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戰之還我河山 作者:漢唐風月1 (已完結)

 
q781009 2019-8-9 22:4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3 59832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44
第1128章 想挨揍的胖子

    獨立團裝備的有三蹦子,既可以拉人又可以拉槍械,以被劉浪親自下軍令為尖刀營的刺刀營打頭陣,數百人“突突”開著幾十輛三蹦子順著山路就跑了。

    敢死營和磐石營緊隨其後,在這種山路上,勞斯萊斯牌三蹦子簡直就是最適合的交通工具,車身比馱馬拉動的大車要窄,三個輪又很穩,若遇上路斷了或者大坑,七八個棒小夥抬著也能把重三四百公斤的車給硬生生抬過去。幾乎沒有能阻擋它們前進的地方。

    炮兵營、輜重連、工兵連則是更不用說,誰都可以沒有三蹦子,他們可不能沒有。

    山路上沒有想像中的人喊馬嘶,而是響徹著三蹦子發動機特有的“怒吼”聲。雖然因為隊列的原因不能飈起來,但時速達到二十里是絕對沒問題的,最少比靠兩條腿走路的普通步兵快一倍還多。關鍵還能節約士兵體力,抵達戰場就能馬上投入戰鬥。

    就是129師警衛營有些傻眼了。

    做為既要偵查的特務營又要拱衛司令部的警衛營,他們絕對是129師最精銳的部隊,不光單兵素質過硬武器裝備也是129師步兵營中最好的。別的不說,光是衝鋒槍,警衛營就裝備了近七十桿,駁殼槍更是高達120把,加上來這裡劉浪贈送給他們的100桿衝鋒槍加100把駁殼槍,裝備著大量近戰火力的他們論100米內近戰輕武器火力,警衛營甚至連日軍都能秒到天際去。

    可是,他們依舊還是輕步兵啊!主要還是靠兩條腿行軍。這個時候的紅色部隊除了師級幹部,就是團級幹部都沒馬。

    大傢伙兒都靠兩條腿走路行軍的話,他們當然不會慫,就算跑不贏看著就很強悍的獨立團,但絕對不會輸,這也是紅色戰士最自信的一點兒。可看著獨立團的官兵們跳上三蹦子就跑了,那他們光憑兩條腿,就算累死也是跟不上的。

    好在劉團座很通人情世故,手下的兵都急吼吼地跑了,連團部都在他的命令下由張儒浩率領跟著大部隊一起行軍,他卻帶著一個警衛班獨自留下來陪著警衛營一路步行去戰場。

    有他這個大團長陪著,129師警衛營自然少了些許尷尬。

    警衛營的營長和副營長一個姓王一個姓曹,劉浪對這二位不算很熟悉,但也知道,只要這兩位能安然度過這十餘年,未來最少也是一少將。要知道,整個129師在未來那次授銜可是擁有兩位元帥,三位大將,十八位上將,四十八位中將,少將更是高達295人,絕對是紅色部隊最牛的師。

    不過,讓劉浪出乎意料的是,這二位卻對他極為客氣和尊崇,讓劉浪都以為自己真的是啥大人物了。這在國軍中,少校碰到上校或許很平常。但對於這些擁有信仰和理想並且打了多年仗最少由團長降級為營長使用的紅色軍官,可就很少見了。

    劉浪也相信未來大將絕不會把自己的身份隨便說出去,沒看未來軍神和鄧老現在都還不知道嘛!

    劉浪當然不知道,他先前恩威並施整肅軍紀那一幕給這兩位營級主官多大的震撼。堂堂少校營長,因他一令,就脫下軍裝任其鞭撻甘領軍法,其原因不過是麾下一小兵沒有第一時間對日軍傷兵補槍。在團裡威望大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段,對軍官高高舉起板子重打來警示全軍維護軍令的威嚴,但對犯錯小兵卻是板子落得重打得輕,並沒有真的就用他的腦袋來立威。

    不過,那並沒有稍損軍令的威嚴,反而聚攏了軍心。因為士兵才是軍隊主體,以軍法處置士兵雖然沒人有話說,但士兵卻有種朝不保夕之感,劉浪卻是極為巧妙的用軍官們受罰士兵戴罪立功這一招將整肅軍紀和收攏軍心完美的結合起來。

    真是高明。

    劉浪整軍手段高明倒還罷了。讓警衛營王營長一直內心波濤翻滾到現在還未平復的真正原因是,劉浪親手鞭打處罰的那位刺刀營2連連長邱弘漢,竟然是老熟人——他並肩作戰數年的老戰友。

    自從兩年前他被調往其他部隊就再未見過,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山旮旯裡見到了,還當上了川軍獨立團的連長,這,真是太意外了。

    說實話,紅色部隊在不屬於其軍隊序列的其他軍隊中也有人員的存在,像第17師就有紅色部隊幫其組成的教導團,但那是其主官的思想已經逐漸在像紅色靠攏。

    再聯想到師首長對於這位獨立團團長的態度,還專門將整個129師最精銳的警衛營交給他來指揮,以騎兵營當起了師部警衛工作,這種信任,卻是極為少有的。

    再想起獨立團對於巨大繳獲分文不取,還給兩個拱衛師部的直屬營送上近戰最需要的衝鋒槍和駁殼槍,那這,只能用一個理由來解釋了。

    於是,這位心思還算活絡的警衛營營長自然是把劉團座往自家人這邊靠了靠。這一靠,就算沒把劉浪當成自己直屬上級也多少有了點兒自家人的意思,可不再只是先前的川軍上校團長了,是友軍了。

    兩位紅色營長的心態轉變,就算是精明如劉浪可也是猜不著的。不過,警衛營這兩個主官這個態度他還是很欣賞的,至少作戰時,他們會更聽命令不會給他添亂。

    等劉浪趕到時,三個步兵團都已經進入戰場,前線總指揮部也在距離戰場大約1000米的位置找好。

    那是一個山峰上的溶洞,山峰高600餘米,站在洞口,拿著望遠鏡對預伏戰場完全一覽無遺,洞口前挖掘了一圈戰壕,在上方以樹木野草搭了一個棚子,既方便了觀察又可以偽裝,騎兵營則將馬放在了更遠的山裡,全營300多號人就以這個山峰為陣地挖掘各類工事,就算有日寇攻擊,沒有一個步兵大隊也休想短時間攻上來。

    當然了,總指揮部的位置選得好,但伏擊即將抵達的日寇的位置更好。

    這裡是測魚鎮以北的上嶺村,經過朱會村往北至楊莊一線山谷長達七里,也正是日寇來的方向,為日寇所必經之地。日寇想增援七亙村遭遇伏擊的第40旅團,就要沿著山谷通過上嶺村折而向西。當然了,山谷並不是說就是像七亙村那樣深達數十米,寬卻只有三四米類似於一線天的地形,那再丟上剩下的炸藥包就把這股小鬼子就給炸上天了。

    山路兩側的山相距大約300多米,山路和由南向北的甘陶河沿著山勢交錯而行,到了這裡,不寬的甘陶河沿著西側的太行山主峰的餘脈北山靜靜流淌,而山路則沿著東側的蒼岩山蜿蜒而行,河和公路以及綿延的山勢在這裡猶如一個V字型,七里外的一座高高的山峰猶如這個V字型的一把鎖,將這條還算比較寬的山谷給牢牢鎖住。

    整個地形就像是一個袋子,只要進了這條口袋,想跑都沒得地方跑。而三個步兵團,正部署在兩側和正面的山坡上。獨立團的兩個步兵營以及警衛營,也就是要在伏擊戰打響以後根據戰鬥形勢利用地形對日軍進行穿插分割,將其的空間進行壓縮得不到統一指揮,然後一一殲滅。

    “嘿嘿,劉師長選的好地方啊!這個地方真不錯。”劉浪和已經提前到達的兩位握了握手,就開始“溜鬚拍馬”。

    “別給我扯那個,我就不信你劉浪沒相中這塊地方。”未來軍神那會被劉浪這記馬屁給忽悠,轉頭對自己搭檔說道:“政委,你信不信,我要是不選這塊地方,這小子肯定會繞著彎兒推薦這裡。”

    “哈哈,師長啊!中國有句老話:看破莫說破。你老是這樣,你我下次恐怕就聽不到小劉團長的馬屁囉!”同是四川人的未來二代領袖拿著濃重川音笑道。

    “哈哈,我現在啊!可不想聽小劉團長的馬屁,但我可想聽聽小劉團長特意準備的那八十多個空汽油桶的作用。”未來軍神亦爽朗大笑。“先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準備在其中裝上泥沙,然後滾下山,將其當成你和殘存日軍近戰時的掩體啊!”

    “高,實在是高。”劉浪豎起大拇指,笑得猶如“地道戰”電影裡的高司令。

    那副“諂媚”的嘴臉讓兩位首長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實在是,太賤了。

    尤其是那句台詞。怎麼聽怎麼都像壞人呢?

    “不過,您只猜中了結局,卻沒猜中開頭。”劉團座下一句台詞可是又讓那二位一愣。

    這意思是,猜對了一半?

    亦或是全部猜錯了?

    反正看劉浪那張滿滿都是吊胃口的胖臉,兩位大首長同時惡向膽邊生,哪怕是儒雅如未來軍神也不例外。

    胖子那一身肥肉應該是被揍腫的吧!……

    PS:童靴們投票吧!天天說俺不加更,卻不知道風月是個實誠人,每章都在3200字以上就不說了,昨天還4000大章呢,那比很多狡猾的作者比如“丁丁貓”那樣兩更也不超過4100字的可是強的多了。都是實誠惹的禍啊!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44
第1129章 最適合沒良心炮的戰場

    不過劉浪還是很識趣,知道過滿則溢的道理,沒再繼續吊二位大首長的胃口,直接把他們拉到山後。

    做為預備隊的獨立團工兵連已經做好了準備,一個挖開了一個小孔的汽油桶就擺放在一個土堆上,油桶下半部大半部分都埋在土裡,被土堆高高抬起的油桶口呈45度對著山下。

    “咦?你劉團長真是七竅玲瓏心啊!知道我們會問,這早就準備好了等我們了。”未來二代領袖微微一笑,順便調侃劉浪道:“不過,你這是想搞啥子嘛!拿汽油桶當大炮?這可不行啊!會炸膛的,要不得要不得。”

    “嘿嘿,二位長官,有位老人家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您二位都還沒看,怎麼會知道不行?”劉浪毫無羞恥感的直接將那一位的話給盜版過來。

    實在是這句話在未來流傳太廣,幾乎是印在了每個人的骨子裡。

    兩人眼前同時一亮。

    這個劉團長,不是一般人那!這種極有哲理的話都是隨口而出不說,而且聽起來還多少有些紅黨人唯物主義論的特質。

    “好,就衝你這句話,我們也得好好看看你這汽油桶裡賣的是什麼藥。”未來軍神直接拍板,並走近土堆上放置的汽油桶仔細觀察。

    不過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麼花來,汽油桶……還是汽油桶。並沒有因為像魯先生那樣隨便寫了一句“俺家門前兩棵樹,一顆是棗樹,另一顆還是棗樹”就能產生對光明嚮往的思考。劉浪並不想告訴自己的初中語文老師們,這個時期的魯先生或許是為了……水字數。這個時代,也是按字數給稿費的……以大師的身份和地位,或許是傳說中的買斷大神吧!

    劉浪微微一笑,要是看汽油桶都能看出原理來,那紅色部隊也不會到十年後才用上這種類似於一次世界大戰英國人李文斯拋射炮的“沒良心炮”了。

    “來,老武,給兩位長官演示一下飛雷炮的是怎麼打的。”劉浪衝一邊站著的工兵連連長武成虎下命令道。

    “是!”武成虎向前踏出一步,就在兩個士兵的協助下忙碌起來。

    劉浪則帶著那兩位離開十五米遠,躲在一個掩體後看著。

    雖然在出發之前工兵連和炮兵連包括幾個步兵營都做過以汽油桶甚至挖土坑發射飛雷炮的訓練,但都還是有危險性的,要是在這裡這兩位出事了,一個是紅黨最富才華的統軍大將之一,一個是未來共和國二代領袖,不說籌劃多久的痛揍第20師團的計畫落空了,未來甚至都會因此而改變。那劉浪可真要抹脖子上吊去了。

    裝逼可以,但絕對不能帶著這二位一起裝逼一起飛。劉團座現在越來越成熟了,早已不是五年前帶著28個小兵就直搗數千日軍聯隊司令部的熱血小青年了。

    飛雷炮看似很簡單,總共就四個關鍵步驟,發射筒、發射藥、隔離板、炸藥包。

    發射筒就是汽油桶,發射藥就是把炸藥包打出的火藥,而隔離板就是一塊厚厚的木板,炸藥包的大小,請自便,只要別卡汽油桶裡就行了。

    如果真的卡住,大傢伙兒就跑吧!看誰能在五秒後跑出五十米的距離,能卡住汽油桶的炸藥包,沒有個二十公斤炸藥是不能的。而二十公斤炸藥,足以將方圓數百米的生物全部生生震斃。

    於是,兩位被劉浪小心翼翼帶到掩體後的129師大首長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看著獨立團工兵連的士兵將一個墊著厚厚木板的炸藥包丟進汽油桶裡,然後點燃了從汽油桶小孔伸出的一根導火索。

    與此同時,所有人匍匐臥倒。

    數秒過後,只聽“咚”的一聲巨響,汽油桶口噴出一股火光和硝煙。

    肉眼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個綁著厚木板的炸藥包在空中翻滾著卻固執的向天空中飛行,然後劃著一道美麗的弧線,落下。

    就落在最少200米外的那片空地上。

    雖然沒有爆炸,但這個汽油桶卻切切實實將一個炸藥包投放到了200米外。

    “兩位長官,這個炸藥包並沒有裝上延時雷管,真正作戰的時候,才會裝上。”劉浪給站起身有些發呆的兩人解釋道。

    “你這是……炸藥包發射器?”未來軍神怔怔的看著還在地上翻滾著的炸藥包,有些喃喃問道。

    “不,我把它取名沒良心炮。”劉浪卻搖搖頭,很固執的把來自未來的稱呼為其命名。

    “好一個沒良心炮,很貼切啊!劉團長,你這個發明了不起啊!可是為我軍以後的攻堅起了大作用了,以後,就算沒炮,我們也不怕了,只要有炸藥包,敵人就不足為慮。”未來軍神臉上的激動簡直溢於言表。

    參軍已有快20年戰鬥經驗無比豐富的未來軍神哪能不知道能將炸藥包投放出200多米的用處?那幾乎就相當於一門超大口徑迫擊炮,可以將十公斤的炸藥包投向200米外的敵軍陣地上,不管是碉堡還是工事,在10公斤炸藥包的攻擊下,就算沒炸燬,也能把其中的人生生給震死。

    “嘿嘿,劉長官太過譽了,首先這不是我的發明,而是一次世界大戰時期英國人拋射炮原理;其二,劉長官也不能對此有太大期望值,如果不是我們在山上居高臨下向下投送,七八公斤炸藥包的射程大約只有150米,而且因為要綁上隔離板,受風速等因素影響,根本不能保證其精準度。”劉浪解釋道。

    在未來,雖然各種連續劇裡對沒良心炮都是大加吹捧,那意思分明是沒良心炮一出,什麼山炮、榴彈炮、加農炮都得跪。但做為大院裡出身的軍三代和一名受訓超過十年的精銳特種兵,劉浪其實很清楚,沒良心炮根本不能決定戰役的勝利,充其量,是戰役勝利的錦上添花者。

    主要是精度差得令人髮指。為何就算那些導演都是神劇導演,包子雷和一槍八百公里都能出現,但沒良心炮發射的時候卻是一排排最少數百個一起發射?那是因為,沒良心炮根本就沒有精度可言,想對一個目標開炮,很簡單,所有炮一起上,有一個砸到就算成功。這玩意兒,別說精準打擊了,說它概率攻擊都談不上。

    二來射程太近。150米的射程,對於縱深動輒都是幾百米甚至上千米的二戰期間的防禦陣地來說,當煙花放著玩兒的嗎?

    還有個非常致命的缺點,日軍可是裝備有大量擲彈筒,幾百米外飛雷炮還在蓄勢待發呢,人家一顆榴彈打過來如果引爆了炸藥包。那,可就熱鬧了,造沒良心炮給自己挖坑嗎?

    從研究出沒良心炮之始,紅色部隊也沒拿沒良心炮當決定性武器使用,它們只是用來排障的。在衝鋒之前,萬炮齊發,把陣地前沿的鐵絲網、木柵欄、地雷給炸爛,給步兵開闢衝鋒道路。

    所以,劉浪從獨立團成立之時,哪怕沒炮,也沒考慮過沒良心炮,哪怕就是在長城,也沒用這個。那會兒還有一個原因是,劉浪壓根兒沒地方去找汽油桶,那裡的中國軍隊連汽車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油和油桶了。

    當然了,劉浪還怕小鬼子學會了,拿沒良心炮來打他的防禦陣地呢?

    隨著劉浪講述“沒良心炮”的幾大致命缺點,未來二代領袖有些失望,“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雞肋,可你這次怎麼就拿出這玩意兒了?”

    “哈哈,政委,這你可就沒小劉團長腦瓜子轉得快了。可能這個沒良心炮在平原上還有一定限制使用起來效果不是很好,但在這次伏擊戰裡,作用可一點兒也不比那些山炮迫擊炮來得小啊!甚至還要更強。”未來軍神輕輕一笑給自己這位以搞政工起家的搭檔解釋道。

    顯然,戰將出身的未來軍神一眼就堪透了劉浪的目的。

    回頭看了看被山遮擋住的戰場,鄧政委也明白了搭檔的意思。谷底的寬度不過300米,從山上用這玩意兒把炸藥包往下砸,正好在射程之內不說,那裡面全是日軍,又那裡還需要什麼精度?炸就是了。

    就算炸不死也震死你,震不死也嚇死你。

    “你準備了多少炸藥包?”想明白的鄧政委終究還是有些好奇。

    偌大的一個山谷,如果只有十幾個或者幾十個,也只能嚇嚇鬼子罷了。

    “這個啊!我還真沒算過。”劉浪撓撓頭,“老武,戰鬥前分配給你們的炸藥包多少個?”

    “報告長官,140個。”武成虎挺胸大聲回答。

    未來軍神和二代領袖集體倒吸一口涼氣。乖乖隆地咚!這可是一千公斤以上炸藥。

    “這麼少?771團走之前給你們留的沒扔完的呢?”劉浪一皺眉。

    “420個。”

    兩個久經風浪的大人物集體腿一軟,好傢伙,一千公斤變四千了,這小鬼子要倒大黴啊!

    這那裡還用打,炸藥包用這玩意兒朝山谷裡轟完之後,三個步兵團只用衝過去撿人頭就行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45
第1130章 小膽大隊長

    做為前往七亙村援助旅團的3000援軍指揮官,池田亮其實很鬱悶。

    和羽鳥中佐這種想努力往上爬的步兵大隊長不同,已經年近40的池田亮少佐就希望打完和中國人的仗然後平平安安回到國內,奉養父母陪著妻子讀過這一生。

    說白了,這位步兵第79聯隊第三步兵大隊的大隊長是日軍中少有的“頹廢流”,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那種,被命令留守後勤基地絕對是很符合他流派的工作。

    但沒想到,強大的步兵旅團竟然會中中國人的埋伏不說還需要增援,難道,另外那四個步兵大隊的大隊長都是吃屎長大的嗎?天天吹噓說一個步兵大隊都能和中國人一個步兵師對陣,但現在伏擊他們的不過一個步兵師,他們就慫了嗎?

    接到師團部命令率步兵大隊及四個輜重中隊去增援的池田亮一路上沒少在腹中大罵那幾個整天牛逼哄哄的同僚。但罵歸罵,不想打仗歸不想打仗,師團部軍令一下,池田亮再不樂意也只能率兵上路,而且這一次,四個輜重中隊的中隊長最高軍銜也不過大尉,就他一個步兵大隊長是少佐軍銜,人數高達3100多人的增援隊伍的最高指揮官也只能由他來擔任了。

    不想掙多大軍功只想平平安安的日軍少佐雖然是頹廢流,但絕對不能說就是個蠢蛋,尤其是越想平平安安的活著就必須得更謹慎。從一出井陘縣城,池田亮就派出了足足一個步兵中隊當尖兵,領先於大部隊最少六里路,這樣足以保證中國人的迫擊炮打不到主力。

    拿200人的步兵中隊當尖兵不說,而且一旦遇到地形險惡之地,這位都要派出第2個步兵中隊爬上山梁瞭望一番沒有危險才命令部隊繼續前進,可不是說只派幾個兵拿著刺刀在山坡上的灌木叢中戳幾下打幾槍沒發現異常情況就完事的那種。

    其謹慎讓一直在山林中距離他們500米左右伴隨他們前進的牛二特種小分隊都為之咂舌,想打這撥謹慎的小鬼子,還真不是件容易事兒。

    謹慎可以避免被伏擊偷襲,但相對應的行軍速度就會變慢。前三個小時,3000日軍不過走出了20里路,一個小時7里路的行軍速度猶如蝸牛爬。每隔一小時向師團部匯報的位置讓川岸文三郎看著地圖都差點兒沒把眼睛瞪爆,要不是他拿著放大鏡,根本找不出自己派出去的援兵到了什麼位置。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第40旅團失去聯繫的時間越長,川岸文三郎給援軍電報中的措辭也越來越激烈,尤其是三個小時之前,電文中明明白白告訴池田亮少佐,如果再過三個小時他還不能將步兵第40旅團的情況匯報師團部的話,他就不用再回第20師團了。

    一個陸軍中將對一個少佐級別的軍官都直接下達這樣的軍令了,也可以想見那位師團長閣下內心之焦急,實在是步兵第40旅團太重要了,而且,援兵的行軍速度也太慢了。

    沒辦法,池田亮只得下達了加快行軍速度的軍令,除了尖兵中隊繼續保持沿途搜索警戒外,大部隊也沒時間像先前那樣查看兩步走一步了。

    就算是這樣,放過了領先日軍主力先行進的一個步兵中隊,終於等到日軍主力抵達最前沿觀察哨位置的時候,129師和獨立團全體官兵也比先前預計的時間多等了足足一個小時之久。

    若不是劉浪透過特種小分隊的密電很篤定的說日軍必到,129師兩位首長都差點兒以為日軍援軍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兒不敢來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曙光”作戰全部結束連戰場都打掃完畢之後兩個小時了。距離第20師團川岸文三郎閣下給某位“頹廢流”少佐最後的期限也不過半個小時。

    “全軍暫停前進。”拿著望遠鏡在前方高山上逡巡良久的池田亮騎在高頭大馬上一揮手,命令道。目光中有些猶豫,看向從前方已經繞過山峰先頭部隊跑過來的副大隊長,“高橋君,第2步兵中隊蒼月中尉有什麼消息?”

    “少佐閣下,前方是一條河谷,地勢較為寬闊,第2步兵中隊傳令兵已經回來,蒼月中尉已經率第2步兵中隊全體通過,一切正常。”大尉軍銜的副大隊長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一切正常?”池田亮沒有如釋重負,反而疑色更濃,“八嘎,這裡距離戰場越來越近,中國人怎麼可能沒有阻擋我援軍的兵力部署,這不正常。命令……”

    就在池田亮準備命令麾下的另一個步兵中隊進入河谷再次像開始一樣進行細細搜索的軍令時,就聽到山路上傳來一陣馬蹄聲。

    日軍紛紛躲到山路一側進行躲避。

    一個日軍軍曹從馬上跳下,“報告少佐閣下,我第2中隊在出了河谷一里地的山路上發現敵情,中國人在山路兩側構築了陣地,蒼月中尉請求戰術指導。”

    聽說發現了敵情,池田亮眼前反而一亮,“吶尼?發現中國人的軍隊了?有多少人,火力裝備如何?”

    “人數應該不少於一千人,輕重機槍火力不少於十處,因尚未大規模交火,未發現有炮兵等重裝備。”軍曹立正回答道。

    “喲西,中國人的所有兵力都應該在圍攻我第40旅團帝國皇軍,竟然用了差不多兩個步兵營的兵力來抵擋援軍,而且,這個位置易守難攻,中國人的指揮官也算是很優秀的了。”池田亮一邊看著地圖,一邊聽著軍曹的匯報,臉上反而浮現出一絲笑意。“命令蒼月中尉,迅速搶佔中國人陣地前的制高點,在我軍主力未抵達之前,不得與中國人大規模交火。”

    “嗨意!”軍曹跳上馬,向來路奔去。

    “少佐閣下,您為何……”一側站著的步兵大隊副大隊長對自己這位長官的反應顯然有些不太理解。

    當然了,這其中不乏有類似於中國古代大將一旦大笑,總會有副將跳出來捧臭腳:“將軍為何發笑”的意思。

    從唐朝開始就不斷向中國偷師學做菜學造刀學穿衣凡是能學都學的日本,把溜鬚拍馬學過去是再正常不過。

    “高橋君,換成是你,明知道對手會有實力強勁的援軍,你會派多少人駐守險地來阻擋?”池田亮的臉色一片輕鬆,和自己的副手探討起來。

    “如果我是中國指揮官,最少會派一個步兵團,哪怕全員戰死,也要拖到主戰場上的戰鬥結束。”這一位日軍大尉卻也是個妙人,臉上一片斬釘截鐵聲行並茂的和自己的上司討論起戰場形勢來,壓根兒就不管自家旅團長和聯隊長是否還在水深火熱之中。

    當然,這也沒毛病。縣官不如現管,緊跟自家領導才是一個小小大尉應該做的。

    “呦西!中國人能在這裡伏擊我第40步兵旅團,其指揮官很大膽也很優秀,但為何只派出了兩個步兵營的兵力來阻擋可能到來的援軍?那隻說明了一個問題,主戰場的戰鬥很激烈,我步兵第40旅團6000大軍他們無法一口吃下,導致了兵力嚴重不足。這充分證明,我帝國皇軍還在奮勇作戰,並無想像中那般危急。”池田亮臉上儘是輕鬆,“所以,我命令第2步兵中隊迅速搶佔距離中國人阻擊陣地之前的制高點,當我主力部隊到達,以步兵炮和山炮對其陣地上的火力點重點打擊,就算地勢對他們有利,我軍必能攻而克之。此處陣地一克,旅團長及聯隊長閣下之圍也隨之而解,如果中國人不是那麼愚蠢的話。你的,明白?”

    “嗨意!少佐閣下英明。”日軍大尉臉上恰到好處的浮出一絲崇拜。

    “命令全軍,以第1步兵中隊為第一序列,第4步兵中隊殿後保護輜重中隊,輜重聯隊四個中隊居中,快速通過河谷抵達戰場。”翻身重新坐上高頭大馬的池田亮意氣風發的下達軍令。

    這一仗,沒有絲毫難度了。自從尖兵第2中隊發現敵情以後,一向保命第一無比謹慎的池田亮從出井陘縣城心裡就一直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他不是怕和中國人打仗,而是怕和幾位上官一樣中了中國人的埋伏,兩邊都是山,從山上往下打槍是再簡單不過。沒看謹慎的少佐閣下的軍馬都是灰不溜秋一點兒也不出眾?就是怕被埋伏的中國人打冷槍當了活靶子。

    “高橋君,給師團長閣下發電,就說我軍已經抵達上嶺村附近,距離上月良夫少將閣下等遇伏地點尚有7里,雖不知具體情況,但炮聲甚隆,戰事必極為緊迫,我軍當奮勇殺敵,救友軍於水火。”……

    這絕對是睜著眼說瞎話了。八嘎的那來的炮聲甚隆?剛拍完自己直屬上官馬屁的日軍大尉哭喪著臉去找通信兵了,謊報軍令這個鍋他是真不想背啊!

    但是,少佐閣下這個猜想或許就是事實呢?可能性最少也是百分之九十九吧!

    如果要說步兵第40旅團6000餘人就這麼被中國人在六個小時的時間給吞了個一乾二淨,那還不如說他們現在就可以反攻井陘縣城反攻石門了呢!

    奉上司令去忽悠另外一名上司的日軍大尉並不知道,就在距離他500米外的山林中,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盯著他跑向一直被保護著的通信兵。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46
第1131章 心拔涼拔涼的

    牛二接到的命令是:一路隨行報告日軍行軍動向,並不惜一切代價在戰鬥打響以後阻止日軍發出求救信號。

    所以,這個步兵大隊嚴密保護起來的通信兵和電台就是特種小分隊的第一打擊目標,比池田亮這個少佐還要重要的多。

    當觀察哨把日軍終於開始全軍行動,小跑著即將進入河谷的信息傳到指揮部,劉浪衝一直用望遠鏡看著前方的未來軍神豎起了大拇指表達自己內心猶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的敬佩。

    日軍這位指揮官的謹慎簡直超出所有人的想像,在前方6000日軍被伏擊被迫發出求救信號的前提下,他竟然還能耐著性子一路偵查一路慢行。更過分的是,尖兵小隊不是以日軍慣常使用的小分隊級,而是高達一個步兵中隊。

    那意思幾乎就是想打埋伏,你們就埋伏一個中隊好了,200人夠你們吃的,也夠你們吃好一會兒的。

    好吧!這還不算,自從過了測魚鎮,這貨更過分,每走一個他認為危險的地方,就讓全軍停下來,等待前方尖兵中隊的匯報,等得人都冒火。

    三個步兵團近8000人,披著用樹枝和枯草紮成的偽裝衣,躲距離河谷足有400多米的山林裡都最少一個半小時了,距離預估的戰鬥時間過去了最少一小時,這貨才堪堪抵達預伏河谷的前方。

    眼瞅著數公里外猶如黃龍一般蜿蜒在山路上的日軍3000人又停了,劉浪心裡那叫一個冒火啊!他尚是第一次遇見如此怕死的鬼子指揮官。看人家上月良夫少將多有英雄氣概,明知七亙村一線天峽谷地形險要極度危險,仍然豪氣萬丈大手一揮,大半個步兵聯隊2700多號人馬就往裡進。大日本帝國皇軍啥時候慫過啊!

    還是這位劉大師長牛叉,在獲悉日軍一路走走停停極為謹慎之後,就做出了先攻擊其出河谷日軍尖兵的決定。所用之兵就是獨立團的壯丁營800人,其餘各部皆按兵不動。

    其實,獨立團這所謂的壯丁營,亦是獨立團的補充營,算是二線兵,除了兩個連裝備的是獨立團制式裝備,另外兩個步兵連其實不是叫步兵連,而是叫步兵中隊。

    沒錯,那是最讓獨立團正規軍們最咬牙切齒的藍軍部隊。每每都是以一個步兵大隊級1100人圍著一個步兵連最多兩個步兵連打,而且劉團座還經常給他們透露情報,加上只要打贏,就會有豐厚獎勵,藍軍部隊每次都是鉚足了勁兒揍兵力遠比他們少的步兵連,一點兒都不留面子,算是正規軍們最痛恨的一個序列。

    而這一次,他們出動了兩個步兵中隊跟隨正規軍作戰,所有裝備都為日式,三八大蓋、拐把子機槍、92重機槍、擲彈筒,一個都不少。

    用這800人去打一個日軍中隊,不出意外的話,也應該屬於碾壓式的戰鬥。

    只是,這麼一打不是驚動了日軍主力?以哪個膽子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日軍指揮官的尿性,還不得嚇得屁滾尿流帶著3000大軍跑得比兔子還快?

    不過,在座的幾位可都不是笨蛋,多少有點兒明白未來軍神這一招“打草驚蛇”的目的。既然你害怕,那就讓你明明白白知道危險,看你敢不敢來。

    從人性上來講,看不見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

    只是,想法很好,但不知道會不會把那位小膽日軍指揮官給嚇跑了,所有人的心其實都還是懸著的。實在是這一場伏擊戰關係著後面幾仗該怎麼打的問題。

    3000日軍,近乎一個步兵聯隊的兵力,如果放他們回到井陘縣城。別看這裡雲集了一萬多大軍,想攻下那裡,也得付出足夠的代價,別說未來軍神不會同意,就是劉浪自己,恐怕也得修改作戰計畫。

    如果不是說地形上佔據絕對優勢又攻其不備,日軍可不是紙糊的,在野戰中想吃下日軍那個步兵旅團,就算是獨立團的火力可以吊打他們,也最少得召集129師和第17師兩個師給他當幫手,才敢打包票吃下他們,在傷亡可以接受的情況下。

    但,從日軍開始加速行軍通過河谷的態勢來看,未來軍神反著來的這一招“打草驚蛇”顯然是成功了。小膽日軍指揮官施施然的一頭紮進了包圍圈。

    不愧是打破用兵不復傳統連續三次在同一地點伏擊日寇的未來元帥啊!劉浪學到了在指揮學院教室裡學不到的東西。

    “劉副指揮,傳令各部,敵軍將至,依照戰前部署戰鬥,畏戰不前者,違背軍令者,私藏戰利品者,皆軍法從事。”面對劉浪的真心誇讚,未來軍神淡淡一笑,放下手中望遠鏡,篤定下達軍令。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大將之風吧!

    “是!”劉浪如同一個小兵一樣立正,然後跑出指揮部。

    他不僅是整場戰鬥的副總指揮,更是前敵總指揮,要親臨一線的。

    未來軍神和未來二代領袖看劉浪這個樣子,相視一笑,對於這個來自川軍的上校好感再度增加不少。

    尤其是鄧政委,那顆七竅玲瓏心更是盤算起來。這個年輕人,深諳民族大義又極為聰明,更重要的是對紅色部隊有親近感,絕對是可以發展的那一類人。

    就算智慧如他,恐怕也不知道,他看重的這個26歲年輕人,其實,早已是他們陣營中的一員。而且,還和那一位相談甚歡。

    自從知曉了尖兵中隊已經遇敵,日軍這一次的行軍速度超乎想像的快。總共超過6里3000米的河谷,小跑前進的日軍前鋒用時18分鐘就快跑完了,而且還是在全副武裝的情況下,幾乎已經算是將未來紅色部隊訓練標準拿過來訓練極為嚴苛的獨立團五公里越野跑的合格成績了。

    當然了,這和河谷一片平坦也有關係。

    這裡的谷底是一片亂石灘,長不了什麼莊稼,就是零星的長了一些野草,寬不過兩米的甘陶河沿著山勢向北流淌,而山路則沿著另一側的大山,在山腳下蜿蜒向前。沒有上山下山的艱辛,路也比較寬,不光日軍跑得很帶勁,兩輛打頭的94裝甲車更是噴吐著黑煙跑得很平坦。

    日軍車長甚至還把頂艙蓋給打開一邊警惕的望著四周,一邊給駕駛裝甲車的車手指路,順便欣賞一下中國太行上的風光。

    這一路上,都憋在裝甲車裡,實在快把人給憋屈壞了。當敵人的蹤跡被發現就在幾里路之前,別說池田亮鬆了一口氣,其實被自己指揮官一會兒停一會兒走整得緊張兮兮的廣大日軍“指戰員”也鬆了一口氣。

    這玩意兒就像鬼片一樣,其實鬼不嚇人,真正嚇人的是自己嚇自己。

    最少,這片有山有水有河流風光旖旎的地方,不會有中國人可怕的子彈。大家這麼跑一跑,有利於身體健康。

    而危險,就偏偏來自於他們完全放鬆警惕看風景的山林中。

    太行山的山以石頭山居多,但並不是說石頭山上就不長樹。相反,千百年來少有人跡抵達的太行山脈中原始森林可不少。

    尤其是這個時代,工業大風連平原地區都還未吹拂到的中國,太行山基本還是原貌。淳樸的太行山山民們除了從不多的土地裡刨些糧食,還得靠山吃山,從山裡打些野物采些山貨維持生活呢。可不像未來,為了採石能將整座山給挖空就留個大洞,為了伐木賣錢能把整座山都砍成禿子。現在是,古時候是啥樣,現在也還是啥樣。

    將河谷牢牢夾在中間的兩座並不高的山從半山腰開始就鬱鬱蔥蔥,灌木叢生,樹林也枝葉茂盛,實在是再適合隱蔽不過。日軍就算是想上去查看,沒有個十幾二十幾分鐘也休想爬上去。

    更何況,為了不暴露,除留了極為少量的觀察哨,三個步兵團主力都在山的一側隱藏,直到日軍開始進入河谷,他們也才悄悄的從樹林中進入各自伏擊陣地。

    發動第一輪進攻的,不是步槍,也不是機槍,更不是迫擊炮。

    而是獨立團工兵連。

    他們這一戰的作戰任務很簡單,用“飛雷炮”把剩餘的400多個炸藥包全部投射到河谷中去。

    一共八十個汽油桶製作的“沒良心炮”,整段長3000米的河谷,工兵連150號人帶了給他們打下手的129師騎兵營一個步兵連,平均4個人負責一個汽油桶,每個汽油桶相隔大概30米,每門“飛雷炮”的基數為五個7公斤裝的炸藥包。

    之所以要工兵連來執行這個任務,那是飛雷炮的下半部分必須得埋在土裡,靠大地來抵消黑火藥爆炸產生巨大的後坐力。精通土木作業的工兵們才是干這行的好手。

    那些將汽油桶往地上一放,就點火開炮的電視畫面,簡直不忍直視。那一炮開出,汽油桶不也得飛上天啊!你以為能將十公斤炸藥包投放至100多米外的力量是白來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懂不懂?物理學走一波?

    工兵連的活兒干的不錯,紅色戰士們學的也很認真。對於這個,雙方部隊主官皆心照不宣。

    第一輪進攻,80個炸藥包就衝天而起,從山脊背後二十幾米飛向天空,然後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向河谷中小跑著欣賞風景的日軍腦袋上落下。

    帶著厚重隔離板帶著延時雷管的炸藥包最少超過9公斤,在空中以及其不規則的軌跡翻滾著飛舞著往下砸。

    看得發現異常的日軍有些發蒙。

    中國人,拿石頭砸人了?

    “敵襲!”池田亮淒厲的發出一聲喊,就以和他身材極為不相符的敏捷跳下軍馬,一個翻身藏到山路旁一塊石頭背後。

    保命第一,也是頻頻看向周圍但從來不是以欣賞風景為目的的日軍少佐可不是白看的,一路上他都在思索萬一中國人打冷槍他該怎麼做。

    現在,就是回報的時候了。

    只是他沒想到,中國人不打槍,竟然丟起了“石頭”。

    不,八嘎!那是炸藥包。

    當一名躲閃不及的日軍被帶著木板從天而降的炸藥包正好砸中鋼盔脖子都變短了一點兒的同時,“轟”的一聲巨響,周圍最少有七八個人像屁股上裝了火箭,徑直飛上了天。

    七公斤炸藥產生的氣浪,嘖嘖,不要太爽。

    池田亮的一顆心直接從胸腔掉到了匹眼,還特別的涼。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46
第1132章 河谷之戰(1)

    從第一個炸藥包落到一個日軍士兵頭上把他砸個半死並滾落到地上轟然爆炸炸飛了周圍三十多米範圍內所有的日軍,到80個炸藥包毫無規則的或落在河谷的砂石地上,或落在山路上,最遠的甚至落到了甘陶河裡轟然爆炸,時間差絕對沒超過五秒。

    事實上日軍的反應也足夠快,當天空開始飛舞一看就能砸一臉血的物體的時候,他們就轟然散開,跑向更寬廣的河谷灘地上,那裡亦有還算茂密的灌木叢和怪石嶙峋的石頭,足以當掩體。

    當然了,最關鍵的是河谷足夠寬。

    可是,飛雷炮之所以說不能決定戰役的勝利,其和炮相比的主要缺陷之一就是沒有精準度。

    別說日軍仰著腦袋看捆著木板以各種角度扭動著下落的炸藥包找不準它的落點,就連開炮的工兵連士兵們也不知道被火藥崩出去的炸藥包會落在哪裡。他們得到的命令只是將炸藥包投擲出去,越過山脊投擲到河谷裡即可。至於說丟到哪兒,只有漫天神佛才知道了。

    這種毫無目的可言的炸藥包其實比炮彈更讓人覺得可怕。炮彈洗地還有個彈坑讓人跳進去懷著僥倖認為不會有第二顆炮彈落入同一個彈坑。

    但這種從天而降的炸藥包卻不行,每隔30多米就會有個炸藥包飛過來不說,你還不知道它會飛向哪裡,是飛的遠?還是飛的近?沒人猜得到。

    有人會說日軍笨蛋,不會等它快掉下來確定了它的大概位置再跑?可是,一個重達七公斤的炸藥包爆炸後是什麼概念?氣浪的殺傷半徑幾乎能達到十三米不說,河灘上的各種石頭也成了炸藥包的幫凶,四處飛舞的石頭碎屑殺傷力堪比彈片。就算離炸藥包尚有四十多米,沒有藏好的話,也有可能被數不清的碎石給打成蜂窩黴。

    在這樣的環境下被打成蜂窩,後果多半是要發霉了。

    一時間,河谷裡是爆炸聲連連,硝煙四起。同時,從兩側山上,雨點般的子彈也向河谷中有些驚慌失措躲避漫天飛舞炸藥包的日軍射去。

    居高臨下打靶的感覺不要太爽。

    尤其是那些裝備上日式步槍的三個步兵營,他們子彈帶上的子彈頭一次裝滿了,足夠他們打上一百多槍的。

    當然了,還拿著漢陽造的士兵頭一次也沒那麼節約了,戰前他們已經得到師部輜重部隊的補充,每個人攜帶的單兵子彈達到50發。

    從師長到團長再到營長都是一副不過了的模樣。如果能全殲這河谷裡的3000餘純步兵,2000多條三八大蓋能武裝四個步兵營出來。有先前繳獲的100多萬發子彈,還留著那麼多漢陽造子彈搞毛線?

    這個時候,子彈不值錢,人命才值錢。

    “八嘎!命令第1中隊不惜一切代價衝出河谷,會闔第2中隊搶佔河谷兩翼制高點,輜重1中隊、輜重2中隊以及大隊重機槍中隊、炮兵小隊就地建立阻擊陣地防止山上的中國人衝下來,他們沒有多少子彈和我們對射。輜重3中隊在一二中隊的掩護下向兩翼山地上的中國人進攻,輜重4中隊隨大隊部與第3步兵中隊攻擊後方蒼岩山以防中國人斷我後路,同時命令第4中隊與大隊輜重中隊丟棄所有輜重全力向我靠攏。”第一時間就躲到了合適位置的池田亮肝膽欲裂的看著數千屬下在中國人可怕的炸藥包和密集的槍彈下四處躲藏,第一時間下達了軍令。“還有,命令通信兵電傳師團部川岸文三郎閣下,就說我軍被中國人主力於上嶺村一帶圍攻,伏擊我部的敵軍最少也有一個步兵師,請求戰術指導,請求援軍,請求空中支援。”

    池田亮雖然怕死,但還是一個很合格的步兵大隊長,第一時間就做出了還算正確的決定,以兩個步兵中隊反攻上山脊,以兩個中隊在河谷建立陣地別讓山上的中國人衝下來,再以一個中隊向兩側的山上發動進攻,自己則帶著一個輜重聯隊中隊和一個步兵中隊守住後路,同時還讓尚未進入拖在最後方的一個步兵中隊和輜重中隊向自己靠攏。

    當然了,這道軍令的潛台詞也有可能是:兄弟們頂住,哥幫你們守住後路。更多的潛台詞是::如果守不住,那就守不住吧!反正哥守的是後面。

    從表面上看,這位大隊長還算不錯,把火力最強的重機槍中隊8挺重機槍留給了河谷中建立陣地的日軍,甚至炮兵小隊的兩門步兵炮也留下了。

    其實,做足了表面功夫的這位卻是用這道軍令將他能直接指揮的兵力瞬間就有了近乎一個步兵大隊的兵力。

    一個輜重聯隊中隊的人數高達500人以上再加上兩個步兵中隊和一個輜重中隊,除了沒炮和重機槍以外,人數妥妥的超過了1000人。而且,還有兩門特別加強的四一式山炮可在步兵大隊輜重中隊哪兒。

    被池田亮分成前中後的三部分日寇,雖然他的實力不是最強,但他面對的打擊絕對不是最大。

    當然了,這樣做,池田亮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實在是這位知道,河谷的長度太長,超過了3000米6里地,兩個最強的步兵中隊距離他實在是太過遙遠,想調也調不回來,那還不如物盡其用讓他們去和中國人搶佔山脊。三個人數高達1500人的輜重聯隊的中隊,就留在河谷底部和牽制中國人好了。

    至於他率領的保證3000大軍後路的上千人部隊,作戰方式可就要靈活多了,只要能搶得那塊咽喉地帶,就可進可退。實在不行,大不了拍屁股一跑了之。

    上月良夫旅團長都中了中國人的埋伏,他一個少佐中了埋伏損兵折將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再說了,中國人至少在這山裡聚集了一個軍的兵力,非師團部主力前來不可抵擋。

    圍攻旅團主力的最少要一個師,圍攻自己這邊最少又一個師,池田亮腦海裡瞬間就給敵軍勾畫了一個軍甚至好幾個步兵師的兵力。為自己將來或許會丟下那幾個輜重聯隊的中隊兒脫離戰場找好了一切藉口。

    不得不說,這位也算是日軍中的一個另類。換成羽鳥中佐那樣的,肯定首先是不可置信,然後就是暴跳如雷,啥時候中國人頻頻開始喜歡摸老虎屁股了?必然是紅著眼珠子和對手殊死一搏。

    但這位倒好,也有些才幹,但卻對自家生命重視至極,初一接戰,就想到了撒丫子跑路的問題。

    說中國軍隊各部之間傳令的效率差,其實日軍也不怎麼樣,野戰電台只配到大隊一級,中隊小隊啥的想收軍令,也得靠傳令兵用兩條腿跑。所以每向上一級,這隊部裡的通信兵就多一些。

    等幾個冒著槍林彈雨跑去傳達少佐閣下軍令的通信兵離開的時候,他們的少佐閣下已經帶著身邊的步兵中隊以及一個500人的輜重聯隊中隊迅速調頭,朝500米後猶如一把大鎖把河谷鎖死的蒼岩山衝去。

    只是,這位少佐閣下希望電傳給師團部的希望獲得戰術指導和陸空兩地的願望落空了。

    他的那位負責野戰電台的通信兵早就暴露了目標,一直被數百米外的牛二和幾名特種兵盯著。

    幾個帶著瞄準鏡黑洞洞的槍口在炸藥包紛紛飛起砸向日軍腦袋上的時候,就率先開槍了。

    兩桿槍打人,四桿槍打電台。

    以他們千錘百煉的槍法,雖然500米的距離足夠遠,但6桿槍,百分之八十五的命中率也能保證五顆子彈能命中目標。

    當炸藥包炸開的那一刻,電台通信兵就倒下了,兩顆子彈,一顆肋部,一顆命中胸部,子彈都屬於特殊加工過的子彈,一旦遭遇堅硬骨骼就會爆裂的那種。胸口茶杯大小的傷口看著讓人都心悸就更別提肋部的肋骨都被炸出了白色骨茬兒了。

    幾乎沒怎麼浪費身邊日軍的急救包,兩槍命中要害的日軍也就是渾身顫抖了幾下就吐出一口長氣斃命了。

    更讓趕來傳達少佐大隊長軍令的高橋大尉憂傷的是,中國人真是太卑鄙了,除了打人,他們還打通信兵背在背上的野戰電台,足足三顆子彈命中了為了省電而關機的野戰電台。雖然沒有打成渣渣,但看著電台上的幾個大洞和露出的電子零件殘骸,日軍大尉也知道,短時間內他們是別想向師團部傳出一個字了。

    被包圍的日軍被一輪又一輪連續五六輪數百個炸藥包炸得不知東南西北焦頭爛額。

    但,遠在石家莊第20師團指揮部的川岸文三郎卻是很輕鬆。

    是的,已經緩緩鬆了一口氣坐在師團部喝茶的川岸文三郎並不知道,二十分鐘之前他收到的電報竟然是個假的。而且還不是別人造假,是他的援軍指揮官親手造假。

    讓他錯誤的判斷為七亙村的戰鬥還在繼續,援軍已經抵達戰場外圍,裡應外合之下說不定還能將一部分來不及撤走的中國人給包了餃子。

    他更不知道,他派出的3000援軍這會兒正在被他瞧不起的“土八路”們包了餃子,而且,還第一時間斷了和他的聯繫。

    就算想“英雄主義”滿滿的給他發個玉碎電報,也是不能的……

    PS:今天是週末,天氣不錯,帶著孩子和父母到下面縣區的山裡逛逛,這一章是昨晚加班寫好的,本來以為下午還能抽時間再寫一章,可父母年歲以高,實在是跟不住跑得歡快的女兒,風月只能陪著性情活潑的女兒了。請個假,今天就一章了,明天上午回家會恢復正常更新,請大家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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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47
第1133章 河谷之戰(2)

    在太行山這樣的大山深處,別說靠著長短波發送信息的野戰電台,就是在未來八九十年後,如果沒有基站,什麼3G、4G也只能劃一個小小的叉,收不到野戰電台信息是再正常不過。

    川岸文三郎無法詳細獲知七亙村一帶的戰況,心裡卻是並沒有想像的那般著急。近一萬人的野戰部隊,別說中國人的主力被牽制在娘子關一帶,就算真的有一個軍甚至是兩個軍幾萬人又怎樣?上月良夫又不是頭豬?打不過還不會跑?以山炮步兵炮開路,中國人能拿他們如何?

    他並不知道,上月良夫是真的變成了烤豬,而他的援軍同樣水深火熱。也快變成烤豬了。

    對於“飛雷炮”這種算不上炮頂多就算是拋射器的紅色部隊黑科技,劉浪其實並不是說就抱著極大的信心,希望靠著500來個炸藥包就把河谷中的近3000日軍給打崩潰。

    那個奇蹟是不可複製的。

    這片河谷不像七亙村那邊,其實地勢還是挺開闊的,窄的地方有200來米,寬的地方足有300米,只要躲的遠遠的,炸藥包的威力再大,殺傷力也終究是有限。

    可是劉浪忘了,飛雷炮的發射是從山頂往下拋射,射程比平地上要遠的多,攻擊的面也自然要廣的多。

    造成的死傷其實也不少,在炸藥包飛舞的前兩分鐘,被炸死炸飛的日軍少說也在300之數,後面才逐漸的少了下來。

    不過,給日軍造成殺傷是其一,把日軍炸黃昏才是最重要的。

    兩面的山上都各有一個步兵團總共4000多人在向下面射擊,日軍也沒那個膽子就往沒有遮擋的河谷裡竄。

    對於這幫進了包圍圈的鬼子來說,想不被炸藥包炸就得躲到只有石頭和灌木的野地裡去,可若是去了那裡,正好成了居高臨下射擊的中國士兵的活靶子。

    要麼被槍打死,要麼被炸藥包炸死,日軍必須做出選擇。

    新兵怕炮,老兵怕槍。這幫在國內最少接受過一年多軍事訓練並在華北打了最少兩個月仗的日軍還是做出了比較正確的選擇,沒有盲目的往野地裡跑。在經歷了最初的慌亂之後,在中隊長和小隊長的約束之下沿著山路就著山體尋找著掩體躲避,並且還向山上發動反擊。

    不過,山體的下部多為光禿禿的石頭甚至連野草都沒怎麼長,任何敢於想往山上攀爬的鬼子都受到了來自於兩面山上紅色部隊的重點打擊。

    短短三分鐘內,被生生擊殺在反擊路上的鬼子,不下百人。

    或許是池田亮的軍令也起了作用,日寇不再盲目向上反擊,而是以小隊和中隊組織起來瘋狂的構築陣地,隨軍攜帶的擲彈筒也不斷的朝山上的火力點發射榴彈用以掩護自己的步兵。

    日軍的擲彈筒不愧是號稱二戰時期日本人所設計出的最優秀一線支援武器,尤其是日軍擲彈筒手幾乎都是最狡猾的老兵,從戰鬥一開始,他們就躲了起來。別看漫天飛舞的炸藥包威勢嚇人,日軍死傷不少,但老兵的傷亡其實並不太大,被炸死或者被射死的日軍多為新兵,尤其是輜重聯隊中隊的那些很少有機會上戰場的二線兵。

    幾十具擲彈筒接著炸藥包的硝煙偷偷摸摸朝山上攻擊,對攻擊部隊也造成了一定的傷亡,有兩個重機槍小組就是因為打得太過投入,被擲彈筒偷襲不僅小組成員要麼犧牲要麼重傷,連重機槍都被炸壞了。

    這讓兩個步兵團長不由都惱怒無比,不約而同的派出了各自步兵營裡的精銳射手對戰場上的日軍擲彈筒兵進行重點打擊不說,還拿出了自己看家的家當——迫擊炮,追著被發現的日軍擲彈筒兵打。

    沒錯,別看紅色部隊窮得叮噹響,打一場仗每個士兵只發二十發子彈,但迫擊炮卻還是有的。不說劉浪在哈達鋪送了一批迫擊炮,就是紅色部隊自己,從江西出發的時候,打空了炮彈的山炮都舍不得丟,硬生生地用肩扛手提帶著幾百公斤的那玩意兒跨越了兩萬五千里,你就知道紅色戰士們對炮有多重視了。

    這迫擊炮,紅色部隊每個步兵團少則兩門,多則四門,比曾經時空中的穿著草鞋戴著草帽扛著槍栓用麻繩拴著的老套筒就出川抗日的川軍可是要強得多了。

    拿迫擊炮和擲彈筒打,自然是佔便宜多了,兩種武器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也就是日軍的擲彈筒多一些罷了。

    其實,相對於他們的人數來說,河谷裡的日軍擲彈筒數量其實也挺可憐。

    被團團圍在河谷中的有兩個步兵中隊加上四個輜重聯隊中隊,人數高達2500人。如果按照日軍正常裝備,一個步兵中隊三個步兵小隊近200人,按平均每個小隊2具擲彈筒一個步兵中隊擁有6具來算的話,那這一撥兵力高達2500人的日軍最少也會擁有60具擲彈筒。

    但是,輜重聯隊中隊只不過算是日軍正規步兵的補充兵員,平時最主要的工作也就是搬運物資,他們的裝備可不能和正規步兵中隊相提並論,雖然人數高達500餘人,但依舊是分成三個小隊,每個小隊人數是一個正規步兵小隊的三倍,三八大蓋倒也基本人手一把,可輕機槍和擲彈筒,卻坑爹的還是按照一個小隊2挺和2具來裝備的。

    說白了,四個輜重聯隊中隊人數超過了2000人,幾乎接近2個步兵大隊或者中國的一個步兵團,但他們就是24挺輕機槍和24具擲彈筒,沒有重機槍,沒有步兵炮,他們就是純粹的輕步兵。

    大日本帝國皇軍牛逼哄哄的大陸軍裝備,在他們身上,一點兒都沒體現出來。別說遇到一個普通的中國步兵團,他們也佔據不了太大優勢,若是遇到光頭大佬費了老大力氣裝備起來的德械師步兵團,能把他們吊打成翔。

    河谷中的日軍加起來,也不過裝備了36挺輕機槍和36具擲彈筒,最牛叉的恐怕也就是重機槍中隊的12挺重機槍和那兩門步兵炮了。

    若是光是看看,也倒還不錯,這樣的裝備足以吊打一個普通的中國步兵團了,甚至比某些地方軍閥的步兵師都還厲害些。但,他們面對的,是紅色部隊最精銳而且還是補充了不少槍械的兩個步兵團居高臨下的打擊,而且,是在長達3000米的陣地上。

    平均80多米,才會分配到一挺輕機槍和擲彈筒,平均250米,才會有一挺重機槍,這樣的火力密度,實在是太稀疏了。

    更何況,在池田亮少佐的率領下,一個步兵中隊和一個輜重聯隊中隊700人正拚命向來路狂奔,企圖守住後路。留在河谷裡的1800號人馬的火力值更是低得讓人聞之髮指。

    還好,現在參與戰鬥的不是獨立團,否則,以他們那將迫擊炮和“希特勒電鋸”加強到步兵排的瘋狂火力輸出,還不立馬打得那幫以輜重聯隊二線兵為主的日軍立刻懷疑人生?

    日軍瘋狂的反擊取得一定的戰果後,立刻遭遇了報復性打擊。

    不光是步兵團的兩個大團長憤怒的搬出自己團裡的看家寶貝,將為數不多的迫擊炮炮彈用來打擊造成己方不小傷亡的擲彈筒。

    身為前線總指揮,近距離觀察戰況的劉浪迅速下令已經打光一個基數五個炸藥包的80門飛雷炮停止射擊,每門炮留2個炸藥包以用於最後再用。

    經過數分鐘的炸藥包投擲,基本已經達到了預期效果,雖然不可能再複製七亙村峽谷那驚天一爆搞定2000多日寇的奇蹟,但日軍最少也傷亡了三四百人。

    本來飛雷炮在這種伏擊戰場上的作用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利用敵軍先前不熟悉此類武器的特點大量殺傷有生力量,但可不能指望對手一直犯傻。對手,可不是傻蛋,雖然號稱亞洲第一陸軍的光環有些可笑,但人家真的在亞洲沒遇到什麼對手,除了在中國被耗了八年。

    可是,中國,又為此付出了多少傷亡?那幾乎是用人命填滿的八年。

    已經基本判斷出飛雷炮大概射程殘存下來的日軍都躲在飛雷炮投擲出的炸藥包爆炸範圍之外,再打下去,也只是多製造點兒硝煙替小鬼子做掩護。

    於是,靠大威力靠撞大運殺傷的飛雷炮停止了炮擊,炮兵營正式粉墨登場。

    早已在山嶺上的炮兵觀察小組迅速用旗語將他們觀測到的日軍正在構築的陣地位置,尤其是重機槍火力點位置發往炮兵營。

    河谷位置寬闊,對於被純步兵伏擊的日軍來說沒有先前七亙村的第40步兵旅團那麼慘,好歹還有點兒生存空間,他們甚至還能根據河谷中野地裡的地形構築野戰陣地頑抗。

    就像平型關一戰一樣,因為115師也只有少量迫擊炮,導致了被伏擊兩個輜重聯隊中隊竟然在數倍於己的對手面前頑抗了數小時。

    可是,這個地形,對於已經將山炮搬上山嶺的炮兵營來說,簡直就是最爽的炮擊位置,沒有之一。

    他們根本不用擔心誤擊兩側山上的友軍,只需要瞄準著谷底的日軍陣地,開炮就行了。

    射程達2500米的迫擊炮陣地建在距離河谷不過700米中段位置,射程達6000米的四門四一式山炮就在蒼岩峰上,完全覆蓋了河谷所有位置,幾乎無多少死角。

    當熟悉的山炮炮彈出膛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正在向自己想像中的來路要地狂奔的池田亮先是一喜,接著看到遠處河谷中閃起的火光後,臉色頓時猶如死人臉一樣蒼白。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48
第1134章 河谷之戰(3)

    沒辦法不蒼白,那都是嚇得。

    雖然這位步兵少佐的那位少將長官的臉上早已蒼白過好幾次,但嚇得蛋蛋都是腫的這位,臉上還是沒了血色。卡白卡白的,由亞洲人變成了歐洲人,如果再給他來一頭金色卷捲毛的話。

    中國人竟然還有山炮?

    相對於之前中國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投擲出來的炸藥包,雖然威力很大炸得河谷中一片狼藉,但,能精準炮擊的山炮,才是讓池田亮感覺最恐懼的。

    因為,任何火力點,都會在山炮精準的打擊下變成一堆零件,不管是人還是槍械。

    除非,有炮反擊。

    可是,河谷外的輜重中隊只攜帶了兩門炮,而且,還在山的另一邊。更何況,中國人會放過他們嗎?池田亮心裡一點兒把握也沒有。

    作為一名在中隊長大尉位置上呆了六年,大隊長少佐位置上呆了五年的老牌軍人,池田亮的直覺一點兒都沒錯。

    明知道距離日軍主力尚有一里路的一個步兵中隊加上一個輜重中隊500人,做為前線總指揮的劉浪又怎會視而不見,尤其是這個輜重中隊還攜帶著二十幾輛大車,滿滿的全都是3000人的各式補給,注定是肥得流油的那種。

    對付他們的,可是被劉浪指定為尖刀營的刺刀營400多人,他們的戰鬥任務,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小的代價殲滅這股敵寇,不能全部,也要大部分繳獲這批物資。

    可不能讓日軍回過味兒來,日軍可是狠起來是連自己肚子都剖開瞅瞅自家腸子是啥樣的那種。在感覺自己要歇火之前,炸掉自己步槍和機槍是常有的事兒。

    所以在前方河谷中的戰鬥一打響,劉大柱就哆嗦著腮幫子下達了攻擊命令。

    不哆嗦不成啊!背上的十鞭子浪團座雖然留了手看著血肉模糊卻大多是表皮傷沒有傷筋動骨,但疼啊!自己的兵犯了錯自當是自己這個當長官的扛沒錯,劉大柱對團座長官如此做也沒有什麼怨言,只是終究還是有股子邪火,那幫屬下們同樣被打得皮開肉綻他也沒辦法再揍出氣,新兵蛋子一直耷拉著個腦袋應該也是知錯了,那火就只能衝著這幫鬼子們發洩了。

    這裡不是河谷,是山路。一邊是深溝,一邊是高山,山路又狹窄,倒是打悶棍的好地方,卻不適合大規模伏擊戰,因為日軍的隊形拉得實在是太長了,若是被日軍抽個空子反擊上山,那傷亡可會大大增加。或者遁入大山,那不能全殲的作戰計畫失敗不說,對這座大山裡的山民們也是極為危險的。

    但對於這500多人加上20幾輛大車隊形長度不過一公里的小規模作戰來說,還是很適合的。

    或許是劉大柱心裡的邪火太足,除了以刺刀營裡配的二十幾門迫擊炮率先對山路上的日軍步兵以每兩門炮對40米的路段進行分段式炮火覆蓋以外,還不惜血本的用上了步兵班的火箭筒,全部發射的是專門用以殺傷步兵的鋼珠彈和燃燒彈。

    當然了,對於運送輜重的二十幾輛大車,可是不能用迫擊炮和燃燒彈的,為防止彈藥殉爆甚至連鋼珠彈都沒有用。可以說這一段山路上的日軍是幸福的,他們是唯一沒有受到刺刀營炮火打擊的那一部分。

    但其他的日軍,可就倒霉了。

    尤其是打頭的兩個步兵小隊,刺刀營百分之六十的攻擊皆是針對他們。

    不光是有炮彈炸,可怕的無法熄滅的燃燒彈火焰,還有輕重機槍掃射,半自動步槍全力射擊。

    驟然遭遇如此打擊,別說日軍精銳,換成獨立團自己,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想避開這些,除了往山上攀爬,另一個選擇就只能往深溝裡跳,十幾二十幾米的溝跳下去,用屁股想估計也落不到什麼好。

    但,選擇往深溝裡跳的日軍還真不少,雖然很多日軍並不是自己想跳下去的,那是被炮彈給震下去或者是被驚慌失措的同伴給生生擠下去的。

    沒膽量往下跳的,就只能瘋狂的往山上爬,哪怕山上的機槍火力遠超他們的想像。

    一排排的日軍像割稻子一樣被DP班用輕機槍和“希特勒電鋸”給掃倒,但日軍依舊前仆後繼,嘴裡嘰哩哇啦嚎叫著貓著腰端著槍向山上發起衝鋒絲毫不停歇,彷彿是不知死亡的恐懼為何物。

    因為他們知道,呆在狹窄的山路上,不管你是不是躲在山石下,不管你是不是能躲過中國人的迫擊炮和槍彈,但最後的結局一定是被殺死在山路上。而且,還是毫無反抗的被殺死。

    這個道理,從一開始,負責帶隊率領著中隊部走在第2步兵小隊之後的石田井上中尉看到距離自己前方二十米今村少尉渾身熊熊燃燒的大火後就明白了。

    可憐的少尉並沒有被那枚從樹林中射過來的可怕炸彈正面擊中,那枚速度並不算很快的炸彈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彈道狠狠撞到了山路的地面上,爆炸的威力也並不算大,包括今村少尉在內已經趴俯於地面上的士兵們並沒有被氣浪狠狠掀翻。

    可是,炸彈轟然爆炸灑出朵朵火苗足足覆蓋了三十米方圓,最少十幾人身上被這種可怕的燃燒彈引燃。然而最可怕的還不值如此,可怕的是那火猶如跗骨之蛆,無論你如何在地面上翻滾,都倔強而固執的燃燒著,甚至,越燒越旺。

    可憐的今村少尉就在石田井上中尉面前,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渾身火焰及黑煙的籠罩中嚎叫著翻滾著,最終一動不動,活活被燒死在他的面前。

    而就算他死了,火,依然不熄,就連他滾過的砂石地面,還有朵朵火苗在燃燒,燒的滋滋作響,地面上留著可怕的焦黑。

    那是他被生生燒掉下來的皮肉。

    那是中國人開發的來自地獄的可怕武器,渾身冰冷的石田井上中尉發出了全軍不惜一切代價攻上山的軍令。他不想被迫跳入深溝摔成一灘肉泥,也不想就在山路上等著被中國人的迫擊炮炸成碎片,更不想被那種可怕的燃燒彈點燃成一支人形的蠟燭。

    數百米外的前軍雖然因為山勢阻擋他無法獲知情況,但從那邊傳來的轟然巨響來看,他們一定同樣遭遇到了可怕的攻擊。估計是指望不上了。

    現在能救他們的,唯有自己。

    如果他們遭遇的是紅色部隊或者是中國其他部隊,幾百號人的日軍如此決死突擊,或許還真能被他們衝出一條血路。

    但,很不幸,他們遇到的是獨立團刺刀營。一個裝備著十二挺射速超過1200發每分可怕機槍,一個全員裝備著一個彈夾十發半自動步槍以及七十發彈鼓索米衝鋒槍,單論輕武器火力值連目前美國大兵都追不上的軍隊。

    所有的決死衝鋒,在瘋狂的子彈面前,都是徒勞的,如果子彈的密度超過一定數值的話。

    無論是1893年的非洲大陸,羅得西亞50名步兵和區區4挺馬克沁機槍便輕鬆擊退了多達5000名祖魯人的進攻,戰場上留下了令祖魯人無比憂傷的3000具屍體,還是1898年,蘇丹的恩圖曼之戰,2萬名***教托缽僧在進攻中,有多達15000人是倒在初露猙獰的馬克沁機槍的陣地前的。

    甚至,在未來的諾曼底登陸戰中,第三帝國的一名新兵,只憑藉著一人一機槍外加一桿步槍,就創造了所有戰爭中擊殺敵人最多的神話。超過2000的美國大兵,倒在可怕的機槍火力面前。

    更何況,長達900米的攻擊線上,居高臨下藏在山林中刺刀營的火力,遠遠超過了這些在歷史中留下過深刻痕跡的戰鬥火力值。

    更是遠遠超過了此刻沒有大炮飛機的日軍步兵中隊和輜重兵們,他們手裡往日裡看起來不可一世插上刺刀足有1.7米的三八大蓋在可怕的自動火力面前猶如燒火棍一般可笑。

    甚至,還不如燒火棍。

    至少,燒火棍不會阻礙他們奔跑。

    拼刺刀的時候,超過1.7米插上刺刀的三八大蓋猶如長矛很牛叉,但在山林裡,真的,太影響操作了。剛想往樹後面跳躲一躲中國人可怕的子彈,結果槍太長被樹枝給掛住了。

    戰場上,一瞬間就可決定生死。更何況思想都被訓練的有些僵化的小鬼子寧願死也要拿回自己的長槍,死命硬拽的那兩秒鐘,已經足以他被掃過來的輕重機槍子彈給擊中了。

    足足十分鐘,日軍的決死衝鋒足足持續了十分鐘。

    每一挺重機槍型MG42都換了最少四次槍管,備用的三根都不夠用,機槍小組的成員不得不把單兵水囊中的水潑到槍管上給暗紅色的槍管降溫。三名彈藥手攜帶的總計3000發子彈,竟然都打出去超過2500發。

    光是重機槍都打出去近3萬發子彈,加上步兵們的班用機槍和衝鋒槍半自動步槍,僅這十分鐘,估計刺刀營就將全營單兵攜帶的子彈打出去五分之三還有多的。

    事實上,戰後統計,刺刀營僅在這十分鐘,就朝決死衝鋒的日軍傾瀉出超過十萬發各式子彈,平均每分鐘超過一萬發,平均到每名官兵頭上,每分鐘要射出20多發。

    當然了,這其中自然是20幾挺輕重機槍貢獻的最多,其次是幾十桿射速驚人的衝鋒槍,但不過200人的步兵,每個人都射出了超過80發子彈亦是無比驚人的。

    十萬發子彈和超過一千五百顆手榴彈以及300多發迫擊炮炮彈、50多發火箭彈的戰果是,超過350人的日寇倒在衝鋒的山坡上。

    石田井上中尉破釜沉舟的決死衝鋒,倒在距離刺刀營陣地之前最近位置的日軍,也還有五十米的距離。

    而刺刀營,卻是埋伏在距離山路不過180米的山坡上。

    日軍,付出了350人的代價,卻也不過只前進了130米。

    整個步兵中隊,近乎全滅。輜重中隊,僅餘一個看護輜重大車的小隊。

    這基本上也就是他們所有的兵力了。如果說滿眼絕望的石田井上中尉帶著從山坡上退下來人數絕不會超過30人的殘存日軍還有戰鬥力的話,那他們還有80多人。

    相當於兩個步兵小隊。

    這一次,沒了輕機槍,沒了擲彈筒,就拿著三八大蓋,加上石田井上中尉手裡拿著的南部十四手槍,很純粹的輕步兵。

    純粹的讓躲在大車後的日軍中尉滿臉的絕望。

    這一刻,他和他那位還期待著他向主力靠攏的直屬上司的表情是一樣一樣的。

    但很顯然,他更悲催一些,遇到了一個極為“凶殘”的對手,僅十分鐘,就把他揍得沒有槍沒有炮。

    當然了,也更沒有別人給他們造了……

    PS:下午兩點才回家,馬不停蹄的碼字,足足四個半小時,剛剛碼完,更新晚了。容風月休息一會兒,吃完飯在碼字,昨天欠的一更必還。說加更一定會加更的,“莊不平”盟主的五更還沒還呢!還有個事兒,“周大鵬是我”書友,也就是書裡的周大鵬,週五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得了重病,醫生說他時日無多。從去年四月風月一開書他就支持風月,可以說是老朋友了,風月聽到這個消息,內心甚是憂傷,希望書友們一起祝福他,祝他能逐漸好起來,謝謝大家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49
第1135章 河谷之戰(4)

    石田井上靠在大車上拚命的喘氣,不停偷眼觀察著周圍的情形。眼神中滿是絕望,卻又因為自己剛才的選擇多了一絲希望。

    就在兩分鐘之前。

    他已經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一頭撞上了南山,拚命滾下山向後撤退之後。

    槍炮聲都停止了,山嶺上的中國人彷彿都消失了一樣,再也不見蹤跡。

    戰場上陷入一陣可怕的沉寂。

    彷彿,日軍所遭遇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

    但,山路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以及由先前震天的哀嚎已經逐漸變得微不可聞的呻吟提醒著石田井上,這一切都是真的。

    僅用了十分鐘,他率領的近500號人馬,就剩下了大貓小貓80多只了。一個強悍的步兵中隊只剩兩個小分隊,一個出發前從輜重聯隊借兵特意加強了一倍還多的大隊運輸隊還有一個50人小隊。

    他先前選擇的破釜沉舟在中國人出乎意料的兇猛的火力面前注定成為悲劇,但他的運氣不錯,大部分屬下都倒在瘋狂的子彈和炮彈下,尤其是輕機槍和擲彈筒這種日軍最可以依賴的火力點,在十分鐘裡,全部損失殆盡。中國人不光是炮火猛烈,火力兇猛,槍法也出乎預料的准。

    他親眼所見,最少有三個擲彈筒手是被冷槍狙殺的,甚至有一人還是躲在距離石田井上不足五米的樹背後,無比謹慎的擲彈筒手只不過趴在樹後悄悄伸出了屬於他的武器,手臂稍稍露出了一點,就被一發猶如長了眼睛的子彈給擊中。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擲彈筒手下意識地往一側一躲,身形不過是剛剛露出了半個頭,就被另一發突如而至的子彈擊中了後腦勺,脆弱的後腦猶如一朵盛開的血蓮就在中尉的眼前盛開。

    可以說,日軍中尉曾經無比堅韌的神經就在那一刻繃斷,放棄了正在槍林彈雨中徒勞衝鋒的士兵,扯掉曾經引以為傲的中尉領章,扔掉了白手套以及那把曾無比珍視的指揮刀,戴著一個撿來的鋼盔,混在了三十幾個潰兵隊伍裡沿著山腳向來路狂奔,一直到跑到大車這邊。

    直到兩分鐘前,所有槍聲停止,中國人彷彿都消失不見,他先前指揮的兵強馬壯的數百麾下的聲音也早就消失了。

    日軍中尉不得不痛苦的接受即將全軍覆沒的事實。

    不過,在這樣深沉的幾乎可以讓人窒息的絕望中,他卻很快的從輜重大車沒有受到太多攻擊這一點上嗅到了一個或許可以活命的氣息。

    中國人想宰了自己,但也想繳獲物資輜重,下山躲入山路上大車空隙的石田井上中尉重新升騰起了一絲希望,說不定,他還可以借中國人這個戰術理念死中覓活,獲得一線生機。

    當然了,位於隊伍最後方的輜重大車沒有受到可怕的火力攻擊也有可能是他們正好所處的地形特殊,處於山腳拐彎的這一段並不像前面一樣緊鄰著長滿茂密叢林的山地,而是山勢突緩,沒有山嶺,唯有一個個石峰,不好藏兵對其進行攻擊可能也是一方面。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輜重大車沒有受到攻擊,他現在有可喘息之機,還能有時間思索怎麼利用這個契機逃回去。

    日軍中尉和他的屬下一樣,驚恐不已的眼神一直在周圍的環境中審視著,看等一會兒該從哪裡逃跑最合適。

    山路另一邊的深溝基本上已經斷絕了所有人的期望,先前無論是驚惶中被擠掉下去的,還是被迫擊炮炮彈震下去的,全部成了溝底灌木叢的肥料,一具具土黃色就這樣躺在那些綠色植被上顯得分外清晰,甚至連一個會動的都沒有。

    就算運氣逆天,只摔斷了胳膊腿,但在這樣的山野中,失去了行動能力,那結果也是不言而喻。成為山野中野獸美味的晚餐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九十九,如果十個小時之內沒有人發現他們的話。

    但,向來傲氣滿滿信心十足走在哪兒都鼻孔朝天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個矮喜歡仰頭看人的日軍不得不悲哀的承認,就算有人能來此地,那也應該是中國人。

    期望河谷中甚至七亙村那邊的步兵旅團大顯帝國陸軍神威將中國人擊潰?在見識過刺刀營瘋狂的火力後,甭說已經被打崩潰的石田中尉,就是沒怎麼上過一線的輜重兵們都知道,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中國人攻擊他們這支小小輜重隊都用如此精兵,那攻擊主力部隊的是什麼軍隊?或許是還有飛機和大炮吧!

    山的那一邊可怕的隆隆炮聲比150口徑榴彈炮爆炸的聲音還要響。

    那救援呢?別八嘎的搞笑了,老子們就是救援,井陘縣城最後的4000人中的3000,還八嘎的那有增援?

    往來路狂奔?最傻的人都不會如此做。中國人能在這裡埋伏,就不會在回去的山路上埋伏等著他們。那幾乎是百分百肯定的。石田井上敢用腦袋擔保,只要他離開大車的範圍,就會被不知道藏於何處的中國人的槍手給盯上,然後就像他曾經在東北的野地上打兔子一樣,將瘋狂奔跑中的他獵殺在基本沒有遮掩的山路上。

    現如今,只有一條路可選,躲入山路邊的石峰縫隙中,然後尋找機會遁入大山,先從這場危險的戰鬥中脫身活下來再說。至於說大山裡會有那些危險會不會遭遇可怕的狼群,那也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去考慮。

    可是,石田井上足夠聰明,他能看到這條生路,沒理由中國人看不到,但中國人偏偏就在這條險地中給他們留了這樣一條生路。

    說不定,這條看似是生路的路上,有著比那些死路上還要可怕的凶險。哪怕是那些石峰的縫隙裡已經藏了剩下80多人中的七十多人,只有石田井上帶著不到一個小分隊的人以大車為屏障躲在山路上,但石田井上依舊不敢下令全軍向石峰中突圍,反而是大車這邊讓他更覺得安穩一些,雖然大車裡裝的有一旦殉爆就可以把他炸得屍骨無存的步兵炮炮彈和山炮炮彈以及足夠3000人補充兩次的七十萬發子彈。

    至少目前來說,他好像是賭對了,自從他率領殘部退向大車處,中國人的炮不僅停下來了,就連槍聲也停止了。

    只是,中國人在怎麼想呢?他們怎麼可以保證殺死自己等人的同時,還可以保證繳獲這批堪稱巨大的輜重呢?石田井上拚命的開動腦筋去站在對手的立場上思考。這位現在恨不得變身傳說中無比聰明的一休哥,只要格嘰格嘰的在腦袋上一畫圈,主意就來了。

    不拚命思考的人,或許就沒思考的資格了。

    當石田井上在掃視著山林掃視著石峰,其實,無數雙眼睛也在看著他藏身的位置。

    二十幾輛大車已經不可能再挪窩了。為了怕馱馬受驚將輜重拉下山溝,刺刀營專門組織了一隊神槍手對馱馬進行狙殺,結果還沒等他們動手,日軍也因為怕馱馬受驚拖著大車對山路上的步兵造成傷害,第一時間就對馱馬進行了射殺。

    不得不說日軍的戰術素養很高,這當機立斷的一招,還是減少了對山路上步兵的傷害,如果不是日軍指揮官受了驚,命令全軍對山坡實施決死衝鋒,靠著山路邊的掩體頑抗的日軍不用怎麼射擊,那批被槍聲和炮聲嚇壞了的馱馬能用大車就把他們給撞死個七七八八。

    當然了,就算是那樣,他們可能殘留下來的人也比現在要多。

    但,這世上沒有如果。在見識過刺刀營瘋狂炮火後,日軍指揮官很明智地選擇了全軍向山上反擊的軍令。這就和沒與日軍有交戰經驗的紅色部隊一樣,一開始並不瞭解日軍的戰鬥力和裝備,所以吃了大虧。發出決死反擊命令的石田中尉也根本無法想到自己會遭遇平生都沒遇到過的密集火力,所以才導致了如此可怕的後果發生。

    要知道,河谷主戰場中,工兵連狂投了400餘炸藥包,也才炸死炸傷400多人,跟這邊的日軍傷亡差不多,但那可是近3000公斤炸藥啊!如果都丟到這邊,這裡的日寇能被炸成灰飛煙滅,一個人也別想留。

    躲在草叢中拿著望遠鏡一遍又一遍掃視著沿著山路排列的足有300米長的大車隊列的有四名軍人,那是劉大柱和刺刀營副營長以及兩個步兵連長,刺刀營所有高層幾乎都在這裡。

    “怎麼辦?營長?小鬼子好像感覺出我們想繳獲輜重,狗日的就躲在大車後面不出來,也不往我們專門給他們留的那堆石頭山裡跑。”刺刀營步兵一連的連長是長城之戰後被劉浪用山炮從原二十九路軍換來的1300老兵中的一個少尉排長升上來的,是個心直口快的東北人,心裡焦急這臉上也焦急,發問更是直接了當。

    “不慌,這一仗我們基本已經達成團座長官的戰略目標,以最短的時間最小的代價全殲敵軍,團座長官可是下過軍令,能繳獲輜重最好,如果日軍負隅頑抗不能繳獲,就以官兵自身安全為第一原則,以全殲日寇為第一目標。”刺刀營副營長王書斌面帶微笑的搖了搖頭,對眼前的戰況一點兒也不擔心。

    這位也是老人,是從原第十九路軍參加新成立獨立團考核並通過的二十幾名軍官之一。原來是個少尉,一直不怎麼顯山露水,長城一戰前升為中尉連副,但戰功卻一般,戰後倒是軍銜升為了上尉但軍職卻是保衛處負責基地科研部門保衛的連級幹部離開了一線作戰部隊,直到在成立川北安防團後才由上尉連長提為上尉營副重回一線部隊。

    個性屬於沉穩謹慎性,思維極為縝密很少犯錯,卻也缺乏了做為軍事主官的衝勁兒和血性,但做為劉大柱的副手卻還是很稱職的。

    這一席話卻是讓兩個步兵連長有些躁動的心都安穩下來了。只要不違軍令,一切都好說。先前團座長官的雷霆大怒可是讓大傢伙兒的小心肝現在都還在顫呢!

    說實話,日軍那批輜重,除了子彈能讓他們稍微有點兒心動多少可以彌補先前瘋狂的彈藥損耗以外,其他的什麼炮彈,還真沒人看得上,那玩意兒繳獲了也是給129師了。

    讓他們拿官兵的生命和這些破爛玩意兒去交換,他們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包括出身於紅色部隊的二連連長邱弘漢都這麼想。

    這就是典型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49
第1136章 河谷之戰(5)

    劉大柱卻是一臉肅然的繼續拿著望遠鏡繼續來回掃視著大車隊列,沒有參與屬下們的討論。

    近五年來隨著劉浪東征西討,此時劉大柱早已不是五年前只有一身蠻力的大頭兵了,而是一個能站在戰場全局高度上思考的營級少校指揮官了。

    劉浪倒是下達過寧要人命不要物資的軍令,但他身為獨立團四大步兵營長之一,亦屬於獨立團高層,他多少知道一些這些屬下們不知道的秘密。

    這場山區埋伏戰看似已經基本成功甚至也是最後一戰,日軍在損失9000餘人後再無餘力向此地派出援兵,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傍晚大傢伙兒就可以開慶功宴了。但,他卻知道,今晚的酒是別想喝了,相對於整個晉東前線,整個大戰卻才剛剛開始。

    日軍的主力猶存,尚有大半個步兵旅團以及井陘縣城,甚至還包括距離井陘縣城六十公里外的石家莊,那裡還有幾千日軍。而如此多的日軍,團座長官的構想裡卻是都有將其一舉消滅的作戰計畫。

    想單靠獨立團一軍三四千人,那無疑只是個幻想,所以團座長官是團結一切能團結的軍隊,包括已經被忽悠上船的紅色部隊129師全部。

    雖然已經成為知曉紅色思想存在並有心加入的獨立團高層之一,劉大柱也知道129師是不同於其他友軍的友軍,但劉大柱更知道,再如何友軍,想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那也是不可能的。

    想支撐這場超級打仗,129師甚至獨立團都必須要足夠的彈藥補給。每繳獲一批物資,都無疑是壯大了己方的力量。數十萬發子彈,以及這場伏擊戰繳獲的兩千多桿步槍,足以讓一萬多紅色部隊的戰鬥力再次提高三成。

    友軍的戰鬥力提高,用團座的說法,就是自己不用靠著血長去硬頂,而是大傢伙兒一起上併肩子上人。雖然不是很懂劉團座天馬行空的舉例,但劉大柱知道,己方友軍實力越強就意味著己身不用拼了老命,也意味著傷亡的減少,這是一個相輔相成的良性循環。

    說白了,這批物資對獨立團來說,也很重要,或許因為這些,獨立團就可以少死不少人。

    所以,和營副謹慎的以軍令為尊大不了幾炮轟下去把頑抗中的小鬼子炸成渣渣的想法不同,劉大柱現在滿腦子思考的都是如何在傷亡最少的情況下把這批輜重都搶下來。

    他的目光逐漸停留在大車後面的一個戴著鋼盔的日軍身上。雖然這名日軍沒有指揮刀沒有白手套,甚至沒有長筒軍靴,但藏匿於車後偶爾暴露在望遠鏡視野中的身形腰間的手槍匣卻是告訴劉大柱,這是一名日軍曹長以上的士官或者軍官。

    和日軍經歷過數場戰鬥的劉大柱知道,和獨立團配發“黑星”手槍的規矩差不多,日軍除少尉以上軍官可配發手槍,高級士官軍曹以及一部分特殊兵種也可佩帶手槍,只不過獨立團土豪多了,除了班長班副以及機槍小組火箭筒小組都可配發手槍,像炮兵、工兵、輜重兵這樣的特殊兵種普通士兵也可配發“黑星”手槍。

    而且,劉大柱透過殘餘日軍絕大多數的目光皆望向這名日軍的方向,基本已經可以判斷出,這名日軍應該就是這股殘餘日軍的指揮官,說不定還是個少尉以上的軍官。

    做為指揮官,從戰場退下,沒有第一時間躲到給他們預留的可供藏身的石頭山中,反而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躲到輜重大車後面,這名日軍很狡猾。估計是看出了自己想繳獲這批輜重的意思,想用這個當保命的護身符。

    “幾個負責清除山路上殘餘日寇的步兵班都迂迴到位了沒有?”劉大柱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沉聲問副營長王書斌道。

    “三分鐘前,他們已經傳來信息,都已經到位了。”王書斌點點頭,臉上卻是浮出一絲憂慮,“營長,只是這樣短兵相接,或許傷亡會不小啊!河谷那邊的仗估計還得有一會兒打,咱們這邊還是得想想法子怎麼把那幫鬼子誘到山裡去,那才兩全其美。”

    “營副,你打的算盤倒是好,既想一口吞了這批輜重,又想把小鬼子全殲還想不付出代價,可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人那,有時候必須得做出選擇,哪怕這個選擇自己也不樂意。”劉大柱卻是滿臉嚴肅的緩緩搖頭,直接否決了王書斌的提議。

    說的性格謹慎的副營長王書斌臉色悄然一紅,自家人自然知曉自家事,長城一戰他打的中規中矩,戰後由中尉連副成了上尉但卻成為從一線作戰部隊離開的幾個少數軍官之一,恐怕和他作戰時太過謹慎和保守也有關係。這次,重回一線部隊,想來也是團座長官再給他機會,跟劉大柱學學怎樣當一個軍事主官。

    你別說,上過步兵學校的王書斌沒想錯。劉浪還真是在給他機會,對於這個四平八穩極少犯錯但也無大功的小上尉,留在後方當保衛,實在有些可惜,但缺乏決斷讓他去做軍事主官劉浪又有些不太放心,乾脆藉著安防團的成立調他到刺刀營成為劉大柱的副手,學學怎樣做一個合格的軍事主官,學學怎樣取捨。

    事無鉅細算無拾遺是很大的一個優點,但如果不能當機立斷學會取捨,想貪心的魚與熊掌俱得,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很有可能魚和熊掌都飛了。

    劉浪也很無奈,獨立團成立五年,如果加上劉湘授意成立的川北安防團,可控之兵達到了六千餘,血戰餘生的老兵也達到了2000餘,整個川北被訓練的青壯可達十萬餘,可以說,獨立團要裝備有裝備,要兵有兵,但最大的一個短板,就是軍官。

    甚至到現在,整個獨立團體系的軍官,有百分之八十五都是由老兵一步步提起來的,上過正規軍校的軍官不足百分之十五。而且,在越來越激烈的戰鬥中,身先士卒的軍官傷亡絕對會增加,劉浪迫切的需要每一名軍官都能學習提高,以便在以後的戰鬥中能擔當重任,率領著士兵衝鋒陷陣,而不是到最後無人可用。

    晉東這一戰,與其是說獨立團血戰娘子關,不如說是畢業大考前的一次模擬測試,給大家摸摸真正的底和最後學習提高的機會。

    波瀾壯闊的抗日戰爭才剛剛開始,後面還有動輒數十萬人參與的無數次大戰在等待著他們。就算是已經接近尾聲的淞滬大戰,劉浪有種直覺,他還有機會參加,只要他能盡快將晉東這一戰結束。

    南京,始終是他心裡邁不過的那道檻。

    近四十萬的冤魂彷彿隔著數十年的時空在向他哀嚎。他既然陰差陽錯來到了這個時代,他必須得為他們做點兒什麼。就像他曾經脫下軍帽,默然低頭站在刻著數十萬名字的屠殺紀念碑前默然許諾過的那樣。

    “有朝一日,你們經歷過的恥辱,由我來替你們洗刷。我不行,還有我兒我孫,數十年不行,那就百年、千年,此仇,世代不忘。”

    “不過,副營長說得對,我們也不能為了一批輜重,就犧牲我刺刀營官兵的性命,所以,還是得想想法子才行。”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劉大柱現在也開始懂得御下之道了。

    “營長,你的意思是?”一連連長雖然強忍著沒問出口,但那潛台詞可是,營長您就別賣關子了。

    “我的意思是,得讓那幫小鬼子知道,我們並不是那般在意所謂的輜重,他們認為寶貴的炮彈子彈啥的在我們看來,就是個屁。”劉大柱眼睛微微一眯,下令道:“火力排,四發炮速射準備,給我打第十六輛大車的那個小鬼子,記住,別給老子打太準了,離他個十來米,或者打到旁邊的深溝裡也行。”

    “好嘞,營長您看好吧!”那邊的營屬火力排排長高聲回答道。

    隨著他的命令,已經將迫擊炮搬到這邊來的火力排兩門迫擊炮手緊張的調試著炮口,觀測手更是拿著手勢比劃了半天,確保炮彈不會把那輛目標大車連同其後的鬼子炸成渣。

    打炮要求不打到目標很簡單,但還要距離目標不遠,這個就很難了。這就如同男人和女人,男人滿懷虛偽的說只蹭蹭不進去一樣的難。

    “轟轟轟”連續四發炮彈在距離石田井上週圍不遠處轟然炸響。

    兩枚落在寬五米的深溝裡,悶悶的爆炸聲讓人發毛,一枚落在距離大車八九米遠的石頭山裡,騰起一陣硝煙的同時還傳來一陣痛苦的嚎叫聲,那是躲在裡面的輜重兵倒霉了。

    石頭山倒是可以抵禦子彈,但對於這種從天而降掉下來幾乎無死角攻擊的迫擊炮炮彈,卻是毫無辦法。

    但最讓日軍中尉驚恐的是距離他六米遠直接在山路上爆炸的一顆炸彈,從聽到第一聲炮響就匍匐臥地躲避的石田井上雖然沒被氣浪和彈片給打到,他藏身的這個大車被氣浪衝得連連搖晃也無所謂。

    那可是他專門選的一個運輸罐頭的大車,滿滿的鐵皮裝罐頭既可以抵禦子彈,還不用擔心彈藥殉爆的問題。

    可是,遠處30米外的那輛大車不行啊!那裡面滿滿的都是步兵炮和山炮炮彈,最少有120發。那玩意兒一旦殉爆,八嘎!山路上還會有活人嗎?

    “狗日的,嚇老子一大跳,周大憨,給你那幫兔崽子們說,再開炮,離十五號大車遠一點兒。”

    別說身在炮火中的日軍中尉嚇得蛋蛋都碎了,就是山上拿著望遠鏡的劉大柱也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距離炮彈爆炸的二十來米的大車篷布露出來的一腳,貌似是炮彈箱啊!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50
第1137章 河谷之戰(6)

    四顆炮彈炸得山上山下的中日兩軍指揮官都是一腦門冷汗。

    雖然心境各不相同,一個是怕自己完蛋,一個是怕物資完蛋,但都是一顆小心臟被炮彈炸得忽上忽下的。

    “叫祁文書喊話,用東洋話,告訴他們,現在如果接受我第十八集團軍129師的投降,可免一死。”劉大柱想了想,又下了一道軍令。

    “營長,團座下的軍令是日軍所有戰鬥人員都不留俘虜啊!”一連連長嚇了一跳,忙勸道。

    雖然性格直爽,但這位心裡可是門清,營長背上的傷可是因為一個小兵沒有執行軍令引起的,如果他本人再公然違背軍令,說不定這回連鞭子都不用打了,直接砍腦殼了。

    “嘿嘿,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具體情況具體對待,為了這些重要的輜重,饒這幾十個小鬼子一命也不是不行,我們獨立團基地的鐵礦還需要工人呢?把他們送哪兒去,比死都慘不是?總之,不會讓他們好活的。”劉大柱齜牙一樂。

    見一邊的營副欲言又止的又要開口勸,劉大柱忙又腦殼疼的回答道:“副營長肯定要說現在沒那麼多人手送,放心,負責運送犧牲官兵靈柩回基地的軍需處有人有車,小鬼子一人打斷一條腿肯定都老老實實的呆著了。”

    得,營長不僅連忽悠人的番號都想到了,更是連咋送俘虜的方法都想好了,雖然這方法有點兒太那啥,但貌似又很有道理,誰讓那是小鬼子呢?擱團長搞不好還是兩條腿。那他們還能說啥呢?刺刀營幾個高層一腦門汗!

    這說明他們對劉團座還是不太瞭解,換成劉胖子,一定是斷其三條腿。

    “#@##@”營部文書拿著一個鐵皮喇叭,在兩個士兵的護送下,下了七八十米的山坡,躲在一顆樹下拿還算流利的日文衝著一百多米外的日軍大聲喊話。

    其意思和劉大柱說的也差不多,如果在規定時間內規定地點按照規定姿勢投降,第十八集團軍129師386旅772團將會按照國際規定給予他們戰俘待遇,否則就萬炮齊發將他們全部炸上天。

    這是劉團座曾經玩笑似的給四大步兵營長所說的三規,如果真有日軍如此做,饒他們一命讓他們去鐵礦裡當免費勞動力也未嘗不可。

    別看劉大柱牛逼哄哄的拽詞說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其實如果沒劉浪這個話,真讓劉大營長違令,他可也是不敢的。小兵違令是打他們這些直屬長官鞭子,那他這個營長違令該打誰的?那還不如直接砍了他的腦殼算了。

    祁文書的聲音不算大,但足以讓距離最近的殘餘日軍給清清楚楚聽到。一聽還能投降活命,已經被中國人可怕的機槍給打寒膽的日軍立刻把這個信息傳給那一邊還在腿顫的石田中尉聽。

    本來被中國人這一輪炮嚇得都快尿褲子的石田井上那還不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這人那,就是這樣。最開始的時候拼著一股子血氣之勇,或許對死亡都不恐懼,但從險惡戰場上生存下來之後就開始珍視生命,拚命開動腦筋想怎麼活,結果再次發現不能活內心正在悲慼的時候,突然又得知能活,那心理就崩潰了。

    什麼狗屁為天皇效忠,八嘎的也得哥們兒先活下去再說。現在死了,不僅不能給您老人家效忠,還只能給中國人的土地肥田。

    未幾,一名日軍伍長在石田中尉的嚴令下,心顫肝顫腿顫的舉著白旗向這邊走過來。顯然,他是帶著石田井上的命令過來打聽這個中國第十八集團軍129師的部隊有什麼投降條件,主要是那個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還有什麼規定姿勢投降實在是讓人有些搞不懂。

    刺刀營這邊一見日軍有反應,當然是正中下懷,也沒開槍射擊,讓那名日軍一路爬山到山半腰見了劉大柱。

    只是,透過文書在一旁翻譯後,本因為恐懼有些發抖的日軍渾身顫的更厲害了。不過,大部分是被劉大柱解釋的“三規”給氣的。

    實在是,滿臉倨傲的中國指揮官那番話太氣人了,讓這位大日本帝國陸軍伍長都快氣暈了。

    包括聽到屬下傳回來對方指揮官投降條件的石田井上,也快氣瘋了。

    他終於知道了什麼叫“三規”,規定地點就是要在中國軍隊指定的地點投降,比如這裡,就只能在他們陣地前的山路上;規定時間,就是限定的時間內,比如這次,就是三分鐘期限;規定姿勢,就是投降的姿勢。數這個最令驕傲的大日本帝國皇軍氣憤,中國指揮官竟然要求他們先是雙膝跪地,然後高舉雙手,最後再全身伏地,雙手抱頭。

    這完全是不拿豆包當乾糧啊!雖然恐懼死亡,但這些傢伙在中國駐軍達兩年之久對中國人長期以來趾高氣昂頤指氣使形成的心理優越感卻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去掉的。

    尤其最讓石田井上不能容忍的是,如果他們以如此羞辱的姿勢向中國人投降了,被中國人拍成照片放到報紙上,那他可真是生不如死了,連國內的家人或許都會因此受到牽連。

    可是,要讓現在已經毫無取死之意的日軍中尉選擇和一堆不能吃又不能穿的炮彈一起殉葬,驕傲的大日本帝國皇軍中尉也做不出來,哪怕是被中國人如此侮辱了。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中國人給了他三分鐘。

    有了這寶貴的三分鐘,或許他準備的後手能成功。本來他只有十分之一的機會,但因為中國人的愚蠢,他現在最少有了一半的把握。

    因為,他現在雖然沒有機槍沒有擲彈筒,但他還有炮。

    是的,由師團長親自下令補給援軍的兩門山炮因為運輸的原因正好放在大隊運輸中隊這裡,兩個見習的炮兵小分隊也隨著他們一起行動。因為有大車的緣故,步兵炮沒有用馱馬都是被拆散了放在大車上。

    而最巧的是,運送其中一門山炮的大車車軸途中損壞,維修花了一點點時間,正好跟在了車隊的最後面。

    從中國人的炮聲一響起,他就想到了兩門山炮,第一時間就命令通信兵傳令最後方的山炮小分隊迅速找到有利地形支援前方作戰。

    只是他也沒想到中國人的火力會那麼兇猛,他的幾百人會敗亡的那麼快。面對中國人無比有效的決死進攻猶如飛蛾撲火一般地自殺,直到僅剩兩個小分隊。

    石田井上其實也知道,當三四分鐘過後很多人想跑,都沒機會跑,中國人用兇猛的機槍將他們壓在他們山坡的陣地前,再用迫擊炮和那種無比兇猛的炸彈包括從山嶺上丟下來的數不清的手榴彈一一干掉。

    最終的結局是,不管你是想往上衝,還是想往下跑,不是被瘋狂的子彈擊殺,就是被各種爆炸物活活炸死在山地上,不管你是趴在石頭後還是大樹後亦或是躲在草叢裡。

    中國人完全是以洗地的方式在對付他們,用遠遠超出他想像的彈藥和火力。

    但讓日軍中尉最為慶幸的是,戰前他佈置的這一後手雖然在戰鬥中沒來得及用上,現在在逃生之際或許可以用上。

    等他跑過來的時候,那名命硬的通信兵竟然還活著,而且還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在距離此地400米的位置,就是位於最後方的那門山炮,一個七人組炮兵小分隊已經將五發炮彈和山炮運上了山坡並架好了炮,可以隨時對中國人進行攻擊。

    而他派出那名伍長去詢問投降條件,雖然亦有問問該怎麼投降,但也抱有打探敵軍陣地佈置的想法。恐怕中國人並不知道,那名大學畢業參軍的伍長可是語言學專業,整個步兵中隊,就數他中國話說得最溜。

    而伍長帶回的信息竟然是,他見到了中國人最高指揮官,一位少校營長。雖然那個驕傲的中國指揮官自己並沒有透露什麼信息,但他屬下的幾次稱呼卻是暴露了他。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他獲知了中方部隊指揮官所呆的位置。如果那個見習炮兵小分隊能夠用五發炮彈將中國軍隊的指揮官給炸死,那中國軍隊將最少會慌亂一陣子,那個時候,自然就是他率領著殘部從石峰中溜之大吉的時候。

    至於說裝有炮彈和子彈的輜重大車,則更是石田井上計畫中阻擋中國軍隊的殺手鐧,他會留下敢死隊,引爆炮彈,將整條山路都變成森羅地獄。

    甚至,如果運氣好的話,會給追上來的中國人一個大大的驚喜。裝載了三輛車的三百六十發炮彈引發的超級大爆炸能將兩百米外的人都活活震死。

    不得不說,石田井上打的主意不錯,如果換成別的對手,在這種幾乎已經是穩操勝券萬事大吉的情形下,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著了他的道了。

    可惜,他的對手不僅是一個經歷過數場血戰的鐵血軍人,更是一個潛意識中跟浪團座學了不少“坑蒙拐騙”旁門左道的鐵桿粉絲。

    縱觀浪團座打仗風格,雖然和日寇第八師團在長城打過一次正面阻擊戰,但其實還是有著不少特種作戰的影子,他極少願意拿著士兵性命和人硬頂,往往是先挖下大坑等你跳進去再拚命填土埋人,其實也就是喜歡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是特喜歡套麻袋打悶棍那種。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劉大柱不僅學會了浪團座光著膀子拎著刀子就是乾的混不吝,也學會了不少“打悶棍”的花活兒。

    就比如這次,石田井上不懷好意的詐降,他又何曾真心實意的招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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