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 驅毒
「呵,你們辦不到,不代表別人也辦不到,達到地階層次的煉脈師,已經可以引動一絲大地之力,熔岩溫度雖高,卻也離不開土屬性的範疇!」
對於這些潛龍大陸修者的「孤陋寡聞」,雲笑也是見得多了,所以才解釋了這麼多,而他沒有說完的是,眼前這血翅火睛獅所中的七月流火之毒,其實只是最低級的一種罷了。
像九重龍霄那些頂尖的聖階毒脈師,他們的七月流火之毒,是直接到大地之心所取的,其中蘊含的火毒,比之眼前這種,簡直強橫了千百倍不止。
「會長,您要的東西到了!」
就在雲笑向兩人解釋的時候,一道聲音已是從後方傳來,待得他轉頭去看時,卻見是一個熟人,正是那替其考覈靈階低級煉脈師的張泉。
在這裏見到雲笑,張泉也有一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多問,反正會長大人在此,一切都由會長大人作主就行了。
將手中的一個托盤遞給顧道後,張泉臉色有些驚懼地朝著某處望了一眼,但看到那一向兇狠蠻橫的血翅火睛獅,竟然一動不趴在地上的時候,又不由露出一抹古怪。
「雲笑,你要的百年血陰草和八十年陰沉木!」
待得張泉離開之後,顧道便直接將手中的托盤遞到了雲笑的面前,只見在托盤之上,靜靜地躺著一株血紅色的小草,還有一截烏黑得有些發亮的木頭。
「嗯,不錯!」
雲笑只是掃了一眼,就知道這就是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且那陰沉木應該不止八十年,這樣的東西,將血翅火睛獅治好,應該是夠了。
「那個……雲笑,你要怎麼治?」
忍了半天的韓三通,終於是忍不住問出聲來,要知道他研究這血翅火睛獅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卻連其所中劇毒到底是什麼都沒有研究出來,當然極爲好奇了。
「血翅火睛獅,本身就是火屬性的脈妖,再中了七月流火之毒,火上加火,內腑恐怕都受到了灼傷,自然脾氣暴躁,易怒傷人了!」
雲笑先是解釋了一句,而後又道:「想要化解七月流火之毒,原本需要至少五百年以上的血陰草,和三百年以上的陰沉木,這才能達到最佳效果,不過我想這種年份的東西,你們煉脈師公會肯定拿不出來!」
說著瞥了顧道一眼,雲笑繼續說道:「雖然只是百年血陰草和八-九十年份的陰沉木,配合我的手段,也勉強夠用了。」
「火屬性劇毒,用冰寒之氣化解,那是最爲對症,血陰草和陰沉木都是極寒之物,這下你明白了嗎?」
雲笑盯著韓三通,見得後者點頭,便又轉到顧道會長的臉上,若有所指地說道:「血翅火睛獅的火屬性劇毒,和那個人類病人完全不同,你也不必有所糾結!」
此言一出,顧道臉上的糾結固然是消失不見,但升騰而起的,卻是一抹尷尬,因爲他清楚地知道,雲笑所說的「那個人類病人」,到底指的是誰?
之前雲笑在考覈靈階低級煉脈師的時候,治好了一個手太陰肺經受傷的病人,而那個病人,正是顧道親手診治。
那個病人也是因爲修煉火屬性的脈技,從而傷了自身,顧道自以爲以寒克火,用冰寒之力壓制了其火屬性傷勢,卻不知這樣一來,讓得其傷上加上,要不是雲笑,他這一世英明,就要付諸東流了。
剛才顧道之所以臉現糾結,正是想到了這個,那個病人的火屬性病症不能用冰寒力量壓制,怎麼到了血翅火睛獅這裏,又要以冰克火呢?
直到雲笑解釋了一句,顧道才反應過來,脈妖的身體結構,終究是和人類不一樣的,所謂此一時彼一時,根本就不可以相提並論。
尷尬過後的顧道,看向雲笑的眼神都有些變了,這少年的眼光也太逆天了點吧,難道只是跟著走了一路,他就知道那個病人身上,殘留著自己的氣息了?
顧道猜得沒錯,雖然雲笑並不知道顧道曾經治過那個病人,但他前世乃是聖階煉脈師,對於那病人身上的殘留手段,自然能推測出一二。
再加上這顧道身上那一絲隱晦的寒屬性氣息,更是讓雲笑肯定了幾分,此時直接說了一個準。
不過對於這些小事,雲笑並不如何在意,哪怕是再高階的煉脈師,也不敢說自己能包治萬病,有一些小小的失誤,那也是情有可原。
在韓三通莫名的臉色之下,雲笑不再過多解釋,直接託著托盤再次走到了那血翅火睛獅的面前,然後將那血陰草朝著地上一扔。
「吃了它!」
雲笑這話一出,韓三通不由吡了吡嘴,暗道你小子是在喂牛吃草嗎?要是自己敢這麼做,恐怕被一翅扇飛都是輕的。
然而在韓三通異樣的心思之下,那血翅火睛獅卻真像是聽話的家牛一般,腥紅的舌頭一卷,便將那散發著寒氣的血陰草給捲進了口中。
轟!
當血翅火睛獅將血陰草嚼爛嚥下之後,從其身上突然冒出一抹極度的熾熱之氣,連那隻巨大的獅瞳,都在這一刻變得血紅了許多。
「小……」
見狀韓三通下意識地便要口出警示之言,不過旋即想到剛才雲笑的神奇,又生生將後面那個「心」字咽回了肚中。
眼看那血翅火睛獅就要因爲七月流火的劇毒,再次失去理智的當口,雲笑的身上又是散發出一抹無形的威嚴氣息,將其壓制了下去。
雲笑鬆了口氣,來不及去感謝體內的金色蛇蟲,見得他雙腳一蹬,竟然直接跳了血翅火睛獅的後背。
「有點痛,忍一下!」
知道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雲笑低喝一聲,旋即右手成拳,直接一拳朝著血翅火睛獅的雙翅之間轟了下去。
砰!
一道大響聲發出,緊接著顧道和韓三通耳中都聽到一陣「滋滋」之聲,甚至連鼻中都聞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原來雲笑這一拳擊出的同時,已是在右拳之上包裹了一層祖脈之火,血紅色的脈火何等強橫,瞬間就將血翅火睛獅的後背灼燒出一個大洞。
「吼!」
極致的痛苦從後背之上傳來,血翅火睛獅不由大吼一聲,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這一下身形更顯雄大,讓得韓三通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別亂動!」
雲笑雙足站得極穩,無論那獅身如何晃動,他的身體也沒有移動一絲,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低喝了一聲。
見血翅火睛獅稍稍平靜了一些,雲笑動作沒有絲毫遲滯,那握著陰沉木的左手忽然一動,竟然直接將那陰沉木,從剛才裂開的傷口之中插了下去。
這一下痛苦難當,血翅火睛獅再次怒吼一聲,差點直接將雲笑給甩脫了下來,看得不遠處的二人是心驚膽戰。
「這畜生!」
雲笑低罵一句,雙腳卻猶如生了根一般,無論那獅身如何晃動,也不能讓他移上一步,而其左手,依舊握著那陰沉木的一端。
「寒冰祖脈,顯!」
感應著血翅火睛獅體內的七月流火之毒已經盡數被引動,雲笑知道關鍵時刻已經來臨,其口中低喝一聲,一股極致的冰寒,已是從他左臂蔓延而出,直接祭入了那陰沉木之中。
這就是雲笑之前所說血陰草和陰沉木年份不足,但卻夠用的原因所在了,究其緣由,乃是因爲他有著一條極其強橫的冰寒祖脈。
「會長,我……我沒看錯吧?」
似乎是感應到了雲笑那條冰寒祖脈之力,韓三通眼珠子都差點直接從眼眶之中迸了出來,回過頭來的問話,也顯得有些乾澀。
而當韓三通迴轉頭來的時候,看到的乃是一張和自己一樣震驚的老臉,這位會長大人,顯然也是被雲笑的冰寒祖脈之力給震驚到了。
雲笑乃是煉脈師,那肯定是沒有疑問的,而能成爲煉脈師,就必然擁有一條火屬性祖脈,可是擁有了火屬性祖脈的雲笑,怎麼可能還有一條冰寒屬性的祖脈?
一名煉脈師,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將某些冰寒屬性的力量據爲己用,就比如說當初的玉壺宗二長老符毒,他煉化的脈靈,就是一隻冰寒屬性的三足冰晶蟾。
可是這種冰寒之力,和祖脈不同,前者只是外力,而後者卻是修者本身的力量,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怎麼可能同存於一體呢?
任何一個見到雲笑這冰寒祖脈的修者,第一次都會露出顧道和韓三通的表情,實在是這樣的存在,簡直顛覆了他們一直以來對修煉的理解,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原本只是無意中發現雲笑特殊之處的顧道,現在是對這個從玄月帝國而來的少年,越來越感興趣了。
他發現越是和這少年多接觸,後者身上的祕密就越多呈現在自己的面前,彷彿拉開冰山一角的幕布,你越扯,就會發現後面還有更加廣闊的天地。
只是這個時候的雲笑,又哪有心情來理會這二位?極致的寒冰祖脈之力,彷彿將那七月流火給激怒了,竟然讓他有些把持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