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 玄月國主
玄月帝國,皇室!
嘩啦!
一座看起來和周圍華麗大殿有些格格不入的院落之中,突然傳來一道東西破碎的聲音,緊接著又傳出一道怒聲咆哮。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景兒到底是怎麼了?你們給我說!」
院落一個房間之內,一襲身穿金色龍袍的威嚴身影,頦下的鬍鬚都被氣得直立起來,想來剛才那怒聲正是此人所發。
這個威嚴老者的身份可不一般,他乃是當今玄月帝國至高無上的第一人,被尊稱爲國主陛下的那一位,名字叫做玄浩然。
玄月皇室傳承千年之久,中間經歷了諸多危機,甚至一度差點被鄰國給滅掉,但傳到玄浩然這一代的時候,他用了一百多的時間勵精圖治,讓得玄月帝國隱隱有著中興之象,實是一代明君。
不過明君也是人,玄浩然也有著七情六慾,比如說此時,當他看到那個躺在牀榻之上一動不動,氣息幾乎都微不可聞的年輕人時,滿腔的怒火終於是爆發了出來。
所謂天子一怒血流成河,此時玄浩然的怒氣雖然沒有讓這院落血流成河,卻是讓下方跪著的幾名老者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身形都是忍不住有了幾分顫抖。
要說這幾位的來頭也不小,他們其中之一,是這玄月帝國皇室的首席煉脈師,一身煉脈之術,甚至是不比玉壺宗的宗主玉樞差多少,赫然是達到了靈階高級的層次。
至於另外那幾人,也無一不是達到了靈階高級的煉脈師,他們中有醫脈師也有毒脈師,每一個拿出來,都是能讓這玄月帝國震上幾震的大人物。
可此時此刻,這些平日裏在各自領域呼風喚雨的人物,在上首玄月國主玄浩然的威壓之下,盡都默不作聲,這可和他們平時的行徑天差地遠。
或許是因爲玄浩然的天子之威,又或許是他們自知對那牀榻之上年輕人的病症束手無策,徒然說話,說不定會惹來無妄之災。
這些煉脈之術不俗的煉脈師們,如果只是孤身一人,倒也不怕這玄月國主,但他們的身後,哪一個不是拖家帶口,要在這玄月帝國立足,就絕對不能得罪這位國主陛下。
玄浩然畢竟是一代明君,發泄了一番之後,總算是平復了一下心神,見得他轉過頭來,盯著牀頭一個悽然欲絕的婦人,沉聲問道:「素妃,你說,景兒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模樣的,怎麼現在才來稟報?」
聽玄浩然口中的稱呼,那牀榻之上的年輕人,自然就是他的第二個兒子,也是和雲笑曾經在脈藏之中和洛城有所交集的二皇子玄景了。
至於那個婦人,卻是玄景之母,也是玄浩然的其中一個妃子,不過聽到其以「素」字爲號,想來在這玄月皇室之中,也並不是個愛出風頭之輩。
「回陛下,景兒這樣模樣,已經有大半個月了,期間太子殿下找人來看過,說沒有大礙,所以我才沒有重視!」
素妃說到太子殿下四字的時候,其眼眸之中掠過一抹異光,不過這話出口,玄浩然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你說九鼎來過?那他怎麼沒有告訴朕?」
玄浩然年事已高,雖然還沒有退位,但是帝國政事早已經交給太子玄九鼎來掌管,不過保險起見,很多重要的命令政策,玄九鼎也是要請示過他才能頒發下去的。
所以玄九鼎可以說每日都會和這位國主陛下見上一面或得幾面,但這半個月來,他卻對玄景的病症絕口不提,這很有些耐人尋味啊。
不過玄浩然對那個身爲太子的兒子頗爲滿意,也頗爲信任,倒是沒有多想,見得他將目光轉將回來,再次沉聲道:「你們,就真的沒有什麼辦法能救醒景兒了嗎?」
別看玄浩然最爲疼愛的乃是皇后所生的兩個兒子,但對於二兒子玄景,也從來都不會忽視,尤其是最近幾年玄景越來越展現出來自己的修煉和爲政天賦之後,他已經越來越重視這個側妃所生的兒子了。
只是玄浩然萬萬沒有想到,就在自己要交給玄景一些重要政事去做的時候,這個從外間剛剛回來一段時間的二兒子,竟然就這麼昏迷不醒了。
更讓玄浩然鬱悶的是,不僅這皇室首席煉脈師對玄景的狀態束手無策,這些帝都有頭有臉的靈階高級煉脈師,竟然也沒有絲毫辦法,難道自己真的要失去這個兒子了嗎?
聽得國主陛下的見問,那皇室首席煉脈師回頭看了一眼低眉垂目的幾人,終於是大著膽子回道:「陛下,二殿下的病症頗爲古怪,請恕臣等無能爲力,或許……或許……」
說到後來,這個首席煉脈師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麼措辭,讓得玄浩然有些不耐煩地喝道:「或許什麼?」
聞言這煉脈師一個激靈,當下不敢再怠慢,恭敬說道:「或許只有達到地階層次的煉脈師,能讓二殿下起死回生!」
「這說的不是廢話嗎?地階層次的煉脈師,你讓朕到哪裏去找?」
聽得這話,玄浩然只覺自己的脾氣要再次壓制不住,誠如他所說,這潛龍大陸靈氣稀薄,脈氣修爲倒有可能突破到地階三境,可是煉脈之術想要達到地階層次,卻比脈氣修爲難了數倍。
至少活了將近兩百歲的玄浩然,這一輩子就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地階層次的煉脈師,不過這只是在玄月帝國,他倒是聽說在其他強橫的帝國之中,好像出現過地階層次的煉脈師,但也記不清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這樣的煉脈師,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就是被一些強大帝國當成寶貝般供著,你想將之請來,恐怕不付出一些極爲心痛的代價,根本就辦不到。
更何況看此刻玄景的狀態,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這讓玄浩然很是煩躁,當下揮了揮手,那幾名煉脈師如蒙大赦,盡皆快步退出房間。
「素妃,你放心,景兒的病,朕一定會延請玄月帝國最好的煉脈師替他診治的,你好好照顧他,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報給朕。」
回過頭來的玄浩然,看著那一臉悽模樣的素妃,很有些不忍,但當此情形,也只能說這樣的話來安慰了。
「玄月帝國還有哪個煉脈師,是比魏先生還厲害的嗎?」
聽得玄浩然的話,素妃強忍下心中的悲痛,反問了一句,想來也是,她中口的魏先生,已經是玄月皇室的首席魂醫師了,剛才另外幾位也是帝都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連這幾位都沒有辦法,她真是有些絕望了。
「再過幾日就是朕的壽誕了,聽說那玉壺宗的玉樞宗主一手煉脈之術獨步帝國,或許可以請他來替景兒看一看!」
看來玄浩然心中也並不是沒有想法,而聽得他口中說到「玉樞宗主」四字的時候,素妃眼前一亮,想來也是聽過那位名頭的。
「陛下的壽誕,請恕臣妾不能前往祝壽了,景兒他……」素妃站起身來盈盈一拜,最後目光卻是落到了玄景的身上,想來在他心中,這個兒子才是最爲重要的。
「照顧景兒要緊,你放心,只要玉樞宗主一來,朕就請他來替景兒治病!」玄浩然想來也是有些承受不住素妃的狀態,話落之後,已是朝著門外走去。
「陛下!」
而當玄浩然快步走到門邊的時候,素妃卻是突然叫了一聲,待得前者腳步一頓,她若有所指地說道:「陛下,景兒的病,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是誰暗中下的毒手嗎?」
「不要胡說,他是朕的兒子,堂堂的帝國二皇子,誰敢如此大膽?」
聞言玄浩然猛然轉過身來,盯著素妃沉聲道,那身上的威嚴一爆發出來,任誰見了都要畏上三分。
不過兒子如此病重,素妃卻對玄浩然的氣勢視而不見,聽得她幽幽地道:「外人自然是不敢,但如果景兒的所作所爲,威脅到了某些人的利益,那可就說不準了!」
看來這素妃雖然行事淡雅,平日裏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對於某些事情卻是心知肚明,這一番話說得已經甚是明瞭了。
「某些人的利益,你是說……九鼎?」
別看玄浩然年事已高,但當年他坐上國主寶座的時候,也是經歷過一番極爲慘痛的權力鬥爭的,在素妃的話語之下,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素妃,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否則朕定不輕饒!」不過這一次玄浩然可就沒有那麼和言悅色了,口氣之中,甚至還帶著一抹隱隱的忿怒威脅之意。
見得玄浩然如此,素妃知道自己要再說,肯定得惹怒這位國主陛下,到時候玄景可就更加沒救了。
直到玄浩然的威嚴身影都消失在了院外,素妃才悽然坐倒在玄景的牀邊,看著那個臉色略顯蒼白,卻是一動不動的兒子,她的一顆心,也是隨之沉到了谷底。
「或許在你的心中,只有皇后所生的兩個兒子,才是最重要的吧,唉,我可憐的景兒!」
喃喃聲出口後,這座院落之後,終於是陷入了一種安靜,不知道再一次變得熱鬧起來,又會是什麼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