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九龍聖祖 作者:龐飛煙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19-8-19 15:15: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2 53901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9
四百一十 你先嚐嘗滋味吧!

  「真的玉液藤?」

  看到這碧光流轉的東西,小嵐眼前一亮,不過有著前車之轍,她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轉過頭來叫道:「雲笑,你過來看一看!」

  對於雲笑的眼光,小嵐還是很有信心的,他還真怕這龔其珍再出什麼妖蛾子,到時候害了母親,真就欲哭無淚了。

  「嗯,這次是真的!」

  雲笑接過玉液藤,仔細感應了一番後,終於是點了點頭,將之遞到了小嵐的手中,讓得後者喜不自勝,至少這一次,沒有白跑一趟。

  「這個傢伙,你準備怎麼處置?」

  雲笑並不在意,指著一旁的龔其珍問道,不過他的目光,卻是轉到了這傢伙的那條納腰之上,那裏面,還有著他需要的一件東西呢。

  「還請兩位手下留情,我願意奉上異寶閣所有的寶物!」

  似乎是感應到了雲笑的目光,龔其珍福至心靈,直接是取下了腰間納腰,雙手遞上,不過聽到他這話,雲笑卻是不屑一顧。

  異寶閣那些東西,他又不是沒見過,十件中有八件都是假貨,而且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被以假亂真,就像小嵐得到的那截玉液藤一般。

  不過雲笑至少知道,某一件東西對自己還是有用的,當下也沒有矯情,伸手接過納腰,感應了一番之後,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

  見得雲笑點頭,龔其珍剛剛鬆得一口氣,以爲自己這條小命終究還是保住了的時候,卻見得那紅衣少女跨前一步,一把將自己的嘴巴扳將開來,讓得他大吃一驚。

  「唔……唔……」

  嘴巴受制,龔其珍心驚肉跳,卻只能發出一些古怪的聲音,然後他就看到那紅衣少女另外一隻手握著的玉液藤,朝著自己伸來。

  「既然你如此狠毒,想要害我母親,那就先嚐嘗這東西的滋味吧!」

  小嵐臉上露出一抹恨恨之意,不知何時戴了一隻手套的右手,微一用力,便將那玉液藤的髓液給擠了出來,滴進了龔其珍的口中。

  這一下龔其珍不由駭得魂飛魄散,那第一根玉液藤,乃是他親手採摘,因爲發現其被劇毒蛇涎侵蝕,這才不敢服用。

  沒想到這一次坑別人沒坑到,卻被自己給坑了,對於那黑靈蛇的劇毒,他是知之甚深,那是沾之一點就會死得慘不堪言的劇毒,現在這麼多的髓液灌入口中,那可真是十死無生了。

  可無論龔其珍如何掙扎,都不能移動腦袋分毫,身受重傷的他,只能是任由小嵐擺佈,將那髓液吞了個乾乾淨淨。

  黑靈蛇加持的劇毒髓液果然厲害,龔其珍毫無意義的聲音響了片刻,便是安靜了下來,只見他的一臉變得漆黑無比,明顯是毒發身亡了。

  雲笑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幕,也沒有阻止,這龔其珍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且異寶閣假貨居多,不知道坑過多少人,就算是那些真東西,恐怕也是坑蒙拐騙用不正當手段弄來,簡直就是死有餘辜。

  但是小嵐的舉動,倒是讓雲笑再一次認識了這個紅衣少女的本性,看來這少女看起來年輕,卻並不是個優柔寡斷之輩啊,該狠就狠,這才是巾幗本色。

  「這傢伙是你殺的,所以這納腰是你的戰利品,但我想要其中一件東西,不知能否割愛?」

  雲笑甩了甩手中的納腰,誠如他所說,嚴格說起來,這已經是小嵐的東西,可是對於某物,他卻是極度心熱,捨不得放棄。

  「雲笑,要不是你,恐怕我都喜滋滋拿著那玉液藤回去救我母親了,這份大恩,又能豈是一件東西可以報答的?」

  如果之前小嵐還對雲笑的話將信將疑,那麼現在看到龔其珍的死狀,她已是再無懷疑,如此劇毒,要是給重病了一年的母親服用,恐怕死得比這異寶閣的閣主還要快吧?

  母親是小嵐心中最重要的親人,誠如她所說,別說是這龔其珍的納腰,就算是她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給雲笑,只要能換得母親平安,恐怕她也不會皺半點眉頭。

  「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

  雲笑也沒有矯情,見得他話落之後,一抹脈氣探進納腰,而後異光閃過,一件有些眼熟的奇物,便是出現在小嵐眼前。

  「這是什麼?」

  雖然並不知道雲笑想要什麼東西,但能讓這眼光如此之高的傢伙都在意的,肯定不是凡物,沒看到那價值三十萬的神清玉,都是說送就送嗎?

  在雲笑掌中的,似乎是一根三尺來長的翠竹,看模樣有些像之前在異寶閣二樓見過的破髓竹,但兩者明顯不是同一樣東西。

  破髓竹最多隻值三四萬金幣,那樣的東西,小嵐知道絕對不可能被雲笑看在眼裏,那麼這根翠竹到底有什麼來歷呢?

  「這可不是竹子!」

  似乎是看出了小嵐的疑惑,雲笑笑著說道:「它只是長得像竹子罷了,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淬體金晶絲』了!」

  「淬體金晶絲?你是說……這是淬體金晶絲?」

  驟然聽得這個名字,小嵐眼睛不由瞪得滾圓,看到她這個樣子,雲笑倒是有些好奇,暗道這少女恐怕來歷不凡啊。

  淬體金晶絲,顧名思義,是有著淬鍊肉身的功效,傳說是一些萬年老石之中生出的石晶,再融合進一些稀有的金屬礦,歷經千萬年而成。

  只不過一般的淬體金晶絲,都只有頭髮絲大小,所以才以「絲」爲名,因此這東西擺放在異寶閣鑑寶大會之上,才沒有人能認出。

  而這樣的寶物,一般人根本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現在小嵐一聽這個名字就如此激動,很明顯是知道這東西的。

  淬體金晶絲,就算在九重龍霄也頗爲罕見,更不要說這潛龍大陸了,雲笑能夠知道,自然得益於他龍霄戰神的記憶,但小嵐清楚,就不是這般簡單了。

  要不這少女就是在某處見過淬體金晶絲,要不然就是家傳淵源,總之來歷絕對不凡,不過對於這些,雲笑並沒有去過多理會。

  「這個當然不是淬體金晶絲,真正的東西,還在裏面!」

  雲笑感應到小嵐的疑惑,又是笑了笑,而後右手伸出,一抹血紅色的火焰已是冒將出來。

  「這是……祖脈之火?」

  見狀小嵐眼神又是一凝,雖然她自己並不是煉脈師,可是眼光卻極爲獨道,只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真正的祖脈之火。

  「不是說這傢伙變成廢物了嗎?怎麼和傳聞中大相徑庭呢?」

  小嵐心底深處的話並沒有說出來,如果說之前她還對雲笑不瞭解的話,經過異寶閣之行和先前那一戰,她已經是瞭解了許多。

  無論是眼光、氣質,還是修爲戰鬥力,恐怕拿到整個凌天帝國,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而且現在祭出祖脈之火,很有可能還是一名煉脈師,這樣的人要是廢物,那恐怕就沒有天才了。

  雲笑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祖脈之火祭出後,直接灼燒上了那翠竹,而這一燒,就差不多燒了一柱香的時間。

  要知道雲笑這祖脈之火非同小可,普通的竹子,就算是堅石,恐怕也會在頃刻之間被焚燬,偏偏這翠竹竟然堅持了整整一柱香,這一下就連小嵐都是嘖嘖稱奇。

  好在祖脈之火確實強橫,一柱香時間過後,翠竹已是漸漸融化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抹淡淡的金光忽然閃耀,讓得小嵐眼前一亮。

  「難道真是淬體金晶絲?」

  想到這一個可能,小嵐美眸中的震驚越來越是濃郁,這傢伙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強啊,連隱藏在這特殊竹石中的東西,都能一眼看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時間再次過去了約莫兩柱香,到了這一刻,小嵐再無懷疑,因爲那翠竹被焚燒殆盡,內裏一根金色絲線已經是隱藏不住。

  這和普通的金絲不同,在那裏面,彷彿有著一抹瑩光透發而出,真不愧爲金晶二字,這是真正的淬體金晶絲。

  「淬體金晶絲!」

  看到這金色絲線,雲笑也是滿意笑了笑,而後祖脈之火一收,已是將那金絲抓在手中,感受著其中那頗爲熟悉的氣息,他就知道自己這一次有大造化了。

  雲笑一直都頗爲詬病重生之後的這具軀體,讓得他很多強橫的脈技和經驗都施展不出來,甚至是藉助金色蛇蟲的力量,還差點將身體給撐破。

  現在好了,得到了這淬體金晶絲,一定能讓自己的肉身力量再進一步,如果更能借此突破到合脈境層次的話,就算是合脈境後期的修者,都能有一戰之力了。

  「這裏並不是煉化的好地方!」

  雲笑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金絲,一邊環視了一眼,心道這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難保不會有人過來探查,還是另外找個地方的好。

  「跟我來罷!」

  似乎是看出了雲笑的心思,小嵐突然開口,他已知曉雲笑的身份來歷,至少在這凌天帝國,她比雲笑要熟悉得多,找個安靜的地方,並不是什麼難事。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9
四百一十一 養魂淬體

  江丹城!

  這是凌天帝國南境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因爲有一條大河丹江而得名,也是凌天帝國南北交匯的一座重鎮。

  江丹城一座閣樓之上,下方丹江之水滾滾流過,而窗前卻是有著一男一女站立,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這地方還不錯吧?」

  紅衣少女小嵐看著外間的江水,微有些得意地說道,而她這話出口後,旁邊那少年不由點了點頭。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雲笑了,那日他們在旭日城郊殺了龔其珍和喬林幾人後,並沒有過多耽擱,而是在小嵐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這千里之外的江丹城。

  距離萬國潛龍會還有著半年多的時間,雲笑並不著急,他得到了凝魂石和淬體金晶絲,須得先找個安靜的地方提升實力。

  何況此去凌雲宗,還不知道是福是禍呢,如果那虞潛真是凌雲宗大長老,恐怕當年那件滅門之事,和凌雲宗就脫不了干係,實是兇險無比。

  就算雲笑能夠藉助金色蛇蟲的力量,可是這具軀體也太弱了,如果能借那兩樣神物,將脈氣修爲提升到合脈境,或許自保能力要大得多。

  「那我去修煉了!」

  雲笑看了一會江景,並沒有多說,朝著小嵐招呼了一聲,便在後者略有些惆悵的眼神之中,消失在了某個房間門後。

  看著雲笑的背影,小嵐一時之間並沒有說話,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問題,直到良久之後,終於是被一陣腳步聲給打斷。

  「小姐……」

  來者是一個身穿青衣的老者,其步履平穩,身上氣息甚至是比那異寶閣主龔其珍還強橫得多,赫然是一名靈脈境的強者。

  如果雲笑在這裏的話,或許又會大吃一驚了,到底是什麼身份,才能讓一名靈脈境強者如此恭敬?

  「劍叔,你怎麼來了?難道母親她……」

  看到這青衣老者,小嵐目光一凝,旋即好像是想起了一些什麼,臉色微變,說出來的話,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小姐猜得沒錯,夫人她……病情又惡化了!」

  被稱爲劍叔的老者,目光愛憐地在小嵐身上掃過,但是接下來的話,卻是充滿了惆悵,又蘊含著一絲痛心。

  「夫人她……想見小姐最後一面!」

  劍叔又一次開口,而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想來那位夫人,都未必能撐到小嵐趕回去。

  「劍叔,我……我找到了玉液藤!」

  突然想起一事,小嵐伸手在腰間一抹,而後一根綠色之物便是出現在她玉掌之中,讓得劍叔渾身一顫。

  「真是玉液藤!」

  靈脈境強者何等眼光,只一眼就認出那是真正的玉液藤,當下不由有些激動,連道:「那事不宜遲,小姐請速速跟我回宗,或許夫人還能有救!」

  「嗯!」

  事關母親的安危,小嵐略有些不捨地朝著某個房間門看了一眼,最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跟著劍叔朝閣外走去。

  「希望我們再見的那一日,是在母親的陪同下!」

  走出閣樓的小嵐,心中暗自祈禱,這乃是她人生大事,如果沒有母親的見證,恐怕會是一個終身遺憾吧。

  …………

  房間之內的雲笑,並不知道小嵐已經離開了,此刻的他,手中握著一枚方石,似乎是在沉吟著什麼。

  「不知道這凝魂石中的靈魂之力,到底有多強大?」

  雲笑喃喃出聲,雖然說那攤主丁皓只是將之當成了靈階高級物品來售賣,但只有他才知道,這或許並不只是靈階高級那麼簡單。

  因爲凝魂石這種東西,固然是達到靈階高級的煉脈師就可以溫養,但並不是說這凝魂石,就只是一個靈階高級煉脈師的靈魂之力。

  以雲笑此刻凡階高級的靈魂之力,雖然堪比靈階低級,但要是這凝魂石的靈魂之力過於強大,也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凡事過猶不及,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後沒有得到好處,反而將自己生生撐爆的例子比比皆是,轉世重生的雲笑,無疑變得謹慎了許多。

  「你小子膽子也忒小了,這不是還有本尊嗎,怕什麼?」

  就在雲笑猶豫不決的當口,一道聲音突然從他腦海深處響起,不用看也知道是那金色蛇蟲,這讓得他不由一愣。

  「你連靈魂之力也可以吞噬?」

  雲笑問出這句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傢伙雖然古怪,但肯定是一種脈妖無疑,而脈妖之流,一般都是不注重修煉靈魂的。

  「廢話,本尊可是堂堂的五爪金龍,怎是那些卑微的普通脈妖可比?」

  似乎是看穿了雲笑的想法,金色蛇蟲蛇眼中爆發出一絲怒意,很是憤怒雲笑將之和普通脈妖相提並論。

  「既然如此,那倒好辦多了!」

  雲笑也不以爲意,喃喃了一句之後,已是不再猶豫,直接將凝魂石貼到了自己的額頭之上,旋即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擠進了自己的腦海。

  「果然厲害!」

  這股無形力量極其磅礴,好在雲笑經驗十足,並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是運轉自己的靈魂之力,瘋狂吸收著那凝魂石中的力量。

  果然不出雲笑所料,這凝魂石中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是一名靈階高級煉脈師的靈魂之力,恐怕至少也達到了地階低級層次。

  狂暴的靈魂之力,將雲笑腦海都衝擊得生疼,這種靈魂的痛苦可和肉身之痛完全不一樣,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雖然痛苦,但是那久未動的靈魂之力,也在一分一分地增長著,或許過得不久,就能突破到靈階低級的層次,成爲一名真正的靈階低級煉脈師。

  呼……

  與此同時,那寄存在雲笑體內的金色蛇蟲,蛇身之上也陡然爆發出一抹金光,旋即雲笑便感覺到壓力大減,看來金色蛇蟲也開始吸收凝魂石中的靈魂之力了。

  「這小傢伙,倒是迫不及待!」

  見狀雲笑有些哭笑不得,他原本以爲自己堅持不住的時候,金色蛇蟲才會出手,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傢伙是在和自己爭奪凝魂石中的靈魂之力啊。

  好在這凝魂石並不普通,就算是二者來分,也還能吸收極大的一部分,就是在這樣你爭我奪的情況下,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三日。

  當第三日陽光傾灑在這江邊閣樓之時,雲笑終於是三日來第一次睜開了雙眼,那其中蘊含的靈性,昭示著他的靈魂之力,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

  靈魂之力從凡階到靈階的進化,就是一個孕育靈性的過程,當靈魂之中出現靈性的那一刻起,就是達到靈階低級靈魂的標誌。

  叭嗒!

  當雲笑睜開眼來的時候,其放下來的手掌之中,那原本堅硬無比的凝魂石,竟然直接碎裂開來,明顯是能量耗盡了。

  「嗯?又睡了?」

  雲笑感應了一番自己的靈魂之力,突然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體內的金色蛇蟲,不知是不是吸收凝魂石力量的原因,竟然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雲笑微微皺眉,金色蛇蟲是他最大的底牌,如果這傢伙又是一睡數月,到時候在凌雲宗可是兇險得緊。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傢伙想醒就醒想睡就睡,完全不由雲笑的主導,現在看來,還是提升自身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淬體金晶絲!」

  心中念頭轉過,雲笑已是再次伸手在腰間一抹,一絲金色光芒閃現而出,正是那形如髮絲的金色絲線。

  淬體金晶絲,乃是淬鍊肉身一件極爲玄奇的東西,這可比當初那所主謂的石心髓厲害多了,雲笑正是想借助這件奇物,在提升肉身力量的同時,突破到合脈境層次。

  雲笑的性子是說做就做,取出淬體金晶絲之後,其手指之上一絲脈氣涌出,然後那金晶絲忽然變長,更是將他整個身子,都捆綁了起來。

  對於這一幕,雲笑並沒有如何驚慌,曾經在九重龍霄的時候,他也是見過這金晶絲淬體之效的,這樣的情況,正是在情理之中。

  捆綁住身體的金晶絲,彷彿已經嵌入了雲笑的皮膚之內,讓得他臉上再次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不過有了之前靈魂之痛的前車之鑑,這點肉身之痛,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而且雲笑還有一種感覺,在金晶絲淬體的同時,自己的脈氣修爲,好像也在緩步提升,或許某一刻,就能達到合脈境層次。

  只是雲笑沒有發現的是,這些金晶絲的淬體能量,在被他肉身血肉吸收的同時,另外有一部分,卻是無形之中進入了某個傢伙的身體。

  看來那金色蛇蟲雖然陷入了沉睡,卻也和當初在玉壺宗一樣,對一切有利於自己的東西都不會放過啊,或許,這就是一種本能吧。

  這一次的淬體之痛,比先前的凝魂石持續時間還要長上一倍多,直到第七日時,雲笑身上的氣息才有了實質的變化,而這一變化,便是狂風暴雨。

  如果有外人在這裏的話,就會發現雲笑露在外間的那張臉,似乎都散發著一種金色光芒,給人一種強悍堅韌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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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二 凌雲宗

  轟!

  江邊閣樓之內,一股磅礴的氣息沖天而起,好在這閣樓並無外人,又是在丹江邊上,因此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這股氣息,自然就是雲笑發出的了,經過七日時間的淬體,不僅是他的肉身力量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脈氣修爲,終於也在這一刻突破了。

  說起來雲笑兩個多月前,就在玄月皇室突破到衝脈境巔峯了,以他的修煉速度,這麼長時間才突破到合脈境,實是有些緩慢。

  不過雲笑厚積薄發,在衝脈境巔峯都能越階戰勝嶽麒的他,達到合脈境初期之後,恐怕戰鬥力會倍增。

  合脈境,那已經是修煉的另外一個層次,在這個階別,打通任督二脈,便成了這名修煉者最主要的修煉目標。

  只是對於轉世重生的雲笑來說,合脈境的修煉經驗對他沒有半點陌生,憑著前世的經驗,在這個階別,他將沒有半點瓶頸。

  別的不說,那任督脈陣也是能在自己身上施展的,只是雲笑並沒有這樣的打算,自己修煉打通任督二脈,比施展脈陣的效果要好得多,以後突破到更高的層次,也要容易得多。

  「這具肉身,恐怕比起一些五階中級甚至是高級的脈妖,也不遑多讓了吧?」

  雲笑站起身來,握了握拳頭,感受這淬鍊過後的軀體,不由頗感滿意,這樣的肉身力量,配合著合脈境初期的脈氣,就算不動用那些特殊的手段,也能和合脈境中期的修者正面一戰了吧。

  「吱吱!」

  就在雲笑感慨的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待得他轉頭去看時,只見窗邊不知何時已是多了一隻巴掌大小的火紅色老鼠。

  「赤炎,你這傢伙,這段時間跑到哪兒去了?」

  看到這個和自己一起從玉壺宗出來的夥伴,雲笑沒好氣地笑罵了一句,這傢伙從進入旭日城之後就不見蹤跡,直到此時才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赤炎在的話,憑其五階低級的妖脈氣,恐怕收拾掉喬林那些傢伙,還要更加輕鬆,畢竟火雲鼠的戰鬥力,就算是前世的龍霄戰神,也是很佩服的。

  「咦?你的妖脈氣……」

  然而正在雲笑感慨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十數日不見的赤炎,妖脈氣又有了一些異樣,當下眼睛瞪得滾圓。

  「吱吱!」

  赤炎鼠眼之中露出一抹得意之後,幾個縱躍跳到雲笑的肩膀之上,這近距離一感應,後者再無懷疑。

  「五階中級!」

  雲笑深吸了一口氣,同時感嘆火雲鼠一族,修煉果然得天獨厚,這才過去多久,就突破到五階中級了,這樣的實力,恐怕自己都不一定是對手。

  看來這傢伙消失的一段時間內,應該是又找到了一些火屬性的天材地寶,要不然也不會突破得這麼快。

  自己突破到合脈境,赤炎突破到五階中級,雙雙實力大進,對於凌雲宗之行,雲笑不由有了更多的信心。

  「凌雲宗,許紅妝,我雲笑,來了!」

  撫了撫赤炎鬆軟的毛髮,雲笑陡然將目光轉到北方,一道低沉的聲音發出,下一刻,他的身形,已是消失在了閣樓之內。

  …………

  凌天帝國,西北!

  這裏是一座延綿不絕的山脈,而這座叫做凌雲山的山脈在整個凌天帝國都是鼎鼎有名,因爲在這座山脈之中,坐落著凌天帝國第一大宗:凌雲宗!

  凌雲宗和玉壺宗不同,它是凌天帝國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宗門,甚至可以說是凌天帝國的護國宗門,相傳某代凌雲宗主,還和凌天皇室的國主,結爲過異姓兄弟。

  自身的強大,再加上皇室的守望相助,在凌天帝國內,沒有任何一個宗門家族,敢輕易得罪凌雲宗,諸多凌雲宗弟子行走江湖,也無人敢招惹。

  只不過這段時間的凌雲宗,氣氛卻是有些蕭索,羣山掩映之中,一大片建築若隱若現,正是凌雲宗的總部所在。

  某個建造得極爲雅緻的莊院之內,此刻聚集了不少人,看他們的服飾,盡皆分屬凌雲宗,其中數人氣息強悍,赫然已經達到了靈脈境層次。

  另外一邊的十數人年輕頗輕,應該是凌雲宗年輕一輩的天才弟子,不過這些或老或少的凌雲宗所屬,臉色盡都有些惆悵,他們的目光,盯著院內正中的一個房間,都沒有說話。

  「褚長老,你說小姐帶回來的玉液藤,真的能救夫人嗎?」

  其中一個年老之人滿臉憂色,問出來的話,讓得旁邊另外一名老者微微搖了搖頭,顯然是沒有太大的信心。

  「郭長老的煉脈之術,恐怕已是凌天帝國之最,連他都治不好夫人之疾,恐怕這玉液藤,也只能讓夫人多吊幾日的性命罷了!」

  諸長老口氣有些悲涼,但這樣的話,在場這些凌雲宗長老都是心知肚明,而且他們不是煉脈師,只能是在這外間幹著急了。

  不說外間諸多長老弟子們心生憂急,這個房間之內,此時已是站了四人,其中兩人年紀頗老,一箇中年人滿臉戚然,目光不時瞥過旁邊不遠處的一個紅衣少女,略有不忍。

  如果雲笑在這裏的話,或許就會認出,這個紅衣少女,正是他在旭日城邂逅的小嵐,卻不知爲何會出現在這凌雲宗總部。

  房間牀榻之上,躺著一個臉色極度蒼白的中年婦人,雖然因爲病症陷入了昏迷之中,卻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幾分模樣,和那紅衣少女,更有幾分相似。

  「郭長老,怎麼樣?」

  終於見得某個老者將手從榻上婦人的腕上收回,中年男子有些迫不及待,直接開口問道,這一句話問出,小嵐和另外一名老者的目光,都是轉到了此人的身上。

  被稱爲郭長老的老者,真實身份乃是凌雲宗首席煉脈師,就憑這一手煉脈之術,他在宗門的地位,就絕不會比凌雲宗主低多少。

  「宗主,老宗主,請恕郭某無能,小姐拿回的玉液藤,雖然可吊夫人半月的性命,但其症不解,終究迴天無力!」

  郭長老臉色有些難看,而聽他口中稱呼,那中年人,赫然便是凌雲宗當代宗主許凌鬆,而另外一名老者,卻是許凌鬆之父,當年的上一代凌雲宗主。

  「郭……郭長老,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許凌鬆父子二人還沒有開口,一旁的小嵐臉色不由變得沒有一絲血色,原本以爲拿回玉液藤,能救得母親的性命,卻不料依舊是這麼一個結果。

  「小姐,郭某煉脈之力有限,如果……如果能找到一個地階層次的煉脈師,或許夫人還能起死回生!」

  似乎是不忍看到小姐的悲傷,郭長老只能是用這虛無飄渺的話語來安慰,只是任誰都知道,在這凌天帝國甚至是潛龍大陸,想找出一個地階層次的煉脈師,無異於大海撈針。

  郭長老的這一番話,幾乎已經斷送了那位宗主夫人的所有生機,莫說地階煉脈師在這凌天帝國猶如鳳毛麟角,就算是有,區區半月時間,又怎麼可能找得到?

  而且那些地階煉脈師,哪一個不是高高上,他們可不會來管你是不是凌天帝國第一宗門,行事全憑喜惡,拿不出讓他們感興趣的東西,又有誰會做這費力不討好之事?

  然而聽到「地階煉脈師」五個字的時候,小嵐卻是眼前一亮,忽然說道:「父親,不是說皇室新來了一位煉脈師大人,煉脈之術就連祁老先生都及不上嗎?能不能將他請來替母親看看?」

  雖然小嵐才回到宗門沒有多長時間,但一些消息卻還是知道的,事實上以凌雲宗和凌天皇室的關係,請皇室首席魂醫師,也就是那位祁老先生來看一看,並不是多難的事。

  只是那位祁老先生,也對宗主夫人的病症束手無策,最後只能是靠凌雲宗自己去尋找一些吊命之物,這才堅持了一年。

  「這個我早就安排大長老去請了,只是那位先生脾氣有些古怪,能不能請來,還得看運氣!」

  小嵐話音剛落,宗主許凌鬆的聲音已是隨之響起,不過聽其口氣,卻是沒有太大的把握,看來那位新來的煉脈師,並不是權勢金錢可以輕易打動的。

  「如果大長老請不來,我就親自去求,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能讓母親離我而去!」

  小嵐倒是沒有過多的糾結,心中打定主意,絕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因爲那是她的母親啊。

  「紅妝,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還是先回房休息一下吧,這裏有我和你父親看著就行!」

  一直沒有開口的凌雲宗上代宗主,這個時候終於是出聲了,而如果讓雲笑聽得他口中的稱呼,恐怕會瞬間大驚失色。

  小嵐這個名字,明顯就是眼前這紅衣少女的小名,她真正的名字,叫做許紅妝,也就是和雲笑指腹爲婚的那位。

  數年前月弓城商家遭逢大難,這位凌雲宗大小姐,一度認爲雲笑已經在那一役中殞落了,卻不料這一次去旭日城求藥,竟然能和雲笑無意間邂逅。

  雲笑手中的半截玉佩,和許紅妝擁有的半塊玉佩,只要距離夠近,就會產生一些感應,也正是因爲如此,就算開始不知道雲笑的身份,許紅妝也沒來由地相助了幾次。

  直到後來雲笑自報名姓,許紅妝才確認無疑,不過童心忽起的她,卻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隻告知了對方小名,讓得雲笑一直矇在鼓裏。

  只是許紅妝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她猜到了雲笑是要來凌雲宗,還以爲這傢伙是來履行當初那婚約的呢,卻不知道無形之中,雙方已經再無可能。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9
四百一十三 想問兩件事!

  「這裏,便是凌雲山嗎?」

  凌雲山脈腳下,一個有些風塵之色的少年,擡頭看著那連綿不絕的大山,口中喃喃出聲,似乎頗有感慨。

  這個粗衣少年,自然就是遠道而來的雲笑了,對於不告而別的小嵐,他並沒有太過在意,那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一個朋友罷了,此生都未必會再見面。

  眼前的凌雲山,看氣勢比玉壺宗所在的玉壺山還要磅礴幾分,可心中的信念,卻沒有讓雲笑望而卻步,而是直接跨步而入。

  「吱吱!」

  雲笑的肩膀之上,傳來一道聲音,待得他轉頭去看時,卻見火雲鼠赤炎抓耳撓腮,似乎有些不耐。

  「自己去玩吧,注意安全!」

  知道這傢伙的性子,雲笑也不以爲意,跟著自己實在是太過枯燥,看來見到這巨大的山脈,赤炎有些按捺不住了。

  雲笑知道赤炎鼻子靈敏,就算是隔得老遠,也能感應到自己的氣息,倒是不怕走丟,要是能在這山林之間再作突破,來日和凌雲宗鬧翻,也更多了幾分脫身的機會。

  早就打聽好凌雲宗具體位置的雲笑,倒也沒有走過多的冤枉路,數日之後,前方山中的一大片建築,已經是出現在了他的眼簾之內。

  懷著一種非同一般的心情,雲笑整了整衣衫,大踏步而進,只是當他走到那凌雲宗入口的時候,卻是被兩名護衛攔了下來。

  「閣下可有拜貼?」

  其中一名護衛臉色冷漠,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是伸出手來,面前這少年看起來極爲陌生,而且一身粗衣,也不像有來頭之人,當然得盤問一番了。

  凌雲宗乃是凌天帝國第一大宗,是能和凌天皇室平起平坐的存在,這宗門總部,可不是隨便什麼人想進就進的。

  「拜貼?」

  聞言云笑微微一愣,不過在玉壺宗呆了一段時間的他,很快便反應過來,不由搖了搖頭,說道:「拜貼我沒有,還請勞煩通報一下,就說玄月帝國商家雲笑,求見許凌鬆宗主!」

  「玄月帝國?商家?」

  驟然聽到這兩個詞彙,這終年都守在凌雲宗門入口的兩名護衛,不由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茫然。

  不過看這少年鎮重其事,兩名護衛都還以爲那商家是玄月帝國的某個大家族,當下點了點頭,其中一人便是快步前去通稟。

  約莫一柱香時間之後,那護衛一臉凝重地快步而出,神色間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怠慢,反而是蘊含著一絲恭敬。

  「雲笑少爺,宗主大人有請!」

  略微顫抖的聲音發出,這護衛到此時還沒有回過神來,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頭,爲什麼一通稟之後,連宗主大人都要親自接見,難道那商家真的非同小可?

  雲笑倒是不以爲意,不管這凌雲宗暗地裏做了多少齷齪之事,可是明面上,他雲笑還是有著一紙婚約的女婿,說起來也算是這凌雲宗的小半個主人了。

  這也是雲笑如此大張旗鼓前來凌雲宗的底氣所在,這樣的大宗門,肯定是要面子的,絕不會明目張膽就將自己擊殺。

  跟著那面色緊張的護衛左拐右轉,一座大殿終於出現在了雲笑的面前,待得他走近一看,其上「凌雲殿」三個大字,似乎真有云霧繚繞,極爲大氣磅礴。

  能以凌雲爲殿,當可說明這座大殿在凌雲宗的地位,這也是那護衛另一重吃驚的原因所在了。

  據這護衛所知,凌雲殿平常並不開啓,也只有在迎接一些其他大宗門之主,或是皇室所來的貴客之時,這才會在凌雲殿待客。

  身後這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憑其本身恐怕並不足以讓宗主大人開啓凌雲殿,這麼說來,此人真的有非同一般的背景了?

  「雲笑少爺,您請進!」

  像凌雲殿這樣的地方,可不是一個守宗護衛能輕易進入的,那護衛將雲笑送到殿前,便是恭敬開口,而他自己,卻是腳下不動。

  見狀雲笑點了點頭,也沒有理會那護衛,直接踏步而進,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壓迫撲面而來,當即將目光轉到了大殿的上首。

  在那裏,一個威嚴的中年人端坐,那股氣勢,顯然就是此人所發,而和其目光對上,雲笑瞬間就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許宗主?」

  雲笑臉上不動聲色,似乎並沒有感受到那股強橫的壓迫,緩步上前,朝著那中年人抱了抱拳,輕問出聲。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雲笑,你很不錯!」

  上首端坐的,確實是凌雲宗宗主許凌鬆,不知爲何,此刻他口中竟然發出這樣一抹稱讚之言,倒是讓雲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按理說如果當年那件滅門之事,真是凌雲宗所爲,這位宗主大人恐怕絕不會是這種態度,難道是自己想錯了?虞潛另有其人?

  「雲笑,你能活下來,真是僥天之喜,想當年我初聞商家慘案,真是夜不能寐,痛心之至啊!」

  許凌鬆從座椅之中站起身來,那股壓迫也是隨之消散,聽其口氣,倒真像是對商家滅門慘案噓唏不已的樣子。

  不過雲笑乃龍霄戰神靈魂轉世,可不是潛龍大陸的普通少年,許凌鬆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

  「許宗主,我這次來,有兩件事相詢,不知能否據實相告?」

  雲笑明顯是沒有心思去追憶往事,只一句話,就將話題轉到了某些層面之上,讓得許凌鬆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精光。

  「你說,只要你許伯父知道的,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許凌鬆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和煦顏色,彷彿真是一個慈祥的長輩,等待解答晚輩的疑難一般。

  雲笑神色不變,見得他右手一翻,一枚只有半截的玉佩,便是憑空出現在他掌心之中,聽得他問道:「這半枚玉佩,許宗主可還認識?」

  這半截玉佩,自然就是當初商璃交給雲笑的訂親信物了,這是由凌雲宗上代宗主,和商璃之父,也就是雲笑的外公親自見證的信物。

  「呵呵,這東西我怎麼可能不認識,紅妝的身上,也有半塊呢!」

  許凌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也不知道他心裏的真正想法,總之說出來的話,並看不出半點端倪。

  「既然許宗主認識這件東西,那它代表的意義,也不用雲笑多說了,我要問的第一件事……」

  見許凌鬆沒有否認,雲笑便是開口問道:「兩年多以前,有人自稱受了凌雲宗所託,前往月弓城商家,想要退掉這門親事,不知道許宗主對這件事,又知不知情呢?」

  雲笑話落之後,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這位凌雲宗主,他之所以如此單刀直入相問,就是想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就算是城府再深之人,被人當面詢問,恐怕也得露出一絲端倪。

  「哦?有這樣的事?」

  哪知道許凌鬆臉上只是露出一抹驚異之色,旋即轉爲憤怒,伸出手來,在身旁的桌面上狠狠一拍,瞬間茶水飛濺。

  「這可是家父和令外祖親口訂下的親事,誰敢如此大膽,竟然瞞著我們前去退婚?」

  許凌鬆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見得他臉皮氣得鐵青,恨恨道:「雲笑賢侄,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雲笑一點不爲所動,似笑非笑地又說道:「其實這件事也沒什麼,畢竟當初的我,經脈已斷,脈氣盡廢,堂堂的凌雲宗主之女,又怎麼可能下嫁給一個廢物呢?」

  這幾句話也是事實,不過當面說出來,哪怕是許凌鬆臉皮再厚,也是臉皮一紅,連忙掩飾住,臉上的憤怒,似乎更加濃郁了幾分。

  「雲笑,你當許伯父是什麼人了?別說脈氣盡失,就算是四肢盡斷,這門婚約,也不可能作廢!」

  義憤填膺的話,讓得雲笑都有些摸不清了,如果這位許宗主不是真的如此憤怒,而是裝出來的話,那其人城府,恐怕真得以恐怖來形容了。

  「家父當年和令外祖生死相交,『厲鋒伏羣邪,收劍笑紅妝』之語,一度傳爲佳話,只可惜令外祖早逝,但這份承諾,我凌雲宗絕不會食言!」

  許凌鬆越說越激憤,似乎是在表明一種心態,如果是一個不明內情的外人聽到,恐怕真要被其矇騙過去了。

  只不過雲笑心中自有決斷,並不會輕易相信,但這位許宗主不承認,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是暫且先放下這件事。

  「還有一件事,雲笑想請問許宗主!」

  微一沉吟片刻,雲笑不在婚約上糾結,目光忽轉凌厲,開口問道:「不知道貴宗虞潛大長老可在,能否讓小侄見上一面?」

  話音落下,雲笑的目光再次死死盯住這位凌雲宗主,相對於那無關緊要的婚約,或許商家的滅門慘案,母親和姐姐的身死,才是這一次雲笑孤身前來凌雲宗的真正目的吧!

  而這一次,許凌鬆的麪皮終於是輕輕抽了抽,這一個小動作看在雲笑的眼裏,不由心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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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四 他在哪裏?

  「難道……」

  雲笑一凜,說實話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是真不希望這件事和凌雲宗扯上關係,如果虞潛只是一個重名,那就皆大歡喜了。

  可許凌鬆臉色的變化雖然只有一瞬,一直注意著他的雲笑卻不可能放過,能讓這位城府極深的宗主都把持不住,說明其中真有什麼貓膩。

  「呵呵,賢侄來得可真是不巧,大長老外出尋醫,還沒有回來,你想見他,或許還得多等幾日!」

  許凌鬆不自然的神色一閃而逝,片刻之後已是恢復了正常,更是擠出一絲笑容,只不過他的心裏,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難道當年虞潛長老露出了形跡?」

  事實上那一樁滅門慘案,許凌鬆也是知道許多細節的,雖然很多東西身不由己,可凌雲宗大長老這一關,卻怎麼也邁不過去。

  然而只是滅掉一個小小的商家,一個最強者只有衝脈境初期的商家,許凌鬆相信,憑著虞潛靈脈境層次的修爲,又怎麼可能會被人看出端倪?

  不過許凌鬆一向謹慎,雲笑的這一句問話,已是讓他生出了諸多警覺,心中打著主意,恐怕無論怎樣,都不能讓雲笑和虞潛見面對質了。

  「不知道賢侄想見敝宗大長老,所爲何事?」

  心中疑惑,許凌鬆直接就問了出來,不將這件事搞清楚,他恐怕以後都睡不好覺了,因爲這件事,哪怕是他的父親,那位曾經的老宗主,也是被矇在鼓裏的。

  聞言云笑心頭一跳,暗道自己這一問可真有些魯莽了,若是眼前這位宗主真和那件有關係,豈不是打草驚蛇嗎?

  心中念轉,雲笑臉上不動聲色,接口說道:「倒不是我想找虞潛大長老,是我老師有一事,想要請教於他!」

  「你老師?」

  凌雲宗和玉壺宗相隔近萬里,有些事情就算是這位宗主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並不知道雲笑已經拜入玉壺宗,老師是誰更是不清楚。

  「我老師,乃是玉壺宗玉樞宗主!」

  雲笑也沒有隱瞞,事實上這也是他的一重護身符,堂堂玉壺宗宗主弟子,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了凌雲宗,恐怕就算這是凌天帝國第一宗門,也有不小的麻煩。

  「你老師竟然是玉樞宗主?」

  這一下許凌鬆真是有些吃驚了,當初一個經脈斷絕的商家廢物,不僅沒有在那一役中死掉,反而是修煉到了如今的地步,更是拜了玉壺宗宗主爲師,這轉變未免也太大了吧?

  原本許凌鬆對雲笑客氣,只是因爲其自身非同尋常的修煉天賦,現在看來,這背景也是非同小可啊!

  事實上當初去商家退親的事,就是許凌鬆親自拜託符毒的,而符毒偷懶,又讓自己的弟子殷歡前去,那個時候的許凌鬆,認爲雲笑已經成爲廢物,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寶貝女兒。

  更何況商家滅門,許凌鬆認爲雲笑早就死在那一役了,沒想到今日竟然突然出現在凌雲宗,而且還生生達到了合脈境初期的修爲。

  這哪裏是一個廢物,明明就是一個超級天才嘛!

  這樣的天才,或許和許紅妝的差距已經沒有那麼大了,再加上玉壺宗宗主弟子這個身份,有那麼一剎那,許凌鬆還真想和雲笑締結婚姻。

  只不過這個念頭在許凌鬆腦海之中只存在那麼一瞬,就即煙消雲散了,不管怎麼說,紙是包不住火的,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說到底商家滅門慘案,都和凌雲宗脫不了干係,這種殺姊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水落石出,那雙方絕對是不死不休。

  許凌鬆可不會將自己的寶貝女兒推到這兩難的境地,雲笑的天賦越強,背景越大,對凌雲宗的威脅也就越大,他必須得想個辦法,將這種威脅扼殺在襁褓之中。

  現在許凌鬆還有些拿不準,這少年是真的瞧出了當年慘案的某些端倪,這才來找虞潛的呢,還是真如其所說,是受了其師之託。

  「賢侄,既然大長老還未回宗,不如你就先住下,等他回來,我第一時間派人通知你,如何?」

  許凌鬆心中念頭轉動,決定先穩住雲笑,況且這一段時間,他那位夫人命在旦夕,確實沒有太多的精力來管這小小少年。

  而且這裏是凌雲宗總部,諒這麼一個小小的合脈境初期少年,也翻不起什麼浪花,還是先解決了要緊事再說。

  既然虞潛不在,雲笑也沒有什麼辦法,好不容易來到這凌雲宗一趟,如果不親眼見見那位虞潛大長老,他是無論如何不會甘心的。

  雲笑一向是恩怨分明,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之前,他也只是猜測罷了,若是因爲心中的猜測,而冤枉了好人,那不是他風格。

  當下許凌鬆親自將雲笑安排進一座院落之中,便自行告辭了,看著這位凌雲宗宗主的背影,雲笑若有所思。

  …………

  嘎吱!

  凌雲宗某座莊院之門,被人從內里拉開,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守在外間的一個嬌俏少女,看到從院內走出的一個紅衣女子裏,不由臉現恭敬。

  「小姐,夫人的病,還是沒有好轉嗎?」

  嬌俏少女看起來像是這紅衣少女的貼身丫頭,見得她一臉惆悵地問出聲來,不過一見得後者的臉色,便知道結果不怎麼好了。

  紅衣少女,正是小名小嵐的許紅妝,聽得嬌俏少女相問,不由搖了搖頭,嘆息道:「唉,如果大長老再請不來皇室那位老先生,母親恐怕堅持不了幾日了!」

  話音出口後,許紅妝眼中忽然掠過一抹決絕之色,正色說道:「玉蠻,跟我去一趟皇宮,如果那位老先生不肯來,我就長跪不起!」

  經凌雲宗首席煉脈師郭長老診斷,宗主夫人的病最多只能堅持半個月,現在都過去近一半的時間了,大長老還沒有回來,如果沒有變化的話,只能等死了。

  凌天皇室和凌雲宗守望相助,相隔並不遠,一來一回最多三四日的路程,所以許紅妝決定親自去求那位新到凌天皇室的煉脈師。

  雖然不知道那位煉脈師的具體品階,但據大長老傳回的消息,那人很可能就是一名達到地階的煉脈師,如果能將之請到,母親的病可就有救了。

  「小姐,我這裏有一個消息,你要不要先聽一下?」

  正當許紅妝急奔出數步時,嬌俏少女玉蠻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得她倏然回頭,臉上露出一抹不虞之色。

  「現在除了母親的病,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

  不過許紅妝還是問出聲來,她知道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頭很有眼力,在這種時候,或許並不會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耽擱自己。

  「我也是無意間聽到一個護衛說的……」

  玉蠻見得小姐生氣,不由縮了縮脖子,不過還是接口說道:「昨日有人來訪我凌雲宗,自稱……雲笑,是宗主大人親自接待的!」

  「你說什麼?」

  驟然聽到「雲笑」二字,許紅妝嬌軀不由一顫,驚呼出聲的當口,腦海之中不由浮現出一個身穿粗衣的少年,還有那在諸多疑難寶物之前,指點江山的風采。

  「他竟然這麼快就到了?」

  心中轉過某些念頭,因爲母親病症一直惆悵的許紅妝,蒼白的臉頰不由浮現上一抹紅暈,開口問道:「他在哪裏?」

  見得小姐的表情,玉蠻便知道自己這一次賭對了,從小和小姐一起長大,她自然是知道那雲笑是何許人也,心中也頗有幾分好奇呢。

  「小姐請跟我來!」

  玉蠻想來早已經打聽清楚,知道那是對小姐來說極爲重要之人,當下不敢怠慢,直接前頭領路。

  懷著一種異樣的心情,許紅妝在路上卻是平靜了下來,暗道既然雲笑已經和父親見過面了,爲什麼父親卻沒有告訴自己呢?

  許紅妝可不知道凌雲宗主那些不爲人知的心思,兩年多以前他和父親談過一次,那次是因爲雲笑經脈斷絕脈氣盡失,所以許凌鬆極力反對。

  但是現在,和雲笑旭日城邂逅過,而且一起並肩作過戰的許紅妝,可是知道那少年的天賦和實力,就算是比起她這個凌雲宗的天之嬌女,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許紅妝知道,自己乃是呆在凌雲宗這種強大宗門,又是宗主之女,有著無數資源堆積,修爲比雲笑更強,那是理所應當。

  如果從兩年多以前雲笑脈氣盡失開始算的話,那少年可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脈氣修煉到了衝脈境巔峯,這樣的速度,堪稱恐怖。

  心中念頭轉動,不一會兩人已經是來到了一座略有些偏僻的院落之前,可不知爲何,走到這院落前的許紅妝,卻是有些猶豫了。

  自己清楚雲笑的身份,可雲笑卻只知道自己叫小嵐,無論許紅妝大家閨秀的氣質如何出衆,在這一刻,也像是一個小兒女一般,變得忸怩了起來。

  「玉蠻,等一下!」

  眼見玉蠻就要上前去敲院門,許紅妝沒來由地一陣發慌,連忙出聲制止,她似乎還沒有想好,怎麼以許紅妝,或者說未婚妻的身份,和雲笑正面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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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五 姑爺

  嘎吱!

  正當許紅妝心中糾結不定的時候,這座院落的院門,卻是被人從內里拉開了,露出一道身穿粗衣的少年身影。

  這道身影,自然就是雲笑了,他在這院落之中呆了一日,覺得有些氣悶,正要出來透透氣,卻不料剛一拉開院門,便看到院外站著兩個身形曼妙的少女,而且其中一個,還很是面熟。

  「小嵐?」

  雲笑目光有些驚異地看著那個紅衣少女,一道疑惑的聲音也是隨之響起,卻不知道這個稱呼,讓得一旁的玉蠻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

  小嵐乃是許紅妝的乳名,在整個凌雲宗,也只有其母才會如此稱呼,就算是宗主許凌鬆,還有那位老宗主,都是稱其爲「紅妝」的。

  雖然玉蠻知道眼前這位乃是小姐的未婚夫,可這才剛見面,就直接以乳名稱之,未免也太讓人震驚了吧?

  震驚之中的玉蠻,全然忽略了雲笑一出門就叫出小姐的名字,兩人顯然是早就認識的,只不過這個時候的許紅妝,很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麼也在這裏?難道……你是這凌雲宗的弟子?」

  雲笑先是疑惑地問了一句,而後有了一個猜測,同時眉頭微微一皺,說實話,他對這個小嵐的印象還不錯,畢竟後者曾經幾次相助過他。

  但現在凌雲宗情勢不明,如果真的坐實了那位凌雲宗大長老虞潛,就是當初去商家滅門的罪魁禍首,恐怕他和凌雲宗,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這小嵐要真是凌雲宗弟子,到時候不僅朋友之誼將會瞬間煙消雲散,恐怕還會反目成仇,這是雲笑萬分不想看到的。

  「凌雲宗弟子?」

  驟然聽到雲笑的猜測,一旁的玉蠻終於是回過神來,笑道:「雲笑少爺,你這麼想真是太小氣了,我們家紅妝小姐,可是宗主大人的獨生愛女,遠不是那些普通弟子可比的!」

  既然這位是小姐的未婚夫,那玉蠻心中先入爲主,已是將雲笑當成了新姑爺,說話也是頗爲親近,甚至是帶了幾分玩笑的口吻。

  「宗主之女?紅妝……小姐?」

  聽得玉蠻之言,雲笑彷彿是被一個驚雷劈中了,身子也是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對於這個名字,他又怎麼可能會有半點陌生?

  可雲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在旭日城邂逅,幾次相助自己的少女小嵐,竟然就是那位在孃胎之中就被定下婚約,從未蒙面的未婚妻:許紅妝!

  事實上雲笑本身對許紅妝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感,如果沒有龍霄戰神重生,如果沒有商家變故,或許他真會和這位凌雲宗小姐結爲姻親。

  可是現在,凌雲宗情勢不明,化名小嵐的許紅妝,又和他有了諸多關聯,複雜的心思紛涌而來,讓得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怎麼?嚇到你了嗎?是不是覺得小嵐更加讓人討喜?」

  見雲笑這副樣子,還以爲是少年人第一次見到想像之中的心上人,被自己驚豔到了,許紅妝倒是沒有那麼多的羞意了,開口笑道。

  如果說以前的許紅妝,對雲笑還沒有太多瞭解的話,自從旭日城一路相隨,再到後來的並肩作戰,她對自己的這個未婚夫,已經是滿意之極。

  作爲天之嬌女,整個凌天帝國,不管是覬覦許紅妝美色,還是貪圖其宗主之女的背景,想要一親芳澤的青年才俊比比皆是。

  可不知爲何,哪怕是天賦背景並不在許紅妝之下的天驕妖孽,也從來沒有哪一個能讓她看上眼。

  偏偏是這個在旭日城不小心邂逅的雲笑,那超乎常人的表現,俘獲了許紅妝的芳心,直到後來知道雲笑的真正身份後,她更是覺得這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雲笑的臉色還有些不好看,見得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是問出聲來,以他的聰慧,已經是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剛開始的時候,並不十分確定,後來你自報名姓,自然就知道了!」

  許紅妝也沒有隱瞞,這也是事實,要不是雲笑這個名字出口,單憑半枚玉佩,她也不敢肯定這位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畢竟玉佩這種東西,也可能丟失,也可能被別人搶去,只有人名和玉佩合二爲一,方才能確定。

  「怎麼?咱們就這樣站在外邊說話嗎?」

  許紅妝嫣然一笑,半開玩笑地說道,不過話音出口後,卻是想起一事,臉色忽顯惆悵,又道:「還是算了吧,母親病重,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只能委屈你在這裏多住幾日了!」

  原來許紅妝聽到雲笑的消息之後,下意識地忘記了母親的病症,現在見過雲笑,自然要分個輕重緩急了。

  「母親病重?可是你說要用玉液藤吊命的那位病人?」

  這一刻雲笑終於是回過神來,將那些異樣的心思放下,開口問道,事實上,他對許紅妝並沒有太多惡感,如果能幫一把的話,他也不會推辭。

  「是啊,母親她……」

  許紅妝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哽咽,旋即想起眼前這少年實力並不怎麼樣,這些煩心事,還是不要讓其知道太多的好。

  「據我所知,玉液藤藥效雖然驚人,卻也最多只能吊住半月的性命,難道還沒有找出救治的辦法嗎?」

  雲笑胸中博學,對玉液藤的藥效更是知之甚深,一口道破,讓得許紅妝和玉蠻都是眼露驚色。

  忽然想起雲笑那日施展的祖脈之火,許紅妝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旋即她就聽得身前少年開口說道:「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你母親?」

  由己之心及人,當年母親對自己的好,突然之間浮現上自己的心頭,雲笑直接衝口而出,而且現在凌雲宗情勢還不明瞭,憑著和許紅妝的交情,也不便置身事外。

  「姑爺,你也是一名煉脈師?」

  見小姐和雲笑早就認識,而且看似交情不淺,玉蠻的稱呼直接就從「少爺」變成了「姑爺」,這之間的轉換,此時的雲笑和許紅妝顯然都沒有聽出來。

  見得雲笑點頭,玉蠻卻又有些惆悵的說道:「可是連靈階高級煉脈師的郭長老都束手無策,姑爺你總不會比郭長老還要厲害吧?」

  「姑爺?」

  這一次雲笑總算是注意到了,差點噴出一口血來,一側頭間,見得許紅妝臉色有些紅潤,卻不知如何解釋,當下只能是裝作沒聽到。

  這小丫頭心性率真,雲笑也不來和其計較,見得他笑道:「治病救人,有時候看的並不是煉脈等級的高低,小嵐,帶我去看看如何?」

  相對於許紅妝這個名字,不知爲何,雲笑還是覺得稱呼其爲小嵐更加親近,這中間的差別,許紅妝自然是沒有聽出來,也不知怎麼,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雖然和玉蠻一樣,許紅妝並不相信雲笑能治好自己的母親,畢竟那是靈階高級煉脈師都治不好的病症。

  但一想到雲笑在異寶閣的那些表現,還有臉上流露出來的十足信心,許紅妝就從來沒有想過拒絕,畢竟相對於皇室那位虛無飄渺的地階煉脈師,雲笑才是真正切實的希望吧。

  「跟我來!」

  在玉蠻驚異的目光之中,許紅妝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轉身帶路,不一會已經是來到了其母所在的那處莊院之中。

  前幾日守在院中的諸多長老和年輕弟子已經不在,想來他們也有各自的事要忙,所以進入莊院的雲笑,直接跟在許紅妝身後推門而進。

  房間之內倒是有著兩位老者,其中一位,正是凌雲宗的首席煉脈師郭長老,身爲煉脈之術最爲強橫的長老,在這種關鍵時刻,是一刻也不能離開的。

  至於另外一位,則是凌雲宗的老宗主,也就是許凌鬆之父了,對於這個病重的兒媳,他很是看重,也希望出現奇蹟。

  「爺爺,郭長老!」

  推門而進的許紅妝,見得兩老目光看來,當即恭敬行了一禮,而後將身後的雲笑推了出來,讓得二老都是有些疑惑。

  「這位是……」

  老宗主知道這位孫女一向心高氣傲,凌天帝國那麼多的青年才俊都入不得其眼,現在竟然將一個陌生的少年帶進母親的房間,恐怕兩人關係不淺。

  「爺爺,他就是雲笑!」

  許紅妝也沒有矯情,而且她也知道就算是一個簡單的名字,恐怕自己這位祖父也不會對其有半點陌生。

  「雲笑見過老宗主!」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凌雲宗的老宗主,但云笑也瞬間知道了其是誰,那正是當初和自己外祖指腹爲婚的其中一個主角啊。

  厲鋒伏羣邪,收劍笑紅妝!

  這句話在當年被傳爲佳話,甚至是雲笑和許紅妝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雲笑的外祖早逝,但是這位凌雲宗的老宗主,卻依舊健在。

  只不過由於不太清楚凌雲宗深處的祕密,雲笑心中還是存有一絲戒備的,如果商家滅門,一切都是這位老宗主的授意,那這位的心性,可是極其狠辣了。

  「你就是雲笑?」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9
四百一十六 姑且一試吧!

  「你就是雲笑?」

  老宗主許清原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聽到雲笑兩個字的時候,老眼之中頓時射出一抹精芒,彷彿感覺到極度不可思議。

  「你不是死了嗎?不,不,你竟然沒死?也不對,唉……,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許清原有些激動,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事實上相比起其子許凌鬆,那個城府極深的當代凌雲宗主,他的性子要直爽得多。

  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爲和雲笑外祖交好,一時衝動就訂下這門指腹爲婚的婚約了,只不過兩年多以前,商家滅門慘案的消息傳來,他一度認爲雲笑已經在那一役死於非命了。

  如果雲笑身死,那當年的婚約也就自動作罷,許清原一直覺得有些對不起老友,卻沒有想到今日竟然能在這房間之內,見到自己的這位孫姑爺,又如何能不激動?

  一時之間,似乎連宗主夫人陷入重病的惆悵都被沖淡了幾分,連一旁的郭長老也是臉露奇色,作爲凌雲宗長老,他自然也是聽過雲笑這名字的。

  許清原一番語無倫次的話語,倒是讓雲笑心中升騰起一些異樣的感覺,似乎這位比起那許凌鬆來,更具真性情,這興奮之意,也不似作僞。

  「僥倖逃過一劫,累老宗主掛念了!」

  雲笑微微一躬,並不願在此事上多說,而這話出口後,許清原已是回過神來,同時感應到這少年的修爲,又是一驚。

  「合脈境初期?好,不錯,配得上我許清原的寶貝孫女!」

  這一個發現,讓得許清原又高興了幾分,只是後面一句話說出,一旁的許紅妝不由啐了一口,一向穩重的她,臉上都不由多了一抹羞紅。

  「爺爺,你說什麼呀!」

  嬌嗔了一聲之後,許紅妝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聊,直接將頭轉到母親身上,臉色忽變惆悵,說道:「我帶雲笑過來,是想讓他看看母親的病!」

  「嗯?」

  此言一出,許清原還沒有說話,那郭長老卻是眉頭一皺,盯著雲笑的目光之中,蘊含了一絲不屑,還有一絲敵意。

  自己可是堂堂的靈階高級煉脈師,連自己對夫人的病症都回天無力,你一個毛頭小子,才修煉了幾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不會是初來乍到,想要在老宗主和小姐面前表現一番吧?」

  郭長老心中忽然升騰起這麼一個念頭,而且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傳說這小子只是玄月帝國一個小家族出身,這來到凌雲宗,自然得想辦法引起小姐的重視了。

  可夫人病重,這可是開不得玩笑,要是讓這小子胡亂在夫人身上施針用藥,弄得病情惡化的話,說不定連等那位皇室煉脈師趕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心中先入爲主,認爲雲笑是想譁衆取寵的郭長老,臉上神色越來越是憤怒,最後終於是冷聲開口道:「小姐,夫人病情沉重,若是一些不相干之人毛手毛腳,我怕……」

  郭長老最後的話沒有說出口,而目光早就對準了「一些不相干之人」,言下之意,已經很是清楚了,那就是不相信雲笑。

  「是啊,紅妝,雲笑修煉天賦雖然不錯,只是這煉脈之術……」

  一旁的許清原也是微一沉吟,開口勸道,雖然他對雲笑出身小家族沒有什麼芥蒂,但這少年如果真的如此心浮氣躁,不自量力想要出手,那可真會讓他失望了。

  在這位耿直的老宗主看來,修煉天賦和出身都並不重要,但人品性格一定要好,這樣將來孫女嫁過去,才會幸福一生。

  見兩位長輩都阻止,許紅妝一急,說道:「治病療傷,有的時候靠的並非煉脈師等級,還是讓他試一試吧!」

  許紅妝這是現學現賣,將之前雲笑的話搬過來用了,不過這話也是正理,治病和煉丹開脈不同,有些疑難雜症,不巧就被低階的煉脈師遇到了呢,對症下藥,效果或許會比高階煉脈師胡亂嘗試有效得多。

  「小姐,夫人的病情,再也折騰不起了,咱們還是等皇室那位來施治吧!」

  郭長老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惱怒,但也知道這位小姐得罪不起,所以只能是講道理,而這話出口後,連他自己都沒有太大的把握。

  凌雲宗大長老去請皇室那位,都已經近十日了,到現在也只是傳回一些消息,並沒有將之請回,說明此事並不保險。

  果然,郭長老話音落下,許紅妝已是惆悵地說道:「等那個虛無飄渺的機會,倒不如讓雲笑一試,郭長老你也說了,母親的病,再也耽擱不起了!」

  「這……」

  郭長老語塞,只能是將求助的目光轉到老宗主身上,以他的心性,是絕不可能讓雲笑這毛頭小子,在夫人身上亂動的。

  「雲笑,你真有把握?」

  許清原也有些糾結,一面是郭長老,一面是自己的寶貝孫女,因此他將目光轉到了雲笑的身上,看著這個臉色平靜的少年,問了一句。

  「老宗主說笑了,治病救人,誰又有能百分百的把握?姑且一試罷了!」

  哪知道雲笑說出的話,直接是讓得許清原眉頭皺得更緊了,都到這種時候了,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話嗎?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再不救治,夫人恐怕連明天都堅持不到,你們還要耽擱嗎?」

  說實話,雲笑肯來這裏,完全是因爲許紅妝,或者說因爲許紅妝化名小嵐時對他的那些幫助。

  雖然認出了劇毒玉液藤,已經算是還了一些人情,可既然遇到了這件事,不管不顧的話,他的良心也是會過不去的。

  「明天?」

  驟然聽到這個時間,許紅妝和許清原都是臉色劇變,齊齊將頭轉到了郭長老的身上,卻見得這位長老臉色頗有些尷尬。

  「郭長老,你之前不是說母親能堅持半月的嗎?這才十天不到,怎麼……」

  許紅妝有些惱怒,先前她還打算去凌天皇室求那位煉脈師出手呢,如果耽擱數日,真如雲笑所說的話,回來恐怕只能見到母親的屍體了。

  「這個……,小姐,半月的時間只是推測,我也沒想到這幾日夫人的病會愈發沉重,應該……應該是堅持不到了!」

  雖然心中尷尬,但郭長老也不可能信口胡說,同時心中有些驚異,那叫雲笑的少年雖然不知道煉脈之術如何,可這眼力卻極其不凡啊。

  就算是郭長老這些日子一直守在宗主夫人的身旁,卻也是在今日才發現病情急劇惡化,堅持的時間可能要大大減少。

  偏偏這少年離得數丈之遠,竟然一眼看出,而且更是確定夫人還能堅持一日,如果這是真的,單憑這份眼力,就要比自己這個靈階高級煉脈師強橫得多。

  「爺爺,還是讓雲笑看看吧!」

  得到了郭長老的承認,不知爲何,許紅妝突然之間對這個宗門首席煉脈師少了幾分信心,反而是對雲笑多了幾分期待,因此話語之中,也有著一抹堅決。

  「這……好吧!」

  雖然雲笑並沒有給自己肯定的答案,但當此情形之下,如果再無變故,這個兒媳婦恐怕真的連一日也熬不過去了,誠如雲笑所說,姑且一試吧,左右也不過是個死罷了。

  連老宗主都說話了,郭長老也不再堅持,這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要真是個銀樣蠟槍頭,等下就現原現,只是希望這小子別直接將夫人治死才好。

  就在衆人異樣的目光之中,雲笑緩步上前,而當他走近牀榻之前尺許距離時,其鼻中已是聞到一股淡淡的異香,當下心頭一動。

  「難道真是那東西?但這怎麼可能?」

  雲笑心中念頭轉動,已是伸出右手,搭上了這位宗主夫人的腕脈,這一探查,臉色不由有些難看,因爲這位夫人脈博微弱,幾不可聞,看來這方法是行不通了。

  噗噗噗……

  沒有去管旁邊郭長老異樣而陰沉的目光,雲笑右手食中兩指併攏,見得他手指連動,已是連續點中了宗主夫人腦部的數處大穴。

  「這小子,倒是有幾分本事!」

  一直心存不屑的郭長老,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惱怒,認爲雲笑胡亂出手,直到他看到後者每一指都精準地點在一處穴位之上,當下不由臉現驚色。

  別的不說,單是這份認穴的本事,還有那自信的臉色,就不比他這個靈階高級的煉脈師差了,而且就連他也沒有看出來,雲笑點中這些穴道,到底有什麼作用?

  「那是什麼?」

  不過下一刻,許紅妝的驚呼聲已是將郭長老拉回神來,待得他轉眼看去時,只見宗主夫人的眉心額頭之上,不知何時已是多了一些東西。

  那似乎是七枚極其細小的星形印記,呈北斗之形,在宗主夫人的額頭若隱若現,顯得極爲的詭異,而且好像還在散發著一些不爲人知的氣息。

  「七星驚魂香,果然是你!」

  就在郭長老和許紅妝祖孫二人震驚的當口,雲笑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聲從其口中傳出,彷彿蘊含著一抹異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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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七 果然是你!

  「七星驚魂香?那是什麼東西?」

  房間之內,除了許紅妝之外,另外二人盡都是靈脈境強者,耳力何等強橫,自然是聽到了雲笑的喃喃聲,不過他們的臉上,盡都露出一抹茫然。

  尤其是靈階高級煉脈師郭長老,眼中更是閃過一絲異色,目光死死盯著那七枚細小的星形印記,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本郭長老對雲笑全無信心,可是這少年一上手,就讓宗主夫人額頭上的印記顯現,單憑這一手,就比他高明得多。

  果然是治病療傷,和煉脈師等級沒有絕對的關係,至少讓那七星印記顯形,就已經比凌雲宗所有長老都要強了。

  雲笑卻是沒有太多的在意旁觀二人的神色,他的臉龐變得極爲凝重,作爲龍霄戰神轉世的他,比起那兩位來,更是深知這七星驚魂香的底細。

  「七星驚魂香,地階中級毒香,其香似有實無,顧名思義,能將靈魂驚得龜縮深處,從而讓肉身氣血虧損,一日不如一日,直至煙消雲散!」

  雲笑也沒有隱瞞,直接將這七星驚魂香的品階和效果說了出來,只不過旁觀三人只聽到「地階中級」四字,便駭得全身大震,後邊的一段話,只如巨鍾轟鳴般,聽得不甚清楚。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是地階中級毒香?」

  郭長老一臉的呆滯,口中的喃喃聲,顯示了他的極不相信,但卻又不得不相信,因爲憑他靈階高級煉脈師的眼力和手段,要不是達到地階層次的東西,又怎麼可能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諸如郭長老和其他的凌雲宗強者們,不是沒有想過宗主夫人的病症,是由一些地階層次的東西引起的,但他們最多也只敢想地階低級罷了。

  現在雲笑突然說出那七星驚魂香乃是地階中級,這簡直顛覆了郭長老一直以來的信仰,讓得他臉色一片木然。

  這裏可是潛龍大陸,一般來說,藥材毒物最高的品階,最高不過靈階高級,出現一件地階低級的東西,絕對會引來諸多修者的爭奪,甚至不惜展開滅國之戰。

  曾經就有一個弱小的帝國,因爲無意間獲得了一件地階層次的強橫脈技,而被另外一個強大的帝國給生生滅掉,將那地階脈技搶了去。

  那還只是地階低級的東西,而達到地階中級的寶物,更是高不可攀,尤其是一些毒物,只怕會讓得潛龍大陸的煉脈師們望而興嘆。

  「這七星驚魂香的藥效,似乎是被人減弱了一半?」

  雲笑靈魂細細感應著宗主夫人的情況,當下點了點頭,因爲要不是這樣,憑著七星驚魂香那強大的效果,這位宗主夫人,怎麼可支撐一年之久,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感應清楚之後,雲笑臉色難看地收回手來,一旁的許紅妝顫抖著身子,輕聲問道:「雲笑,母親……母親還有救嗎?」

  知道那是地階中級的毒香之後,許紅妝一顆心再次下沉了幾分,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這個少年了。

  既然這位能認出七星驚魂香的底細,說不定就有什麼化解之法,他不是剛才說了,治病療傷,並不一定是看煉脈師的品階嗎?

  雲笑沒有答話,見得他目光四下掃過,最後快步走到了某個桌旁,一把拿起上面一個精緻的盒子。

  「那是母親的妝盒,自她病重以來,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用過了!」

  許紅妝雖然不知道雲笑此舉是何用意,還是開口解釋了兩句,旁邊的許清原和郭長老,也是一臉疑惑地盯著雲笑的動作。

  咔!

  雲笑點了點頭,手上已是打開了那妝盒,一抹幽香撲鼻而來,那裏面裝的,正是普通女子常用的香粉,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

  就算這宗主夫人身份尊貴一些,用的香粉品質高上不少,可是單單這香粉,卻並不是那的謂的七星驚魂香。

  「應該就是這裏啊!」

  可雲笑知道自己的感應絕不會有錯,當下仔細打量起那個妝盒來,最後終於被他發現了一些不爲人知的機關。

  嘎吱!

  就在雲笑仔細研究那妝盒機關的時候,這個房間的房門,卻是被人從外間一把推開了,旋即走進來了三道身影。

  「紅妝,大喜啊,大長老已經回宗了,而且請到了皇室那位先生!」

  推門而進的正是凌雲宗的宗主許凌鬆,而一進門的他,第一眼並沒有看到偏僻之處的雲笑,直接是興奮出聲,因爲他知道這對女兒來說,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許凌鬆的興奮之言,讓得許清原郭長老二人都是轉過頭來,當即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中間,一個臉色傲然的黑衣老者,眼眸微微開闔,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一般。

  「父親,郭長老,這位是冉星老先生,他可是一名地階低級的煉脈師!」

  許凌鬆依舊沒有看到不遠處還有另外一個身影,直接是和自己的父親和郭長老介紹起那黑衣老者來。

  「冉星?」

  正在研究妝盒的雲笑,驟然聽到這個名字,心頭不由一驚,旋即轉頭朝著那黑衣老者看去,這一看之下,眼神頓時一凜。

  先前就覺得這個名字熟悉,直到看到此人容貌,雲笑這才發現,那居然就是他在玄月皇室救治玄景之時,橫插一腳的地階低級煉脈師冉星。

  當初雲笑設計,引得玄九鼎派冉星前來夜襲,最後卻被玄月國主玄浩然揭穿了本來面目,落荒而逃,在玄月皇室再也呆不下去了。

  雲笑沒有想到的是,這老傢伙居然跑到了萬里之外的凌天帝國,搖身一變,竟然又成了凌天帝國皇室的上賓,不得不說,這傢伙還真是會鑽營啊。

  不過雲笑也不怕被這冉星看出自己的身份,因爲當初去到玄月皇室,他是化名卜枯,而且是易過容的,雖然最後被玄景和玄浩然發現真正身份,但那個時候的冉星,早就落荒而逃了。

  然而云笑的目光只在冉星身上一閃而逝,便直接轉到了另外一人的身上,而看清此人的身形,他不由渾身一顫。

  那個站在許凌鬆身旁之人,容色並不蒼老,但據剛才凌雲宗主的話,恐怕就是那位凌雲宗大長老虞潛了。

  這不就是雲笑前來凌雲宗最大的目的嗎?只不過當年商家滅門之時,除了爲首的高瘦老者之外,其他黑衣人都是黑巾蒙面,雲笑並沒有看到那虞潛的容貌。

  嗖!

  心中迫切的雲笑,直接是一個閃身,瞬間來到了那凌雲宗大長老的身前,陡然發問道:「你就是凌雲宗大長老:虞潛?」

  見得突然跳出一個陌生的少年,虞潛也不由嚇了一跳,雲笑來到凌雲宗的事,很多宗內長老弟子倒是有所耳聞,可是他一直都在皇室等這位地階煉脈師的回覆,這剛回來,自然是不清楚。

  「不錯,我就是……」

  「大長老!」

  猝不及防的虞潛,根本就不知道雲笑的用意,只是他剛剛說得幾個字,便被一旁的宗主許凌鬆給生生打斷了。

  許凌鬆可是知道雲笑的來意,也猜到當初虞潛在商家滅門慘案一役中,恐怕是露了形跡,但只要不出現在雲笑的面前,應該還是可以隱瞞的。

  可許凌鬆萬萬沒有想到,昨日才到凌雲宗的雲笑,怎麼今日出現在了自己夫人的房間之內,還突然之間跳出來喝問,讓得虞潛開口出聲。

  許凌鬆並不知道自己女兒和雲笑在旭日城的那一番交集,此刻的他,只能是期望虞潛出口的這五個字,並不能讓雲笑確定,這樣或許還有轉寰的餘地。

  無論是託人去商家退婚,還是那一場滅門之役,許凌鬆都是瞞著凌雲宗大多數人的,尤其是自己的父親,如果這件事被父親知道,恐怕他也會有極大的麻煩。

  許凌鬆清楚地知道,自己父親那嫉惡如仇的性子,即便雲笑真是一個廢物,只要還活著,恐怕就絕不會自毀承諾。

  何況現在雲笑出現在這裏,身份自然是隱藏不住,現在就祈禱雲笑沒有認出虞潛,不要立刻撕破臉皮,要不然他乾的那些醜事,就遮掩不住了。

  只是許凌松明顯是低估了雲笑的記憶,當初那場滅門慘案,如果不關係到他的母親和姐姐也就罷了,畢竟對於那商家,他根本沒有絲毫好感。

  可這一世最疼愛自己的姐姐和母親,也被那些不速之客殺死,他又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對於那些敵人的樣子他看不清,可是對於某幾個聲音,恐怕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果然是你,虞潛!」

  雖然許凌鬆阻止得極快,但僅僅只是五個字,已經讓雲笑再無懷疑,因爲這位凌雲宗大長老的聲音,和當初那個去到商家滅門的「虞潛」,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要說不是同一個人,他是無論如何不肯相信的。

  「什麼果然?你……你到底是誰?」

  經過了兩年多的時間,當初那個瘦弱少年,模樣已經有所改變,所以虞潛一時之間,並沒有認出雲笑的身份,而是一臉茫然的反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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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八 做戲

  當年在某位強者的帶領下,虞潛受許凌鬆的指派,一起前往商家滅門,而對於那件事,他早已經深埋心底深處,不願再提及了。

  商家被滅滿門之後,徒留一個雲笑鑽進了商家蛇巢,由於當時那金色蛇蟲的蟲卵控制,虞潛他們之中又沒有煉脈師,所以並沒有能第一時間抓到雲笑。

  後來他們找來一個高階煉脈師,再次回到商家的時候,雲笑又被玉壺宗符毒師徒帶走了,所以虞潛他們一致認爲,雲笑已經葬身蛇口。

  所以雖然覺得面前這粗衣少年依稀有些面熟,可虞潛卻並沒有往雲笑的身上想,只不過他沒有看到的是,身旁宗主大人的臉色,已是越來越陰沉。

  「我是誰?嘿嘿,虞潛大長老可還記得月弓城商家的雲笑?」

  到了這一刻,因爲要揭開真相,雲笑也沒有想過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其口中雖然發出一道笑聲,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是極爲冰冷,沒有一絲的笑意。

  「雲笑,你是雲笑?你……你竟然沒死?」

  驟然聽到這個隱藏在心底深處的名字,就算虞潛是一名靈脈境巔峯的強者,可還是在這一瞬間臉色大變,猶如見了鬼一般。

  當初虞潛可是親眼見過那些商家蛇巢中的劇毒之蛇的,在那樣的情況下,就算是他也不敢輕易進入蛇巢,那時還只有引脈境層次的雲笑,進入內裏豈不是十死無生?

  從面前雲笑的臉上,依稀還可以看出當年的幾分影子,所以虞潛雖然心中震驚,卻還是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

  「怎麼?看到我沒死,虞潛大長老是不是很失望?」

  雲笑臉現冷笑,目光又轉到了那位凌雲宗宗主的身上,問道:「不知道當年的那件事,許宗主知不知情呢?又或者……你才是真正的幕後主謀?」

  突如其來的指責,讓得場中幾個凌雲宗所屬之人,盡都驚得呆了,只有那地階低級煉脈師冉星老神在在,似乎根本沒有受到這些爭執的影響。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宗主許清原一臉的茫然,因爲自始至終,他都是被矇在鼓裏的那一個,此時見雙方似乎有鬧翻的趨勢,終於忍不住開口相詢了。

  「呵呵,老宗主或許還不知道吧,就是你們這位凌雲宗的大長老,兩年多以前,帶人前往我月弓城商家,將商家一百餘口屠殺殆盡,如此滅門慘事,你說,我該不該向大長老質問一聲?」

  雲笑轉過頭來,對著那位神色陰晴不定的老宗主,侃侃而談,而這幾句話聽在許清原許紅妝的耳中,無異於石破天驚晴天霹靂,震得他們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位虞潛大長老雖然隱藏得極好,但估計也沒有想到我雲笑能真的死裏逃生吧?你的聲音,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不會忘記!」

  由於母親和姐姐死在那一役之中,雲笑對當初滅門的每一個人都恨之入骨,只不過他只知道「虞潛」這個名字,直到今日,當年的慘事,才算是揭開了冰山一角。

  「你……你說什麼?商家滅門慘事,是虞潛帶人所爲?」

  許清原蒼老的身子一顫,彷彿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當初老友的家族被滅,他還惆悵了好一陣子,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竟然會和凌雲宗扯上關係。

  「老宗主,我……」

  驟然被人認出身份,而且這個人還是當年那一役的當事人,虞潛就覺得百口莫辯,剛剛說出幾個字,下一刻他便將腦袋轉到了許凌鬆這邊,顫聲道:「宗主大人,你……」

  「你什麼你?虞潛,你竟然背著本宗主做出如此卑鄙狠毒之事,我凌雲宗的宗規,可不會因爲你是大長老而有絲毫改變!」

  哪知道虞潛話音剛出,許凌鬆凌厲的聲音已是陡然響起,讓得他極度不可思議,因爲當年那件事,明明就是這位宗主大人讓自己去做的,怎麼現在翻臉不認人了?

  「先不要說話!」

  就在虞潛心生不忿,想要直接道出真相的時候,他腦海之中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竟然也是許凌鬆所發。

  只不過許凌鬆的這第二道聲音,乃是脈氣傳音,除了虞潛之外,並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聽到,這讓得他心頭一凜,將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想來能坐上凌雲宗這等龐大宗門大長老的位置,虞潛剛才只是被突如其來的指責給驚到了而已,冷靜下來的他,也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虞潛相信,就算是自己被定罪,只要宗主大人的位置還在,那自己就還有翻身的一天。

  可如果連許凌鬆這個宗主都被認定捲入其中,那說不定整個凌雲宗,都會在老宗主的提議之下,重新選出一個新的宗主。

  到了那個時候,可什麼都完了,只一瞬間,虞潛就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現在只能是讓許凌鬆撇清關係,自己才能有那麼一絲機會。

  「來人,將這個觸犯門規的虞潛,給我押下去!」

  不待雲笑說話,許凌鬆已是大喝一聲,旋即房門之外便是走進兩個氣息磅礴的護衛,將虞潛給押出了門去。

  看到這一幕,雲笑不由冷笑連連,這位凌雲宗宗主大人,未免也太著急了吧,三言兩語之間,就想撇清和虞潛的關係,這也將自己看得忒也小了。

  既然肯定了虞潛就是當初商家滅門慘案的其中一個魁首,那結合著之前許凌鬆的種種說辭,再加上此刻的表現,雲笑有理由相信,這位凌雲宗主,一定也身在其中。

  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雲笑回頭深深看了一眼許紅妝,不由暗歎一聲,心道有此一事,恐怕自己二人這一生,都沒有什麼希望再締結姻親了。

  商家其他人,雲笑滿不在乎,可是這一世的母親和姐姐,卻是他的至親,虞潛身份確認,許凌鬆也脫不了干係,那麼他和凌雲宗,就有了不共戴天的殺母殺姊之仇,雙方的恩怨,只有用鮮血才能洗刷。

  「凌鬆,你這麼處置,似乎有些不妥吧?」

  見得許凌鬆三下兩下打發了虞潛,許清原不由老眉一皺,說出來的話,倒是讓雲笑相信當初那件事,或許這位老宗主是真的不知情。

  「父親,虞潛做出這種事,自然不可輕饒,不過此刻還是夫人的病症要緊,而且……這種事並不光彩,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許凌鬆早就想好了說辭,最後兩句話壓得很低,而且其目光有意無意瞥向了那一直一言不發的地階低級煉脈師冉星。

  可能是最後兩句話打動了許清原,他頗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雲笑,暗道這件滅門慘事,待此間事了,一定要給雲笑一個交待。

  反觀一旁的許紅妝,俏臉之上的神色,已經是變幻了數次,尤其是看到雲笑似乎在這頃刻之間,變得極度冷漠的時候,她的一顆芳心,不由沉到了谷底。

  冰雪聰明的許紅妝,當初在商家滅門之時,就曾經質問過自己的父親,而那個時候的許凌鬆,卻是矢口否認。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父親有意隱瞞,如果說這件事和父親沒有關係,那許紅妝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只是許紅妝現在不願意去承認罷了,她已經對雲笑動情,如果商家的滅門慘案真有父親的影子在裏面,那兩人怎麼還能在一起?

  殺母殺姊之仇不共戴天,就算這件事和許紅妝沒有關點關係,兩人之間,也絕對會有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終身不可能消除。

  「冉星先生,還請你出手,救治一下夫人!」

  許凌鬆神色異樣的看了一眼雲笑,便沒有再理會,轉過頭來的他,臉上已經是擠出一抹笑容,聲音也是異常恭敬。

  說實話,這冉星是虞潛請回來的,許凌鬆還真怕自己處置了虞潛,這位地階煉脈師會轉頭就走,因此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

  「哼,你凌雲宗的閒事,我可不會來管,只要答應的報酬不少,我就會出手!」

  看來冉星並沒有因爲剛才的事生出不滿,這番話也是在提醒在場的諸位,他和虞潛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一切都只是利益驅使罷了。

  「這個冉星先生放心!」

  聞言許凌鬆不由大喜,只是他沒有看到的是,這話出口後,房中另外三人臉上頗有些古怪的神色,因爲先前的事,他根本就不知情。

  事實上在冉星進來之前,雲笑已經找出了宗主夫人昏迷的緣由,正在探查起因,結果這三人闖進房來,又發生了這麼多事,實是始料未及。

  現在凌雲宗大長老虞潛成了雲笑的殺母大仇人,哪怕是許清原和許紅妝,也知道再讓雲笑出手,恐怕有了諸多不妥,因此他們盡皆一言不發。

  讓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再出手救治自己殺母之仇的宗門夫人,這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一想到這裏,許紅妝不由又有些心痛莫名,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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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九 不過如此!

  「你就是玉壺宗的那個雲笑?」

  就在雲笑強忍住心中仇恨的時候,冉星的身影已經是走到近前,而這一道問話,終於是將他的心神給拉了回來。

  這位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得房中幾人又是一驚,尤其是許凌鬆,心中正在打著某種主意的他,暗道這位地階低級煉脈師,不會和這雲笑有什麼交情吧?

  地階煉脈師何等高高在上,莫說在這凌天帝國,就是整個潛龍大陸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如果真和雲笑有關係,那許凌鬆想要動雲笑,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只是許凌鬆想不通的是,像冉星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物,就算雲笑乃是玉壺宗宗主弟子,畢竟實力有限,應該是入不得其法眼的吧?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當初壞我好事的卜枯吧?」

  冉星眼眸之中精光連閃,這一句話問出,雲笑登時恍然大悟,暗道自己之前可想錯了,這個老傢伙,恐怕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就認出自己當初的身份來了吧?

  治好玄景的病症,再將其任督二脈打通之後,雲笑就再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那位太子玄九鼎,自然也就知道了。

  這冉星和玄九鼎狼狽爲奸,就算前者不能再在玄月帝國呆下去了,兩者肯定也是有聯繫的,互通消息,冉星知道雲笑和卜枯乃是同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怪事。

  「這一次,你休想再破壞老夫的計劃!」

  冉星聲音陡然轉低,而這話出口,雲笑心頭一凜,暗道這傢伙既然說出「計劃」二字,難道宗主夫人所中的七星驚魂香,也是這傢伙所施不成?

  這一幕和當初在玄月皇宮的情形何其相像,而如果此事真是冉星所爲,那恐怕這個大善人,真的要由這老傢伙來做了。

  冉星話落之後,便再沒有理會雲笑,而是邊走邊道:「看來凌雲宗忝爲凌天帝國第一大宗門,這行事也不怎麼樣嘛,區區一個靈階低級的煉脈師,又能起什麼大用?」

  「靈階低級煉脈師?他是說……雲笑?」

  驟然聽到冉星的嘲諷之言,場中幾人又是一驚,卻都想到了另外一個層面,那就是雲笑居然是一名靈階低級煉脈師?

  要知道此時的雲笑,可還只有十六七歲,哪怕煉脈之術比起冉星郭長老他們來頗有不及,可假以時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就連許凌鬆,眼中也閃過了一絲不爲人知的懊悔,雖然很快便被他強壓了下去,但事實就是,如果沒有發生當初那件事,或許讓這少年做自己的東牀快婿,也未始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現在雙方鬧成這樣,締結姻親根本就不可能了,沒看那邊寶貝女兒的眼中,都帶著一絲難言的惆悵嗎?

  許紅妝確實極爲惆悵,在旭日城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雲笑的身份,然後就已經將這位當成自己未來的夫婿了。

  如果事情發展得順利,這麼一個脈氣修煉和煉脈之術都如此優秀的夫婿,肯定是不二之選,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在衆人各自心思之下,冉星已是走到了宗主夫人的牀榻之前,而此時此刻,剛才被雲笑用某種手段激得顯形的七星印記,卻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見得冉星的動作,雲笑若有所思,從剛才前者的話中,他有些猜測那七星驚魂香,就是冉星所爲。

  可一個地階低級的煉脈師,怎麼可能煉製出地階中級的七星驚魂香呢,難道這冉星的背後,還有更加強大的煉脈師?

  就是在雲笑異樣的目光之中,冉星的右手手指,已是搭在了宗主夫人的腕脈之上,這一幕看在旁邊不遠處郭長老的眼中,不由頗爲熟悉。

  因爲之前雲笑就是這樣把脈之後,再點中宗主夫人頭上諸多穴位,才讓那七星印記顯形的,難道這位地階低級的煉脈師大人,也要用這種方法不成?

  然而接下來,郭長老就看到了不一樣的動作,只見那冉星眉頭微微一皺,直接是換了一隻手把脈。

  「看來,是我想多了!」

  看到這一幕,雲笑心中鬆了口氣,眼眸之中不由掠過一絲冷笑,暗道這老傢伙剛才說得信誓旦旦,原來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以雲笑的眼光看來,冉星在把過一次脈之後,並沒有能發現七星驚魂香異狀,而是開始把另外一隻腕脈。

  如此說來,這老傢伙只是自持地階低級煉脈師的身份,認爲這潛龍大陸的東西,沒有他不可解之物,這樣等級的煉脈師,也確實有著睥睨潛龍大陸的資本。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冉星的老眉皺得是越來越緊,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題,看到如此狀態,許凌鬆眉頭不由狠狠一跳,心道難道連地階低級的煉脈師,都救不了自己的夫人嗎?

  「冉星先生,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做『七星驚魂香』的東西?」

  就在冉星臉色越來越陰沉的時候,房間之內,卻是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聽到這個聲音,就連雲笑也立時將頭轉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原來說話之人,正是凌雲宗的首席煉脈師郭長老,而聽到他說的這話,老宗主許清原和許紅妝的臉色,都不由有些難看。

  看那冉星的狀態,很明顯是沒有探查出宗主夫人的病症起源,可是這「七星驚魂香」的名字,乃是剛才雲笑探查出來的,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提醒另外一名煉脈師,在這一老一少看來,未免有些不夠厚道。

  只是許清原和許紅妝,並不清楚郭長老的想法,這位其實一直都對雲笑不太待見,現在更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忍不住開口了。

  剛才雲笑和大長老虞潛鬧得如此之僵,雙方甚至有滅門之仇,郭長老冷眼旁觀,雖然並不知道細節,卻也知道雲笑和凌雲宗之間,再也不可能結爲姻親了。

  如果連這位地階煉脈師冉星都治不好宗主夫人的病,那豈不是說凌雲宗到頭來還是要求到雲笑的頭上,這是郭長老不願意看到的。

  既然雙方已經結仇,那不必要的人情,就不要再牽扯不清了,如果因爲「七星驚魂香」這個名字,能讓冉星想起一些東西,再將夫人治好的話,那豈不是皆大歡喜?

  「七星驚魂香?你說……這是七星驚魂香?」

  果然,當郭長老口中這個名字一出之後,那冉星渾身一顫,不過口中的驚呼聲,卻和郭長老心中所想有些不太一樣啊。

  「七星驚魂香,那可是地階中級的東西,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冉星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已是出聲問了出來,他確實是聽過這東西的名字,可以他的煉脈之術,根本就煉製不出來,自然是不可能解得了了。

  冉星此言一出,房中除了許凌鬆之外,盡皆將目光轉到了某個粗衣少年的身上,這一下不用回答,他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難道又是這臭小子?」

  曾經在玄月皇室被雲笑擺了一道的冉星,一看到後者這張臉就覺得厭惡之極,此時想到七星驚魂香的發現,竟然也可能是這小子的時候,差點直接一口老血噴將出來了。

  自己可是堂堂的地階低級煉脈師,怎麼一遇到這個當初只有凡階高級,現在也只有靈階低級的小小少年,就處處縛手縛腳呢,難道這小子真是自己的剋星?

  「呵呵,不是地階低級煉脈師嗎?連區區七星驚魂香的毒都解不了,也不過如此罷了!」

  被衆人的目光盯著,雲笑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只是這說出來的話,讓得冉星的一張老臉,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卻又不能反駁。

  剛才冉星可是嘲諷過雲笑靈階低級煉脈師等級的,現在倒好,被當場打臉,地階低級煉脈師沒有認出來的毒香,卻是被雲笑認出來了,這又能說明什麼?

  「區區七星驚魂香?」

  聽到雲笑的這個形容,冉星更是幾欲暈過去,那可是地階中級的毒香,他曾經在中三界見過更高層次的煉脈師煉製過,那手段之複雜,實是讓他望塵莫及。

  不說這七星驚魂香的煉製手法,還有諸多外間難尋的天材地寶,這種品階的毒香一旦煉製而出,沒有地階高級的煉脈手段,休想解除。

  知道這是七星驚魂香之後,冉星自問已經是束手無策了,可他還是被雲笑這樣的態度生生激怒。

  你一個靈階低級的煉脈師,恐怕用「區區」來形容,才再合適不過吧,就算認出了七星驚魂香又如何,能解得了嗎?

  「我猜冉星先生一定是在想,就算認出了七星驚魂香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解不了?」

  似乎是對冉星的想法瞭若指掌,雲笑淡笑著開口,而後話風一轉,竟然點了點頭,說道:「你猜得沒錯,我確實是解不了,就此告辭了!」

  話音落下,雲笑再也沒有看那宗主夫人,也沒有和許清原和許紅妝打招呼,而是深深地看了凌雲宗主許凌鬆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著房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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