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屠殺
又是一道綠色的劍罡破空而至,地面上頓時一條狹長的溝壑,而這條溝壑的盡頭,毒傭再次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這一次,它僅剩下的左手手掌被直接切斷了。
手掌就掉在它的身旁,它沒有去管,也不敢去管,它只能繼續拼命攀爬。
碧綠的血液在地上拖出了一條血柱,毒傭爬得很痛苦,叫得很淒慘。
看見這一幕後,不少村民都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顧春風從來都不是一個殘忍的人,可是想到那死去的那兩個白崖劍宗的弟子,他就覺得既傷感又憤怒。
現在的毒傭只剩下了獨手獨腳,而且獨手連手掌都沒有了。
它現在除了痛苦爬行之外,好像再也沒有了其他任何反擊的手段。
顧春風身影一動,就陡然出現在了它的身側。
看著顧春風的影子遮住了自己的腦袋,毒傭極其淒慘而又怨毒的嚎叫著,想要爬得更快一點,可是卻沒有用。
顧春風不緊不慢地走在它右側,它就像一隻垂死掙扎的狗,再也無法反撲咬人。
然後又是嗡的一聲悶響聲傳來,一條血線飛灑而出,毒傭身上又多出了一道恐怖的傷口。
之後嗡嗡的悶響聲不絕於耳,顧春風連斬了對方十八劍,才平復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已經很少很少如此生氣了,但有時候教徒弟就像養孩子,明明一個弟子剛要成點氣候時,卻被莫名其妙的毒死了,這種感覺是很難以言說的。
毒傭此刻雖然全身都是恐怖的裂口,血液差不多都要流乾了,但依然還在不停攀爬。
它就像一個無法停止的機器,只要還有一絲力量,就想要逃。
它想起了那些被它毒死的人,那些不甘的眼神,顫抖著,眼白外翻,就像一條條死狗。
而它現在,也和死狗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死亡的陰影籠罩著它,它只能瑟瑟發抖,以及絕望痛苦地爬行。
它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死,也從來沒有想到過居然有人能幾天幾夜不合眼的追捕它,而且它所有陰毒的技能,彷彿都在這人面前沒有作用。
它無孔不入的毒,遇到了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村落的道路很快就要到了盡頭,那是一戶普通的農家小院。
院裡的一位長相平凡的少女早就嚇得花容失色,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後退。
“好了,你可以上路了,別嚇壞了別人。”顧春風的話音剛落,他手中的映雪劍便化作了一道碧芒,洞穿了這怪物的腦袋。
黏稠的腦漿和著血水飛濺而出,卻沒有一滴濺射在顧春風身上。
從用劍的角度再到力量,顧春風都很考究,因為這個怪物的血液毒性太強,沾上一點都可能出大麻煩。
這個逃了兩天兩夜的怪物,終於在此刻停止了所有動作,包括呼吸。
秋日的陽光照射在顧春風清秀而又不羈的面龐上,他突然覺得有些累,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眉頭。
要斬殺這怪物並不容易,要不是那段他背著唐衣極其艱難漫長的逃亡經歷,可能他早就跟丟了,或者被這怪物陰死了。
在所有村民的注目下,顧春風把長劍當作了叉子,直接帶著毒傭的屍體消失在了村落外。
本就與世無爭的小山村又恢復了寧靜,只剩下了那流了一地的碧綠色血液,說明這裡剛剛發生過一場極其恐怖的戰鬥,或者說是一邊倒的屠殺。
兩日後,顧春風再次回到了白崖。
在所有白崖劍宗弟子肅穆的注視下,他凌空一擲,將映雪劍連著毒傭的屍體一起釘在了一棵銀杏樹上。
此刻毒傭體內的血已經流乾了,彷彿只剩下了一張滿是裂口的皮囊。
看著那些白崖劍宗弟子逐漸變得熾熱的眼睛,顧春風吸了口冷氣,冷冷道:“犯我白崖劍宗者,死!”
這句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血液都沸騰了,跟著一起吼道:“犯我白崖劍宗者,死!”
吼聲直達天際,就連不少正在樹木上棲息的黑鳥都被驚得飛起。
看著這一幕,碧五妹與碧老大同時哭了,心道:“那兩個死去的弟子看見這一幕,應該會瞑目吧。”
楚國西錘,不是草原就是連綿的丘陵。
而草原與丘陵的相交處,人為的修建出了一座堡壘。
這座堡壘很高,少說也有三十丈,而且堡壘很寬,壘牆內的建築少說也有幾十棟。
這些建築群從草原地帶一直蔓延至了丘陵,看起來就像一個密不可破的大罐子。
而這罐子中,那些林立的建築又都成圓形,建築中部中空成院落,看起來就像一個個重疊在大罐子中的小罐子,別有一種美感。
這片建築群只屬於一個家族,那便是雲家。
這片建築群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雲家堡。
雲家屹立了近千年不倒,底蘊深厚得就像一個老妖怪。
而此刻,在雲家堡最深處的祠堂內,一位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看著地上那具被送來的毒傭屍體,濁黃色的眼睛猶如一口深井,沒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個老得近乎妖怪般的老人,自然便是傳說中的雲家老祖宗。
此刻祠堂內還站著五個灰袍人,而這五個灰袍人,自然是那次出現在白崖附近的雲家五位高手。
其中那位年歲最長的供奉看著自己放出的毒傭現在只剩下了一層皮,內心滿是恐懼。
這毒傭的屍體是白崖劍宗派人送來的,而且什麼話都沒有留下就走了。
老祖宗的臉極其乾瘦,就像是披著一層人皮的骷髏,看起來很恐怖。
他坐在高高的梨花木椅上,品了一口茶,淡淡道:“李三水,這件事你怎麼看?”
這個叫李三水的,自然就是放出毒傭的那位老人。
李三水連忙躬身,道:“對方是想示威,因為沒有人能證明毒傭是雲家的,即使楚王有意袒護他們,都不好發作,所以他們只能採用這種方式。”
老祖宗嘿嘿一笑,道:“示威?我活了這麼久,已經很多年沒遇到過向我云家示威的人了。因為向我們示過威的人,好像都死了。”
他的聲音很乾澀,猶如兩件殘破的瓷器在摩擦一般。
下一息鐘,他沉聲道:“進來吧。”
這個時候,祠堂外走進來了一個綠袍羽衣的年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