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九龍聖祖 作者:龐飛煙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19-8-19 15:15: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2 53903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7
三百九十 這可是一把神兵利器!

  「去吧!」

  控制著手印捏爆黑魔三指的雲笑,又一道低喝傳出,緊接著那緊握的脈氣之掌倏然張開,以一種無匹的氣勢,朝著不遠處的嶽麒怒拍而去。

  「該死!」

  這一切只在電光石火之間,原本心氣極高,想用黑魔三指將雲笑點死的嶽麒,看到那巨大掌印怒壓而來,他終於是升騰起了一抹懼意。

  挾著無敵的氣勢,所有人這一刻的心神已然轉變,那疑似地階層次的掌印,連黑魔三指都能輕鬆捏碎,如果真的按在了嶽麒的身上,恐怕後者的下場,並不會怎麼好吧?

  「雲笑,這是你逼我的!」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嶽麒必敗無疑的時候,一道厲聲咆哮從這個毒脈天才的口中響起,緊接著衆人都是若有所感。

  呼……呼……

  中心主擂臺之上的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蜂擁朝著嶽麒涌去,下一刻,此人的氣息,就從合脈境中期,突破到了合脈境後期。

  「這……這是?」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得衆人目瞪口呆,難道剛才的黑魔三指,還不是嶽麒的底牌,現在這個才是嗎?

  「是……魔印毒體第二重!」

  或許只有北方座椅之中的符毒,才對嶽麒這一刻的狀態有所瞭解了,不過旁觀幾人從這一句話中,並沒有聽出符毒的喜悅,反而是聽出了一絲陰沉和……憂傷。

  「實力不到,強行解封魔印毒體第二重,將會對軀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嶽麒這是在拿以後的前程,賭這一場擂臺之戰的勝利啊!」

  墨離似乎也對這魔印毒體瞭解一些,也聽出了符毒的心思,當下輕聲解釋了幾句,讓得旁觀幾大長老都是默然不語。

  說實話,就算是醫脈一系的長老,對嶽麒雖然並無好感,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惡感,畢竟後者是玉壺宗難得的天才,是以後毒脈一系的支柱。

  可是現在,聽墨離這麼一說,就算嶽麒能贏下這一場擂臺之戰的勝利,恐怕以後的修煉速度也會大降,假以時日,被人超越是肯定的事。

  因爲一場擂臺之戰,而將自己的前程賭上,這到底值不值得,其實很好分辨,畢竟就算嶽麒落敗,那萬國潛龍會的名額,也早已經到手了。

  只是這些長老們不知道的是,昨日擊敗了莫晴之後,嶽麒已經將自己當成玉壺宗第一人了,他絕不容許有人再將自己拉下靈雛榜第一的位置。

  尤其現在還只隔一天,如果真的敗在了雲笑的手中,那嶽麒不免會成爲別人眼中的笑柄,所以哪怕是拼著根基受損,他也要將雲笑給擊敗……甚至是擊殺在此。

  嘭!

  巨大的掌印,終究還是轟到了嶽麒的身前,但是在這一刻,他只是輕輕一揮袍袖,就讓那脈氣掌印煙消雲散。

  達到合脈境層次,每一個小境界都是天差地遠,合脈境後期和中期,也有著巨大的鴻溝,此刻的嶽麒,比之先前,有著脫胎換骨的不同。

  只不過一想到這是用自己修煉根基換回來的力量,嶽麒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一抹殺意從其眼眸之中閃爍而過。

  如果不能趁此機會將雲笑給擊殺在此,那又怎麼對得起這一次的巨大損失呢,就讓這個看似驚才絕豔的天才,堂堂的宗主弟子,給自己損失的修煉根基祭奠吧!

  嗖!

  實力大進的嶽麒,彷彿連速度都變得古怪了幾分,見得他身形一動,已是瞬間出現在雲笑的身前,那劈出的一掌,也讓後者臉色一變。

  砰!

  巨力襲來,雲笑竟被這一掌劈得連退了近十步,可想而知,這提升了一個小境界的嶽麒,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雲笑,認命吧,你是贏不了我的!」

  將雲笑劈出數丈,嶽麒臉上終於是露出一絲笑容,自前者激活三條祖脈之力後,他就一直被壓著打,直到此刻,才找回了一些自信。

  砰!

  又是一掌劈出,雲笑再次退出數丈,不僅是其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其身形更是已經退到了擂臺邊沿,只差一步,就要被轟下擂臺,飲恨落敗。

  「看來,雲笑這傢伙,終究還是沒有能創造奇蹟啊!」

  看到這一幕,看到雲笑一連被兩擊轟得退後十數丈,嶽麒只需要再發出一擊,就能取得勝利,所有人都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說實話,能和擊敗莫晴的嶽麒戰到這種地步,雲笑已經足以自傲了,但人心不足,黑馬逆襲的戲碼,終究是比老牌天才枯燥獲勝來得精彩。

  就連北方座椅之中的幾大長老和兩位宗門之主,都是心有猜測,那個神奇的小子,擁有三條祖脈,甚至是擁有不少地階脈技的雲笑,終究還是敗了。

  「咦?他要做什麼?」

  就在玉樞陸斬心生嘆息的當口,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驚噫之聲,正是羅衣門天才少女柳寒衣所發,聲音之中,蘊含著一絲莫名。

  隨著這道聲音,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回了那個粗衣少年的身上,只見那位宗主弟子,右手緩緩上擡,赫然是取下了一直背在後背之上的那把……劍!

  「那是……一把木劍?!」

  無論是北方座椅之中的長老宗主們,還是擂臺殿中的諸多年輕弟子們,此刻都看得很清楚,雲笑從後背取下的東西,乃是一把木劍。

  這把並不起眼的木劍,約有三尺來長,其上木紋清晰,雖然沒有蟲噬鼠咬的坑洞,可黯淡無光的形象,沒有人會將之當作一把絕世神兵。

  九龍大陸上的武器,分爲凡靈地天聖五階,在這潛龍大陸,地階層次以上的武器雖然並不多見,可是想要得到一把靈階武器,卻並不是太過困難。

  在衆人看來,雖然雲笑家族被滅,可一朝被收爲宗主弟子,就算是沒有靈階高級的武器,靈階中級的武器總該有一把吧?

  但是現在,這破破爛爛,彷彿一指就能折斷的破木劍,是什麼鬼?

  「難道雲笑想用這把破木劍,來抵擋嶽麒師兄最終的一擊?」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是生出了這麼一個念頭,但當這個念頭升騰而起的時候,他們都是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暗道雲笑這小子是不是自知不敵,想要破罐子破摔了?

  剛才嶽麒那兩擊的威勢,衆人都是親眼所見,連那疑似地階中級層次的掌印脈技都不堪一擊,現在想用一把破木劍抵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就連嶽麒的眼中,也掠過了一絲冷笑,聽得他冷喝道:「雲笑,這就是你最後的底牌嗎?看起來不怎麼樣嘛!」

  「嶽麒師兄,你不要小看這把劍,這可是一把神兵利器,到時候吃了大虧,可別怪師弟我沒有提醒你!」

  對於嶽麒的譏諷,雲笑並沒有在意,反而是揮了揮手中輕若無物的木劍,說出來的話,讓得場中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包括長老們在內,沒有人相信雲笑這句話的真實性,他們只是認爲雲笑在此絕境,還想要逞逞口舌之利罷了。

  開玩笑,一把什麼玩意兒不是的破木劍,就想擋住高出兩個境界的嶽麒一擊,這雲笑之前看起來聰聰明明,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傻子了呢?

  「好,便讓我看看,你這把『神兵利器』,是如何讓我吃上大虧的!」

  知道口舌之利比不過眼前這小子,嶽麒也不多說,大喝聲落下後,他身上的氣息已經是變得極度強橫,甚至是比之前那兩擊,還要強大得多。

  擂臺之下,諸如譚韻等和雲笑有舊的老友,都是忍不住閉上了雙眼,他們盡都不信雲笑還能全身而退,在這一擊之下,不筋斷骨折而死就算是燒高香了。

  見這傢伙不聽人言,不管不顧朝著自己一掌劈來,雲笑的眼眸之中,不由掠過一抹戲謔,或許整個擂臺殿之中,只有他一人才知道,自己手中的這把破木劍,真的是一把神兵利器。

  眼見嶽麒蘊含著極致力量的一掌轟來,雲笑緩緩擡起自己的手臂,手中的破舊劍,也是歪歪扭扭地朝著嶽麒的手掌刺去。

  看到這一幕,就連北方主坐椅之中的玉樞和賈衣也不由搖了搖頭,因爲雲笑這木劍一刺毫無章法可言,簡直連一個脈氣勁的初修者也不及,又談何破去嶽麒的強力一擊?

  原本還抱有一點希望的玉樞,也不由得閉上了雙眼,因爲他清楚,就這樣的一劍,又怎麼可能會對嶽麒造成半點威脅?

  雲笑自進入玉壺宗以來,行事每每出人意表,尤其是救治李山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手段,讓玉樞這個玉壺宗宗主都刮目相看。

  原本以爲在這一次的靈雛戰榜之上,雲笑也能一戰到底,將嶽麒給擊敗,現在看來,還是想多了,煉脈之術的強橫,並不代表戰鬥力也同樣如此,遇到嶽麒,可能就是雲笑的極限了吧?

  在所有人一邊倒的心思之下,雲笑那歪歪斜斜的長劍,眼看就要和嶽麒的右掌交擊在一起,但就在這個時候,這位毒脈一系天才的眼中,終於是閃過了一絲異樣。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7
三百九十一 兩劍

  「這小子古怪,還是謹慎一些!」

  原來嶽麒雖然看不起這把破舊的木劍,可雲笑的表現卻是讓他變得無比謹慎,就算他並不相信那木劍劍尖能傷到自己,也不想冒這個險。

  唰!

  嶽麒當機立斷,心中念頭轉動之際,其手掌一翻,已是輕輕一折,變換了一個方向,赫然是朝著那木劍的刃面拍去。

  事實上這柄木劍,自雲笑得到之後,哪怕是劍鋒,都看不出一點的鋒利,刃鋒和刃面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任何人看在眼裏,都不會認爲這把劍能切割物體。

  只不過嶽麒這自以爲謹慎的做法,依舊還是小看了這把「神兵利器」,這在九重龍霄甚至是更高位面,都可以稱得上至寶的木劍,註定了他即將到來的結局。

  「撒手!」

  眼看自己的一掌就要拍在那木劍刃面之上,爲助威勢,嶽麒口中一道大喝,在他看來,一柄破舊的木劍,絕對是應聲而斷,就算材質堅硬些,在這樣的大力下,雲笑也絕對拿捏不住。

  嚓!

  安靜的擂臺大殿之中,嶽麒的大喝聲還在不斷迴盪,可是下一刻,所有人的眼中,都只剩下一抹震驚,或者說……驚駭!

  「嶽麒師兄的手……,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其中一道不可思議的喃喃聲終於響起,所有人才驚覺回神,而在他們視線所及的地方,正有著一物從嶽麒的右掌之上脫離而出,朝著擂臺地面落去。

  「你沒有看錯,嶽麒師兄的右手半掌,被那柄木劍的刃面……給削掉了!」

  又一道倒抽涼氣的聲音響起,似乎聲音的主人,在這個事實面前,還不敢相信,可是擂臺之上的那件物事,已經是跌落在了堅硬的地面之上,歷歷在目。

  「怎麼可能?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相對於這些事不關己的內外門弟子,北方座椅之中的二長老符毒,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彈跳而起了,而其口中的聲音,也蘊含著濃郁的驚駭。

  這一次和符毒一齊起身的,還有諸多長老和兩大宗門之主,他們沒有回答符毒的問題,盡皆一瞬不瞬地看盯著擂臺之上的粗衣少年,或者,其手中的那柄破舊木劍。

  木劍依舊是那麼的不起眼,可是此時此刻,沒有人再將之當成一把普通的木劍,能用刃面就將嶽麒半個手掌切落的東西,能是普通之物嗎?

  擂臺之上,不顧嶽麒劇變的臉色,雲笑面無表情,御龍劍刃面剛剛切斷前者半個手掌之後,他手中動作卻是沒有稍停,見得一道烏光閃過,木劍的劍身,已是在嶽麒的右肩之上輕輕一拍。

  嚓!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所有注視擂臺之上的玉壺宗所屬修者,都是清楚地看到,彷彿是劃過一塊脆弱的豆腐般,嶽麒那隻右臂,已是無聲無息地從其右肩脫落,掉在了擂臺地面之上。

  一劍,半個手掌被削,又一劍,整個右臂脫離身體!

  整個擂臺殿之中鴉雀無聲,彷彿都被那柄神奇的木劍給嚇到了,不少人想到剛才雲笑所說的話,都不由臉上發熱。

  因爲在那個時候,沒有人相信一把破舊得隨手可以折斷的木劍,竟然真的是一柄神兵利器,而且是如此的恐怖。

  這簡直就是碰著哪裏,哪裏就要脫身而去啊,盯著那連半點血跡都沒有沾上的木劍,此時此刻,所有人都不會再將之當成普通木劍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

  片刻之後,一道淒厲的聲音才從擂臺之上傳出,這自然是嶽麒所發了,從天堂到地獄,只是一瞬間的事,或者說……兩劍之間的事。

  數個呼吸之前,嶽麒強行催發魔印毒體第二重,志得意滿要將雲笑斃於掌底;數個呼吸之後,手掌被削,右臂脫身,這種經歷,恐怕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吧?

  強行催發魔印毒體第二重,只要嶽麒在以後的修煉再刻苦些,藉助其老師的毒脈之術,未始便沒有將修煉根基補回來的機會。

  可是現在,失去了一條右臂,就算是還能修煉,戰鬥力也必然大打折扣,至少這個玉壺宗第一天才的寶座,他是坐不穩了。

  甚至是那原本已經到手的萬國潛龍會名額,恐怕也會因爲失去一條手臂而不保,畢竟偌大的玉壺宗,是不可能讓一個殘廢之人,代表宗門去參加萬國潛龍會的。

  可以說雲笑這兩劍,將嶽麒從雲端直接劈到了谷底,從天才直接劈爲了廢物,從此以後,嶽麒這玉壺宗天才之名,也只能成其爲一個傳說了。

  雖然說九龍大陸之上,並不乏一些能夠讓斷肢重生的聖藥,可是那樣的東西,絕不是潛龍大陸可以找尋得到的,就算有,憑嶽麒的身家背景,恐怕也買不起。

  「雲笑,我要殺了你!」

  狂怒之下的嶽麒,彷彿忘了自己已是殘廢之人,見得他咆哮一聲,而後整個身體都是朝著雲笑衝去,在這一刻,那斷臂之痛,彷彿都不復存在了。

  嶽麒知道這一切到底是誰造成的,就算是以後成爲殘廢,也要將害得自己變成這樣的傢伙給拉著一起墊背。

  只是嶽麒似乎是忘了,右臂被斷,他的實力已經大降,就連魔印毒體,也在斷臂的那一剎那煙消雲散,就算是不用御龍劍,雲笑也可以輕鬆將他收拾。

  砰!

  只見雲笑伸起一腳,準確地踹在了嶽麒的小腹之上,而後就見得這個毒脈天才身體弓得猶如大蝦一般,狠狠飛出十數丈外,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就這麼……贏了?」

  看到這一幕,不少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剛才不是嶽麒大發神威,壓得雲笑毫無還手之力嗎?怎麼情勢瞬間就反轉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嶽麒催發魔印毒體第二重,差點直接將雲笑打下擂臺,可後者僅僅是取出了一柄木劍,兩劍之後反敗爲勝。

  看著嶽麒悽慘的模樣,衆人依舊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那可是擊敗了莫晴的玉壺宗第一天才,怎麼可能敗在一個加入玉壺宗才一年多時間的少年手中?

  「我就說嘛,雲笑大哥怎麼會輸?」

  安靜的大殿之中,一道聲音傳來,正是對雲笑最有信心的靈丸,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剛才後心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靈丸,他手中那柄劍,叫什麼名字?是什麼階別的武器?」

  離靈丸最近的莫晴,終於是忍不住問出聲來,不過這話出口後,她赫然是看到這小胖子茫然地摸了摸腦袋,神色略有些尷尬。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雲笑得到御龍劍的事,誰也沒有說過,所以靈丸並不清楚,只能是實話實說,只是這樣一來,莫晴對於雲笑手中的武器,感到更加好奇了。

  相對於靈丸莫晴這兩個和雲笑有交情的內門弟子,其他年輕天才們,心思可就要複雜得多了,尤其是某幾個地方。

  當初和雲笑有所嫌隙的趙寧書曹駱等人,一個個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如今的雲笑,已經遠遠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了。

  哪怕是這兩大家族的家主,當初壓得雲笑喘不過氣來,恐怕現在也不再是這少年的對手,這讓趙曹二位,又如何興得起與之抗衡的勇氣?

  某一個角落,醫脈一系天才薛恭,身形有些顫抖,原本他還認爲是自己一時不防,被雲笑給鑽了空子,直到這一戰過後,他才知道,那個新入門不過一年多時間的傢伙,已經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另外一邊,昨日被雲笑弄得慘不堪言的碧落,眼眸之中滿是怨毒,原本以爲靠著師兄能替自己報仇,卻沒有想到嶽麒的下場,居然變得和自己相差無幾。

  嗖!

  就在諸多內外門弟子若有所思的當口,擂臺之上忽然多了一個身著綠袍的蒼老身影,待得衆人凝神去看時,卻不是二長老符毒是誰?

  「老……老師……咳咳……」

  勉強爬將起來的嶽麒,看到自己的老師,彷彿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過剛說得兩個字,口中鮮血便是忍不住噴將出來,噴了符毒胸前一片血紅。

  「雲笑,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你好狠毒的手段!」

  符毒不及細看嶽麒體內嚴重的傷勢,他只看到那斷臂之處的血如泉涌,便知道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大弟子廢了,當下怒不可遏地盯著某人怒喝出聲。

  說起來符毒在這次靈雛戰榜中,還真是憋屈啊,最疼愛的三弟子殷歡,被雲笑一巴掌拍死;二弟子碧落,又在雲笑劇毒之下修爲盡失。

  現在他最爲看重的大弟子嶽麒,已經將其當成衣鉢繼承人的得意弟子,更是被雲笑斬斷一臂,從此之後,天才之名必將不復存在,他又如何不怒?

  像符毒這樣的人,從來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在這一刻,他顯然是忘記自己師徒是如何對待雲笑的了,有著今日之厄,不得不說是自作自受,命數使然。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7
三百九十二 名額變動

  「同門師兄弟?」

  驟然聽得符毒的指責,雲笑不由啞然一笑,揮了揮手中不沾一滴血跡的御龍劍,看向這位二長老的目光,猶如看待一個傻子一般。

  「二長老,且不說這裏是靈雛戰榜的擂臺之戰,不計生死,單憑你師徒幾人三番幾次對我暗下殺手,你認爲我還會手下留情嗎?」

  雲笑侃侃而談,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和毒脈一系的恩怨,並沒有擺到明面上,所以繼續說道:「大家剛才也都看到了,嶽麒對我處處殺手,要不是我也有一些手段,說不定連性命都不保,現在我只是斬了他的右臂,難道就算狠毒?」

  雖然雲笑脈氣修爲比之符毒差了極遠,可要說這口才,恐怕十個符毒拍馬也趕不上,這番話有理有據,容不得這位二長老反駁。

  「你……」

  被雲笑幾句話一堵,符毒恨不得一口老血噴將出來,其身上繚繞著一層淡淡的綠色冰寒之氣,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控制不住出手。

  「二長老,這裏可是靈雛戰榜的擂臺,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還請離開,這位嶽麒師兄,好像還沒有認輸呢!」

  對於符毒的危險氣息,雲笑視而不見,而是握著木劍的右手一擺,示意前者不要多管閒事,待這場擂臺之戰的勝負結果出來了再說。

  「這還沒分出勝負?」

  聽得這話,不少人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看那嶽麒的模樣,要不是被符毒扶著,恐怕連站都站不穩,就這樣的狀態,能承受得了雲笑一拳一掌嗎?

  不過衆人也都看出雲笑是故意氣符毒的了,事實上嶽麒也確實沒有認輸,這位二長老就火急火燎地跑上擂臺指責雲笑,確實於理不合。

  「雲笑,你很好,咱們走著瞧!」

  被這小子佔住了道理,符毒總算還保留得一分理智,並沒有在這擂臺之上動手,而是放下一句狠話,扶著嶽麒朝擂臺之下走去。

  「誒,我說,你們還沒認輸呢,就這麼走了,這場擂臺戰算誰贏啊?」

  雲笑可不是個吃虧的主,人未動,聲音已是追了過來,讓得符毒腳下一個踉蹌,差點一個沒站穩栽下擂臺。

  符毒沒有再接話,腳下動作也是加快了幾分,似乎生怕自己再在這裏多呆一刻,會被那小子生生氣死,這樣丟臉的場面,真是好多年都沒有過了。

  嗖!

  就在雲笑還要不依不饒開口之際,又是一道破風聲傳來,衆人轉頭看去,原來是六長老蘇合躍臨擂臺,當下都是神色一振。

  「好了雲笑,適可而止罷!」

  蘇合有些無奈,又有些欣賞的聲音傳出,雲笑這才住口不言,對於這幾位醫脈一系的長老,他還是頗爲尊重的,絕不像是對那符毒一般無禮。

  「我宣佈,本次靈雛戰榜的冠軍是:雲笑!」

  見雲笑知趣,蘇合也沒有拖泥帶水,聽得他口中高聲發出,整個擂臺殿中驟然一靜,旋即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歡呼之聲。

  不管雲笑加入玉壺宗多久,不管他是不是只有衝脈巔峯的實力,但是這一次靈雛戰榜的冠軍,他拿得實至名歸。

  一掌拍死殷歡,敗薛恭,毒壓碧落,最終決戰,憑著諸多手段斬掉嶽麒一臂,如此戰績,沒有任何水分,全都是實打實的自身實力。

  尤其是剛才的最後一戰,嶽麒手段盡出,最終還是落得一個敗落的下場,看來這玉壺宗年輕一輩的天,真的要變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蘇合也頗爲感慨,這一次毒脈一系的三大天才可以說是全軍覆沒,而這三大天才,居然都折在了一人之手,不得不說可悲可嘆。

  對於雲笑和毒脈一系的恩怨,蘇合也聽大長老說過一些,暗道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種下的因,只能是自己嚥下那苦澀的果。

  「靈雛戰榜正式結束,那麼這一次代表我玉壺宗參加萬國潛龍會的三個名額也隨之出爐,他們是……」

  說到這裏,蘇合微微一頓,而後聲音陡然拔高,繼續道:「雲笑、莫晴,還有嶽……呃!」

  就在蘇合要說出那個毒脈一系天才的名字之時,其眼角目光偶然間瞥到快要走到殿門之口的符毒師徒,聲音戛然而止,臉色不由變得有些尷尬。

  事實上這番話已經在蘇合的腦中過了好幾遍,在他看來,代表玉壺宗參加萬國潛龍會的三個名額,已經不會出任何意外,就是雲笑、莫晴和嶽麒。

  可誰他孃的能夠想到,在今日的最終決戰之上,會發生這樣的事,那個原本鐵板釘釘能擁有一個名額的嶽麒,竟然被人斬斷了一條手臂,悽悽慘慘。

  萬國潛龍會,是潛龍大陸十年一次的盛一,屆時潛龍大陸萬千帝國天才雲集,能在這樣的盛會中取得一個好名次,對於各大宗門家族甚至是帝國來說,都是莫大的榮幸。

  所以有資格挑選參賽天才的勢力,無一不是將宗內最爲頂尖的天才推出來,以期能夠將名次往上提一提。

  如果是之前,以嶽麒的實力,代表玉壺宗出戰,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現在,堂堂玉壺宗,怎麼可能讓一個斷了一臂,實力眼看就要大降的廢物出戰,那豈不是丟玉壺宗的臉?

  蘇合聲音的突然而止,讓得大殿之中的諸多天才瞬間明白了過來,而那正扶著嶽麒走向殿門的二長老符毒,身形再次一顫。

  憋屈的符毒,只覺一抹血腥從肚內瘋狂涌出,要不是他實力強橫,恐怕真會一口老血噴將出來,在這一刻,他不由將雲笑的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二十遍。

  雲笑那兩劍,不僅是讓嶽麒修煉根基斷絕,更是將其參加萬國潛龍會的資格也斬斷了,這可真是絕戶之劍啊。

  明白過來此事的諸多天才,心中忽然升騰起了一絲異樣,旋即他們就看到擂臺之上再次多出了一個威嚴的身影,不是玉壺宗宗主玉樞是誰?

  「各位,既然嶽麒斷臂折戟,自然不能再代表我玉壺宗參加萬國潛龍會,我提議名額順延,由本次靈雛戰榜名次靠前的弟子頂上!」

  宗主說話,又是一番威嚴,讓得衆人都是點了點頭,不過當他們將目光轉到同樣進入前四的那位天才身上時,神色都是變得極爲精彩。

  玉壺宗作爲三大宗門之一,參加萬國潛龍會的名額一共有三個,既然嶽麒被淘汰,自然由第四名頂上。

  可本次靈雛戰榜的第四名是誰?那是毒脈一系曾經的二師兄碧落,而現在的碧落,被雲笑劇毒入體,經脈破碎,能不能修復得回來都還是兩說之事呢,又談何代表玉壺宗參加萬國潛龍會?

  衆人神色精彩,明顯是想到這個碧落,竟然也是被雲笑給收拾的,這樣說來的話,毒脈一系的頂尖天才,全都是栽了雲笑的手中?

  「呃……這個……」

  蘇合的目光也是看著那滿臉幽怨的碧落,只能是發出一道苦笑,側頭再次看向了宗主大人,一臉的無奈。

  「既然第四不成,那就在剩下的弟子中選吧!」

  玉樞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目光環視了一下,忽然心頭一動,說道:「你看靈丸如何?」

  「靈丸?」

  聞言蘇閤眼前一亮,點頭道:「靈丸是和雲笑一起加入內門的,短短一年時間,已經不比薛恭這等老牌天才差多少了,距離萬國潛龍會還有大半年,只要好好修煉,和那些帝國天才,未始沒有一戰之力!」

  「呵呵,老師和六長老眼光不錯,我向你們保證,只要靈丸能得到這個名額,在這大半年之內,我一定讓他突破到合脈境層次!」

  靈丸是自己的兄弟好友,在這個時候雲笑又怎麼可能不站出來說話,任何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算是龍霄戰神轉世的雲笑也不例外。

  「你說什麼?」

  只是雲笑這話出口後,就連玉樞都是一臉驚意,忍不住反問出聲,實在是雲笑的這個承諾,有些驚世駭俗。

  修煉一道,越是高階,想要突破就越難,對於玉壺宗天才來說,在引脈境聚脈境階別,一年突破兩個甚至是三個小境界,都不是什麼難事。

  可一旦達到靈階三境,哪怕是衝脈境層次,一個境界的突破,至少也是數月甚至是半年一年的時間,還得看機緣運氣,缺一不可。

  合脈境就更別說了,哪怕是玉壺宗頂尖的天才如嶽麒之輩,一年時間也不見得能突破一個小境界,這其中牽扯的東西實在是太多。

  尤其是大階的突破,更不是按部就班修煉就能完成的,就算是玉樞自己,也不敢保證能讓一名衝脈境巔峯的弟子,在大半年內突破到合脈境層次。

  更何況靈丸還只有衝脈境後期,大半年的時間,如果說突破到衝脈境巔峯他們信,可突破到合脈境初期,他們真的是無法相信。

  可不知爲何,經過這一次的靈雛戰榜後,玉樞忽然發現,自己這個便宜弟子,身上似乎多了某一種讓人信服的氣息,讓得他不由自主地便會去相信。

  所以在這一刻,他已經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7
三百九十三 仙胎毒體

  「好,那就靈丸吧!」

  心中做出決定,玉樞也不是糾結之輩,作爲一宗之主,這點權力還是有的,更何況這次靈雛戰榜毒脈一系全軍覆沒,早已經潰不成軍了。

  得到了宗主的指示,蘇合也想和雲笑打好關係,當下轉身高聲宣佈,而這最後一個名額宣佈出來之後,諸人都是心思各異。

  毒脈一系的弟子們自然有些忿忿不平,尤其是那三長老墨離,第五到第八之間,可是有著他的一個弟子,先前他還抱有一絲希望,現在看來,只是奢望罷了。

  可當墨離側頭看了一眼臉上帶著微笑的陸斬和李山後,卻是住口不言,自五長老燕淳叛離之後,毒脈一系原本就弱了一籌,現在符毒含怒而去,他更是獨木難支。

  至於那些毒脈一系的年輕弟子們,目光在擂臺之上的雲笑身上掃過後,自然更不敢發一言了,因爲他們盡都知道,那靈丸可是和雲笑關係不淺的。

  開玩笑,毒脈一系的嶽麒、碧落和殷歡盡都敗在雲笑手下,而且一人身死,一人脈氣盡失,還有一人斷掉一臂。

  經此一戰,雲笑那人畜無害的人設算是徹底崩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新晉入門才一年多的少年,狠辣起來的時候,恐怕整個玉壺宗年輕一輩無人能敵。

  只是一個萬國潛龍會的名額罷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去觸雲笑的黴頭,要是被這位惦記上,符毒三個弟子的下場,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鑑。

  所以蘇合環視了一週之後,原本以爲會有毒脈一系弟子不服出聲的情況發生,最後卻是疑惑收場,根本沒有人發聲質疑,這讓他很是不解。

  至於和靈丸交好的譚韻莫晴常青等人,卻是喜形於色,不管怎麼說,他們對毒脈一系的傢伙們都沒有太多好感,自然是希望醫脈一系大出風頭了。

  一場別開生面的靈雛戰榜,就這麼結束了,但關於雲笑、嶽麒、莫晴這些頂尖天才的話題,卻不會短時間內煙消雲散。

  尤其是那個叫做雲笑的少年,經此一戰,已經問鼎靈雛榜,成爲了玉壺宗年輕一輩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不得不說也算是玉壺宗建宗以來的一個紀錄了。

  …………

  玉壺宗潛在的喧囂還在繼續,但此刻的雲笑,卻是已在一個密閉的房間之中,在他的面前,盤膝坐著一個面目姣好的少女,卻不是羅衣門的柳寒衣是誰?

  「賈門主,你們這也未免太心急了一點吧?」

  雲笑有些無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身旁站著的羅衣門門主,原來是今日靈雛戰榜一結束,他就被這師徒二人拉來了住處,非要他第一時間替柳寒衣控制身體。

  事實上雲笑雖然用御龍劍出其不意擊敗了嶽麒,可是先前的戰鬥,那也是竭盡全力,他只想好好先休息一下,恢復了自己的脈氣在說。

  「雲笑,不是我們著急,而是……今日就是十五,如果不加控制,寒衣她……」

  賈衣俏臉上帶著一抹歉意,而在將頭轉向柳寒衣的時候,又露出一抹愛憐,或許她真的已經將這個弟子,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般看待了吧?

  「十五?」

  聞言云笑心頭一動,陡然想起當初在玄月皇宮第一眼看到柳寒衣的情形來,那個時候他就斷言,雖然賈衣用一些強橫的天材地寶控制住了柳寒衣的體質,但那每逢初一十五的痛苦,卻依舊不能根除。

  雲笑轉過頭來,看了看外面已經初升的圓月,算了算時間,還真是十五,這樣說來的話,柳寒衣的痛苦,應該很快就會來臨了。

  正自思索間,身後突然傳來一絲動靜,雲笑連忙轉頭,緊接著他就看到牀榻之上盤膝而坐的柳寒衣,那一雙秀眉已是緊緊蹙起。

  「發作了嗎?」

  一旁的賈衣臉上愛憐之色更濃,喃喃了一句之後,堂堂門主之尊,竟然朝著雲笑深深一揖,凝聲道:「雲笑,如果你能控制住寒衣的痛苦,賈衣將感激不盡!」

  「放心吧門主,既然答應了,我雲笑就絕不會食言,不過……還請你迴避一下!」

  雲笑點了點頭,而他有些手段是不能在人前施展的,只能讓賈衣先離開了,聞言後者微微一愣,最後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柳寒衣,依言離開。

  待得賈衣離開之後,雲笑徑直走到兩側窗戶之前,伸手一抹,從納腰之中取出兩塊黑色的幕布,將兩扇窗戶都給圍了起來。

  「月蝕之體,初步控制之後,最忌見到月光,尤其是初一和十五的月光!」

  做完這一切後,雲笑極有信心走回牀榻邊上,口中喃喃出聲,看來他對於柳寒衣的體質早就有所判斷了,這一切做起來輕車熟路。

  所謂的月蝕之體,那是一種在九重龍霄都極爲罕見的軀體,這種軀體說起來頗爲奇怪,傳說是受了月光精華而形成胚胎,可生下來之後,卻是最忌陽光。

  也不知道羅衣門門主賈衣用了一種什麼方法,居然讓柳寒衣不再懼怕陽光,而且擁有了極佳的修煉天賦。

  雲笑曾經在九重龍霄見過一個月蝕之體的異人,更和其論道數日,知道了一些月蝕之體的祕密。

  所以當初在玄月皇宮之中,雲笑一眼就看出柳寒衣乃是天生的月蝕之體,這種軀體雖然得到控制不再懼怕陽光,可每逢初一月虧和十五月滿,卻會變得痛苦不堪。

  想要避免這種痛苦,其實有一個簡單的方法,就是將外間的月光盡數用黑布遮擋,讓月光照射不進來,自然就不會受到影響。

  這正是當初雲笑在九重龍霄和那位月蝕之體的異人論道的結果,當然,這種黑幕遮擋月光的方法,只是治標不治本,不能一勞永逸。

  現在雲笑這樣做,只是第一步罷了,他是想先緩解柳寒衣的痛苦,再來用自己前世的手段,想一些根治的辦法。

  「嗯?」

  然而就當雲笑將黑色幕布掛在兩扇窗戶之上,緩緩走回牀榻之前時,突然目光一凝,因爲他發現,柳寒衣臉上的痛苦之色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是加劇了。

  「怎麼回事?」

  雲笑臉色微變,疑惑出聲,他可以確定這是月蝕之體無疑,據當初那位異人所說,只要遮擋住月光,不就能減輕痛苦嗎?

  「唉,真不知道該說你這小子自信太強呢,還是孤陋寡聞?」

  就在雲笑百思不得其解的當口,其體內突然傳出一道略有些譏諷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那金色蛇蟲所發。

  這個時候雲笑顧不得去和金色蛇蟲鬥嘴,現在的他,已是明白這傢伙可能來自比自己更高的位面,那見識或許也比自己要強得多。

  「難道這不是月蝕之體?」

  雲笑也不是個固執之人,遮擋月光的方法行不通,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是搞錯了,這在賈衣門主面前誇下海口,要是最後連病症都弄錯了,那可真是會丟大人的。

  「廢話,堂堂的『仙胎毒體』,竟然會被你認成什麼月蝕之體,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

  金色蛇蟲也沒有賣關子,雖然口氣依舊帶著揶揄,卻也第一時間說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讓得雲笑有些茫然。

  要知道雲笑前世可是九重龍霄的龍霄戰神,縱橫龍霄數千載,見識無人能比,但就算是以他的見識,竟然也沒有聽過這所謂的「仙胎毒體」。

  知道雲笑可能沒聽過這種軀體的信息,金色蛇蟲眼中掠過一絲不屑,接著說道:「仙胎毒體的形成過程,和月蝕之體倒是有些相像,只不過兩者沒有絲毫的可比性,就好比螢火之光比之皓月,螻蟻比之巨象!」

  見雲笑依舊疑惑,金色蛇蟲又道:「仙胎毒體,同樣是在母胎之中便受到月光精華侵蝕,不過這種軀體最重要的一個字,乃是毒,仙胎之毒,世間唯一,也是最厲害的毒,如果能夠控制爲己用,縱橫大陸,無人能解!」

  雲笑聽得一驚一乍,這傢伙說得如此神祕,恐怕這所謂的仙胎毒體,比起日間嶽麒的魔印毒體來,還要厲害得多啊。

  「魔印毒體?給仙胎毒體提鞋都不配!」

  似乎是知道雲笑心中在想些什麼,金色蛇蟲嗤笑一聲,又道:「想不到這小小的潛龍大陸,不僅能誕生純陽仙體,還能有一尊仙胎毒體,真是奇哉怪也!」

  金色蛇蟲說到後來,自己卻在那兒疑惑上了,而云笑側頭看到柳寒衣痛苦得面容都有些扭曲,當下不由著急起來。

  「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有沒有辦法控制這什麼仙胎毒體啊?」

  說起來雲笑還是升騰起一些希望的,早在黑色幕布沒有效果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判斷錯了,而金色蛇蟲既然知道這軀體的底細,說不定也會有什麼控制之法吧?

  「呃……這個……」

  哪知道雲笑問話聲落下,金色蛇蟲蛇眼之中卻是閃過一絲尷尬,讓得內視之眼看到這副情形的雲笑心頭咯噔一下,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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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四 大恩不言謝!

  「你不會也沒有辦法吧?」

  雲笑瞪大了眼睛,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這傢伙大言不慚,又是鄙視又是不屑,原來只是個銀樣蠟槍頭,只知道逞口舌之利的傢伙。

  「廢話,仙胎毒體,和純陽仙體一樣,都是先天之體,我現在實力還沒有恢復,怎麼可能控制得住?」

  被雲笑一語揭破,金色蛇蟲有些惱羞成怒,索性不再裝了,而此言一出,雲笑的一顆心已是沉到了谷底。

  雖然雲笑和柳寒衣並沒有太深的交情,但他言出必踐,當初在玄月皇宮既然已經答應過了,就一定會做到。

  更何況後來要不是柳寒衣,雲笑想重新回到皇室都未必能夠,更不用說後來拿回屬於自己的御龍劍了,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確實是承了柳寒衣一個大人情。

  可原本雲笑認爲的月蝕之體,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種聽都沒有聽說過的仙胎毒體,這讓他前世龍霄戰神的經驗,瞬間沒有了用武之地。

  唯一知道這仙胎毒體底細的金色蛇蟲又靠不住,這一下雲笑真是抓瞎了,倒不是他怕丟人,最重要的是,他受不了柳寒衣如此痛苦。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難道你忘了當初幫莫晴那丫頭控制純陽仙體的事了?」

  見雲笑低頭鬱悶,金色蛇蟲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話語響起,讓得前者眼前一亮,陡然擡起頭來。

  「你是說,我可以像當初治療莫晴師姐那樣,控制住仙胎毒體的發作?」

  雲笑喃喃了一聲,心中盤算了一番,當時莫晴是純陽仙體的火毒爆發,他用自己的祖脈之火替其壓制,這才勉強控制住了。

  難道還能用同樣的方法,控制這所謂的仙胎毒體嗎?

  就在糾結的同時,金色蛇蟲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你小子該不會以爲那九龍血玉……呃,也就是你們叫的血月珏,只有一條單純的火屬性吧?」

  見這小子冥頑不靈,金色蛇蟲沒好氣地諷刺了一句,而後又道:「血月珏的力量非你想像,世間萬物屬性皆在其中,稍微控制一下這仙胎毒體的發作,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得金色蛇蟲這麼一解釋,雖然雲笑心中還有著諸多疑惑,但見得柳寒衣已經牙關咬響,似乎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他卻是不敢怠慢了。

  「寒衣師姐,得罪了!」

  一道低沉的喝聲之後,柳寒衣朦朦朧朧之間,突然覺得自己的右手,被一隻熾熱的手掌給握住了,給了她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羅衣門盡是女性修者,柳寒衣自出生以來,與之接觸的也盡是女子,何曾和一個年輕男子如此肌膚相親,所以哪怕是狀態朦朧,也無形間生出了一絲異樣。

  不過下一刻,柳寒衣就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了,因爲她陡然感覺到一股熾熱的氣息從自己掌心鑽入,然後那讓自己痛苦不堪的某種力量,似乎都第一時間得到了緩解。

  「果然有用!」

  柳寒衣有所察覺,雲笑自然心有所感,他已經感應到此女體內一種莫名的強大力量,似乎正在緩緩復甦。

  與此同時,那被黑色幕布遮擋住的皎白月光,彷彿也被某種力量牽引了一般,透過黑色幕布,一點點朝著柳寒衣全身涌來。

  …………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守在房間之外的賈衣很有些焦急,因爲她全然不知道房間之內發生了什麼,雲笑到底能不能替柳寒衣控制住那每逢初一十五就痛苦不堪的症狀?

  轟!

  某一刻,房間之內突然爆發出一股強橫的能量波動,緊接著賈衣目光一凝,旋即清楚地感覺到空氣之間的天地能量,彷彿被某種力量牽引了一般,蜂擁朝著房間之內涌去。

  「這是……」

  感應著這股力量牽引的源頭,賈衣一愣之下,不由大喜若狂,因爲和柳寒衣呆了這麼多年,她對於後者的氣息,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突破了?」

  一抹不可思議的念頭從賈衣心頭升騰而起,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原本她認爲雲笑最多就只能控制一下柳寒衣的體質,卻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以往每逢初一和十五,柳寒衣都會痛苦不堪,一夜的時間,簡直度日如年,每次清晨結束的時候,都如同生了一場大病,沒有幾日是將養不過來的,更不要說在這樣的時候突破了。

  此時此刻感應到這股突破的氣息賈衣再無懷疑,那個看似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那個只被她當作死馬當活馬醫的少年,不僅控制住了柳寒衣的痛苦,還讓其生生突破了。

  原本柳寒衣就處於合脈境中期的層次,這一朝突破,豈不是要達到合脈境後期了,這意味著什麼,賈衣心中極其清楚。

  有了這樣的突破,就算是在那大半年之後的萬國潛龍會上,恐怕柳寒衣也能一鳴驚人,更有可能一舉衝入前十,成爲潛龍大陸上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替柳寒衣勉強壓制體質,已經耗費了賈衣無數的精力,而這種壓制,隨著柳寒衣實力的增長,也越來越是困難,後者想要突破,也需要更多的資源和努力。

  賈衣不知道雲笑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完成的這個壯舉,但她清楚地知道,從今日開始,恐怕自己視如親女的那個寶貝弟子,將不再承受無窮無盡的痛苦,反而會因禍得福,一飛沖天。

  嘎吱!

  賈衣在這裏思緒萬千,房間門卻是在此刻打將開來,露出一張極度蒼白的年輕臉龐,卻不是雲笑是誰?

  「賈門主,幸不辱命!」

  雖然雲笑臉上滿是蒼白和虛弱,但是那眼眸之中卻蘊含著一絲興奮,能將柳寒衣那仙胎毒體給控制住,就算是他,心頭也滿是成就感。

  「雲笑,大恩不言謝,以後如果有什麼事情,只要我羅衣門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賈衣雖是女子,卻不是個迂腐之輩,如此大恩,也確實不是一兩個簡單的謝字可以表達的,這個承諾,實是發自內心。

  「門主客氣了!」

  雲笑擺了擺手,而後想起一事,說道:「寒衣師姐的體質非同小可,以後最好是晚上修煉,配合月光精華,或許能夠事半功倍!」

  這幾句話並不是雲笑憑空想像出來的,雖然他以前並沒有聽到過仙胎毒體這個名字,但有讓金色蛇蟲都大加稱讚的體質,肯定極爲不凡。

  既然稱爲「毒體」,那肯定是蘊含劇毒之物,而這樣的劇毒一旦控制不住爆發出來,恐怕方圓千里,都會受到波及。

  經過一夜時間的努力,雲笑也發現了某些端倪,與其說是他的血月珏控制了仙胎毒體,倒不如說是血月珏引來的月光精華之力,起了大作用。

  由此也可以見得,月光精華不僅能控制仙胎毒體,還能在控制之後,化危險爲養料,在以後的修煉之中,藉助月光精華,絕對能事半功倍。

  「寒衣師姐突破之後,應該很快就會醒來,告辭了!」

  雲笑真是虛弱之極,和嶽麒的戰鬥一結束,便被賈衣拉了過來,這一夜更是沒有得到絲毫休息,現在的他,真是站著都能睡著。

  看著那個步履有些蹣跚的背影,不知爲何,賈衣忽然覺得有些佩服,或許不久之後,這個身影會站在整個潛龍大陸之巔呢。

  …………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

  經過一天的休息,雲笑損耗的脈氣和精力總算是恢復了,當他從自己房間推門而出的時候,一道紅色身影陡然襲來,旋即感覺到肩頭一沉。

  「赤炎!」

  雲笑側頭一笑,但下一刻眼睛卻是瞪得滾圓,失聲驚呼道:「你的妖脈氣……怎麼?」

  「吱吱!」

  赤炎有些得意,在雲笑的肩頭翻了兩個跟頭,彷彿是在回答雲笑的驚呼,而那妖脈氣的氣息再也無法掩飾,赫然是……五階低級!

  五階脈妖,那已經是相當於人類合脈境層次的修者了,而且脈妖的戰鬥力,一向比同等級的人類強橫得多,可想而知,就算是先前的嶽麒站在面前,恐怕也不一定是赤炎的對手。

  可雲笑清楚地記得,數日前他剛剛回到玉壺宗的時候,赤炎不還只有四階高級巔峯嗎?怎麼幾天不見,就突破到五階了?

  「你這傢伙,是不是又去偷吃奇物閣的東西了?」

  想到一事,雲笑臉色一冷,當初赤炎就是嘴饞,最後差點被殷歡算計,要不是他及時趕回,恐怕就要死於非命了。

  難道是這傢伙本性難移,又看到了玉壺宗內門奇物閣的什麼好東西,這才偷吃突破,要真是這樣的話,雲笑可真是要鬱悶了。

  「吱吱!」

  見雲笑有生氣的跡象,赤炎兩隻前爪亂搖,似乎是在否認,可有著前車之鑑,雲笑哪裏會相信,正想著怎麼教訓一下這傢伙呢。

  「好了,別怪赤炎了,是我給它吃了一株『炎靈果』,這才讓其一朝突破!」

  就在雲笑心思轉動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待得他轉頭去看時,原來是他那位身爲玉壺宗主的老師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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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五 滅門慘案的線索

  「炎靈果?老師,你對這傢伙,未免太大方了點吧?」

  對於這個待自己不錯的老師,雲笑頗爲尊重,不過一聽到「炎靈果」三字的時候,還是有些吃驚,因爲那可是靈階中級層次的藥材。

  聞言玉樞擺了擺手,說道:「你治好李山長老,宗門還沒有給你什麼獎勵呢,炎靈果雖然珍貴,能讓這小傢伙突破,也算是物有所值!」

  聽到這話,雲笑更爲感動,事實上當初就說了,治好李山長老,只是抵消赤炎那時候偷吃的奇物殿藥材,卻沒有說過要另行獎勵。

  這樣說來的話,赤炎這傢伙倒真是運氣不錯,炎靈果這種東西,就算是雲笑自己去尋找,恐怕也得花費大把的時間。

  「好了,這事不用多說,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玉樞明顯是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當下轉了話題,而他也相信以雲笑的聰明,一定能聽出自己的潛在意思。

  這一次雲笑在靈雛戰榜上的表現,真是將玉樞給驚豔到了,原本他認爲這傢伙最多也就得個前四,能不能獲得參加萬國潛龍會的三個名額,也還是未知之數呢。

  哪知道雲笑大發神威,連敗薛恭、碧落和嶽麒,竟然登頂靈雛榜,成爲玉壺宗年輕一輩中名副其實的第一人,真是始料未及啊。

  可玉樞也知道,雖然雲笑擊敗了碧落嶽麒,但戰鬥手段頗有取巧之處,如果參加萬國潛龍會的話,恐怕就不會這麼容易了。

  要知道就算是嶽麒莫晴這樣的頂尖天才,在萬國潛龍會上也是數不勝數,甚至連前二十也未必進得去,那才是諸多妖孽雲集的盛會。

  不管怎麼說,此刻的雲笑,也只有衝脈境巔峯的層次,越階戰鬥能力雖強,可真要遇到那些達到了合脈境後期的天才,落敗的機率,十成中恐怕佔了九成。

  原本作爲玉壺宗宗主,玉樞還是有很多辦法,能讓雲笑做出突破的,至少在這大半年之內,突破到合脈境初期不成問題。

  可不知爲何,玉樞對這個弟子生出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自己那些辦法,並不太適用於雲笑,或許這小子有著自己的想法吧。

  果然,玉樞話落之後,雲笑並沒有立時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問道:「老師,我家門變故,你應該有所瞭解吧?」

  「嗯!」

  聽雲笑突然說起這個,玉樞神色忽顯黯然,以前雲笑名聲不顯,他並不怎麼關注,但自從收其爲弟子之後,對於這個唯一弟子的來歷,又怎麼可能不打聽清楚呢?

  月弓城商家雖然只是一個小型家族,最強者也才衝脈境初期,可像玉樞這樣的大宗門之主,打聽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更何況兩年多前商家被滅滿門,這件事已經不算是什麼祕密,玉樞並不知道雲笑和商家真正的關係,因此時常感嘆這少年命運的不幸。

  雲笑也不說破,繼續問道:「既然老師清楚,那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有沒有代爲打聽一下那些屠滅商家滿門惡徒的信息?」

  「當然,如此窮兇極惡動轍屠人滿門之徒,人人得而誅之,只不過……我派人多方打聽,始終沒有絲毫端倪!」

  玉樞臉上露出一抹恨恨之色,既然做了雲笑的老師,那這個弟子的仇,自然也就是他的仇,何況將那樣的兇徒找出來,實是責無旁貸。

  帝國三大宗門,雖然不像皇室一般任何瑣事都要管,可一旦出現極惡人物,他們也是不吝出手抹除的。

  可玉樞這段時間派了大量的宗門強者前去調查此事,一來時間久遠,二來那些人頗爲謹慎,竟然沒有留下絲毫痕跡,所以只能是無功而返。

  「老師沒有線索,我這裏倒是有一條!」

  雲笑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也沒有多糾結,而是擡起頭來,眼眸之中,充滿了一種異樣的仇恨。

  對於商家,雲笑從來沒有什麼好感,可是那一役中「死去」的,還有自己這一世的母親和姐姐,這兩個至親,他是無論如何也放不下的。

  何況當初那些人的目的,是爲了尋找被他融入體內的血月珏,而這東西又是他那個便宜父親留給他的唯一信物,或許可以通過這條線,找到關於父親的某些線索。

  「老師,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做『虞潛』的名字?」

  見老師聽得仔細,雲笑也沒有賣關子,或許這就是當年那件慘案的唯一線索,其中那高瘦老者喊出的名字,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而且那日在玄月皇宮之中,似乎太子玄九鼎也提到過這個名字,很明顯應該是知道一些端倪,或許從這位玉壺宗主老師的口中,能聽到一些實質性的東西。

  雲笑那時加入玉壺宗的最大目的,就是想利用這個龐大宗門強橫的情報系統,查出一些當年滅門慘案的線索,現在既然被玉樞收爲嫡傳弟子,倒不如直接問這位老師來得容易了。

  「虞潛?那不是……凌雲宗的大長老嗎?」

  玉樞果然沒有讓雲笑失望,僅僅片刻之間就震驚出聲,然後又疑惑道:「可是一個堂堂凌雲宗的大長老,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會不會是重名?」

  「凌雲宗?」

  聽到這個似乎很遙遠,又頗爲熟悉的名字,雲笑眼中一抹精光陡然升騰而起,某些記憶也如潮水一般涌將上來。

  當初雲笑第一次見到玉壺宗天才殷歡,後者不就是受人所託,到商家退親的嗎?只是那個時候的雲笑,實力還很低微,連殷歡的一擊也承受不住。

  「嘿嘿,如果真是凌雲宗的大長老,那這件事就說得通了!」

  雲笑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伸手在腰間一抹,瑩光閃過,他手中已是多了半枚玉佩,正是與那凌雲宗宗主之女訂親的信物。

  「怎麼回事?」

  玉樞對這一段往事顯然並不知情,當下開口發問,如果真是那凌雲宗的大長老帶隊滅了商家滿門,那這件事可就有些大了。

  「老師有所不知,我外祖曾與那凌雲宗的上代宗主有過指腹爲婚的約定,而我和當代凌雲宗主的愛女,就是約定的雙方!」

  雲笑簡單解釋了一句,而聲音突轉恨恨,說道:「可惜我當年經脈受損,想來那凌雲宗不想看到堂堂天之驕女嫁給一個廢物,這才託殷歡前去退親,結果退親不成,竟然……」

  最後的話,雲笑並沒有說完,但玉樞已是有了猜測,恐怕正是那凌雲宗退親遭到拒絕,這才派了大長老滅了商家滿門,行事不可謂不狠。

  要知道凌雲宗的整體實力,恐怕還在玉壺宗之上,滅掉一個最強者只有衝脈境初期的小小商家,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雲笑竟然還活著罷了。

  「雲笑,雖然這件事推理起來合情合理,但凡事總有個萬一,須得謹慎行事!」

  玉樞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弟子的脾氣,平日裏看起來溫溫和和誰都不招惹,但要是誰惹到了他,下場絕對會極爲悽慘,這一點,看那殷歡碧落嶽麒等輩就知道了。

  「這個我有分寸,沒有十足的證據,我是不會魯莽行事的!」

  雲笑點點頭,他清楚玉樞不是在勸自己不要報仇,而是在勸自己要隱忍,畢竟現在的自己,和凌雲宗這個龐然大物比起來,還有很大的差距。

  更何況誠如玉樞所說,這件事看起來合乎邏輯,但難保不會是個誤會,誰又能說「虞潛」二字,真是虞潛,而不是「魚錢」,或者「餘前」呢?

  「無論如何,這件事我都會一查到底!」

  心中念頭轉動,雲笑已是做出了一個決定,正色道:「老師,我想去那凌天帝國一趟,有些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雲笑口中說著話,手掌卻是緊握,在他掌心之中有著半截玉佩,似乎已經刺入了他的皮肉,而他卻渾然不覺。

  不管那滅掉商家滿門的虞潛,是不是凌雲宗的大長老,凌雲宗託殷歡退婚那終究是事實,對於這樣一場婚約,雲笑原本是不在乎的,但是現在,他需要拿回自己的尊嚴。

  如今的雲笑,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讓人隨意拿捏的廢物了,他要堂堂證證站在那位凌雲宗小姐的面前,讓她知道當初的決定,是多麼的可笑。

  「可是,孤身前往凌天帝國,又是去凌雲宗這樣的龍潭虎穴,商家滅門慘事要真是凌雲宗所爲,那可是極度危險之地!」

  玉樞有些不放心,沉吟片刻後又道:「要不然爲師和你一起去,有我在,諒那凌雲宗絕不敢對你如何!」

  「老師,你想多了,我這次去凌雲宗,可不是和他們硬碰硬!」

  雲笑微微一笑,而後又道:「再說了,我也是想出門歷練歷練,有老師你這個超級強者跟著,沒有危機感,還怎麼突破?」

  距離萬國潛龍會還有八個月,如果在玉壺宗按部就班修煉的話,雲笑也不敢保證什麼時候才能突破到合脈境,倒不如藉此機會,出去走走,尋找一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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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六 紅衣少女

  玄月帝國,北域!

  這裏是玄月帝國極北之處,已經差不多到帝國邊界了,再往北走,便是鄰國凌天帝國的地域。

  嗖!

  一道身影從遠處奔來,待得其露出面容,正是從玉壺宗趕往凌天帝國的雲笑,而在他的肩頭,有氣無力地趴著一隻火紅色的瘦小老鼠。

  「過了前面的關隘,應該就能到凌天帝國了吧?」

  雲笑看著遠處一排險峻的建築,口中喃喃自語,腳下動作卻是不停,徑直朝著那關隘走去。

  這一次雲笑出發之前,再次去替靈丸疏通了一次經脈,讓得其混元一氣愈發強橫,一舉突破到了衝脈境巔峯。

  可達到衝脈境巔峯的靈丸,卻是發生了一些變故,無論雲笑如何施展手段,其脈氣就是紋絲不動,彷彿卡住了一般。

  後來得金色蛇蟲提醒,雲笑才知道這混元一氣某些不爲人知的祕辛,所以這一次他雖然說目標是凌雲宗,在行進之中,也刻意留意一種叫做「混元草」的天材地寶,這對靈丸的混元一氣,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只是從玉壺宗一路行來,雲笑都沒有聽到混元草的一絲蹤跡,這讓他很是鬱悶,看起來只能去凌天帝國碰碰運氣了。

  繳納了出關費用之後,雲笑順利出城,再次朝北行了約莫一日的時間,一座大城的輪廓已是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那就是凌天帝國南方第一大城:旭日城嗎?」

  看著前方如匍匐在大地上的巨獸一般的城池,雲笑不由頗爲感慨,雖然凌天帝國和玄月帝國相鄰,但前者的國力明顯要比玄月帝國強上一些,單看這邊境城池就可見一斑了。

  邊境城池一般都頗爲熱鬧,入城之後的雲笑,感受了一番旭日城繁華後,終於是將腳步停在了一座巨大的閣樓之前。

  「異寶閣?」

  看著大門上方的三個鏤金大字,雲笑心頭一動,暗道這閣樓敢自稱「異寶」,說不定會有混元草呢,不如進去看看。

  踏踏踏……

  就在雲笑想要踏步進入異寶閣內的時候,身旁人疾如風,幾人速度奇快,已是搶進了閣樓之中,而且還有幾道議論之聲傳來。

  「快快,今日是異寶閣的鑑寶大會,咱們也去碰碰運氣!」

  「是啊,聽說有幾件連異寶閣閣主都鑑定不出來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寶貝!」

  「我得到消息,要是有人能認出三件寶物,就將其中一件贈送!」

  「還有這等好事,那還不快點?」

  「……」

  幾人速度奇快,但云笑何等耳力,已是聽了個清清楚楚,也不以爲意,旋即便要踏步進入異寶閣之內。

  「嘖嘖,想不到老夫多日不來,什麼時候這異寶閣,連如此低賤之人都能進入了?」

  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而後雲笑便感覺到幾人強擠而入,將自己擠到了一旁,待得他轉頭去看時,一個身著華貴衣袍,大腹便便的傢伙,趾高氣揚地緩緩走來,看來剛才那句話,正是此人所發。

  雖然說這人正眼也沒有瞧雲笑,但聽其言中之意,恐怕正是針對這個風塵僕僕的少年,這讓得雲笑的臉色,不由有些陰沉。

  不過雲笑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後,又暗自苦笑,這一段時間趕路,根本就沒有注意儀容,更是在深山老林之中鑽來鑽去,哪裏有玉壺宗第一天才的風采。

  再加上雲笑刻意隱藏了自己的脈氣修爲,此刻的他,看起來正像是一個沒見過大世面的鄉巴佬,難怪讓人瞧不起。

  「原來是喬林大人大駕光臨,真是讓敝閣蓬蓽生輝呀!」

  見得此人前來,原本只是在閣內待客的一個執事忙迎了出來,至此,雲笑總算是知道了這個傢伙的名字:喬林!

  「張執事,異寶閣好歹也是我旭日城頗有臉面之地,某些上不得檯面之人,就不要隨便放進去了吧?」

  那喬林依舊沒有看雲笑一眼,但是說出來的話,愈發不客氣,讓得雲笑眼眸之中的精光閃爍得越來越烈。

  「是,是,喬林大人說得是!」

  張執事只是這一樓大廳的一個執事,無論是身份、實力還是地位,都和這位喬林大人無法比,再加上他知道此人和異寶閣的閣主大人也有幾分交情,當下不敢怠慢。

  話落之後,張執事有意無意跨出一步,擋在了雲笑和閣門之間,這樣的動作讓喬林頗爲滿意,就要跨步進入異寶閣之中。

  說起來雲笑還真是鬱悶啊,自己招誰惹誰了,不就是衣服穿得樸素了一點嗎?怎麼就變成低賤之人了,連這異寶閣也不讓進。

  逆來順受,可不是雲笑的風格,眼看那喬林就要進入異寶閣,他身形陡然一動,不知爲何竟然繞過了張執事,搶先一步站在了閣樓之內。

  「嗯?」

  喬林只覺眼前一花,那個他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的粗衣小子,竟然站在了自己的前面,這讓他一愣之下,不由大怒。

  以喬林的身份,按理說是根本看不上雲笑這無名小卒的,所以他自始至終,都不屑於和雲笑說一句話,以彰顯他喬林大人的威嚴。

  可喬林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剛才看似被自己氣勢嚇傻的鄉巴佬,竟然敢搶在自己的前頭進入異寶閣,這可是生生打臉啊。

  「好膽!」

  見得老爺發怒,一個護衛當即忍耐不住大喝一聲,幾步跨出,一雙大手直接朝著雲笑的咽喉捏去,這一出手就是殺招啊。

  「真是找死!」

  見狀雲笑臉色一沉,他原本不想和這些傢伙過多計較的,卻沒有想到只是一時不快,就要出手傷人,他又怎麼可能會客氣呢?

  這護衛別看耀武揚威,本身實力也達到了衝脈境初期,可是在雲笑手下,他的結局註定是悲劇收場。

  噗!

  正在喬林滿臉冷笑,想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被自己護衛教訓之時,其耳中卻聽得一道輕響,緊接著那護衛已是捂著肚子滾倒在地,臉色痛苦之極。

  「怎麼回事?」

  這一下不僅是喬林,就連那異寶閣的張執事也是瞪圓了雙眼,不是說這小子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嗎?

  這是什麼情況?

  剛才那一瞬間發生的事,哪怕是喬林這個合脈境強者也沒有看清楚,似乎只是看到那小子伸了伸手,旋即衝脈境初期的護衛就滾倒在地了。

  可一貫的頤指氣使,讓得喬林一時之間並沒有意識到面前少年的實力,反倒是惱羞成怒地大喝道:「小子放肆!」

  大喝聲出口,喬林側過頭去,再次喝道:「張執事,這裏可是異寶閣,難道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這小子行兇嗎?」

  被喬林一喝,張執事心頭凜然,想到這位和閣主的關係,當下脈氣涌動,便要朝著雲笑動手。

  「嘿嘿,堂堂異寶閣,竟然如此不分黑白不明事理,今日本小姐也算是見識了!」

  就在雲笑暗自戒備,準備撕破臉和這些傢伙好好玩一玩的時候,一道悅耳的女聲卻是突然從閣外傳來,聲音雖然好聽,卻是充滿了譏諷。

  「什麼人?敢管喬某的閒事?」

  聽得此言,喬林這一怒真是非同小可,在這旭日城中,他也是一方霸主,現在到底是怎麼了,什麼阿貓阿貓都敢出言諷刺一番了?

  待得喬林轉過頭來,卻是目光一呆,因爲出現在他面前的,乃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女,一身淡紅色衣裙,映襯得那雪白的俏臉微微發紅,更是讓人深陷其中。

  就連雲笑如此定力,也不由多看了幾眼,此女的風采,比他重生之後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都要強上一籌,無論是莫晴還是柳寒衣,似乎都差了一點什麼。

  「嗯?這眼神怎麼有點熟悉?」

  就在雲笑打量那紅衣少女的時候,後者的美眸竟然也在此刻轉了過來,兩者視線交接,雲笑心頭不由一顫,因爲這種眼神,他似乎在某人身上感受到過。

  「婉兒……」

  彷彿已經銘記在記憶深處,再也不會出現的一個名字,陡然間浮現上雲笑的心頭,讓得他終於記起那種熟悉之感到底從何而來了。

  因爲這個紅衣少女的眼神,像極了前一世背叛於他的妻子沁婉,就算兩者的形貌完全不一樣,可是那眼神,卻是極爲神似。

  「好大的威風,我看這異寶閣,真是越來越不成氣候了!」

  喬林的狠聲,並沒有讓那紅衣少女有絲毫顧忌,將目光從雲笑身上收回後,已是冷然出聲,這種高高在上,甚至是比喬林還要強勢幾分。

  「不知這位小姐是……」

  如此氣勢,讓喬林也有些驚疑不定,那是一種發自骨子裏的高貴,如果對方來頭不小,貿然得罪,那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像喬林這樣的人,最是欺軟怕硬,要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了,對衣衫破舊的雲笑,他不會有一點顧忌,可是這一看就氣質不俗的少女,他還真不敢怎麼樣。

  「我的身份,你還沒有資格知道,現在我要進去,你也想阻攔於我嗎?」

  紅衣少女美目流轉,話落之後,不待喬林回話,已是徑直走進了異寶閣內,徒留下一陣香風,讓得衆人都有些呆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7
三百九十七 凝魂石

  「算你小子運氣!」

  經那紅衣少女這麼一鬧,喬林眼珠轉動,倒是沒有再對雲笑出手,只是放出一句狠話,帶著幾名護衛,快步朝著異寶閣內走去。

  在拿不準那紅衣少女是何來頭之前,喬林這樣的人,是不敢冒險的,而且他也不清楚眼前這小子和那紅衣少女是什麼關係,只能是先忍下這一口氣了。

  見狀雲笑不由搖了搖頭,只有他可以肯定,自己和那紅衣少女從來沒有見過,更別說有什麼交情了。

  不過那紅衣少女的眼神,卻是給雲笑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前一世的某些記憶,也因爲此女的出現,而涌上心頭,再也揮之不去。

  片刻之後,雲笑才終於定下心神,朝著異寶閣而入,一進入異寶閣,一陣異香撲鼻而來,或者不能說是異香,而是一種無數天材地寶夾雜在一起,散發出來的特殊氣味。

  雲笑一路走來,感應著這些天材地寶的氣息,不由有些失望,因爲這異寶閣一樓大廳盡是一些凡階層次的東西,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沒有太大的用處。

  至於靈丸所需的混元草,更是達到了靈階層次,自然不可能在這異寶閣一層出現了,所以雲笑轉了一圈無果之後,徑直踏上了通往二層的樓梯。

  「站住!」

  沒想到雲笑剛要踏上樓梯,一道喝聲卻是從斜裏傳來,緊接著守在兩旁的一名護衛橫跨一步,擋在了他的面前。

  原本雲笑還以爲是那喬林心有不甘,要再次找自己的麻煩,見得是這異寶閣的衛護,當下不由一愣,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異寶閣二層,只有達到衝脈境層次的修者,或者靈階煉脈師才能進入,閣下請止步!」

  那護衛面無表情,如背書一般將規則說了一遍,讓得雲笑登時恍然,當即放下心來,他雖然沒有達到靈階煉脈師,可是脈氣修爲,卻早就超過了衝脈境。

  不過雲笑的年紀實在是小了些,據這些護衛所知,除了一些大宗門大家族的天才,在這個年紀能達到衝脈境的少之又少,所以才跨身阻攔。

  「他是和我一起來的,讓開罷!」

  就在雲笑糾結要不要顯示一番實力的當口,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將過來,緊接著一襲香風由遠及近,待得他轉頭去看時,正是在閣門口替他解過危的紅衣少女。

  雲笑的心情有些複雜,他想不通自己和這少女素不相識,爲什麼後者要連續兩次幫助自己,難道她別有所圖?

  由於紅衣少女的眼神像極了當初九重龍霄的沁婉,所以雲笑先入爲主,一直都懷有戒備之心,總覺得這少女相助自己,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正當雲笑想要接話的時候,那少女卻是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徑直踏上了通往二層的樓梯,讓得他很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紅衣少女一看就出身高貴,而且身上隱隱散發的氣息,讓得這兩個只有聚脈境巔峯的護衛,很有些壓迫之感。

  既然是那位帶來的,那護衛再不敢阻攔,讓開一條路之後,雲笑也不矯情,踏步而上,不過那紅衣少女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樓梯轉角之處。

  心中想不通,雲笑也沒有太過糾結,如果那紅衣少女真是針對自己,終歸會再冒出來,到時候自然會真相大白。

  異寶閣二層的天材地寶,果然已經達到了靈階層次,甚至一路走來,雲笑還看到了一枚靈階高級的「凝魂石」。

  這種凝魂石,相傳是一名極爲高明的煉脈師,用靈魂溫養數十年,從而讓一塊普通的石頭,蘊含著極爲強悍的靈魂之力。

  凝魂石中的靈魂之力,是能夠被修煉者吸收的,甚至是能讓一些並不是煉脈師的修煉者,靈魂變得極其強大,實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寶物。

  現在雲笑脈氣修爲足夠,但靈魂之力始終沒有突破靈階低級,就算他轉世重生的靈魂,比一般的凡階高級靈魂強大得多,可是這一步,終究是沒有邁出。

  因此這凝魂石對於現在的雲笑來說,實是極爲合適的,不過一看那凝魂石的價格,他心頭不由一陣冰涼。

  當初在商家的時候,雲笑母子三人不受待見,自然不可能有多少積蓄,後來到得玉壺宗,宗內卻是只能使用積分,導致他現實之中流通的貨幣,根本沒有多少。

  或許之前那喬林說得沒錯,雲笑確實是一個鄉巴佬,而且是一個一窮二白的鄉巴佬,莫說是這靈階高級的凝魂石了,就算是一些靈階低級的東西,他也買不起啊。

  「啊哈,你們看這小子,穿得破破爛爛,竟然覬覦靈階高級的凝魂石,還真是勇氣可嘉啊!」

  就在雲笑打量凝魂石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已是從身後傳來,不用看也知道是剛才在閣門口有所衝突的喬林所發。

  轉過頭來的雲笑,當即看到喬林的幾個護衛哈哈大笑,正在附和此人剛才所說的話,也不知道那幾句話,到底有什麼可笑的?

  「小子,沒錢就滾一邊去!」

  見雲笑目光看來,喬林臉上的笑容收斂,直接擠上前來,指著那凝魂石說道:「十萬金幣是吧?這凝魂石,我喬林要了!」

  說到「十萬金幣」的時候,喬林眼眸之中明顯是掠過了一抹肉痛,不過一眼瞥到旁邊的粗衣少年,他卻是不再有絲毫猶豫,從納腰之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啪嗒一聲扔在了面前的桌面之上。

  這就是剛才雲笑糾結的緣由了,十萬金幣,幾乎都是當初整個商家的一半家財了,現在這喬林竟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拿出來,說明此人確實是有幾分財力。

  聽得喬林的話,那原本眼眸微微閉闔的攤主老闆陡然一睜,說實話他將這凝魂石擺在這裏已經有好幾天了,終於迎來了一個買主,又怎能不興奮?

  主要是一般的靈階高級天材地寶,不過七八萬金幣,他這枚凝魂石卻是要價十萬,很多人都是望而卻步。

  只是沒有人發現的是,這攤主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朝著不遠處瞥過,最後終於是伸出手來,便要將那裝著十萬金幣的錢袋給收掉。

  「誰說他沒錢了,這是十一萬金幣,這凝魂石,你賣給誰?」

  就在雲笑心頭微微一動的當口,又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傳來,這一次他都不用轉頭,也知道是那紅衣少女再次出現爲自己解危了。

  「這……」

  原本手指已經觸碰到喬林錢袋的攤主老闆,彷彿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慌不地縮手而回,旋即他面前的木桌之上,便又多了一個更加沉重的錢袋。

  喬林的面色有些陰沉,轉過頭來盯著那紅衣少女,沉聲道:「這位小姐,你是真的鐵了心要和喬某作對是吧?」

  喬林身爲合脈境強者,又在這旭日城盤踞了多年,雖然他有些忌憚這紅衣少女的來歷,但也並不懼怕,如果撕破臉皮,他有把握將這少女一擊必殺。

  「作對?就憑你?」

  哪知道紅衣少女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後一指那凝魂石,說道:「只是買個東西而已,難道不是價高者得嗎?」

  聽得紅衣少女之言,喬林臉色更是陰沉,這不正是他剛才擠兌那粗衣少年的話嗎?現在人家出了更多的錢,他還能有什麼話說?

  不過這裏是異寶閣,喬林並不想動手,而且能隨手扔出十一萬金幣的紅衣少女,恐怕來歷也有些不俗,沒必要撕破臉皮。

  「十二萬金幣!」

  喬林深吸了一口氣,不過這一次他只是開口,並沒有扔出錢袋,因爲他知道,如果這紅衣少女成心搗亂,一定會再次開口。

  「十五萬!」

  果然,喬林聲音剛剛落下,紅衣少女連停頓都沒有,便直接加了三萬,這氣勢可比喬林強得多了。

  「十六萬!」

  「二十萬!」

  喬林咬了咬牙,再次加了一萬,但那少女更加霸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將一枚原本只值十萬金幣的凝魂石,提升到了二十萬的檔次。

  這樣的價格,都能買到一些準地階層次的天材地寶了,這一刻那攤主老闆不由眉開眼笑,其目光再次朝著某處閃爍了一下,心道這下是真不用擔心了。

  「你……」

  見這少女如此氣勢,喬林氣得只說出一個字,卻是不知如何接口,像他這樣的人,唯利是圖,花雙倍的價錢買一枚凝魂石,可不是他的風格。

  而且看這紅衣少女的架勢,就算是自己繼續加價,也不一定能將其壓下去,如此意氣用事,到底值不值得?

  「怎麼?沒錢了嗎?沒錢就滾一邊去,別在這裏礙眼!」

  紅衣少女的下一句話,又將喬林氣了個半死,同時目光轉到一旁的雲笑身上,暗道你小子果然和這女人有關係,要不然怎麼回敬的話,都和剛才自己所說的一模一樣?

  「咳咳,兩位,我好像沒有說要買這凝魂石吧?你們這到底爭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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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八 送給我吧!

  「咳咳,兩位,我好像沒有說要買這凝魂石吧?你們這到底爭的是什麼?」

  就在喬林打不定主意,要不要就此退出競爭的當口,一道不合適宜的聲音卻是突然從旁邊響起,將他和那紅衣女子的目光,盡都吸引了過來。

  「你不買?」

  紅衣女子美目圓瞪,虧她還費了這麼大的勁,到頭來這小子竟然對這凝魂石沒有興趣,那豈不是做了無用功?

  「不買你看半天?」

  喬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這小子不買,自己又何必爭來爭去,這枚凝魂石,可是對他一個後輩極其有用,甚至是能讓其提升到凡階高級煉脈師的層次,他才是真心想要買入的那一個。

  「這位小姐,既然他對凝魂石沒有興趣,不如讓給喬某如何?」

  喬林眼珠一轉,剛才紅衣少女只是替那粗衣小子爭購,現在這傢伙自己說不買,豈不是說明他又可以用十萬金幣購得凝魂石了?

  聽得這話,那攤主老闆一張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原本以來兩人相爭,可以將這凝魂石拍出個天價,哪知道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朝夢醒,還是面對現實吧。

  「咦?我只是說我不買,誰說我對這凝魂石沒有興趣了?」

  就在那紅衣少女也露出失望之色時,雲笑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讓得場中諸人都是臉露古怪,這有什麼區別嗎?

  這邊對凝魂石的競拍,也吸收了不少在二層閒逛的修者,所以此時這裏圍了不少人,他們聽到那粗衣少年的話,淨都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沒有理會紅衣少女和喬林的不解,雲笑直接轉過頭來,盯著那攤主老闆看了半晌,最後冒出一句:「老闆,將這凝魂石送給我吧!」

  「我槽!」

  聽得雲笑這突如其來的話語,那攤主老闆還沒有回過神來,喬林已經是大罵出聲,這什麼情況,這小子是來搞笑的吧?

  人家凝魂石標註十萬金幣,明顯是不想賣得低了吃虧,你倒好,明明身上沒錢,卻要人家免費相送,這怎麼可能?

  就連那紅衣少女,也是美目連轉,全然不知道雲笑爲什麼會說出這種話,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這真是一個不知所謂的妄人?

  至於旁觀衆人,淨都搖了搖腦袋,堂堂異寶閣二層,怎麼會有如此人物,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不好意思,沒有十萬金幣,這枚凝魂石,我誰也不賣!」

  此刻攤主老闆終於是回過神來,臉色不由變得有些難看,不過還是強忍著爆發的衝動,沉聲說了一句,這已經算是在下逐客令了。

  喬林一臉冷笑,暗道這凝魂石恐怕很快就能收入手中,但是下一刻,他就看到那粗衣少年將腦袋轉向一側,同時伸手一指。

  「老闆你先別忙著拒絕,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將這凝魂石賣得如此之貴,是想用賣凝魂石的錢,購得那株『破髓竹』吧?」

  雲笑侃侃而談,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強大的自信,而當他這話音落下之後,那攤主老闆渾身一抖,顫聲道:「你……你怎麼知道?」

  峯迴路轉,就算旁觀衆人再遲鈍,也盡都反應了過來,同時將目光轉向了雲笑手臂所指的地方。

  只見在那不遠處的一個攤位之中,一株青翠欲滴的綠竹,彷彿黑暗之中的路燈,顯得是那麼的耀眼。

  「破髓竹?那不是才靈階中級嗎?竟然要價十萬?」

  其中一個似乎是煉脈師的老者眉頭一皺,聽得他喃喃出聲後,一些並不知道破髓竹的修者,盡都明白了過來。

  凡階層次的天材地寶,自然是無法和靈階寶物相比,而一萬金幣,就是一個分界線,一些靈階低級的寶物,賣出一兩萬金幣乃是常事。

  而靈階中級的寶物,價格就要翻倍了,三四萬,四五萬金幣不在話下,可是那靈階中級的破髓竹卻要價十萬金幣,怎麼不去搶?

  何況破髓竹雖然達到了靈階中級的層次,用途卻不甚明顯,一般的修者或是煉脈師,連三萬金幣都不一定願意出,更何況是十萬金幣了。

  「破髓竹,靈階中級層次,主要功效,是能補充人身骨骼之中的骨髓,我說得沒錯吧?」

  雲笑淡淡的聲音響將起來,讓得剛才說話的那位煉脈師緩緩點頭,看來並沒有絲毫錯誤,也正是因爲如此,破髓竹的價格才不會太高。

  人身骨骼之中的骨髓,等閒是不會損失的,就算是斷裂重新接續,也不會損失多少,自然就不會怎麼依靠這破髓竹了。

  只不過這破髓竹難得,哪怕價值不高,也沒有多少地方會有,至少在這異寶閣或者旭日城中,恐怕也只此一根了。

  「老闆想要購買這株破髓竹,應該不是想要補充自己骨骼之中的骨髓吧?而且你購物心切,被那傢伙看出了端倪,這才坐地起價,標價十萬,對嗎?」

  雲笑瞥了一眼不遠處那個一看就極爲精明的老闆,對事實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讓凝魂石的老闆不由露出一絲恨恨之色。

  「確實如小哥所說,破髓竹,那傢伙原本只標價三萬,但看到我如此迫切,直接就提升到了十萬,我也是沒有辦法!」

  聽得這攤主老闆的話,旁觀衆人也都明白了起因,這凝魂石原本也就值個七萬八萬,標價十萬,也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

  不過雖然如此,衆人也沒有過多去指責那破髓竹的老闆,這有機會賺多一倍的錢,誰會不把握,只是這樣的做法,有些不地道罷了。

  「小子,你說來說去,這凝魂石到底買不買?」

  心中先入爲主,喬林一直都看不慣雲笑,聽這小子東拉西扯,老大不耐煩,終於是忍不住開口打斷。

  對於喬林的話,雲笑連理都沒理,而是盯著那攤主老闆說道:「如果我不借助那破髓竹,就能治好你,能不能將這凝魂石送給我?」

  此言一出,衆人盡皆一愣,怎麼又扯到治病上去了,這攤主老闆看起來並不像是個有病之人啊。

  拋開這些旁觀之人不說,那攤主老闆聞言不由大喜,不過卻依舊沒有起身,抱拳說道:「先生大才,如果能治好在下的隱疾,莫說是這凝魂石,這攤位上的東西,都任由先生自選。」

  「嘖嘖,看來這丁皓是真有病啊!」

  攤主話音落下,旁觀一些認識此人的修者,盡皆口出感嘆,而他們都沒有看出來的東西,竟然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看出來了,不得不說也是一樁異事。

  那紅衣少女美眸之中異光連動,原本她是想幫助雲笑一把,好讓其欠個人情的,卻沒有想到這小子翻雲覆雨,竟然將事情扭到了如此地步,實是所料未及。

  反觀那喬林,臉色卻是青白交替,如果眼前這小子真治好了丁皓的病,豈不是一分錢不用花就能得到那凝魂石,這臉打得可真是啪啪作響啊。

  「哼,譁衆取寵,待得真的治好了病再說吧!」

  心中不甘,喬林不由冷哼一聲,事實上如他所想一般的大有人在,這丁皓也不是普通人,這麼久都拿自己的病沒有辦法,他們就不信一個看似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能治好。

  這看出來是一回事,出手救治又是另外一回事,甚至連丁皓自己心中都沒有太大把握,雖然他從某些地方得知破髓竹能治自己的病,但能不能治好,那還是兩說之事。

  對於周圍衆人的目光,雲笑不置可否,他做人不愛欠別人的人情,而且那紅衣少女來得古怪,真要欠下人情,恐怕以後不好還。

  以雲笑前世龍霄戰神的眼光,再加上曾經乃是聖階高級煉脈師,就算煉脈之術還沒有恢復到巔峯,眼光卻是極其獨到的。

  「將褲腿挽起來吧!」

  見得雲笑轉過桌邊,伸手示意了一下,那丁皓點了點頭,旋即伸出雙手,將自己一直隱於桌後的左腿褲管,給挽了起來。

  「噝……」

  當衆人將目光轉到丁皓的左腿之時,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他們看到了一條和常人絕不一樣的腿。

  只見丁皓的左腿極細,彷彿風乾的臘肉一般,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皮包骨頭,明顯是因爲某些原因盡數萎縮了。

  一些認識丁皓的修者更是心生驚異,他們都和此人打過數次交道了,竟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來,而那粗衣少年連腿都沒有看到,竟然就能看出丁皓的隱疾,難不成真有些本事?

  「果然如此!」

  看到這條枯萎到極致的左腿,雲笑點了點頭,肯定了心頭的某些想法,開口說道:「看來你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購得那株破髓竹,是想將它給引出來吧?」

  雲笑話語雖輕,但聽在丁皓耳中無異於石破天驚,只見他不顧枯萎的左腿,直接從椅中撐起跪拜在地,口中大呼:「還請先生救我!」

  自從得了這怪病之後,丁皓誰都沒有說,就算是剛才雲笑看出了一些端倪,最大的祕密他也沒有宣之於口,可還是被這少年一眼看穿,要是再放過這個機會,恐怕這條腿就真的保不住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8
三百九十九 凝魂石到手

  「放心吧,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治好!」

  雲笑不想欠人情,既不想欠那紅衣少女的人情,也不想欠這攤主老闆丁皓的人情,所以替其治療,就勢在必行。

  急於得到那凝魂石,雲笑也沒有怠慢,見得他伸出手來,便要撫上丁皓的左腿。

  「且慢!」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卻是突然從斜裏傳來,讓得雲笑手臂一頓,旋即轉頭看去,卻是看到了一個略有些熟悉之人。

  原來喝聲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離這攤位不遠的那位破髓竹老闆,不過此時他的臉上再沒有胸有成竹的笑容,反而是有一絲憤怒。

  這破髓竹老闆當然得憤怒了,他好不容易打聽出自己手頭的東西對丁皓重要之極,眼看就要成功,卻不料橫裏殺出一個不知所謂的少年,要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簣,他又能不怒?

  那日丁皓來購買破髓竹,顯得極爲迫切,一下就讓這人看出了端倪,當下坐地起價,將靈階中級的破髓竹價格擡到了十萬金幣。

  丁皓無奈,只能是在這附近也擺出攤位,以期能夠湊足十萬金幣,救命要緊,也只能是讓此人大宰了。

  「閣下可知道,沒有我這破髓竹,丁皓兄這腿,恐怕堅持不了幾日!」

  那人一過來,一雙陰沉的眼睛盯著雲笑,說出來的話,讓得一旁的丁皓都是身形一顫,似乎此人說的乃是事實。

  雖然雲笑剛才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隱祕,但那也只能說此人眼力不錯罷了,相對於一個陌生人,丁皓或許更願意相信從某些渠道打聽來的辦法。

  「呵呵,破髓竹倒的確是那『銀血蠱』喜歡的東西,但你又如何保證真能將之引出來?」

  雲笑並沒有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而後繼續說道:「而且那『銀血蠱』已經對這位丁兄的血肉產生了依賴性,吃完破髓竹之後,你又怎麼保證他不會回到丁兄的身體之內呢?」

  「銀血蠱?」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丁皓的臉色變得一片蒼白,而其他的那些圍觀之人卻是一臉茫然,似乎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一般。

  只有那紅衣少女美眸之中閃過一絲訝異,目光流轉,果然見得那丁皓乾枯的左腿之上,彷彿有著一絲銀光閃動,顯得極其的詭異。

  「哼,只要用破髓竹將那銀血蠱吸引出來,便有辦法將之收拾掉!」

  那破髓竹的老闆依舊不死心,冷哼一聲,說出來的話,倒是有幾分似是而非的道理,不過也只能是惹來雲笑的搖頭罷了。

  「看來,你雖然聽說過銀血蠱的名字,卻不知道它的厲害!」

  雲笑搖頭過後,終於將頭轉到了丁皓這邊,輕聲問道:「丁皓兄,此事如何抉擇,取決於你,若是你更相信這破髓竹,那在下轉身就走!」

  說實話丁皓有些糾結,正當他轉念之間,想要雲笑先治一番的當口,那破髓竹的老闆已是開口道:「丁皓兄,你可得想好了,若是讓這不知所謂的小子動手,那我這破髓竹可就不賣給你了!」

  這就是毫不掩飾的威脅了,只是這人明顯有此不瞭解丁皓的性子,他這樣一說,反倒是激起了後者的一絲血性。

  「這位小兄弟,還請你出手吧!」

  耳中聽得丁皓的聲音,那破髓竹的老闆臉色變得一片陰沉,卻沒有就此離開,他還真想看看,沒有破髓竹,眼前這小子怎麼將那銀血蠱給引出來?

  雲笑頗感滿意,說實話他和這丁皓並沒有什麼交情,若不是爲了凝血石,又怎麼可能招惹麻煩,讓人記恨呢?

  不過事已至此,也不用太過糾結,見得他伸出右手,一指點在了那丁皓的乾枯左腿之上。

  衆人沒有看到的是,當雲笑手指觸碰到其乾枯皮肉時,一道透明得幾若無物的東西,已是從他腰間容袋上飛出,既而鑽入了丁皓的腿中。

  這道透明之物,自然就是雲笑當初從玄月皇室內得到了陰光噬氣蟲了,這潛龍大陸難得一見的異蟲,不僅是讓他實力大進,更是在靈雛戰榜之上,一舉將那碧落給收拾掉。

  陰光噬氣蟲可是地階層次的異蟲,而那丁皓所中的銀血蠱雖然厲害,卻也不過靈階高級罷了,兩者孰強孰弱,一目瞭然。

  雲笑乃是龍霄戰神轉世重生,自然知道一些潛龍大陸修者並不清楚的辦法,以異蟲對蠱蟲,可謂對症下藥。

  如果說用那破髓竹將銀血蠱給勾引出來,算是治標的話,那雲笑此刻控制的陰光噬氣蟲,那就是治本了。

  在雲笑某種手段控制之下,陰光噬氣蟲在丁皓的體內快速遊走了起來,而此時此刻,衆人都清楚地看到此人的左腿之內,有著一抹異樣的凸起。

  「咦?」

  衆人看得清楚,那凸起的東西彷彿有著靈性一般,不斷在丁皓的左腿經脈之中奔走,顯得極爲的玄奇。

  「哼,還想逃?」

  雲笑自然感應得極爲清晰,聽得他口中冷哼一聲,緊接著手印一動,下一刻,衆人都是看到一抹銀光閃動,一物從丁皓的腳底破肉而出,帶起幾絲銀色的鮮血。

  那是一隻全身包裹在銀光之下的異種小蟲,這種小蟲場中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而見得這小蟲飛出,他們都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連丁皓都被這銀色小蟲弄得苦不堪言,如果他們沾上,下場也一定不會比丁皓更好,何況他們並沒有凝魂石,那粗衣少年,也未必肯幫他們治療。

  只是衆人的擔憂不免是多餘的,就在那銀色小蟲脫體而出,想要第一時間逃跑的時候,一抹無形的光芒已是緊隨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之吞噬而進,最終消失不見了。

  這抹無形之光,自然就是陰光噬氣蟲了,地階層次的異蟲,可比那銀血蠱快得多了,而且這東西對陰光噬氣蟲來說有大補之效,或許都能讓後者晉級。

  這一切只在兔起鶻落之間,不過片刻工夫便結束了,看得一衆人張大了口合不攏來,就連那紅衣少女也是眼露異色。

  「多……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丁皓倒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完好的右腿倏然下跪,同時一把抓起桌上的凝魂石,直接就遞了過來。

  雲笑也沒有矯情,伸手接過,而後正色說道:「銀血蠱雖除,可是下這蠱蟲的敵人仍在,以後丁兄可要小心了!」

  聞言丁皓擡起頭來,恨恨地道:「我知道他是誰,待我養好傷勢,一定會向他討還這筆血債!」

  對於這些私人恩怨,雲笑自然不會過多去管,得到了凝魂石,或許可以讓他的靈魂之力突破到靈階低級,所以他心情大好。

  「哼,多管閒事!」

  治好丁皓,對於事不關已的人來說無關緊要,但有兩個人卻是神色不善,其中一個,自然就是那破髓竹的老闆了。

  到了這個時候,此人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是冷哼一聲,轉回了自己的攤位,不過衆人看得清楚,那原本標價十萬的破髓竹,已經改成了三萬金幣。

  至於另外一人,則是開頭嘲笑過雲笑的喬林,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年輕的小子,竟然真的解決了丁皓的隱疾。

  剛才在聽到雲笑說「送給我吧」的時候,喬林是萬分不肯相信的,那可是價值十萬金幣的凝魂石,怎能說送就送?

  可是現在,凝魂石就好端端地在雲笑的手中,說明他之前的舉動,並不是笑話,反倒是他喬林像是一個笑話。

  被人打了臉,喬林自然不想再在這裏丟人現眼,帶著兩個護衛快步轉身離去,雲笑也不以爲意,對於這樣的人,他根本不想理會。

  「呵呵,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衆人散去,只有那紅衣少女依舊盯著雲笑,良久才發出這麼一道聲音,讓得後者很是疑惑。

  「你認識我?」

  雲笑心中念轉,直接就問了出來,雖然這紅衣少女幾次相助,可一向謹慎的他,可不會因爲這些小恩小惠,就輕易相信於人。

  「不認識!」

  哪知道問話出口,那紅衣少女卻是搖了搖頭,然後不再多說,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絲惆悵,那一直緊握的右手也擡了起來。

  只見在此女白玉無暇的掌心之中,半截玉佩安靜地躺著,似乎在散發著一絲絲異樣的溫熱,讓得她眼中的異光愈發濃郁。

  「真的是你嗎?你還沒有死!」

  心底深處的話沒有說出來,紅衣少女的身形已經是消失在了遠處,值得一提的是,她消失的地方,竟然和喬林是同一個方向。

  「鑑寶廳?」

  雲笑注視著紅衣少女的背影,直到後者消失良久後,這才目光上擡,看到了三個金色小字,陡然想起在異寶閣門口聽到的那些議論。

  「嘿嘿,倒是可以去看一下!」

  雲笑輕笑一聲,將手中的凝魂石收入納腰之中,而後踏步而出,很快便也是進入了那鑑寶廳內,也不知道內裏,有什麼樣的寶物在等著他?

  只是他沒有發現的是,其納腰之中,一枚只有半截的玉佩,正在散發著微光,彷彿在指引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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