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九龍聖祖 作者:龐飛煙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19-8-19 15:15: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2 53892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3
三百五十 倒打一耙

  「父皇,您有所不知!」

  在雲笑似笑非笑,玄浩然若有所思的臉色之下,玄九鼎深吸了一口氣,第一句話就定下了基調,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玄月國主「不知」的細節。

  不過這樣正是玄浩然想要的答案,他不能接受自己最爲看重的大兒子,未來的玄月國主,會幹出這樣的齷齪之事,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這個解釋,並不一定是真的。

  「父皇,玄天寶鑑那晚確實是被雲笑給盜了去,但是在兒臣佈下天羅地網之後,雖然沒有找到那小賊,卻是尋回了玄天寶鑑,看來應該是雲笑那小賊來不及轉移,又不敢帶在身上,這才被兒臣找到!」

  玄九鼎已經是恢復了太子的氣場,這一番話侃侃而談,有理有據,如果不是雲笑心知肚明,恐怕都會被他給騙過去了。

  「兒臣原本是想第一時間告訴父皇的,但這幾日父皇您心憂二弟的傷勢,兒臣不敢打擾,還請父皇恕罪!」

  解釋了一番之後,玄九鼎知道玄浩然並沒有完全相信自己,所以再次用親情來打動,他知道自己這位父皇最重感情,這一下絕對不會再懷疑自己。

  「原來如此,倒嚇了我一跳!」

  果然,當玄九鼎話落之後,玄浩然不由大大鬆了口氣,而後語重心長地說道:「九鼎啊,咱們皇室立國近千載,行事堂堂正正,前幾任國主之所以弄得我玄月國力衰退,就是處事不公所致,你可不要重蹈他們的覆轍。」

  事實確實如玄浩然所說,玄氏一族開枝散葉千年,任何勢力宗門帝國都有一個由興到衰的過程,在他之前的幾任國主,都只安於享樂,導致國力衰敗,甚至差點被鄰國所滅。

  直到玄浩然拔亂反正,發動了一場皇室政變之後,這數十近百年來,玄月帝國才有了中興之相,對於這件事,玄浩然一直都是極爲自豪的。

  而且由於玄浩然出於玄氏一族的分支,所以他對前幾任昏昏碌碌的國主,並沒有什麼敬畏之心,他教訓子嗣的理念,就是行事光明正大,絕不能搞那些損人利己之事。

  那日壽誕之夜,玄浩然震怒,甚至頒佈下了玄殺令,要追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如果這件事真的只是玄九鼎的詭計,那對於他這個明君的名聲,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現在聽玄九鼎這麼一說,玄浩然哪怕心中依舊有一絲疑惑,也下意識地選擇了相信,只要那雲笑確實是盜寶賊,那玄月皇室的名聲就可以保住,他也可以心安了。

  見父皇已經相信了自己的鬼話,玄九鼎目光一轉,直接轉到了雲笑的身上,忽然說道:「我倒是有些奇怪,自我得回玄天寶鑑之後,除了星老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不知道卜枯先生,是怎麼怎麼知道的呢?」

  聽得玄九鼎的話,雲笑都不由有些佩服這個當今皇室的太子殿下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翻盤,而且心思轉得如此之快,實是一個勁敵啊。

  在這一刻,雲笑總算是見識了什麼叫惡人先告狀,什麼叫倒打一耙?明明是他揭露了玄九鼎的陰謀算計,卻不料在後者三言兩語之間,反倒是他自己擔上了嫌疑。

  如果雲笑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恐怕連玄浩然對他的印象都會大打折扣,實在是他剛才徑直來到這裏,又二話不說就找到了這牀榻暗格,行事之古怪,無能出其右。

  「卜枯,莫非你和那盜寶小賊雲笑是一夥的,賊心不死暗中打聽,想用這樣的方法,重新將皇室傳國至寶納入囊中嗎?」

  就在雲笑沉思的當口,不遠處的冉星卻是接口了,而且一說話就是一頂大帽子扣將下來,這是要將眼前這卜枯給活活釘死啊。

  要知道那雲笑可是玄月國主親下玄殺令的大盜,任何人只要敢和其扯上關係,恐怕都會惹怒玄月皇室,冉星就是要將眼前這卜枯和雲笑的關係坐實,到時候他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只是冉星不知道的是,卜枯和雲笑不僅有關係,這兩位根本就是同一個人,這關係也是親密得不能再親密了。

  「卜枯先生,如果你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有理由相信你替我二弟治病,並非意誠,乃是別有用心!」

  玄九鼎見得時機已經成熟,當即又添了一把火,而這一把火,就是爲了打消玄浩然先前對雲笑救治玄景的感恩之情,真是一舉兩得。

  這一次就連玄浩然都將目光對準了雲笑,想要聽聽此人如何解釋,如果真如玄九鼎和冉星所說,那他無論如何都要重新審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卜枯了。

  被三人各異的目光盯著,雲笑臉色卻是連半點都沒有變,反而是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只見他伸出手去,一把將那黑色盒子給拿在了手中。

  「你幹什麼?」

  看到這一幕,玄九鼎真是怒從心頭起,要知道那個黑色盒子,在他心中可是比玄天寶鑑更加重要的東西啊,就算是打不開,也絕不能落入外人的手中。

  這個黑色盒子,自然就是玄九鼎早在十數年前就謀劃,讓燕淳潛入玉壺宗,最後在玄執的聯合之下,偷盜出來的玉壺宗至寶了。

  只是拿到這寶貝之後,玄九鼎卻發現這黑色盒子怎麼也打不開,甚至是後來設計拿到了雲笑手中的黑色鑰匙,那黑鎖依舊像銅澆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呵呵,你們幾位都誤會了,我此來的目的,並不是什麼玄天寶鑑,而是……它!」

  雲笑右手握著黑色的破舊木盒,左手卻是朝著木盒一指,而他這一句話,在讓玄九鼎臉皮一抽的同時,也算是解釋了自己之前的古怪舉動。

  「這盒子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玄浩然一臉的茫然,因爲這個黑色盒子實在是太不起眼了,甚至看起來有些破舊,別說和旁邊的玄天寶鑑相比了,就算是皇室隨意的一個盒子,恐怕也比之精美華麗得多。

  但玄浩然畢竟是一國之主,他知道自己這個寶貝兒子的本事,既然隱藏得如此緊密,又和玄天寶鑑這樣的傳國之寶放在一起,就絕對不會是普通之物。

  聽玄浩然這麼一問,玄九鼎和冉星的目光,也第一時間投射到了雲笑的身上,說實話,他們雖然得到了這黑色木盒數月的時間,卻一直都不知道那裏面,到底裝著什麼東西?

  尤其是冉星,這次的計劃,根本就是他指使玄九鼎做的,但他也只是在中三界得到了一些消息,知道玉壺宗內有一件至寶,連中三界那些強大宗門之主也極爲覬覦,所以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界,盯上了玉壺宗的寶物。

  只是冉星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潛龍大陸宗門的傳宗之寶,那盛放寶物的盒子和黑鎖竟然材質非凡,他和玄九鼎用盡了辦法,也沒有能將之打開。

  現在看雲笑的樣子,似乎是知道這盒子之內到底是什麼東西,想到這些,冉星和玄九鼎不由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喜意。

  但是下一刻,三人就看到這位卜枯先生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盒子裏面的東西,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你們只要知道,它對二皇子殿下的恢復,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就行了!」

  「卜枯先生,你這樣說,不會是想將本太子的東西,據爲己有吧?」

  這樣的答案,自然是不能讓玄九鼎滿意了,見得他眼珠一轉,低沉的聲音出口,明顯是不想讓那黑色木盒,就這麼被卜枯給取走。

  雲笑理都沒有理玄九鼎,只是將頭轉到了國主玄浩然那邊,若有所指地問道:「先前國主陛下不是說過,這皇室之內的東西,盡都任我自取嗎?莫非現在要反悔不成?」

  說到這裏,雲笑微微頓了一頓,又道:「我倒是想要那玄天寶鑑,但一來你們未必肯給,二來我也說過了,只有我手中這件東西,才對二皇子殿下的恢復有用,你們考慮一下吧!」

  接連的兩番話,讓得玄九鼎和冉星臉色都陰沉得如欲滴出水來,反觀那國主玄浩然,卻不由暗暗鬆了口氣。

  誠如雲笑所說,相比於傳國之寶的玄天寶鑑來說,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破木盒子,對玄浩然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比性。

  原本還以爲這一次皇室要大出血的玄浩然,心中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已經決定答應雲笑所求了,這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失嘛。

  「好,這東西就給你,但你得保證一定讓景兒恢復修煉!」

  玄浩然一瞥眼間看到了玄九鼎難看的神色,倒是在後頭加了一個條件,意思就是說如果雲笑不能讓玄景恢復修煉天賦,那這件東西,可還是要收回來的。

  只不過哪怕加了一個附加條件,玄九鼎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兒去,在玄浩然心中,玄天寶鑑肯定是重要得多,但在這位太子殿下心裏,恐怕那黑色的破舊木盒,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3
三百五十一 還不死心!

  任何東西,都是沒有得到之前才是最珍貴的,作爲玄月皇室的太子,玄九鼎修煉的就是玄天寶鑑,所以這門功法,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精神寄託罷了,根本不會再給他帶來任何好處。

  相對於早就爛熟於心的玄天寶鑑,黑色木盒中的寶物,才是能讓玄九鼎實力大進的關鍵,這或許會讓他一直未能突破的境界,都能再進一步。

  尤其是那黑色木盒材質如此特殊,黑鎖更是無數辦法都打不開,這就說明木盒之內的東西絕對非同小可,就這麼讓人拿走,玄九鼎又如何能夠甘心?

  可如此情形之下,玄九鼎又不能再說什麼,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只是太子,必須要聽玄浩然的命令。

  在這一刻,玄九鼎更加堅定了要早一天坐上國主位置的信念,見得他恨恨瞪了雲笑一眼,而後便是轉向了地階低級煉脈師冉星那邊。

  一老一少心有靈犀,都是隱晦地點了點頭,彷彿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而此時此刻,玄九鼎居然沒有再說什麼反對之言,不得不說也是一樁奇事。

  雲笑心中有何想法不得而知,反觀國主玄浩然,卻是臉帶興奮地將那玄天寶鑑捧起,或許在他心中,只有這件傳國之寶,才是最重要的吧,至於那黑色木盒,根本就無關緊要。

  「陛下,我需要一間靜室將養一番,不如……就在二皇子殿下的寢宮吧!」

  雲笑微一沉吟,目光從玄九鼎臉上掠過,最後卻是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讓得這位太子殿下和冉星臉上的陰沉更甚了幾分。

  「一切,都依先生!」

  現在玄浩然的一身希望都寄託在這位卜枯大師的身上,自然是有求必應了,不過他急於將玄天寶鑑放回到安全的地方,便轉頭道:「九鼎,你送卜枯先生過去!」

  這一次冉星並沒有跟來,而當走到某處的時候,玄九鼎突然開口說道:「卜枯先生,本太子有一事相勸,如果你能將手中的東西交還給我,然後就此離去,未來的玄月皇室,必然會記你這份人情!」

  「哦?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讓我就此撒手不管,任由二皇子殿下自生自滅?」

  雲笑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玄九鼎,而他口中所問也甚是厲害,如果這位太子殿下回答出一個「是」字,那就是坐實了他和玄景不合的傳聞,甚至是還和此事有關。

  「卜枯先生,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怕告訴你,玄景是本太子坐上國主位置最大的威脅,如果你治好了他,將是整個太子府的敵人!」

  國主玄浩然不在眼前,這位太子殿下彷彿卸下了一層厚厚的僞裝,再也不是那個裝出一副兄弟情深,重義厚道的狀態了,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

  「太子府的敵人?」

  聽得玄九鼎這意含威脅之言,雲笑不由嗤笑一聲,而後說道:「抱歉,我這人從來不受威脅,而且做事就要做到完美,不將二皇子殿下治好,我是不會走的!」

  「哼,我道先生有多聰明,原來不過是一個不識時務的蠢貨罷了,你可知道這玄月江山,未來都是誰的?」

  玄九鼎這兩句冷聲,可就是在點醒眼前這個卜枯先生了,當今國主玄浩然近兩百歲,雖然虎老雄風在,卻沒有幾年的壽元,這個玄月帝國,終究是他玄九鼎的。

  如果是一個玄月帝國土生土長的修者,或許在玄九鼎這番話出口之後,真的會好好掂量掂量,畢竟以後還在要這玄月帝國廝混呢。

  可雲笑是誰,他乃是龍霄戰神的靈魂轉世,這一生見過的大能強者數不勝數,每一個拉出來,都是能隻手滅掉玄月帝國,甚至整個潛龍大陸的。

  何況現在的玄九鼎,還並不是玄月國主,能不能當上玄月國主還是兩說之事呢,以雲笑的能耐,突破到靈階煉脈師之後,煉製某一種九重龍霄特有的延壽丹贈予玄浩然,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再加上雲笑這一生無牽無掛,唯一牽掛的母親和姐姐,都「死」在商家滅門那一役了,他也不會怕玄九鼎找自己親人的麻煩。

  「太子殿下,請回罷!」

  二人說著話,已經重新回到了玄景的寢宮之外,而這一刻雲笑再也沒有多說廢話,話音落下,直接轉身進殿。

  「冥頑不靈,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本太子了!」

  見得雲笑的背影消失,玄九鼎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這一道低沉的怨毒之聲,明顯是已經做出了一個惡毒的決定,或許不久之後,就要轟然爆發啊。

  進得殿中的雲笑,自然是不知道玄九鼎的那些心思,不過他雖然不清楚,卻秉承著防人之心不可無的理念,見得前方一人,當即快步走上前去。

  此時的玄景寢殿之中,除了素妃之外,已是再無外人,想來玄浩然也是知道除了雲笑和冉星之外,其他人已無用處,並不需要再留在這裏了。

  「先生大恩,素妃無以爲報,請受我一拜!」

  見得雲笑走近,素妃連忙從牀榻邊上站起身來,而後盈盈下拜,絲毫沒有皇室寵妃的架子,這倒是讓雲笑多了幾分好感。

  素妃之所以這麼客氣,那是因爲自剛才雲笑收了陰光噬氣蟲之後,玄景雖然依舊沒有醒過來,臉色卻是紅潤了不少,身上的氣息也在緩緩恢復,這一切,都和之前一天萎靡一天大不一樣。

  在素妃的眼中,自己這個兒子無疑是最重要的,而現在的她,卻有了另外一種期待,那就是眼前這位卜枯大師,是不是真的能讓玄景恢復修煉天賦,這關係到她寶貝兒子以後的前程。

  「素妃娘娘言重了,我和二殿下略有些舊情,所以出手,你放心吧,我一定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玄景殿下!」

  雲笑扶起素妃,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後者頗感奇怪,不過下一刻就釋然了,這些年玄景周遊帝國,認識一些奇人異士也不是什麼怪事,這只能說明玄景運氣好,結下的善緣,終於得到了回報。

  「那景兒的病,就拜託先生了,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人便是!」

  素妃話落之後,知道雲笑回到這裏乃是替玄景治病,所以也沒有過多耽擱,嫋嫋然回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只留下雲笑和玄景二人。

  當此情況之下,雲笑自然是不便研究那黑色木盒之中的東西,之前爲了將那陰光噬氣蟲引出,弄得他氣魂兩空,他必須得先恢復自己的脈氣和靈魂之力才行。

  夜幕很快降臨!

  二皇子的寢宮之內,除了玄景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再也不聞動靜,就連修煉之中的雲笑,也彷彿進入了某種狀態,安靜無比。

  只是在這安靜的暗夜中,卻是潛流涌動,某一刻,雲笑突然雙目大睜,開口喝道:「既然來了,就不要偷偷摸摸,現身罷!」

  嘩啦!

  雲笑話音剛剛落下,這座寢宮的某一扇窗戶忽然碎裂而開,無數木屑濺射開來,讓人看不清楚來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死!」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那模糊的身影口中傳出,只見一道清亮的劍光忽然亮起,看那速度和方位,赫然是想將雲笑和玄景都刺個透心涼。

  只是那模糊身影似乎沒有看到,他眼前這位眼中一閃而逝的戲謔,直到他刺出的那驚天一劍,突然之間受到了一些阻力,朝著旁邊斜刺出去的時候。

  叮!

  只聽得一道清脆的聲音響徹而起,那模糊身影一擊不中,身形暴退,而就在此時此刻,雲笑的身前,不知何時已是多了一個威嚴的身影。

  「玄浩然!」

  退了一步的偷襲者,只一眼就看清了那站在雲笑面前的威脅身影到底是誰,當下眼神狠狠一變,這沙啞的聲音出口,竟然有幾分熟悉。

  「哼,先前卜枯先生提醒朕的時候,朕還有幾分不敢相信,到底誰吃了龍心鳳膽,敢在這玄月皇宮動手,而且要殺的還是朕的皇兒,沒想到果然有人不知死活!」

  玄浩然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兒去,誠如他口中所說,身爲玄月帝國的一代明君,他除了恩澤天下之外,更是一位超級強者和強勢國主,當年鎮懾鄰國,手上也是沾滿了血腥,兇名赫赫的。

  在玄浩然稱霸玄月帝國的這數十年時間之中,還從來沒有人敢在玄月皇室之內,刺殺一個皇室嫡系血脈,這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看來某些人,是不想看到景兒被卜枯先生治好啊,陛下,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玄浩然話音剛落,某個房間門已是悄然打開,露出一張傾國臉龐,正是回屋後怎麼也睡不著的素妃,而她這冰冷的意有所指之言,讓得玄浩然都是心下一動。

  早在玄景陷入昏迷的時候,素妃就曾經提醒過玄浩然,她認爲這就是太子玄九鼎下的毒手,因爲玄景的存在,威脅到了玄九鼎的太子之位。

  只是那個時候的玄浩然根本就不相信,他下意識地相信自己的大兒子不會做出這弒殺親弟的無恥之事,可此時此刻,他終於是有些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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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二 給朕滾過來!

  「呵呵,真相到底如何,將這傢伙擒下一問不就知道了?」

  雲笑臉上噙著一抹笑容,而他說出來的話,讓得那夜闖寢殿之人身形都是微微一顫,目光四下閃爍,似乎是打量著出路。

  「哼,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哪裏來的牛鬼蛇神,敢殺我兒!」

  心中某些念頭轉動,玄浩然已是冷喝一聲,現在那人的臉上蒙著一塊黑巾,看不清楚樣子,但從剛才此人的驚聲之中,他已是猜到了幾分端倪,只是想做最後的確定罷了。

  一國之主的實力豈是兒勸,當玄浩然朝著那不速之客猛撲過去的時候,就連雲笑都感覺到一陣呼吸急促,暗道這位國主陛下的實力,恐怕比玉壺宗的宗主玉樞,還要強上一籌啊。

  砰!

  如此之快的速度,那人不及躲避,只能是硬接了一掌,而這一擊之下,竟然雙方都退了一步,這讓玄浩然和素妃的臉色都不由微微一變。

  要知道玄浩然活了將近兩百歲,雖然老邁氣朽,可是一身修爲,在整個玄月帝國絕對是屬一屬二的。

  現在竟然有個來歷不明之人,能和玄浩然戰得不相上下,這可真是讓人驚悚了,要知道在玄月帝國之內,這樣的人,不是一些隱世的老怪,就是三大宗門的宗主,而這樣的人,又怎麼會來招惹玄月皇室?

  想到這些,玄浩然心中的猜測不由更加篤定了幾分,只不過一擊之後,他知道自己想要將這傢伙留住,恐怕不拿出一些底牌,是根本辦不到的。

  「嘿嘿,好一個玄月國主,也不過如此罷了!」

  穩下身上氣息的夜襲者,黑巾之下的口脣之內發出一道冷笑之聲,但是下一刻,他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因爲他從不遠處的國主玄浩然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危險氣息。

  「該死,這麼快就拿出壓箱底的東西了,老子不陪你玩了!」

  似乎是感應到了一抹對自己有著極度威脅的氣息,那夜襲者口中低罵出聲,而後竟然直接轉身,想要從剛才被他破開的窗戶脫身而去。

  「這裏是玄月皇室,容不得你這等宵來就來,說走就走!」

  見狀玄浩然神色不變,甚至是變得有些莊嚴肅穆,只見得他手中印訣變動間,一抹白色的聖潔之光已是從他身上噴發而出,顯得有些詭異,又有些威嚴。

  「玄天神光,佑我玄月!」

  低沉的喝聲從玄浩然口中傳出,緊接著他身周的白色光芒彷彿都在這一刻又亮了幾分,而且在他身前聚集到了一起,最後朝著那夜襲者的後背猛射而去。

  嗖!

  皎白色的光束速度奇快,快到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飛臨了那夜襲者的後心要害,如果他不閃不避的話,雲笑有理由相信,會被這一道白色光束射出一個透明窟窿。

  夜襲者終究也是一位靈脈境巔峯的強者,感受著身後傳來的氣息,他知道如果執意想要先脫身的話,恐怕會在這一擊之下身受重傷,到時候可就要任人宰割了。

  所以這夜襲者當機立斷,見得他原本直掠的身形,竟然在空中一扭,那道白色光束,眼看就要從他的右側疾飛出去,再也傷不得他分毫。

  只是夜襲者和雲笑都沒有看到的是,在前者閃身而避的同時,玄浩然手中的印訣早已悄然變動,彷彿是有著感應一般,那白色光束,竟然也在這一刻變換了方向。

  唰!

  而這一次,白色光束直接從直射變爲了斜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那夜襲者耳邊一擦而來,彷彿奪命神光,差一點就將那夜襲者的腦袋洞穿了。

  「不好!」

  然而還不待那夜襲者暗自慶幸自己死裏逃生,當他陡然感覺到臉上一涼之際,再想有所動作已經是來不及了,因爲他臉上蒙著的黑巾,赫然是在這一擊之下,被那白色光芒刺得掉落了下來,露出一張蒼老的熟悉臉龐。

  「冉星,果然是你!」

  一直注視著這邊戰鬥的雲笑眼尖,加上他靈魂之力又已經恢復了小半,只一眼就認出了那老者的身份,赫然就是白天跟在玄九鼎身邊的地階低級煉脈師:冉星!

  耳中聽得雲笑的喝聲,再看到那張熟悉的老臉,玄浩然身體微微一顫,竟然好像有此些站不穩一般。

  玄浩然倒不是因爲冉星而感到心驚,早在他之前出手之際,就已經有所猜測,但當這個猜測成真之際,他卻是有些接受不了。

  對於這個可能是玄月帝國僅有的地階低級煉脈師,玄浩然以前從來就沒有見過,更沒有聽說過冉星這個名字,而這位一出現,可就是跟著太子玄九鼎的。

  玄浩然之所以不能接受,那是因爲冉星這一次的出手,必然和太子玄九鼎脫不了干係,甚至有可能是太子指使的。

  玄景和玄九鼎可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啊,玄浩然怎麼也想不通,玄九鼎爲什麼要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凌厲。

  之前玄浩然一直不相信玄九鼎會如此狠毒,但是現在,在看到冉星的一剎那,某些事情已經是不容分說地浮現上他的腦海心頭,將一切串聯起來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非常可疑。

  一種連整個玄月帝國煉脈師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一件突然出現在太子寢宮的傳國之寶,再加上冉星深夜暗襲,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著這些事情,與太子玄九鼎脫不了干係。

  嗖!

  而就在玄浩然身形微晃,有一剎那間的失神之際,那冉星卻是一言不發,直接從破碎的窗戶之中掠身而出,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不過冉星在消失之前,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一臉淡然的「卜枯」,他想要記住這一張臉,因爲他知道,自己這一次暗襲失敗,甚至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恐怕都是遭受了這傢伙的算計。

  冉星圖謀不小,而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靠著可能成爲玄月國主的太子玄九鼎,如今他身份曝光,不僅是自己不能再留在玄月皇室,恐怕連太子玄九鼎都會被牽連,這一次的損失,可真是太大了。

  只是玄九鼎和冉星想來想去都沒有想通,那卜枯到底是怎麼看穿他們要深夜暗襲的,竟然早早就讓玄浩然做好了準備,這樣的心智,真是可畏可怖。

  但不管怎麼說,玄九鼎和冉星這一次的暗殺計劃,都因爲玄浩然的出現而功虧一簣了,甚至是冉星形跡暴露,還會因此引出掀然大-波。

  「玄九鼎,給朕滾過來!」

  冉星的消失,終於是將玄浩然給拉了回來,而到了這一刻,他卻沒有立時起身去追,而是運起脈氣,頓時整個皇宮之內,都是「滾過來……滾過來」的暴怒回聲。

  …………

  如此聲傳數裏的聲音,讓得整個玄月皇室都是瞬間炸裂開來,因爲他們對於這個威嚴的聲音盡都不會陌生,那乃是屬於當今國主的聲音。

  可正是因爲這樣,所有人才覺得大事不妙,要知道玄九鼎可是當今太子,是未來要承接玄月國主的耀眼人物,而聽國主陛下的口氣,明顯是蘊含著暴怒,那位太子殿下,到底是怎麼惹到國主陛下了?

  某一座極爲華麗的寢殿之中,一個容色雍容華貴,卻有些睡眼惺忪的婦人從牀榻之上猛地坐起,想來她也是聽到了這一道暴怒之聲,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我兒怎麼了?竟然惹得陛下如此暴怒?」

  喃喃聲從這華貴婦人口中傳出,下一刻,她已是高聲喝道:「來人,更衣!」

  …………

  不說因爲玄浩然的一聲脈氣大喝,整個皇宮之內徹夜難眠,片刻之後,一道略有些狼狽的人影,已是從玄景的寢殿外推門而進。

  「拜見父皇,不知何事召喚兒臣?」

  進入殿中的自然就是太子玄九鼎了,此刻的他,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讓得玄浩然都有一些錯覺,暗道這小子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今日之事。

  不過下一刻,玄浩然就已經收起了那些異樣心思,沉聲喝道:「你還有臉問朕何事?朕問你,冉星夜襲此處寢宮,想要刺殺景兒和卜枯先生,可是你在背後指使?」

  「啊,夜襲寢宮?刺殺二弟?」

  聞言玄九鼎身形狠狠一顫,只是他頭臉低垂,沒有人能看到他真正的臉色,聽得他驚呼聲出口後,已是額頭著地,砰砰直響。

  「父皇,兒臣冤枉啊,那冉星的所作所爲,和兒臣沒有半點關係,兒臣也不知道他居然是一個如此喪心病狂之徒,還請父皇明鑑!」

  到了這個時候,玄九鼎明顯還保留著一分清醒,無論他如何看重那地階低級的煉脈師冉星,也知道在後者身份曝光之後,必須得和其撇清關係。

  在玄九鼎的心中,已經將冉星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那老傢伙看起來謹慎小心,怎麼會這麼快就暴露自己的真正面目了呢,這可是將他拉下水了。

  整個寢宮之中,只有著玄九鼎咚咚的磕頭聲,還有那蘊含著一絲顫抖的辯解之音,而在這一刻,玄浩然卻是陷入了沉默。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3
三百五十三 有母后在,沒人能欺負你!

  「太子,你不要狡辯了!」

  見得玄浩然沉默,素妃卻是忍不住了,或者說她已經忍了很久,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聽得她冷叱道:「日間衆所親見,你與那冉星關係何等緊密,現在卻來撇清關係,讓人如何能信?」

  素妃這一開口,玄浩然的臉色又是變了一變,似乎是能感應到這位國主身上的氣息,玄九鼎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恨恨之光,卻又很快隱藏了下去,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和素妃爭論的時候。

  「父皇,我承認,那冉星確實是我請回來的,但兒臣找他來,只是爲了治療二弟的病,卻沒有想到那老傢伙處心積慮,竟然想要置二弟於死地,兒臣真是識人不明啊!」

  不得不說玄九鼎心思轉得極快,他知道要完全撇清和冉星的關係,絕對是不可能的,畢竟日間這麼多人都是看到他和冉星一起進入這寢殿之內。

  「那冉星如此狠毒,說不定二弟的病症也是他施展暗手所導致,兒臣懇請父皇頒下『玄殺令』,整個帝國通緝這個兇徒!」

  玄九鼎越說越激動,甚至有意無意間指出玄景之前的病症也是冉星所爲,雖然他這麼說一點都沒錯,卻是將自己給摘出來了。

  「呵呵,太子殿下真是好一張利口,紅口白牙,這口才真是讓在下佩服之極啊!」

  就在玄九鼎義憤填膺之時,一道輕笑聲卻是突然從斜裏傳來,讓得這位太子殿下臉色倏變,他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最讓自己討厭的卜枯開口了。

  說實話,在玄九鼎的心中,真是對這個卜枯恨之入骨,這傢伙不僅害得他對玄景所施的毒手功虧一簣,又失了冉星這個左膀右臂,現在還要面臨國主玄浩然的裁決。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面前這個叫卜枯的傢伙。

  「事實如此,閣下不要血口噴人!」

  擡起頭來的玄九鼎,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兇芒,如果有著機會的話,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這個討厭的傢伙給擊殺在此。

  只是這個時候,玄九鼎急於撇清自己,卻不便和雲笑爭辯,只能是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不過在他看來,冉星固然是曝光了,但卻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冉星這一次的夜襲,就是他玄九鼎指使的。

  「血口噴人?」

  聞言云笑嗤笑一聲,而後聲音逐漸變冷,說道:「不知道在鐵證如山之前,太子殿下還能不能如此信心十足?」

  「鐵證?」

  聽得這話,玄九鼎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反觀另外一邊的素妃卻是喜形於色,她對玄九鼎一向不喜,巴不得就此將其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卻苦於沒有機會。

  雲笑根本沒有去管玄九鼎極度陰沉的目光,見得他伸手在腰間容袋上一抹,一件黑色之物便是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是……」

  看著這件黑色之物,無論是玄九鼎還是玄浩然,都覺得有些隱隱的眼熟,因爲那正是日間雲笑收取陰光噬氣蟲的特殊口袋。

  雲笑臉上冷笑不減,而下一刻,他已是打開了那黑色口袋的袋口,一隻透明的小蟲閃現而出,似無頭蒼蠅。

  但僅僅是過了片刻,這隻無頭蒼蠅一般的陰光噬氣蟲,就彷彿聞到了某種氣息一般,直接掉頭朝著玄九鼎疾飛而去。

  看到這一幕,玄浩然和素妃都是若有所思,反觀玄九鼎卻是臉色大變,再也跪不住了,趁著那陰光噬氣蟲還沒有飛臨己身,直接滿寢殿地奔走起來,似乎極怕那陰光噬氣蟲沾身。

  「陛下,這陰光噬氣蟲,乃是經過特殊血脈溫養,這才會鑽入玄景殿下的體內,而這種特殊血脈,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是玄月皇室的嫡系血脈了!」

  雲笑看了一眼那邊奔逃躲避的玄九鼎,口中施施然而言,而當他看到玄浩然眼中的一抹疑問之時,已是繼續開口解釋。

  「陛下是想問,爲什麼現在這陰光噬氣蟲只追太子殿下,而對你和玄景殿下視而不見吧?」

  雲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解釋道:「那是因爲陛下身上氣息太強,陰光噬氣蟲也不是傻的,它可不想來送死,至於玄景殿下,卻和陛下正好相反,他體內的氣血,已經被陰光噬氣蟲吞噬了大半,根本讓它提不起興趣了。」

  「原來如此!」

  聽雲笑這麼一解釋,玄浩然和素妃都瞬間明白了,陰光噬氣蟲找對象,也是看人的,玄浩然和玄景,一個太強一個太弱,都不是它的目標,所以他直接找上了玄九鼎這個折中之人。

  而想明白了這一切之後,無論是玄浩然還是素妃,臉上都是露出一絲怒容,因爲如果真如剛才雲笑所說,陰光噬氣蟲是受了玄月皇室的血脈溫養,這才找上玄景的話,那這件事,就真和玄九鼎脫不了干係了。

  因爲冉星明顯是和玄九鼎關係密切,找其要點血脈溫養陰光噬氣蟲,恐怕並不是什麼難事,而這件事要是確認的話,玄九鼎就算跳進大河也洗不清了。

  「怎麼樣?太子殿下,你要是再不承認的話,這陰光噬氣蟲一入體,哪怕我立時出手相助,你這一身修爲,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見玄浩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雲笑心情轉好,其口中說出來的話雖然蘊含笑意,實則有一種濃濃的威脅。

  對於陰光噬氣蟲的厲害,玄九鼎又哪能不知道,但要他當著玄浩然的面,承認自己對玄景痛下毒手,那又如何出得了口?

  一旦這件事坐實,恐怕他的太子之位都有可能不保,手握權力如此之久,他是絕對不甘心就這樣交出來的。

  可是陰光噬氣蟲彷彿是認定了玄九鼎,無論他如何騰挪避讓,始終不能讓那陰光噬氣蟲打消對他的覬覦。

  像這樣的時候,除非是有一個達到靈脈境的修者出手相助,或許能讓那陰光噬氣蟲感到畏懼。

  但此殿之中,除了玄浩然之外,並沒有第二個靈脈境強者,而此時的國主陛下,彷彿是陷入了某種糾結,竟然沒有立時出手相助自己的兒子。

  或許在玄浩然的心中,也是在等一個答案吧,一個雲笑剛才所問的答案,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讓玄九鼎自己說出實情的機會。

  「哼!」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低沉的冷哼聲卻是突然在殿外響起,然後一襲華貴的身影瞬間閃到玄九鼎身旁,那劈出的一掌,直接將那陰光噬氣蟲劈得翻飛出數丈。

  「母后?!」

  死裏逃生的玄九鼎,微一側眼間,已是發現了身旁的一個熟悉身影,當下心頭大定,平日裏威嚴的太子殿下,竟然撲到那人的懷中,差一點就要落下淚來。

  「九鼎,你放心,有母后在,沒有人能欺負你!」

  來人顏貌雍容華貴,但那一雙杏眼之中卻是蘊含著異樣的暴怒,似乎是對眼前的一幕感到極度的反感,說出來的話,也意有所指。

  「皇后,你怎麼來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國主玄浩然,此刻也不由目光閃爍,從其口之言,雲笑也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華貴婦人到底是誰,那正是玄月帝國當今的一國之母,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

  「哼,我怎麼來了?我要是再不來,九鼎恐怕就要被那可惡的蟲子給殺掉了?」

  皇后擡眼看了看那被雲笑重新收回黑色袋子之中的陰光噬氣蟲,說出來的話,依舊蘊含著一抹怒意,而在面對玄浩然的時候,她竟然沒有一絲卑微之氣,這讓得雲笑不由嘖嘖稱奇。

  雲笑不知道的是,這位皇后娘娘來歷不俗,早在玄浩然起於微末的時候就跟著他了,這數十年來玄浩然能夠成爲一代明君,皇后功不可沒。

  可以說這玄月帝國的江山,有一半都是屬於皇后的,這也導致她的兩個兒子玄九鼎和玄執,和其他的皇子比起來,地位身份都要高出一大截,等閒誰也不敢招惹。

  對於這位皇后,玄浩然一直都是很尊敬的,可是今日玄九鼎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如果不嚴加懲處的話,又如何當得一代明君?

  「皇后娘娘,你有所不知,太子夥同外人,對自己的親兄弟下毒手,這件事,總得給個說法吧!」

  眼見皇后一來,竟然有扭轉局面的趨勢,素妃心疼自己的兒子,當即接口,只是她話音剛剛落下,一道凌厲的目光已是投射了過來。

  「本宮和陛下說話,你插什麼嘴,難道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

  清冷而高貴的聲音從皇后的口中傳出,在這一刻,皇后的威儀展露無遺,在如此積威之下,就算素妃再怎麼不甘,也不敢再說了。

  「皇后娘娘,萬事擡不過一個理字,今日之事證據確鑿,如果你執意要顛倒黑白,恐怕這一代賢后的名頭,就得改一改了!」

  就在素妃避讓,皇后臉現得意之色的當口,一道清淡的聲音突然傳出,讓得殿中幾人的目光,盡都轉到了某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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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四 強勢的皇后

  說這話的自然是雲笑了,以他龍霄戰神轉世的靈魂,可不會太過顧忌一個玄月皇后,而且誠如他所說,既然有著外人在,那就得講道理,一味無理偏袒,和那所謂的賢后名頭,極其不符啊。

  「你又算什麼東西?竟敢管我皇室的閒事?」

  哪知道雲笑話音剛落,這個一向在玄月帝國有著賢名之稱的皇后娘娘冷眼一翻,說出來的話,彷彿根本沒有將這個不知從哪裏來的螻蟻放在眼中。

  事實上這位皇后的修爲,也已經達到了靈脈境巔峯,是可以和玄浩然分庭抗禮的存在,在她這樣的強者眼中,區區一個衝脈境後期的傢伙,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衝脈境後期修者,說不定在皇后這一瞪眼一發怒之下,就要心生退縮再不敢言了。

  但云笑是誰,別說是一個潛龍大陸帝國的皇后,就是那位曾經的九重龍霄蒼龍帝后,對他也得客客氣氣的,絲毫不敢得罪。

  「嘖嘖,皇后娘娘真是好大的威風,今日我算是見識了,難道這玄月帝國處理政事,都是憑聲音響拳頭大嗎?」

  在皇后凌厲的目光之中,雲笑不由輕笑著搖了搖頭,口氣之中的譏諷之意,不僅讓得皇后怒發欲狂,就連玄浩然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能被稱爲一代賢后,皇后的性子自然不會是這樣無理取鬧的,只是這件事涉及到了她最爲寶貝的大兒子,她就是想先用威勢將這個不知所謂的傢伙給壓下去。

  哪知道這無往而不利的皇后威儀,不僅沒有將這傢伙壓下,反而是產生了一種極度的反彈,像這樣的事,是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的,既然被喝破,那道理可就說不過去了。

  「皇后,不得無禮,這位是卜枯先生,景兒的病,就是他控制住的!」

  到了這個時候,玄浩然終於是不得不開口打圓場了,現在冉星成了皇室大敵,玄景的病症全靠這卜枯一人,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過分得罪的。

  何況今日之事,原本就是太子的問題,皇后一來就大發雌威,這要是傳出去,恐怕不僅是皇后的賢后名頭不保,他一代明君的名頭,也有很大的危機啊。

  只是玄浩然不知道的是,他這話出口後,皇后不僅沒有消氣,反而是對那所謂的「卜枯」觀感更加惡劣了。

  雖然皇后並不知道玄景之所以陷入昏迷,乃是自己那寶貝兒子在暗中使壞,可玄景這些年來心智修爲漸長,對太子的威脅越來越大,她自然是看在眼裏的。

  玄景詭異重病不起,皇后當然喜聞樂見,巴不得這個對自己寶貝兒子有威脅的二皇子早點去見閻王,偏偏在這關鍵時刻,竟然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救活了過來,她又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皇后,這一次,確實是九鼎做錯了,我玄月皇室一向公正嚴明,可不能是非不分!」

  玄浩然見得皇后的臉色,知道這位心中氣還未平,但這個時候他卻不得不秉公執法,哪怕對象是他最爲疼愛的大兒子,在有外人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徇私情的。

  「母后……」

  耳中聽得玄浩然的嚴肅之語,玄九鼎心頭狠狠一跳,不過他剛剛開口兩個字,便被皇后給一擺手打斷了。

  「好,既然你們要講道理,那本宮就和你們講道理!」

  皇后凌厲的目光在雲笑身上剜了一眼,而後說道:「我問你們,可以證據證明九鼎暗中策劃謀害二皇子,又有誰親耳聽見九鼎和冉星的密謀?」

  這位強勢的皇后侃侃而談,而這兩句問話一出,就連雲笑都是微微皺眉,這樣的東西,除非是玄九鼎和冉星本人,外人又如何得知?

  「如果這些都沒有的話,那你們就是污衊,嘿嘿,污衊一個堂堂的帝國太子,該當何罪?」

  皇后說到後來,聲音陡然轉高,竟然在此刻反守爲攻,其目光深深地盯著淡然而立的雲笑,一頂大帽子扣將下來,她是想將這個討厭的傢伙,給一棍子打死啊。

  三言兩語之間,反手爲雨,這位皇后娘娘,第一次讓雲笑見識了其手腕之厲害,這樣的心智,恐怕比玄九鼎還要強得多。

  「皇后,你說的這些證據,我們的確沒有,但那冉星確實是九鼎請回來的,對景兒出手也是朕所親見,這一點,應該抵賴不了吧?」

  玄浩然對皇后的指責似乎沒有聽到,只是伸手一指玄九鼎,或許也只有他這個明君,才能不顧及親情,從事實出發了。

  「那又怎樣,這最多只能說九鼎識人不明,錯認了奸賊,但這出手暗害帝國皇子的罪名,我孃兒倆可擔待不起!」

  皇后杏眼一翻,倒是沒有剛才強勢了,看來她也知道說到底,這件事都和玄九鼎脫不了干係,她只是想將自己寶貝兒子的罪名降到最低罷了。

  如此一來,玄浩然也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臺階下,見得他在雲笑身上掃了一眼,而後轉過頭來,沉聲道:「九鼎,你這一次識人不明,誤交歹人,罰你閉門思過三個月,你可有異議?」

  「這……」

  聞言玄九鼎頗有猶豫,要知道先前的他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讓他閉門思過三個月,豈不是要將手中的權力讓出來三個月之久?

  「你不服也沒有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將整個玄月帝國翻個遍,待得將那冉星找出來,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見玄九鼎猶豫,玄浩然眼中精光一閃,這一番話說出來,這位太子殿下身形一顫,再也不敢強項。

  「兒臣謹遵父皇之令,謝父皇!」

  玄九鼎心中有鬼,現在是冉星不在跟前,無法對質,但要是真如玄浩然所說,傾舉國之力將冉星抓到,到時候恐怕就是皇后,在事實面前也無法替他辯解。

  而且從玄浩然的話語之中,玄九鼎還聽出了一絲隱晦的含意,那就是如果他就此認罪,或許玄浩然會對那冉星網開一面,這樣他的危機也就自解了。

  玄浩然確實是這樣想的,其實作爲一國之主一代明君,此事真相到底如何,他是心知肚明,從今日開始,恐怕他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信任玄九鼎了。

  只是既然身爲玄月國主,玄浩然卻不得不維護皇室尊嚴,像這種兄弟仇殺的消息如果傳將出去,恐怕瞬間會淪爲玄月帝國的笑柄,甚至其他敵對帝國,也會因此而蠢蠢欲動。

  玄九鼎固然是心狠手辣了一些,可這些年主政下來,能力卻是勿庸置疑,這些玄浩然都看在眼裏,一想到自己大限將至,有些事,確實不能像年輕的時候一般,只憑意氣行事了。

  這個結果,無疑讓皇后不太滿意,不過也在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不管怎麼說,玄九鼎的太子之位是保住了,僅僅是三個月的閉門,倒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真正不滿意的,還得是素妃,這麼一件板上釘釘的大事,竟然在皇后一來之後,就大事化小,小事差點化無了。

  這一切都是身份實力造成的,如果素妃是皇后,如果素妃有著靈脈境巔峯的實力,那今日之局,玄九鼎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就能破解。

  反觀另外一邊的雲笑,卻是渾不在意,對於這些皇室爭鬥他並不關心,如果不是他和玄景有一分交情,恐怕他都不會再進入這皇宮。

  不過看著皇后和玄九鼎母子施施然離開寢殿,雲笑的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絲精光,這對母子如此強勢,如果真讓他們掌權,恐怕對他並不是一件好事啊。

  「卜枯先生,讓你見笑了!」

  目送皇后母子出殿,玄浩然終於是轉過頭來,略有些歉意地說了一句,而在他看來,這件事確實和卜枯沒有太大的關係,這位只需要治好玄景的病就行了。

  「呵呵,看來陛下雖然貴爲一國之主,但有些事還是會身不由己啊!」

  雲笑不置可否,卻是說出這麼一句意有所指之言,這聽在玄浩然的耳中,不由老臉一紅,這明顯就是在譏諷他處事不公嘛。

  「唉,我苦命的景兒!」

  一旁的素妃不便多說什麼,只能是悲嘆一聲,這就是身居下位的悲哀了,哪怕是佔住了道理,最後也只能是看著害人者揚長而去,而沒有絲毫的辦法。

  對於這個玄月國主,雲笑倒是沒有什麼惡感,他也知道這位沒有幾年好活了,爲了玄月皇室著想,他也不得不妥協。

  當雲笑將目光轉到牀榻之上的玄景之時,卻是起了一種異樣的心思,相對於那位太子玄九鼎,他對玄景的觀感完全不一樣,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寧願這位能當上下一任的國主。

  只是玄九鼎有著皇后這個大靠山,看剛才的情況,在皇后面前,素妃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可想而知兩者的差距了。

  既然靠山不強,雲笑便是清楚,玄景想要取代玄九鼎成爲帝國太子,就只有是靠自身,而現在麼,就有一個機會擺在他的面前,如果能夠成功,那這位二皇子的命運,也將悄然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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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五 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玄九鼎,你想要坐穩太子的位置,可得加倍努力了,從今日開始,你的競爭對手,將無比強大!」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之後,雲笑已是不再猶豫,原本他只是想替玄景修復被陰光噬氣蟲破壞的經脈就結束,現在他又有了另外的一番想法。

  「陛下,還請你替我護法!」

  雲笑轉過頭來,說出來的話,也讓玄浩然瞬間明白,有了冉星夜襲這一件事之後,說不定還會出另外的變故,有他在這裏,至少整個玄月帝國,恐怕都沒有人能打擾到雲笑。

  「你的傷勢沒有大礙吧?」

  玄浩然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問了一句,白天他可是親眼看到雲笑氣魂兩空,而且口溢鮮血的,這才一夜之間,難道就恢復如初了?

  「呵呵,我說三日的時間,只是爲了保險,現在麼……」

  雲笑後頭的話沒有說完,但玄浩然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他也相信這位既然敢出手,就有一定的把握,他也想玄景早一天好起來呢。

  當下素妃也走到遠處坐下,玄浩然則是一動不動站在離牀榻不遠的地方,其微微開闔的目光不時掃過門窗,看來確實是在防備不速之客。

  放下心來的雲笑,確實如他所說,已經有把握修復玄景被陰光噬氣蟲破壞的經脈,事實上這樣的手段,在這潛龍大陸之中,恐怕無人知曉,就算那冉星,也最多是保住玄景的一條性命罷了。

  可惜的是,這一次玄九鼎和冉星的算計,從來都沒有想會出現雲笑這麼一個變數,這個靈魂來自九重龍霄的老怪,所知道的煉脈手段,比那地階低級的冉星高了何止百倍。

  要不是雲笑受自身脈氣和煉脈等級所限,恐怕早在當時用玄音引出陰光噬氣蟲之後,就已經替玄景修復經脈了。

  只是此時的雲笑,並沒有用他前世所知道的任何一門手段,因爲修復經脈這種事,又有什麼是比太古御龍訣更加有效的呢?

  雲笑在轉世重生之時,全身經脈盡毀,正是因爲這神奇的太古御龍訣,讓得他不僅起死回生,而且擁有了比常人更加強悍的修煉天賦。

  雖然雲笑沒有試過用太古御龍訣替外人修復經脈,可此時的他卻是極想試一試,最多就是不成之後,再改而使用其他方法罷了,反正他腦海之中所記的東西,多不勝數。

  見得雲笑伸手搭上玄景的右手腕脈,心念動間,太古御龍訣已是急速運轉了起來,一時之間,這房間之內的天地能量,都彷彿受到了某種牽引一般,蜂擁朝著雲笑涌去。

  呼呼……

  無形的風聲刮過,不遠處實力低微的素妃還沒有感覺,但是玄月國主玄浩然的一張臉,卻滿是驚愕之色。

  「這種聲勢,他修煉的難道是一門地階功法?」

  玄九鼎感應著空氣之中天地能量的波動,心中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爲他有一些事想不通,那就是一個只有衝脈境初期的修者,怎麼可能修煉了地階功法?

  先前說了,功法這種東西,一般來說只有在固定的大階,才能修煉相對應的功法,比如說你在衝脈境階別,最合適的功法,自然就是靈階低級功法了。

  當然,大陸之上,也不乏一些驚才絕豔之輩,能在低階的層次,修煉更高階的功法,那樣會讓他們的戰鬥力,得到一個極大的提升。

  可這也是有一個限度的,比如說玄月帝國當今太子,只有合脈境後期的修爲,而他所爛熟於心的地階低級功法玄天寶鑑,其實並沒有真正修煉,只是想要感悟一些功法的理念罷了。

  功法品階過高,會導致修者掌控不了,甚至可能會經脈寸斷走火入魔,這些都是玄浩然在修煉之初,上代前輩曾經告訴過他的鐵律。

  哪怕是玄浩然自己,也只是在突破到靈脈境階別,才開始修煉玄天寶鑑的,他玄氏一族血脈尊貴,對於功法的反噬也能更加強悍地控制,可也最多修煉高出一個大階的功法罷了。

  然而眼前這位叫做卜枯的傢伙,以衝脈境後期的修爲,竟然修煉了一門疑似地階的功法,這簡直顛覆了玄浩然一直以來的修煉觀。

  雲笑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太古御龍訣這門功法到底是什麼品階,連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這門功法會隨著他實力的提升,而增強其吸收天地能量的速度。

  甚至太古御龍訣還有很多神奇的妙用,到現在雲笑都還沒有捉摸清楚呢,比如將那神奇的金色蛇蟲吸入體內這件事。

  呼……呼……

  天地能量灌注入雲笑體內之後,在太古御訣的運轉之下,很快便轉化爲了一道道精純的能量,被他從右手五指之間,傳進了玄景的體內。

  「果然有效!」

  當雲笑感應到這些太古御龍訣轉換而來的脈氣力量,竟然真對玄景的經脈有修復作用的時候,他不由大喜若狂,暗道這一次果然是賭對了。

  雖然說雲笑還有一些其他從九重龍霄傳承而來的特殊手段,可因爲他煉脈等級所制,要是施展那些手段,恐怕對他的身體都會有極大的影響。

  哪像現在,只是運轉一下功法,玄景體內的經脈已經在寸寸修復,要恢復到巔峯狀態,只是時間問題罷了,這也讓雲笑輕鬆了不少,也沒有太大的風險。

  時間很快就又過去了一日一夜,當第二天日影西斜的當口,牀榻之上已經昏迷了數月的玄景,陡然之間睜開了雙眼,讓得不遠處的素妃不由又驚又喜,霍然從椅中站了起來。

  「景兒,你總算醒了!」

  喃喃聲從素妃口中傳出,她心中暗暗做出一個決定,如果這次玄景能平安無事,那就絕對不再去招惹太子玄九鼎,每一個母親心中,只要兒子平安無事,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素妃不知道的是,只要玄景存在一天,就算他不去招惹玄九鼎,都會被後者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一計不成,恐怕會再尋一計,直到將這個威脅徹底抹除。

  反觀另外一邊的國主玄浩然,雖然一日一夜沒有休息,但此刻他的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好,因爲他能感應得到,玄景是真的已經恢復到先前的巔峯狀態了。

  此時的玄景,身上氣息磅礴,雖然說臉色還有一些蒼白,可是那脈氣卻是溢散而出,合脈境初期的修爲,也昭示著他傷勢盡復,再次做回那個意氣風發,放蕩不羈的二皇子了。

  「玄景殿下,靜心,凝神!」

  正當玄景從牀榻之上坐起身來,想要和自己父皇母妃打招呼的時候,從他的身後,卻是傳來一道低沉的喝聲,讓得他心頭一凜。

  「咦?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相對於從來沒有見過雲笑的玄浩然和素妃,玄景可是和雲笑並肩做過戰的,而且從帝國西北迴到玉壺宗數千裏同行,對於對方的聲音氣息都是絕難相忘。

  不過這個念頭在玄景的心中一閃而過,下一刻,他就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了,一股大力陡然點在他的腦門頂心之上,接下來,他就陷入了一種朦朧的狀態之中。

  不知什麼時候,雲笑已經是跳上了牀榻,當玄景盤膝坐起之後,他低沉喝聲出口,而後一指點在了這位二皇子的腦頂百會穴之上。

  「他在做什麼?」

  看到這一幕,不遠處的玄浩然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因爲他明明感應到玄景已經恢復到脈氣巔峯,按理說應該到此結束才對。

  玄浩然雖然並不是一名煉脈師,可是對於人身最重要的一些大穴卻是知之甚深,百會是人身腦頂的第一要穴,等閒連碰一碰都會頭昏眼花,更何況是一指點下了。

  只是由於雲笑這幾日的表現極其驚豔,玄浩然相信這位總不能剛剛救活了玄景,就又出手相害吧,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就在玄浩然微一猶豫之間,雲笑的右手食中兩指,已經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從玄景的腦頂百會開始,接連點中了後背之上的十多處大穴。

  「大椎、中俞、命門、會陰、……」

  玄浩然已經是認出了一些大穴,其口中喃喃出聲後,從玄景的後背之上,陡然現出一抹黑色光芒,這些黑色光芒彷彿一條細線,將玄景頭頂到兩股之間的穴位,盡皆聯繫在了一起。

  「這……這是督脈諸穴啊!」

  這位玄月國主的臉上已滿是震驚,因爲他就是從合脈境修煉而來的,知道在合脈境這個階別,就是打通任督二脈的修煉過程,只要能完全打通任督二脈,就能成功突破到靈脈境層次。

  而此時雲笑的動作,讓玄浩然心中起了一些異樣的心思,當這種心思蔓延而起的時候,就再也揮之不去了,他有了一種極度的期待。

  對於玄浩然的這些心思,此刻的雲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管,因爲他已經從玄景的身後,轉到了身前,而後自後者兩股之間的會陰開始,又是一連串的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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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六 身份暴露

  「會陰、氣海、膻中、天樞、晴明、印堂、……」

  一連中的穴位再次從玄浩然口中傳出,這一下他再無懷疑,因爲此刻雲笑所點的穴位,正是任脈諸穴,對於這些穴位,早在數十年前,玄浩然就已經盡數打通了。

  「難道他是想爲景兒打通任督二脈,可是……這怎麼可能?」

  當心底深處那一抹最深的期待浮現而出的時候,玄浩然就算無比期待,也理智地將之抹除掉了,因爲這樣的情況,從來就沒有在玄月帝國甚至是潛龍大陸出現過。

  作爲玄月帝國的國主,玄浩然倒是從一些古籍上,知道大陸之上一些達到天階聖階的煉脈師,可以用那大神通大手段,強行將一名修者的任督二脈打通。

  如果是在合脈境之前打通任督二脈,當然不可能直接突破到靈脈境,但要是真的能打通這人身最大的兩組經脈,這名修者的修煉速度,恐怕會異常可怕,至少在突破到靈脈境之前,是沒有瓶頸的,只需要脈氣的積累就夠了。

  可玄浩然知道,那僅僅是存在於傳說之中,這潛龍大陸連地階煉脈師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更不要說天階聖階煉脈師了。

  但眼前這個叫卜枯的傢伙,又是在做什麼呢?

  如果不是爲了替玄景打通任督二脈,爲什麼會在任督諸穴上指指戳戳,而且還有了這麼強烈的反應?

  此時玄景的後背和前胸之上,一黑一白兩條線光芒耀眼,雖然說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但玄浩然有理由相信,這卜枯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就是想看看這光芒便算。

  玄浩然猜得沒錯,此刻的雲笑,確實是想替玄景打通任督二脈,好讓這個帝國二皇子的修煉天賦和速度,遠遠超過那所謂的帝國皇子玄九鼎。

  雲笑現在施展的,是一門特殊的脈陣,叫做「任督脈陣」,而這門脈陣已經不是他重生之後第一次施展了,當初爲了替靈丸控制混元一氣體的爆發,他就強行爲其打通了任督二脈。

  那個時候的雲笑,僅僅只有引脈境巔峯的層次,連聚脈境都沒有突破,施展任督脈陣的風險極其之大。

  如果雲笑還是處於引脈境巔峯的狀態,那他是絕對不可能出手的,畢竟眼前的玄景比起靈丸來,並沒有那麼重要,強行施展脈陣,那是極其危險的,弄不好就會將自己給搭進去。

  可是現在,雲笑不僅是脈氣修爲突破到了衝脈境後期,就是煉脈之術也達到了凡階高級,再來施展這任督脈陣,或許並不會那麼艱難。

  在九重龍霄,任督脈陣只是一種靈階中級的脈陣罷了,它之所以珍貴,是因爲這樣的脈陣,一向只有一些大家族大勢力之中才有。

  這也是諸多大勢力大家族,能凌駕於其他中小型勢力的原因之一,別人只能按部就班修煉到合脈境才能打通任督二脈,但生在大勢力之中,開始修煉的時候就能打通任督二脈了,豈不是起步就比別人高得多?

  當然,這種在九重龍霄都掌控在大勢力之中的脈陣,潛龍大陸自然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了,不然玄浩然也不會如此驚駭莫名。

  可雲笑是誰,前世的龍霄戰神,蒼龍帝的左膀右臂,又是堂堂的聖階高級煉脈師,區區一門任督脈陣,根本就不會被他放在眼裏。

  再一次施展任督脈陣的雲笑,無疑是輕車熟路,當他手指從玄景的胸腹回到頭頂百會的時候,其手中印訣已是倏然變動。

  「乾坤歸真,無極而顯,任督之穴,連綿不絕!」

  一道晦澀的口訣從雲笑口中低沉地傳出,彷彿將這空氣之中的某種天地能量都給引動了一般。..

  緊接著,他的那隻右手,狠狠在玄景的腦頂拍了一下,一抹脈氣灌注入其體內,就像是點燃了一根導火索一般。

  「任督脈陣,顯!」

  又是一道低喝聲從雲笑口中傳出,而後從玄景頭頂之上接觸雲笑掌心的那一處開始,一抹白色光芒閃現而出,經過玄景的頭頸,胸腹,最後停留在了兩股之間的某處,顯得極爲的玄奇。

  黑白兩色,分別從玄景的後背和前胸相連在一起,當然,外人難見的是,這黑白兩色在頭頂百會和兩股會陰之處,都隔著一段距離,彷彿在相互之間排斥一般。

  任督二脈之所以難以打通,就是因爲它們之間涇渭分明,更是兩不相融,一旦相融,就說明這名修者的修爲,已經更進了一步。

  這樣的過程,一般來說只能在合脈境階別接部就班才能達到,現在的雲笑,卻是利用一門脈陣,就想要將這個目標完成,可想而知難度有多大。

  如果雲笑還是聖階高級煉脈師,那麼彈指之間就可以完成這個目標,只可惜現在的他,只有凡階高級的煉脈之術,所花費的時間必然不短。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當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從破窗之中傾灑下來,雲笑的臉色已是變得有些蒼白,豆大的汗珠從他頦下滑落,他卻渾然不覺。

  到了這一刻,玄浩然和素妃都有些動容,說起來這已經是「卜枯」第二次爲了救治玄景,將自己弄成這副狀態了。

  這位玄月國主打定主意,無論雲笑這一次的手段成不成功,至此之後,都會將其當成上賓對待,哪怕他面前之人,只是一個衝脈境後期的修者。

  「任督,合!」

  而就在玄浩然和素妃各自心思的當口,那個滿頭大汗的卜枯,其口中陡然發出一道厲喝之聲,緊接著他們就清楚地看到,玄景身體前後的黑白細線,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原本井水不犯河水,涇渭分明的任督黑白二線,此時卻彷彿衝破了某種桎梏一般,竟然黑白交融,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再也不分彼此。

  「打通了,真的打通了!」

  看到這一幕,玄浩然哪裏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原本他是沒有抱太大希望的,畢竟這樣的事情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太過於虛無縹緲。

  玄浩然萬萬沒有想到,這種逆天之事,竟然真的被一個只有衝脈境後期,甚至可能只有凡階高級煉脈師的傢伙做成了,這簡直像是讓他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一般。

  「嗯?卜枯先生的樣子?」

  就在玄浩然心神極度激動的當口,在他感激地看向那個卜枯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這位原本年紀不小的中年漢子,臉上似乎被大汗衝出了數道紋路,露出裏面一抹白輕的皮膚。

  早在見到卜枯的第一時間,玄浩然就知道這位乃是易容而來,不過他並沒有如何在意,他只希望這位能治好玄景就行了。

  可是現在,卜枯不僅是治好了玄景,還生生打通了玄景的任督二脈,玄浩然真是有些好奇這位的真正面目了,而此時此刻,似乎就有這麼一個機會擺在眼前。

  對於自己臉上的變化,雲笑卻是沒有察覺,他易容之術雖強,但經過連續幾日的汗水沖刷,終究不是原本的皮膚,易容油物被沖刷掉也是理所當然。

  而就算是知道了自己臉上的變化,此刻的雲笑也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管,因爲他知道,任督脈陣已經來到了一個最爲關鍵的時刻,成敗在此一舉了。

  雖然剛才任督二脈中的氣息已經融會貫通,可離著兩條經脈中的力量盡數融合在一起,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段時間內,雲笑依舊不能放鬆。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半日,當日至正中,玄浩然眼中的驚色越來越濃郁,因爲雲笑臉上的油物已經被沖刷得幾欲不見,露出一張他略有些熟悉的年輕臉龐。

  「想不到這位竟然如此年輕,咱們玄月帝國,什麼時候出現這樣的人物了?」

  玄浩然第一時間並沒有想起爲什麼會覺得眼熟,只是口中喃喃驚歎,但是下一刻,他腦海之中不由靈光一閃,陡然低喝道:「是他?!」

  雖然說玄浩然從來沒有和雲笑見過面,但那壽誕之夜的玄殺令卻是他親自頒下的,對於這玄殺令,太子玄九鼎自然是如獲至寶,當即就讓人畫了無數張雲笑的畫像,張貼在帝都各大城門。

  這畫像自然也是給國主玄浩然過目的,像他們這樣的靈脈境巔峯強者,肯定是過目不忘,所以在這一刻,在雲笑臉上易容之物被沖掉,露出本來面目之後,他終於是認出了這個少年的真正身份。

  當此之時,這位玄月國主的心中真是糾結矛盾之極啊,一邊是偷盜皇室傳國之寶的大盜,一邊卻是治好了玄景的不治之症,甚至是替其打通了任督二脈的恩人,這要他如何取捨?

  不過當此之時,玄浩然卻是沒有發出一聲,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說,他都不會在此刻去打擾雲笑,他知道這是玄景最爲關鍵的時刻,若是打通任督二脈的過程被破壞,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這小子,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啊,頗有朕年輕時候的幾分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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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七 玄景的突破

  「這小子,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啊,頗有朕年輕時候的幾分風采!」

  見得那個臉色極度蒼白,頭上揮汗如雨的少年,玄浩然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一些什麼,竟然在此刻低聲讚歎,欣賞之意,溢於言表。

  玄浩然縱橫玄月帝國一百餘年,更是被尊爲一代中興之主,他的心智又豈是常人可比?事實上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他已經是瞧出玄九鼎的諸多問題了。

  一則是玄景莫名昏睡,玄九鼎卻突然從什麼地方請來一位地階低級煉脈師,要知道這地階煉脈師,在玄月帝國乃至整個潛龍大陸都是難得一見的,這處處透著古怪。

  二來那玄天寶鑑意外出現在玄九鼎的牀榻之下,而這東西,卻是太子用以誣陷雲笑的第一號證據,是讓玄浩然當日狂怒之下頒下玄殺令的最重要原因。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著玄九鼎在這兩件事之中,至關重要的作用,就算他有著自己的解釋,可作爲玄月國主,玄浩然又怎麼可能全信?

  而這兩件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卻被眼前化名卜枯的雲笑給強行串聯了起來,更有可能變成自己的護身符,這一刻,玄浩然真是頗爲感慨。

  在玄浩然的心中,就算那玄天寶鑑真的是雲笑所盜,但只要後者能夠救治玄景,更能替其打通任督二脈,那此事就此一筆勾消,畢竟玄天寶鑑已經「回到」玄月皇室之中了。

  對於這位國主陛下的心思,此刻的雲笑自然是毫不知情,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易容的油物已經被汗水沖刷了大半,他只知道,這一次絕不能功虧一簣。

  「任督脈陣,合!」

  某一刻,雲笑口中忽然發出一道低沉的聲音,緊接著不遠處的玄浩然和素妃都是清楚地看到,玄景後背和前胸的兩條主要脈線,已是黑白之色盡數交融,再也不分彼此。

  「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

  看到這一幕,玄浩然哪裏還能不明白怎麼回事,他也是從合脈境階別過來的,對於任督二脈打通後的情形知之甚深。

  只是玄浩然之前雖然有所猜測,但當這件事真正成爲事實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這樣的事,從來就沒有在玄月帝國乃至潛龍大陸發生過。

  玄月皇室傳承近千年,玄浩然成爲國主也有一百多年,哪怕是他身爲國主之尊,這一刻身形也不由微微顫抖。

  因爲玄浩然知道,在突破到靈脈境之前打通任督二脈到底是個什麼概念,那說明玄景此後的一段時間,修煉將再無瓶頸,修煉速度也會突飛猛進,只需要做到脈氣的積累就行了。

  修煉一道,合脈境階別,是一個特殊的層次,在這一個層次,脈氣的積累自然必不可少,但最重要的,還是對任督二脈的打通。

  一些突破到合脈境初期的修者,或許窮其一生,都未必能打通任督二脈,最後不得不花費天大的代價,去求取一些天階聖階煉脈師的幫助。

  可是現在,一個僅僅只有衝脈境初期的少年,一個煉脈之術也只有凡階高級的雲笑,卻是生生替玄景打通了任督二脈,玄浩然又怎麼可能不吃驚?

  正所謂知道得越多,就越覺得雲笑此時施展的手段多麼的不可思議,沒看那邊的素妃雖然也臉現驚奇,但更多的則是對自己兒子高興嗎?

  素妃實力不強,所以她並不知道雲笑此時施展的手段有多麼的驚世駭俗,玄月國主有著千年傳承,正因爲如此,他才知道雲笑做出了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

  事實上當初雲笑已經在靈丸身上施展過一次任督脈陣了,只可惜那時候他身邊只是譚韻和一些少年,並不知道這一手到底有多恐怖。

  突然有那麼一刻,玄浩然似乎是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從此之後,要好好結交雲笑,能在凡階高級層次就替人打通任督二脈的煉脈師,如果經營好了,恐怕玄月皇室的血脈,還能再傳承千年也說不定。

  呼……呼……

  就在玄浩然心中打定主意之時,這片房間之內的空氣,突然之間變得紊亂了起來,緊接著那些無形的天地能量,彷彿是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蜂擁朝著牀榻之處涌去。

  而此時的雲笑,手指早已經離開了玄景的身體,感應著這些天地能量的去向,玄浩然不由再次變得又驚又喜,不遠處的素妃,美眸之中更是含著淚水。

  因爲就算是素妃實力不強,也知道如此強橫的能量波動,乃是玄景造成的,而且是即將突破帶來的聲勢。

  前幾日玄景還只是一個躺在牀榻之上生死不知的垂死之人,但僅僅是數日時間過去,竟然一朝獲得了突破。

  這種從地獄到天堂的心境,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是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的,可憐天下父母心,而對於這對父母來說,素妃對玄景的看重,無疑是要更重幾分。

  和玄浩然相似的心思從素妃心頭升騰而起,她已經從心底深處將雲笑當成了救命恩人,這甚至是比救了她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得多。

  玄景原本處於合脈境初期的層次,而這一次被雲笑打通任督二脈,和當初的靈丸一樣,瞬間就有了突破。

  雖然玄景的突破,和當初靈丸連破三級比起來,似乎有些不及,但別忘了,他可是合脈境初期啊,比當時的靈丸強了不知多少倍。

  約莫半柱香時間過去,玄景的突破終於是完成了,這一刻他傷勢盡去,自然而然地睜開了眼來,不過他眼眸之中還殘留著一絲茫然。

  「父皇,母妃。」

  第一眼映入玄景眼簾的,正是玄浩然和素妃,不過他叫過這兩聲之後,終於是發現牀榻旁邊的一個身影,似乎有著微微的顫抖。

  「哼!」

  連續控制脈氣和靈魂之力的雲笑,終於再一次將自己弄得氣魂兩空,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聽得他悶哼一聲,整個身子,都是朝著牀榻之上倒了過去。

  「雲笑兄弟?」

  此時雲笑臉上的油物,已經被沖刷得乾乾淨淨,相比起玄浩然和素妃,玄景卻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曾經生死作戰過的好友,當下又是一聲驚呼。

  聽到玄景這一道驚呼,國主玄浩然再無懷疑,當下心中又是一陣感慨,不過此時的雲笑已經暈了過去,他就算是有千般的疑問,也只能等其醒了之後再說。

  「景兒,你大病初癒,還得好好將養一番,這位卜枯……哦不,雲笑小哥,乃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讓他留在你的寢宮恢復吧!」

  玄浩然一時之間沒有改過口來,話落之後,其目光深深地在雲笑身上掃了一眼,而後頭也不回地出殿而去。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玄浩然心中有著諸多的疑問,他可不是這麼好被人矇騙的,太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弄權謀,就算有著皇后相護,他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自玄浩然離去之後,玄景將雲笑扶到自己的牀榻之上躺好,自然和自己的母親素妃好一番感動。

  三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日,一直守在牀榻之前的玄景,盯著面前的雲笑一瞬不瞬,其臉上似乎有一些疑惑和不解。

  因爲雲笑並不是身受重傷,只是脈氣和靈魂之力消耗太劇烈罷了,按理說只要恢復得幾分,就會很快清醒過來。

  可這都過去三日的時間了,雲笑卻依舊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玄景並不是煉脈師,所以他也不好去查探雲笑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只能是在旁邊幹著急。

  只是玄景沒有看到的是,此時雲笑的體內某處,正有著一隻透明的小蟲緩緩散發著一種特殊氣息,似乎正在噴吐著什麼。

  這隻透明小蟲,自然就是雲笑從玄景體內弄出來的陰光噬氣蟲了,事實上這潛龍大陸絕不能見的小蟲,本身並沒有太大的劇毒,而只是會吸收修者脈氣罷了。

  這隻原本被雲笑收入容袋的小蟲,居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體之內,這本身便是一奇,玄景不知道的是,這其實是雲笑自主的行爲。

  或者說是雲笑處於一種朦朧狀態之中的潛意識行爲,因爲他前世龍霄戰神的靈魂,清楚地知道這陰光噬氣蟲的另外一重功效,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突破的契機。

  當初在雲笑收取陰光噬氣蟲的時候,那地階低級煉脈師冉星急於將之回,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是對陰光噬氣蟲內的力量有所覬覦。

  雖然說合脈境初期的玄景脈氣,對於靈脈境巔峯的冉星來說並沒有太大的作用,可除了玄景之外,他還可以用陰光噬氣蟲去吞噬一些靈脈境強者的脈氣啊。

  事實上對玄景出手,只是冉星爲了幫玄九鼎一個忙罷了,陰光噬氣蟲用在這裏,真是大材小用了。

  可這些對冉星來說沒有大用的脈氣能量,卻是對雲笑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在他的某種特殊手段之下,此刻的陰光噬氣蟲,正在將從玄景身上吞噬而來的脈氣,源源不斷地反哺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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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八 太子的心思

  這就是陰光噬氣蟲的另外一種特殊效果了,那就是將它吞噬的脈氣或者說其他異種能量,反哺給自己的主人。

  雲笑雖然不是這陰光噬氣蟲的主人,可是他有著一些特殊的強橫手段啊,堂堂的龍霄戰神,如果連一隻小蟲子都收拾不了的話,那可真是不用混了。

  正是在雲笑這些特殊的手段之下,陰光噬氣蟲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乖乖地將體內的能量給吐了出來,成爲了他脈氣提升的養料。

  很快便又是三日時間過去,當這一日清晨來臨的時候,玄景彷彿是心有所感,擡起頭來,感受到空氣之中紊亂的氣息,不由臉現喜色。

  說起來這已經是這個房間七日之內第二次出現突破的氣息了,而這一次,卻是出現在了雲笑的身上。

  呼……呼……

  幾乎只是數個呼吸的時間,雲笑便如水道渠成一般,從衝脈境後期,突破到了衝脈境巔峯,在修煉的道路之上,再次邁進了堅實的一步。

  「感覺不錯!」

  突破完成的雲笑,終於是從牀榻之上一躍而起,感受著體內磅礴了不止一倍的力量,他滿意地握了握拳頭,轉過頭來的他,當即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

  「雲笑兄弟,恭喜啊!」

  玄景自然是極爲高興,經此一事,他和雲笑之間的關係似乎更進了一步,比當初在帝國西北之時又截然不同。

  「雲笑?」

  聞言云笑不由吃了一驚,旋即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龐,便是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因爲他臉上用物易容的油物,已經被洗得乾乾淨淨。

  既然身在皇宮之中,玄景或是素妃看到雲笑臉上被衝得七零八落,自然會叫侍女替其淨面了,要知道當時的素妃,可是真的被嚇了一大跳。

  原本素妃以爲這是卜枯先生,是一位活了數十年的先生,哪知道卻是這麼一個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而且這少年還隱隱有些面熟。

  素妃自然也是見過雲笑的畫像的,不過她卻是沒有玄浩然那麼糾結,她只知道雲笑是自己寶貝兒子的救命恩人。

  此刻的玄景,已經是從自己母親口中,知道了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所以見得雲笑的表情,當即開口笑道:「卜枯……先生,你的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聽玄景這麼一說,雲笑已是明白先前之事,這位二皇子殿下已經知曉了,當下變得灑脫,攤了攤手,說道:「我救了你,國主陛下應該不會再對我喊打喊殺了吧?」

  「呵呵,你倒是看得透徹!」

  玄景再次咧嘴一笑,而後說道:「放心吧,父皇已經撤銷了對你的玄殺令,而且說過待你醒來,要專門設宴感謝你呢!」

  「哦?專門設宴?」雲笑眼眸之中投射出一抹精光,若有所指地道:「國主陛下或許是真心,但是那位太子殿下,恐怕對我已經恨之入骨了吧?」

  「太子……」

  聽雲笑說到這個稱呼,玄景的眼眸深處也是閃過一絲恨意,聽得他接口道:「看來這一切,果然是我那位好大哥的手筆,哼,我玄景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這筆賬,我一定會向你討回來。」

  此刻的玄景,似乎對那位驚才絕豔的太子殿下,已經沒有了太多的顧忌之心,因爲他已經知道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脈,修煉速度說不定很快就會超過玄九鼎。

  玄景雖是灑脫不羈之輩,但被玄九鼎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計,甚至是要置他於死命,就算是泥人也會有脾氣,更何況是一國皇子了。

  或許從玄景醒過來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決定要和那位太子殿下爭個你死我活,在皇宮這個爾虞我詐的地方,如果不能成爲那一個到高無上之人,就會永遠屈居人下。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用再多說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找我便是!」

  雲笑拍了拍玄景的肩膀,有些感同身受,想當初他在商家的時候,不也是被商家之人打壓嗎,只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整個商家都被滅掉了。

  聞言玄景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或許在他心中,雲笑雖然突破到了衝脈境巔峯,對於自己的幫助恐怕也有限。

  偌大的皇室爭鬥,所涉及的東西方方面面,一則雲笑始終是一個外人,二來雲笑的脈氣修爲和煉脈之術,都不足以讓那些皇室靈脈境的強者感到重視。

  甚至是玄浩然或是玄景的心中,這一次雲笑能識出那陰光噬氣蟲,或者說打通任督二脈,都只是碰巧罷了,這個少年,終究只有十六七歲啊。

  而最大的一個原因,還是玄景並不太想將雲笑給捲進來,畢竟皇位之爭,明槍暗箭奸謀巧計,無所不用其極,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只是玄景沒有想到的是,經過這一次雲笑將他治好,更替其打通了任督二脈,就已經擺脫不了皇室這一汪泥潭了,就算是他想抽身而退,那位陰狠毒辣的太子殿下,也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

  當下兩人交談了良久,直到國主玄浩然派人前來相請,他們才聯袂赴宴,至於宴會之上的各種機鋒相對,雲笑都是渾不在意。

  宴會之上,玄浩然也恢復了雲笑的身份,當衆撤銷了對雲笑的玄殺令,這顯然讓諸多太子一系如嚴雍嚴師兄弟,臉色盡都不好看。

  尤其是玄九鼎,就算是臉上言笑殷殷彷彿滿不在乎,實則那眼眸深處微微閃爍的精光,在昭示著他對雲笑的怨毒。

  一手算計,不僅是讓雲笑乖乖交出了黑色鑰匙,更是栽贓嫁禍,讓雲笑成了玄殺令的通緝要犯,差點死在天羅地網之中。

  更是靠著冉星,將那個對自己極有威脅的二弟弄得生死不知,原本這一切,都在玄九鼎的掌控之中,而且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偏偏在這個時候,冒出來一個化名卜枯的雲笑,翻雲覆雨之間,將玄九鼎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大好形勢,弄得土崩瓦解,甚至還引起了國主玄浩然的懷疑。

  嫁禍的玄天寶鑑在太子寢殿被搜出,到手的黑色木盒被雲笑堂而皇之的取了去,更是治好了那個對太子之位極有威脅的二皇子玄景。

  當此一刻,玄九鼎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失敗者,這種感覺,是他成爲太子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叫雲笑的傢伙帶來的。

  人生第一次的慘敗,讓得玄九鼎怒發欲狂,而更鬱悶的是,此時的他,還要言笑殷殷地對著雲笑敬酒,感謝其救了自己的二弟,這可真是心都在滴著血啊。

  以前的雲笑,無論怎麼在玉壺宗驚才絕豔,也從來沒有被玄九鼎放在眼裏過,他的對手,也只是嶽麒莫晴這些天驕罷了。

  但是從今日開始,雲笑恐怕已經是深深烙印在了玄九鼎的心底深處,再也揮之不去,這種慘敗的滋味,他不想嘗試第二次。

  而如果不將雲笑給徹底從這個大陸上抹去,或許這一次的慘敗,就會一直伴隨著玄九鼎,這對他未來的修煉道心,恐怕都會有極爲深遠的影響。

  尤其是玄九鼎一想到玄浩然當衆撤銷對雲笑的玄殺令,更是沒來由地一陣心慌,因爲這似乎表明了玄浩然的一種心思。

  那日的玄九鼎,編出一番謊話,自以爲天衣無縫,現在看來,他那個身爲國主的父皇,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或許從這一件事上,也可以預見到從此之後,玄浩然並不會再百分百信任太子,這對玄九鼎來說,更是一個極爲沉重的打擊。

  想到這些,玄九鼎看向雲笑的目光不由更加陰狠了,恨不得現在就調動玄鐵軍,將這少年給徹底擊殺在此,永絕後患。

  只是當此情形之下,在玄浩然都對雲笑頻頻舉杯之際,就算是借玄九鼎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開玩笑,國主玄浩然前腳剛剛撤銷了玄殺令,將雲笑列爲皇室的貴人,後一刻玄九鼎就要對雲笑喊打喊殺,那豈不是想造反嗎?

  別看先前的玄九鼎在玄月帝國真是人如其名一言九鼎,但他現在畢竟還不是玄月國主,必須得等玄浩然駕鶴西去,才能執掌大權一手遮天。

  所以玄九鼎必須得等,等自己有足夠的力量,能夠不懼玄月帝國一切反對的聲音之時,才能爲所欲爲,現在終究不是時候。

  一場盛大的晚宴,就在場中人各自心思之中結束了,而第二天清晨,雲笑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玉壺宗,畢竟那裏才算是他的家。

  值得一提的是,那羅衣門的天才少女柳寒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倒是讓雲笑有些奇怪,畢竟這一次能重回皇室,柳寒衣也是幫了大忙的。

  不過對於這些,雲笑並不如何在意,以後找機會還了這個人情就是了,只是他並不知道的是,當他朝著玉壺宗趕回的時候,這個龐大宗門之內,卻是正在進行著一場一年一度的盛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趕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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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九 靈雛戰榜

  玉壺宗,內門,擂臺殿!

  今日的內門擂臺殿,顯得熱鬧之極,不僅是吸引了幾乎全部的內門弟子,連那些執事長老們,也是齊聚本殿。

  因爲今日是玉壺宗內門一年一度的「靈雛戰榜」,也是重新劃分靈雛榜排名的一次重要比試,諸多內門弟子,都在爲這一年一屆的靈雛戰榜摩拳擦掌呢。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諸多的內門弟子和執事長老們以外,靈雛戰榜期間,會破例讓所有的外門弟子也來觀戰,這可是一項特殊的福利。

  畢竟那些外門弟子,最高的也不過剛剛突破到衝脈境初期,更多的則是聚脈境甚至是引脈境階別的少年。

  讓他們來觀看這種高層次的戰鬥,會對他們的見識和領悟,都產生深遠的影響,說不定就會靈光一閃獲得突破呢。

  擂臺殿一角,有著幾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雲笑在加入玉壺宗之前就認識的譚韻等人,不過以他們的身份修爲,也只能站在這種角落了。

  「譚韻師姐,你說雲笑和靈丸,會參加這一屆的靈雛戰榜嗎?」

  一名小隊成員有些興奮地開口問道,想來是很少見到這種大場面,顯得激動無比,這樣的盛會,可比外門大比那種小打小鬧層次高得多了。

  這個小隊的成員,對於其他的內門天才們並不熟悉,可是雲笑和靈丸,可是從他們小隊走出去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的也是他們小隊。

  聽這小隊成員這麼一說,譚韻的俏臉之上不由閃過一絲憂色,輕聲道:「靈丸我清楚,但是雲笑,恐怕是沒有機會參加這一屆的靈雛戰榜了!」

  「譚韻師姐,我好像聽說雲笑在帝都拜月城得罪了玄月皇室,被國主陛下親自頒下玄殺令通緝,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另外一名小隊成員,顯然是聽到過一些風聲,此刻不確定地問出聲來,他倒是知道譚韻家族不俗,或許消息比自己更加靈通。

  此言一出,譚韻的臉色不由更加難看了幾分,但還是緩緩點了點頭,這一個動作,讓得幾名小隊成員惆悵之餘,都是莫名心驚。

  雖然他們都是來自一些不弱的家族,可是和玄月皇室這個龐然大物比起來,可真是太不夠看了。

  甚至他們還知道,莫說是他們家族了,就算是玉壺宗,恐怕整體實力也比皇室稍弱,沒看在那玄殺令頒佈之後,玉壺宗並沒有任何一個長老站出來替雲笑出頭嗎?

  像譚韻他們,平日裏接觸的最多也就是一些合脈境的修者了,哪裏會有機會和玄月國主這樣的大人物交集,所以他們盡都爲雲笑感到擔憂。

  只是譚韻他們層次太低,根本不知道更多的祕密,也不知道那位玉壺宗主爲了雲笑,曾親自出手去救治皇室二皇子玄景,只不過最終無功而返罷了。

  至於醫脈一系如陸斬等長老們,也並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做的,但一來皇室強勢無比,二來雲笑音信全無,他們就算是想要保護雲笑,也不知道從何保護起啊。

  而像毒脈一系的符毒墨離之輩,卻是心口不一,口中說要維護雲笑,肚子裏卻是幸災樂禍,巴不得雲笑早點被皇室抓住,這樣年輕一輩之中,毒脈一系可就少上一個潛在的威脅了。

  擂臺殿某處,三位身穿綠色衣袍的年輕人悄然而立,而其中兩人瞥了一眼前方的那個身影之時,眼眸之中都不由閃過一絲嫉妒之色。

  這三位,自然就是玉壺宗毒脈一系的三名頂尖天才了,除了殷歡受限於年紀修爲稍弱之外,另外兩人,可都是靈雛榜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站在最前方的正是嶽麒,他此時的目光,盡數集中在對面遠處的一個黑衣少女身上,或許在他的心中,只有莫晴才是自己唯一的對手吧。

  至於嶽麒身後的碧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言不發,反倒是殷歡在嫉妒過後,忽然想起一事,心情無疑變得大好。

  「碧落師兄,那件事你聽說了嗎?」

  殷歡可不敢去和嶽麒攀談,直接是轉過頭來,對著旁邊的二師兄開口問了一句,這莫名的問話,彷彿知道碧落一定清楚自己說的什麼事似的。

  「你是說雲笑的事?哼,這個目中無人的狂妄小子,終究會招惹上一些惹不起的人,我看這一次,他是凶多吉少了!」

  碧落和雲笑也是有著一段過節的,在他剛剛知道雲笑被玄殺令通緝的時候,直接是仰天大笑了三聲,可想而知心頭有多暢快了。

  「唉,原本還想在這一次的靈雛戰榜上教訓一下那小子的,看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殷歡的口氣有些惆悵,而那偶然間透露出來的氣息,昭示著他比數月之前,已經更上了一層樓,怪不得有如此信心。

  「哼,要是雲笑那小子爆發出在脈藏之內的那種力量,莫說是你們,就算是我,可能也不是他的對手!」

  一直沒有說話的嶽麒,聽到這裏突然冷聲插了一句,讓得碧落和殷歡臉色驟然一僵,同時心底深處不由自主地掠過一絲涼氣。

  當初在脈藏之內,雲笑最後關頭的那種力量,連合脈境中期的皇室嚴師都不是其一合之敵,嶽麒這句話倒也沒說錯。

  不過殷歡可不想漲他人威風,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他極度討厭的那一個,當下強辯道:「嶽麒師兄,那種力量應該不能隨時動用吧,而且雲笑在皇室玄殺令追殺之下,惶惶如喪家之犬,我看根本就趕不回來參加這一次的靈雛戰榜!」

  聞言碧落在一旁微微點頭,說實話,對於當時雲笑的恐怖,他也是心有餘悸,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根本就不能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這一次嶽麒並沒有說話,看來也是認同殷歡的分析,不過下一刻,他的目光,便是再一次轉到了對面遠處的那個黑衣少女的身上,卻見得後者美眸一直都盯著擂臺殿的殿門,一瞬不瞬。

  「唉……」

  擂臺殿另一角,一身黑裙的莫晴,將注視著殿門良久的目光收回,輕輕嘆了一聲,聲音之中,充滿了惆悵、遺憾、感慨,不一而足。

  「莫晴師妹,你還在擔心雲笑師弟嗎?」

  莫晴旁邊站著數人,其中一人,乃是和雲笑關係不錯的李山之徒常青,他聽得前者的嘆息聲,不由自主地問出聲來。

  「嘿,我就說嘛,雲笑師弟鋒芒太露,總有一天會吃大虧,現在應驗了吧?」

  然而莫晴還沒有說話,他旁邊的另外一人卻是冷笑著接口了,正是醫脈一系的第二天才薛恭,而他和雲笑也是有著一些潛在恩怨的。

  「薛恭師兄,你這話就不對了,先不說皇室卑鄙手段在先,強搶我玉壺宗鎮宗之寶,我是絕對相信雲笑師弟,絕不會做出那樣的卑鄙之事!」

  常青臉色一凝,就算是面對薛恭這個師兄,他也要據理力爭,事實上這些事,在內門弟子的佼佼之中,已經不算是什麼祕密了。

  「哼,誰知道那小子是不是見財起意,我聽說他偷的乃是皇室的傳國之寶玄天寶鑑,這樣的東西,可是連我玉壺宗都沒有啊!」

  薛恭還在那裏有理有據地分析,卻沒有看到身旁黑衣少女的臉色越來越是陰沉,彷彿下一刻就要爆發。

  「我也相信,雲笑大哥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這位醫脈二師兄話音落下,另外一道聲音卻是斬釘截鐵響徹而起,等得他轉頭去看時,卻見說話之人,乃是小胖子靈丸。

  「靈丸,凡事都要講求證據的,皇室既然頒下玄殺令,肯定是掌握了十足的證據,由不得雲笑抵賴!」

  不知爲何,只要是涉及到雲笑,薛恭就非要和人爭個勝負,尤其是現在,當他看到說話之人乃是雲笑最好的兄弟之時,更是覺得一股忿忿之氣得不到抒發。

  這或許是因爲雲笑,又或許是因爲靈丸這幾個月時間以來修爲的突飛猛進,總之對於雲笑和靈丸,薛恭都異常看不順眼。

  鐺!

  就在莫晴心頭一股鬱悶之火就要升騰而起的當口,一道悠揚的鐘聲突然從大殿頂上響徹而起,讓得整座擂臺殿,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衆人心有所感,直接將頭轉到了北方,只見在那裏,正魚貫而出一行或黑或綠的老者,正中間那位,正是當代玉壺宗主:玉樞!

  至於跟在玉樞兩側的數人,無一不是這玉壺宗的實權人物,其中大長老陸斬和二長老符毒分庭抗禮數十年,雙方誰也不服誰。

  只是經過數月前的那一場變故之後,毒脈一系少了個五長老燕淳,看來一段時間之內,醫脈一系是要稍占上風了。

  然而此刻的陸斬李山等人臉上,盡都蘊含著一絲難言的惆悵,甚至是那宗主玉樞也是一言不發,似乎有什麼心事。

  反觀毒脈一系的符毒和墨離卻是臉露笑容,看來是雲笑這件事引起的反應,醫毒兩系截然不同,所以鑄就了此時雙方的不同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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