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 阿貓阿狗?
重臨皇宮,雲笑明顯感覺到一些隱藏在暗中的氣息,知道經那日的大亂之後,皇室的戒備還沒有鬆懈下來。
好在這一次是直接前往二殿下玄景的寢宮,相比起國主玄浩然或是太子玄九鼎的住殿,倒是沒有受到那麼多的盤查。
事實證明在玄月皇室之內,雖然國主玄浩然也很疼愛自己的二兒子,可在這些宮女護衛們的心中,只有太子殿下,才是最得寵的那一位吧。
尤其是這一段時間以來,二殿下昏迷不醒,國主陛下延請了多少名醫都束手無策,甚至是連玉壺宗宗主玉樞都親自出手了,也沒有將玄景救醒,所有人都認爲玄景挺不過這一關了。
這還是雲笑第一次來玄景的寢宮,而當他剛剛一靠近這裏的時候,其鼻中就聞到一抹濃濃的藥味,當下心頭一動。
隨著三人的走近,二殿下寢宮前已是圍了近十人,這些人中有老有少,一個個靈魂之力波動,看起來應該都是至少達到靈階層次的煉脈師。
皇室二殿下的身份非同小可,如果真能將之救醒,說不定就能一飛沖天,從此背靠玄月皇室這座大山,在玄月帝國都能橫著走了。
所以哪怕聽說過連玉壺宗宗主玉樞都束手無策,依舊有很多煉脈師想來碰一碰運氣,說不定就將玄景給治好了呢?
醫術一道,有時候也並不是說誰的煉脈等級高明,就一定能成功的,最多也就成功的機率大一些罷了。
身爲煉脈師,誰沒有見過幾個疑難雜症呢,若是這玄景的病,剛好是玉樞這些高階煉脈師沒有見過,而是自己見過甚至曾經醫治過的呢?
正是這樣的情況,當雲笑和柳寒衣他們走近這處寢宮之時,門前已經是站了近十個或高或瘦的煉脈師,而且一個個都臉有傲氣。
所謂同行相輕,在場這些可都是至少達到靈階層次的煉脈師,在各自的家族宗門之中,哪個不是被當成寶貝般對待。
「嗯?」
雲笑三人的走近,讓得衆人一齊轉回頭來,而當他們看到這個五短身材的漢子之時,眼中都不由掠過一抹輕蔑之意。
柳寒衣身爲羅衣門第一天才少女,在場還是有不少人認識的,但此刻的他們,明顯是忽略了這個美貌少女,因爲他們知道,柳寒衣並不是一名煉脈師。
其中一個臉色有些陰戾的老者第一個忍耐不住,冷聲開口道:「唉,我看皇室也真是病急亂投醫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往這兒領,也不怕將二殿下給治壞了?」
這陰戾老者名叫言宗,他的來頭可不小,乃是玄月帝國一個鼎鼎大名毒脈宗門的宗主,一身毒脈之術,就算是比起玉壺宗的二長老符毒,也不遑多讓。
二殿下玄景的病症來得突然,也不知道到底是生病還是中毒,所以國主玄浩然並沒有將這些毒脈師拒之門外,集思廣益嘛。
由於這言宗的身份地位,所以在場這幾人之中,倒是以他爲首,此時聽他話音落下之後,其中幾名想要討好他的煉脈師,立即隨聲附和。
煉脈師都是高傲的,如果雲笑也是一名達到靈階層次的煉脈師,那他們或許還會給幾分面子。
但是現在嘛,誰都能感應到雲笑的靈魂之力還沒有達到靈階低級,自然不可能是靈階煉脈師了,又何必給太多面子?
「言宗主,這煉脈之術看的是本事,而不是口舌之利,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雲笑是柳寒衣帶來的,現在卻受到如此羞辱,這位羅衣門的天才少女當然不幹了,這說出來的話,也蘊含著隱晦的譏諷。
「寒衣小姐說得倒是沒錯,但我們煉脈界的事,恐怕你不是太瞭解,還是不要過多置喙了吧!」
言宗冷眼瞥了柳寒衣一眼,只一言就將柳寒衣排除在了這個小圈子之外,究其原因,還是柳寒衣並不是一名煉脈師,就算是修煉天賦驚人,也不會得到他們的認可。
「你……」
作爲羅衣門的大小姐,柳寒衣何曾受過這麼大的氣,當場就要發作,但下一刻,她就聽到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
「寒衣師……妹,像這種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的老傢伙,你和他計較這麼多幹麼,沒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這句話自然是雲笑所說了,他原本是想叫「寒衣師姐」的,好在及時想起自己易容之後的年紀比柳寒衣大,所以改口了。
而這毫不客氣也毫不掩飾的話語,當場讓得那言宗一張老臉氣得通紅,他倚老賣老,以爲這些年輕人總會給自己幾分面子,卻沒有想到竟然被人指著鼻子罵了。
「小子,禍從口出,就算你身後有羅衣門,以後行走大陸,也不一定就安全啊!」
怒極的言宗,其陰戾的目光在旁邊老神在在的宣同身上掃過,終於是強行忍住心頭的怒氣,不過話語之中的威脅,卻甚是明顯。
對於這樣的威脅,雲笑根本毫不在意,他連玄月太子玄九鼎都敢得罪,你一個小小的靈階中級毒脈師,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陛下駕到!」
就在言宗心中想著怎麼施毒讓雲笑苦不堪言的時候,一道高聲卻是突然從某處傳來,讓得衆人一愣之下,臉上都是顯出火熱之色。
就連宣同也是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今日國主陛下竟然親自前來了,難道眼前這些人當中,有人給了國主陛下極大的信心?
要知道自數日前玉壺宗宗主玉樞前來替玄景診斷無策之後,玄浩然就彷彿絕望了一般,這幾日再沒有踏入這玄景的寢宮一步,或許是怕觸景生情。
相對於宣同,像言宗他們,這一輩子恐怕都見不到幾次玄浩然這位國主陛下,所以此時盡都臉現激動,如果能入了這位的法眼,那自己的家族或宗門,就真要改頭換面了。
「見過陛下!」
這個時候的言宗,哪裏還有心思去和雲笑鬥口,慌不迭地踏上幾步,在場這些煉脈師以他爲尊,倒是沒有人和他搶這個頭籌。
「哦,是言宗主啊,有勞了!」
玄浩然看起來有些沒精打彩,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擺了擺手,輕輕推開面前的寢宮之門,而後聲音傳出道:「你們都進來罷!」
自玄浩然出現之後,雲笑就將自己的氣息收斂得無影無蹤,他可是知道這位玄月國主到底有多強,若是被其瞧出端倪,恐怕就算是有柳寒衣相護,也絕對不可能逃出生天。
跟在衆人進入寢宮之後的雲笑,鼻中的藥味更加濃郁了幾分,而等得他擡起頭來,看到的是一個面目極爲憔悴的素衣婦人,正是玄景之母:素妃!
「陛下,您來了!」
素妃彷彿連站起來都極爲費力一般,其口中恭敬出聲,但是她的一雙目光,沒有一絲半刻離開過牀榻之上的兒子,彷彿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能影響到她一般。
隨著素妃的目光,雲笑也注意到了牀榻之上一動不動的身影,看著那個在西北脈藏之外意氣風發,在洛城聚仙樓大氣凜然的二皇子玄景,如今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他也不由極度噓唏。
「咦?」
但是在下一刻,雲笑已經是從玄景那蒼白的面容之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心頭不由驚噫了一聲,緊接著又掠過一抹疑惑,似乎有些事情想不通。
「看來這玄月皇室之中,果然不是我想像的那般簡單啊!」
雲笑腦海之中電光石火閃過一些信息,當初玉壺宗四長老李山中毒的情形也是一閃而過,他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
「各位,開始吧,如果能治好我兒,朕必有重謝!」
玄浩然似乎是不忍心看素妃的樣子,只是輕輕擺了擺手,而這一番話,這一段時間他也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並沒有抱多大的信心。
開玩笑,連皇室首席煉脈師,還有玉壺宗宗主玉樞,甚至是其他兩大宗門的首席煉脈師,都曾經來替玄景看過,最後無一不是搖頭而走。
張貼下皇榜告示,只是玄浩然無奈之下的舉動罷了,他可不會相信眼前這些傢伙,哪怕是那言宗,會比玉樞他們還要厲害。
但每一次無疑都是一個希望,尤其是看到那言宗自信滿滿,大踏步第一個朝著玄景走去的時候,就連玄浩然的眼眸都不由亮了幾分,希望總是每次都有的嘛。
既然言宗第一個上手,那其他人也就不和其相爭了,就連雲笑,也是一臉好奇地看著那言宗的動作,暗道這傢伙口氣不小,也不知道手底下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似乎是知道連國主陛下都在看著自己,言宗此刻有著無窮的信心,他相信要是自己真的治好了二皇子殿下,說不定自己的宗門,都能一躍而成玄月帝國第四大宗門呢。
正是在這些虛無縹緲的信心之中,言宗已是伸出手來,搭上了玄景的腕脈,但是僅僅片刻之後,這位靈階中級毒脈師的臉色,便是陰沉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