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九龍聖祖 作者:龐飛煙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19-8-19 15:15: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2 53893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2
三百四十 阿貓阿狗?

  重臨皇宮,雲笑明顯感覺到一些隱藏在暗中的氣息,知道經那日的大亂之後,皇室的戒備還沒有鬆懈下來。

  好在這一次是直接前往二殿下玄景的寢宮,相比起國主玄浩然或是太子玄九鼎的住殿,倒是沒有受到那麼多的盤查。

  事實證明在玄月皇室之內,雖然國主玄浩然也很疼愛自己的二兒子,可在這些宮女護衛們的心中,只有太子殿下,才是最得寵的那一位吧。

  尤其是這一段時間以來,二殿下昏迷不醒,國主陛下延請了多少名醫都束手無策,甚至是連玉壺宗宗主玉樞都親自出手了,也沒有將玄景救醒,所有人都認爲玄景挺不過這一關了。

  這還是雲笑第一次來玄景的寢宮,而當他剛剛一靠近這裏的時候,其鼻中就聞到一抹濃濃的藥味,當下心頭一動。

  隨著三人的走近,二殿下寢宮前已是圍了近十人,這些人中有老有少,一個個靈魂之力波動,看起來應該都是至少達到靈階層次的煉脈師。

  皇室二殿下的身份非同小可,如果真能將之救醒,說不定就能一飛沖天,從此背靠玄月皇室這座大山,在玄月帝國都能橫著走了。

  所以哪怕聽說過連玉壺宗宗主玉樞都束手無策,依舊有很多煉脈師想來碰一碰運氣,說不定就將玄景給治好了呢?

  醫術一道,有時候也並不是說誰的煉脈等級高明,就一定能成功的,最多也就成功的機率大一些罷了。

  身爲煉脈師,誰沒有見過幾個疑難雜症呢,若是這玄景的病,剛好是玉樞這些高階煉脈師沒有見過,而是自己見過甚至曾經醫治過的呢?

  正是這樣的情況,當雲笑和柳寒衣他們走近這處寢宮之時,門前已經是站了近十個或高或瘦的煉脈師,而且一個個都臉有傲氣。

  所謂同行相輕,在場這些可都是至少達到靈階層次的煉脈師,在各自的家族宗門之中,哪個不是被當成寶貝般對待。

  「嗯?」

  雲笑三人的走近,讓得衆人一齊轉回頭來,而當他們看到這個五短身材的漢子之時,眼中都不由掠過一抹輕蔑之意。

  柳寒衣身爲羅衣門第一天才少女,在場還是有不少人認識的,但此刻的他們,明顯是忽略了這個美貌少女,因爲他們知道,柳寒衣並不是一名煉脈師。

  其中一個臉色有些陰戾的老者第一個忍耐不住,冷聲開口道:「唉,我看皇室也真是病急亂投醫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往這兒領,也不怕將二殿下給治壞了?」

  這陰戾老者名叫言宗,他的來頭可不小,乃是玄月帝國一個鼎鼎大名毒脈宗門的宗主,一身毒脈之術,就算是比起玉壺宗的二長老符毒,也不遑多讓。

  二殿下玄景的病症來得突然,也不知道到底是生病還是中毒,所以國主玄浩然並沒有將這些毒脈師拒之門外,集思廣益嘛。

  由於這言宗的身份地位,所以在場這幾人之中,倒是以他爲首,此時聽他話音落下之後,其中幾名想要討好他的煉脈師,立即隨聲附和。

  煉脈師都是高傲的,如果雲笑也是一名達到靈階層次的煉脈師,那他們或許還會給幾分面子。

  但是現在嘛,誰都能感應到雲笑的靈魂之力還沒有達到靈階低級,自然不可能是靈階煉脈師了,又何必給太多面子?

  「言宗主,這煉脈之術看的是本事,而不是口舌之利,人不可貌相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雲笑是柳寒衣帶來的,現在卻受到如此羞辱,這位羅衣門的天才少女當然不幹了,這說出來的話,也蘊含著隱晦的譏諷。

  「寒衣小姐說得倒是沒錯,但我們煉脈界的事,恐怕你不是太瞭解,還是不要過多置喙了吧!」

  言宗冷眼瞥了柳寒衣一眼,只一言就將柳寒衣排除在了這個小圈子之外,究其原因,還是柳寒衣並不是一名煉脈師,就算是修煉天賦驚人,也不會得到他們的認可。

  「你……」

  作爲羅衣門的大小姐,柳寒衣何曾受過這麼大的氣,當場就要發作,但下一刻,她就聽到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

  「寒衣師……妹,像這種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的老傢伙,你和他計較這麼多幹麼,沒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這句話自然是雲笑所說了,他原本是想叫「寒衣師姐」的,好在及時想起自己易容之後的年紀比柳寒衣大,所以改口了。

  而這毫不客氣也毫不掩飾的話語,當場讓得那言宗一張老臉氣得通紅,他倚老賣老,以爲這些年輕人總會給自己幾分面子,卻沒有想到竟然被人指著鼻子罵了。

  「小子,禍從口出,就算你身後有羅衣門,以後行走大陸,也不一定就安全啊!」

  怒極的言宗,其陰戾的目光在旁邊老神在在的宣同身上掃過,終於是強行忍住心頭的怒氣,不過話語之中的威脅,卻甚是明顯。

  對於這樣的威脅,雲笑根本毫不在意,他連玄月太子玄九鼎都敢得罪,你一個小小的靈階中級毒脈師,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陛下駕到!」

  就在言宗心中想著怎麼施毒讓雲笑苦不堪言的時候,一道高聲卻是突然從某處傳來,讓得衆人一愣之下,臉上都是顯出火熱之色。

  就連宣同也是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今日國主陛下竟然親自前來了,難道眼前這些人當中,有人給了國主陛下極大的信心?

  要知道自數日前玉壺宗宗主玉樞前來替玄景診斷無策之後,玄浩然就彷彿絕望了一般,這幾日再沒有踏入這玄景的寢宮一步,或許是怕觸景生情。

  相對於宣同,像言宗他們,這一輩子恐怕都見不到幾次玄浩然這位國主陛下,所以此時盡都臉現激動,如果能入了這位的法眼,那自己的家族或宗門,就真要改頭換面了。

  「見過陛下!」

  這個時候的言宗,哪裏還有心思去和雲笑鬥口,慌不迭地踏上幾步,在場這些煉脈師以他爲尊,倒是沒有人和他搶這個頭籌。

  「哦,是言宗主啊,有勞了!」

  玄浩然看起來有些沒精打彩,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擺了擺手,輕輕推開面前的寢宮之門,而後聲音傳出道:「你們都進來罷!」

  自玄浩然出現之後,雲笑就將自己的氣息收斂得無影無蹤,他可是知道這位玄月國主到底有多強,若是被其瞧出端倪,恐怕就算是有柳寒衣相護,也絕對不可能逃出生天。

  跟在衆人進入寢宮之後的雲笑,鼻中的藥味更加濃郁了幾分,而等得他擡起頭來,看到的是一個面目極爲憔悴的素衣婦人,正是玄景之母:素妃!

  「陛下,您來了!」

  素妃彷彿連站起來都極爲費力一般,其口中恭敬出聲,但是她的一雙目光,沒有一絲半刻離開過牀榻之上的兒子,彷彿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能影響到她一般。

  隨著素妃的目光,雲笑也注意到了牀榻之上一動不動的身影,看著那個在西北脈藏之外意氣風發,在洛城聚仙樓大氣凜然的二皇子玄景,如今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他也不由極度噓唏。

  「咦?」

  但是在下一刻,雲笑已經是從玄景那蒼白的面容之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心頭不由驚噫了一聲,緊接著又掠過一抹疑惑,似乎有些事情想不通。

  「看來這玄月皇室之中,果然不是我想像的那般簡單啊!」

  雲笑腦海之中電光石火閃過一些信息,當初玉壺宗四長老李山中毒的情形也是一閃而過,他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

  「各位,開始吧,如果能治好我兒,朕必有重謝!」

  玄浩然似乎是不忍心看素妃的樣子,只是輕輕擺了擺手,而這一番話,這一段時間他也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並沒有抱多大的信心。

  開玩笑,連皇室首席煉脈師,還有玉壺宗宗主玉樞,甚至是其他兩大宗門的首席煉脈師,都曾經來替玄景看過,最後無一不是搖頭而走。

  張貼下皇榜告示,只是玄浩然無奈之下的舉動罷了,他可不會相信眼前這些傢伙,哪怕是那言宗,會比玉樞他們還要厲害。

  但每一次無疑都是一個希望,尤其是看到那言宗自信滿滿,大踏步第一個朝著玄景走去的時候,就連玄浩然的眼眸都不由亮了幾分,希望總是每次都有的嘛。

  既然言宗第一個上手,那其他人也就不和其相爭了,就連雲笑,也是一臉好奇地看著那言宗的動作,暗道這傢伙口氣不小,也不知道手底下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似乎是知道連國主陛下都在看著自己,言宗此刻有著無窮的信心,他相信要是自己真的治好了二皇子殿下,說不定自己的宗門,都能一躍而成玄月帝國第四大宗門呢。

  正是在這些虛無縹緲的信心之中,言宗已是伸出手來,搭上了玄景的腕脈,但是僅僅片刻之後,這位靈階中級毒脈師的臉色,便是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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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一 恭敬不如從命

  「嘖嘖,真是不自量力,你這老傢伙區區靈階中級的煉脈師,又怎麼解得了這樣的手段?」

  眼角餘光看到那言宗的臉色之時,雲笑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說實話,以他龍霄戰神的眼光,早在第一眼看到玄景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一些端倪了。

  從當初李山身中七煞毒離焰開始,雲笑就對玄月皇室有了幾分猜測,因爲七煞毒離焰這樣的東西,恐怕並不是潛龍大陸任何一個勢力能拿得出來的。

  如今看到玄景陷入如此昏迷之中,再加上如此之多的靈階中高級煉脈師都束手無策,雲笑就更加肯定了這玄月皇室之中,恐怕有一位不爲人知的高人啊。

  只不過沒有親手觸碰到玄景的身體,雲笑現在還不敢百分百肯定,但他至少可以肯定,那靈階中級的煉脈師言宗,恐怕連玄景到底是如何昏迷的原因,都查不出來,更談不上救治了。

  果然,約莫一柱香時間過去,言宗的老臉已經是變得極度難看,但到得最後,他卻是不得不將手鬆開玄景的手腕。

  「抱歉,陛下,恕言某無能爲力!」

  事實面前,無論言宗如何不想承認,但是連病因都查不出來,他又能怎麼樣呢,胡亂醫治,若是將玄景給治死了,那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別看言宗爲人陰戾,其實能坐上一宗之主的位置,他還是很謹慎的,面前可是坐著一國之主,他可不敢胡來。

  「哼,我道言宗主有什麼本事,原來不過如此!」

  耳中聽得言宗之言,柳寒衣總算是找到一個機會開口譏諷,而這話出口後,言宗的一張老臉,更是陰沉得如欲滴出水來。

  不過當言宗目光轉到雲笑身上的時候,他卻是找到了一些平衡,心道你羅衣門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來的傢伙,也並不見得能治好玄景的怪病啊。

  就在這兩位鬥口的當口,一個個靈階中低級的煉脈師,也是逐一上前查探玄景的病症,當然,無一例外的,盡都如言宗一樣,接連敗下陣來。

  國主玄浩然和素妃的臉色,也從一開始的微帶希望,到後頭的失望,再到最後的絕望,這樣的煎熬,可真是生不如死。

  「各位,辛苦了!」

  似乎是再不想承受這樣的煎熬,哪怕在場還有一個雲笑並沒有出手,玄浩然已是站起身來開口。

  因爲在他看來,這個貌不驚人的五短漢子,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應該和其他人一樣,不會給自己驚喜的。

  「陛下言重了,是我等無能!」

  言宗連忙擺了擺手,不過下一刻,見得他眼珠一轉,已是指著某個身影說道:「陛下,這位兄弟剛才可是說他能包治百病,像二殿下這樣的病症,也就小事一樁罷了,不如讓我等開開眼界如何?」

  這位宗主的眼眸之中,噙著一抹陰鬱的笑容,他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又怎麼可能不落井下石?

  聽得言宗之言,就連一直對雲笑頗有信心的柳寒衣,這時候也不由打起了鼓來,這傢伙是將雲笑放在火上烤啊。

  如果是之前的話,雲笑最多也和言宗他們一樣,失敗就失敗了,但現在言宗的一席話,卻是勾起了玄浩然和素妃的希望,如果再失敗的話,就算是這位國主陛下不會拿雲笑怎麼樣,印象也會大跌吧。

  那些話剛才雲笑未必說過,但此時由言宗說出來,不是他說的也變成他說的了,如果他救不了玄景,就會是一個大言不慚信口開河之輩。

  「哦?是這樣麼?」

  果然,聽得言宗之語,原本都打算要走的玄浩然,眼前不由一亮,一雙目光在雲笑的身上掃來掃去,似乎想要看出這位到底有什麼不同。

  「咦?」

  隨著玄浩然這一打量,果然讓他發現了一些端倪,畢竟這位乃是活了近兩百年的老妖怪,一身修爲深不可測,雲笑的易容之術,終究還是瞞不過這位的眼睛。

  當然,玄浩然只是看出雲笑易過容,並不是本來面目,卻不知道這張面容之下,竟然就是那個偷盜了皇室玄天寶鑑的大盜雲笑。

  如果讓玄浩然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的話,恐怕他會瞬間爆發,就算雲笑有通天的本事,他也不會讓一個皇室大盜在自己兒子的身上動手動腳。

  被玄浩然異樣的目光盯著,雲笑心頭也不由一凜,他真不知道這位帝國國主有幾分本事,自己的底細,會不會被其瞧破?

  好在玄浩然雖然看出雲笑是易容而來,但這樣的情況先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一些帝國有頭有臉的高階煉脈師們,爲了顧全自己的面子,也有不少易容前來的,這也是避免失敗之後,不是那麼丟臉。

  「怎麼?事到臨頭,不敢上了嗎?你不會連這點膽量都沒有了吧?」

  就在玄浩然和雲笑各自心思的當口,言宗又是忍不住出聲催促了起來,而這一句話,也將二人的心神,終於是拉回了現實。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到了這個時候,雲笑反而是定下心來,他知道治好玄景,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否則在這天羅地網的皇宮之中,一旦被發現蹤跡,恐怕真是插翅難飛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先肯定心中的猜測,如果玄景的病症真如同雲笑先前所想,那還有一線生機,反之,不僅是玄景性命不保,他雲笑也有致命之憂。

  在柳寒衣期待,言宗冷笑,周圍其他人略有些異樣的目光之中,雲笑終於是擡步而前,見得他朝著一旁的素妃點了點頭,伸出手來,搭在了玄景的右手腕脈之上。

  噝……

  一絲脈氣從雲笑右手中指中襲出,瞬間進入了玄景的腕脈之內,但是片刻之後,他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和剛才言宗同樣的疑惑神色,似乎是有些東西想不通。

  「哼,裝模作樣!」

  見此情形,言宗終於是放下心來,同時口中冷哼一聲,嚴格說起來,在別人施治的時候發出異聲,這是極大的不禮貌和不尊重,看來他已是全然忽略了。

  其他人自然也是這樣想的,就連玄月國主玄浩然也沒有在意言宗的言語,因爲在他看來,看雲笑的臉色,這打不打擾,恐怕最後的結果都一樣。

  再過片刻,雲笑臉上神色不變,而那隻右手,已是換到了玄景的左手腕脈之上,看起來倒像是那麼回事。

  「小子,你就不要再死撐了,治不了就治不了,這不丟人!」

  見雲笑還在裝腔作勢,言宗再次忍耐不住出聲譏諷,不過這一次,他卻是沒有看到旁邊玄月國主那略有些陰沉的臉色。

  「聒噪!」

  然而就在言宗以爲自己這一次發聲之後,雲笑再也裝不下去的時候,這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傢伙,直接是轉過頭來冷喝一聲,讓得他很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你小子竟敢……」

  狂怒之下,言宗竟然不知道怎麼開口發駁,一張老臉氣得青白一片,他全然沒有想到,自己這堂堂一宗之主,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指著鼻子罵了。

  雲笑這個時候又哪裏有心情來理會這老傢伙,見得他收回自己的右手,而後對著玄月國主說道:「陛下,我已經探察到了二殿下的一些端倪,但如果還有一些不知所謂的人在此出言打擾,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你說什麼?」

  雲笑此言一出,不僅是柳寒衣這個原本對他信心十足之人,玄浩然和素妃更是瞪大了眼睛,因爲這樣的話,還是他們這麼多天來第一次聽到。

  無論是那位皇室的首席煉脈師,還是玉壺宗的宗主玉樞,抑或是三大宗門的首席煉脈師,都連玄景到底是什麼原因陷入的昏迷都探察不出來,自然也就無從治起了。

  但是現在,就是眼前這個其貌似不揚,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五短漢子,竟然說他已經探察出來了玄景陷入昏迷的一些端倪,這對玄浩然和素妃來說,無異於天降神光般震驚。

  「你……你……,小子,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放下豪言,若是治不好二皇子殿下,可知該當何罪!」

  就在玄浩然和素妃驚得有些回不過神來的當口,言宗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由頭,這一道氣極敗壞的聲音,也將所有人都從失神之中拉了回來。

  不過當他們聽到言宗口中之意後,盡都是暗暗點頭,心想這小子不會是膽子奇大,想用這樣的方法,來引起國主陛下的重視吧?這風險可有些太大了。

  甚至連玄浩然自己,在驚喜過後也定下了神來,他畢竟是一國之主,眼前這傢伙連本來面目都不肯展露,又會是有什麼大本事的人了?

  在整個玄月帝國之中,玄浩然實在是不相信有誰還會比玄月皇室首席煉脈師,或者是玉壺宗宗主玉樞還要強橫?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之後,玄浩然眼珠一轉,直接開口問道:「這位先生,敢問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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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二 陰光噬氣蟲

  「這位先生,敢問尊姓大名?」

  就算玄浩然心中萬分不相信眼前這傢伙真有什麼本事,但這個時候也不願意放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萬一是真的呢?

  「陛下,你可是一代明君,可不要被這妖言惑衆的傢伙給騙了啊!」

  見玄浩然似乎被雲笑言語打動,言宗不由大急,要知道剛才這些人中,除了他身爲一宗之主,早爲玄浩然知曉之外,其他的人,玄浩然可都沒有問過名姓。

  「宣同,請言宗主出去等候!」

  哪知道言宗話音剛剛一落,玄浩然凌厲的目光就已經轉將過來,而說出來的話,讓得言宗臉色瞬間變得一片蒼白,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別看言宗乃是一宗之主,但是比起面前這位玄月國主來,卻什麼也不是,他一想到惹怒這位國主陛下的後果,心頭就是一陣發虛。

  「言宗主,請罷!」

  宣同察顏觀色,如何不知道言宗這一而再再而三地越俎代庖,已經讓國主陛下不快了,若是再留在這裏,恐怕後果不堪設想,當下冷然出聲。

  言宗心中鬱悶之極,轉身之際不由狠狠瞪了那五短身材的傢伙一眼,然後他就聽到後者施施然說道:「陛下,我叫卜……枯,無名小卒罷了!」

  「卜枯?卜枯!」

  身後傳來的這個名字,讓得言宗在心頭默唸了兩遍,最後更是咬牙切齒,他可以肯定,這個名字真如其所說名不見經傳,既然如此,惹到了他言宗,以後在這玄月帝國,一定不會太過好過。

  對於一個言宗,玄浩然自然不會怎麼在意,而在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之時,他眼中也是露出一抹茫然,實在是他搜索枯腸,也記不起玄月帝國之中,有哪一個出名的煉脈師,是叫這個名字的。

  相對於茫然的諸人,知道內情的羅衣門柳寒衣,低下頭的俏臉,都快要憋出內傷了,心道雲笑這小子還真是促狹。

  「卜枯,不就是『不哭』嗎?這豈不是在告訴衆人他就是雲笑?」

  柳寒衣心中好笑,但這名字上的貓膩,說穿了一文不值,但只要不往這個方向去想,恐怕誰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叫「卜枯」的大師,就是那個偷盜皇室至寶的大盜。

  「卜枯先生,你真有把握治好小兒的病?」

  一個名字而已,玄浩然想不起來也就罷了,現在他的心神,心心念念都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如果面前這傢伙真能治好玄景的病,那他有絕對的信心,讓「卜枯」這個名字,一夜之間響徹整個玄月帝國。

  「不敢說絕對的把握,但姑且一試吧!」

  雲笑說話,一向只說七分滿,而且誠如他所說,由於本身煉脈等級的關係,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是勉力一試。

  這樣不太確定的話,如果聽在言宗耳中,恐怕早就開口譏諷了,但有了剛才言宗的前車之鑑,剩下的這些人都是一言未發。

  相比起之前衆人一點端倪都沒有看出來,雲笑已經算是好很多了,一切的一切,就讓他施救過後,再來看結果吧。

  話落之後,雲笑也沒有迴避衆人,見得他再次轉身,而這一次,他右手中指點中的,卻不再是玄景的手腕,而是隔著衣物的胸口。

  經過之前的探察,雲笑確實是看出了一些東西,也肯定了先前心中的猜測,約莫半柱香之後,他眼眸深處不由一亮,緊接著一抹脈氣,直接是從玄景的胸口透入,來到了某一個地方。

  「在這裏了!」

  隨著這抹無形的脈氣侵入玄景胸口,在他外人難見的體內,也就是那人身最爲重要的心臟之內,終於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淡淡影子。

  這抹影子彷彿透明的一般,如果近前細看的話,依稀可以看出那似乎是一隻小指頭長短的蟲子,而這隻蟲子,此時正吸附在玄景的心臟之內,似乎在吞噬著某種氣息。

  「陰光噬氣蟲,想不到在這潛龍大陸也能見到你!」

  雲笑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陰霾,口中喃喃出聲後,陡然將目光轉到了某一個方向,而那裏,卻是空無一人。

  無論是當初李山所中的七煞毒離焰,還是此時玄景所中的這陰光噬氣蟲,雲笑都清楚地知道,這絕不是潛龍大陸的東西,在這低等的位面,也孕育不出如此強大的毒蟲和毒物。

  雲笑之所以看向那個方向,因爲他知道這所謂的陰光噬氣蟲,本身是沒有什麼生命的,這是一種類似於脈靈的東西,必須要有人控制,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在雲笑目光注視的地方,彷彿有著一道無形的陰光絲線,將那陰光噬氣蟲和某個地方連接了起來,而在那一個地方,恐怕才是玄景陷入昏迷的關鍵所在。

  …………

  玄月皇宮。

  一座極爲華麗的大殿之中,一抹黑色身影突然之間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全身都如同霧氣一般蠕動了起來,最後化爲一襲蒼老身影。

  「星老,怎麼了?」

  與此同時,位於不遠處的一襲華袍身影陡然睜開雙眼,略帶疑惑地問出聲來,如果雲笑在這裏的話,就會認出這個年輕身影,正是當今玄月帝國的太子:玄九鼎!

  「陰光噬氣蟲,顯形了!」

  黑袍老者似乎是再次感應了一番,旋即一道低沉的聲音出口,緊接著玄九鼎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星老,你不是說陰光噬氣蟲並非潛龍大陸之物,想要化解,必須得達到地階層次的煉脈師才有可能嗎?」

  這就是玄九鼎百思不得其解的由來,對於這個黑袍老者,他極盡尊重,有的時候甚至是比對自己身爲國主的父親還要尊重得多,因爲他在這老者身上,見識過了許多神奇的東西。

  「嘿嘿,這潛龍大陸,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被稱爲星老的黑袍人並沒有回答玄九鼎之言,反而是發出一道輕笑聲,看來他是想到了上次那七煞毒離焰被化解的事,生出了一些莫名的興趣。

  「星老,陪我走一趟吧,這次的計劃,絕不能再失敗!」

  玄九鼎可沒有心思去管星老的感慨,他只知道如果這一次玄景被人救起的話,對他太子之位必將是一個極大的威脅,他不能讓這種威脅有絲毫擡頭的趨勢。

  「也好,老夫也想看看,這小小潛龍大陸上的傢伙,到底是怎麼發現我那陰光噬氣蟲的?」

  對此星老並沒有拒絕,說實話雖然陰光噬氣蟲被人發現,但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在這潛龍大陸之上,有誰真的能化解陰光噬氣蟲。

  待得兩道身影都消失在這大殿之中後,一抹若有若無的氣息飄蕩而出,彷彿循著一絲方位,隱沒在了空氣之中。

  …………

  玄景寢宮之內。

  「看,那是什麼?」

  當雲笑尋到那位於玄景心臟之內的透明小蟲之時,這位二殿下的身體,似乎都在此刻變得透明瞭起來,甚至連那衣袍蓋被,都不復存在了一般。

  一隻若有若無的透明小蟲,又怎麼可能瞞得過玄浩然這樣的如炬目光,第一時間已經是看到了那透明的小蟲。

  尤其是素妃,她一驚之下,手掌死死抓住玄浩然的手臂,到了這一次,夫妻二人似乎都知道玄景會變成這副樣子,恐怕就是那透明小蟲在作怪了。

  依玄浩然的脾性,如果有可能的話,早就拔出長劍,將那透明小蟲給刺死了,可此時此刻,那透明小蟲明顯是位於玄景的心臟之中,一個不慎,玄景性命瞬間不保,可不能輕舉妄動。

  如果說之前的玄浩然等人,還對雲笑沒有半點信心的話,那此時無疑信心大增,至少這自稱卜枯的傢伙,找出了玄景隱入昏迷的病因,或許真有辦法將其治好也說不定。

  「陰光噬氣蟲,一旦入體,會寄於人身心臟,將體內血氣和脈氣吞噬殆盡之後,才會脫離而出,實是險毒無比!」

  此時的雲笑,腦海之間默默唸叨著這陰光噬氣蟲的一些特性,可是有一點他想不通,陰光噬氣蟲,必須得至少達到地階層次的煉脈師才能控制,難道這玄月皇室之中,竟然有地階層次的煉脈師?

  但既然有地階煉脈師,爲什麼會治不了玄景的病症,這其中恐怕有一些不爲人知的貓膩,而且看旁邊玄浩然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那位地階煉脈師的存在啊。

  一想到這些,雲笑不由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無論是從玄景和他的交情,還是那玄九鼎的卑鄙無恥上,他都不可能坐視不理。

  而既然找出了玄景的病因,雲笑也是大大鬆了口氣,現在他只需要將那陰光噬氣蟲,從玄景的心臟之內弄出來就行了。

  先前雲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擔心玄景所中的毒或者所生的病症,是必須要靈階層次的煉脈之術才能救治的,那他就真的要坐蠟了,至少也得藉助別人之手。

  但是現在,在知道那只是陰光噬氣蟲之後,雲笑反而是放下心來,這種在外人看來束手無策的東西,於他來說,恐怕要簡單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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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三 地階低級煉脈師

  「父皇,大喜啊!」

  然而就在雲笑剛想要用出某種手段,替玄景化解陰光噬氣蟲的當口,這座寢宮的門外,卻是突然響起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

  緊接著門口人影一閃,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已是聯袂而進,而看到那道年輕的身影之時,場中衆人盡都不敢怠慢,因爲那赫然是玄月帝國的太子:玄九鼎!

  雖然玄浩然依舊是明面上的玄月國主,可是最近幾年時間以來,玄月政事基本都是玄九鼎在處理,而且不少人都知道玄浩然大限將至,活不了幾年了,未來的的玄月帝國,必然是這位太子殿下執掌。

  「九鼎,你來啦,不知何喜之有啊?」

  玄浩然心情看起來不錯,想來是剛才雲笑讓那透明小蟲顯形,讓他看到了救治玄景的希望,因此並沒有介意玄九鼎的擅闖。

  不過一旁的素妃可就沒有那麼好臉色了,她知道自己躺在牀上的寶貝兒子,和這位太子殿下一向不和,甚至自己兒子會變成這副模樣,說不定也是這位下的手。

  自玄景昏迷以來,玄九鼎也有好幾次假惺惺地請人來爲玄景延治,卻每一次都是無功而反,這都看在素妃的眼裏。

  而現在,就在雲笑剛剛探察到玄景的病因,正要施手段救治的時候,玄九鼎卻不請自來,別看素妃平日裏深宮不出,卻也是有著自己判斷的。

  反觀一旁的雲笑,當他看到玄九鼎現身之後,已是將手抽離了玄景的胸口,其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那個黑袍老者,卻沒想到後者也正在打量著他。

  「果然是一名地階低級的煉脈師,這位太子殿下,真是不簡單吶!」

  當看到那黑袍老者的第一眼,雲笑就是心頭一凜,這也從側面證實了他的一個猜測,讓得他再無懷疑。

  一般來說,一名凡階煉脈師,是根本不可能感應得到一名地階煉脈師底細的,因爲兩者的靈魂之力,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只是雲笑不同,他前世乃是聖階煉脈師的龍霄戰神,就算他此時煉脈師之術剛剛達到凡階高級,對於地階煉脈師的氣息,也是極爲熟悉。

  「哼,我道是誰,原來只是區區一個凡階高級的煉脈師,倒嚇了老夫一跳!」

  反觀那被玄九鼎稱作星老的黑袍老者,在瞥了一眼雲笑之後,就再也提不起絲毫興趣,在他看來,這傢伙只是誤打誤撞,不知用什麼辦法讓陰光噬氣蟲顯了形,對自己根本沒有半點的威脅。

  雲笑和星老的目光交織只在頃刻之間,下一刻,玄九鼎也是將目光從雲笑身上收回,恭敬回道:「父皇,這位星老,乃是一位地階低級煉脈師,兒臣費盡千辛萬苦,這才能讓星老答應陪我回來替二弟看一看,難道這還不是喜事嗎?」

  「嚇……,地階低級煉脈師?」

  玄九鼎侃侃而談,而他此言一出,整個寢宮內瞬間變得落針可聞,實在是「地階低級煉脈師」這七個字太過駭人聽聞。

  這裏可是潛龍大陸,無論是皇室的首席煉脈師,還是玉壺宗的當代宗主玉樞,都只有靈階高級煉脈師巔峯的層次,想要突破地階,那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

  自玄景陷入昏迷之後,玄浩然盡起帝國煉脈師,也沒有請到過哪怕是一位地階低級煉脈師,可想而知,這樣層次的煉脈師,已經可以不將一國之主放在眼裏了。

  潛龍大陸之上,並不是說就不可能出現地階低級煉脈師,但至少在這玄月帝國內,絕對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玄九鼎能將之找到甚至帶回玄月皇室,豈不是說他的能力,比乃父還要強悍了?

  「不知星老先生大駕光臨,浩然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對於一名地階低級的煉脈師,而且脈氣修爲也有可能在自己之上的人物,就算是玄浩然這一國之主也不敢怠慢,當下抱了抱拳,這樣的態度,已經有很久沒有出現在這位國主陛下的臉上了。

  「好說,老夫也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才答應過來看一看!」

  哪怕是面對玄月國主,星老也只是擺了擺手,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態,而這話出口後,玄九鼎眼眸之中明顯掠過一抹得意之色,這簡直就是往他臉上貼金吶。

  「星老先生,還請你替小兒看一看,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看來玄浩然還沒有失去理智,僅僅兩句話就將話題引到了玄景的病症之上,而到了此時此刻,剛才那個引出透明小蟲的傢伙,已是自動靠邊站了。

  無論雲笑剛才的手段有多神奇,但是在一名地階低級煉脈師之前,他無疑很是不夠看,甚至是連和其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對此雲笑也沒有太多在意,見得那星老看將過來,他直接是退了數步,示意這位上前,他倒還真想看看,這老傢伙到底有什麼本事?

  哪知道雲笑身形讓開,那星老卻是沒有跨步上前,而是神在在地微一沉吟,直接開口道:「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二殿下是被一種叫做『陰光噬氣蟲』的毒物給侵體了,這才會陷入昏迷!」

  星老一邊說話,一邊袍袖一揮,緊接著躺在牀榻之上的玄景便是又一次變得透明起來,那位於心臟位置的透明小蟲更是栩栩如生。

  雖然衆人已經看過了那透明小蟲的詭異,但星老這一手,無疑比剛才雲笑接觸玄景以及才讓其顯形更加高明,兩者高下立見。

  「陰光噬氣蟲?」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玄浩然和素妃他們的臉上都是一片茫然,顯然是從來都沒有聽到過這種毒蟲的名字,更不可能知道如何救治了。

  「星老先生,還請不吝出手,救小兒一救!」

  僅僅是一次手段,便讓玄浩然對星老憑空多出了無數的信心,當下再次抱了抱拳,這一次就連素妃也收起了心中的異樣,希望這黑袍老者,能真正治好自己的兒子。

  「陛下,要將二殿下救醒倒不是什麼難事,只需將這陰光噬氣蟲逼出體內就行了,只是……」

  說到這裏星老微微頓了一頓,旋即轉過頭來瞥了一眼玄九鼎,這才繼續說道:「只是二殿下受這陰光噬氣蟲噬體已經有近兩月之久,就算是將之救活,這一身修爲,恐怕……唉!」

  星老最後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整個寢宮之中,任誰都能聽出他言中之意,這位堂堂的二皇子,哪怕能活命,以後也只能是一個廢人罷了。

  「什……什麼?」

  此言一出,玄浩然還比較沉得住氣,只是身形微微一顫,可是素妃母子連心,差點直接就暈了過去。

  素妃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如何的心高氣傲,而且心性也天賦俱佳,要不然也不會被玄九鼎這位太子當成最大的威脅。

  這好不容易將脈氣修爲修煉到了合脈境層次,若是一朝被打落神壇,成爲一個廢人,素妃知道,那恐怕比直接將玄景殺了,還要讓其難以接受吧?

  「星老……星老先生,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素妃顫抖著聲音問將出來,只是他沒有看到的是,在她這話問出之後,一旁的太子玄九鼎,眼眸之中不由掠過一抹狠毒的光芒。

  這一次玄九鼎前來這裏,一來是因爲陰光噬氣蟲顯形,他怕出現什麼變故;而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剛才星老所說的那個原因。

  對玄景下手,就是因爲玄景對自己這個太子之位構成了威脅,所以玄九鼎在脈藏之內出手不中之下,再一次讓星老出手了。

  只是玄九鼎知道,這種事情雖然做得隱祕,但在一些有心人眼中,恐怕還是有諸多疑惑,特別是素妃這種先入爲主的人心中。

  所以玄九鼎帶著星老來了,他就是要在自己的父皇面前,做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反正誠如星老所說,就算玄景救回來,也只是一個廢人,又怎麼可能對他這個驚才絕豔的太子構成威脅呢?

  不得不說當了十數年太子,玄九鼎已經有了一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梟雄氣質,無論是當初設計陷害雲笑,還是在玄景的這一件事上,盡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來陛下和皇妃,並不清楚這陰光噬氣蟲的厲害!」

  星老看了一眼玄浩然,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輕蔑,緊接著便將陰光噬氣蟲的一些特殊之處說了一遍,當衆人聽得這樣的毒蟲,竟然可能不是來自潛龍大陸之時,盡皆大吃一驚。

  甚至某幾個靈階低級的煉脈師,還有意無意間離玄景遠了幾分,似乎生怕被那陰光噬氣蟲給波及,到時候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星老先生全力出手,景兒能保得這一條性命,也算造化了!」

  事已至此,玄浩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或者說他對這位地階低級的煉脈師已經產生了盲目的信任,既然這位都如此說了,那恐怕保住玄景一條性命,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只是在玄九鼎和星老暗自得意的當口,他們都沒有看到,某處的一個五短漢子,那眼眸之中一閃而過的不屑和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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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四 須知人外有人

  「區區一隻陰光噬氣蟲而已,也未必就能讓玄景殿下脈氣盡失!」

  就在殿中所有人,都注視著星老朝著玄景走去的時候,一道略有些不合適宜的聲音忽然從某處傳來,將衆人的目光,瞬間就吸引了過去。

  「卜枯?」

  然而這一看之下,不僅是一些不相干的煉脈師,就連玄浩然和素妃都是大吃一驚,暗道這個當口,你這傢伙還在這裏胡言亂語,要是激怒了星老可怎麼辦?

  哪怕是一向對雲笑有信心的柳寒衣,也是連打眼色,示意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要多說話,一名地階低級的煉脈師,就算是玉壺宗宗主玉樞,也得罪不起吧?

  「哪裏來的狂徒,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身爲地階低級煉脈師,星老一身煉脈師之術,恐怕在這潛龍大陸都無人能出其右,現在竟然被一個凡階高級的傢伙質疑,哪怕是他的涵養,也有些忍耐不住。

  「這位閣下,我敬你是客,又是爲了我二弟的病症而來,就不與你計較,若是再出言不遜,莫怪我皇室無禮!」

  見星老有發怒的跡象,玄九鼎也嚇了一跳,這一番話說出來,玄浩然都不由暗暗點頭,心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大兒子,越來越有國主風範了。

  其實玄浩然哪裏知道玄九鼎心中的怒氣都快要炸出來了,他原本以來星老地階低級煉脈師的身份一顯,在場沒有任何人敢現場質疑,哪知道偏偏就有這麼一位不信邪的傢伙,敢冒這大不韙。

  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之下,如果不是自己的父皇就站在面前,爲了討好星老,恐怕玄九鼎早就出手將雲笑斃於掌底了,哪還會有這麼多的廢話?

  聽玄九鼎這麼一說,衆人的目光不由朝著門外閃爍了一下,暗道剛才那言宗不就是這樣被趕出去的嗎?

  難道之前讓言宗被趕出殿門的這個卜枯,轉眼之間就要步其後塵嗎?這可真是報應不爽啊。

  說實話,在場這些靈階中低級的煉脈師,對雲笑都沒有絲毫好感,實在是一個凡階高級的煉脈師,竟然爬到了他們的頭上,這任誰心裏都會不平衡的。

  只是那個叫卜枯的傢伙,似乎並沒有自知之明,在玄九鼎都說話了之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竟然再次開口了。

  「陛下,我想你和素妃娘娘,應該也不想看到玄景殿下從此成爲一個廢人吧,我有辦法,既驅逐掉那陰光噬氣蟲,又能讓他的脈氣修爲,恢復如初!」

  雲笑完全沒有理會星老和玄九鼎,而是盯著面前這位國主陛下,或者說,對玄景更爲看重的素妃。

  所謂天下父母心,雲笑知道玄九鼎恨不得直接將玄景除掉,但玄浩然和素妃剛才對玄景的看重,他都看在眼裏,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掩飾的。

  何況以雲笑和玄景的交情,這個時候又怎麼放心將後者交給那老傢伙來施治,說不定玄景之所以會中陰光噬氣蟲,就是眼前這老傢伙施展的手段呢。

  「大言不慚,你可知道,就算是老夫親自出手,也不能讓他恢復如初,更何況是你這個連靈階煉脈師都沒有突破的傢伙?」

  見玄浩然夫婦似乎有些意動,一旁的星老臉色更顯陰沉,不過這一次,他卻不是一味地指責,而是說出了一個不容辯駁的事實。

  那就是雲笑的煉脈之術等級,一個凡階高級的煉脈師,說出來的話,又怎麼比得上一名地階低級煉脈師呢?

  「呵呵,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怎麼敢肯定別人就一定做不到?」

  就在衆人臉露不屑的當口,雲笑口中卻是發出一道輕笑之聲,聲音之中的暗諷毫無掩飾,簡直就是在打星老的臉啊。

  雲笑這幾句話聽起來似是而非,卻有那麼幾分道理,可是一個凡階高級煉脈師,對著一名地階低級煉脈師說出這樣的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好笑。

  「星老,何必和這種人廢話,還是趕緊出手吧!」

  不知爲何,玄九鼎從雲笑那自信的眼神之中,忽然看出了一些不同尋常,這傢伙到底是在譁衆取寵呢,還是真有本事,他都有些拿不準了,所以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怎麼?堂堂的地階低級煉脈師,連讓我這個凡階高級煉脈師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嗎?或者說,你怕輸給了我,面子上下不來?」

  雲笑理都沒有理玄九鼎,徑直盯著星老的老眼,那眼眸之中的挑釁,根本沒有絲毫掩飾,這可和他一貫的作風有些不符。

  「哈,我冉星縱橫潛龍大陸近兩百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狂妄無邊的傢伙,好,老夫就給你一個機會,但如果你做不到你所說的,哼哼……」

  似乎是被雲笑那明顯的激將之法真給刺激到了,這冉星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在玄九鼎微微皺眉的神情之中,終於是應了下來。

  低下頭來的雲笑,也有著一種陰謀得逞的鬆氣,他確實是在用激將之法,只是沒有想到這激將之法如此輕鬆就有奏效罷了,但不管怎麼說,結果總是好的。

  「老夫倒要看看,你這個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傢伙,到底有幾分本事!」

  話音落下之後,冉星再次補充了一句,而這話出口,太子玄九鼎心底深處那抹不安,無疑更加濃郁了幾分,一雙眼眸不斷在雲笑身上掃來掃去,似乎想要看出後者的真身。

  好在雲笑的易容術極爲隱祕,這玄九鼎比起玄浩然冉星這等強者來,終究是要低了不少,哪怕是讓他面對面細看,恐怕也不一定能看出端倪。

  見這二人達成了協議,玄浩然和素妃都是大大鬆了口氣,事實上他們當然是對冉星更具信心,他們還真怕雲笑這麼一鬧,那地階低級的煉脈師會就此撒手不管,那可就坐蠟了。

  好在冉星雖然被那「卜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卻並沒有放手不管的跡象,玄浩然夫婦也樂得先讓雲笑試一試。

  如果真如雲笑所說,他能既驅逐出那陰光噬氣蟲,又讓玄景的脈氣不致大損,那可就皆大歡喜了。

  「閣下,請罷!」

  冉星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不會再出什麼妖蛾子,而且他對那陰光噬氣蟲極有信心,哪怕是他自己全力出手,這麼長的時間吞噬之後,也是保不住玄景的脈氣的,更何況是一個凡階高級的傢伙了。

  現在冉星還真有些好奇,這個大言不慚的傢伙,到底要怎麼施展手段救治玄景了,別的不說,單是將那陰光噬氣蟲從玄景體內逼出來,就得用他的獨門祕法。

  至少冉星這一輩子還沒有看到過,有任何一個低於地階的煉脈師,能將陰光噬氣蟲從人身體內逼出來,這個傢伙,不會就會耍嘴上功夫吧?

  事實上在冉星的心中,從來就沒有將雲笑當成過自己的對手,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讓玄浩然和素妃知道,只有自己這個地階低級的煉脈師,才是玄景唯一的救星。

  雲笑自然是不知道這冉星心中真正的想法,只要這傢伙不在自己救治的時候出來搗亂,那就上上大吉了。

  見得幾人都退開之後,雲笑右手,再一次撫上了玄景的胸口,同一時間其上的衣物皮膚都變成了半透明,那隻若有若無的透明小蟲,也是又一次顯出了身形。

  看到那隻透明小蟲,冉星和玄九鼎不由對視了一眼,不過眼眸深處的東西略有不同,也不知道他們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雲笑一邊點著玄景的胸口,另外一隻手卻是在腰間雪白的納腰上一抹,緊接著一根三寸來長的東西,便是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那是什麼?哨子?」

  柳寒衣眼尖,第一時間已是看清了那三寸來長的東西是什麼,那似乎是一枚製作頗爲粗糙的竹哨,上面還有一些斑駁之意,扔到地上恐怕都不會有人去撿。

  包括此事的始作俑者冉星,看到雲笑的動作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出聲譏諷道:「你這傢伙,難不成想用這破哨子,將那陰光噬氣蟲給召喚出來?」

  陰光噬氣蟲乃是冉星所施,所以他自有一套化解的辦法,但他所知道的辦法,和那斑駁的竹哨沒有半個金幣的關係,當然要極盡譏諷之能事了。

  然而就在冉星話落之後,彷彿是聽到了他口中所說一般,那個叫做卜枯的傢伙,竟然真的將左手之中的竹哨,湊到嘴邊吹了起來。

  只是讓衆人驚訝的是,雲笑看起來是真的在吹那竹哨,但他們的耳中卻是聽不到一丁點的哨聲,彷彿雲笑那些動作都是故意做出來的,其實那口氣根本沒有吹到竹哨之中。

  但是下一刻,所有人都不會再有這種心思了,包括當事人冉星在內。

  因爲他們赫然是看到,當雲笑朝著竹哨內吹氣的時候,玄景半透明身體之內的那隻透明小蟲,竟然輕輕顫抖了一下。

  「這……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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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五 卑鄙的冉星

  「這……這怎麼可能?」

  要說場中震驚最甚的,自然要數地階低級的煉脈師冉星了,他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再次顫抖了起來的陰光噬氣蟲,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這次二皇子玄景中了陰光噬氣蟲之噩,始作俑者正是這位來自特殊之地的地階低級煉脈師冉星,而他對自己的手段也是極其自信。

  至少冉星知道,就算這潛龍大陸有著地階低級煉脈師,也不可能化解得了並不屬於這個位面的陰光噬氣蟲,因爲這根本就不屬於潛龍大陸的東西。

  但是現在,在一個小小的衝脈境後期修者,一個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身上,更是一個煉脈之術可能只有凡階高級的小子身上,冉星見到了如此不可思議的一幕。

  而且這樣的一幕,是冉星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就算是他自己想要解除這陰光噬氣蟲之噩,也得花費一些不俗的手段,哪會像此時的雲笑這般輕鬆?

  心中這些念頭和驚駭一閃而過,冉星瞥了一眼雲笑凝重的年輕面孔,卻又催眠自己,認爲這個少年可能依舊在虛張聲勢。

  他那不聞聲音的竹哨,或許是有著一些不爲人知的特殊力量,但並不一定就真的能將陰光噬氣蟲喚出來。

  此時的雲笑,面色確實有些凝重,那是因爲他本身的脈氣修爲還有煉脈之術,都和那冉星相差甚遠。

  正是這樣,讓得他這一次解除陰光噬氣蟲的過程,變得無比艱難,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就一定能成功。

  雲笑固然是龍霄戰神轉世,這手中的竹哨也並非凡物,但終究受脈氣和煉脈之術所限,這一次,他真的只是搏一搏罷了。

  這不僅僅是因爲雲笑和玄景的交情,他還想藉此機會,做成另外一件事,而這一切的前提,都得先將那陰光噬氣蟲,從玄景的體果驅逐出來。

  雲笑兩耳不聞外事,一心催著手中的異種竹哨,一道道無形的聲音從哨子之中傳將出來,最後襲入了玄景的體內。

  這外間並不聞聲的哨音,彷彿有著某種魔力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冉星的臉色越來越是陰晴不定,似乎有些事態,脫離了他的掌控啊。

  諸如玄浩然和素妃,神情更顯緊張,他們倒是單純地關心寶貝兒子的性命,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說,他們都希望雲笑真能成功。

  當然,此時的玄浩然倒是並不怎麼擔心,畢竟旁邊還站著一個地階低級的煉脈師冉星,哪怕雲笑失敗,至少玄景這條性命,是能保住的。

  相對來說,玄浩然或許更希望是這個叫做「卜枯」的傢伙救好玄景,他對冉星的來歷頗爲疑惑,無緣無故欠上一個神祕之人的人情,像玄浩然這樣的謹慎,也不得不多想一步。

  反觀另外一旁的玄九鼎,臉上神色雖然平靜,但也能隱隱看到他眼眸深處不時閃過的陰沉之光,看來他對於這個叫做卜枯的傢伙,也是起了一些異樣的心思啊。

  至於那些玄月帝國的煉脈師們,就更加不敢說話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如何還不能看出,那個雖然看起來只有凡階高級煉脈師的卜枯,恐怕真有一些不爲人知的手段啊。

  不說諸人異樣的心思,雲笑的額頭之上,已經是不停地滑落豆大的汗珠,顯然來到了一個極爲關鍵的時刻。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冉星卻是突然陰陽怪氣地開口道:「嘿嘿,陰光噬氣蟲可不是那麼好驅逐的,閣下若是再不自量力,恐怕會將自己也拉下水去啊!」

  冉星此言一出,諸人又是若有所思,而此言落下,雲笑身形更是應聲微微一顫,臉上不由掠過一抹怒色。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最忌被人打擾,別說是說話出聲了,就是一陣風吹來,也可能讓雲笑前功盡棄。

  看來是這冉星自恃地階低級的煉脈師身份,根本沒有將這什麼卜枯放在眼裏,他在這玄月帝國甚是潛龍大陸生殺予奪,何曾顧忌過別人的感受。

  只是這一道出聲,讓得一旁的玄浩然也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對冉星的觀感也降了幾分,這老傢伙倚老賣老,恐怕並不是一個與人爲善的普通醫脈師啊。

  不過此刻玄浩然還有求於冉星,自然不便火,而且看那卜枯的狀態,似乎很快就要敗下陣來,到時候玄景的性命,還得著落在冉星身上呢。

  冉星的開口,確實不無干擾一下雲笑的意思,只是在他話落之後,雲笑只是身形一顫便穩住了,並沒有出現他想像之中的功虧一簣。

  見此情形,冉星臉色更顯陰沉,不過有了剛才的開口之後,他倒是知道如果再出聲打擾的話,就著痕跡了,當下臉現冷笑一言不,冷冷地看著雲笑繼續施爲。

  「該死的老傢伙!」

  雲笑心中暗罵一聲,強行忍住已經涌到口舌之處的一口血腥之氣,他也知道此刻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先將那陰光噬氣蟲驅逐出玄景的體內才是正事。

  「嗚……嗚……」

  定下神來的雲笑,口中之氣陡然大放,一道道外人難以聽到的詭異之聲傳入玄景的體內,而下一刻,那原本只是微微顫抖的陰光噬氣蟲,終於是有了一些變化。

  「嗯?」

  尤其是和陰光噬氣蟲有著某些關聯的冉星,在這一刻老臉倏然一變,彷彿有一些東西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一般,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卜枯帶來的。

  「這個傢伙,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卜枯的目光,陡然從玄景身上轉到了雲笑的身上,看著這個明明只有凡階高級的煉脈師,他不由若有所思。

  而另外一邊,玄浩然和素妃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驚喜,因爲他們都能清楚地看到,那彷彿透明一樣的陰光噬氣蟲,似乎已經在玄景的體內移動了一絲,這就說明那卜枯的手段,是真正有效的。

  只是相對於這些外人,雲笑卻是知道這還只是一個開始,能讓那陰光噬氣蟲感應到自己的音符,這才是第一步,將這陰光噬氣蟲引出玄景的身體,才算是真正的大獲成功。

  吹響這特殊材質製成的竹哨,可是需要花費大力氣的,至少僅僅是這第一步,就讓雲笑體內的脈氣消耗了近一半。

  不過走出這第一步之後,之後的路就要好走得多了,至少那陰光噬氣蟲已經被哨音所吸引,只要持續不斷出哨音,雲笑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撐到最後一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玄景半透明的身體之內,那一寸寸挪動的透明小蟲,直到某一刻,素妃的身體狠狠顫抖了一下之後,連玄浩然都是大大鬆了口氣。

  因爲他們看得很清楚,那原本位於玄景心臟位置的陰光噬氣蟲,已經在卜枯的哨音之中,爬離了玄景的心臟,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成功,但至少知道,這第一步恐怕已經被卜枯走過來了。

  相對於又驚又喜的玄浩然夫婦,冉星和玄九鼎的臉色可就不怎麼好看了,這狼狽爲奸的一老一少對視了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抹決絕。

  得到了玄九鼎的暗示,冉星心中也是一狠,緊接著就看到他隱於衣袍之下的右手小指微微一動,彷彿出了一抹無形的氣息,直接射入了玄景的體內。

  「嗯?」

  滿頭滿臉大汗的雲笑,原本看到那陰光噬氣蟲脫離玄景的心臟位置,正自大鬆了一口氣,但是就在這一刻,他忽然現陰光噬氣蟲竟然起了一些變化。

  「怎麼回事?」

  不僅是雲笑這個當事人,就連玄浩然和素妃甚至包括柳寒衣他們這些外人,都是清楚地看到,那剛才已經從玄景心臟脫離出來的透明小蟲,竟然又朝著這位二皇子的心臟遊動了半寸。

  半寸的距離並不太長,但在場這些都是什麼人,眼力何等了得,他們絕不會認爲是自己眼花,那肯定是陰光噬氣蟲真的動了。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卜枯的手段,終究還是出現了變故,或許是其實力不濟,又或者是後勁不足,支持到現在,終於支撐不住了。

  玄浩然和素妃的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任何東西,都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剛才那一刻,他們真的以爲玄景的命已經被雲笑救回來了,但是現在,功虧一簣的感覺,或許他們和雲笑是同樣的心情。

  看到這一幕,冉星的老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另外一邊的太子玄九鼎也是大大鬆了口氣。

  這一次的陰謀,全都是玄九鼎的縝密計劃,要將這個對自己威脅最大的二皇子給徹底滅殺,卻不料橫裏殺出一個「卜枯」,差點讓他的計劃就此夭折。

  但是現在,當玄九鼎看到那卜枯一頭冷汗,彷彿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終於是放下心來,地階低級的煉脈師冉星,終究不是這些潛龍大陸的傢伙可比的,自己剛才恐怕是白擔心一場了,真是杞人憂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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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六 不自量力?

  「哼,玄景,我的好兄弟,你就認命吧,你這一輩子,終究是不能和大哥相爭的!」

  放下心來的玄九鼎,目光從雲笑臉上掠過,最後停留在了有些微微抽搐的玄景臉上,一道冷笑在心中發出,心情不由大好。

  玄九鼎和冉星這些暗中的動作,沒有人知道,就算是雲笑,隱約猜到了這變故的原因,卻苦於拿不出證據,並不能當著玄浩然的面指證冉星。

  無論如何,冉星也沒有承認過那陰光噬氣蟲就是他所施,正是因爲如此,他那些隱晦的動作才不爲人知。

  雲笑知道,這一切都要靠自己了,如果不能用竹哨之音,真正控制住陰光噬氣蟲,再讓冉星這老傢伙搗幾次亂,那就真的要前功盡棄了。

  好在雲笑的靈魂來自九重龍霄,這冉星固然也是來自更高的位面,但據云笑所知,這老傢伙最多也就來自中三界,檔次比起九重龍霄來,低了不止一籌。

  想到這裏,雲笑不由暗自慶幸還好冉星是用這種陰光噬氣蟲的手段,不然對玄景施展一些地階層次的劇毒,那憑他現在的煉脈之術,除了假手於人之外,就只能是望而興嘆了。

  比如當初李山長老所中的七煞毒離焰,雲笑就沒有辦法憑自身的修爲和煉脈之術化解,必須得藉助玉樞之手,才能將李山治好。

  而這陰光噬氣蟲呢,雖然詭異程度比那七煞毒離焰更甚,但對雲笑來說,化解起來的難度卻是低上了十倍,因爲他有著手中的竹哨。

  「哼,我還就不信了!」

  眼看著那陰光噬氣蟲在某種隱晦力量的控制之下,隱隱有要游回玄景心臟的趨勢,雲笑屬於龍霄戰神的執著彷彿瞬間回來了,聽得他心中冷哼一聲,其口中竹哨的聲音,陡然間大響了起來。

  當然,這種大響外人是聽不到的,可是那眼看就要爬回玄景心臟的陰光噬氣蟲,卻彷彿忍受不住一種難言的誘惑一般,終於是身形一顫,轉過頭來,朝著左肩緩緩移動開來。

  「哼!」

  對於這樣的情況,和陰光噬氣蟲有聯繫的冉星也是心頭冷哼一聲,而一抹無形的力量,再次從他右手小指噴發而出。

  但是這一次,雲笑怎麼可能再不及防備,見得他身形微微一側,竟然擋在了那股無形氣息之前,讓得那股無形氣息,直接就投入了他的體內。

  這股氣息雖然是由地階低級煉脈師所施,但僅僅是爲了引動那陰光噬氣蟲罷了,打入其他人的體內,並沒有太大的危害。

  雲笑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才敢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而這股力量打入他體內後,只是讓他微一遲滯,便即恢復正常了。

  「該死的傢伙!」

  見雲笑似有意似無意地隨意挪動了一下身子,就化解了自己的那股力量,冉星的臉色不由極度難看,身體下意識地便朝著左側跨了一步。

  看來冉星還不死心,又或者他從雲笑的身上看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陰光噬氣蟲恐怕真得被這傢伙給牽引出來了。

  冉星這一跨步,自然也爲玄浩然看在眼裏,不過剛才前者兩次的手段都頗爲隱晦,再加上玄浩然一心都在自己的二兒子身上,全然沒有發現。

  可是現在,冉星這一動,玄浩然瞬間有所感應,然後他就隱晦地感應到前者身上噴發出一道氣息,雖然極其細微,卻絕對真實可聞。

  從之前冉星開口打擾雲笑之時,玄浩然就對這個地階低級煉脈師心生不滿,只是有求於人,這才隱忍不發罷了。

  玄浩然自然是不知道那陰光噬氣蟲,就是眼前這個老傢伙所施,他還認爲冉星是不忿卜枯手段見效,要再撕下老臉出手干擾呢。

  由於關心自己的兒子,又不清楚那股力量到底是什麼,玄浩然自然是不會讓冉星的這股力量觸碰到玄景了。

  所以在下一刻,玄浩然身形後發先至,竟然搶在雲笑想要動之前,將那股隱晦的力量給接下來了。

  感應到身側發生的一幕,雲笑也不由狠狠鬆了口氣,雖然冉星的氣息對他危害不大,但此刻正值他全神貫注吹動竹哨之機,根本受不得半點影響,若是任由那冉星施爲,他倒是沒有什麼,可玄景就要多受罪了。

  「哼!」

  接下那道隱晦力量之後,玄浩然眼中陡然爆發出一抹強烈的精光,這道冷哼聲也是衝著冉星去的,彷彿在警告著什麼。

  見狀冉星心頭不由一凜,別看他乃是一名地階低級煉脈師,但是脈氣修爲,卻沒有突破到地階三境,依舊只有靈脈境巔峯。

  所以冉星自問對上玄浩然,恐怕並沒有必勝的把握,再加上他圖謀甚大,還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玄月帝國的國主撕破臉皮,所以在這一刻陷入了糾結。

  說實話,冉星是絕不想看到那叫卜枯的傢伙,真的治好玄景的,那潛在的意思,豈不是在說他卜枯的手段,連一個凡階高級的煉脈師也比不上?

  可是現在,玄浩然似乎已經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如果冉星再強行出手的話,說不定就會發生一些不必要的變故,甚至有可能和愛子心切的玄浩然大打出手。

  這裏可是玄月皇宮,一個玄浩然,冉星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如果再加上那些皇室強者,恐怕他連走出皇宮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裏,冉星不由將目光轉到了那位太子殿下的身上,卻見得後者輕輕搖了搖頭,讓得他當即打消了某些心思,隱晦的氣息也是收斂而下,彷彿沒事人一般。

  如此一幕,讓得玄浩然更加懷疑冉星的舉動了,看來這老傢伙是真的不想看到卜枯成功,這才悍然出手,他並沒有想到其他。

  沒有了冉星的搗亂,雲笑也是大大鬆了口氣,這想要救個人還真是一波三折啊,而接下來,就是最爲關鍵的時刻了。

  雲笑的脈氣修爲,已經消耗了一大半,可是要吹動竹哨,讓那陰光噬氣蟲離開玄景的身體,卻還需要他的堅持。

  隨著雲笑一口口氣吹進竹哨之中,那彷彿並不存在的哨音,一步步將那陰光噬氣蟲吸引著,直到玄景的右手腕之中。

  此時這個空間之內,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出聲打擾了雲笑的施爲,那可是會讓玄景陷入一種極度危險的狀態之中,一個不慎,甚至可能和皇室結仇。

  而且如柳寒衣等人,心中都升騰起一絲異樣的期待,那就是雲笑到底能不能成功,看這傢伙的狀態,似乎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了。

  啪噠!啪噠!

  一滴滴汗珠從雲笑的額頭滑到下巴,最後滴落在地,在這安靜的大殿之中清晰可聞,只是此刻的衆人,又哪有心思去管這些無關緊要之事?

  玄浩然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恨不得以身代之,在這一刻,他忽然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卜枯,生出了諸多好感。

  雖然說這卜枯可能是衝著皇室的重酬而來,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沒有放棄救治玄景,甚至有可能搭上自己的修煉根基,於情於理,玄浩然都欠了這卜枯一個天大的人情。

  「不自量力的後果,就是功虧一簣!」

  反觀那始作俑者的冉星,他靈魂之力最爲強大,感應著雲笑的狀態,在這安靜的大殿之中,陡然發出一道冷笑。

  只是這道冷笑出口後,冉量忽然發現從好幾個地方,都投射過來一道怒意目光,讓得他不由訕訕一笑,老臉都變得有些紅潤。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冉星再次出聲,那真是有可能讓雲笑功虧一簣的,可是這一次冉星卻不是有意爲之,而是真的感應到了雲笑的狀態。

  事實上像怒目而視的玄浩然和柳寒衣等人,就算他們沒有冉星這般強大的靈魂之力,也能看出雲笑此刻的強弩之末。

  那不斷滑落的汗珠,略顯蒼白的臉色,還有微微顫抖的身體,都在昭示著雲笑隨時有可能倒下,甚至可能會受到反噬而身受重傷。

  無論是對雲笑有好感還是有敵意之人,這一刻都不由有些動容,設身處地的想一下,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就算是有著皇室的重酬,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雲笑這般?

  「如此這卜枯真能治好景兒,那他將永遠是我玄月皇室的朋友!」

  玄浩然心中暗暗做出了一個決定,不過還是加了一個前提,要是玄景治不好的話,恐怕這一切都休提了。

  此刻的雲笑,自然是不知道旁觀衆人的心思,因爲他確實是來到了一個極爲關鍵的時刻,成敗在此一舉,不成功便成仁。

  可是誠如冉星所說,以凡階高級煉脈師的等級,想要強行引出陰光噬氣蟲,哪怕雲笑用了一些不俗的手段,對他脈氣和靈魂之力的消耗,也是極其巨大的。

  尤其是靈魂之力的損耗,讓得雲笑簡直想要暈將過去,可心中的一股執念,卻在警示著他絕不能就此暈去,因爲他容不得這一次的失敗。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8-19 16:12
三百四十七 這話我自然是說過!

  「靈魂爲引,玄音重唱!」

  頭腦一片昏沉的雲笑,強忍著如欲暈去的感覺,一道彷彿梵唱般的低吟從其口中傳出,旋即彷彿有一種神祕的力量襲入了他手中的竹哨中,發出一道無形的波動。

  「給我出來!」

  有著這八字真言,雲笑彷彿在這一瞬間恢復到了巔峯,見得他雙目精光連閃,一道大喝聲出口後,那原本在玄景手腕處靜止了有一段時間的陰光噬氣蟲,竟然直接破體而出。

  「這……這是……」

  陰光噬氣蟲在人身體內乃是透明之狀,幾不可見,可是一從玄景體內襲出,瞬間變化爲了一隻散著微光的小蟲,而且毫不猶豫地朝著雲笑手中的竹哨掠來。

  「來得好!」

  雲笑等的就是這麼一個機會,那竹哨發出的玄音,只是吸引陰光噬氣蟲的手段,但是要徹底解除這陰光噬氣蟲,還得看這一刻。

  見得雲笑伸手在腰間一抹,一個黑色的口袋憑空出現在他左手之中,然後袋口一轉,那陰光噬氣蟲直接一頭鑽進了那黑色口袋之中,然後被他收入了納腰。

  這一刻的變故兔起鶻落,簡直猶如電光石火一般,直到衆人回過神來,那陰光噬氣蟲,卻早已消失不見。

  不少人都是目光隱晦地瞥向了雲笑的那條白色納腰,尤其是冉星,那眼眸之中如欲噴出火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在這關頭,雲笑竟然還能爆發出如此強力的一幕。

  先前冉星根本就不相信雲笑能堅持到最後一刻,而就算是這最後一刻被後者堅持過去了,他也有極大的信心,在那陰光噬氣蟲出體之後,將這傢伙給隱殺在此。

  要知道那陰光噬氣蟲,可是冉星的一項特殊手段,對陰光噬氣蟲的控制,甚至堪比對脈靈的控制。

  化名卜枯的雲笑,再怎麼說也只有衝脈境後期的修爲罷了,冉星認爲,只要自己控制住陰光噬氣蟲,甚至可能將雲笑也變成玄景一樣的沉睡之人。

  哪知道雲笑那竹哨玄音,彷彿有一種異樣的魔力,在陰光噬氣蟲出體的一剎那,就連冉星這個始作俑者,在有著一剎那的時間,失去了對陰光噬氣蟲的控制,讓得他大吃一驚。

  偏偏雲笑的動作如此之快,那黑色口袋也知道是什麼製成,瞬間將陰光噬氣蟲收走了,這怎能不讓冉星又驚又怒?

  這老傢伙驚的是雲笑的手段,但心中的憤怒卻是更甚,因爲那陰光噬氣蟲,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從某處絕地得來的寶物,現在被雲笑收走,他又如何能甘心?

  可是當此情形之下,冉星又不能開口向雲笑討回,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承認玄景弄成如今這副樣子,是他下的手嗎?

  到時候恐怕事情一曝光,哪怕是玄九鼎這個帝國太子,也護不住冉星,所以他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暫時忍下這一口怨氣了。

  只不過經此一事之後,恐怕卜枯這個名字在冉星這裏,已經上了黑名單,如果有著機會的話,他一定會悍然出手,將屬於自己的陰光噬氣蟲給拿回來。

  「哼……」

  而就在這絕對安靜的當口,一道悶哼聲卻是突然從某處傳來,待得衆人循聲去看時,卻見得那個剛剛收走陰光噬氣蟲的「卜枯」身形微微一晃,甚至是搖搖欲墜。

  「卜枯先生!」

  見狀玄浩然悚然一驚,口中出聲之後,當下便要跨出一步相扶,卻不料一陣香風襲來,另一人的速度比他還快,搶在他之前,扶住了即將暈去的雲笑。

  「唉,這一次,可真是失算了啊!」

  雲笑鼻中聞到一抹熟悉的幽香,知道是柳寒衣扶住了自己,當下臉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可是那眼眸之中的興奮,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這一次雲笑雖然差點功虧一簣,甚至是將自己弄得內傷,但最後的結果無疑是滿意的,更何況還收了一條陰光噬氣蟲,單單是這個收穫,已經極其值得了。

  「你沒事吧?」

  柳寒衣耳中聽著雲笑的感慨之聲,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而後伸出玉手,將其嘴角的鮮血拭去,不知爲何,她心中忽然升騰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雖然說此刻的雲笑,只是一個面目普通的中年漢子,可是這傢伙以皇室大盜的身份,深入這皇宮虎穴,最後竟然真的對玄景的病症起了效果。

  這樣的膽識,這樣的手段,都遠遠不是柳寒所認識的那些玄月年輕一輩能比的。

  再加上雲笑展現出來的手段,讓得柳寒衣更加堅信他能治好自己的隱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可就會欠雲笑一個天大的人情了。

  「沒事,只是靈魂之力消耗過度罷了!」

  雲笑感受著嘴角的軟玉柔荑,心神一蕩,彷彿連那虛弱的身體都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當下擠出一絲笑容,回了一句。

  不過雲笑所說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催動那竹哨玄音,除了需要強大的脈氣之外,更需要靈魂力量的加持,要不然也不會將那陰光噬氣蟲給引出來。

  現在的雲笑,是氣魂兩空,就算是來一個聚脈境的修者,恐怕也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好在這裏是玄月皇室,他又極有可能治好二皇子玄景,應該沒有人敢在這裏動手吧?

  「那個……,這位卜枯……先生!」

  就在雲笑和柳寒衣輕聲交談的當口,一道不合適宜的輕笑聲突然從旁邊傳來,讓得衆人的目光,盡都第一時間轉了過去,卻見得說話之人,正是那個地階低級煉脈師冉星。

  冉星並沒有理會旁觀諸人的目光,而是盯著雲笑,若有所指地說道:「這位先生,我對那陰光噬氣蟲極爲好奇,不知能否割愛,讓我好好研究一番?」

  冉星此言一出,諸人的目光不由更加古怪了,這老傢伙話裏話外,都是想要得到那陰光噬氣蟲,可這東西,說起來可是卜枯的戰利品啊,憑什麼給你?

  此刻的冉星,似乎已經忘了他剛才是怎麼對雲笑冷嘲熱諷的,那陰光噬氣蟲對他無比重要,哪怕是明知道希望不大,他也要試上一試。

  何況冉星自恃乃是一名地階低級煉脈師,一個小小凡階高級的傢伙,若是有自知之明,就不會往死裏得罪自己吧?

  「呵呵,冉星先生這麼想要陰光噬氣蟲,莫非是和它有什麼淵緣嗎?」

  聞言云笑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但這說出來的話,讓得冉星的臉皮不由狠狠抽了抽,同時也隱晦的猜到,看來這個叫卜枯的傢伙,已經想到了一些東西啊。

  就連另外一邊的玄浩然也是心神一動,實在是玄景沉睡得甚是詭異,而且請了這麼多的煉脈師前來,連病症都查不出來,未免太過蹊蹺。

  偏偏今日卜枯一出現,說自己有辦法,這冉星就自己出現了,這其中如果說沒有什麼聯繫,恐怕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只是玄浩然苦於沒有證據,因此他並不會無緣無故去責問一名地階低級煉脈師,而且此時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關注呢。

  「好!好!敢不給我冉星面子的,你卜枯是第一個!」

  知道要回陰光噬氣蟲無望的冉星,只能是發出這麼一句威脅之言,然後話鋒一轉,手指牀榻之上依舊昏迷不醒的玄景說道:「不過閣下似乎是忘記了一件事吧?」

  「先前你說過,不僅是要讓二皇子清醒過來,還要讓他的脈氣修爲恢復到巔峯,老夫應該沒有記錯吧?」

  手指著玄景的冉星,口中侃侃而談,而這話出口後,玄浩然和素妃都將期望的目光轉到了雲笑的身上,暗道這一句話,好像這傢伙先前確實是說過。

  冉星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雖然說能救得玄景一命,卻宣判了這位二皇子終生不能再行修煉,後來卜枯冒出來,說不僅能救醒玄景,還能讓其修煉天賦恢復如初。

  最開始的時候,玄浩然和素妃只求玄景能活命,並沒有想到其他,可是現在,人心不足的本性就顯露出來了。

  那陰光噬氣蟲明顯已經脫離了玄景的身體,這位清醒過來應該不是什麼問題,但是對一名天賦極高的天才來說,或許不能修煉,會比死亡更加難以接受吧?

  「這話我自然是說過……」

  「那就請卜枯先生再露一手,也好讓我們見識一下先生的手段!」

  當雲笑剛剛接口的同時,冉星已是高聲打斷,而且聲音之中充滿了極盡的揶揄之意,似乎認爲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辦到似的。

  誠然,陰光噬氣蟲原本就是冉星所施放,對於這種毒蟲的功效,他是一清二楚,更何況玄景都被侵蝕得如此之久,體內的氣息早就被噬氣蟲吞噬一空了。

  像這樣的情況,哪怕是達到地階低級煉脈師的冉星自己,恐怕也不可能恢復玄景的修煉天賦,更不要說只有凡階高級煉脈師的雲笑了。

  或許也只有那些至少達到天階的煉脈師,引動強橫的天地之力,才有那麼一絲絲的希望,可是在這小小的潛龍大陸,又怎麼可能會有天階煉脈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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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八 我要找一樣東西!

  天階煉脈師,那已經是煉脈之術的另外一個境界了,傳說這樣的煉脈師,可以引動天地之力,來做到一些人力所不能爲的事情。

  前世的雲笑,固然是達到了比天階煉脈師還高的聖階煉脈師層次,可是現在的他,離那個境界還極其遙遠。

  至少雲笑先前所說的話,就絕不是用那樣的手段來讓玄景恢復修煉天賦,作爲前世的聖階煉脈師,雖然煉脈之術短時間不可能恢復到巔峯,但一些手段和方法,卻絕非冉星這等層次所能想像的。

  只是這樣的情況,在場沒有人知道,尤其是地階低級的煉脈師冉星,他有絕對的理由相信,天階以下的煉脈師,是絕對不可能讓玄景恢復修煉天賦的。

  「手段嘛,自然是要露的,但卻不是現在!」

  雲笑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而他這話出口後,冉星的老臉之上,那一抹冷笑不由更加濃郁了幾分。

  「不是現在?我說卜枯,你不是想拖延時間吧?須知這樣的事情,可不是拖一拖就能拖過去的!」

  冉星侃侃而談,口氣之中的譏諷毫不掩飾,現在他是越看這個卜枯越不順眼,恨不得當場將之打殺在此。

  「卜枯先生,如果你能治好我二弟的病,我玄月皇室一定感激不盡!」到了這個時候,玄九鼎也上前來添了一把火,不過這種虛僞的話語聽在雲笑耳中,不由極其好笑。

  當玄九鼎和冉星聯袂而來的時候,雲笑就已經知道玄景之所以會昏迷不醒,絕對是這一老一少搞的鬼。

  偏偏這位太子殿下,還要在玄浩然面前裝出一副兄親弟密的狀態,這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噁心。

  「嘿,既然你自己撞到我手中,就別怪我雲笑不客氣了!」

  雲笑心中念頭轉動,突然之間靈光一閃,計上心來,對於這個極度虛僞,甚至設計害得他差點十死無生的傢伙,他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陛下,太子殿下,不是我不想立時動手,但你們也看到了,一來我剛才爲了引出那陰光噬氣蟲,弄得氣魂兩空,三日之內,已是施不得手段了!」

  雲笑口中說著話,最後忍不住咳了兩聲,嘴角再次溢出一絲鮮血,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確有其事。

  「卜枯先生,此事不急,待你養好了傷勢再說!」

  既然現在玄景已經性命無礙,玄浩然也放下了心,現在他對雲笑的好感直線上升,就算是真的不能讓玄景恢復修煉天賦,至少這救命之恩,是跑不掉的了。

  聽玄浩然這麼一說,玄九鼎和冉星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雲笑那氣血兩空的狀態衆所親見,絕不是裝出來的,再要苦苦相逼,就是不近人情了。

  哪知道就在玄九鼎和冉星心中念轉,想要另想辦法的當口,雲笑眼中閃過一絲異光,突然說道:「養傷是勢在必行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還需要找到一樣東西,這件東西,對二皇子殿下的恢復,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先生請說,在這玄月帝國,還沒有我玄浩然拿不到的東西!」

  直到這一刻,這位玄月國主才顯示了自己與生俱來的霸氣,不過這樣的話,也只有他敢說了,就算是當今太子玄九鼎,氣勢也必然差了一籌。

  「呵呵,不勞陛下費心,這件東西就在皇室之內,我已經感應到了,如果陛下准許的話,我想自己去取!」

  玄浩然話音剛剛落下,雲笑已是微微一笑,而後目光在玄九鼎的臉上掃了一眼,蘊含著一抹莫名其妙的東西。

  被雲笑這麼一看,玄九鼎確實有些莫名其妙,因爲現在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叫卜枯的中年漢子,就是他處心積慮想要對付的雲笑,如果知道的話,恐怕他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了。

  「當然可以,先生是我兒的救命恩人,這皇宮之內的東西,任你自取!」

  玄浩然大手一揮,這一刻顯得無比豪氣,不過他卻沒有看到不遠處的玄九鼎眉頭微微一皺,似乎覺得自己這父皇也太好說話了。

  玄月皇室傳承近千年,而且千年時間以來,一直都是玄月帝國的主宰,歷代國主搜刮的寶物不計其數。

  有些東西,甚至是玄月皇室都極其看重的,如果雲笑真的將那些東西取走了,那可真是會讓皇室也心疼不已的。

  只是玄九鼎忘了,相對於玄景,國主玄浩然和他的態度是截然不同,他巴不得玄景就此死去,但作爲父親,玄浩然卻是一心想要將玄景給救活的。

  所以玄九鼎這些心思只能是深藏心底,半點不敢透露出來,事實上他現在也有一些好奇,這卜枯想的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麼?

  「多謝陛下,不過能不能請陛下和我一起去取那件東西,我怕那東西太過貴重,有些人會阻撓於我!」

  雲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直接得寸進尺,說到後來的時候,其目光有意無意間又掃過了太子玄九鼎,讓得後者很是莫名其妙。

  「哼,玄月帝國之內,還有誰敢拂逆朕的命令?」

  聽雲笑這麼一說,玄浩然臉色頓時一沉,不過下一刻,他還是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朕就陪你走一遭吧,朕倒要看看,誰吃了那龍心鳳膽?」

  皇室寶物雖多,但在玄浩然心中,肯定是沒有任何一樣寶物,比自己二兒子的性命還重要,在這一刻,雲笑無疑也是對這老邁的國主,有了諸多好感。

  當下雲笑再次瞥了一眼太子玄九鼎,當先朝著殿門外走去,身後玄浩然輕輕拍了拍素妃的肩膀,而後快步跟上。

  「九鼎,冉星先生,你們也一起來吧!」

  不過玄浩然在踏出殿門的時候,卻是回過頭來說了一句,讓得玄九鼎和冉星心中的某些算盤,當即就打不響了。

  看來玄浩然也並不是怎麼放心冉星啊,畢竟之前這老傢伙兩次出言想要干擾雲笑,這就給玄浩然留下了一個不善的印象,他當然不放心了。

  對於這位玄月國主的話,玄九鼎自然是不敢違拗的,冉星心中糾結一番之後,也只能是快步跟上,當下幾人的身影,都是消失在了殿門之處。

  徒留下的柳寒衣,還有一衆靈階煉脈師們,盡都是面面相覷,但當此一刻,他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等待了。

  出得殿門的雲笑,自然是感應到了身後三人的氣息,其眼眸之中露出一絲異光,不由自主地握了握右拳。

  而在雲笑的右拳之內,一枚彎月形的印記,正在散發著幽幽血紅色瑩光,甚至有一抹淡淡的溫熱噴發而出,彷彿在指引著雲笑所去的方向一般。

  隨著時間的推移,雲笑身後玄浩然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就連太子玄九鼎,也不由和冉星對望了一眼,隱隱生出了一絲不安。

  因爲雲笑從玄景的大殿出來之後,就彷彿認定了目標似的,朝著一個方向快步而行,而這一個方向,似乎正是太子玄九鼎的住殿啊。

  由於玄九鼎身份特殊,玄浩然特意拔下了一座極爲磅礴的大殿,供其處理政事,這座太子大殿一應用度俱全,實是皇宮之中的一處特殊處在。

  雲笑的輕車熟路,彷彿走在自家門庭之內般的閒庭信步,更是讓玄浩然三人一奇,他們可以肯定這叫「卜枯」的傢伙是第一次來皇宮,可爲什麼對道路如此之熟悉呢?

  三人不知道的是,雲笑確實是第一次來這裏,可是他能輕車熟路,靠的不是記憶,而是掌心之中血月珏的指引,某件東西的氣息,對他來說,永遠也不會弄錯。

  約莫又行了半柱香時間,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已是出現在了雲笑眼中,見得他又握了握拳頭,感應著其內傳出的溫熱,更無絲毫猶豫,大踏步而進。

  「什麼人?膽敢……啊……國主陛下,太子殿下!」

  正當雲笑靠近那殿門的時候,一名守在門邊的護衛凜然踏前一步,只不過他只喝出一聲,便看到了跟在雲笑身後的玄浩然和玄九鼎,當下臉色大變,直接拜倒在地。

  對於這樣的守門護衛,玄浩然自然是毫不在意,見得雲笑已經在推門,他不由轉過頭來笑道:「九鼎啊,看來這一次,你要大出血了!」

  「呵呵,只要能救得了二弟,兒臣那些東西,任由這位先生取去便是!」

  到了這個時候,玄九鼎就算心頭再不喜,也不得不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這幾句話說出來,讓得玄浩然頗感滿意地點了點頭。

  嘎吱!

  但隨著雲笑推開殿門,玄九鼎心底深處的那絲不安卻是越來越濃郁,這個叫做卜枯的傢伙,到底看中了太子殿的哪件東西呢?

  剛剛推開殿門的雲笑,只覺自己的右掌都快要燃燒起來了,他知道,自己離那件東西已經不太遠了,那麼這一次,就讓玄九鼎爲自己的那些所作所爲,付出一些應有的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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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九 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卜枯先生,這太子寢宮我比較熟悉,你需要什麼東西,我給你取來便是!」

  跟著進殿的玄九鼎,朝著自己父親點了點頭之後,直接快步而上,似有意似無意擋住了一個方向,而其口中說出來的話,更是客氣之極。

  這裏確實是太子的宮殿,要說對這座宮殿的熟悉,恐怕連玄浩然這個當代國主也沒有玄九鼎熟悉,所以後者這番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就連玄浩然都是微微點頭。

  「不用了,這件東西,太子殿下可能……找不到!」

  雲笑眼中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最後微微停頓的口氣,也讓玄九鼎眼皮一跳,像他這種心頭有鬼的傢伙,在這太子寢宮之內,也只有一件東西「找不到」了,而那件東西,是絕對不能讓玄浩然看到的。

  只是此刻的玄九鼎,還沒有往那個方向想,畢竟這卜枯初來乍到,又怎麼可能知道他心底的祕密?這傢伙最多就是靈魂力量強悍,感應到了一些天材地寶的氣息罷了。

  然而下一刻,當玄九鼎看到面前的卜枯居然繞過自己,朝著某處走去的時候,臉色微微一變,快步追上,說道:「卜枯先生,那是我的寢殿,存放天材地寶或諸多寶物的地方,在另外一邊!」

  「呵呵,誰說我要找天材地寶了?」

  雲笑腳下未停,徑直朝著某扇大門走去,這讓玄九鼎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因爲他最擔心的那件東西,正是藏在他寢殿的某個隱祕之處啊。

  「九鼎,卜枯先生要找什麼東西,就讓他找便是了,父皇答應你,無論他從你這裏拿走了什麼東西,事後都補償給你!」

  玄浩然這句話看似平常,卻是蘊含著幾分開玩笑的成分,要知道玄九鼎乃是當今太子,未來整個玄月帝國都是會傳到其手中的,想要什麼沒有?

  既然玄浩然都這麼說了,玄九鼎自知再行阻攔,恐怕就要著於痕跡了,當下只能是連聲應是,而後跟著雲笑推門而進。

  太子的寢殿倒並不是如何奢華,已經有很久沒有來這裏的玄浩然,看到這一幕不由暗暗點頭,心想自己這個大兒子,終究是沒有被權力衝昏頭腦,並不是只懂得享樂安逸的浮華之輩。

  只是雲笑對這些並不在意,其鼻中聞到一抹淡淡的香味,而後緊握的右手輕輕一轉,他的目光,陡然轉到了那一座寬大的牀榻之上。

  「不好!」

  一直注視著雲笑的玄九鼎,見到前者目光所及,其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當下快步上前,強笑道:「卜枯先生,你不會是對我這被子和枕頭感興趣吧,要不然我讓婢僕照此樣式,做幾套給先生送去?」

  此言一出,就連身後的玄浩然也是臉露古怪之色,暗道這位卜枯先生,不會真有這樣的怪癖吧,這可和其身份有些不符。

  反倒是知道一些內情的地階煉脈師冉星,那一雙老眼不斷在雲笑身上掃來掃去,似乎想要看進這個傢伙的內心深處。

  然而云笑的心思,在沒有表露之前,又怎麼可能會讓人看出來,由於有著心底深處的感應,他理都沒有理玄九鼎,徑直走到了那張大牀的牀頭,這一幕也讓這位太子殿下心驚肉跳。

  或許場中只有玄浩然不知道,在那牀榻的牀頭下,有一道暗格,而裏面有兩件東西是曝不得光的,尤其是在玄浩然面前不能曝光,那會讓玄九鼎的太子之位,都可能產生一些動搖。

  當此情形之下,玄九鼎說什麼都要再爭取一下,因爲他知道,其中一件東西也就罷了,若是另外一件東西在玄浩然的眼皮子底下出現在自己的寢宮,那可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等一下,卜枯先生!」

  正當雲笑伸出手去,想要一把掀開牀榻之上的被子之時,玄九鼎終於是一步跨出,臉色忽顯陰沉,直接擋在了雲笑的面前,幾乎呼吸可聞。

  「怎麼了?太子殿下,不是說這殿中的東西任我自取嗎?」

  雲笑腳下不動,臉上似笑非笑,說出這話的時候,心中有著無窮的快意,實在是這一段時間以來,他在玄九鼎的算計之下,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終於可以報得一箭之仇了。

  「不好意思,卜枯先生,本太子有潔癖,尤其是被褥之內的東西,絕不容外人觸碰,還請先生給我一個面子!」

  玄九鼎臉沉如水,不過他這話說出來之後,不遠處的玄浩然卻是一臉茫然,作爲前者的父親,他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己這個大兒子,居然有如此嚴重的潔癖。

  不這潔癖這種東西,也可能是後天形成的,所以玄浩然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那牀榻被褥都是玄九鼎的私有之物,雲笑想要亂翻,確實有些不合適宜。

  「太子殿下,枕頭被褥這種東西,你不可能只有這麼一套吧,大不了被我觸碰之後,換一套便是,倒是太子殿下你,如此阻撓在下行事,莫非……」

  雲笑先是解釋了一通,說到最後的時候卻突然頓了一頓,然後目光轉而凌厲,高聲道:「莫非這牀榻之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不成?」

  陡然拔高的聲音,不僅讓玄九鼎身形一顫,不遠處的冉星更是眼中精光閃爍,反觀玄浩然這個玄月國主,卻是對那牀榻之下的東西,生出了一絲極度的好奇。

  誠如剛才雲笑所說,枕頭被褥這樣的東西,被人觸碰了之後完全可以扔掉,如果玄九鼎願意的話,甚至是這張牀榻,這座寢殿都直接換掉,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而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得玄九鼎百般阻撓別人掀起被褥,難道真如那卜枯所說,牀榻之下真的有什麼見不得光的祕密。

  這一刻,玄浩然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那張牀榻的牀頭。

  「你……」

  被雲笑這麼一將,哪怕玄九鼎深沉心思智計無算,此刻也有些說不出話來,因爲如果他再行阻撓雲笑的話,無疑坐實了後者剛才的指罪。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玄九鼎有百般謀略,除非他立時出手將雲笑擊殺在此,可是這樣一來,依舊不能打消玄浩然的好奇之心,牀榻之下的東西,仍然保不住。

  譁!

  然而就在玄九鼎心念急轉的當口,雲笑卻不會有那麼多的猶豫,見得他橫跨一步,直接伸出手去,將那牀頭的被褥,一把掀開了。

  「哦!」

  不遠處的玄浩然,第一眼已是看到那被褥下邊的牀榻之上,有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暗格隔板,當下不由哦了一聲,心中好奇更甚。

  見玄九鼎陰沉著臉沒有動作,雲笑又怎麼會有絲毫猶豫,當下右手連動,將那暗格隔板給一把拉開了,這個地方的暗格,玄九鼎根本就沒有上鎖,試問有誰敢來太子寢殿之中偷東西呢?

  可是玄九鼎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會有這麼一天,會有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他的寢殿,來到他的臥室,拉開了這被褥之下的暗格之門,讓得內裏的東西,瞬間一覽無遺。

  「這……這是……」

  當雲笑拉開暗格之門的時候,一黑一白兩道光芒瞬間沖天而起,而玄月國主玄浩然的目光,早就停留在了那道白光之上,再也移之不開了。

  白光閃爍間,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似乎是一隻尺許來長的白色盒子,隱約之間還能看到盒子之上的四個小字。

  反觀一旁的玄九鼎,那一張臉已經是五味陳雜,尤其是看到玄浩然那原本只是好奇的臉龐,漸漸變得陰沉之時,他的一顆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玄!天!寶!鑑!」

  當代玄月國主,這一刻再也忍耐不住,見得他踏前幾步,終於是看清楚了那白色盒子之上的四個小字,當下一字一頓地念出聲來。

  原本目光只在那黑色長條盒子之上的雲笑,忽然聽得身旁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由也是投向了那白色盒子的一邊,而這一看之下,心情無疑大好。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雲笑看著那白色盒子之上寫著的「玄天寶鑑」四個字,心頭舒爽之極,他原本只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黑色盒子,卻沒有想到還有這種驚喜。

  要知道雲笑那夜被玄九鼎誣陷,最大的罪名,就是他盜走了皇室的傳國之寶玄天寶鑑,讓得玄月國主玄浩然震怒,傳下玄殺令,要不是他易容之術強橫,恐怕早就被天羅地網包圓了。

  但是現在,那所謂被盜走的玄天寶鑑,竟然好端端地躺在太子玄九鼎的寢宮牀榻暗閣之中,這意味著什麼,像玄浩然這樣人老成精的傢伙,瞬間就明白了。

  「九鼎,說說吧,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心中一片震驚的玄浩然,不愧爲一國之主,並沒有當場爆發,而是給了玄九鼎一個解釋的機會,他希望自己最爲看重的大兒子,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解釋。

  玄九鼎也不愧爲坐了多年太子的梟雄人物,經過短暫的失態之後,他心中念頭急轉,居然硬是被他找到了一個理由,讓得他的臉色,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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