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 從此再無瓜葛!
「許宗主,實在抱歉,夫人的病,我治不了,先前的交易,就此作罷!」
冉星將目光從雲笑的背影收回,最後說出來的話,讓得許凌鬆的一顆心陡然沉底,連這位地階低級煉脈師都束手無策,看來夫人這一劫,終究是扛不過去了。
許凌鬆並不知道先前在房間之內發生的事,所以這位地階低級的煉脈師,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現在最後的希望破滅,他自然是要絕望了。
「雲笑,請等一下!」
就在許凌鬆絕望的當口,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發出,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一個極快的身影從自己身側一掠而過,擋在了那正在跨步出門的雲笑面前。
「父親?」
許凌鬆轉頭看去,原來那速度極快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他那位身爲上代宗主的父親,這讓他有些不明所以。
這當代凌雲宗宗主,並不清楚雲笑爲什麼會在這裏,據他猜測,應該是自己女兒發現了雲笑前來凌雲宗,這才將之請來。
可是現在父親的動作,讓許凌鬆心頭一動,暗道事情恐怕並不會如此簡單啊,難道那個小小少年,真的有某些不爲人知的手段。
就在許凌鬆思緒萬千的當口,許清原已經是站在了雲笑的面前,不過他的老臉之上頗有些尷尬,似乎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由於虞潛當年的所作所爲,許清原知道凌雲宗和雲笑之間,再也不可能毫無芥蒂,甚至是有可能反目成仇。
之前兒子的所作所爲,許清原也看在眼裏,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就算許凌鬆掩飾得極好,他也隱隱有一些猜測,似乎那件事,和自己的兒子有著某些關聯。
「老宗主,我相信當年之事,你並不知情,但也請您不要強人所難好嗎?」
反倒是雲笑顯得很是平靜,哪怕他內心已經被仇恨充斥,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的話,也沒有撕破臉皮,畢竟他對這位凌雲宗上代宗主,還是沒有惡感的。
雲笑知道自己的話,這位老宗主一定能聽得懂,「強人所難」四字,道盡了一切千言萬語,雙方鬧成這樣,再讓他出手,確實是強人所難。
「雲笑,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凌雲宗對不起你,但還請你看在我這把老骨頭和你外祖當年的情份上,出手一次,好嗎?」
許清原咬了咬牙,最後終於是說出這麼一番話,只是他心頭並沒有太大的把握,眼前這個少年,似乎有些平靜得反常了。
「呵呵,當年的情份?老宗主,你應該知道,自商家滅門之時,這份舊情,就已經被你凌雲宗生生給斬斷了!」
雲笑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卻顯得極爲淒涼,這番話,讓得不遠處的許紅妝都極爲動容,可以想像,在那場滅門慘案之中,眼前這個少年,到底經歷了多少痛苦心傷?
臉色慘白一片的許紅妝,看了一眼氣息越來越微弱的母親,銀牙一咬,似乎是做出了一個決定,緩步走到了雲笑的面前。
「雲笑,已經發生的事,我不想過多解釋,但如果你能治好母親,我許紅妝此生爲奴爲婢,任你驅使,絕無怨言!」
朝著雲笑盈盈一拜,許紅妝說出來的話,讓得許凌鬆臉色大變,他可是知道一向高傲的女兒,做出這個決定,到底有多難?
「紅妝,你……」
可是話到嘴邊,許凌鬆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自己的父親和女兒,都突然對雲笑低聲下氣相求,就算是傻子,也該知道先前發生了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爲奴爲婢?」
雲笑盯著這個差點就成爲自己妻子的少女,彷彿要看進後者的心底深處,但下一刻,他看到的,卻只有前一世妻子背叛自己時的那種眼神,充斥著淒涼,卻又有一絲無奈。
「看來世間女子,盡都一樣,沒有背叛,只是因爲還沒有達到心中的慾念罷了!」
雲笑微微搖了搖頭,又或許是偏執影響,在許紅妝那和前世妻子極爲相似的眼神之中,他忽然生出一絲惱怒,又因此做出了一個決定。
「好,我答應你,你母親我一定會盡力救治,但爲奴爲婢就免了,我只有一個請求……」
淡淡的聲音迴盪在這房間之內,緊接著衆人就看到雲笑右手在腰間一抹,半枚精美的玉佩,便是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這半枚玉佩……」
看到這眼熟之物,老宗主許清原老眼一凝,因爲這東西在多年以前,原本就是屬於他的,當時他和雲笑外祖相交,指腹爲婚的信物,就是這一分爲二的玉佩。
「嘿,厲鋒伏羣邪,收劍笑紅妝,這在當年是何等意氣風發,卻沒有料到竟然會走到一步!」
許清原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似乎是猜到雲笑在此時取出這半截玉佩的目的了,當下不由有些自責地看向那個寶貝孫女,很是心痛。
「許紅妝,你我之間,一切緣由,皆因此而起,我商家被滅滿門,母親和姐姐香殞,也和它脫不了干係,所以……」
雲笑握著手中微帶溫熱的半截玉佩,盯著許紅妝,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出口,讓得後者彷彿連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不要!」
咔嚓!
就在許紅妝猜到雲笑要做什麼,開口阻止之時,一道輕響聲已是從雲笑的手中傳來,緊接著那看似堅硬的玉佩,已是從中間一分爲二,斷爲兩截。
「從此之後,我雲笑和你許紅妝之間,再無半分瓜葛,就如這斷裂的玉佩一般!」
雲笑沒有理會許紅妝微顫的身形,還有那慘白的臉色,這就是他做出的決定,這一段感情,也將在他話落之後,有一個或許並不圓滿的結局。
誠如雲笑所說,他和許紅妝的糾葛,商家滿門被滅,母親和姐姐身死,雖然可能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但和凌雲宗的婚約,絕對是一切變故的導火索。
現在既然已經知道虞潛是凌雲宗大長老,當代凌雲宗宗主,也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那雲笑也不是拖泥帶水之人。
事實上雲笑對許紅妝並沒有太多的惡感,從旭日城相識以來,他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個心善的少女。
只可惜運數使然,雙方鬧到這種地步,另說是結爲姻親了,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到時候他找凌雲宗報仇,要親手擊殺許凌鬆的時候,讓許紅妝如何自處?
既然如此,倒不如早一點斬斷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朦朧情絲,這樣將來在面對一些事的時候,才不會左右爲難。
「紅妝,你……你沒事吧?」
見得雲笑話音落下之後,許紅妝有些搖搖欲墜,許清原連忙踏前一步,將其扶住,卻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只能是狠狠瞪了一眼不遠處的許凌鬆。
原本皆大歡喜的一門親事,卻因爲那件事而變成了這副模樣,許清原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只不過此時卻不是仔細詢問的時候,也只能用眼神斥責了。
「你……你怎能如此狠心?」
許紅妝散亂的目光,似乎能夠看到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少年,口中的喃喃聲,也昭示著她的一顆心,已經在雲笑那無情的話語之中,被生生擊碎了。
看到許紅妝的狀態,雲笑心頭忽然有些不忍,但還是硬起心腸,避開了前者的目光,重新注視到了牀榻之上的宗主夫人身上。
「放心吧,既然答應了你,我就會竭盡全力將你母親的病治好!」
轉聲的話語發出,雲笑卻沒有立時迴轉牀榻之前,而是朝著某個方向快步而去,看到這個方向,許清原和郭長老都是若有所思。
「哼,我還真就不信了,你這小小的靈階低級煉脈師,如何解得了七星驚魂香之毒?」
見得雲笑的舉動,再聽著其口中自信的話語,冉星不由露出一抹冷笑,他對這七星驚魂香可是知之甚深,那是連地階中級煉脈師,都不一定能解得了的劇毒啊。
而且這種毒香針對的是靈魂,靈魂一道,更是需要更高階的煉脈師,施展靈魂之力輔佐,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少年的靈魂之力,最多也不過靈階低級罷了。
在諸人注視的目光之中,雲笑已經是再次回到了某個桌前,拿起了桌上一個精美的彩盒,許凌鬆看得清楚,那正是夫人在昏迷之前,最爲喜愛的妝盒。
另外一旁的郭長老和許清原,目光也是一瞬不瞬,因爲之前雲笑就拿起過這個妝盒,不過那個時候卻是沒有發現什麼異狀,難道夫人的病,依舊要著落在這個妝盒之上嗎?
拿起妝盒的雲笑,再次仔細打量了一番,終於,在某一刻,他眼神微微一凝,將左手轉到了這妝盒的底部,輕輕一敲。
叭嗒!
一道輕響聲傳出,那個原本看似普通的精美妝盒,底部竟然倏地朝著一側彈出,這一幕不由讓得房中幾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許紅妝,對於母親這妝盒,她自然是時常見到,可是這妝盒底部居然也是能打開的,這就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