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末世] 兩界走私商 作者：浮兮 (連載中)

第一百六十章 我約人了

    四慧大廈位於京城東四環至東五環之間，比鄰慧通河，是一棟綜合性的商業辦公樓。

    類似的寫字樓在京城地界上不知凡幾，只不過四環內的寫字樓，往往租金都非常誇張，對於一些小公司來講，簡直是傾家蕩產也不能承受之重。

    因此如同四慧大廈這種地理位置較偏的寫字樓，就很受一些想要節約成本的公司的歡迎。

    每平米一個月一百五十塊的租金，相對於其他商用寫字樓來說，絕對稱得上物美價廉。

    桃源網絡公司便屬於這種盡一切努力去開源節流的小公司。

    公司主營遊戲業務，卻由於大環境不好，再加上自身的資金實力非常薄弱，開發的遊戲產品競爭力也不足，所以始終只能勉勉強強的活著。

    既然效益不佳，當然員工的待遇也就無從談起，連技術人員的工資，都低於京城的平均標準，孫小冉這種財務人員的薪水，就更是可憐。

    若非如此，孫小冉也不會想著尋找兼職，努力多掙一份外快了。

    「小冉，晚上一起去看電影吧，最新的漫威電影『毒液』，評價相當不錯，我已經買好票了，看完可以再去吃個壽司，你喜歡的那家店，今天正好打折。」

    下班點剛到，桃源網絡公司的員工就開始次第打卡，一名留著平頭的年輕男子跑到了孫小冉的桌旁，一臉討好笑容的開口說道。

    因為是小公司，所以各個部門都擠在一起辦公，所謂的財務部，其實一共就只有三個人而已。

    一個財務經理，以及孫小冉和另外一名剛畢業沒多久的小姑娘。

    不僅僅是財務，包括最重要的技術部門，其實主要的代碼編寫人員，也以應屆畢業生和畢業三年內的年輕人為主。

    理由也非常簡單，這樣的人……對於工資待遇的要求和預期，是最低的。

    「不好意思啊，老畢，我今晚約了人，你找別人陪你去吧」

    孫小冉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充滿了歉意的說道。

    留著平頭的年輕男子名叫畢志學，和孫小冉同歲，是桃源網絡公司的技術，專門負責遊戲的後端支撐。

    基本上算是同孫小冉同期進的這家公司。

    雖然收入在技術人員中屬於非常可憐的檔次，可依舊要比孫小冉多出不少。

    這段時間的相處，可能是由於孫小冉長相秀美，性格又比較外向，所以讓畢志學心動不已。

    因此在一個月前，便開始了兇猛的追求行動。

    儘管孫小冉第一時間就明確拒絕了畢志學的追求，卻並沒有打擊到畢志學的積極性。

    至少在畢志學看來，兩人條件相當，非常合適。

    他賺的可要比孫小冉多出一倍！別的不提，哪怕只是談戀愛後住到一起，省下來的一半房租都是個不小的數字了。

    畢志學不認為孫小冉時間長了，真能抵抗得了房租減半的誘惑，所以哪怕孫小冉一直拒絕，他也對自己信心十足。

    「小冉，不過是一起看場電影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是朋友之間，一起看個電影也沒什麼吧？你這都拒絕我一個月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我也都聽過了，何必這麼不留餘地呢？」

    畢志學苦著臉說道。

    「老畢，小冉一開始就說了，她不喜歡你這個類型，你還非要一直糾纏著她幹嘛？一起吃飯看電影這種事，朋友之間去做當然沒問題，但問題是，你心思不純啊，小冉若是答應了你，天知道你會怎麼想，對吧？」

    另外一名財務湊過來摟住了孫小冉的肩膀，笑眯眯的開口說道。

    「小冉，我真沒別的意思，再說了，我畢志學哪裡不好？怎麼也是重點大學畢業，雖然不是京城土著，但家裡條件也還可以，你試著和我交往交往又能如何？真覺得不適合，再甩了我就是了。」

    畢志學苦笑著說道。

    「老畢，我不是在找理由，是今晚確實約了人，他這已經到樓下了，我不跟你說了，免得再讓人等急了。」

    孫小冉看著自己手機上出現的新信息，略顯焦急的說道。

    同時按指紋打了卡，拎起包就出了公司的大門。

    畢志學愣了愣，和另外那名財務小姑娘對視了一眼後，兩人同時打卡追了出去。

    只不過財務小姑娘是因為好奇，畢志學則是依舊不相信孫小冉。

    很快來到了四慧大廈的門口，財務小姑娘和畢志學看到孫小冉站在大門前，拿著手機打了個電話。

    緊接著，不知道何時停在了四慧大廈門口的一輛蘭博基尼，便酷炫的打開了剪刀門，一名帥氣十足的俊朗男子從車內走出，然後朝著孫小冉招了招手。

    財務小姑娘和畢志學同時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孫小冉走到了那名俊朗男子的身旁。

    然後兩人居然就這麼站在四慧大廈的門口，閒聊了起來？

    並且看起來……孫小冉的情緒很是興奮？

    正是下班的時間，這四慧大廈內足足有六七十家大大小小的公司租賃，因此離去的人流極為密集。

    那輛敞開著剪刀門的蘭博基尼，毫不費力的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以至於每一個路過的人都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只是一會兒的功夫，這四慧大廈的門口，竟然就變得擁擠起來。

    俊朗男子和孫小冉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兩人不再繼續閒聊，分別鑽進了蘭博基尼那科幻感十足的車身內，緊接著剪刀門自上而下的關死，一陣引擎轟鳴的聲音，緩緩駛離……

    畢志學目光呆滯，傻傻的站在四慧大廈的大門內，一直看著蘭博基尼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當中，都沒能回過神來。

    財務小姑娘的臉上則浮現起了嫉妒的表情，咬了咬牙，發現身旁畢志學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嘲諷道：「老畢，現在知道自己哪裡不好了吧？說別的都沒用，關鍵是……你沒錢啊。」

    畢志學終於緩過神來，臉色陣青陣白，咬牙說道：「這種人肯定是些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小冉跟著這種人，一定會被騙的！」

    「那也沒辦法啊，換作是我的話，就算被騙我也心甘情願，那可是蘭博基尼啊……」

    財務小姑娘一臉花痴的說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青梅竹馬

    孫小冉坐在埃文塔多的副駕駛位上，滿臉都是侷促不安的表情。

    身子一片緊繃，兩隻手搭著小腹，根本不敢碰車的任何一個地方。

    因為她從未坐過這麼貴的車！

    儘管孫小冉對車毫無研究，也不清楚這輛車的具體價格，但她至少認識蘭博基尼的牌子，也至少知道這樣的外觀意味著什麼。

    怕是僅僅劃掉一點車漆，都要讓她傾家蕩產！

    不過相比於這輛車所帶來的震撼，真正讓孫小冉難以理解的，卻是這輛車的主人！

    江凡，她小時候的青梅竹馬。

    兩人從小就是鄰居，只不過從初中開始，兩人便不在一所學校，所以聯繫自那時候就變得極少。

    後來哪怕都考上了京城的大學，也由於彼此大學之間的距離頗遠，以至於在京城上學的這四年時間，從未見過一面。

    然而畢業之後，孫小冉聽自己父親提過一嘴，知道江凡也選擇了留在京城。

    當時還想著抽空問一下江凡的聯繫方式，然後找個時間，跟江凡聚一聚。

    畢竟，同為北漂，不管現在多麼陌生，也終究是童年的玩伴。

    在這樣一座冰冷的城市裡，能有一位真正的家鄉人相陪，到底會讓人不至於太過孤單。

    可萬萬沒有想到，她還沒來的及去跟家裡要江凡的聯繫方式，居然就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和江凡見面了！

    更讓她覺得人生充滿了戲劇性的是，她之前找的那家兼職的貿易公司，竟是江凡開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小冉想不明白。

    天知道她方才在四慧大廈的門外，和江凡通了電話後，看到來人居然是江凡的時候，內心有多麼的震驚和覺得不可思議。

    再加上相比於她印象中小時候的模樣，現在的江凡實在是帥氣俊朗了太多，以至於孫小冉第一時間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還是江凡頗為驚訝的先叫出了她的名字後，孫小冉這才確定，自己並沒有認錯！

    乍然相見的喜悅，以及江凡完全超出了她想像的變化，讓孫小冉激動之下，一時間都忘了自己還在四慧大廈的正門前。

    拉著江凡便開始聊起了童年的趣事。

    還是周圍人越聚越多，往她身上飄的目光也越來越多，這才讓孫小冉回過味來，趕忙和江凡一起上了車。

    以免繼續被當作稀有動物般，肆無忌憚的圍觀。

    「真是太意外了，之前和家裡通電話，我媽還說起過你。說你爸跑去跟我爸喝酒，對於你打算留在京城的選擇，很不理解。也非常心疼你在京城吃苦遭罪，起早貪黑的，除了本職工作以外，還要尋找兼職。我當時只是隨便一聽，卻沒想到，你這個兼職竟然找到了我的頭上。」

    江凡一邊開車，一邊笑著開口說道。

    「我爸就是這樣，整天一喝了酒就控制不住情緒，倒是給你家添麻煩了。」

    孫小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話就見外了，鄰居了這麼多年，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說起來，之前想著和兼職的會計不認識，所以才打算一起吃個飯，熟悉熟悉。早知道是你的話，都不用這麼多此一舉了。我也是傻，怎麼之前就沒想起來問問名字。」

    江凡笑呵呵的說道。

    「怎麼？是我就不用吃飯了嗎？你連這麼貴的車都開上了，難道請我吃頓飯都不捨得？」

    孫小冉打趣道。

    「正好相反，早知道是你的話，我就訂個更好的地方了，可惜，越好的地方，位置就越緊張，現在就算想去，怕也來不及了。」

    江凡很是誠懇的說道。

    「這你不用擔心，我本來就想跟家裡要你的聯繫方式來著，卻沒想到你自投羅網。以後請我吃飯的機會多的是，你以為我會放過打土豪的機會嗎？」

    孫小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接著一臉神秘的看著江凡問道：「小凡，你也是剛畢業吧？中彩票了？怎麼買得起這麼貴的車？雖然我不清楚這車值多少錢，但蘭博基尼的牌子還是認識的，這麼一輛車，能在京城買一套差不多的房子了吧？」

    「呃……這車不是我買的。」

    江凡開口說道。

    「不是你買的？那怎麼來的？」

    孫小冉愣了愣。

    「朋友送的。」

    江凡實話實說道。

    送……送的？！

    孫小冉覺得這事情有點奇幻的味道了。

    這車總得幾百萬吧？什麼朋友啊……說送就送？

    「好……好吧，那你的貿易公司又是怎麼回事？規模大不大？只有我一個兼職的會計，能忙得過來嗎？」

    孫小冉定了定神，接著問道。

    「應該沒問題，工作量不大，主要是處理一下應收和應付的賬目，然後報稅罷了。雖然應收的款項會比較大，稅額可能不低，但賬目本身非常簡單，所以做起來並不麻煩。」

    江凡比較粗略的說道。

    這算是他想到的一個將收入合法化的辦法。

    應收賬目，當然是來自於簡家又或者接下來的礦泉水公司的支付金額。

    凡是購買那些藥材所需要支付的錢，都要走貿易公司的賬。

    即便礦泉水公司也是自己控股，這個流程都不能省。

    一碼歸一碼，礦泉水公司也有簡家的股份，那麼購買自己手中的藥材，當然得付出足夠的成本。

    拋開這些高昂的成本之後，礦泉水公司能夠賺到的錢，才是自己和簡家應該去分潤的錢。

    至於貿易公司入賬的錢，則除了做一部分數額極小的成本應付賬目以外，其餘都可以算作盈利。

    這些盈利款在繳納了足額的稅賦後，剩餘的就是自己的合法收入了！

    雖然這樣的做法看起來非常麻煩，但對於江凡來說卻很有必要。

    這會讓他更加安全。

    也讓他可以真正的把自己的收入擺到明面上！

    至於繳稅這種事，表面上看著是會讓自己損失相當一部分收益，但只要把這些稅額看作是保護費的話，其實並不虧。

    總比日後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發現自己的巨額收入完全無法解釋，進而開始追查自己那些珍貴藥材的來源要好的多！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同一座城市，同一個夢想

    吃飯的地方是一家還算不錯的火鍋店。

    埃文塔多霸道的造型，讓這輛車停到了火鍋店的停車位上後，店門口專門負責指揮停車的人，毫不猶豫的便直接站到了車旁。

    接下來直到這輛車駛離之前，這人都不會離開分毫，以免有不長眼的人過來磕了碰了，那他可就要跟著倒大黴了。

    晚飯的過程無論對江凡來說，還是對孫小冉來講，都非常不錯。

    兩人之間那原本若有若無的陌生感，隨著兩瓶啤酒下肚，開始回憶起小時候那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而徹底消失。

    彷彿一切都回到了十幾年前，在每一個充滿了陽光的午後，一個小男孩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歡快的四下奔走。

    笑容純粹且燦爛，目光天真又無邪，在那樣一個不存在煩惱的年歲裡，哪怕只是地上的幾隻螞蟻，都能讓少男少女歡喜上一整個白天。

    然而時光飛逝，少男少女漸漸長大，曾經的親密無間開始出現莫名的隔閡。

    十幾年的歲月一晃而逝，重新相遇卻已經物是人非，但少時的感覺，卻只會封存，不會消失。

    一頓火鍋吃了三個多小時，孫小冉哭了又笑了，以一種北方姑娘特有的豪邁，拉著江凡連吹了數瓶啤酒，把自己喝到頭暈目眩，才總算是結束了這頓晚餐。

    江凡也喝了不少，但啤酒的度數很低，對江凡入了品的身體，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影響。

    所以想了想後，還是決定不找代駕，依舊自己開著車，把孫小冉送回了她租住的房子。

    現在酒駕查的太嚴，以至於江凡一路上還有些提心吊膽。

    儘管估摸著就算被查到了，簡佳怡那邊應該也有辦法疏通，但這種錯誤終究太過低級，說出去也不好聽。

    孫小冉是被江凡扶回家的。

    直到開門進了屋，江凡這才離去。

    喝的頗為頭暈的孫小冉，著實有種很奇特的感覺。

    她是跟另外三人合租的這一戶三室一廳的房子。

    單獨住一個小臥室，每個月兩千多塊錢的房租，對於孫小冉現在的收入來講，是很重的負擔。

    方才吃飯的過程中，一直都在回憶過去，以至於並沒有去聊任何兼職待遇的問題，這讓孫小冉充滿了遐想。

    她不知道江凡會給她開多少工資，但想來不會太少。

    特別是今天看到江凡開著幾百萬的豪車，自己又開了公司，同時整個人的外形，也完全夠得上男神的標準，這讓孫小冉產生了不少衝動之下的想法。

    正想著自己的心事，隔壁房間卻忽然傳來了似乎在有意去控制的叫床聲。

    只不過房子裡的隔音當然不可能多好，所以孫小冉聽的一清二楚。

    那房間屬於一對小夫妻，似乎新婚燕爾，因此對於那方面的事情，興致極高。

    幾乎每天晚上，孫小冉都要忍受一段時間的折磨。

    忽長忽短，全看對方心情……

    平時聽到了類似的聲音，孫小冉會直接塞上耳機，然後努力的用音樂去屏蔽和緩解。

    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孫小冉卻忍不住愣愣的出神。

    腦海中想著的……全都是江凡今天那帥氣俊朗的形象。

    距離這間出租房十幾公里遠的一處別墅區裡，韓梓欣也毫無睡意的抱著枕頭，靠坐在自己的床上。

    她剛和簡佳怡通過了電話，得知了江凡和簡家合作，要開一個礦泉水企業的事情。

    非常感興趣的詢問了簡佳怡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後，韓梓欣便有了點別的想法。

    和江凡的幾次接觸，讓韓梓欣確定江凡對自己並沒有什麼興趣。

    這種興趣的缺失，不僅僅是感情的問題，就連男女之間起碼該有的那種肉慾，江凡似乎都對她沒什麼想法。

    所以韓梓欣非常苦惱，也頭一次對自己的身材產生了濃烈的懷疑。

    但無論如何，韓梓欣都不打算放棄。

    以她的情況，能夠碰到一個自己感興趣，並且還可以符合家族要求的結婚對象，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一點點的挫折，並不能讓她退縮。

    只是當前無從下手的狀態必須改變，既然如此……或許可以從這個礦泉水企業著手？

    自己也加入到這個企業當中的話，應該會有更多的、同江凡接觸的機會吧？

    和韓梓欣同樣陷入糾結的，還有迪麗熱佳。

    剛剛完成了一檔訪談類節目的錄製，迪麗熱佳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那個單純用來自拍的手機，徹底被她鎖在了家裡。

    之前手機意外丟失後，滋生出的那種絕望和驚恐的情緒，實在是讓她印象太過深刻。

    使得迪麗熱佳變得更加小心和謹慎，並且發誓以後絕對不再把這個手機帶出家門。

    再想要自拍的話，也只在家裡進行！

    舒爽的洗了個澡，忙碌一整天所帶來的疲憊終於得到了一定的緩解。

    迪麗熱佳躺到床上，不知為什麼，腦海中卻全都是江凡的身影。

    她現在無比慶幸，之前撿到她手機的人是江凡，否則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也正因為這種慶幸，讓迪麗熱佳對江凡的情緒頗為複雜。

    以至於把江凡一個人扔在酒店，自己安全撤離之後，迪麗熱佳一直想著，到底什麼時候請江凡吃個飯，好正式的表達下自己的謝意。

    這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她知道江凡肯定已經將手機裡的照片都瀏覽過一遍的情況之下。

    偏偏迪麗熱佳還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因此而對江凡產生反感。

    一個不怎麼清晰的聲音，反倒是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這些照片，原本只有自己一個人欣賞，現在，這個世界上則多了一個人欣賞過那種毫無瑕疵的美態。

    似乎……也蠻好。

    特別是多出來的這個人，帥的那麼蠻不講理，整體給她的感覺也相當不錯，好像……不虧啊……

    可真要請他吃飯的話，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呢？

    迪麗熱佳抱著一個差不多有人高的娃娃，想著想著，竟是面紅耳赤起來。

    一座冰冷的城市，三名身份完全不同的女孩兒，在孤獨無所相依的夜晚，卻因為同一個人……徹夜不眠。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完美效果

    簡仲文坐在書房裡，喝了一口簡佳怡剛剛給他泡好的熱茶，腦子裡則在思索著自己侄女方才所說的事情。

    只是想了沒幾秒鐘，思維便不由自主的又偏移到了工作上。

    今天開了整整一天的會，開的簡仲文頗有點暈頭轉向。

    五十多歲的人了，儘管非常注意保養，可精力到底不能和年輕的時候相比。

    再加上今年的整體經濟形勢非常嚴峻，房價飛速上漲所帶來的一系列連鎖反應，都讓簡仲文異常頭疼。

    最讓他感覺棘手的是，房價高漲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中央幾乎已經等同於被地方綁架了。

    地方政府需要通過推高房價，來保證售賣土地的收益，百姓們一方面怨聲載道，高喊著買不起房子，另一方面已經購買了房子的人又根本無法接受房價出現下降的局面。

    對於很多人來講，房子的意義不僅僅是用來住，還是他們最大的一筆財富。

    連續數年的房價上漲，讓銀行整體的個人房貸金額已經到了一個極為危險的境地。

    簡仲文非常清晰的記得，這段時間自己所看到的那些匯報上來的數字之誇張，簡直觸目驚心。

    三十萬億！

    這幾年因為購買房子而從銀行貸款出去的金額，幾乎等同於將全國上下的所謂中產階級，掏的一乾二淨。

    由此帶來的最直接後果，便是整體的消費降級。

    再加上今年惡劣的經濟形勢，進一步減少了經濟的流通，種種問題堆積在一起，讓簡仲文一個頭兩個大。

    特別是最近的兩個月，開會的次數之多，幾乎都要趕上過去一整年的數量了！

    想著這些事情，簡仲文再次喝了口茶，接著整個人卻猛的一愣，低頭有些疑惑的看了自己的茶杯一眼。

    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方才還一直刺痛的太陽穴，居然有了明顯的緩解。

    原本開會開的暈乎乎的大腦，也變得清晰了許多。

    精神上的疲乏正在漸漸消退，身體卻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佳怡……你往茶水裡……放了什麼提神的東西嗎？怎麼我才喝了沒兩口，就感覺精力恢復了許多？」

    簡仲文奇怪的開口問道。

    「嘿嘿，你猜。怎麼樣？是不是效果很好？」

    簡佳怡罕見的流露出了俏皮的一面，笑嘻嘻的說道。

    簡仲文揚了揚眉，看著自己侄女那嬌笑中帶著得意的神情，不由心思一動，瞬間聯想到了自己侄女方才所說過的事情！

    略顯驚訝的說道：「別告訴我……這裡面放了一些江凡所提供的野山參……」

    「沒錯！不止是野山參，還有靈芝和何首烏的成分。我今天特地讓趙醫生仔細的研究了下江凡所提供的這三種藥材的混合方式，要求在保證能夠起到提神醒腦作用的同時，只採取最低的用量。」

    簡佳怡開口的同時，將一份數據表從身後拿了出來，遞到了簡仲文的桌上。

    接著說道：「趙醫生這幾天一直都在全身心的研究那三種藥材，再加上我的要求並不困難，所以很快就配置出了合適的比例，只需要零點零二毫克！就足以讓服用的人提神醒腦，祛除疲勞，並且對身體只有益處，毫無任何的負面影響！」

    「同時趙醫生還告訴我，如果用量達到了零點一毫克左右，那麼甚至可以產生一定的疾病治癒性，並且服用量只要不超過每天三克的額度，對身體就只有好處。當然，如果超過三克的話，會有可能發生進補益出的現象。」

    簡仲文拿過了那份數據表，一邊看著上面的一個個令人驚嘆的數字，一邊開口問道：「進補益出的話……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按照趙醫生的說法，如果進補益出的話，唯一的後果就是浪費掉多餘的藥效，因為人體每天的吸收能力有限。超過了三克的額度，多出來的藥材，基本都會被直接排泄掉。」

    簡佳怡聳了聳肩，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正常情況下，若是吃了太多大補之物，會對人體造成不小的負擔，甚至有直接吃死人的情況發生。可江凡提供的這幾種藥材，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我不知道原因，就連趙醫生也非常奇怪，他只是確定，江凡提供的藥材，在活性十足的同時，又極為的溫和。總之，用趙醫生的話來講，就是完美。」

    簡仲文點了點頭，將數據表重新扔回了桌子上後，閉目思索了一會兒。

    良久，忽然開口道：「零點零二毫克的配量太多了，我方才只是喝了兩口茶，效果就極為明顯，這並不符合普通人的心理認知。太過超常的事情，往往會讓人本能的產生恐懼。因為我們必須承認，絕大多數的人……都仍然是愚昧且盲從的。」

    「那大伯的意思是……」

    「告訴趙醫生，效果能達到一整瓶礦泉水喝完，才讓人在正常疲憊的狀態下，變得重新活力十足就可以了。另外，讓趙醫生把樣本擴大，既然藥材本身的效果可以支撐你的想法，那麼這個想法，就是利國利民的事情，可以進行，可以推廣。」

    簡仲文睜開雙眼，接著說道：「跟江凡約個時間吧，具體的細節，需要面對面的商談，另外，他控股的要求可以滿足，但這種控股，要有一定的限制！藥材的效果如此誇張，一旦按照你的想法真正施行開來，這家礦泉水企業怕是會產生驚人的影響力。」

    「而影響力太大的話，就必須保證國家對企業有足夠的掌控，否則的話，一旦有人想在其中圖謀不軌，會是非常麻煩的事情。」

    「當然，我們也不會讓江凡吃虧，只要他能答應合理的要求，那麼這家礦泉水企業成立之後，我可以提交報告，促使相應的推廣和後續支撐，變成國家行為。」

    聽著自己大伯的決定，簡佳怡不由面露驚訝之色。

    開口道：「這有點……誇張了吧？只是礦泉水而已，我是想過這種礦泉水一旦風靡開來，會形成不小的影響力，但也不至於……上升到國家層面的高度吧？」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疾病的治癒性得到證實，那麼別說是礦泉水了，就算是一堆垃圾，也會引起瘋狂的。」

    簡仲文沉聲說道。

    簡佳怡怔了怔，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點頭道：「我知道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自欺欺人

    江凡回到家裡的時候，沈夢還沒有睡。

    客廳的電腦開著，沈夢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的追著一部名為《如懿傳》的網劇。

    桌子上吃完的外賣尚未來得及收拾。

    江凡開門的聲音都沒能讓沈夢把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拔出來。

    只是心不在焉的打了聲招呼，便繼續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劇情，看起來整個人都已經沉迷其中。

    其實對於這種追劇的行為，江凡並不怎麼理解。

    一是大部分的電視劇和網劇，在江凡看來都有點欠缺智商，往往邏輯上的漏洞會非常明顯。

    二是這些電視劇和網劇本身的劇情編織，對男性觀眾並不友好。

    江凡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喜歡的幾部網絡小說在改編成網劇後，他也曾期待滿滿的想要觀看。

    然而那幾部網劇播出之後，沒有任何一部能讓江凡堅持著看完哪怕一集的。

    實在是劇情更改的太過嚴重，甚至讓江凡這種原著黨除了角色名字以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熟悉的元素。

    更誇張的是，無論歷史、玄幻還是懸疑、競技，不管哪一種小說，只要改編成了電視劇，都逃脫不了變為言情劇的命運。

    因為電視劇的收視主力，是廣大女性，至於男人……往往並不在電視劇製作方的考慮之內。

    把桌上的外賣餐盒收拾到了垃圾桶裡，江凡伸了個懶腰，反正也沒什麼事，便乾脆搬著椅子坐到了沈夢的身旁。

    陪著沈夢一起，看起了這部網劇。

    晚上喝的酒不算多，可仍然會有酒味，所以才剛剛坐下，沈夢就嗅了嗅鼻子。

    但也沒有多問，只是自然而然的身子一偏，靠在了江凡的懷裡。

    江凡順勢摟住了沈夢的肩膀，同時不懷好意的搭在了沈夢的胸前。

    兩人之間的關係實在是有點玄奇。

    誰都沒有主動開過口，聊聊更進一步的可能，似乎對於更深層次的關係，都在有意的進行迴避。

    但同時對於親密的身體接觸，沈夢也並不抗拒，只是那最後一步，沈夢仍然有點心理上的障礙。

    如果江凡想要強行發生什麼的話，沈夢也能接受，可只要江凡的態度沒那麼堅決，沈夢就會不由自主的退縮。

    比如此時此刻，對於江凡不老實的手，沈夢也只是白了他一眼，然後便任由江凡去探索。

    自己則是靠在江凡的懷裡，拉著江凡的手腕，不至於讓江凡太過分，剩餘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網劇上。

    氣氛旖旎曖昧，卻偏偏又異常溫馨。

    就這麼又看了兩個多小時，沈夢打了個哈欠，感覺到了明顯的睏意。

    身體有些酥麻，關掉了電腦後，從江凡的懷裡掙脫開來，湊到江凡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這才嬌笑著說道：「姐姐困了，要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夢姐，要不然咱倆談……」

    江凡心下有點衝動，只是剛剛開口說了一半，就直接被沈夢伸手摀住了嘴。

    「別說出來，說出來姐姐也不會答應，現在這樣就挺好，你要是忍的辛苦，姐姐的房門又不關，你隨時進來就是了。」

    沈夢笑眯眯的說道。

    「可是……為什麼呢？」

    江凡有些鬱悶的問道。

    「小凡，你才剛畢業，很多事情還不明白。友情很簡單，但愛情卻很複雜。你會因為一些衝動而想要和我在一起，我相信你是認真的。可這並不意味著你就不會後悔。」

    「朋友之間很少談論未來，但是未來他們往往還在一起。戀人之間總是談論未來，卻往往沒有未來。我不想短暫的擁有你後，又永遠的失去你，所以我們不要跨過那一步，無論你想要什麼，姐姐都可以給你。可關係上，我們不要讓彼此感到緊張。就這樣，挺好。」

    沈夢笑著說道。

    江凡不由沉默。

    本能的，他想要反駁沈夢的話。

    可那些信誓旦旦還沒有開口，就直接卡在了嗓子眼。

    人總是會變得，江凡很清楚這一點，越是濃烈的感情，往往就越是容易發生變化。

    所以沈夢的顧慮非常真實。

    兩人之間確實存在著諸多不確定的因素，當朋友的話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可若是關係進化到了戀人的階段，那麼很多原本不可能出現的矛盾，一定會可以預見的不斷滋生。

    到了最後，若真是彼此傷害、形同陌路，就太讓人神傷且無法接受了。

    沉默了良久，江凡苦笑著說道：「可這樣一來，對你也太不公平了。」

    「說什麼呢？姐姐是跟你合租，又不是同居。就算真發生了什麼，那也是姐姐有生理需求，所以拿你過來用用而已，要說不公平，也是對你不公平，和姐姐我有什麼關係？」

    沈夢又白了江凡一眼，說話的同時，已經伸著懶腰朝自己的側臥走去。

    江凡則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對於沈夢的說法，一時間居然找不到什麼反駁的邏輯。

    沈夢進了臥室後，很快換上了一身睡衣，接著忽然又探出頭來，調皮的朝著江凡拋了個媚眼，開口道：「要不要和姐姐一起睡？姐姐保證不動，就摟著你。」

    哎呦喂！這話難道不應該是由我來說嗎？

    江凡覺得自己的男性尊嚴受到了挑戰。

    毫不猶豫的便直接衝進了沈夢的臥室，伸手將沈夢打橫抱了起來後，用腳踹門關死，接著把沈夢扔到了床上，整個人一臉邪惡的撲了上去。

    沈夢一聲驚呼，對於江凡這種粗暴的舉動，整個人卻表現的極為開放和寬容。

    任由江凡壓在了自己的身上，完全不像之前那般，並未作出丁點抗拒的動作。

    反倒是伸手摟住了江凡的脖子，同時閉上了雙眼。

    這樣一幅任君採摘的模樣，讓江凡有點大腦充血。

    但喘著粗氣，盯著沈夢看了好一會兒後，江凡到底還是沒有繼續。

    伸手輕撫著沈夢的臉頰，在沈夢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後，安靜的在沈夢身旁躺了下來。

    開口道：「睡吧，我不確定自己能忍多久，可只要還能忍住，我就會儘量忍耐。這算是……我一點點小小的自欺欺人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啊，是犯賤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沈夢和江凡是被鬧鐘吵醒的。

    在江凡的懷裡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個晚上，讓沈夢感覺很是舒爽。

    特別是感受到江凡的蠢蠢欲動，偏偏又由於那種莫名的男性尊嚴而強行忍耐的狀態，沈夢就覺得頗為有趣。

    兩人算是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

    沈夢明確的拒絕了江凡想要確定戀愛關係的想法，卻又不拒絕和江凡發生任何事情。

    按理說，這樣的狀態對於男人來講，應該是最為渴望的才對。

    可偏偏江凡並非那種浪跡花叢的泡妞聖手，無論對待感情還是身體，他都有著某種成年人難有的天真。

    於是乎，本應該讓人無比愉悅的合租生活，到了江凡這裡，卻讓江凡倍感蛋疼。

    他當然想吃掉沈夢，可這麼不清不楚地吃掉，又會讓心裡產生難言的負罪感。

    導致糾結再三，只能是過過手癮和佔點嘴上的便宜，真要實質性發生的話，江凡暫時還過不去心裡的檻。

    而這種狀態，其實對於女孩子來講，反倒是最讓她們欲罷不能的。

    曖昧著、親密著，又保留著最後的一絲神秘。

    比朋友更深，比戀人稍淺。

    渴望著去瞭解和探索，又足夠的安全。

    所以沈夢覺得很有意思。

    和仍舊有些迷糊的江凡來了一段悠長的法式熱吻，沈夢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跑到衛生間去洗漱。

    江凡緩了好一會兒後，這才總算是從那種晨間恍惚的狀態中清醒。

    沈夢此時已經買完了豆漿和油條，進屋在江凡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便急匆匆的出門上班。

    穿著褲衩撓著頭，蹚著人字拖來到客廳的江凡，看著茶几上熱氣騰騰的油條和豆漿，竟是下意識的產生了某種錯覺。

    這居然很有溫馨的居家味道，彷彿他和沈夢在過著夫妻生活一般，只是早起弄好早飯，急匆匆離家而去上班的，變成了女方。

    搖了搖頭，將這種荒謬的錯覺從腦海中趕走，江凡很快洗漱過後吃了早飯，接著跑到了自己的臥室，帶著那根已經充好了電的電棍，前往了異界。

    上一次離開的地方，是自己的廂房。

    再次返回時，廂房裡沒有任何變化，讓江凡覺得自己彷彿在玩RPG遊戲，出現在這裡則是因為剛剛讀取了存檔點。

    出了廂房，來到宅子內的空地上，看到林宛如和林宛清正在進行晨練。

    空地角落一棵大槐樹的樹蔭下，洪七公躺在一張躺椅上閉目養神。

    隨著江凡的出現，洪七公原本聳拉著的眼皮緩緩睜開，意味深長的看了江凡一眼後，便重新閉上眼睛，翻了個身，緊接著微微傳出了不怎麼明顯的鼾聲。

    「江凡哥哥，你這是要去衙門上職嗎？」

    林宛清結束了和自己姐姐的晨練，來到了江凡的身旁，拉住江凡的胳膊，笑嘻嘻的問道。

    「是啊，今天算是第一天當班，總不能遲到，所以早點過去。鐵牛呢？不是得讓他跟著我一起嗎？」

    江凡點頭說道。

    「鐵牛不在這邊的廂房，我這就去喊他，江凡哥哥，能不能也帶上我啊？我還從來沒進過衙門呢，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

    林宛清興致勃勃的說道。

    「你怎麼什麼都感興趣？之前那個醉仙樓你就非要跟著去，現在衙門你還要去？有你不想去的地方嗎？」

    江凡有些無語的說道。

    「帶我去嘛，我保證不惹麻煩！就老老實實的站在你身邊，和鐵牛一樣，當一個安安靜靜地跟班！」

    林宛清信誓旦旦的說道。

    江凡沒辦法，只能點頭同意。

    林宛清立時歡呼了一聲，整個人風一般的衝回了她和林宛如的廂房，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完成了和之前那次一模一樣的化妝。

    林宛如對於自己的妹妹並沒有什麼辦法，給了江凡一個滿是歉意的眼神後，便自顧自的繼續練功。

    突破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讓林宛如最近這些天裡，練的越發刻苦起來。

    領著林宛清和鐵牛出了宅子，前往衙門的路上，發現街道兩旁的店舖基本上都已經開了門。

    往來的行人頗為密集，這個時間點，早市應該已經結束，所以街道上的行人，大部分是完成了早市的採買，正在歸家的途中。

    很快來到了衙門外，守在門口的差役儘管還不認識江凡，卻至少認識江凡手裡的身份牌子。

    知道這位就是新上任的城尉後，不由立時擺出了一臉巴結的表情，連職守門前的職司都直接拋在了腦後，很是狗腿的把江凡迎進了衙門的後堂。

    反正官府在大周的聲望是無比崇高的，就算衙門外沒有任何人職守，也沒有百姓敢隨便闖進來，因此這麼擅離崗位，倒也並不會造成什麼麻煩。

    江凡第一天當班，對於這種明顯拍馬屁的行為毫無苛責之意，反而還在這名差役臨去之前，伸手拍了拍差役的肩膀，誇了一句『不錯』。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差役離去時的腳步，都不由自主的發飄。

    接下來的流程非常簡單，身為河陽城官府的第二號人物，江凡這個城尉的名頭稱得上是位高權重。

    既然身居高位，當然就不需要事必躬親，具體的事務自然有書吏和其他各級官員去處理，江凡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把控一下大方向，同時在一些大事上拿主意罷了。

    只不過現在天下承平，真要說大事的話……好像也很難遇到……

    沒發生任何狗血的下屬挑釁上司的橋段，整整一天的時間，江凡都在衙門裡熟悉相關流程，以及屬於自己管轄的相應部門。

    所有衙門裡的官員和差役在見到他時都畢恭畢敬，並且江凡看得出來，這種恭敬絕非流於表面，而是發自內心的懼怕。

    顯然，這個城尉並非空架子，在武王府的干預下，是有著絕對實權的。

    以至於原本在來之前，還想著找機會燒一燒新官三把火的江凡，這一天過的頗為鬱悶。

    因為實在是太順利了……和他所預想的百般被刁難的景象完全不同。

    這樣說起來……似乎真是有點犯賤的味道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飛速上漲的糧價

    「江凡哥哥，衙門裡好無聊啊，也沒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發生。所有人看到你，都畢恭畢敬的堆滿了笑容，好像生怕你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一般，大周的官府，全是這樣的嗎？」

    到了傍晚，一整天的當值結束，江凡領著林宛清和鐵牛剛剛出了衙門，就聽到林宛清撅著嘴抱怨道。

    「那是因為我身居高位，整個衙門裡除了城守以外，就沒有別人比我更大的了，再加上所有人都認為我的背後站著武王府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們當然不敢有任何造次。如果我只是進衙門當個普通的衙役，今天這一整天，估計你就會看到完全不同的嘴臉了。」

    江凡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這官場啊，就像是猴子爬樹，你向下看，全都是笑臉，但你向上看，又全都是屁股。所以權利才具備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只要進入其中，就會不由自主的、拼了命的努力向上攀爬。」

    這是另外一個世界裡，對於官場的經典描述，這個世界的人自然沒有聽過。

    所以林宛清偏著頭想了想後，越發覺得江凡的形容如此精準，一番話說的堪稱是入木三分。

    「算了，以後還是只讓鐵牛跟著你吧，我是再也不想來了，根本是浪費時間，倒不如呆在家裡和姐姐對練，沒準現在都已經突破了呢。」

    林宛清依舊撅著嘴說道。

    「誰讓你非要跟著我的，官場有官場的規則，雖然我也不懂，但至少知道，表面上的關係總要維持，哪怕心裡面恨不得對方去死，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也總要在面子上過得去，都說官場是一門藝術，其實歸根結底，不過是看誰臉厚心黑手段狠罷了。」

    江凡隨口說道。

    他對於官場上的東西，其實並沒有什麼興趣。

    只是被推到了這個份上，已經由不得他去拒絕又或者退縮。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當你走到了一定的階段，就會發現自己其實已經自絕了退路，要麼變得更加強大，永遠的強大下去，要麼就面對死亡。

    想要停留在原地，過上安穩的生活，是永遠不存在的。

    林宛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一行三人返回宅子的路上，挑了幾家店舖進去瀏覽了一番，林宛清主要是對各種比較新奇的小玩意感興趣，並且還買了不少小東西，專門由鐵牛拎著。

    江凡則是為了觀察物價的變化，特別是糧食的價格上漲問題。

    結果……很不容樂觀！

    相比於之前自己為瞭解決林家的糧食問題時、採買糧食的價格，現在的糧價竟然又上漲了差不多四分之一。

    一共才幾天？

    如此飛速的上漲，意味著河陽城本身開始出現糧食供應的緊缺。

    也就是說，長時間乾旱所帶來的影響，正在逐步的擴大範圍。

    所以其他地區運來河陽的糧食，價格也在穩步提升，這才導致河陽城的糧價，幾乎可以說是一天一個變化。

    長此以往下去……恐怕要不了太久的時間，就得出大亂子啊……

    返回宅子的路上，江凡皺眉想著。

    林宛清並沒有意識到，在不遠的將來會發生什麼，她整個人正因為買到的那些新奇的小玩意而興奮。

    鐵牛也慣例的保持著沉默，注意力時刻放在江凡的周圍。

    無論江凡的附近有任何異常動靜出現，鐵牛都能夠保證自己可以第一時間把江凡攔阻在危險之外。

    這種絕對的安全感，讓江凡的身體和精神都非常放鬆，所以大腦就全都用來思考糧食危機的問題了。

    之前剛剛來到異界的時候，他僅僅在考慮著如何幫林家解決糧食的問題而已。

    終究只是幾百口人罷了，問題並不算大，所以沒用幾天的時間，便賺夠了足以買糧的錢。

    可現在的麻煩在於，如果這乾旱持續下去，並且不再是區域性的乾旱，而是發展為周朝全國的乾旱，那麼由此帶來的後果，很可能是你有錢也買不到糧食！

    現在的糧價，就已經漲到了普通人即將無法承受的臨界點。

    按照這樣的增長幅度去計算，恐怕都不用一個月的時間，河陽城的普通百姓，就將面臨斷糧的風險。

    而且即便糧價能夠在這種高位上穩定，河陽城的普通百姓也不可能支撐太久。

    依據著江凡自己的理解，如果所有的收入和財產都用來買糧了，那麼顯然對於一個正常家庭來說，抗風險的能力就會降到冰點！

    一旦出現了任何些微的意外，都有可能讓原本還算穩定的家庭，直接崩潰。

    農耕社會的侷限性，又使得社會的整體抗壓能力極低。

    江凡很懷疑，若是這種乾旱持續下去，真的到了許多人連飯都吃不上的境地，那麼大周朝有可能會迎來農耕社會中比較常見的農民起義。

    到了那個時候，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描述，將成為真切的現實。

    偏偏……面對著大旱，看天吃飯的農耕社會沒有任何人為改變的辦法。

    最讓江凡覺得問題嚴重的是，今天一整天在衙門裡熟悉流程和部門。同那些衙門裡的官員以及書吏進行簡單的交流，讓江凡發現，整個河陽城的官府內，似乎沒有任何人真的去在乎糧食危機所帶來的麻煩。

    一開始江凡還以為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或許大旱所帶來的糧食短缺，沒有想像的那麼誇張。

    可下了職，返回宅子的這一路上所看到的糧價變化，讓江凡意識到自己之前想岔了。

    官府內的那些官員和書吏之所以沒有真的放在心上，完全是因為無論糧食再如何短缺，也根本影響不到他們！

    至於百姓們是死是活……又關他們什麼事？

    想通了這一點的江凡，回到宅子裡後心情頗為沉重。

    只不過才剛進了宅子，就突然被蘇小暖那鋥亮的大光頭填滿了視線。

    「少爺！您可算回來了！趕緊跟我回去看看吧，跟您說的不一樣啊。」

    眼瞅著江凡回了宅子，蘇小暖直接蹦了起來，一臉焦急的叫到。

    「回去看什麼？什麼跟我說的不一樣？」

    江凡愕然問道。

    「酒啊！您之前要發酵的酒，它們全好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酒好了？

    酒好了？

    怎麼這麼快！？

    江凡愣在了當場。

    這消息太過突然，讓江凡有點懵逼。

    「快回去瞧瞧吧少爺，馬我都給您準備好了，就等著您從衙門裡回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這時間和少爺您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蘇小暖說話的同時，已經牽著一匹馬到了江凡的面前。

    「你們做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快就好了？」

    江凡回過神來，一邊翻身上馬，一邊開口問道。

    「就是因為什麼都沒做，我才覺得有問題啊！之前少爺您不是說了嘛，我們只要一直看著就行了，別的都不用管。所以除了警惕不讓嚴家那邊的人靠近以外，咱們的人根本就沒對那些發酵桶幹過任何事情啊。」

    蘇小暖苦著臉說道。

    「這樣啊……行吧，你也別急，好了就好了唄，能提前出酒，這是好事啊。有什麼好著急的，可能有什麼地方我想的不對吧，去看看再說。」

    江凡拍了拍蘇小暖的肩膀，笑著安慰道。

    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只要能出來酒，那麼就算流程上有點問題，也肯定比那什麼勞什子的河陽大曲好喝。

    這點自信，江凡還是有的。

    哪怕他之前從沒有釀過酒，可誰讓河陽大曲實在是太難喝了呢？

    不是我們做的多好，都是同行襯托啊。

    看著江凡一臉淡定的模樣，蘇小暖的情緒也隨之緩和了下來。

    他之所以焦急，主要是因為釀酒的事情他完全不懂，所以一旦出現了意外的狀況，就會束手無策。

    此時聽著江凡的安慰，確定了並沒有太大的問題，當然也就重新穩定了心神。

    林宛清到底閒不下來，看著江凡坐上了馬，自己也非要陪著江凡一起回去看看。

    於是乎，返回村內的隊伍就變成了四人。

    除了蘇小暖和江凡以外，還有林宛如以及鐵牛同行。

    「確定是出酒了嗎？有沒有嘗過？味道如何？」

    出了河陽城，縱馬行進在官道上，江凡開口問道。

    入了品的身體讓他在學會騎馬後，哪怕是奔馬疾馳的過程中，也完全可以正常的進行言語上的交流。

    不至於迎風撲面，連嘴都張不開。

    「真的出酒了！也嘗過了！說實話，少爺，您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啊！我就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酒！烈！香！酒勁十足！河陽大曲跟您釀的這個酒比起來，連個屁都不算！」

    蘇小暖一改方才的緊張，滿臉激動之色的說道。

    那當然了，就河陽大曲那種口感，別說純糧食酒了，我好不好隨便找點紅星二鍋頭來，都能把它秒殺成渣？

    江凡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接著有些疑惑的問道：「既然酒你嘗了，也非常不錯，那你擔心什麼？剛才那火急火燎的樣子，我還以為作坊被一把火燒了呢。」

    「咳咳，這不是沒到少爺您之前交代的時間嘛，雖然酒是真的好喝，可我怕達不到少爺您的要求啊。」

    蘇小暖撓了撓自己的光頭，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倒霉孩子……看來以後得好好教導教導，讓小暖起碼搞明白，什麼叫泰山崩於前而色不驚，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否則要一直這麼一驚一乍的，沒事也得把人嚇出事來。

    江凡翻了個白眼，相比於一旁林宛清和鐵牛都明顯流露出來的期待神色，江凡自己倒是頗為淡定。

    這個世界的人見識實在太少，隨便喝點高度酒就會認為是瓊漿玉液。

    真要是把自己那個世界的茅台五糧液拿過來，還不得直接上天，去和太陽肩並肩？

    一路順暢的回到了林家村內。

    作坊旁仍然保持著一如往常的防護力量。

    只不過和之前那些林家族人們把自身偽裝成暗樁不同，此時此刻的一眾林家族人們，都現出了身形，圍在作坊的四周。

    臉上則全部掛著忐忑的表情。

    隨著江凡四人的出現，這些林家族人們齊齊的鬆了口氣，然後紛紛讓開了進入作坊的路。

    「酒都已經存放到專門的酒罈裡了，少爺您之前說，還要有一個什麼……『蒸餾』的環節？我也不知道怎麼弄，但就算是現在，還沒有經過那個環節，都足夠好喝了！」

    蘇小暖當先走在最前面，開口說道。

    沒蒸餾呢，就讓你誇成了瓊漿玉液，那要是蒸餾過後，你還不得喝一口就直接羽化登仙啊？

    江凡翻了個白眼，進了作坊後，便看到了那些擺放在作坊內封存好的酒罈。

    隨便打開了一個，濃郁的酒香溢散出來，讓江凡忍不住愣了愣。

    怎麼……這麼好聞？

    撓了撓頭，有些好奇的接過了蘇小暖遞過來的酒勺，舀了一點後，伸出舌頭舔了舔。

    別說……真的挺好喝的？

    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經過蒸餾的環節，這些酒液的度數無疑是非常低的。

    可口感卻比河陽大曲，好了不知道多少！

    難道說……河陽大曲連發酵的環節，都沒進行過？

    不至於這麼隨便吧？沒經過發酵的話……怎麼形成酒精呢？！

    這個世界的人釀酒，都如此隨心所欲的嗎？

    那到底是釀酒，還是開玩笑啊？

    搖了搖頭，江凡不再多想，而是開始指揮蘇小暖和其他跟進來的人，準備蒸餾的器具。

    還沒有蒸餾呢，口感就如此優秀，那等到經過了蒸餾環節的萃取，自己釀造的這糧食酒，得好喝到什麼程度？

    關鍵的問題在於……就算是自己那個世界裡最出名的茅台、五糧液，所能散發的酒香，也絕對不是這種味道啊。

    白酒的酒香，對於喝不了白酒的人來講，絕對是沖鼻的。

    可這些還沒有經過蒸餾的酒液所散發出來的香味，卻聞起來非常舒服。

    自己肯定忽略了一些因素，否則的話，沒有辦法解釋這個世界的酒，用自己那個世界的方法釀出來後，為什麼會產生如此奇妙的變化。

    帶著這些想法，江凡看著蘇小暖等人已經按照自己的要求，把蒸餾的器具全部準備好。

    便深吸了口氣，著手開始進行蒸餾的環節！

第一百六十八章 瓊漿玉液（上）

    蒸餾是一種熱力學的分離工藝。

    它利用混合液體或液固體系中各組分沸點不同，使低沸點組分蒸發，再冷凝以分離整個組分。

    是蒸發和冷凝兩種單元操作的聯合。

    簡單來說，就是把酒醅加熱變成酒蒸汽，和水分離，最後冷卻成酒！

    這是非常有效的、提高酒液純度的方式。

    因為通過加熱分離出來的酒蒸汽，都是和『水』分離開來的高濃度酒精，在成酒之後，還要進行勾兌，然後才是真正的白酒。

    一般來說，整個蒸餾的過程會分為三個階段，主要以加熱的溫度進行區分。

    第一個階段，是蒸餾溫度七十八度以下，分離出來的酒，便是所謂的酒頭。

    酒頭內的低分雜醇油、低級脂肪酸脂、醛等含量較多，有一定香氣，但是雜味比較重，對人的視覺也有一定的傷害，一般單獨接出來存放。

    第二個階段，是蒸餾溫度七十八度到九十五度之間，分離出來的酒，就是正常的蒸餾酒，也就是江凡所在的那個世界，用來售賣的商品酒。

    第三個階段，是蒸餾溫度九十五度到一百度左右，出來的就是酒尾，酒味雜且苦澀，基本都會單獨接出來和酒頭一起存放。

    蒸餾從開始到結束的過程，其實單純依照時間來看，並不算長。

    但其中需要掌握火候的濃烈，不同階段，對於火候的要求也完全不同，這一點，江凡專門上網查過。

    畢竟是第一次操作，多少有些緊張。

    江凡不住的深呼吸，同時仔細的感知著溫度的變化。

    這個世界沒有溫度計這種東西，以至於對蒸餾溫度的控制，唯一能依靠的便是感覺！

    蘇小暖等人候在旁邊。

    除了必須要留守於作坊外的守衛者以外，其他人都進了作坊內，仔細的看著江凡操作的每一個步驟，

    這是江凡的要求。

    畢竟釀酒這種事，他不可能一直親力親為，總要讓林家那些值得信任的自己人學會，然後由林家的人來主持釀酒作坊。

    至於外人，江凡並不打算把這種釀酒的技術傳授出去。

    哪怕這樣的做法會限制到酒的產量，但這種高度白酒既然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那麼肯定要走高端路線。

    售價必然會非常誇張，除了達官顯貴以外，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百姓消費的起的。

    如此一來，酒的產量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

    前後加起來還不到半個時辰，整個蒸餾的過程便已經全部結束。

    蒸餾分離出來的酒液並沒有直接封壇，以至於散發出來的酒香，竟是瀰漫於整個作坊之內！

    這香氣讓人聞之若飄飄欲仙、沁人心脾！

    哪怕江凡這種完全不好酒的人，聞著都忍不住直嚥口水。

    更別提蘇小暖那一群人，此時此刻的表現，就更加不堪了！

    遲疑了下，把酒頭和酒尾單獨存放後，江凡到底是沒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拿著酒勺，舀了點差不多有一兩左右的新酒，試探著嘗了一口。

    好喝！

    真的好喝啊！

    江凡雖然不好酒，但畢竟是北江省出身，天生自帶三分酒量。

    從小到大，各種各樣的白酒也著實喝了不少，上到茅台五糧液，下到村長二鍋頭，基本上不管多少，他至少都是嘗過的。

    可江凡非常確定，無論在自己那個世界裡喝過的哪一種白酒，都沒有此時此刻自己釀出來的這種好喝！

    甚至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酒的度數不低，差不多在七十度左右，按理說還應該再經過勾兌的環節才是。

    可現在明明還算是原漿，但入口卻極為柔和，感覺不到丁點辛辣，香氣撲鼻的同時，口感異常清爽。

    偏偏在嚥下肚子裡後，酒勁卻又瞬間發散，一下子讓整個身子都為之熱浪翻湧。

    酒氣沖頭，讓江凡微微有些恍惚，不過到底只是一口罷了，所以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怔怔的盯著酒勺裡剩餘的酒，江凡覺得很是難以理解。

    自己選擇的這種釀酒的方式，其實極為粗糙。

    基本上可以算作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

    無論釀造的工藝還是整個流程的精細程度，乃至於對酒液本身的萃取環節，都毫無值得稱道之處。

    別說和自己那個世界的精裝商品酒去比了，哪怕是同北江省那些自釀的白酒比起來，肯定也是略有不如的。

    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釀酒，在此之前，毫無經驗可言。

    但為什麼……釀出來的酒，如此極品？！

    再聯想到發酵的時間異乎尋常的短，甚至於江凡通過品嚐方才還沒有經過蒸餾的酒液時發現，即便是已經如此短暫的發酵時間，可仍舊長了……

    那麼這其中……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關鍵性的因素？

    瞧著江凡在嘗了一口酒後，便兀自陷入到了沉思當中，一旁的林宛清還以為是酒的口感不佳，讓江凡受到了打擊。

    不由趕忙開口道：「江凡哥哥，酒如果沒釀好也沒關係，反正只是試試而已。況且聽小暖的意思，就算沒釀好，也要比河陽大曲強多了，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沒釀好？誰說沒釀好了？」

    江凡的思索被打斷，一臉驚訝的開口問道。

    「啊？我看江凡哥哥你嘗了一口後，似乎並不滿意，所以覺得可能是酒的問題……」

    林宛清怔怔說道。

    「我沒有不滿意啊，我是太滿意了，完全沒有想到，釀出來的酒，會如此的好喝，來，大家都嘗嘗。」

    江凡笑了笑，同時招呼著作坊裡的其他林家族人們，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味蕾出了問題。

    少頃，所有作坊裡的林家族人們都各自打了二兩酒，接著一個個無比豪邁的全都一口喝乾，根本不像方才的江凡那般，還用『抿』的秀氣方式。

    隨著烈酒入腹，下一秒中，每一名林家族人便全都臉色猛的漲紅起來！

    連蘇小暖都沒有例外！

    酒氣彷彿在體內的四肢百骸不停翻騰，讓喝下了酒的林家族人們，一時間都有點如在雲霧中的暢快！

    「好酒！」

    所有喝了酒的林家族人們幾乎是齊齊的喊出了聲！

    聲音之大，連帶著作坊也被震的出現了細微的震顫！

第一百六十九章 瓊漿玉液（下）

    「蒼天啊！這酒怎麼能如此好喝！入口綿柔，可進了肚子卻一下子爆裂開來，這一口下去，酒勁之大，險些連我都沒扛住！這……太神奇了！」

    蘇小暖兩隻眼睛放著光的盯著江凡蒸餾出來的酒液，臉上滿是異常亢奮的表情。

    他是真的被驚到了！

    作為練體者，他的身體要遠強於同級別的其他武者！

    這種強大，是方方面面的強大！

    耐力、速度、敏捷、力量、防禦，任何一種可以展現出身體能力的指標，蘇小暖都要比同級別主練氣的武者，強大數倍！

    所以很顯然，對於酒精的抗性，蘇小暖的身體也遠在其他人之上！

    如果同級別主練氣的武道大家，能在喝下十斤酒的情況下，依舊保持比較清醒的狀態，那麼蘇小暖能夠喝下的量，便至少是五倍以上！

    因此蘇小暖完全沒有想到，就這麼區區二兩酒而已，入了腹之後，猛然間發散的酒勁，居然讓他產生了瞬間的輕微暈眩！

    簡直不可思議！

    別說河陽大曲了，哪怕是整個大周最烈的酒，名震天下的金陵寒潭香，他一斤下去，也只如喝水一般，何曾有過這樣的境遇？！

    「是啊，江凡哥哥，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酒的勁道，怎麼會如此誇張？入口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可進了肚子裡，一下子就爆開了，我從沒有喝過這麼烈的酒！要是這種酒的話，怕是兩斤我就得躺下了吧？」

    林宛清也一臉讚歎的說道。

    「通過蒸餾法得出的酒液，度數就是這麼高的，不過現在這些酒液算是原漿，如果要拿出去售賣，還需要通過一些其他的方式勾兌，降低一下酒的度數，同時也可以讓酒的口感更好。當然……這酒的口感現在就已經很好了。」

    江凡撓了撓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因為他有點不確定，現在的口感還需要勾兌嗎？已經如此好喝了，繼續去優化口味的話，難不成要勾兌成果汁一般的味道嗎？

    那就太誇張了吧……畢竟是白酒啊！總要有白酒該有的尊嚴吧？！果汁的味道算怎麼回事啊……

    「降低酒的度數？少爺……有這個必要嗎？現在這個度數就很不錯啊，這麼烈的酒才能喝的過癮，要還是之前河陽大曲那種，無論怎麼喝都不醉，也沒意思啊。」

    蘇小暖舔著嘴唇，有點不理解江凡的想法。

    對於度數的降低，江凡倒是非常確定，勢在必行。

    他之所以猶豫要不要勾兌，只是出於口感的考慮罷了。

    所以聽著蘇小暖的詢問，江凡開口解釋道：「現在的度數太高了，連你喝了都會有頭暈的感覺，普通人豈不是一杯下去就要直接暈倒了？雖然說咱們要走高價路線，所以產量不用太高，但銷量的問題終究還是要考慮的，賣的太少，無疑就賺不到太多的錢。」

    「因此哪怕只是為了銷量的考慮，勾兌也必須進行。現在的酒精度數大概在七十度左右，只要勾兌到五十度上下，就差不多了。這種度數，不會影響到口感，同時也可以讓人多喝一些。」

    蘇小暖這才明白江凡的考慮是什麼，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後，舔著臉討好道：「嘿嘿，少爺，賣給外面的酒，可以勾兌。不過咱們自己留著喝的……是不是就別勾兌了？」

    江凡撇了他一眼，開口道：「自己留著喝的，不勾兌也沒問題。但……你們這麼多人，看起來酒蟲都不小，可別釀出來的酒沒等賣呢，反倒是還不夠你們喝的。」

    「那不能！這個我可以保證！到時候定量！一人一天不能超過一斤！當然，畢竟我是領頭的，所以我一天限量兩斤，少爺您看……」

    蘇小暖拍著胸脯，很有點賭咒發誓的樣子。

    說到最後，已經是滿臉狗腿的笑容，哈著腰搓著手，原本魁梧如山嶽一般的體型，竟是能夠做出異常猥瑣的姿態。

    江凡聽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下。

    太過分了……這可是七十度左右的原漿，放在自己那個世界，正常人怕是喝上半斤，就足夠悶頭睡一整天了。

    你這可倒好，輕輕鬆鬆的就一人定了一斤的量，自己更是直接要走兩斤？

    還是限量？

    那要是讓你們放開肚子敞開了喝，你們得喝多少？

    迎著蘇小暖那充滿了渴望以及期待的眼神，江凡到底是沒忍心拒絕。

    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緩緩點了點頭。

    整個作坊裡立時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

    隨著江凡點頭同意，蘇小暖和一眾林家族人齊齊的陷入到了狂喜的亢奮狀態中。

    顯然，這種高度的烈酒，對於蘇小暖這群習武之人來講，實在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不過提前說好，反正這作坊蓋起來，和錢家合作賣酒，根本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有一個持續不斷的收入來源，所以酒你們想怎麼喝都沒問題，我也不會幹涉。但有一點，絕對不能耽誤正事。」

    江凡臉色一正，頗為嚴肅的繼續說道：「如果有誰因為喝酒耽誤了正事，導致釀酒的過程出現問題，又或者作坊的安全發生了疏漏，那我也是要懲罰的，並且絕對是重處！」

    「少爺您放心！如果真有人出了問題，不用少爺您動手，我們自己就把他剁細碎！」

    蘇小暖趕忙說道。

    「那倒也沒必要，總要根據問題的嚴重程度來定。都是一家人，該遵守的規矩必須遵守，可是能通融的也要通融，這個以後再說。如果真有人出了問題，處置的決定權在我，小暖你不許胡來。」

    江凡開口說道。

    蘇小暖自然是滿口答應，其他林家族人們也全都覺得很是理所當然。

    現在的江凡，已經是林家實質上的領導者了。

    「行了，剛才我蒸餾的過程你們都記住了吧，自己上手試試，以後這釀酒的過程，就要全都由你們負責了。另外，派人去錢府上通知錢如山，告訴他酒好了，讓他盡快來一趟，我還得和他定下之後的宣傳以及售賣策略呢。」

    江凡拍手說道。

    「是，少爺！我這就去安排！」

    蘇小暖大聲答應道。

    整個人喜氣洋洋的，就像是過年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