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戰之還我河山 作者:漢唐風月1 (已完結)

 
q781009 2019-8-9 22:4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3 59839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13
第1099章 谷口阻擊戰全勝

    不是新兵們太渣。

    其實,當從未上過戰場的他們鼓足勇氣跟著老兵一起跳出戰壕向著還有反抗能力,隨時可能會向他們射出致命子彈的日軍衝鋒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長期訓練形成的嚴格紀律性讓他們克服了鮮血迸射以及隨時失去生命的恐懼,但,當看到眼前這猶如地獄般的一幕後,還是被嚇尿了。

    看著幾名日軍渾身著火,口中“胡胡”大叫著他們聽不懂的日語,端著槍跌跌撞撞地穿過火箭彈燃燒形成的硝煙向自己匍匐的位置衝過來,他們竟然嚇得忘了開槍。

    不是被端著槍的日軍的決絕給嚇著,而是他們渾身燃燒著的火焰。

    那火焰,實在是太可怕了。

    目光所及,僥倖在鋼珠彈下存活的日軍滾出掩體,以不似人聲的慘嚎在地上翻滾著,或是拚命的扯掉身上著火的衣服,還有幾名僥倖身上沒有著火的拚命拿著脫下的軍服抽打著同伴身上的火焰,試圖幫助撲滅。

    被燃燒型火箭彈點燃的他們,甚至都忘了他們還要面對100多名中國步兵的衝鋒,還要面對火力兇猛的重機槍攢射。

    磐石營步兵們沒有再衝鋒,重機槍也停止了射擊,因為,他們知道,已經沒有必要了。

    戰場上,竟然短暫的陷入了只有人聲慘叫卻再也沒有槍聲的詭異。

    燃燒汽油彈其實並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早在一戰期間就誕生,但在二戰期間,美國大兵們才將其發揚光大變成凝固汽油彈,成為整個二戰期間僅次於毒氣彈的最不人道炸彈。

    但在中國戰場1937年的這個深秋10月,燃燒彈在一個僅是微型戰場上的應用,讓所有官兵們見識到了它的可怕。

    所有試圖去撲滅身上火焰的日軍都失敗了,無論怎麼拍打,怎麼滾動,身上的火焰猶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衣服拍衣服會點著,手拍,手也會隨之燒著。就算是在地上滾動,沾上了日軍燒掉皮肉的地面上也是星火點點,竟然連石頭和泥土都燒著了。

    讓人是毛骨悚然。

    身上著火日軍的掙扎和哀嚎最多不過40秒,就會變成一團寂然。之所以說是一團,是因為,幾乎所有的人體都是團成一團,最可怕的是,團成一團還在燃燒的身體時不時還會發生詭異的抽動。

    那,不是人體的意識反應,甚至不算是神經反應,而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劇烈燃燒引起的筋肉自然抽搐,就像烤一條豬腿一樣,當皮開肉綻的時候,肌肉纖維或許會繃斷,筋肉或許會收縮。

    無疑,此時戰場上最可怕的聲音,不是槍炮聲,而是人肉被燒得滋滋只響的聲音,那種純粹烤肉的聲音,幾乎是所有正常人的噩夢。

    至於那幾個心志堅定,知道自己不得活卻還要端著槍朝磐石營這邊衝鋒的日軍,還沒等老兵開槍擊斃他們,不過三十米,身體油脂都被點燃的日軍就頹然倒地成為了幾團“篝火”。

    一陣山風吹過,一股濃烈的肉香傳入步兵們的鼻端。等反應過來那是燒熟的人肉的味道想閉住呼吸已經是來不及了,不少新兵第一時間嘔吐出來。

    經歷過長城之戰的老兵們可比新兵們強的多了,雖然被日軍如此淒慘的一幕整得臉色有些發白,但基本上都還算鎮定,緊握著槍默默注視著陣地上日軍的反應。

    如果還有倖存者,那他們還要快速發起衝鋒,衝到50米40米的範圍內先投手榴彈,然後將跳出掩體的日本人一一射殺,完成這次戰鬥任務。

    做為磐石營步兵一連尖刀排的步兵排長,李德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前方日軍陣地上,睜著和眯著沒什麼兩樣的眼睛一直在搜索依舊可能出現的危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20秒過後,他將重新率領尖刀排發起衝鋒,將殘存的日軍徹底殲滅。

    完成戰鬥任務,那是做為步兵排長的責任,但做為一名老兵,他沒有斥責新兵膽小,這是所有新兵的一個必經過程。

    訓練場可以訓練槍法和搏擊,但卻訓練不出面對殘忍時的心理承受能力。

    眼前這猶如地獄的一幕雖然足夠可怕,但相比於當初長城抗戰時,在戰壕裡呆足八天,親眼看著同桌吃飯同一個炕頭睡覺親如兄弟的戰友或因為中彈臉色蒼白的慢慢死去,或被日寇的炮彈氣浪高高捲起再四分五裂的落下,或一聲不吭就此趴在戰壕上趴在他的槍上默然死去,而自己,卻要在戰友一個個離去的時候,還要面對越來越多似乎永遠也不會消失的敵寇一波又一波的進攻的心理壓力,屁都不算。

    燒熟的人肉味兒?光聞個味兒算什麼?他們還必須得學會在遍是腐屍味兒的戰場上大口的吞嚥著能保證他們一天能量的冷飯糰子。

    做為經歷過1932年1月淞滬抗戰的原第19路軍的老兵,在反攻之前,和日寇血戰近大半月,因為傷亡太大來不及運走,戰友的屍體只能放在戰壕裡。雖然是寒冷的一月,但存放了半月的遺體也腐壞了,哪怕是蓋上了三層毛毯,那個味兒也熏人欲嘔。但是,他們還必須得在這裡繼續吃飯喝水睡覺,繼續戰鬥。

    這就是戰爭,沒有溫情,唯有殘酷。只有經歷過殘酷,才更能懂得生命的脆弱和可貴,但,也更能懂得戰友之情。

    唯有他們,才是你戰場上最值得信賴的人。你的命,可以交給他們,無論是活著的時候,還是死了以後。

    不過,李德彪終究沒有再發出衝鋒的命令,而是手持著衝鋒槍,緩緩站起,帶領著他的麾下,以及上百名步兵,包括嘴邊還留著污物的新兵,將槍口對準日軍。

    是的,沒必要衝鋒了。

    僅存的十幾名日軍,在一名步槍上插著太陽旗的日軍軍曹的率領下,脫掉了軍服,有的僅著白襯衣,有的乾脆光著膀子,衝出了陣地,向著緩緩站起的上百名中國步兵,發起了反衝鋒。

    因為,他們也知道,再呆在陣地上,是徒勞的。那樣只會被中國人的新式武器點燃,像一隻烤豬一樣,在掩體裡被烤得噴香。

    或許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武士道精神,又或許是希望中國人能讓他們衝到隊列裡來一次你死我活充滿著個人英雄主義的刺刀格鬥,日軍都沒有開槍,反而是關上了槍的保險。

    但,他們太不瞭解獨立團了。在獨立團,劉團座有一條軍規,在白刃戰前,必須射空自己槍裡所有的子彈。

    獨立團全體官兵,雖然白刃格鬥是極為重要的一門科目,不合格者甚至不能被招入軍中,但劉浪不能讓自己訓練了數年的戰士就這樣在白刃戰中以什麼1比1什麼1比2的戰損比中死去,他要的不是戰損比,是以最小的代價殲滅最多的敵人。

    他就一個團,任何一個生命都是寶貴的。他不需要什麼英雄,他更需要一個能活著的戰士,能為國家和民族貢獻自己力量的戰士。

    包括他自己,這些年來亦越來越減少自己的個人英雄主義,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他是絕不會輕易再像長城之戰那樣,帶著兩個特種兵扛著一門迫擊炮就去找第6師團的麻煩了。

    或許,如今的劉團座少了初來這個時代時意氣風發的少年銳氣,但已經日趨成熟的他做為一個指揮官,無疑是越來越合格的。

    他的軍令,無人敢違背。

    看著離開陣地被迫反衝鋒還想撈本的最後一股殘留日軍,立於最前方的李德彪冷冷一笑,手輕輕一揮,他麾下的步兵排毫不猶豫的瞄準日軍開槍。

    沒有任何懸念,半自動步槍可以在五秒內打空十發彈夾,配著71發彈鼓的索米衝鋒槍五秒也足以傾瀉出堪比輕機槍的火力。足夠武勇的日軍被全體射殺在距離磐石營步兵120多米的土地上。

    領頭的日軍軍曹一邊痛苦的翻滾一邊嘰哩哇啦的慘嚎,直至聲息全無。

    “排長,狗日的殺豬一樣在喊啥子嘛!”一名距離李德彪最近的新兵忍不住悄然問道。

    “嘿嘿,老子也聽不懂,不過,想來也就是罵我們是膽小鬼,不敢和他們拼刺刀罷了。”李德彪一咧嘴,反問道:“冬子,要是真跟他們拼刺刀,你怕不怕嘛!”

    “怕他個球,我槍裡剩下的五顆子彈能幹死他們好幾個不說,我這兩年的刺刀格鬥也不是白練的,連班長有時候都不是我的對手呢!還怕他們了?”兩年前才由壯丁連抽調至磐石營的二年兵一挺壯實的胸脯,很自信的回答道。

    “就你小子能。”一旁站著的步兵班長笑罵著一巴掌呼他後腦勺上,“趕緊的,跟弟兄們去打掃戰場,給小鬼子補槍補刀的活兒就交給你小子了。”

    根據獨立團戰時條例,除跪地投降日軍外,不留俘虜,包括無能力反抗的。不是沒多餘的糧食和藥品養活他們,而是沒那閒工夫。凡是進入中國的日寇,那個的槍口上沒有沾染著中國人的血?

    而且,有了平型關115師打掃戰場卻被日軍傷兵以手雷和打冷槍在勝利後卻犧牲幾十人的慘痛教訓,獨立團,包括386旅在戰前都下達命令,打掃戰場時,為保證安全,一律先補槍再補刀。

    留給他們打掃戰場的時間,也不過五分鐘。梯田陣地上的營長凌洪,已經命令所有火力支援部隊在收拾裝備彈藥,準備啟程趕往五公里之外的主戰場。

    一陣零星的槍響過後,步兵們背著槍在各自排長的帶領下進入山林向主戰場急行軍。

    日軍步兵第79聯隊至此,抵達七亙村的2個步兵大隊外加聯隊部和直屬炮兵中隊、輜重中隊、彈藥小隊,全軍覆沒,連一個人都沒跑出去,僅存駐守在井陘縣城的一個完整步兵大隊1100人。

    哦,還搭上了兩輛94坦克和6個坦克兵。

    一輛94小坦克正一頭紮在中國農民的糞坑裡,算是被繳獲了,只不過這會兒是沒人關注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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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13
第1100章 還沒看清形勢

    峽谷可不能走,日軍步兵聯隊就是在那裡徹底覆滅的。對於戰場來說,那是近路,但亦是絕路。

    山梁,也不能走,因為,劉團座說過,日軍的飛機很有可能來助陣。

    在光禿禿的山樑上行軍,無疑是日機最好的靶子。

    舊關和乏驢嶺,幾乎已經將獨立團的20毫米機關炮抽調一空,在七亙村這片戰場,獨立團和386旅除了可以對空的重機槍型MG42,是沒有其他的防空火力的。

    劉浪的猜測沒錯。

    在心如刀割的看到峽谷裡轟然爆炸再無任何聲息過後,躲在凹地裡看著士兵們在中隊長小隊長的帶領下艱辛的爬著山坡去搶佔制高點之際,上月良夫第一時間就向師團部請求航空聯隊的支援。

    不過,除了向師團部報告步兵第40旅團整體中了“土八路”的埋伏,被合圍在長達2500米的山路上,他終究是保留了步兵第79聯隊基本已經全軍覆沒的消息。

    那是上月良夫還存了一絲希望,在這裡將合圍過來的“土八路”擊潰,可以繼續向娘子關進攻,那時候,把步兵第79聯隊兩個步兵大隊的戰死推給攻打娘子關戰役。或許,他背後的大佬還能替他說情,不至於軍事生涯就在第20師團完結。

    是的,當步兵第79聯隊被中國人瘋狂的炸藥全部炸死在峽谷之後,上月良夫就知道,無論這一仗是輸還是贏,那都是第40旅團的事,對於他這個少將旅團長而言,其實已經戰敗。

    2700帝國官兵的傷亡必須有人來負責,步兵第79聯隊的聯隊長森木尹市大佐業已戰死,那就只有他這個少將旅團長來承擔責任了。一想到或許會被華北派遣軍司令長官勒令切腹向天皇陛下謝罪,用冰冷的武士刀生生在腹部切上個十字刀口最終活活疼死,上月良夫的腦門上就冷汗直流。

    上月良夫並不知道,因為一己私利,他錯過了拯救步兵第40旅團的最後機會。他的求援電報讓遠在石家莊的川岸文三郎知道了步兵第40旅團被圍,但卻並不知道情況有多糟糕。

    因為,在他收到的情報裡,中國戰區的“土八路”只有一個步兵師,兩個步兵旅近一萬人,或許還會再加上一個旅,頂破天1.5萬人。

    不得不說日軍的情報機構真是無孔不入,第2戰區方面投入到晉東的各支部隊的番號和人數這種絕密都能出現在日軍前線最高指揮官的案頭,僅從知彼這一項來看,曾經時空中的中國十萬大軍就輸得不冤。

    隨129師來晉東前線的第十八集團軍所屬的確不止隸屬於129師的386旅和385旅,還有隸屬於115師的343旅,也的確和川岸文三郎預估的差不多,整個晉東地區的紅色部隊總數不超過1.5萬。

    “上月良夫這個笨蛋,一個步兵旅團都能被土八路的一萬多人圍著還要找師團部求援。”川岸文三郎憤怒的拿起筆在七亙村的位置畫了個大大的叉,接著就斷然下令:“杵村君,通知第38航空聯隊出動戰機協助第40旅團擊潰來犯之敵,我需要他們出動最少兩個航空中隊的戰機,我請求他們將那裡所有能看見的支那人從視野中抹去,包括卑賤的支那農民。”

    “嗨意!”杵村久藏重重點頭。

    這一回他可不敢隨便嘰嘰歪歪了。新結成的盟友竟然如此之蠢掉入不過一個步兵師的“土八路”的包圍圈,雖然擊潰自不量力的敵軍不是大問題,但必然耽擱師團制定的下午四時向娘子關發動全面進攻的計畫。

    或許,因為步兵第40旅團不能及時趕往戰鬥地點,師團不得不將總攻計畫改至明日。華北派遣軍司令部那邊少不得對師團又是一陣數落,忻口那邊板垣師團打得實在太辛苦了,就等著他們從晉東突破進逼太原呢!

    “還有,命令井陘縣城橋本博光中佐,派出兩個輜重中隊,以留守的79聯隊第7步兵大隊為主力,向七亙村方向前進,協助第40旅團殲滅山區的中國人後,不必回歸縣城,歸屬上月良夫少將統一指揮向娘子關攻擊。讓他們一路上不得大意,以免中了中國人圍點打援的圈套,一路上野戰電台保持開機狀態,每隔一小時向輜重聯隊聯隊部匯報行軍情況。”恢復平靜的川岸文三郎繼續命令道。

    “嗨意!”杵村久藏再度垂頭,轉身出門去了。

    日軍這位大佐參謀長既憋屈又稍稍有些慶幸。

    憋屈的是,隨著戰事的進行,川岸文三郎越來越強勢,根本不給他這位參謀長發言的機會,所有的軍令都是他一言獨斷。他現在的狀況就像是一個大佐級的傳令兵,將中將閣下的軍令原文照搬向下傳達。

    慶幸的是,貌似師團戰事並不順利。騎兵第28聯隊全軍覆沒還能說是他們傲慢自大卻一頭撞上了獨立團是咎由自取,但位於舊關的步兵第77聯隊五天以來損失超過一個半大隊,攻打雪花山乏驢嶺的步兵第80聯隊損失超過1600人,晉東戰事以來整個師團傷亡超過4000人,也是個可怕的數字。

    要知道,貌似晉西北打得直嚷嚷辛苦的板垣師團8萬人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才傷亡了8000人,而他們面對的可是近20萬中國大軍。

    懷著各種小心事的第20師團大佐參謀長並不知道,不算正在挨揍的步兵旅團剩下的3000多號人,步兵第79聯隊的2700人已經徹底完蛋了,第20師團4000人傷亡還得再加上2700人。

    估計,聽到這個數字,這位大佐可就沒有絲毫慶幸之心了。人數高達28000人的第20師團到他傳令之時,傷亡率已經快達到百分之二十五了。

    而這個傷亡人數,還會增加。

    因為,上月良夫也沒想到,在一開始的制高點爭奪戰中,他就落入了下風。

    為了不被日軍尖兵發現,三個步兵營都隱蔽在距離能威脅到日軍的山梁和山頭都比較遠的灌木叢或山林中。

    按常理而言,肯定是距離近的先搶佔到山頭。

    但,日軍是在山路上。而要命的是,山路一般都在山溝溝裡。說白了,他們得爬山,爬上山梁。

    而三個步兵營,雖然距離遠一點兒,但都在海拔差不多的地區。

    換句話說,中國軍隊遠一點兒但不用辛苦爬山,日軍距離近但得登山,現在雙方比的,就是看誰速度更快。

    穿著嵌著鐵板牛皮靴的日軍跑平路沒問題,平日裡嚴苛的訓練以及充足的營養足以彌補皮靴的笨重。但論爬山……

    獨立團兩個營的官兵全穿著膠底的仿製“解放鞋”,紅色部隊則穿的是更為輕便的布鞋。不要以為穿布鞋跑不快,相反,被草繩緊緊綁在腳上的布鞋輕便透氣,除了保護足部稍差,絕對是行軍的最好選擇。

    不要以為紅色部隊窮,就以為他們還是穿著草鞋。經常性一走就是百里路的紅色部隊對於官兵足部的重視超過國內任何一支部隊。當全面戰爭爆發,川軍、桂軍、湘軍甚至部分中央軍的士兵們還穿著草鞋的時候,紅色部隊早已是人手幾雙布鞋放在背囊裡了。

    支援前線的大媽大嫂們主要干啥子,不是搞別的,就是納鞋底做布鞋。可以說,紅色部隊的徒步機動性,不說放眼全球,至少在亞洲,無人能出其左右,而這布鞋就是其中一項重要原因。

    獨立團官兵個個更是營養充足,加之腳上的鞋也合腳,速度自然比日軍更是要快。

    所以,在這次生與死的比賽中,絕大部分制高點,都被三個步兵營搶佔。日軍能搶佔到的,要麼是距離他們更近的山頭,要麼,是原本就有警戒士兵就先佔據的。

    不過,對於整個包圍圈來說,也只是十之一二罷了。

    制高點最大的好處,是可以居高臨下對著山路射擊,還可以丟丟手榴彈什麼的。對於數十米乃至上百米下還需要仰射的敵人來說,絕對是壓制性的。

    槍法再好,你得露出身軀的最少一半仰射,隨時都可能被一顆不知從哪兒飛來的子彈要了命,那種可怕的心理壓力對於一名久經戰場的老兵來說都是巨大的。那同樣也會導致槍法失準。

    而在制高點上的士兵,一邊丟著手榴彈,一邊可以藏著自己向下開槍,甚至連頭都不用冒,只要有足夠的子彈,盡情的向下射擊就可以了。兩者的待遇,就如同他們的位置一樣,天地之隔。

    對於伏擊一方的獨立團和772團來說,搶佔制高點就可以用火力壓制日寇,將日寇的生存空間壓縮,等到包圍圈徹底形成,然後再用足夠迫擊炮將他們趕出來,再射殺。

    對於日軍來說,搶佔制高點,就可以給旅團留出足夠的突破口,不僅可以殺出重圍,或許還能從豁口中衝出對中國軍隊進行反擊,進而擊潰來犯之敵。日軍,就算到了這一刻,從最高指揮官到軍曹級軍官,也並沒有認為“土八路”能將他們怎麼的,哪怕中國人的迫擊炮無比兇猛。

    但,他們還有飛機啊!最多25分鐘,從100多公里外陽明堡起飛的轟炸機就會來了。

    所以雙方指揮官在戰爭一開始,就要求雙方官兵,全力搶佔制高點,那是中日兩軍各自的命脈,不容有失。

    顯然,從現在來看,中國軍隊基本達成戰略目標,搶佔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山頭。

    而日軍,也不算太吃虧,在足夠粗壯的短腿和嚴明的軍紀驅使下,也搶到了足以保護一部分步兵生存空間的幾個山頭,甚至是足夠撕開中國人包圍圈的山頭。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14
第1101章 打蛇打七寸

    是的,哪怕是步兵第79聯隊2000餘精銳一朝盡喪,哪怕直到此時,中國人的迫擊炮依舊像雨點一樣落在山路上,炸得大日本帝國勇士正在狼奔豕突驕傲盡喪,哪怕是佔據到高點的中國人槍聲大作,壓得躲到山路邊各掩體裡的帝國皇軍頭都抬不起來。

    但,上月良夫蒼白的臉上還是露出一絲喜色。

    別看中國人現在囂張,只要給他20分鐘,不,或許只要10分鐘,傳說中彈藥匱乏的“土八路”的火力就會減弱,步兵旅團訓練有素的帝國勇士們就可以在山谷各處站穩腳跟,再根據佔據的幾個制高點發動反攻。

    等到第38航空聯隊的轟炸機到來,那時候,就徹底是“土八路”的死期。光禿禿的山梁或許能為他們提供來自下方槍彈的掩護,但從天而降的炸彈絕對會把他們送到地獄。

    至於說會不會己方飛機炸彈誤傷,上月良夫沒有這個擔心,只要那幫飛行員腦袋裡裝的不全是屎,就一定會降低足夠的高度用機槍掃射或者丟炸彈。至於防空高射炮,“土八路”能有嗎?

    什麼叫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就是。眼瞅著自己的幾個小隊搶佔了幾個足夠掩護800米長山路上日軍就開始嘚瑟的上月良夫顯然忘了,正在開火的近40門迫擊炮別說“土八路”,就是一個中央軍的正規德械師,也是望塵莫及。

    他遇到的,可是劉浪用了足足五年時間打造出的這個時代中國最強步兵團的兩個步兵營,另外還要再加上一個真正從槍林彈雨裡走出的紅色部隊步兵營。

    一年的時間,行軍兩萬五千里,歷經戰鬥數百場,這樣的軍隊,放眼全球,也只獨此一家。

    平型關一戰,如果不是彈藥太過缺乏加之沒有對陣日軍的經驗,就那兩個輜重中隊,別說打成1比1的戰損,就是1比2都難。

    打完槍裡所有的子彈,就得迎著日軍的機槍和步槍衝鋒,實是每個紅色指揮官的心頭之痛。

    中國,並不缺乏敢於犧牲的人,而是缺乏大炮和子彈。甚至,連插在槍口上的刺刀,都緊缺。

    但,民族之殤,不代表七亙村就一定會殤。

    上月良夫期望的“土八路”的火力減弱的如意算盤在十分鐘後就在逐漸消失。

    中國人的彈藥彷彿無窮無盡,十分鐘的時間,除了迫擊炮炮彈爆炸的聲音,他的耳膜裡充斥的就是槍聲,數不盡的槍聲。

    從未真正停歇過。

    不說敢死營和刺刀營每名單兵攜帶了超過200發子彈,就連771團3營,在戰前,也獲得了每名單兵200發子彈的補給。乾癟的子彈帶第一次豐盈起來,沉甸甸的掛在身上讓每名紅色戰士都感覺幸福感十足。

    捧著黃橙橙的子彈,那一刻的幸福感,甚至堪比打了勝仗。對於每人最多時候攜帶也不超過20發子彈的紅色戰士們而言,只要有了充足的子彈,就意味著勝利。哪怕對手是傳得神乎其神的小鬼子。

    就如同第一次和“土八路”打交道的步兵第40旅團的日軍一樣,歷經過無數次苦難卻都走過來的精銳紅色戰士,也沒太把日軍當回事兒。認為只要勇氣足夠,彈藥足夠,就能像昔日對付白匪一樣,將之徹底擊潰。

    有不少士兵甚至將子彈藏了最少三分之二在駐地,準備省著留到下次戰鬥再用,要不是未來大將三令五申必須帶齊所有配發彈藥,違反軍令者關兩天禁閉,最少會有一半的彈藥留在駐地。

    不過,短短十分鐘,彈藥充沛的紅色戰士們見識到了日軍的頑強。哪怕地形處於不利,但他們不僅躲藏的技巧很好,而且槍法極準,就算是你在山頭,只要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就被來自山下的日軍步槍子彈咬中。

    而且,日軍的擲彈筒真的很厲害。他們子彈打不著的位置,就用榴彈來彌補,躲藏的深深的擲彈筒手發射的榴彈猶如長了眼睛一般精準。十分鐘內,被日軍擲彈筒手摧毀的輕機槍火力點就有兩處,因此犧牲或受傷的戰士不知凡幾。

    日寇強悍,這是十分鐘交戰時間內所有紅色戰士的統一觀點。再也沒人敢輕視這幫地形處於不利的日軍了。

    不過,不輕視不代表著害怕,紅色戰士可能會畏懼失敗,但絕不畏懼犧牲。尤其是彈藥充沛的時候,拿出全部本事的他們,也讓日軍感受到了壓力。

    從四面八方合圍過來的中國人,除了火力充足以外,留給日軍印象最深的,恐怕也是其意志力頑強外加戰術素養極高。

    日軍不是沒有試圖組織力量反擊過,但基本都被擊退,在付出大量傷亡後,只能繼續窩屈的躲到各種野地的掩體裡繼續被手榴彈和子彈壓制,等待著空中支援的來臨再反攻。

    其實,以步兵小隊為單位搶佔到的制高點上的日軍日子也不好過。

    他們的擲彈筒手給了制高點上中國軍隊巨大威脅,那做為威力遠超微型“迫擊炮”的60迫和82迫會怎樣呢?

    當然也是炸得死守制高點的日寇叫苦連天。

    除了持續打擊山溝中負隅頑抗的日寇,最少有十五門迫擊炮的炮口是衝著被日寇佔據的四個制高點開炮的。每一秒鐘都最少有2發炮彈落在鬼子佔據的山頭或山樑上。

    就算沒炸死一個人,也能嚇得你趴著躲藏,尤其是那些敢於開槍的火力點,更是被迫擊炮追著打。在這樣的攻勢下,山頂上的日軍可能還可以硬著頭皮挨炸就是不退,但你若是要指望他們還要打擊鄰近山頭上的中國軍隊,那還真是太高看他們了。

    能守住山頭保證山溝裡幾百同僚的活動空間,就是他們目前最大的願望。能擁有山頭制高點照顧的,正好是運氣還挺好的上月良夫所在的旅團部,要不然,還帶著白手套的日本陸軍少將這會兒搞不好都被山樑上的冷槍手給狙殺了。

    位於最前方被攻擊著的日軍多少還算好的,雖然被中國人居高臨下用子彈和手榴彈伺候著傷亡每一分鐘都在增加。但位於隊列後面的炮兵大隊那邊就有些糟糕了。

    做為上月良夫思維中以一個旅團就可以對抗中國人一個軍的重器,炮兵大隊由一個完整的步兵大隊保護著前進,不可謂不重視。但劉浪和未來大將也明白,絕不能給能轟出6公斤重彈丸的十二門75口徑山炮機會。

    而對付他們的,正是劉大柱的刺刀營和771團3營。

    周石嶼的敢死營是攻擊距離谷口不過數百米的日軍旅團部和數百日軍步兵,副營長張天祐輕率營部直屬火力排和兩個直屬步兵班死死的卡住日軍旅團部和五百米外步兵大隊及炮兵大隊結合部的兩個山頭,防止兩股日軍相互救援。

    獨立團團副張儒浩則和周石嶼一起率領著兩個步兵連從左右兩面對上月良夫這邊的上千人攻擊。

    當然了,總人數不過四百多人的他們現在頂多也只是包圍攻擊,想殲滅這幫人數最少要多他們1.5倍的日寇,那還得等正在向這邊趕來的771團兩個步兵營抵達戰場才成。

    距離他們八百多米的刺刀營和771團3營攻擊的對象是排在步兵第40旅團一個步兵大隊以及炮兵大隊,他們亦從左右兩面包抄,猶如兩把大鉗子硬生生掐在長龍一般的日軍序列中間。

    這個步兵大隊雖然是保護炮兵大隊前進,但其實是在炮兵大隊前方有一個步兵中隊打頭,三個步兵中隊以及步兵大隊的輜重中隊擺尾。

    771團3營500人,攻擊的正是日軍的一個步兵中隊和趕著馱馬前進的炮兵大隊。

    刺刀營則是主要對付剩下的三個步兵中隊和輜重中隊。劉大柱在戰鬥之始,就極為堅決。

    一開始就用超乎日軍步兵大隊想像的輕重機槍火力將日軍的一個步兵大隊給打散。以步兵排甚至步兵班為單位,佔據著一個個山頭將本身都排出一千多米的日軍步兵大隊給生生切割開來,形成一個又一個小型的阻擊陣地。

    這樣的好處自然不少,可以將佔據人數優勢的日軍給切割開,利用優勢地形以及火力一點點將其吃掉。

    但這樣也有不小的弊端,一旦讓日寇緩過神,在空中優勢的支援下發起反擊,那也可以一點一點將刺刀營反過來給吃掉,任何人幫不了他們。想逃都逃不掉。

    當然了,劉大柱不光是從未想過逃,他是壓根兒沒打算讓這股人數還要超過他刺刀營一倍的日軍逃跑。最多,只留點湯給位於六里外重兵佈防既堵日軍後路又有阻擋日軍增援作用的獨立團警衛排、386旅警衛連、壯丁營800人喝。

    之所以說日軍炮兵大隊遭殃,對於頑強還又戰術素養極高的日軍步兵,負責攻擊他們的紅色戰士們可能還稍有顧忌。但對於主要拿著南部十四手槍對敵的日軍炮兵,那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從山坡上探著頭瞄準著沒一線戰場經驗驚慌失措拿著小手槍反擊的日軍炮兵射擊那都是客氣,拿著手榴彈都還有時間瞄準丟出去,那才是混雜在一群嘶鳴不已馱馬中間的日軍炮兵的噩夢。

    一顆投擲得精準的手榴彈落到人和馱馬中間,山地上就是一片血紅,也不知道是馬血還是人血。

    馱著山炮零件已經失去控制的馱馬沿著山路狂奔,將躲閃不及的炮兵重重撞飛不光是炮兵大隊炮兵的噩夢。

    一個山炮兵大隊,可是有720匹馬,一個步兵大隊亦有馬180匹左右。也就是說僅是刺刀營和3營攻擊的這個範圍裡,就有馬匹900匹以上。日軍軍馬都受過訓練,可能不害怕炮聲和槍聲,但,它們也怕死啊!

    連續數顆手榴彈在馬群中爆炸,剛冒死卸了五六門山炮零件下來的日軍再也控制不住馬群了。

    受驚的數百匹馬沿著山路狂奔,鐵蹄翻滾,十數斤的石頭都能被瘋狂的馬群踢的粉碎。

    這,對於所有躲在山路兩邊的日軍來說,就太可怕了……

    PS:還有最後兩天,童靴們,投票了投票了。加更必須有,說9月最少加3更就必須3更。這一週剛開學,事兒有點多,光是教師培訓,就搞了足足三天啊!還特娘的刷臉簽到。推薦一本歷史書《戰國之軍師崛起》,精品歷史書,相信哥沒錯的。還有一本歷史新書,叫《傻子天子》,一個讀者傾力推薦,號稱是他最看好的書,為了滿足他,我也推薦一哈……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15
第1102章 頑強日寇

    山路上蹄聲如雷,馬群下意識地跟隨著最先慌亂的馱馬分別向山路的兩側狂奔。

    但槍炮並沒有因為馬群受驚就停止,紅著眼睛的馬兒也不會管時不時被流彈和彈片擊傷而重重摔出去的同伴,只是循著生物求生的本能,沿著可以奔跑的山路狂奔,儘量遠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體重數百公斤的駿馬,就是一匹狂奔起來,其威勢也能讓人眼皮直跳,只想離它遠一點兒,更何況是數百匹呢?

    一路上,所有的阻礙都會被洶湧的馬群給撞開撞碎,無論是人還是大車,都不例外。

    馬群呼嘯遠去,留下一路的鮮血和屍體,有馬屍有人屍。哪怕日軍並不是躲在山路上,而是躲在山路兩側,也有不少人遭殃,被慌不擇路的馬匹踩踏而死。

    有更倒霉一點的,是被狂奔但卻石頭絆到橫飛出去的數百公斤馬匹給活活砸死的。

    可以說,在這十分鐘裡,日軍很堅韌,很頑強,但他們的損失也出乎他們意料的大。死於山頂上射下來子彈和丟下來的手榴彈以及瘋狂掉落的迫擊炮炮彈的人恐怕只有二百多人,但死傷於受驚馬群狂奔的,卻足有一百多號人。以至於日軍指揮官最後不得不痛苦的下令,調轉射向中國人的槍口,朝狂奔的軍馬射擊。

    馬兒前赴後繼,但卻躲不過機步槍子彈,一直到日軍軍馬的屍體甚至堵塞了整個山路,受驚的軍馬無法前行,才逐漸停止了瘋狂的衝撞,但依舊是眼珠子通紅,鼻孔裡噴著粗氣,隨時可能再度爆發。

    沒有日軍再敢呆在山路上,一具具被踩得不似人形的屍體提醒著他們,那些平日裡溫順的馱馬一旦瘋起來,絕對不比槍炮的殺傷力要小。

    日軍炮兵大隊也足有千人,但這上千人可不是拿著步槍就能跟敵人硬槓的步兵,除了高技術兵種炮兵以外,其餘大部分都是彈藥兵,就是運炮彈的。整個炮兵大隊別說沒機槍,就是步槍也沒幾桿,主要就是容易卡殼的南部十四小手槍,就那,也不是人人都有,那得是軍銜高的才能配的高檔玩意兒,整個炮兵大隊也就長短槍500把。

    沒槍也行,他們主要工作是架炮打炮。可是,馱馬受驚,把山炮的零件都給帶跑了,光拿個炮管有個雞毛用?炮兵大隊三個炮兵中隊12個炮兵小隊最少有五個炮兵小隊在哭。

    他們手裡,有的只有輪子,有的只有炮管,有的,乾脆就幾十號人躲著幹瞪眼。好吧,沒有炮就沒有炮,總會躲吧!找個地方躲好或者裝死屍,等著步兵和中國人較量完了再“復活”也行。但這點兒願望也被“惡毒”的中國人給熄滅了。

    彷彿就喜歡欺軟怕硬,中國人的步槍子彈一直瞄著沒多少反抗能力的日軍炮兵打。771團3營在戰前可就專門被提醒過,日軍炮兵一旦操炮支援步兵作戰,傷亡,將會翻上好幾倍。所以,哪怕日軍炮兵沒炮,抱著能多打死一個日寇炮兵就減少一份威脅的心理,771團3營官兵的打擊重點都放在日軍炮兵身上,哪怕他們很多人還是空手。

    沒炮的想哭,抓緊時間卸下炮的日軍其實也是眼淚流。他們倒是想趕緊裝好炮,一炮就把膽大包天的中國人炸成灰。

    可,山頂上的中國人也得給他們時間組裝炮啊!540公斤重的山炮不是野炮,放下就能打。

    因為要山地作戰,山炮的日常是被拆成6大塊,由最少6匹馱馬馱著前進。好吧,或許在某些死角中國人看不到,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組裝炮,可是,沒放炮的位置啊!

    就算是山炮在各類炮裡算得上是身材嬌小玲瓏的,可最少也得好幾平方的平地架炮吧!在這樣的山路犄角旮旯裡,別說架長足有3.3米的山炮了,就是放個屁,一個小隊的人都能聞到。

    好吧!日軍步兵不是吃素的,為了保護炮兵以便讓炮兵能裝上大炮支援自己,日軍那個步兵中隊就跟吃了耗子藥一樣,冒著槍林彈雨和佔據地形之利的771團3營500官兵對射,擲彈筒兵的擲彈筒也給了山頂上火力點極大威脅。

    面對拼了命的小鬼子,3營官兵們也得躲啊!這樣的優勢下,他們才不願意和小鬼子拼消耗,他們還得活著將這幫鬼子給磨死呢!

    日軍炮兵偷了點空,硬著頭皮找了兩處空地,終於組裝好了山炮,甚至裝上了炮彈準備開炮。

    四一式山炮性能很優秀,最遠可以達到6000多米,可是它的上下射界為-8到+25度,最近距離,它能打多少?換句話說,四一式山炮是曲線炮,但它不是可以將射界調整到80度可以吊打50米以外的迫擊炮,它最少,也要幾百米的射程。

    而這裡,到處都是山,想打到山樑上的中國人,他們得把炮運到最少一千米的位置,炮口向上調整到最大射界,或許才有那個可能。

    而現在,他們就算想打,打的也是山體。

    但小鬼子這種生物,從來都是死硬死硬的,就算明知道在這種環境及角度下會打中山體而射不到山頂。也是悍然朝3營的幾處陣地開炮。估計那心理狀態也是打不死你嚇死你,反正大日本帝國皇軍敢開炮。

    “轟轟轟”連續幾發炮彈,打得兩百多米外的山體上爆出幾股濃煙,炸得山石嘩嘩直落。

    山炮炮彈炸得戰場上清晰可聞,自然吸引了藏在數百米外對包圍圈中吊打日軍的迫擊炮陣地的注意。

    每個步兵連都有幾個炮兵觀察手隨步兵前進,負責給數百米後的迫擊炮提供炮擊數據。但這裡,不可能鋪設電話線,無線電通話器業已經證明在山裡在炮彈不停爆炸的複雜電磁環境下並不可靠,那要想將前線需要的炮擊位置提供給最少500米外的炮兵陣地,就只能靠旗語。

    和舊關那邊一樣,炮兵們早就將這個地段畫成網格,以不同的數字代碼來代替炮擊區域,位於前方的炮兵觀察手用不同顏色的旗幟排列代替數字代碼傳遞給後方。

    戰場上,趴著都有可能被子彈擊中,更何況還要站起身來打旗語,那幾乎就是將自己送到敵人的槍口下。

    為了防止算是高科技人才的炮兵觀察手傷亡,劉浪別出心裁的設計了升旗的旗語傳遞方式,就像未來升國旗一樣,躲在一邊的炮兵觀察手拉動繩子,將代表著數字符號的各色小旗排列給升到3米高竹子做的旗杆上。後方觀察手用望遠鏡觀察後再迅速報於炮手們調整炮口方向和射界。

    別說,這個土方法,很有用。獨立團炮兵營迫擊炮連就用這個方法在數百米外吊打日軍藏在各個犄角旮旯裡的步兵。

    一個炮兵觀察手第一時間找到了日軍山炮的大概位置,並迅速向後方傳遞炮擊參數。

    “報告連長,目標位置20105,不對,是20101……”迫擊炮陣地上手握著望遠鏡的炮兵觀察手根據視野中的不同顏色旗幟快速的報著坐標數據,聲音卻是逐漸低沉下來。

    “個瓜娃子,有望遠鏡還能看錯?可給老子看仔細了,炸不到不小鬼子的山炮,不僅刺刀營劉營長要我們麻煩,搞不好小鬼子的炮也要落到我們頭上。”已經升職為獨立團炮兵營迫擊炮連連長的耿大壯氣呼呼的拿著濃重的川音罵自己身邊的上等兵。

    耿大壯也有些無奈,要不是連裡最優秀的幾個觀察手要麼給派上了前線要麼去了舊關都沒剩下啥人了,可輪不到這個沒上過戰場的三年兵當觀察手。

    本來,如果炮兵營都在這兒的話,山炮連,迫擊炮連,還有從未動用過的火箭炮連一起開火的話,包圍圈裡的小鬼子絕對不可能有現在那麼囂張。

    可是,團座已經嚴令,火箭炮連不得暴露,山炮連主戰舊關,迫擊炮連分出去一大半支援舊關作戰,他這個迫擊炮連長如今手下其實就一個6門迫擊炮的迫擊炮排,外加上在戰時將刺刀營的12門82迫及人員劃歸他指揮。

    刺刀營的12門60迫歸各步兵連自己指揮,敢死營在最前方狙擊第40旅團的旅團部,距離太遠,所有迫擊炮歸他們自己使用。

    “你個瓜娃子哭個錘子,老子又沒罵你又沒打你。”無奈的耿大壯突然發現放下望遠鏡的三年兵臉頰上掛著兩行淚,不由更無奈了。

    “連長,那本來應該是黃旗,可是,我看成黑色了。因為……”觀察手拿手抹了把淚,哽嚥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耿大壯目光一肅,他知道,你可以說沒上過戰場的觀察手的心理素質不過關可以說他緊張,但每個觀察手可都檢查過,沒有人是色盲或色弱,一般情況下,他絕無可能看錯顏色。

    迅速拿起望遠鏡看著已經停止上升靜止在旗杆一半位置旗幟的耿大壯,眼睛也濕潤了。

    黃色變成了黑色,不是沾染了塵土,是鮮血,鮮紅的血浸透了整面旗幟。

    那,是炮兵觀察手的血。

    旗幟停止不再上升,自然證明著,升旗的人,不在了。

    是的,日軍不傻,而且很聰明。

    被迫擊炮吊打這麼久了,他們也在尋找炮彈的來源,發現都是從一里多外打過來的。在這樣的地形裡,不怕炮彈掉到中國人自己所處的山樑上,還能精準的將炮彈送到谷底,這沒有炮兵觀察手抵近觀察並報告炮擊坐標是絕對不可能的。

    日軍炮兵觀察手給己方炮兵提供炮擊坐標有自己的一套體系,前線炮兵觀察手是其中一種,還有一種就是坐上熱氣球飛到幾十米的高空給不遠處的炮兵陣地提供數據。

    中國人沒熱氣球,那就只能用前線炮兵觀測手了。這裡只是臨時野戰陣地,絕不會有機會鋪設電話線,那能向幾百米外傳遞消息的……

    仔細分析的日軍很快就發現了豎在山樑上他們槍彈所不能及位置的旗杆,一面面不同顏色的小旗子恐怕蘊含著他們所不能理解的秘密。

    槍打不到,不證明他們的擲彈筒打不到。等到炮兵觀測手再次豎著旗杆拉動旗幟上升的時候,最少兩個擲彈筒瘋狂的向估算的位置射出榴彈。

    日軍擲彈筒小組人員都是老兵,500米外都能兩發摧毀一個機槍火力點,為了摧毀這個可能會給他們帶來災難的旗杆,兩具擲彈筒足足打了六發榴彈。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15
第1103章 爭執

    六發榴彈,就是六顆小型迫擊炮彈,足以將數十平方米的生物給炸死或用爆炸的彈片給殺死。

    他們打得很準。雖然是因為估算的方位的緣故,沒有一發正面命中正蹲著升旗的軍士炮兵觀察手。

    但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炮兵觀察手卻是身體狠狠一顫,身體往前一撲,將還未掛上旗杆的最後一面旗幟壓在身下。

    一大灘的鮮血就從他的胸前流出,將那面代表著數字1的金黃色小旗浸透。

    撲倒在地的炮兵觀察手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他甚至沒有能力大聲呼喊,可他依舊在停止呼吸之前做了最後一件事,將身體努力側翻,並藉著這個力量向岩石的側面滾動,從而拉動了手中從未放開的繩子。

    旗子順利的掛上旗杆升空,炮兵觀察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卻再無任何聲息。

    等到半分鐘後山樑上的步兵前來查看時,雙眼半睜半閉的炮兵觀察手已經停止了呼吸。

    經過檢查,一片罪惡的榴彈碎片從他的背部射入,切開肌肉打穿肺葉,從他的左胸穿出,那裡,正是心臟。

    一個被命中心臟要害的戰士,一個本應該在十秒內死亡的戰士,卻做出了一個不可能的舉動——翻動身軀借力將信號旗升上了旗杆。

    正如戰後劉浪親手將金質“英雄”勛章掛在這名炮兵軍士的墓碑上並陳詞的那樣:他冒著敵人的炮火,匯報參數;他冒著敵人的炮火,升起旗幟;在炮火中,他死去。做為戰士,已經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保家衛國,獻出年輕生命,我們所有人,已經不能要求他更多。

    但,哪怕已經失去生命,他依舊完成了自己的責任。20101,是他最後一次報數。可是,請我們所有人,請我們所有人的子孫們記住,孫二娃,在報數之前,已經死去。

    這,就是真正的中國軍人,那怕已經死去,亦衛我大好河山。

    “每門炮,十發速射,覆蓋,20101,20102,20103……”耿大壯粗豪的聲音壓抑著憤怒,一口氣連續報了足足六個參數。

    從信號旗升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秒,如果日寇的炮兵想跑,一群人推著炮或許已經跑出去幾十米,耿大壯絕不能讓炮兵觀測手用鮮血為代價才找到的日軍炮兵跑掉。

    於是,他採用了最原始的方式,炮火覆蓋。覆蓋以20101為圓心,周邊所有他們可能去的位置。

    18門82迫迅速調整炮口和射界,僅用10秒,就集體發出怒吼,“通通”180顆炮彈射向各自預定目標,將那裡炸成一片火海。

    正推著山炮沿著谷底死角尋找合適位置的日軍炮兵小隊數十人連同他們好不容易才組裝起來的一門山炮在一顆接一顆落下的迫擊炮彈面前顯得那麼無助。

    最少有十幾個人瞬間被炸死炸飛,山炮也被迫擊炮彈的氣浪給掀翻在地,兩個輪子更是不知道被炸飛到哪兒去了。

    但這,不過是開始,真正的災難還在後面。

    悲催的其實還不是推著炮跑被炸死炸飛的十幾個日軍,而是推著車跟在後面四十多米的彈藥兵。日軍炮兵的紀律很嚴謹,哪怕在如此不利環境下,也沒有驚慌失措到分寸大亂。他們依舊嚴格按照規定,炮彈距離大炮最少有四十米,以免被擊中引起可怕的炮彈殉爆。

    可是,對於這種覆蓋式炮擊,不管距離多少米,其結果都是一樣的。當雨點般的炮彈從天空掉落,日軍屁滾尿流的四處尋找掩體,但推車上二十幾顆山炮炮彈可不會躲。

    終於,隨著一顆迫擊炮炮彈在推車周圍炸響,山炮炮彈被震飛,然後狠狠地砸在地上。炮彈當然也有防爆裝置,不會說往地上一砸就會爆,但一顆不會,兩顆也不會,可十幾顆二十幾顆呢?別說是這個時代,就是未來,也沒人輕易敢將炮彈往地上砸的吧!

    “轟”的一聲,隨著第一顆山炮炮彈的殉爆,被遠超迫擊炮炮彈威力的山炮氣浪捲起的山炮炮彈要麼當場殉爆,要麼狠狠的撞在山崖上再爆炸。

    那情形,可是壯觀的很。二十幾顆山炮炮彈將方圓五百米範圍內的所有人畜,全部震斃。

    戰後,這一片山谷,是唯一沒聽見傷員呻吟的地區。因為,所有日軍,就算沒有被炸死,也生生被震死在躲藏的掩體裡。一萬多公斤炸藥炸4000多米的峽谷威勢嚇人,這上百米的山谷裡,二十幾顆一百多公斤的炮彈爆炸效果同樣驚人。

    “狗日的,耿大壯這是發什麼瘋?迫擊炮不夠還開始打山炮了,這特娘的都不怕把老子的兵給炸了?”一連串的大爆炸就連親臨前線指揮的刺刀營營長劉大柱都有些懵。

    之所以這次沒有把炮兵營的六門博福斯山炮調過來助陣,一來是舊關還需要支援,二來,在這種地形環境複雜下的山地作戰,山炮還不如迫擊炮來得有用。

    其實,在這十幾二十分鐘裡,也不能說日軍就一直被吊打毫無還手之力。除了山炮以外,他們還有不少的步兵炮。

    200公斤重的92步兵炮絕對是步兵近戰利器,既可以當平射炮打工事,也可以將炮口架高臨時充當迫擊炮來用。日軍第80步兵聯隊的直屬炮兵中隊擁有4門山炮4門步兵炮,負責掩護炮兵大隊前進的那個步兵大隊還擁有2門步兵炮,就這六門步兵炮,也給獨立團和771團找了不少麻煩。

    尤其是隨著旅團部和聯隊部前進的那4門步兵炮,在其擁有的4個制高點日軍拚死的掩護下,不斷向敢死營山樑上的火力點開炮,雖說憑藉著地形之利,幾挺重機槍隱蔽的及時沒有被摧毀,但步兵炮一炸就是彈片、亂石橫飛,高達二十幾人的傷亡讓步兵連長們青筋直蹦,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命令著迫擊炮全力炮擊進行壓制。

    山梁之上的日軍在迫擊炮的打擊下死傷慘重,但卻死戰不退,在全軍總攻還未發起之前,各種火力佔據優勢的敢死連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戰場上戰況激烈,獨立團和386旅位於前線四百多米的臨時指揮部裡的聲音也不小。

    不過,不是想像中各參謀向各營各連下達命令的怒吼聲。

    而是前線總指揮386旅少將旅長和副總指揮獨立團上校團長的爭吵聲。

    “戰鬥已經進行20分鐘,我771團一營二營900餘官兵已經抵達戰場400餘人,谷口總兵力達800人,和包圍圈中的日寇已經相差不多,而十分鐘後,剩餘500人將會陸續抵達戰場,都會第一時間加入戰鬥,這樣我軍人數高達1300人,將超過日軍,我以七亙村前線總指揮的名義建議,現在就對日軍發起總攻,以連排為單位將這一股日軍徹底分割包圍並徹底殲滅。”未來大將一臉嚴肅的說道。

    “不,再等等。”劉浪不為所動,站在用樹枝和灌木從偽裝搭建而成的指揮部門口,兩眼虛眯著望著天空,緩緩搖頭。

    “我的同志哥,不能再等了。你也看到電報了,我343旅發來電報,20分鐘前,日軍十數架飛機從陽明堡起飛,目標不詳,不用想,肯定是來支援七亙村第40旅團來的。十幾架轟炸機啊!甚至更多,哪怕不丟炸彈,就用機槍掃也足夠我們吃一壺的,咱們的兵,可沒有戰壕也沒有防炮洞。你想過那個後果沒有?”未來大將不由有些急眼了,連同志哥這樣黨內的稱呼都出來了。

    劉浪微微詫異之後便是恍然。他的身份可能連第十八集團軍軍長都不會知道,但絕對瞞不過曾擔任紅色情報負責人的這位,想來,從他的麾下調了十個人來獨立團,那位也應該是向他透過一點底的。

    “陳總指揮,你的意思我知道,為避免日軍轟炸機給我軍造成重大損失,所以衝下去,和日寇絞殺在一起,讓日軍飛機在天上乾瞪眼。可是,對不起,我並不贊成這麼做。日寇主力仍存,銳氣未滅,兩軍人數相差不多,就這麼衝下去的話,傷亡必定慘重。”劉浪依舊搖頭。

    “傷亡再慘重,總比白白死在小鬼子飛機的機槍和炸彈下要好吧!平型關一戰,如果不是林師長當機立斷命令115師衝下山發動總攻,讓日寇飛機束手無策,恐怕戰後傷亡會更大。你自己不都說了嗎?唯有犧牲,才能勝利。為了勝利,我紅黨人,不惜此身,但不能白死。”未來大將的聲音抬高了八度,一直掛著笑容和煦的臉也漲的有些紅。

    “正是因為平型關一戰,我115師和日寇兩個輜重中隊打成1比1的戰損才給你我提了個醒,那些,可都是經歷過萬里大轉移的精銳啊!他們,每一個人或許都能成為火種,成為燎原的存在。這幫小鬼子,他們憑什麼,憑什麼要和我們一換一?想要我一個官兵犧牲,可以,拿十個小鬼子來換。”劉浪的聲音也忍不住高了起來。

    紅黨人敢於犧牲的勇氣讓人敬佩,但劉浪實在不願意無謂的犧牲。

    當然了,未來大將的策略其實沒有錯,在沒有足夠的防空和空中力量的掩護下,他只能這樣選擇,最正確但也是最無奈的選擇。

    可他,早已提前大半個月做好了佈置啊!雖然不知道周大鵬他們能否準時抵達戰場,但他只能賭這一票。

    為了保密,“航空義勇軍”從延安出發時,甚至都沒有發電報通知,但他相信,他們一定會來。

    “嗡嗡”有些沉悶的飛機發動機聲從高空中隱隱傳來。

    “豎子,豎子不可為謀。這下可好了,小鬼子的飛機來了。”未來大將的臉色一白,拿手點點劉浪,憤怒的拿古語罵了劉浪一句,然後有些無力的坐下。

    這已經是很給劉浪面子了,換成別人,恐怕儒雅如未來大將,也很有可能拿著家鄉話破口大罵。因為,那可能是數百官兵的死傷啊!

    劉浪,卻笑了……

    PS:最近,有不少人說風月在灌水,說風月不描寫大場面戰爭,整個山西數十萬大戰,你為什麼偏偏喜歡寫個人,寫連隊。風月想解釋一下,第一,風月絕無有意灌水,節奏不快、細緻描寫是風月的個人習慣,前面的1000章風月都是如此寫的。第二,之所以不寫大戰役大場面,你們都懂的那個原因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風月一直認為小人物才是構成戰爭的主體,沒有小人物們的默默無聞,沒有小人物的犧牲,何來民族的勝利?一將功成萬骨枯,每個人都只知道將,誰知道哪些萬骨?風月收集的所有資料,沒有多少將軍,唯有那些我們從未知道的士兵,他們默默無聞死去,默默無聞在墓碑上,甚至連墓碑都沒有。但風月,將用手中的筆,記錄他們,並紀念他們。在我的心目中,他們,就是我中華之脊樑。那亦是風月的堅持。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16
第1104章 戰場上不能隨意裝那啥

    劉團座笑了,是因為他聽到了熟悉的航空發動機聲音。

    那種發出厚重有力轟鳴聲的航空發動機,可是他親赴日不落帝國和羅羅公司技術員們討論後才研發出來的,1200匹馬力的功率,可不是小鬼子96式戰機那個中島壽41型風冷式發動機710匹馬力所能比擬的。

    如果是小鬼子的96式戰機,聲音如此清晰傳來的時刻,他們的身影現在也應該出現了。

    很顯然,周大鵬率領著他麾下的戰鷹,很準時的抵達了戰場,甚至,還趕在日軍空軍抵達之前。他們在足夠高的高空,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高空。

    而距離正在笑的劉團座足有一千米的位置,日軍少將旅團長上月良夫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厚重的飛機發動機聲猶如天籟一般從高空中傳來,那代表的是帝國陸航的戰機已經抵達戰場。

    最多還有兩分鐘,他們就會像雄鷹一樣從高空中撲下,藏在山樑上對步兵第40旅團佔盡優勢射擊的中國人,將會像一群可憐的小雞仔,在帝國雄鷹機槍的怒吼聲中無助的四散奔逃。

    但無論怎麼逃,也是徒勞的。除非是他們有膽量衝下山來和帝國陸軍近距離廝殺。

    可是,那就有用嗎?

    雖然被吊打了半天,但上月良夫從來沒有認為自己麾下的帝國勇士會不是“土八路”的對手,哪怕對手的迫擊炮出乎意料的多,機步槍出乎意料的火力強大,士兵戰術素養和紀律出乎意料的強。

    從對華夏甲午戰爭以來,彈丸之地的島國對華戰事連戰連捷,數十年來就沒輸過,這是無數場勝利帶來的自信。並不僅僅只是現在獨立團佔據了上風就能讓被包圍的日寇失魂落魄甘願認輸的。

    更何況,他們最大的底牌終於出現了。

    在山西的天空上,能展翅翱翔的唯有塗著太陽旗的大日本帝國雄鷹。

    “呦西,陸航的雄鷹們雖然來得晚了些,但還不算太晚,命令各中隊,不得冒進,防守好自己的陣地,如果支那人衝下山,就讓他們見識一下大日本帝國皇軍的厲害。等到帝國雄鷹們將支那人的頑抗擊得粉碎,就是我軍全面反擊的時刻。”上月良夫此時臉也不白了,手也不抖了,站直著身體戴著白手套扶著指揮刀,一派指揮若定的大將形象。

    “還有,通知師團部,就說第38航空聯隊業已抵達戰場,我步兵第40旅團將會在十五分鐘後向支那人發起反攻,請師團長閣下等我們勝利的消息。”重新恢復元氣的陸軍少將向一旁緊隨旅團部的通信參謀命令道。

    “嗨意!”一眾簇擁著旅團長閣下的日軍官兵們齊齊低頭。

    旅團長閣下的這個逼,他們必須得捧。這種死了也要捧的要命習慣,是日軍與生俱來的下級對上級的敬畏之心,哪怕是在戰場上。

    都說下雨天裝逼容易被雷劈,但,在戰場上裝逼,會被子彈和炮彈光顧的。

    苟五是陝西潼關人,五年前浪團座在潼關裝了一逼把潼關苟家給打得服服帖帖的算是收了一家小弟,為了能抱緊獨立團這條大腿,潼關地頭蛇苟家在潼關大肆招兵,選了五百精壯陝西漢子入川給獨立團當新兵。

    很遺憾,這裡面沒有苟五的事。做為家裡的老五,上有4個哥哥下有3個弟弟的苟五在家裡絕對屬於不算被重視的角色,一口氣生了8個兒子的老苟家甚至連名字都懶得給他起,直接叫了苟五。

    人多力量大這事兒還真不能用在彼時窮困潦倒的中華大地,家裡總共就幾畝薄田的苟家按道理說本還算個中農,但面對著十幾張要吃飯的嘴,而且大部分都是一頓飯能吃大半斤的大小伙子,那也是糊不住嘴的。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苟五別說能是個精壯漢子,說豆芽菜那都是把他說豐滿了。

    31年陝西大災,潼關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一下就把人丁興旺的苟五家給搞得人丁單薄了,爺爺奶奶父母活活餓死,四個哥哥也餓死了仨,自他以下,只剩下兩個弟弟,若不是有父母和兄長們寧願餓死也要省下的那口糧食,兩個弟弟也要被活活餓死。

    苟五是運氣好,雖然身子骨瘦,但人很機靈,18歲的他正好跟著一個行腳商人當夥計外出雲南,等回到家已經是一年多以後的事了。

    等他回來卻發現,十二口之家竟然只剩下了三個,唯一活下來的26歲大哥苟大為了養活兩個弟弟,將自己賣給了苟家成為家丁,跟著被苟家家主一腳踢到獨立團裡鍛鍊的紈褲子弟苟得富一起去當兵了。

    有了去雲南一年辛辛苦苦存下來的十塊大洋,加上大哥賣身為僕留下的二十塊大洋,還有每隔三個月大哥就會委託苟家商隊捎回來的軍餉,苟五本來養活兩個十二三歲的弟弟不成問題,甚至,在當地來說都還算過得不錯。

    可是,等到33年6月,大哥的軍餉倒是又稍回來了,但一同回來的還有大哥陣亡於長城的消息以及他的骨灰盒。

    由昔日的紈褲子弟苟得富率領的炊事班,陣亡了6個,就活了倆,苟大,就是陣亡6人之一。

    高達300大洋的撫卹和獎勵閃花了19歲年輕人和兩個小小少年的眼,但也讓他們哭了好幾天,他們知道,那個醇厚敦實的大哥,是再也回不來了。該死的老天,奪走了他們的父母兄弟,但更該死的日本人,卻奪走了他們唯一的依靠。

    帶著兩個弟弟,苟五隨著苟家商隊一起入西南進川,參加了獨立團的公祭大會。

    就像是闖入了一個新的世界,頭一次,向來只操心肚皮問題的苟五知道了什麼是國,什麼是家,什麼,又是國家。那個一身戎裝的胖子長得不帥,但他站在所有人面前慷慨激昂,震耳發聵,身上彷彿帶著光,讓悲痛欲絕的苟五竟然覺得,大哥死得並不虧,他讓如許多大人物在他的墓碑前脫帽鞠躬,他還擊斃了最少三名日本人,他是英雄。

    尤其是,當看到在場的二千多軍人,不管是最大長官劉團長,還是沒有腿就坐在板車上的殘疾士兵,甚至是沒有手的軍官,都高高的舉起右手放至耳際眉梢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彷彿都在沸騰,渾身顫慄。

    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他也要參軍,和大哥一樣,去打小鬼子。

    這種感覺,他一直解釋不通,哪怕他找到軍需處最終因為是烈士兄弟獲得許可穿上軍裝。直到許久以後,他才明白,那種感覺,叫榮譽和忠誠。

    屬於軍人的榮譽和忠誠。

    因為英勇無畏而榮譽,因為國家民族而忠誠。

    兩個年幼的弟弟都由苟家照顧,大哥的撫卹金和他的軍餉足以讓他們無憂無慮的長大,苟五義無反顧的參軍進了獨立團。

    19歲的青年很努力,4年的時間他由二等兵變上等兵,由上等兵在出征前的一個月晉陞軍士,在同年兵裡也屬於佼佼者。

    現在,他是步兵排火力班的一名迫擊炮手。

    在獨立團,一個步兵班或火力班,最少擁有3名軍士,甚至有的班還有軍士長,軍士不擔當軍職只是一名大頭兵在獨立團也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但薪水可不少,有些資深軍士的薪水比少尉也少不到哪兒去。

    那門60小炮是最近兩年團裡才研發裝備的,炮的口徑不大,但卻很實用,全重僅18公斤,獲得充足營養已經成為一個身高1.75米典型的關中大漢苟五一個人扛著就能健步如飛,而射程卻高達1500米。

    只需要三名彈藥手跟著,他一個迫擊炮小組4個人就可以攜帶著一個基數40發炮彈和60小炮對步兵班的弟兄在1000多米的範圍內進行火力支援。

    訓練了足足4年,終於要和小鬼子開戰了。和其他沒上過戰場的新兵不太一樣,要為大哥報仇和明白了榮譽及忠誠的苟五很興奮,大哥四年前拿的是槍,就搞死了三個,他現在拿的是炮,那還不干死三十個?

    大口徑82迫被命令在戰場後方數百米向日寇開炮,各火力班配備的小炮要求隨步兵班一起行動支援最前線作戰。

    所以當大戰一開始,這位軍士迫擊炮手就把自己當成了步兵,扛著60炮狂奔的速度,甚至比步兵跑得還快,搞得步兵排長都有些無語了,你丫的是打算扛著炮衝鋒的?

    從山樑上往下打槍當然佔優勢,但打炮可就不一定了,死角比炮手們想像的要多得多。

    不少日寇擲彈筒就躲在看不見的死角裡,朝山樑上打上幾顆榴彈就溜,讓人著實可恨。

    有些惱怒的苟五就帶著一個觀察手兼彈藥手攜帶著10發炮彈,扛著小炮溜到半山腰,四處尋找那些狡猾的目標。

    幾百米的距離,硝煙四起,還隔著幾座小山頭,一眾軍官簇擁著正在戰場上裝逼的白手套包括指揮刀,苟五其實是看不清的。

    他唯一能看清的是,那一塊,貌似有不少土黃色軍服們,這一炮過去,怎麼說也會幹掉四五個吧!

    是的,獨立團軍士這一刻想的,就是多殺幾個鬼子而已,人聚集越多的位置,他心愛的60迫撞大運的幾率就越大。

    最高射速能達到18發每分的60迫足以在一分鐘內把攜帶的10發炮彈全部打光。

    然後,他就可以跑路了。 ……

    ps:呼喚月票,呼喚保底月票,9月第一天,兄弟們投票吧!空軍,即將登場。陸地的小兵,也即將精彩亮相。七亙村伏擊戰的高潮即將來臨。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17
第1105章 “幸福”有些過頭的日軍(求月票)

    就在一名中國小炮手遙遙的看著根本看不太清的日軍最高指揮官裝逼,悄悄拿著手勢測算著距離以及準備調整的炮口各種參數的當口。

    七亙村戰場上方5000米的高空中,周大鵬也在睜大眼睛努力的向下看,可是,視野中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雲彩,他什麼都看不到。

    從凌晨6點起飛,沿著近400公里最原始篝火導航的指引,他率領著麾下15架戰機在1000米的低空中飛行400公里後在200公里外就重新躍上了5000米高空,向著篝火指引的方向直線前進,而此時,總航程指針已經指向了630公里,已經超出了被劉浪命名為“雷電”戰機的作戰半徑。

    按理說,已經抵達了戰場。

    可是,想確定的話,他必須得降低高度去尋找戰場。

    只是,不知道,日軍的飛機是否也到達戰場,萬一還沒到,這個時候,誰的高度低,誰必然陷入被動。哪怕他們座下的戰機性能遠比日軍現在主力戰機96式要強的多,但戰場上,可不是看飛機性能就能決定戰局的。

    劉浪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他:決定戰爭勝利的,永遠不會是裝備,而是人本身。

    更何況,日軍可能會出動24架或者更多,而他們,只有16架。更重要的是,他最多只有20分鐘的戰鬥時間,過了這個時間,哪怕殲滅再多的日機,他們也回不去延安了。整整16架中國戰區最先進的戰機,就會因為油料不足墜毀在中國的大山裡。

    做為領導者,他不能出一點點差錯。

    話說起來很長,但在周大鵬腦海裡不過是一閃即過,僅過了數秒,周大鵬就做出了決定。“二中隊,繼續保持5000米高度不變,以半徑五公里盤旋等待,一中隊,隨我一起,降低高度至3500米,各機注意,搜索戰場並注意東北方向,日機將會由此方向而來。”

    周大鵬這麼決定自然有他的道理,3000米高空,是最佳巡航速度的高度,日機抵達戰場之前極有可能以此高度前進。如果在此高度還沒有發現日機蹤影,那他將會繼續留四架戰機在此高度巡航警戒,其餘四架再下降高度尋找戰場。

    “你笑啥子?難不成你還有對付小鬼子飛機的妙招?快給我說說,別吊胃口了。”未來大將可是個機靈人,當看到劉浪的嘴角令人無比“討厭”的翹起的時候,一下就從板凳上彈了起來,急切的問道。

    讀過黃埔軍校被譽為高材生,跟著光頭大佬北伐當危險來臨背著光頭大佬跑路自此被引為肱骨,當了紅黨情報負責人被光頭校長抓了,十幾個國府高級將領聯名寫信給光頭校長求情,在紅黨這邊深得幾個排名前幾大佬信任,未來共和國大將排名前三的陳旅長如果說不是聰明人,那這世上就再無聰慧這個詞彙了。

    浪團座的笑容雖然很“討厭”,但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肯定是被這小子悄悄坑了一把。

    這世上或許有拿自己士兵生命不當回事的將軍,但,以陳少將對劉浪的瞭解,絕對不是這傢伙。

    傳聞中,這傢伙在32年淞滬抗戰之所以敢一個人帶著28個人就去端鬼子聯隊司令部,就是因為看到了一個連的傷兵被屠殺殆盡而怒髮衝冠豁出去搞了一傢伙。更離譜的是33年長城之戰,因為一個村的村民被日軍屠殺,他不僅砍了整整一個小隊鬼子的腦袋築成京觀,還單人扛著一門迫擊炮追著中日雙方已經停戰開始依約向熱河撤退的第6師團的屁股狂揍了兩天一夜,蒼蠅一般的襲擾讓第六師團不勝其煩,日本國內甚至向中國政府都提出了抗議。

    雖說傳聞有些誇張,但就衝著他散盡家財也要把獨立團官兵們武裝到牙齒,那絕對是個愛兵如子的上校團長。

    “嘿嘿,陳旅長,我可沒調你胃口的意思,你看看天上。”劉浪笑道。

    “天上?”未來大將拿著望遠鏡對著藍天白雲看了足足十幾秒,也沒看出個子丑寅卯。

    “我的劉老弟,你就趕緊說吧!你老哥我的小心臟都快受不了。”未來大將的臉皮也是一等一的強,這馬上就由劉團長變成了劉老弟。

    “陳旅長,你說日機來了,那日機呢?天上溜圈玩兒呢?”劉浪不為所動,依舊笑眯眯地吊著某大將的胃口。

    被這位老前輩罵劉浪自然不生氣,但能讓他抓耳撓腮一回,也是一種樂趣啊!劉浪也不怕他生氣,要知道,這位,可是連太祖的玩笑都敢開,心胸之大,在紅色黨人中也是出了名的。

    “你小子,就這麼點小心眼。”未來大將不由鄙視的沖劉浪伸出了個小拇指,轉頭繼續拿著望遠鏡看著天空。

    既然劉浪吊胃口,那他自己觀察。劉浪話裡話外的意思讓他都產生了一種期望,雖然那種期望不是很切實際。

    但二十秒過後,一陣“嗡嗡”聲再度響徹天際,視野中,一群小黑點從高空中由遠及近。

    隨著時間的推移,黑點越來越大,高度不斷降低,直至清晰可見。

    陽光下,其尾部塗裝的“紅太陽”鮮紅的有些刺眼。

    未來大將的臉色再度變得蒼白,有些痛苦的回頭看向臉色如常的劉浪:“這下,真的是小鬼子的飛機來了。”

    但瞬間,未來大將的臉色重新變得堅定,回身對站得遠遠的參謀下令:“命令各部做好防空隱蔽,命令所有輕重機槍火力做好準備,假若鬼子飛機敢降到幾百米高度,就給老子打他狗娘養的。娘的,想啃老子的肉,也得崩掉你的牙。”

    而此時各處山梁陣地上,步兵連長和步兵排長們也在紛紛下令進行隱蔽,利用山樑上一切可以隱藏的掩體。同時,所有輕重機槍射手被擊中起來,槍口不再對準山下,而是對準著天上。

    就和未來大將發下的軍令一樣,不管是獨立團的敢死營刺刀營,還是771團已經抵達戰場的大半個團,所有的機槍射手,都準備和來襲的日軍飛機拚死一戰。

    哪怕他們知道,由地對空,靜止對高速運動,勝率很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日機在數百米的高空呼嘯而過,而機槍陣地會被掃射得一片狼藉,死傷慘重。

    但他們,依舊這麼做了。就如同未來大將的理念一樣,想殺我可以,但也得看看你的牙口夠不夠硬。

    他們可以逃,可以往山裡逃,那裡有茂密的叢林當遮掩,最少有百分之七十的機會可以逃脫日機的機槍和炸彈。

    可,沒有人逃。逃離了七亙村,還得逃離晉東,逃離了晉東還得逃離山西,逃離了山西還得向南逃,可,等逃到了大海邊上,還能向哪裡逃?不管是獨立團還是紅色部隊,其領導人卓越不凡的見識告訴所有官兵們,面對這次國戰,無人可逃,無人可退。

    紅色戰士能除下鮮紅的五角星帽徽戴上曾經無比仇恨的青天白日帽徽,那是他們也知道,在此民族生死存亡之際,必須一致對外,否則,房子被外敵強佔了,就沒有房子供兩兄弟關起門來打架了。

    不能逃,面對從高空俯衝之下凶惡的敵機,那就唯有死戰。

    哪怕馬上就會死去,也要戰。

    日機,從戰場的西北方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近。飛機的航空發動機劇烈的嘶吼聲也越來越清晰,如同死神手中狂舞的鐮刀,讓人聞之生寒。

    日機,足有24架,分成四個梯隊,6架為一排,三架為一個戰鬥小組,互相掩護著從3000米的高空開始降低高度。

    是的,從距離戰場3公里開始,日機,就開始了俯衝。

    良好的天氣提供了足夠良好的視野,硝煙陣陣的戰場早已指明了目標。

    一排6架日機向下俯衝,然後,接著是另一排,呼嘯著向戰場俯衝,就像即將準備捕捉小雞的老鷹,氣勢洶洶。

    一架日機俯衝的速度最快,位於第一排6架日機的最前方。如果說已經開始俯衝的日機是呼嘯而來的利箭,那他就是箭頭,說他們是雄鷹,那他就是鷹王。

    位於日機中,因為重力加速度被牢牢壓在座椅上的日機飛行員看著視野中越來越清晰的戰場,眼裡滿是怒火,臉上滿是猙獰。

    山西的天空,沒有中國飛機,唯有帝國的雄鷹翱翔。這裡,就是屬於他們的戰場,屬於他們的舞台,沒有人能直攖其鋒。

    可是,這個箭頭或者說是鷹王,沒有驕傲。因為,他要雪恥。

    舊關戰場上第一中隊五架戰機隕落的恥辱,今天,就可以拿中國人的鮮血來洗盡了。

    是的,這位率領著戰機已經進入俯衝狀態的日軍空軍中尉,不是別人,正是在舊關上空落荒而逃的鈴木正雄。

    他此來七亙村,可不僅是為了相助步兵第40旅團,還帶著給第38航空聯隊雪恥而來。為此,他的戰機不僅裝載了足夠的機槍子彈,還在機腹下吊裝了一顆2航彈,足以將一個山頭的支那人炸成飛灰的250磅航彈。

    只要再給他十秒鐘的時間,他就可以抵達攻擊位置,先拿機槍對視野中所能看到的深藍色掃射,然後,尋找到最佳時機和位置,將250磅航彈丟下,再劃一個優美的圓弧重新返回戰場,將中國人所有的反抗擊得粉碎。

    由西往東,初升的中國北方驕陽,雖然很溫和,但有些耀眼,可這並不能阻擋大日本帝國陸航雄鷹滅殺一切敵人的決心。

    地面上的日軍,興奮之情同樣溢於言表,就差向天空丟可以保命的鋼盔歡呼帝國雄鷹們的到來。

    但,一群由東往西,高度要比帝國雄鷹要高同樣開始俯衝的飛機讓他們愣住了。

    難道,他們有如此重要,華北派遣軍竟然一口氣派出了40架戰機來幫助他們不成?

    這種突然被如此重視的感覺,讓地面上的日軍幸福的有些無所適從。

    “帝國萬歲”的口號在戰場上此起彼伏。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已經開始俯衝的日軍飛行員們可看不到這一群從正面高空向他們俯衝的飛機。

    東方耀眼的陽光模糊了他們的視野。 ……

    PS:各位童靴,投保底月票吧!9月第一天,已經被各路大神爆成渣了都。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18
第1106章 第38航空聯隊的蠢蛋們

    以鈴木正雄為箭頭的日機,從西北方向進入戰場,就迎著東方初升的朝陽,從三千米的高空俯衝而下,三機為一排,24架戰機形成一個縱列。

    三機之間的距離為200米,這樣,就足以橫蓋近400米寬度的戰場。而縱列飛機編隊,可以對視野中所有的可打擊地面目標進行打擊。這樣一個縱列飛機編隊從3公里長的戰場上空掠過,被攻擊的陣地不僅會被24架戰機裝備的48挺機槍掃射,還有24顆可怕的航彈砸下,絕對死傷慘重。

    如果天空中,如同鈴木正雄們想的一樣的話,這片天空是屬於大日本帝國雄鷹的,那,他們這個完全錯誤的抉擇,就沒有任何問題。

    迎著陽光飛行,刺眼的陽光會晃花所有飛行員的眼。

    這個時代,飛行員有擋風鏡但可沒有墨鏡,就算是有,以日本高層那種扣到家的尿性,那鈴木正雄們還不如自個兒給擋風鏡凃點兒墨汁來得更簡單點兒。要知道,一把破爛百式衝鋒槍,那幫老扣貨們都要討論躊躇上好幾年,直到快被美國牛仔們的半自動步槍在太平洋小島上給打哭了才開始準備大量裝備部隊。你就別指望大日本帝國雄鷹們還能像阿湯哥那樣戴著墨鏡甩著長發四處撩妹了。

    到未來,小短腿們也沒那麼帥過。

    說白了,在那個沒有信息化頭盔的時代,讓飛機迎著太陽光進入戰場,就是最愚蠢的決定,沒有之一。

    而這,只是日機飛行編隊的第一個失誤。

    沒有進行戰場偵查,沒有留下數架飛機執行高空警戒,就所有戰機出擊準備攻擊陸地上的敵人算是第二個。

    沒有戰鬥編隊,而將所有戰機列成猶如長龍一般的縱列,算是第三個。

    在高速度對抗瞬息萬變的空戰中,一個失誤,就已經足夠致命,更何況是他們連犯三個?

    當然了,已經飛行超過800小時,算是經驗值很高的鈴木正雄中尉為何這麼做,那是因為戰場的形勢太輕易分辨了。由七亙村至測魚鎮再至石門,山谷的方向正好是對著北偏西的方向。

    換句話說,從日機飛行編隊的視野來看,幾乎不用調整機頭,只要俯衝,就可以將山谷兩側山樑上的所有中國人給炸成渣。

    這就如同一個人已經餓了三天,突然看到前方數米處有一桌滿漢全席,試問,有幾個人還能抵擋住誘惑先去周圍轉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威脅再去吃?

    當然了,讓鈴木正雄們違背空戰戰術原則,一錯再錯的真正原因不是殺死中國人會讓他們有多興奮,也不是解救步兵夥伴們的心情有多急迫,而是,驕傲啊!整個山西大戰已經打了一個月了,山西的上空何時見過中國人的一架飛機?甚至整個華北,又有幾架中國人的飛機?更何況,他們擁有24架兩個中隊,此等實力,放眼整個中國,又有誰能敵?

    於是,肆無忌憚。

    不光是飛行教官的告誡被丟到了腦後,長期以來的飛行經驗也被這幫日軍老油子飛行員們給忘卻了。海軍看不起渣渣陸軍,陸軍中的貴族騎兵看不起渣渣漁夫和山民泥腿子步兵,但這些渣渣在翱翔於空中的大日本帝國雄鷹眼裡,都是土鱉。

    唯有他們,才是最強軍種,至少在支那的上空,無人敢直攖其鋒。

    沒有經歷東南戰事的華北陸航的一幫菜鳥們如果和在淞滬損失慘重的飛行員同僚們好好聊一聊,他們就知道,如果給他們瞧不起的中國人一樣數目的戰機,他們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被打到回家找麻麻。

    可惜,他們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

    由東面,背對著陽光,以雙機編隊同樣組成縱列的8架“35版雷電”從3500米的高空俯衝而下,就像8隻身手矯健的雨燕,雖然比日機高度高了500米,但他們的速度卻更快。

    1200馬力梅林風冷航空發動機沉悶如獅吼般的怒吼聲響徹戰場,撕扯著地面上每個人的神經。

    不管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甚至,他們都忘了再繼續廝殺,就是各自躲在自己認為足夠安全的掩體裡呆呆望著天空。

    8個小黑點還在高空,視野所及,24架日機正在俯衝,機尾塗裝的紅色太陽旗閃爍著所有日本人的驕傲卻刺痛著中國人的眼睛,8架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金屬質機身飛機也在俯衝,對著戰場俯衝,從另一個方向。

    可是,沒人知道,他們是屬於那一邊的。

    日本人懵逼,中國人蒙圈的同時還帶著一絲小期待,一個不太切實際的期待。

    至少,機尾上沒有日機那種明顯的鮮紅如血的太陽標誌。

    未來大將拿著望遠鏡看著天空,呆若木雞。

    隨著距離不斷拉近,他總算知道,那個可惡的小子為什麼要否決他的作戰計畫,為什麼要一臉“可惡”的笑。

    那是因為,他早已知道,會有人來對付小鬼子可怕的96式對地攻擊機的。

    是的,他看到了,看到了發動機轟鳴聲越來越大,已經越來越近的8架戰機的機尾。

    那,也是太陽。

    不過,不是紅太陽,而是,白日。

    青天白日。

    他甚至還看到了,同樣擔當著箭頭的那架飛機的機身上,還有數顆紅星。

    那是,王牌。

    就算沒經歷過空戰,但接受過中國最正規軍事教育還去紅色北極熊高級軍事院校進修過的未來大將也知道,那,代表的是擊落敵機數量,那,代表的,就是王牌。

    那是未來大將沒有時間看所有正在俯衝中的戰機,否則,他的望遠鏡一定會被驚掉的。

    因為,不止一個王牌。所有戰機的機身上,都有紅星,包括做為箭頭的周大鵬150米外的僚機,都有三顆紅星。

    憑藉著100餘架戰機,在淞滬戰場和近千日機廝殺一月,損失高達98架但戰損比卻達到誇張的1比4的“航空義勇軍”雖最終沒能力挽狂瀾,沒能扭轉淞滬戰場空戰的頹勢,但卻打得日機寒了心。

    沒有一個大隊36架戰機以上,是絕對不會出戰,就是最好的明證。哪怕他們業已通過情報得知這支由美國華僑飛行員組成的空軍部隊已經最多只有60架戰機了。

    就像未來遊戲中打小怪升級一樣,殘存下來的不足百名飛行員,最少都有擊落兩架日機的記錄。性能全面超越日本96式戰機的“35版雷電”給飛行員提供了足夠發揮空間,也提供了足夠的保護,讓他們由一群訓練不過2年的菜鳥在殘酷的戰爭中存活下來,經驗值不斷提高完成蛻變。

    可以說,這十六架戰機,都是王牌。

    只不過,擊落敵機數量達到7架的周大鵬,是王牌中的王牌。

    “哈哈,青天白日旗,是老子們的飛機。弟兄們,是老子們的飛機。”陣地上,首當其衝會面對日機轟炸和掃射的刺刀營營長劉大柱丟掉望遠鏡,裂開大嘴哈哈大笑。

    有些木訥很少如此激動表達自己內心情緒的步兵營長笑得如此開心,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哪怕是他上次在淞滬抗戰的戰場上從昏迷中醒來,哪怕是在長城之戰的決死反擊中手刃日寇大尉級武道高手,也沒笑得如此開懷。

    他當然得笑,當然得笑哭。面對日寇飛機的肆虐,他甚至已經做好全營傷亡過半的準備。200餘數年同吃同住的兄弟啊!或許就會在24架日機的炸彈和機槍肆虐中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樣喊他營長,互敬軍禮。他想那些親愛的弟兄的時候,或許只能在冰冷的墓碑前倒上一杯酒點上一根菸;又或許,他自己也躺在冰冷的墳墓裡,眼睜睜地看著弟兄們給自己敬禮,而自己,卻不能嚮往常一樣回禮……

    那一幕,每當他這個步兵營長想起的時候,是怎樣一種痛徹心扉?

    但現在,一切都改變了。

    因為,8架中國人自己的,雄鷹,正朝著一無所知的日機,俯衝。

    義無反顧的俯衝,雖然是以8對24,但劉大柱能感覺他們的決心。

    他們,必定會將24架日機撕扯得粉碎。

    “八嘎!速速通知師團部,山西,有中國人的飛機,最少兩個中隊。”有些懵逼的日軍少將旅團長同樣從望遠鏡中找到了屬於中國戰機的標緻,一臉回過味兒後的苦逼。“迅速提醒第38航空聯隊那幫蠢貨們,他們被中國人的飛機伏擊了。”

    日軍少將旅團長的怒吼聲讓一幫泥腿子步兵們臉上比他更苦逼。

    他們還在最少800米的高空,爺們兒在地面上不說,還在谷底,你給爺們兒說怎麼提醒?難不成幾千人一起喊口號:“38航空聯隊的蠢蛋們,你們比老子們還蠢,在天上還被打伏擊。”

    是的,由帝國雄鷹的稱號瞬間變蠢蛋絕對是有理由的。地面上步兵第40旅團被伏擊還有個說法,八嘎的你在一望無垠的天空上都能被伏擊就沒理由了,更蠢得不可思議的是,八嘎的一群蠢蛋們還沒發現……

    地面上諸人心態複雜,其實也不過很短的十數秒而已。

    對於已經越來越清晰看到大地的鈴木正雄來說,他弧起的嘴角已經有幾分邪魅狂狷霸道總裁的味道。

    對於,花了足足二十秒計算距離計算炮口調整數據的苟五來說,天上的動靜已經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疇以內,哪怕飛機發動機的怒吼聲已經讓戰場都短暫的變安靜了。

    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如何多殺幾個小鬼子身上的迫擊炮手終於開炮了,一口氣,就是連續十發,在30秒內,全部打空。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18
第1107章 這齣好戲如何?

    就在第一顆迫擊炮彈在還在怒吼空軍蠢蛋的上月良夫身側十米爆炸,將步兵第40旅團野戰電台炸成一地零件的同時。 小 說    .

    已經俯衝到位的鈴木正雄也已經將手扣上了機載機槍的扳機上,96式陸基對地攻擊機機頭上兩支7.7毫米口徑九七式機槍以及攜帶的兩千發機槍子彈可以將視野中所有的中國人撕成碎片。

    但,率先發出槍炮怒吼聲的,卻不是鈴木正雄座下的由艦載機直接變成陸基攻擊機的96戰機。

    瞄準著地面正準備扣動扳機開火的鈴木正雄突然目光一凝。

    他看到了地面上的陰影,屬於飛機的陰影。而那些陰影,在他的前方,絕不應該是屬於他的。從9點鐘方向照過來的太陽,只會將座下戰機的陰影丟在視野之後。

    那除非是,有飛機從對面開過來。

    難不成還有其他飛機中隊從其餘機場趕來助陣?鈴木正雄猛然抬頭,刺目的陽光讓他瞳孔連續收縮才看清由天上正在向自己飛行編隊俯衝飛機模糊的影子。

    鈴木正雄猛然一呆,然後撕心裂肺的吼聲就在無線電中響起:“敵襲,敵襲,所有人,丟掉炸彈,拉升。”

    俯衝,就是代表著攻擊的信號。雖然看不清飛機的模樣,但戰鬥經驗尚算豐富的日軍中尉知道,那必然是敵機,中國人的飛機。

    手離開機載機槍扳機,猛然板下炸彈開關,同時推動加力桿,深踩油門,拉起機頭,就在短短的一秒鐘內,鈴木正雄做了最正確的抉擇。現在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減輕負重,將速度加到最大,重新拉起高度搶佔有利地形,先解決來自空中的威脅。

    至於炸彈是丟到曠野中還是丟到自己人腦袋上或是中國人陣地上,鈴木正雄是不會關心的了,先保命要緊,其他的,愛誰誰。

    “開火!”就在航彈離開鈴木正雄機腹的那一刻,周大鵬的聲音也在無線通話器中響起。

    眼睛死死盯著瞄準器中罩著的敵機的同時,周大鵬的手指也猛然扣下。

    周大鵬駕駛的那架編號為001的“35版雷電”裝在機頭兩挺勃朗寧12.7毫米m2重機槍,再加左右機翼各2挺勃朗寧7.62毫米m1919機槍火力全開。

    由400米外的高空,朝著清晰可見的日機背部開火。

    12.7毫米m2重機槍裝載的是穿甲燃燒彈,因為這一次他們主要的職責就是干掉日本來援地面的飛機,不用給地面部隊提供火力支援。

    這穿甲燃燒彈的威力可是遠超日機裝備的7.7毫米機槍,那玩意兒打打地面還成,在空戰中,可是遠不及m2重機槍的威力的。

    槍口徑大,自然意味著子彈夠粗。對於人體來說,子彈的口徑大小可能問題不是很大,反正不管大小,挨上了都得完蛋。但對於長十米,翼展十幾米的飛機來說,就不一樣了,挨上7.7毫米子彈是個小洞,挨上12.7毫米子彈是個大洞,幾十個小洞可能還不致命,但挨上十幾個大洞,尤其是機翼發動機那塊兒,那可就要了老命了。

    你見過張著滿是透明窟窿的翅膀還能飛得賊歡實的鳥的?由高空而下呼嘯而過的戰機打出的子彈火鏈清晰可見,狠狠地抽在猶如巨龍排成縱列俯衝下來的日機隊形中。

    鈴木正雄很幸運,處於箭頭的他雖然很奪人眼球,但從高空中俯衝下來的周大鵬因為角度的關係卻很難將第一集團編隊的三架飛機罩在瞄準鏡裡。

    但總有倒霉蛋的,僅是編隊第一次開火。

    就當場將四架措手不及的日機打得濃煙四起,有兩架的火苗從機翼處騰起,猶如長空中盛開的一朵美麗的花。

    日機猶如一群本正在悠閒度假卻遭遇雄鷹捕食而受驚炸毛的小鳥,紛紛丟掉炸彈,有的學著鈴木正雄拚命加力並拉起機頭企圖重回高空,有的乾脆一打方向向兩翼逃走。

    反正是五花八門,除了不能在空中來個緊急剎車掉頭鼠竄,被打懵逼了的日機這會兒完全沒了十秒之前雄糾糾氣昂昂稱雄戰場的大日本帝國雄鷹的驕傲,一大半四散而逃。

    尤其是在那兩架超級倒霉蛋被擊中發動機的日機機翼上的火苗騰起數秒,可能是順著油管點燃了油箱,火苗猛然變大,再過兩秒,“嘭嘭”的接連兩聲巨響,兩架日機在天空中爆出一前一後兩團璀璨的煙火,殘骸打著轉往下掉落之後。

    數量尚高達23架的日機更是猶如一群衣衫不整的小娘們遭遇了一群兩眼冒著綠光的大漢,“驚叫”著四散逃走的更歡實了。

    但,小娘們越逃,越會激起兩眼冒著“淫光”大漢的征服欲,那對於周大鵬和他的飛行員們來說,這幫小弱雞日機飛行員們的表現猶如正在撩撥他們正在噴發的腎上腺素。

    他們倒也不是不想反擊,可是,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從倫理學的角度來講,在下的,一般都是受,就是挨那啥的那個。

    這也罷了,受偶爾也能反擊幾回不是?可要命的是,刺目的陽光下,他們飛機上配備的機械瞄準鏡根本都看不清對方的影子,滿眼都是太陽。

    看都看不清,還反擊個毛線,先離開這個倒霉位置別被繼續**就好。

    風馳電掣中,兩縱列飛機在天空中交錯而過,最少有十架日機在鈴木正雄的帶領下拉起機頭昂首向天空中爬升,速度極快。而周大鵬率領的8架飛機卻根本不為所動,並沒有因為日機的四散逃走就各自追逐目標痛打落水狗,反而依舊以兩架飛機一組,追著自己定好的目標繼續猛烈開火。

    兩架冒著濃煙的日機沒人去管,但,被12.7毫米打中發動機甚至機艙的結果,真的不太妙。

    在飛行了1000米之後,在日軍痛苦的眼神中,一架徑直撞到了山上炸成一團火球,一架則是在飛行員跳傘之後失去控制撞向地面,擦著山梁的邊,險而又險的撞向了谷底。

    “轟”的一聲巨響炸得墜機周圍的日軍臉色蒼白,那一塊兒,貌似最少有一個小分隊躲哪兒,這下可倒好,來援的混蛋還把自己當成一枚航空炸彈把大夥兒一起送去見天照大神了。

    這八嘎的,算是怎麼回事兒啊!

    大罵空軍蠢蛋的日軍步兵甚至都沒看那個掙紮著從開放機艙中跳傘導致飛機垂直砸向地面的貨,不管東南西北風,八嘎的該吹哪兒就吹哪兒去吧!等你們打贏了再說。

    “大爺,你好狠那!奴家搞不過你呢!”浪團座給天空中受驚了的日機配音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傳到正在仰頭觀戰的未來大將耳中。“咋樣,陳旅長,我給小鬼子準備的這齣好戲唱得怎麼樣?”

    “噗……”未來大將差點兒噴了,拿手指指劉浪,嘆道:“服了,你小子硬是要得,竟然還能調動空軍配合我們作戰,這一仗只要打贏,頭功非你劉團座莫屬啊!”

    “哈哈,說好戲呢!咋扯到我頭上了。”劉浪哈哈大笑,指指天上,“要說頭功,該給他們才對,從凌晨6點到現在,他們可是在黑夜中最少飛了1個多小時,他們,才是英雄。”

    “都是英雄。”未來大將沒好氣地打斷了浪團座無形裝逼,問道:“不過,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小鬼子可是20幾架飛機,就他們這十來架搞得贏?”

    “嘿嘿,您等著看就知道了,要不然,我們可以打個賭,我輸,送你十門迫擊炮,你輸,送我十個排級軍官。”劉浪輕笑道。

    “不賭,我們布爾什維克戰士不興這一套”未來大將很堅決的搖頭拒絕。

    劉浪同志的坑有點兒多,被坑過一次可以,坑兩次也可以接受,如果再坑第三次那就真不是他陳旅長了。

    “同志哥,你這資本主義腐朽思想可要不得。要不,戰後,我給你講講黨課,你送我十門炮當課酬?”心情大好的未來大將同劉浪開起了玩笑。

    “好,一言為定。”面對這個玩笑,劉浪卻是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

    “你……”未來大將先是微微一愕,繼而滿臉苦笑。

    他算是又被劉浪坑了一道。講黨課,還收報酬,已經上了劉浪的當了。最不妙的是,紅黨內可不是誰都能給誰輕易單獨講黨課的,那可也是必須有師生之誼啊!劉浪這貨,分明是賴上他的意思。

    殊不知,浪團座可是知道所有人的未來。未來大將雖然沒能當上元帥,在未來共和國也不屬於位置極高權力極重的軍事將領,但架不住這位人緣好啊!上面和幾個大佬關係鐵就不說了,他的麾下都不知道出了多少將軍。你以為,誰都能來386旅這個以紅色十五軍團為老底子組成的精銳部隊當主官的?沒有紅色中央的信任,沒有為了維護抗日統一戰線而降了三級的紅色將領們擁護,這個少將旅長的位置,縱觀整個紅色部隊,也沒幾個人能坐得安穩。

    這樣的大粗腿,都送上門了還有不抱的,你以為劉團座傻呢?

    臉色無比陰鷲的鈴木正雄帶領著10架戰機重新沖上3000米的高空,在繞了一個大弧線後重新編隊再度殺回戰場,這一回,他們可是從9點鐘方向也就是東方殺向西方,凡是和他們對面的佔據劣勢方位的也會被他們打爆。就算是同等條件,也絕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但是,他真是想得太簡單了。

    雖然96陸基對地攻擊機的空戰性能很出色。

    96式陸基對地攻擊機的時速能達到驚人的440公里每小時,得益於它的單翼全金屬機身設計,拐彎半徑下,爬升俯衝性能出色,在整個三十年代都算得上是世界一流水平,亦是日後太平洋戰場上表現最優秀戰機之一零式戰機的前身。

    在淞滬戰場上,96式陸基對地攻擊機及96式艦載機性能對中國空軍的霍克iii幾乎是一面倒的碾壓,只是碰到了由穿越而來的小蝴蝶浪團座親自參與設計的魔改p40有些弱雞。

    本來在未來兩年即將登場的p40乃至更後出現的p47在靈活性上都不如零式,可是經過劉團座的魔改之後,35版p40裝備了馬力更強的梅林發動機,550公里每小時的最大時速早已能將96式秒成渣。

    發揮了自己最大優勢同時改進劣勢的魔改p40早已全方位碾壓96式陸基攻擊機了。

    更何況,誰說他就佔據方位優勢了?

    5000米的高空之上,8架逡巡半天的魔改p40調整好方向,再次對著機翼下方的殺氣騰騰的日機發動了俯衝衝鋒……

    ps:大佬們,投票吧!風月在月票榜上已經快成受驚的小娘子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9 22:19
第1108章 怕什麼來什麼

    背部,又是背部。

    從更高的高空俯衝而下的8架魔改P40呼嘯而下,一條條劃破長空猶如死神揮舞著鐮刀的火紅彈鏈將從開放座艙中仰頭向上的鈴木正雄的臉閃耀得猶如死人臉色一般難看。

    每架魔改P40都擁有4挺機槍,兩挺12.7加上兩挺7.62,別看飛機不多,但全力開火的他們卻掃出了32條彈鏈。

    再加上佔據高空的優勢,800米的距離,32條彈鏈在十一架日機編隊裡掃出了一片腥風血雨。

    三架日機的背部清晰可見的瞬間出現了十數處大洞,兩名飛行員吭都沒吭一聲就低下了頭,坐在開放式座艙的他們,直接被數顆機槍子彈掃中斃命。

    失去了控制的飛機以一個助跑外加跳水的方式,斜著機頭向下飛了幾百米後就無比決絕的向下,以七十度角向地面俯衝。

    地面上的人們,不管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尾巴塗抹著鮮紅太陽的日機嘶吼著向大地衝鋒,面對著這種瞬間速度達到140每秒甚至因為失速擁有重力加速度幫忙而更快的“炸彈”,誰也無能為力。哪怕就是想逃,也不知逃到什麼地方更安全。

    “轟轟”兩聲劇烈爆炸,嚇得飛機周圍千米的所有人都不由摸了摸腦門上的冷汗。慶幸自己沒成那個倒霉蛋。

    還好,飛機沒有撞入戰場,一架撞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山上,一架則掉到了距離陣地不遠的樹林裡。

    一把將未來大將摟著連續翻滾幾圈躲到隱蔽戰壕裡的浪團座也在抹冷汗,飛機就在距離前線總指揮部不過七十米處爆炸,以原木為骨建的臨時指揮部都被震的搖了幾搖。就差一點點,一個少將帶上一個上校就要報銷了。

    還好,都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小心臟被嚇得砰砰直跳的浪團座一向認為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尤其是在日本人眼裡。他此刻,衷心的希望,小鬼子都痛罵哥吧!

    未來大將倒是“嫌棄”的瞥了一眼“膽小惜命”的劉團座,很輕鬆的撣了撣軍服上的灰,對於經歷過萬里戰略大轉移歷經數百戰的他來說,這,小CASS了。

    可他那裡知道,浪團座自己怕死,但更怕他完蛋啊!他可是未來共和國軍事力量的重要支柱之一,可千萬不能在這上面一腳踢中了歷史的屁股改變方向。

    如果此時在天上正心如刀割的鈴木正雄能知道地面上還有這麼一出,搞不好寧願自己拚命帶出的5架飛機全部掉下去,把中國人的少將和那個魔鬼上校全部砸死。

    恐怕驕傲如日本帝國雄鷹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如此狼狽。上次舊關一戰被中國人的防空高射炮伏擊丟了5架飛機,連帶隊的最高長官青木野大尉都戰死了,連同他的座機一起,成了中國人的戰功。那,好歹還有個說頭,不怨我軍太無能,只怨國軍太狡猾。

    但這一次呢?竟然在天上,在帝國雄鷹所向無匹的天空上,被中國人的飛機伏擊,而且,還是連續兩次。

    前所未有恥辱的兩次。

    先前的編隊硬生生被中國人打散,甫一接觸就損失超過4架飛機,剩下四散而逃沒有回歸編隊的也不知道有幾架能逃脫大難。這一次則更慘,兩架斜著栽向地面,一架冒著滾滾濃菸頭也不回的向西逃去,看那一溜濃濃的黑煙,鈴木正雄知道,就算沒有中國人的追殺,他能飛回一百多公里外的機場,那幾乎就算是天照大神下凡貼身保護,幾率,不超過千分之一。

    還有兩架的結局更是淒慘,以皮薄而著稱的日機在12.7毫米大口徑機槍子彈面前顯得極為脆弱,猶如黃油遇到了鋒利的刀。

    一架或許是被擊中了位於機翼上的油箱,機翼猛然爆炸的後果是正在瘋狂逃竄的飛機就像折翅的小鳥,在空中胡亂轉了幾圈,就那樣垂直下落,就像一個熾烈燃燒的大火球,直到掉下去數百米,也不見有飛行員跳傘。估計,不是被瘋狂的氣流死死的壓在座椅上,就是在瘋狂的旋轉中已經失去了所有知覺。

    還有一架則更是乾脆,穿甲燃燒彈擊中了彈藥倉,為了能儘量支援步兵第40旅團地面作戰,彈藥倉可是滿負荷裝載了近兩千發機槍子彈。炮彈殉爆可以將坦克炸起數米高,大量的子彈殉爆,更是足以將脆弱的飛機炸成碎塊。於是,飛機就在空中解體了。散成數塊燃燒著的火球向地面掉落。

    唯一讓人欣慰的是,飛行員不用辛苦的爬出座艙再往下蹦,直接就被炸碎的座艙丟到空中。降落傘還自動打開,一朵白花在空中綻放。

    只是,飛行員卻一動不動,猶如一個被吊著的木偶。很顯然,在剛才的爆炸中,他就已經失去了生命。如果鈴木正雄有時間拿望遠鏡看看,就可以看到飛行員幾乎已經被殉爆四濺的子彈給打成了篩子。

    11架日機,在經過了短暫的兩機群編隊交叉而過之後,變成了6架,又變成了鈴木正雄熟悉的3架戰機編隊。

    而且,他還在戰場邊緣,通過無線通話器聯絡上了在低空中被打散的幾架飛機,最少有5架飛機正趕過來和他匯合。這樣,他最少還有12架戰機可以參與戰鬥。

    短短兩次交鋒,兩個中隊就沒了一個中隊,第2中隊的中隊長在第一輪激戰中就完蛋了,撞山的那架就屬於他的。

    現在,鈴木正雄中尉就是兩個中隊的最高指揮官。

    損失慘重,尚不是讓鈴木正雄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他現在還沒收到一架擊毀中國人飛機的記錄。而他,甚至為了逃脫敵機的攻勢,連一槍都還沒放過。

    “八嘎,為了帝國陸航的榮譽,勇士們,請獻出你們的生命吧!”重新集合了所有殘存戰機,在戰場上又劃出弧線準備再次進入戰場的鈴木正雄看著遠方正向這邊逼過來的小黑點,發出了決死命令。

    不是鈴木正雄有多麼英勇,多麼想為帝國獻身,多麼想去找天照大神打麻將,而是,他不能逃。

    是的,如果就此逃走,一場空戰,12比0的戰損比,將會將航空第38聯隊,甚至是華北派遣軍牢牢的釘在恥辱柱上。

    做為這次支援步兵40旅團的空中最高指揮官,鈴木正雄最好的結局也是破腹自殺向天皇陛下謝罪,所以誰都能逃,唯獨他不能逃。戰死長空,才是他最好的選擇。如果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能將中國人的飛機打下那麼幾架,那他的家人或許還能享受軍屬應有的待遇。

    沒有他這個最高指揮官的命令,其餘日軍飛行員就算想逃,也不敢逃,逃了也會被執行軍紀,所以也只能硬著頭皮再次進入戰場。

    12對16,雖然數量上差一點兒,但畢竟差距不是太大,怎麼說也能拚個幾架下來。

    鈴木正雄並沒有意識到,此時的他,不僅沒了昔日大日本帝國雄鷹的驕傲,而且還把自己放在了弱勢地位,打著拼一架夠本,拼兩架賺一架的打算。

    周大鵬和他戰友們的兩次伏擊,就將山西上空囂張了快一月的日本“雄鷹”打成了渣渣小麻雀,無論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

    已經被打怕了的鈴木正雄們一邊調整著角度迎上即將平飛過來近十架中國戰機,一邊扭動著腦袋觀察著周圍。

    中國人的飛機,一共是16架,但眼前絕對不超過十架,還有一半在哪兒呢?他們會從哪裡衝過來?如果是從六點鐘方向來怎麼辦?

    什麼是六點鐘方向,就是將天空從上到下畫成一個圓,東就是9點方向,西就是3點,上方是12點,而下方則是6點。

    而如果被敵機從6點方向襲來,他們的機槍則威脅著飛機最脆弱的腹部,那是真的要命。

    但,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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