過了,裡面有很多地方都在漏水,再加上本就建立在水面上,地面的潮氣很重,有些木地板都已經被潮氣所侵蝕腐爛不堪,北川寺的腳一踩上去就是一個大窟窿。

    這大殿分有三扇古樸的木門,似乎各自都有通往的地方。

    那麼應該走哪裡呢?

    北川寺這麼想著,看向肩頭的西九條可憐。

    可憐的作為善靈,靈感當然要高他許多,聽她的總不會出大錯。

    西九條可憐在北川寺的注視下爬著站起來,圓滾滾的手指向左邊那扇古樸大門。

    「那就出發。」

    西九條可憐也做出了選擇,北川寺也就不再猶豫,將木門打開。

    木門一被打開,一股寒濕之氣就迎面撲來。

    原來左邊的木門鏈接著神社室外有頂的長橋,長橋向前貫穿而去,距離這裡差不多有五十米左右,有一座閃爍著火光的大殿,長橋到那裡就分為中、左、右三邊大道,左、右兩邊的長橋環繞著火光大殿呈方形,將其拱衛在池面中間,而北川寺面對的這條中間的長橋則連接著火光大殿的出入口。

    長橋扶手兩邊是黑污的池水,黑黝黝的看不見底。

    北川寺卻不在意這些,腳步一抬就直接踏上橋面。

    咔擦!

    北川寺半隻腳陷入了橋面之下。

    前面也已經說過,建立在水面上的這座神社由於長時間沒人修繕,有些木頭已經腐爛,剛好北川寺就踩在了這腐爛的木頭之上。

    北川寺忍不住地搖了搖頭,雙手搭在橋面之上,用力撐起身子——

    「嗯?」

    他察覺到了,橋面下似乎有什麼東西以巨力正在拉扯著自己的腳踝!

    那巨力的力氣都快將他的腳踝給拉扯得

    北川寺果斷地將兼定取出,死氣閃爍之間竟是直接將橋面剖出一個大洞。

    雖然一時間失去了支撐點,但也因此北川寺得到更多的視野,他單手撐住,死氣縈繞在雙眸,這才看見污濁的水面下的東西——

    那是一雙雙青白扭曲的怪異手掌。

    數以十計的它們攀附在北川寺的腳踝之上,好似要將他也拖入池底一樣。

    北川寺眼中寒光一閃,手腕一抖,兼定不慌不忙地進入掌中。

    靈匕術!

    兼定在死氣的灌注下熠熠生輝。

    兼定脫手而出直接射入水底,鋒銳的刃面輕而易舉地將鬼手撕碎。

    北川寺這才得以將腳拔出,在他的死氣連線牽引之下,兼定再度回到手中。

    他將褲腿掀起,在其腳踝之上,可以清晰地看見被拉拽得泛起烏青的指痕。

    「水底下有死屍?難不成...」

    北川寺想到剛才婚禊儀式失敗後男人的下場了。

    將其葬身於池底...

    這其中難不成也有什麼講究?

    簡單地用死氣治療後,北川寺這才拎起兼定,打著手電向前摸索而去。

    不止為何,越往前面去,北川寺就覺得越熱。

    這不是身體上的發熱,而是更深一層次的...就彷彿靈魂在發熱一樣。

    五十米的距離就像是經歷從冬天到夏天一樣的感受一般,北川寺抬起手裡的電筒看向額束。

    但遺憾的是額束上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寫。

    既然額束沒有信息,那就直接進去查看情況。

    北川寺將手搭在拉門之上,身子緊繃,時刻都在準備應對著各種未知的情況。

    這一次的大門被輕而易舉地拉開了,不像進入神社大殿那麼麻煩。

    北川寺一拉開門,一股熱浪就迎面傳來。

    他定睛向其中望去。

    整個大殿穹頂高度不過五米,在其殿頂有數不勝數的紅色絲條垂落。

    大殿的四個方位整齊地立起的慘紅色的大柱,大柱以注連繩連接,在這四方之中,有一巨大的、正在灼灼燃燒著的火盆。

    火盆離開地面至少半米,在火盆之中是幽藍色詭秘的火焰。

    那奇異的火焰燃燒著,顯得有些妖冶。

    北川寺的身體感受不到灼熱感,但靈魂卻有一種灼燒的感覺。

    他向前走了兩步,剛要靠近幽藍火焰,就聽見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響了起來。

    北川寺回頭望去。

    只見四個穿著狩衣,戴著古怪面具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是殘像。

    每個人身上既沒有怨念也沒有善念,只是單純人思念所構築的影像而已。

    他們動作莊重,每個人的手中都提著小火盆。

    在對著進行一陣類似於禱告一般的低語後,他們將小火盆丟入幽藍火焰中,再由手中的結繩拉扯而出,再拉出的火盆當中,也有小小的幽藍火焰燃燒著。

    他們就保持這樣默無一語的狀態重新退出大殿外,緩緩消散了。

    在神官們消失的地方,留下了殘破而古老的文書。

    北川寺將其撿起,打量看去:

    『神駐神社,火之儀。』

    『傳說生者之靈魂會被駐火所吸引,因此在取火之時需佩戴銘刻有咒法的面具,以結繩火盆取火。』

    『駐火為靈魂之火,以池底婚禊儀式所失敗後人身御供的青年男性靈魂所供養的靈火。』

    『任何有關禍津的儀式都必須手持駐火,駐火將驅除邪祟,壓制禍津。』

    『駐火不可熄滅。』

    『駐火不可熄滅。』

    『駐火不可熄滅。』

    連續強調三次,這從側面也反應出駐火對神駐神社的重要性。

    「駐火不可熄滅...」北川寺喃喃地念叨著這句話,品味著其中悠遠而又古老的傳統。

    這時,系統提示也清脆地響了起來。

    系統提示:你發現了新型怪異『駐火』。

    駐火:神駐神社世世代代供奉的火焰,以生者靈魂為燃料,生生不息的靈火,擁有驅除邪祟的效果,暖人靈魂。

    而緊接著,北川寺耳邊又響起了清脆的響聲。

    系統提示:宿主的死氣與駐火有高度的相襯性,是否選擇吸收火種?

    吸收駐火?

    北川寺回過頭看向背後熊熊燃燒著的幽藍火焰。

    那怕是站在這裡,他都能感受到那火焰對靈魂所造成的灼熱。

    要是能吸收這東西...

    那怕是北川寺都有些禁不住這樣的誘惑。

    不錯,若是如此強大的駐火能夠吸收被他所使用,那麼接下來的神社之旅無疑將會變得更加輕鬆!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0:18
第一百四二章.神樂鈴的傳說

    北川寺最終還是放棄收取駐火。

    至少也不是現在取火。

    原因很簡單。

    在火之儀的文書上有所記載,駐火是不能熄滅的。

    這句話在紙條上反覆強調了三遍,就算是個傻子也能嗅到其中不同尋常的氣味。

    要是取了駐火,被壓制的禍津突然爆發,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只要將這一次的任務結束,北川寺照樣可以回來將駐火收入囊中,他沒必要為一個必將是自己的東西而冒那麼大的風險。

    北川寺不動聲色地將心中的躁動感壓下,四處搜查無果後退出了儲存駐火的偏殿。

    從長橋這邊看過去,這周圍除了儲存駐火的房間外就再也沒有看見別的房間了。

    但若是從這裡往神社大殿那個方向看去,可以看見向後蔓延而去的建築群。

    這整個神社如嚴島神社那樣的水上行宮一樣。

    那應該就是他沒有調查的另外兩扇木門之後的景象吧。

    想通這一點後,北川寺返回神社大殿,走向靠左邊的第二扇木門。

    花費一番功夫將其打開後,熟悉的長橋污水景色出現在北川寺面前。

    他前面不遠處是一個標準的神社建築,不過比起剛才駐火的儲藏大殿又要小上很多了。

    北川寺二話不說走上前去先將門拉開。

    朱白泛黑痕的牆壁,慘紅色的柱體,嘎吱嘎吱響的木板。

    這個房間看上去像是巫女們平時禮祭的房間,其中放滿了尺八、太鼓一類的樂器。

    在房間貼近另一扇大門旁邊還以巨大的供牆供奉著一柄纏繞著紅色結繩的神樂鈴。

    那紅色的結繩紅得詭異妖冶,讓人看去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供牆兩邊擺放著燭台,燭火正微微搖曳著。

    整個房間內出乎意料的乾淨,要不是牆體四處破損泛黑,北川寺都要以為這裡就是普通的神社房間。

    北川寺拎著手電筒四處掃視一遍,最後目光停留在供奉主位的神樂鈴之上。

    在那上面有黑色的怨念正散發而出。

    這個房間中放著很多神樂鈴,但唯有這一柄是特殊供奉在這個地方的。

    北川寺將手伸向神樂鈴。

    在那一瞬間,似乎有某種記憶流入他的腦中。

    北川寺站在了一個陌生的場景中。

    這個場景是某個地宮,天花板不高,給人一種壓抑之感,在地宮中央放置著血跡斑斑的長桌,長桌上以鎖鏈捆綁著一個穿著麻衣和服,面目猙獰,雙眼圓鼓的年輕人。

    在他身下,血液已經凝固許久,蚊蟲就這樣縈繞著他泛著青白色的皮膚。

    看這個樣子,年輕人已經死去已久。

    這時,安靜的地宮中響起清脆的開鎖聲。

    一位穿著紅白巫女服裝,手持神樂鈴的女人推開門快步跑進。

    巫女蓄有長發,面目柔和。

    但這份柔和在見到躺在長桌之上已經失去聲息的年輕人的時候就變為了驚恐與悲傷。

    她死死地摀住嘴巴,眼淚大滴大滴地從眼眶邊滑落。

    但即使是這樣,她依舊一絲一毫的聲音都不敢發出。

    彷彿只要動靜一大就會被誰知道一樣。

    巫女撲到年輕人的身上,屍臭透過麻衣傳遞,但她卻死死地攥著年輕人的衣袖,不肯放手。

    她就這樣痛苦、並且小聲地抽泣著。

    過了好一會兒,這位痛苦的巫女才小聲地呢喃著:

    「神駐山是距離黃泉最近的地方。」

    「死亡,同樣也是另一種生存。」

    「等著我,志。」

    北川寺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只見巫女戰戰兢兢地從懷中的摸出一柄短刀。

    看著那光滑的刃面,再看看桌上死不瞑目的年輕人,巫女顫抖的動作停止了,她面容虔誠地放下神樂鈴,如進行某種儀式一樣,將短刀架在光滑的脖頸處。

    手腕用力!

    刃面整個沒入脖子,剖進去一大半。

    噗嗤——

    血液瞬間大股大股地傾瀉而出。

    巫女白皙的手掌拖著短刀無力地垂下,她半趴在桌面旁,嘴巴動了動。

    「啊——啊——呵...呵...」

    但已經殘破的聲帶不足以支持她將話說出來。

    那血液染紅了巫女袍,也將神樂鈴染紅,那象徵著純潔的結繩也被染紅。

    在北川寺的視角中,死去巫女瞪大的眼球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

    深沉地注視著他。

    北川寺死氣一轉便從記憶當中扯回了自己的意識。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神樂鈴。

    剛才那應該是巫女死前的記憶。

    那股濃濃的怨念全部都寄宿在這柄神樂鈴之上,致使碰觸到它的人都會被拉入那個幻境。

    北川寺下意識地又往供牆掃去。

    神樂鈴之下還墊著一個紋有妖冶花朵的木盒。

    北川寺將木盒取過來,將其打開。

    裡面放置著纏繞細繩的文書。

    『婚禊儀式,有關神樂鈴的傳說。』

    『有通過婚禊儀式的年輕人與神駐本家的巫女相戀了。』

    『為維持本家血脈,抓住年輕人將其帶入地宮後殺害了,但神駐本家的巫女都有一定的靈感能力。』

    『神駐巫女通過靈感能力發現了這件事,在一次重要的儀式中趁所有人不在偷偷拿到了地宮的鑰匙,之後在地宮中利用短刀自殺了。』

    『趕到的時候只有被血液染紅的神樂鈴以及巫女那注視著本家之人的眼睛。』

    『發現屍體的幾人很快都因為各種原因精神發瘋而死,據說只要觸碰到這柄神樂鈴便會被巫女誘惑,以相同的方式自殺。』

    『故將其放置進禮器間供奉封存,以清淨巫女淨化,同時禁止任何巫女觸碰。』

    「神樂鈴的傳說。」

    北川寺握住這柄神樂鈴,喃喃自語著。

    難怪這柄神樂鈴的結繩如此紅豔。

    以人血染紅,怎麼能不擁有如此讓人窒息的美感呢?

    正當北川寺思索著的時候,手中的神樂鈴卻突然叮叮噹噹急促地響了起來!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因為北川寺根本就沒有晃動神樂鈴!

    北川寺手中一動,將神樂鈴附上一層死氣後,乾脆地將其擲向身後。

    伴隨著嘭的一聲,神樂鈴正好砸到手持短刀,一身烏黑色巫女袍的女人。

    這個女人竟然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北川寺的身後。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0:20
第一百四三章.神駐家的傳統

    神駐巫女由於脖子被剖開,所以腦袋呈九十度不正常地耷拉在另一邊。

    她穿著烏黑的巫女袍,手中捏著短刀,死魚一般腐爛泛黃的眼球注視著北川寺。

    那莫名深沉的目光讓北川寺眉毛一皺。

    在對方脖頸剖開之處,還有烏黑的血液從中滲出。

    這恐怖的賣相不管是誰看見估計都會恐懼的大叫出來。

    但北川寺卻是手中兼定一捏,整個人自原地跳起整個人向著對方撲去!

    他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想法,死氣四溢中,兼定也閃爍著寒光對著對方的頭顱狠狠砸去。

    在北川寺的眼中,巫女的遭遇讓人同情,但這也不是她害人的理由,而且變做怨靈之後一般來說是沒有本體意識的,北川寺將她超度,在另類的角度上來說也是幫了她。

    但就在兼定即將沒入對方靈體之中的時候,她的身形卻突然虛幻起來,整個靈體如微風一般消散了。

    北川寺閃著死氣的雙眼掃視了一遍四周後,又看向自己脖子邊的西九條可憐。

    「可憐,能感知到嗎?」

    西九條可憐擺了擺手,表示不能。

    看來對方真的離開了。

    北川寺有些遺憾。

    剛才那隻巫女的靈體,應該快到達中等怨靈的程度了,要是能將其順利解決,獎勵肯定十分豐厚。

    助人為樂之餘還能獲得獎勵,何樂而不為呢?

    至少北川寺就是如此認為的。

    但對方既然消失了,北川寺也只能面無表情地搖搖頭,心中也覺得自己應該暫時放棄了。

    他走過去又將神樂鈴撿起來,自己晃了幾下,發現真的無法再將巫女怨靈吸引過來後,也只能搖著手中的神樂鈴放棄了。

    這個禮器間也已經調查完畢,該去下一個房間了。

    北川寺將門推開,走入下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應該是巫女們更換衣服的房間,有許多巫女服直接攤開掛在牆上,就像是遠遠地看過去就好像人體被釘掛在牆壁上一般。

    這個房間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北川寺還是掃蕩一番,一無所獲後才推開下一扇門。

    門後依舊是長橋,長橋的另一端連接著巨大的和式房屋。

    那邊的和式房屋位於岸上,並沒有如神社這邊的建築飄浮在水面上,

    簡單地一眼掃去,那裡的大體格局與麻宮家幾乎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只不過門上的家紋換成疑似引魂花的花朵。

    那邊應該是巫女亦或是神官們居住的地方。

    死氣還剩餘一大半,體力也足夠,加上現在還是白天,北川寺當然要過去一探究竟。

    他走上破損的長橋,向著那邊一步一步走去。

    ......

    「這裡就是神駐家...」

    北川寺仰起頭,看著面前與麻宮家相差無幾的宅邸。

    想必在建造之時,兩家使用的是一張圖紙吧,借此也可以表達麻宮家與神駐家在神駐村中的地位尊崇。

    北川寺將大門推開。

    院中種植的東西與麻宮家沒有兩樣。

    他這些略過,正式走進神駐家中。

    與麻宮家不同的是,神駐家內自然的瀰漫著一股潮意,一走進去就感覺自己身上都像是沾了水一樣濕噠噠的。

    走過熟悉的玄關,來到圍爐裡,一樓依舊是三扇大門,右邊是廚房,左邊是會客室。

    要不是這裡的牆面腐蝕程度與麻宮家有很明顯的不同,北川寺甚至要認為這裡就是麻宮家了。

    借助西九條可憐的靈感,北川寺迅速將一樓調查清楚後踩著樓梯上了二樓。

    二樓的擺設與麻宮家不同。

    麻宮家二樓牆角擺放著書架,而神駐家沒有。

    北川寺雙眼纏繞著死氣,也沒看見一絲一毫的怨念存在。

    「難道這裡真就只是普通的宅邸?」

    北川寺忍不住如此想到。

    他很快將這個想法拋諸一邊。

    不管是不是普通的宅邸,總得全部調查完畢再說。

    若是這裡真如麻宮本家一樣,那說不定這裡也會有類似於柩之間一樣的建築存在。

    麻宮家的柩之間居住著麻宮永世。

    那麼這裡是否居住著第二位鎮魂雙子呢?

    這些都是說不定的事情。

    只不過這一次北川寺沒有鑰匙,說不定等會兒要暴力破門而入。

    北川寺向二樓左邊的房間走去。

    果不其然,這裡是用餐室,另一邊是一個長方形迴廊。

    與麻宮家並無兩樣。

    北川寺死氣森然的雙眼簡單地掃了一眼房間內,沒有發現什麼異狀後就從長方形迴廊那裡走上了三樓。

    三樓的紙窗、窗簾。

    北川寺按照之前的步調將紙窗拆下——

    這一次他先看了一眼身後有沒有鬼臉存在。

    發現沒有後才向窗外看去。

    這一次的發現讓北川寺平靜的面色有了些許變化。

    中庭的景色與麻宮家全然不同!

    已經開始抽芽化花苞的櫻花樹,以及櫻花樹之下的花池。

    在花池後面沒有類似於柩之間那種厚實心的鐵門,取而代之的是迴廊。

    「總算有不一樣的地方了。」北川寺喃喃自語著。

    既然中庭有不一樣的...那麼是否三樓,或者對面迴廊有不同的地方呢?

    北川寺對此抱有想法。

    他果斷地拉開三樓第一間房間的和式拉門。

    印象之中,麻宮家這裡應該是書倉。

    「可這裡不同。」

    北川寺喃喃自語著。

    這裡並不是書倉,而更偏向於個人書房。

    圍繞著四方形牆面而四周豎起的書架,在對面靠窗的部分,還擺放著一張書桌,上面放滿了各類別的古老文獻資料。

    北川寺走到書桌邊,伸手翻閱起放在最上面的小冊子。

    小冊子上面的第一句話便讓北川寺來了精神。

    在扉頁之上,黃舊的紙面上以細密寫著:

    『請謹記神駐本家的驕傲,分家之人若無本家之人靈肉之付出,神駐村人必然遭受禍津之苦。』

    這與麻宮分家的家訓如出一轍的格式讓北川寺也是心頭一動。

    難不成這裡並不是神駐本家,而是神駐分家所居住的地方?

    那本家又居住在哪裡呢?

    難不成是第三扇大門...?

    第三扇大門通往神駐本家?

    北川寺心中似乎有所明悟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0:21
第一百四四章.閥女

    擺放在書桌上的大部分都是神駐分家的財務支出以及修繕神社的支出。

    在桌上北川寺同樣也找到了當年關於神樂鈴事件的始末。

    婚禊儀式大部分都是由神駐分家來準備的,同樣的,也是他們將那個年輕人殺死的。

    被殺害的男子名叫朝岡志,殉情自殺的巫女名叫神駐裡奈。

    當時的婚禊儀式是由神駐裡奈為朝岡志舉行的,朝岡志那個時候就深深地為神駐裡奈那莊重神聖的相貌吸引。

    在之後的數天內,他們每天夜晚都在水上神社外見面。

    但這一男一女的一舉一動又怎麼可能瞞得過神駐本家與分家?

    神駐分家將男子帶入地宮殺死,但由於接下來要舉行的祭典就沒有沉屍。

    誰都沒有料到,在那之後就發生了神樂鈴事件。

    正當北川寺還準備往下翻去的時候,他的動作卻突然整個僵住,隨即兼定入手,整個人手臂一勾,突然回身,兼定鋒利的刃面也對著的身後的空氣抹去。

    在哪裡,有靈體正扭曲著準備實體化而出。

    噗嗤——

    兼定入身,巫女怨靈發出一聲哀嚎,退回了黑暗之中。

    北川寺在原地身子繃緊許久,又來回掃視,發現對方似乎真的退走後才收回了價值。

    只不過他的雙眸中依舊有著深深的不解。

    這個巫女怨靈見到他也不攻擊,完全就不切合尋常怨靈的回路。

    「難不成神駐神社也有類似於要石一樣鎮壓怨靈的東西存在麼?」

    就好像麻宮永世一開始身纏怨念,但經由要石鎮壓,所以沒有變化為怨靈。

    要是神駐神社中也有這種東西,是不是神駐裡奈也有保存一絲理智的可能性?

    若是真有那種靜心凝神的東西存在,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畢竟北川寺對怨靈的瞭解知之甚少,大部分都是由他自己總結出規律,系統完全不給任何提示。

    這其中雖說可能會特殊情況的怨靈,但通用的地方還是沒有絲毫問題。

    要是咲良有希當初有這種便利的工具,那麼是否可以手下留情呢?

    這些都還弄不太清楚。

    北川寺倒也不在意,大不了下次巫女怨靈出現的時候,他先觀察一下對方的動向再做出行動。

    他又翻了翻書桌上的東西,又把抽屜全部拉開。

    在他這種寧願錯殺也不願意放過的態度中,竟然還真的翻出來了一卷古舊的文書。

    神駐本家似乎偏愛這種以紅結繩捆綁的神社文書形式,對比起其他的文件資料,這種文書的形式無疑好辨識許多。

    『神駐分家,地宮。』

    『神駐分家的地宮是神駐本家與神駐分家共同使用的地方。』

    『送入地宮者一切懲罰由閥女掌管。』

    『若有污穢之鎮魂雙子,則送往地宮,由閥女取其污穢之血淨除,以淨除之血代替鎮魂雙子本人,取淨除之血需足量,不問鎮魂雙子生死。』

    『何為污穢?』

    『懷有不潔戀情者為不潔。』

    『對塵世有沉重留戀者為不潔。』

    『鎮魂雙子須時刻保持自身清淨。』

    『不可污穢,不可不潔。』

    「閥女?」北川寺念叨著這個詞語。

    『閥』在日語古法中與『罰』為諧音。

    也就是說,這位閥女主要掌管的是懲罰以及有關鎮魂雙子的事情。

    閥女就相當於一道保險,若是鎮魂雙子能夠配合且沒有不潔的行為,那自然就不用進行淨除取血的儀式。但鎮魂雙子要是有污穢不潔的行為,那就由她來進行淨除取血的儀式。

    畢竟誰都不能保證每一代鎮魂雙子都安安分分的,所以閥女的存在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且根據這文書上的記載又讓北川寺想到了另一件事——

    麻宮冬子的日記。

    北川寺將自己的筆記本摸索而出,就著手電燈光看著上面的記載:

    麻子為什麼要逃?

    而且他們怎麼能那麼做?

    血...好多血...麻子她會沒事的吧?真的會沒事的吧?

    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麻子好疼...我能感覺到,麻子她...

    再到下面的日記記錄:

    『昭和40年8月10號。

    我問護士姐姐借來了筆,把我的筆記本拿過來,靠在病床上。

    今天的天氣好冷...或許是因為我失血太多了吧?

    那種...那種事情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我終於明白麻子當時為什麼要逃跑了,要是再繼續下去,或許我也會死掉吧。

    麻子...我可能要來見你了。

    但沒辦法...如果真和父親還有母親說的那樣...』

    從這裡就已經可以看出來,麻宮冬子說不定是作為麻宮永世上一代的鎮魂雙子所存在的。

    昔日的真相展露了一角,北川寺再度整理一遍思緒。

    首先根據麻宮冬子的記錄可以看出來。

    這位神駐麻子應該是在儀式的時候逃跑了。

    而這種行為是神駐本家不可容忍的『污穢行為』,所以神駐本家取其鮮血,再讓閥女進行淨除取血儀式。

    根據文書上記錄,淨除取血儀式必須要保持血液足量,以確保接下來某種重要的儀式可以順利進行。

    而北川寺又想起木下結錄像帶中那血跡斑斑的石台。

    那裡應該就是舉行重要儀式的地方。

    麻宮冬子肯定是在那裡進行儀式。

    「但麻宮冬子活了下來,這樣看來那個儀式也不一定會致使鎮魂雙子死亡,只不過神駐麻子做了多餘的事情,觸犯了禁忌,導致被閥女取血過多而死掉。」

    神駐分家地下還藏有地宮,在那裡說不定北川寺的各種疑惑能得到解答。

    「花池旁邊也要去探尋,地宮也要尋找。」

    確定了這兩個目標後,北川寺將文書鄭重地收起來,再三確認沒有別的資料後才離開這個房間。

    在書房的旁邊是家主的寢居,那裡的屋頂破開了個大洞,很多文書被蟲蛀以及黴菌沾染,根本就看不清上面的字跡,而西九條可憐也沒有發現什麼,因此北川寺也沒有過多地將時間浪費在家主寢居上。

    接下來他打算去一樓玄關看看,那裡應該直接通往中庭。

    而且要探查前往地宮的道路,他當然也要去一樓。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0:23
第一百四五章.引路

    前面也已經說過,神駐分家與麻宮本家的建築結構大體相同,一樓玄關也一模一樣。

    北川寺下了玄關,將大門推開。

    櫻花樹,花池。

    櫻花樹已經開始含苞,花池中的花朵卻早早的失去了蹤跡,原本的清水也變成了污濁的黑水所注滿。

    畢竟飄浮在水面上的花朵都是十分嬌嫩的東西,若無人護理,根本不需要九年的時間,自然會全部絕種。

    這應該就是麻宮永世所講的巫女與男子邂逅故事的地點。

    「但現在最關鍵的是那位巫女的身份。」

    麻宮永世是一個很精明的少女,她不會無的放矢,她當時所講述的那個故事肯定有她自己的用意。

    那位巫女在接下來的儀式中肯定起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麻宮永世才會在『未來視』之後對麻宮瞳...實則是北川寺講述那麼一個故事。

    但即使是這樣北川寺也不敢輕而易舉地對那個巫女的身份下達一個肯定的推論。

    畢竟前面的『鎮魂雙子之一由於惱羞成怒,致使整個儀式失敗』這個推論在閥女的存在下,已經不再那麼牢靠。

    畢竟鎮魂雙子只要有污穢之行為,閥女便會對其進行淨除取血的儀式,只要進行了那個儀式,就算雙子心懷怨念,儀式也同樣能成功。

    但這也不排除淨除取血儀式不出意外的可能性。

    「但這其中也不能排除那位神駐家的鎮魂雙子隱瞞下心中的愛意,最後心懷不滿...」

    現在的推論有二。

    一,鎮魂雙子之一喜歡上男子,被發現,進行淨除取血的儀式,但淨除取血的儀式因為某種原因失敗,神駐村滅村。

    二、鎮魂雙子之一喜歡上男子,但由於神駐本家的規定而無法與心愛的男人在一起,惱羞成怒的她懷著怨氣被迫舉行儀式,致使儀式失敗。

    若是想知道當年的事情,那麼就必須將當初的事情全部弄清楚才行。

    而北川寺則是過來想要尋找,看看能否觸發當年留下的殘像。

    因為如果是鎮魂雙子,強大於普通人十數倍的靈感,產生殘像也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情。

    北川寺腳下一動,走到了櫻花樹底下。

    在櫻花樹底,北川寺看見了那通體雪白,邊緣泛出淡淡粉色的櫻花花苞。

    在日本有一個非常流行的說法,叫做『櫻花開得越是燦爛,那樹底埋著的屍體就越多。』換作俚語後就是現如今的『櫻花樹下埋了屍體』。

    四周靜悄悄的,整個神駐家寂寥得讓人頭皮發麻。

    但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動靜了。

    北川寺搖頭。

    看來自己的運氣與猜測也不永遠是正確的,這裡似乎並沒有產生『殘像』。

    正當北川寺打算放棄探查回到神駐家的時候,原本一直打醬油的西九條可憐似乎感受到了北川寺的想法。

    她急忙拍拍北川寺的臉,雙手一合——

    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被抽離而出。

    黑色的氣流蠕動,最終糅合成團。

    做完這些後,西九條可憐整個樣子像是萎靡不少。

    她對著北川寺點點頭後,就重新鑽回北川寺的領口中。

    而與西九條可憐配合無數次的北川寺當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著面前黑色的氣流,北川寺伸出手去觸碰。

    ——

    一陣難以言喻的感受後,北川寺發現世界改變了。

    春天,櫻花順著微風落下,花池之上有形色各異的花朵飄浮。

    這無疑是一副美不勝收的景色。

    而在北川寺的目光中,一位長相清秀,神情柔和的青年正站在櫻花樹底。

    在花池的另一邊,有巫女蹲下,將手掌放入花池之中。

    櫻花樹下。

    青年正對著巫女微笑著,

    而巫女見此,雙頰一紅,急急地提起巫女袍的一角,跑入神駐家中。

    由於少女跑得實在太急了,從她身上有東西遺落下來。

    北川寺清楚地看見了。

    那是一枚簡單的烏木髮簪。

    在畫面最後破散的那一刻,北川寺分明聽見了青年充滿雌性的聲線。

    「柊...」

    畫面退散,北川寺站在原地消化著剛才的信息,手中也莫名地多了一件東西。

    烏木髮簪...

    在烏黑髮亮的發簪柄部,上面似乎寫有『柊』這個字。

    對此北川寺並沒有什麼驚訝的。真正讓他詫異的是西九條可憐竟然有將殘像具現化而出的能力。

    北川寺看向萎靡不振的可憐。

    而可憐似乎也察覺到了北川寺的目光,過了好半天一道訊息才傳遞過來——

    「你說你是在吞食石露之後就有這個能力了?」

    這與麻宮永世的『未來視』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而且在這種調查的時候,比麻宮永世的能力都還要好用不少。

    不過這種能力似乎很消耗西九條可憐的精力,以西九條可憐現在的善念,一天也只能使用一次。

    「一次就夠了,你好好兒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北川寺摸了摸可憐的小腦袋,將黑氣縈繞著的烏木髮簪塞入腰包裡面。

    剛才那位巫女的姓名應該叫神駐柊。

    若是在神駐分家中生活過的話,應該會有她的記錄才對。

    北川寺翻出了從神駐神社中取到的婚禊儀式的記錄冊。

    不管那位青年成功還是失敗,在上面總會有所記載吧?

    但很遺憾的是,北川寺並沒有在婚禊儀式的記錄冊上找到神駐柊這個名字。

    不過也對,若是鎮魂雙子的禁忌之戀,那麼不被記載也是當然的。

    北川寺將記錄冊重新放回去,重新提起手電筒走向神駐家。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尋找地宮的位置。

    他是這麼想的,也打算這麼做。

    可一踏進神駐家,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寒之意突然襲上北川寺的身體。

    北川寺向前乾脆利落地一個受身翻滾,隨即看向自己身後。

    巫女的怨靈又一次出現了。

    她依舊是歪著九十度的脖子,雙眼深深地注視著北川寺。

    對方似乎完全沒有進攻的意思。

    但北川寺也沒有收回兼定的想法。

    不管怎麼樣,也不能掉以輕心。

    在這樣的想法中,北川寺看著神駐裡奈動作緩慢地抬起手,指向右邊的甬道。

    這是...

    引路的意思?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0:25
第一百四六章.神駐地宮

    神駐裡奈在伸手之後就步伐緩慢地向著右邊的甬道走去。

    她的樣子像是在給北川寺引路一樣。

    既然對方敢引路,北川寺也沒有畏縮不前的理由。

    畢竟神駐裡奈的強度不過也才初級高等怨靈,距離中等怨靈雖說已經有所接近,但還是差了一截,對現在的北川寺來說,這樣的怨靈根本就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

    只要不能一擊斃命,北川寺的死氣治療都有一大部分的迴旋餘地。

    這就是點亮死氣治療這一技能分支的好處,至少可以滿足肉身開團的必要,不用畏手畏腳擔心受傷影響行動。

    北川寺跟上了神駐裡奈的步伐,在下一個岔路口,神駐裡奈指向了左邊。

    那裡是一個不起眼的死胡同。

    這個死胡同讓北川寺感到了深深的違和感。

    這裡是沒有必要如此設計的,從房體中突出去的這個死胡同,根本就是在浪費建築材料,一點用處都沒有。

    但神駐裡奈的帶路以及莫名的違和感恰恰就說明這裡隱藏了什麼東西。

    難不成這裡就是地宮所在之處?

    神駐裡奈又一次的飄散消失了。

    北川寺沒能弄明白這個巫女怨靈的想法。

    但現在地宮入口可能就擺在面前...

    北川寺走過去,蹲下身子,手電筒的柄部輕輕地敲擊著木製地板。

    嘭嘭嘭,嘭嘭嘭嘭——

    在數下來的第三塊豎條狀木板處,北川寺分明聽見了不一樣的聲音。

    「雖說木製地板下面全部都是空心的,但這個地方的聲音明顯不同,也就是說開鑿的深度不同...」

    北川寺將兼定橫拿,乾脆利落地切開一個長寬的50公分的不規則正方形。

    在手電筒的燈光之下,陰暗的地道被照射而出,北川寺清楚地看見,那以半弧形向下蜿蜒而去的石階。

    地宮!

    北川寺手下的動作不停,很乾脆地將活動地板給掀開。

    活動地板邊緣有被細鋼絲摩擦過的痕跡,想來神駐家當時打開地宮的方法是將細鋼絲做圍合狀,順著地板縫隙套在活動地板的邊緣,向另一邊用力將其拽起。

    為了避免蓋上之後打不開的狀況,北川寺乾脆一腳將活動地板踹碎,接著才打著手電筒向下摸去。

    地宮由於許久沒人清理石階蓄了一些積水,北川寺走在裡面能夠清楚地聽見水滴順著地宮天花板滴落的聲音。

    越順著圓弧石階往下走,陰潮氣息就越嚴重。

    手電的柱狀光映射出石階之上的不少小水窪。

    而且可能是因為圓弧樓梯的原因,越走,越覺得周圍氣氛的壓迫感。

    這整個地宮給北川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受。

    雖說地宮讓人感到不快,但這裡面的空氣卻出乎意料的乾淨。

    可能隱藏在其他地方的通風口現在依舊能夠運行工作吧。

    北川寺不假思索地繼續向下走。

    花費大概三分鐘走完石階,北川寺來到了一處圓形的石洞。

    在這座石洞的正中間是向上疊加而起的石碑。

    北川寺將手電的光往上面打去。

    石碑之上的名字都以神駐開頭,而且只看名字,基本上都是女性的名字。

    這裡...是一個埋葬地點亦或是供奉地點嗎?

    在這十幾座大小不一石碑群中,北川寺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名。

    神駐麻子。

    「神駐麻子...經過淨除取血儀式後死亡的鎮魂雙子之一...」

    神駐麻子是與麻宮冬子同一年代昭和時期的鎮魂雙子。

    而石碑之上大部分都是女性的名字。

    那麼是否可以認為這裡是埋葬著觸犯禁忌的,污穢的鎮魂雙子的地方呢?

    北川寺的目光跳過石碑群,向後望去。

    甬道分三。

    每一條都幽暗無比,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

    北川寺看了一眼西九條可憐,發現她依舊萎靡不振後就自己選擇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右邊甬道。

    甬道開得很深,每一根支撐木柱之上還捆綁著火盆,在其中還有一些可燃物的碎屑。

    北川寺繼續向裡面摸去。

    「這裡是...」

    甬道到頭了是一個房間。

    房間以長條柵欄門封存,在門之上還貼滿了白色硃砂符咒。

    符咒的顏色已經褪去。

    透過柵欄門,北川寺能看見裡面的場景。

    這是一個天花板不高的房間。

    一股腐臭的味道,從中傳出。

    在中間擺放了血跡斑斑的木頭長桌,烏黑的血跡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在側面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刀具、鎖鏈。

    刀具沒有經過清洗,原本應該閃閃發光刃口的血跡已經泛黑,北川寺只是一眼掃去就能感覺到那上面縈繞著的深沉怨念。

    北川寺將貼滿符咒的柵欄門給拉開。

    可能是年代過去的太久了,符咒一點效果都沒有,北川寺只是輕輕一拉就將門給扯開了。

    但他向前踏入的動作卻突然一滯。

    在長桌前,神駐裡奈的污黑的身影再度出現。

    她的脖子呈90°不正常地聳拉著,泛黃的眼球轉過來看著北川寺。

    過了一會兒,神駐裡奈手中的短刀化作怨念散去,雙手捧著一角麻衣衣袖。

    時間已經過去不知道多少年了,這一角衣袖早就已經化作一塊破布。

    她還是老樣子,沒有一絲一毫的攻擊北川寺的表現,扭曲變形的雙手只是捧著這一塊麻衣衣袖,向著北川寺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啊...啊——

    神駐裡奈的喉嚨擠出烏黑的液體,破碎不成句的音節也隨之傳出。

    北川寺皺起了眉毛:「你的意思是讓我拿上衣袖?」

    神駐裡奈當初死的時候確實是一直緊緊地攥住了朝岡志的衣袖。

    是撕下來一塊了嗎?

    死氣下意識地就浮現在北川寺的雙眸中。

    在死氣的觀察之下,這塊衣袖之上騰起一團圓形的黑氣。

    就好像西九條可憐在中庭時聚集而出的黑氣一般。

    要是與西九條可憐給他的死氣擁有一樣的能力,可以看到過去的事情的話——

    那麼說不定能從這塊衣袖中得知很久以前的事情。

    若其中有一些對自己現在有用的線索...

    北川寺心中來回對比風險與收益,一時之間還做不出決定。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0:26
第一百四七章.神駐柊

    神駐裡奈似乎看出北川寺的猶豫,她殘缺的身體奇怪地扭動著,整個人向後退去,虛幻的身影也完全沒入了牆壁之中。

    她再次隱沒消失了。

    對方能夠理解再合適不過了。

    畢竟真要那麼簡單地相信怨靈才是十分奇怪的行為。

    北川寺首先要保證的是自己的安全,其次是麻宮瞳以及系統的任務。

    見神駐裡奈真的完全消失,北川寺踏進了這個房間。

    這裡確實是神駐裡奈與朝岡志逝去的地方。

    與神樂鈴之中記載的地宮一模一樣。

    這個房間裡除了那些沾滿怨念的刀具、長桌外就基本上什麼都沒有了,整個房間中滿是腐臭的味道。

    人...在這裡如牲畜一樣被切割,被砍殺...一切都是為了神駐本家的儀式。

    上山之人,再沒有可以回頭的道路了。

    這是單行票,通往冥府黃泉的單行票。

    這過於血腥又帶有幾分詭秘的儀式,讓北川寺也是微微挑眉。

    他沒有在這個房間內逗留過久,待得越久,似乎那刺鼻的腐臭味就越發濃重了。

    離開那個充滿血腥味的房間後,北川寺走入第二條甬道當中。

    比起剛才那個房間,這裡的環境無疑舒適許多。

    這是類似於記錄文書的書房。

    但是這裡佔地面積雖說很大,但裡面的書架只有寥寥幾個。

    北川寺拎著手中的兼定向內探索去。

    這些文書數量並不多,一個書架上面也就放了五六卷的樣子,就算只有北川寺一個人也能輕而易舉地調查。

    北川寺摸到第一卷文書旁,翻閱起其中的記載。

    上面以格外整齊的字體寫到:

    『神駐神社‧毗女、津女。』

    『毗女與津女分別取自傳說中的大直毗神、禍津日神之名,正如其名字,毗女與津女分別負責祝福以及禍津禊祓的儀式。』

    『毗女與津女應選擇神駐神社中德高望重的女性老者來擔當。』

    『每至村中青年成人禮應先由毗女進行祝福,再由津女進行禍津禊祓的儀式。』

    『毗女與津女也同樣負責年幼的閥女起居教育。』

    「閥女?」

    作為村中主要儀式的執行者,閥女的地位也應該要與毗女與津女她們差不多才對。

    但為何閥女與毗女以及津女她們倆的記載不在一個文書當中?

    而且閥女這個存在未免也太神秘了。

    至少北川寺在查閱如此多文獻文書中基本上沒有發現過這個名字的存在。

    就連鎮魂雙子的記錄都有,但為何閥女的記載卻寥寥無幾?

    這其中的違和感未免太重了。

    北川寺伸手摸向下一卷文書。

    將文書繩索解開,他仔細翻閱而去:

    『神駐神社‧閥女。』

    『閥女的身份除了各家家主、毗女、津女知道外,對其他人員都應保密。』

    『閥女不可擁有感情。』

    『閥女應時刻凝神靜心。』

    『閥女在執行神花迎儀式時,不能帶有個人情緒,無悲無喜。』

    『每年的祭典應帶閥女走出地宮,以儀式淨神。』

    「閥女...神花迎儀式...」

    這個神花迎儀式該不會是最後進行的引魂花開的儀式吧?

    北川寺喃喃自語著將下一卷文書打開。

    這一卷文書上面寫著的是關於閥女的教育方式。

    每一位閥女從小都應被居住於地宮當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同樣的由毗女與津女親自教導,負責其三餐以及飲食起居。

    在閥女進行活人責罰儀式時還要向閥女灌輸『這只是單純且正常的儀式』這種觀念。

    換而言之,每一個閥女都沒有正確的生死觀念。

    與其說這是在培養巫女,倒不如說是在將每一個年幼的小女孩兒培養成一個笑著殺人的劊子手。

    你能想像嗎?

    把解剖人類作為正常化,把殺掉人合理化,把這一血腥且野蠻的行為朝聖化。

    這樣培養起來的少女,擁有正常人的知識,但卻沒有正常人應有的三觀。

    但——

    無知同樣也是純潔。

    在文書的底部寫著這樣殘忍的字眼。

    不錯,正如這卷文書上記載。

    閥女對生死觀的無知,同樣也是一種純潔,一種另類的...建立在屍山血海之中詭異的純潔。

    她可以對活人睜大那雙純淨的雙眼,面帶恬靜純潔的笑容揮下屠刀。

    但你能說那種天真就不是天真了嗎?

    閥女所生存的環境,所受到錯誤的教育,這一切都造成了歷代閥女們的扭曲。

    難以言喻的恐怖與殘忍透著文書整齊的字眼透露而出。

    閥女...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

    北川寺眉頭緊鎖。

    也難怪她能面無表情地進行殘忍的淨除取血儀式,經由如此不可理喻教育的人又怎麼可能懷有正常的人心呢?

    北川寺將這三卷文書全部收入腰包中。

    他繼續向裡面摸索而去。

    在裡面還有兩個書架,第一個書架上面不止擺放了文書,其中還有一些教書識字的書籍。想來這個書架是作為教育閥女而使用的。

    至於第二個書架,北川寺在這個書架上倒是有了不小的收穫。

    雖說這個書架上大部分的文書記錄都是關於閥女需要實施的各種殘酷的刑罰。

    但在這其中也有關於淨除取血儀式歷代來的記錄文冊。

    「若是神駐柊與男子相戀被發現,那麼這上面也應該有取血的記錄。」

    北川寺一行一行掃視下去。

    神駐芽衣,死亡。

    麻宮幽,死亡。

    ......

    神駐朔月,存活。

    看來進行淨除取血儀式也不一定會讓鎮魂雙子死亡,這其中也還有一些存活的記錄。

    但相較於死亡記錄的數目,存活記錄的數目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可北川寺並不想找這些,他目光迅速向下掃去,嘴裡面也在下意識地念叨著神駐柊的名字。

    最終他將整本淨除取血儀式的線裝書翻完也沒有看見神駐柊的名字。

    是的,根本就沒有神駐柊的名字。

    「也就是說...神駐柊與那位不知名青年相戀的事情隱瞞成功了嗎?而隱藏成功後,已經『污穢』的神駐柊被送往神花迎儀式,然後致使儀式失敗...」

    這個說法似乎完全說得通—— 本帖最後由 V123210 於 2019-8-1 20:31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 20:34
第一百四八章.刀具巫女

    這個說法似乎完全說得過去。

    但不知為何,北川寺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

    整個事情的真相真的就如此簡單嗎?

    致使神駐村滅村的原因是因為一對無關男女相戀嗎?

    最關鍵的是,為何做出這個推論後,系統提示也沒有響起?、

    這是不是說明這個推論有問題呢?

    要說出不對勁的理由的話,北川寺可以隨意地說出一大堆。

    「現在的線索太少了。」

    饒是從麻宮家一路摸到神駐神社,再從神駐神社一直摸到神駐分家,北川寺都沒有一絲一毫觸碰到昔日真相的感覺。

    更深層次的恐怖與絕望,似乎在黑暗深處靜靜地等待著他。

    北川寺將掛在腰邊的水壺拎起來喝了一口,隨後出了這個書房。

    根據書房中的記載,剩下的最後一個房間就是閥女的房間,閥女就長期被幽禁在自己的房間,沒有津女與毗女帶領是不能出房間的。

    北川寺也不猶豫,乾脆地向這最後一個地宮房間走去。

    這一次的甬道無比深邃幽暗,手電筒照射過去都無法簡單地探到底...

    不,不是無法探到底,而是光線被吞噬了。

    北川寺睜大黑色雙眼,向內一步一步地走去。

    大概走了有五分鐘,北川寺才看見了一個貼著牆壁的木柵欄門。

    透過木柵欄門,北川寺能清晰地看見搖曳著燭光的房間。

    這個房間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房間。

    紅藍黃白四色小皮球,小陀螺。擺放在梳妝台上的梳子以及日記本。

    貼著牆角的換衣櫃以及鋪在榻榻米之上整整齊齊的被窩。

    是的,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房間。

    但不知道為何,北川寺看過去卻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了。

    很奇怪...非常奇怪...

    「為什麼這個房間...」北川寺喃喃自語著。

    「這麼幹淨?」

    耳邊,突然炸響了低語!

    北川寺手中的兼定猛地向背後砍去。

    但除了空蕩蕩的空氣外,他背後哪裡還有別人?

    「錯覺?不對...剛才那絕對不是錯覺。」

    剛才那句話不是北川寺說的,剛才有什麼東西在他背後!

    北川寺渾身緊繃。

    這個房間處處透露著詭異,簡單的家具擺放竟然給他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

    啪嗒、啪嗒、啪嗒——

    皮球一彈一跳地滾了過來。

    北川寺雙眸中死氣縈繞,只能隱約地看見一絲怨念的影子。

    閥女的房間...

    在這個木柵欄門上懸掛著妖冶花朵紋路的鎖頭。

    對此北川寺自然不可能再回去玩解密遊戲找鑰匙。

    他將兼定取出直接將鎖頭劈碎,隨即推開木柵欄門,向房間內部走去。

    房間裡面還是那副擺設。

    如人手一樣搖曳著的駐火,像是用血液染紅的通體猩紅的陀螺,形狀如人頭一般的皮球——

    北川寺直接來到梳妝台旁。

    他打算調查完這本日記就離開這個詭異的房間。

    待在這個房間內,就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危險感正對他虎視眈眈。

    北川寺將日記翻到第一頁。

    日記上沒有日期也沒有姓名,完全貫徹了閥女身份保密的原則。

    『毗女婆婆今天給我帶來了日記本,說是每個閥女都必須要有記錄日記的習慣,似乎歷代閥女都需要寫日記記錄。』

    『寫日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

    日記本上面的字跡稚嫩無比,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個時候閥女的年紀不大。

    也因為年紀不大,所以寫出來的東西也非常簡短。

    北川寺翻到第二頁。

    『津女婆婆今天給我帶來了一隻小狗,說是讓我好好兒把小狗養大,它也可以陪解悶。』

    文字到這裡又斷了。

    北川寺察覺到空氣中一絲不對勁,心中一動,將日記本翻閱到第三頁。

    只見第三頁日記上面寫著。

    『狗好煩,但是只要用雙手捏住狗的脖子,它就不會有什麼多餘的反應了,真有趣啊。』

    這天真得近乎冷血的殘忍記錄,讓北川寺忍不住挑了挑眉。

    接著是第四頁日記。

    『狗真的越來越煩人了,所以我把它掐死了,毗女婆婆還有津女婆婆應該不會怪我吧?』

    第五頁日記——

    這本日記本上面記載的大都是閥女長久以來的生活記錄。

    這位閥女心情不錯的時候就會多寫日記,心情差的時候就會少寫日記。有時候一兩個月不動日記本,有時候又會其中偶爾也會有如孩童一般殘忍的記錄。

    比方說發現了蟲子,將其踩死,只是覺得很有趣,全程旁觀的角度。

    從小時候,再到逐漸長大,字跡在變化,人也同樣在變化。

    從小女孩兒到少女,北川寺能看清對方的成長。

    那是扭曲人心智的成長。

    關於實施處罰時的情景,挖出人體內臟時候的天真想法。

    這種扭曲培養的方法,不得不讓人擔憂。

    北川寺很快就將這本日記給翻閱完了。

    不得不說,這本日記本之上記載的東西讓人觸目驚心。

    也難怪閥女的存在需要隱藏起來,這樣的存在要是暴露了確實不利於家族榮譽感的產生。

    本來以為難以對付的人只有一個神駐柊這個鎮魂雙子,結果現在看起來還要加一個閥女了。

    是的——

    還要加一個閥女。

    北川寺的動作突然一停。

    隨即手中兼定對準身後猛地撞去。

    咔擦!!!!

    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音後,北川寺看清背後站著的人。

    準確來說,那根本就不是人。

    對方擁有修長而又扭曲的軀體,長相無比猙獰。

    從對方過長的頭髮來看,北川寺能輕而易舉地推斷出這個怨靈生前是一個女性。

    『她』的四肢。

    不對。

    那不應該被說成四肢,而是以各種拷問刀具所組成的青白色軀體,讓人一眼看去就止不住頭皮發麻。

    但這種造型卻嚇不到北川寺。

    真正讓北川寺感到驚訝的是——

    對方那蓬勃騰起螺旋的巨大怨念。

    「比須茶高中的殉難者亡靈還要強一個檔次...」

    北川寺瞳孔一縮,捏住兼定的力氣又大了許多。

    這還真是中了大獎。

    北川寺腳下一動,整個人身子繃緊。

    直接向著這只怨靈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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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