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藥鼎仙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9 21:31: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6 254077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02
第二十章 初級法器

    方陵默不作聲的蹲在叢林里,透過縫隙朝外望去,沒過多久,便傳來了腳步聲,待到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便見到兩個黑衣男子出現在懸崖上。

    這兩個男子年紀都在25、6歲左右,左邊一個臉型方正,眉毛濃得如同化不開的墨一般,右邊一個身材稍瘦一些,眼角上飛,還長著一個蒜頭鼻。

    二人雖然相貌大不相同,但是同樣透著一股森冷的感覺,眼神凜冽冰冷,在二人腰間都配著一把長劍。

    方陵眉頭輕輕一蹙,他所在意的倒不是這二人的神情如何,而是二人所透露出來的修為,居然是剛力境。

    大地上的普通武道者,要到達剛力境的修為至少也是30歲左右,除非是天賦極高的才能夠將時間縮短在30歲以內。

    這兩個冷峻男子根骨並不算多高,但是憑著這樣的年紀竟能達到剛力境,所修煉的便絕不是普通的武功,至少也是小神通典。

    思忖間,二人已經來到了懸崖邊上,大眉毛朝左右望了一下,狐疑道︰“我明明听見有人聲,怎麼到這里就不見了?”

    蒜頭鼻打了個哈欠道︰“六師弟,我看你是听錯了,這白水崖一無野獸,二無藥材,三來偏僻,誰都不會跑這里來。”

    大眉毛便搔了搔頭,嘆道︰“我還以為真有人,那人數便能夠湊齊了。”

    蒜頭鼻笑道︰“沒湊齊也沒關系,二師哥那個人好說話,我們先回去吧,等會錯過了時辰就又得等第二天了。”

    方陵听到這里,立刻將最近獵戶失蹤的事情聯系了起來,莫非那些獵戶失蹤竟是他們搞的鬼,只是不知道這錯過時辰又是什麼意思。

    大眉頭點點頭,二人便迅速的下山而去,方陵小聲朝著宋影兒二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跟上去看看。”

    宋影兒擔憂道︰“少爺,要不我跟你去吧。”

    方陵擺擺手道︰“不必了,我一個人行動反而方便。”

    見到方陵執意如此,宋影兒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叮囑他多加小心,然後和肖謹一起按原路返回。

    方陵悄悄的跟下山去,他動作輕如微風一般,腳不沾地,不染泥塵,動作輕得好似影子一般。雖然獵戶失蹤的事情也可能只是意外,但是這二人的對話實在有些可疑,而且既然五葉草已找到,一定能夠在孫小小出閣前煉好瞞天丹。

    大眉毛和蒜頭鼻來到山路上,只見路上有著兩個很大的黑袋子,袋子里鼓鼓的,里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但如果里面是人的話,那至少能夠裝上兩三人。

    二人將大袋子一提,好象根本不費力氣一般,然後沿著懸崖邊的小道朝著谷底深處走去。

    雖然方陵自信修為高過二人不少,但是畢竟這二人是修煉的是小神通典,沒有接觸過,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古怪的能力,所以他也不敢掉意輕心,盡量把距離拉開。

    山路越來越崎嶇,普通人難以行進,但對大眉毛二人來說,卻如履平地一般,沒過多久,便來到了谷底一處淺灘之上。

    淺灘一邊乃是湍湍的溪流,沒過大小不一的鵝卵石,朝著谷底更深的地方流去,在另一邊,則延伸出一片空地來,空地一側有著一大片的竹林,還有著一個很大的洞穴。

    此時在空地上,還有著一個30來歲的中年男子,這男子也是一身黑衣,相貌端正,唯有鼻子有些大,神態更顯冷傲。

    他的身材也要比二人更壯實一些,鼓起來的肌肉好似鐵塊一般的堅硬。

    大眉毛二人一走到淺灘上,便將黑袋子扔到地上,黑衣男將二人的袋子依次打開來,里面果然是幾個獵戶打扮的人,獵戶似乎並沒有死,只是暈了過去而已。

    大眉毛將兩個黑袋子里的獵戶拖了出來,並排放在地上,便一共有五個人,黑衣男眉頭一皺道︰“六師弟,你少捉了一個人。”

    大眉毛叫苦道︰“二師哥,我這三天可是跑了好長的路,本來遇到好幾批獵戶,但是都沒有落單的,我這也是小心謹慎啊。”

    黑衣男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道︰“也罷,師傅早就吩咐過,凡事小心為上,咱們只抓落單的人,免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蒜頭鼻笑呵呵的道︰“二師哥,那咱們還要在山里呆幾天?”

    黑衣男說道︰“時間不會太久,這三天我可也跑了不少地方,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到偏僻的村落里,收了些魂魄。”

    蒜頭鼻不由翹起拇指贊道︰“二師哥就是二師哥,太厲害了。”

    黑衣男看著山頭已沒了太陽,努努嘴道︰“時辰快到了,我沿途還抓了幾個人,丟在洞穴里,你們去將人都移出來。”

    蒜頭鼻二人應了一聲,走到洞穴里,過了一會兒,便拖出來了三個獵戶。

    他們將八個獵戶擺放在淺灘之上後,黑衣男便小心翼翼的將腰間的小袋子解開,從中摸出了一個亮青色的葫蘆。

    這葫蘆個頭和普通的葫蘆差不多,雖然看起來頗有些粗糙,但是色澤卻很鮮活,就象抹了一層油一樣,而且通體刻畫著一些奇怪的紋路,還隱隱的散發著一股凜冽的寒意,不,不是簡單的寒意,這分明就是天地之氣啊!

    方陵恍然間明白過來這葫蘆究竟是何物,這一定是一件法器!

    仙門居于大地之上,在那里有著兩種人存在,一種乃是擁有神力的修真者,一種以修真為目的的仙門弟子。

    修真者之所以擁有著普通人難以匹及的力量,甚至于一人便可毀掉凡間一國,除了其擁有著真元進化而來的神力外,還有就是擁有著法器。

    法器,乃是修真者用天地靈物煉就而的法寶,能奪天地之造化,擁有萬般難以想象的能力。

    而法器的煉制之法,並非只有修真者才懂,修為達到行氣境的仙門弟子便可以學習煉器之法,從而煉制出初級法器。

    待到修為進入化元境,領悟了小神通之後,仙門弟子便可以煉制出小神通法器,而當修為進入到天融境,領悟了大神通之後,仙門弟子便可以煉制出大神通法器。

    當然,就算是大神通法器,在威力上也無法匹及修真者法器的千萬分之一,但是,比起凡間大地上的寶刀利刃來又高出一個檔次,而且不同的法器擁有著不同的能力,更是凡間兵器難以抵擋之物。

    這些法器的知識,方陵也是從霍峻遠的口中听來的,而方陵手中的兩件法器都是修真者之物,一件承載著日融月解之術,連霍峻遠也沒有摸清楚能力的古銅色匕首,一件有著一方天地的寸鼎。

    然而,現在在這大山之中,卻突然見到了有人擁有法器,這便說明,這三個人所修煉的絕不是小神通典,而極有可能是——修真法門!

    如果修煉的是修真法門,這二人豈不是仙門弟子麼?但是這三人身上又透著一股陰邪之氣,怎麼也不象是正派中人。

    方陵心頭暗暗一沉,莫非竟是邪派的弟子?

    天下即有正道仙門,那便一定有著邪道門派的存在。和位于群山隱海之間,設有法陣術界的仙門一樣,邪道門派也是居住在普通人難以靠近的險地,只是,邪道門派並不是依靠著正途修煉提升修為,常常施展邪法,向普通人下手,利用其精氣血等提升能力。

    各國之所以背後一定有著一個仙門存在的理由,除了驅逐這些意圖擾亂凡人世界的仙門弟子外,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為了震懾國內存在的這些邪魔歪道。

    只是方陵並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會在這里踫上他們。

    就在這時,只見那黑衣男將青葫蘆單手舉起,初升的月光映照在葫蘆上,隨著黑衣男口中念念有詞,那青葫蘆上頓時泛起一圈一圈的血光,每一次血光的釋放,血光都要更加猩紅

    待到血光濃烈到極限之時,黑衣男手中的青葫蘆已化為了一顆血葫蘆。

    蒜頭鼻一臉羨慕的道︰“師傅煉制的這吸魂葫蘆當真厲害,竟然能夠吸取人的三魂七魄,再高的對手遇到這東西,那也只有倒下的份呢!”

    一听這話,方陵心頭頓時一沉,是了,霍峻遠也說過,有些邪道法門本就是吸取人三魂七魄來提升修為,看來這些人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吸取獵戶的三魂七魄了!

    三魂七魄乃性命之本,若是離體,便和死了無二。

    雖然還不知道這吸魂葫蘆是怎麼樣收取人的魂魄,不過,等到魂魄真正被收了可就難以挽回了。

    方陵眼珠子一轉,故意在這里弄出一陣聲響來。

    “有人!”大眉毛頓時一別頭,一眼便看到石頭後面有些驚慌表情的少年,他頓時咧嘴一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居然冒出來個小子,這樣我豈不就湊滿人數了麼?”

    方陵故意畏畏縮縮的站了起來,用驚恐的眼神望著三人和地下的獵戶們,似乎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驚呆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04
第一章 吸魂葫蘆

    看到方陵腰間的彎刀,蒜頭鼻小聲嗤笑道︰“看起來象個練武的,不過膽子更貓似的,先把這小子誘過來,可別讓給跑了,要是半路掉下懸崖摔死了,可就沒用了。”

    方陵故作惶恐的顫聲道︰“這些人是怎麼了?”

    大眉毛則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少年,你別怕,這些人都是山上的獵戶,他們吃了有毒的東西,我們正在給他解毒呢。”

    這麼一說,方陵臉色便緩和了些,問道︰“那他們的毒解了嗎?”

    大眉毛笑道︰“還沒有完全好,不過你來得正好,我們這里人手不足,你過來幫幫忙吧。”

    方陵點點頭,邁開步子朝著淺灘這邊走了過來,見到少年一副沒有戒備的樣子,大眉毛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手伸得長長的,好象在招呼他一樣。

    蒜頭鼻抄著手在一旁看著,黑衣男漠然不語,手中的吸魂葫蘆隱隱的透著血光,顯得詭異而陰邪。

    方陵一步步的朝前走著,目光始終落在獵戶身上,似乎一臉擔憂,根本沒有半分提防大眉毛的意思。

    眼看著少年越走越近,待到一丈距離的時候,大眉毛突然間一手朝著方陵抓了過去。

    五指如勾,快如閃電!大眉毛的修為本來就是剛力境,而且修煉的乃是修真法門,這突如起來的一爪,別說是一個18、9歲的少年,就算是一個剛力境修為的中年人,恐怕也躲不過去。

    然而,爪到中途,還沒有觸踫到少年的衣角,少年的身影卻陡然消失掉了。

    方陵並非是消失,而是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幾乎宛如鬼魅一般從大眉毛身邊擦過,腳不沾地的落到了黑衣男的面前,彎刀宛如驚虹一閃,朝著其胸前斬去!

    大眉毛和蒜頭鼻大吃了一驚,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黑衣男亦沒有料到這個少年突然間發難,此時他右手正拿著吸魂葫蘆,劍也佩帶在左腰上,難以拔劍。

    但是畢竟他修為畢竟遠在兩個師弟之上,腳步一蹬,輕飄飄的朝後一退,意圖避過方陵的彎刀。

    然而,方陵的彎刀卻在中途陡一變勢,朝著吸魂葫蘆斬了過去。

    黑衣男又吃了一驚,這時才明白過來,少年一開始的企圖就在吸魂葫蘆之上,他連忙將吸魂葫蘆一收,然而此時已經慢了一步。

    但听“鏗鏘——”一聲脆響,方陵蓄積的十成修為之力重擊在了吸魂葫蘆之上!

    這一刀的力量之強,震得黑衣男都朝後踉蹌退了五、六步,而吸魂葫蘆也被震出了一條細小的裂紋來。

    見到一刀竟然沒有將吸魂葫蘆砸碎,方陵也不由暗暗吃驚,這吸魂葫蘆看起來頗為粗糙,應該是初級法器沒有錯,只是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強度,自己這全力一擊,可以說是開金裂石也不在話下,只是卻只讓它裂了半寸長的裂縫而已。

    此時,大眉毛已經大吼一聲,宛如獵豹般一躍而起,朝著方陵撲了過去,蒜頭鼻也從右邊包抄而來,長劍落手,宛如靈蛇一般朝著少年疾刺而去。

    黑衣男此時站穩腳步,只覺得握著吸魂葫蘆的手都一些發麻,見到兩個師弟圍攻而去,立刻大喝一聲道︰“快退,這小子修為在你們之上!”

    這話一說完,二人已經是趕到了方陵背後,听到黑衣男這話,大眉毛二人又吃了一驚,更多的則是懷疑,二人以如此年紀達到剛力境,已經算是武道中的佼佼者,向來沒有把同齡人放在眼里,這少年雖然剛才的確速度奇快,但是論修為又怎麼可能是二人對手呢?

    就在這遲疑之時,卻見少年突地轉過身來,未見他身形如此動作,已經撲到了面前,那手中的彎刀宛如鐵青色的光華絢閃人眼。

    蒜頭鼻心頭猛地一顫,只覺得一股寒氣逼來,連忙倉皇後退,再看場中時,少年已經站在了大眉毛的背後,大眉毛的喉嚨處先是出現一條細縫,然後鮮血宛如噴泉般飆射出來。

    大眉毛瞪大著眼楮,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連對方一刀都沒有擋下,他痛苦的捂著喉嚨,卻堵不住越流越多的鮮血,最終“砰”的一下子趴倒在地,兩條腿兒象蛤蟆一樣不停抽搐了一下,最後便僵直不動了。

    蒜頭鼻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握著長劍的手都有些顫抖,眼楮中有些惶恐之色,等到大眉毛已經沒生息時,才大叫了一聲︰“六師弟!”

    只是大眉毛此時早已沒了生息,哪里能回他話。

    方陵看也未看蒜頭鼻一眼,更沒有看腳下死去的大眉毛,只是冷冷的盯著黑衣男。

    蒜頭鼻咬牙切齒的看著方陵,又覺得好象是在做夢一般,這少年就象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一樣,年紀比自己還小幾歲,但是竟然能夠一刀斬殺了六師弟,那修為豈不是——融氣境?

    這個念頭一起,蒜頭鼻忍不多哆嗦了一下,更覺得難以置信,大地上的武道者,修為要達到融氣之境,至少也要四十歲以上啊,然而這少年恐怕連二十歲都沒到。

    比起蒜頭鼻的千思百緒,黑衣男則顯然要冷靜很多,他同樣冷冷的看著方陵,拿起吸魂葫蘆瞥了一眼,嘴角咧出一絲殘酷的笑意道︰“少年,你的舉動真是大出我意外,不過正好,修為越高,三魂七魄就越強,只要吸你的魂魄,便可以回去向師傅交差了。”

    方陵听他這麼一說,便暗道可惜,這家伙不象在危言聳听,看來那條縫隙並沒有影響到吸魂葫蘆的能力,不過他並沒有將想法表露在臉上,只是淡淡說道︰“吸我的魂魄麼?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黑衣男冷冷一笑︰“有這吸魂葫蘆在手,任你有千般能耐,也是油鍋里的螞蚱,怎麼跳也是死路一條!”

    此話一落,他將吸魂葫蘆交到左手上,右手抽著腰間的長劍,朝著蒜頭鼻沉聲道︰“四師弟,你我聯手,拿下這小子,為六師弟報仇!”

    蒜頭鼻立刻定下神來,深吸了一口氣,二人已從兩邊朝著方陵縱身而來。

    方陵緊緊的盯著對手,淺灘上的風聲、水聲、腳步聲,一切的聲響都進入耳朵里,從而判斷出兩個對手的一舉一動。

    三年的寸鼎修煉,加上每日一顆渾鐵丹的功效,讓他早在兩個月前便到達了剛力境的顛峰境界。

    修為從蠻力境、蓄氣境到剛力境,只是簡單力量的提升,但是要想突破剛力境,到達融氣境,卻需要領悟到一種精神的境界。

    大地上剛力境的高手可謂是多如過江之鯽,很多經過五六年的苦練,修為就已經達到了剛力境的顛峰期,但是要想突破這個精神境界,卻又需要四五年之久。

    雖然這種領悟對天資過人的方陵來說算不得瓶頸,不過為了早日突破,再加上封地的一切事務已如預期般發展,方陵這才離開封地,踏上了尋找外公的道路。

    剛才一刀斬殺大眉毛,方陵也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頂多也是重創,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其實,並非是大眉毛如此不濟,而是方陵苦練日融月解之術,又修煉望月宗的弦月訣,更有渾鐵丹輔助,雖然修為還未滿融氣境,但是實力早已無法用剛力境的修為來衡量了。

    不過,方陵沒為因為這一刀之功而掉以輕心,剛才全力劈震吸魂葫蘆,黑衣男只是後退而未有任何受傷,方陵便知道,此人的修為肯定進入了融氣境,而且,在他手上還有一件能吸人魂魄的法器。

    方陵在霍峻遠那里听說過各種法器的知識,象這種粗糙的初級法器,乃是行氣境武道者所煉,其能力有限,就算要吸人魂魄也不可能毫無征兆,只要捕捉到其征兆,那麼便能夠避免魂魄被吸走了。

    念頭一閃而過,二人已逼近了數丈之距,蒜頭鼻厲喝一聲,渾身散發出了濃烈的護身真氣,同時劍身上也凝聚著森寒的天地之氣,劍未至,已宛如冷風刮面。

    不過,這對方陵造不成任何的威脅,他看也不看蒜頭鼻,隨手一刀斬了過去,銳利的刀氣便從刀身上噴灑了出去。

    修為到達融氣之境,武者能夠初步將天地之氣和力融合,力動而氣行,拳未達而氣先至,傷人于無形之境,修為達到這種境界,天地之氣達到外放階段,仙門弟子已經可以初涉外火煉丹之術。

    同時,將天地之氣的外放運用在武器之上,便可以形成刀氣、劍氣等,刀未至而氣先達,傷敵于十步之外。

    方陵雖然只是剛力境界,但是卻已經能夠初步釋放刀氣。

    雖然只是隨手一斬,但是十成修為釋放出的刀氣卻宛如刮面寒風一般,甚至那刀氣還帶著螢螢寒光,同是修煉的月陰冰勁,蒜頭鼻的則要遜色許多,他哪敢硬拼,身子微微一側,一劍朝著方陵後側襲去。

    就在方陵出刀之時,黑衣男則是將吸魂葫蘆一舉,大喝一聲︰“吸魂!”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04
第二章 虎頭腰牌

    此話一說,方陵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葫蘆口中傳來,好似那葫蘆口乃是一個旋渦般,用力的將某種東西朝著身體外拉扯而去。

    就在這一晃神的工夫,腰間突然傳來一股劇痛,一下子讓方陵清醒過來,他一刀朝著刺中自己的蒜頭鼻斬去,同時抽身一退!

    蒜頭鼻一劍刺中方陵腰際,正在大喜過望之時,卻見到對手一刀斬來,來勢之快,去勢之猛,猶如長空霹靂閃過。

    蒜頭鼻頓時吃了一驚,連忙抽劍避開,黑衣男則趁著方陵還未站穩之時,猛撲而上,抬起吸魂葫蘆又是一聲大吼︰“吸魂!”

    此話一落,方陵又感覺到那種拉扯感,有了剛才的經驗,他連半點猶豫都沒有,迅速的朝後又是一退。

    這一退過後,那種拉扯感頓時消失一空,方陵立刻明白過來,吸魂葫蘆的作用是有距離的,也就是說,距離越近,這種吸力越強,距離越遠,便更容易逃脫這種距離。

    他便也明白為什麼黑衣男要和蒜頭鼻一起聯手攻擊,便是要讓蒜頭鼻來給他制造拉近距離的機會!

    此時,黑衣男又已經再次拉進了距離,一抬吸魂葫蘆,又要故技重施。

    方陵哪肯讓他靠近,左手二指一並,一枚指箭便噴射而出,直朝著黑衣男胸前而去,黑衣男咧嘴一笑,隨手一劍,將指箭擋了下來,來勢幾乎未曾受到影響。

    見到方陵被二師哥逼得連連後退,蒜頭鼻的氣勢也陡然增強起來,劍勢如電,劍影層疊,盡是指著方陵腰間、背後招呼。

    方陵眉頭輕蹙了一下,這法器果真是讓人頭疼的東西,再這樣被二人糾纏下去,只怕一不小心就要著了對方的道。

    他一步步後退著,同時也敏感的注意到,每次黑衣男要動用吸魂葫蘆的時候,必須喊出“吸魂”二字,就好象這是一個口訣一般。

    也就是說,如果讓他沒時間喊出口,那麼這吸魂葫蘆便不能夠對自己造成威脅了。

    主意一打定,方陵便裝作一腳沒有站穩,蒜頭鼻哪能放過這個機會,猛地沖了過去,一劍便扎了過去。

    方陵咧嘴一笑,陡地彈了起來,鬼魅般落到蒜頭鼻的身側,一腳將他朝著黑衣男踹了過去。

    蒜頭鼻哪里料到這是陷阱,一個應變不及,被踹得正著,朝著黑衣男懷里撞了過去。

    黑衣男眉頭狠狠皺了一下,似乎也料到方陵的意圖,迅速的朝後一退。

    只是方陵的速度更快,一縱身落到蒜頭鼻背後,狠狠一刀斬了上去,蒜頭鼻發出一聲慘叫,趴倒在地上。

    其實,蒜頭鼻的修為並非如此不濟,他也是同齡人羨慕的青年高手,一身劍法也算是出類拔卒的,只可惜,他遇到了天賦更高,修為更強的方陵罷了。

    方陵看也不看倒地的蒜頭鼻,徑直的朝著黑衣男疾射而去。

    “吸……”黑衣男見到蒜頭鼻被殺,不由微微一怔,然後立刻舉起吸魂葫蘆,張嘴便要大叫。

    然而,魂字還未出口,方陵已經狠狠一刀劈了過來,逼得黑衣男連忙朝後一退,方陵得此先機,下手一點都不保留,每一刀都是十成十的威力斬出,黑衣男先還用劍試圖抵擋。

    然而,劍走輕靈,刀走霸道,黑衣男本來修為也僅是剛入融氣境不久,若是用游走的身法和方陵戰斗,還能夠拼上幾十個回合。

    只不過,他一直想要用吸魂葫蘆對付方陵,反而本末倒置,最終被方陵狠狠一刀在胸口上留下了一條長口子,鮮血直飆。

    黑衣男一臉慍怒的咆哮了一聲,猛地一劍刺過來,在方陵抵擋之時,突然脫手擲劍,空出手來從腰間的囊套中掏出什麼東西,猛地撒了過來,頓時一堆白色的粉末迎風而來。

    方陵連忙朝後一退,避過飛劍時同時揮刀疾斬,利用刀氣將這些粉末震飛出去,他很清楚,這些粉末要麼是毒藥要麼就是迷暈人的東西,絕對不能吸入半點。

    黑衣男趁此機會,舉起吸魂葫蘆大喝一聲︰“吸魂!”

    二字一出,方陵暗道一聲糟糕,就在被吸力拉扯魂魄之時,猛地將彎刀朝前甩了出去。

    黑衣男冷笑一聲,朝著左邊一挪位置,彎刀從耳邊飛過,切掉幾縷頭發,不過,腳步才站穩,便宛如石頭般僵硬不動,然後機械性的低下頭來,見到心口上正扎著一枚古銅色的匕首。

    方陵漠然的站在不遠處,他當然清楚黑衣男會避過飛去的彎刀,所以在彎刀飛出的剎那,已經摸出了匕首,擲了過去,可謂是防不勝防。

    只可惜,這匕首扎得太準,居然扎進了對手心窩里。鮮血順著刃口流出,黑衣男瞪著眼倒在地上,吸魂葫蘆也滾到了一邊。

    待到粉末散落在地,方陵不由得喘了口粗氣,連忙趕過去,黑衣男早已氣絕身亡,就算神仙也難以救活。

    方陵不由暗嘆了一聲,連忙又走到蒜頭鼻跟前,發現此人早已斷氣,他剛才一心對付黑衣男,下手著實重了一些,本該留下此人性命的。

    如今三人已死,想盤問也沒有辦法了。他只好走到黑衣男身邊,蹲下來搜了下身,發現身上除了一疊銀兩之外,還有著一個虎頭腰牌。

    這虎頭腰牌制作得頗為精細,乃是銅質品,足見黑衣男的身份不低,接著方陵又在蒜頭鼻和大眉毛的身上也都發現了同樣的金牌。

    在大地各國,凡是官員都會有著和品級匹配的腰牌,這三人的腰牌絕非是私人制作,莫非他們竟和官府有關系?

    方陵想了半天也未想明白,反正三人已死,倒不用考慮到自己身份泄露的問題,他將三個腰牌收起來,又將吸魂葫蘆帶上。

    將三具尸體處理完,方陵又將他們隨身帶著的腰囊里的粉末檢查了一下,鑒別出來是一種很重的迷藥,好在方陵隨身都帶著陳謀研制的各種解藥,以應變不時之需,他拿出合適的一種,將幾個獵戶救醒了過來。

    幾個獵戶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說在打獵的時候突然就頭暈了。

    方陵也並不多說,只是說來這里采草藥,意外在這里發現了幾人,獵戶們也沒有懷疑,此時太陽剛剛落山,眾人便一起尋著山路到了白水崖,沿途返回了北山縣城。

    方陵來到藥鋪的時候,宋影兒正在鋪子外翹首張望著,過往的行人哪里見過如此漂亮的美人兒,甚至有人駐步遠望著,向周圍人打听,縣城里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絕色女子。

    遠遠的望見方陵回來,宋影兒頓時面露喜色,不過,她又一下子見到了方陵腰間的血跡,連忙從里面奔了出來,擔憂道︰“少爺,你又受傷了?”

    “小傷。”方陵輕描淡寫的笑了笑,這傷口確實不大,只是蒜頭鼻這一劍正刺在軟肋之上,骨頭和附近經脈都被銳利的天地之氣所傷,一路走來都隱隱有著痛感,若不是日融月解之術有著天然的治愈能力,血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止住的。

    宋影兒卻對方陵知之甚深,知道他傷得再重,依然是這番輕描淡寫的模樣,不由得幽幽一嘆,要將他扶到進了藥鋪里。

    方陵卻是擺擺手,這時听到動靜的肖謹已經從鋪子里走了出來,呵呵笑道︰“方公子,你回來了,宋姑娘本來想去訂客棧的,不過我們家剛好有空房子,你們就不必費那個錢了,你要是不嫌棄,就住在我們家怎麼樣?”

    “那就有勞了。”方陵道了聲謝,來到了鋪子里的後院,後院頗為寬闊,有好幾間房子,種著幾顆大樹。

    肖謹指著側面的兩間屋子道︰“左邊這間是我姐姐出嫁前睡的地方,右邊這件是間空屋子,方公子你們可以先去休息,等會兒吃飯就叫你們。”

    推開房間走進去,房間還經過刻意的打掃過,雖然家具簡單,但是卻十分清淨,宋影兒將燭火點上後,將門輕輕關上,然後便說道︰“殿下,你坐下來,我幫你重新包扎一下傷口。”

    方陵便坐了下來,這三年來,他除了修煉之外,常常在石龍山脈里采藥,為了采到靈藥,常常要冒著很大的風險,而且偶爾還會遭遇凶獸,所以也受過不少傷,每次受傷後,都是由宋影兒幫忙包扎換藥。

    方陵從小和母親在冷宮里長大,向來沒有也不習慣有人伺候自己,不過連他都不得不承認,宋影兒對照顧人的確有一手。

    她小心翼翼的將方陵裹住傷口的布條解下來,端了溫水來給他清理了一下傷口,見到傷口已有愈合之像,這才松了口氣,然後又拿出陳謀配制的藥膏來,用縴縴手指輕輕涂抹在方陵腰際的傷口處,然後又為他綁上新的布條,待到一切結束之後,再為方陵披上衣服,為他系上腰帶,這才罷手,所做一切不僅條理分明,而且細膩溫柔。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05
第三章 釋魂

    方陵看著她為自己做著這一切,心頭也有些感慨道︰“影兒,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伺候我,我都說過了,你仍是自由身。”

    宋影兒卻是嫣然一笑,俏臉上平添了幾許嫵媚︰“殿下這話可說差了,妾身可是得到娘娘恩準,伺候殿下的呢,每個月可是有幾兩銀子的月俸,要是什麼事情都不干,這銀子豈不是白拿了?”

    听她如此打趣,方陵倒不由笑出聲來,想了想,將虎頭腰牌遞了過去道︰“青衣坊教的東西很多,你從這塊腰牌上能看出什麼來?”

    宋影兒接過腰牌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沉吟道︰“這腰牌質地上等,不象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不過並不是官員的腰牌,因為官員的腰牌要麼有著品級和官名,要麼有著各種標記以表示身份。”

    “不是官員,那是什麼人的呢?”方陵希奇道。

    宋影兒正色道︰“還有一種人,一種和官員有聯系的人。”

    方陵是何等聰明,一點就明,眼一亮道︰“你是說,幕僚?不,不止是幕僚,有的官員還可能聘請一些能人異士。”

    話一說出口,方陵心頭便一沉,就如同望族世家喜歡聘請武林人士當護院一樣,一些王侯級的人物也喜歡招攬能人異士,但是,有這種資格招攬的,非侯即王,在衛城郡附近的話,那麼有這個可能的便只有一個,即是——益州王!

    衛城郡屬于徐州,北山縣正好位于徐州東邊地界,群虎山的一邊便是益州之地,如果這幾個師兄弟口中的師傅乃是益州王的手下,那可真是一件麻煩透頂的事情了。

    吃過晚飯,待到房間只剩下方陵一個人後,他取出藥鼎來,隨即進入到了寸鼎天地之間。

    將那吸魂拿給霍峻遠看了一下,一邊又將發生的事情講給他听,霍峻遠便篤定的說道︰“不錯,這就是行氣境武道者練成的初級法器,外形頗為粗糙,各種材料的粘合也不算緊密,可見火候還未到家。”

    方陵說道︰“不過這法器的堅硬真是遠遠出乎我的預料,在我全力一擊下,就算是精鐵也得崩出條縫,它竟然比精鐵厲害硬。”

    霍峻遠微微一笑道︰“要煉初級法器,工序非常多,需要不斷的施以精純的天地之氣鑄造,練成之後,其硬度宛如精剛一般。若非二弟修煉的是正宗的修真法門,天地之氣比普通武道者精純,否則全力一斬難動此物分毫啊。”

    方陵嘖嘖稱奇,想起一事又道︰“我听他們所說的話,這葫蘆應該還有著一部分獵戶的三魂七魄,這要怎麼處理呢?”

    霍峻遠正色說道︰“這葫蘆的作用應該只是將魂魄收于其中,然後用于更邪惡的用途,魂魄一旦離體,若是三日內返回,那人還或許有救,若是三日之後,魂魄便會成為孤魂野鬼,要麼被地府鬼差所收,要麼就會化為厲鬼,為禍人間。”

    方陵听得希奇道︰“地府鬼差?莫非這世上還真有地府閻羅之類存在?”

    霍峻遠微微一笑道︰“這是當然,我們這凡間大地被稱為凡間下界,在此上佔據靈山隱海的眾仙門之地則被稱為地上界,也就是修真界,而在凡間大地上,也有著被法陣術界所佔據的深谷地洞,那里便是地府所在的地下界。”

    方陵听得嘖嘖稱奇,不過又立刻犯難道︰“听那三人的口氣,這葫蘆里所藏的應該有不少三日之內收的魂魄,若是不放出來,豈不白白害了一條人命嗎?”

    霍峻遠便說道︰“這倒不難,魂魄縱然離肉身相隔千里,但是卻是一心同體之物,只要肉身尚且健在,魂魄便有如活物,其神態惟妙惟肖,有著肉身那樣的喜怒哀樂。而肉身若是已死,那魂魄便宛如無魂之物,行如死尸,唯有吸收天地之氣,死氣漸濃之後又會恢復靈智,而那時便已是一頭厲鬼了!”

    方陵頓時喜道︰“這麼說,只要將那些活物般的魂魄釋放出去,那些肉身便能自動恢復?”

    霍峻遠微微頷首道︰“不過這件事情並非如此簡單,葫蘆瓶口一開,魂魄便會自動鑽出來,所以,我要先教你守魂之陣和粘魂之法,這樣子,便能夠控制哪些魂魄離開。”

    守魂之陣,乃是諸多仙門初級陣法之一,本來是用于鎮守被邪物附體的凡人,讓邪物無法將凡人的魂魄帶走,在此陣之中,三魂七魄無法移動,從而達到守魂的目的。

    方陵出了寸鼎天地之後,找肖家父子借來了九盞青燈和一堆紅線,然後便回到房中,他盤膝于地,將吸魂葫蘆置于身前,周圍放下青燈九盞,每一盞青燈底座都捆上紅線,纏繞在右手之上。

    然後,便要割破手指,滴血在青燈之上,每滴一滴血,便以天地之心點燃燈芯,光是這一步,便絕非剛力境修為的武道者能夠施展,然而,方陵本身修煉太陽火勁,體內的火勁精純無比,以血燃火倒並非難事了。

    九盞青燈點亮,釋放著紅紅的火焰,鮮血中釋放出的天地之氣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屏障籠罩在周圍,方陵這才打開葫蘆口,朝里面一望,只見里面有著十幾個半透明的小人,一個個就象被縮小的人一般,都穿著獵戶的衣服。

    見到葫蘆口的光透進來,有一部分爭先恐後的要飛出來,然而一到瓶口便象遇到阻礙一般,又掉落到葫蘆里去。

    時間有限,方陵不敢怠慢,用帶血的指頭朝著葫蘆口一探,便將瓶口的小人粘在手指上,然後朝著天上一拋,那魂魄被大力甩出屏障之外後,身形便陡然放大,宛如真人大小,然後毫未停頓的穿過房頂而去。

    方陵依葫蘆畫瓢,一連釋放出了十一個魂魄,剩下的一條魂魄對發生的視若無睹,宛如游魂一般的在葫蘆里游蕩著。

    此時,青燈的火焰也由紅轉青,方陵連忙將葫蘆口蓋上,然後又進了寸鼎之中。

    听到釋放了十一個魂魄,霍峻遠也不由得松了口氣,含笑道︰“二弟仁義,今天之舉救了11條人命,可謂是功德無量啊,他日必有福報。”

    方陵淡淡一笑道︰“為百姓著想,本就是為王的根本,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麼多人命死去?那剩下的一條魂魄呢?”

    霍峻遠說道︰“法器中所剩的便是那些肉身已死的孤魂,等到午夜三更之時,在城內打開葫蘆口,將他們釋放出來,那時正是鬼差于人間夜巡之時,只要有游魂,便會被他們收走,剩下的事情就無須我們擔心了。”

    方陵點點頭,便又回到了房間里,待到午夜三更之時,他便打開葫蘆,那游魂便象沒有重量一般飛了出來,輕飄飄的落到地上,在街道上游走起來。

    方陵對地府鬼差之事極為好奇,同時也擔心那游魂是不是真的會被鬼差收走,所以遠遠的跟隨著,沒過多久,待那游魂來到一個陰暗街口的時候,突然從地下冒出了一個青面獠牙的鬼差,鬼差身穿衙役服裝,一手拿著三尖叉,一手拿著一團黝黑的鎖鏈。

    見到游魂在前面,鬼差一伸手,鎖鏈便自動的朝著游魂飛去,將它捆了起來,然後鬼差便拖著游魂沉入了地下。

    方陵看得暗暗心驚,按照霍峻遠的話來說,地府之地的等級是和仙門之地劃等號的,現在看起來絕不是虛言,那鬼差手里拿著的鎖鏈看來就是霍峻遠口中的拘魂鎖了。

    見到游魂被帶走,方陵便沒再久呆下來,立刻返回了肖家後院。

    至于這吸魂葫蘆,不同的法器有著不同的使用方法,所以方陵也沒辦法使用,只能暫時扔在了寸鼎之中。

    第二天,方陵二人趕回了衛城郡,他身上除了帶著五葉草、三色花之外,還有著新添加的一些配藥,有了這些東西在,煉制瞞天丹只差時間而已。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方陵一共煉成了兩顆瞞天丹,他找來譚多才,然後又抓來一條土狗,將比較小的那顆丹丸放在飯中,待到土狗將丹丸吃後不久,便立刻倒在地上。

    眾人一檢查,都紛紛吃了一驚,土狗宛如死了一般,不僅心脈沒有跳動,連身體都在慢慢的變冷,翻開眼珠子,里面也毫無神采可言。

    就在譚多才擔心這藥丸效果之時,方陵將制成的解藥燻香在土狗面前一點,沒過一會兒,土狗便甦醒過來,然後活蹦亂跳的竄出了門去。

    譚多才哪里見過這麼厲害的藥物,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方陵更是對藥效發揮的速度十分的滿意,而且這改良後的瞞天丹能夠讓假死狀態保持得更久一些。

    于是眾人便一起前往了如意坊,有譚多才做保證,孫小小雖然半信半疑,但是為了能夠得到自由身,也甘願冒一次險。

    又過了一天,一大清早的時候,秋定湖上便傳出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如意坊的紅牌孫小小死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06
第四章 榮府下人

    本來這天就是孫小小出閣的日子,由于北部郡尉李如春早放出話來,所以雖然城里想染指孫小小的人很多,但是都只有嫉妒的份。

    一大早的時候,老鴇便去敲孫小小的房門,準備讓她好好打扮打扮,沒想到敲了半天門內都沒動靜,于是便讓龜奴將門砸開,這一砸開後便見到孫小小橫躺在繡床上,早已氣絕多時,連身體都冰涼冰涼的。

    老鴇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找來大夫,只是大夫到了,連人的脈絡都沒摸,直接就搖了搖頭,那慘白的臉色全無半點血色,連嘴角都是發紫的,便斷定是服毒身亡了。

    這坊間女子,有的甘願淪落風塵,也有不少忠貞烈婦,為保貞潔而自殺的,什麼上吊、投湖、服毒也不是沒有過,所以大家也都沒有多想,更沒有懷疑到方陵等人身上。

    李如春听到這事情後,連忙趕到了如意坊,見到孫小小果然已經死了,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將一股怒火全部撒在了老鴇身上,只是再如何生氣也沒有用,神仙也無回天之力。

    李如春頓時也沒了興趣,將先前送來的聘禮定金之類的東西連本帶利的收走了,老鴇也恨死了孫小小這個災星,叫龜奴叫上兩個打手,將孫小小用草席一裹,直接就扔到了城外的亂墳崗上了。

    亂墳崗這個地方,大白天里都是陰森森的,沒有膽量的人根本不敢靠近這里半步,滿山遍野都是孤墳野冢,烏鴉挺在墓碑上、枯枝上、墳頭上,不時發出“呀——呀——”的淒鳴聲。

    兩個打手一走到這里,心就晃了,二人仗著膽子走到了崗下,然後匆匆將草席扔在了一堆雜草中,一溜身就跑了。

    待到二人一走,尾隨著前來的方陵等人立刻將孫小小帶到了馬車上,重新進了城里,來到了孟知遠租下的宅子里。

    燻香一點,孫小小便慢慢的醒了過來,一見到房間里的格局,便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在船上了,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泣不成聲起來。

    方陵便一笑道︰“孫姑娘,你該得好好多謝譚大人,你可是將你救出火爐的恩人吶。”

    “不……我……”譚多才連忙擺擺手,便要矢口否認,方陵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現在可不是否認的時候,而且,若不是你告訴了我李如春的事情,我也不會想到煉這藥丸呢。”

    譚多才感激的看著方陵,孫小小連忙走下地來,朝著他深深一拜道︰“多謝譚大人救命之恩。”

    譚多才老臉一紅,竟也朝她拜了拜,宋影兒在一邊看得掩嘴直笑︰“這譚多才還真夠靦腆的。”

    方陵此時說道︰“譚大人,孫姑娘如今孤身一人,去哪里都不方便,我看你就好人做到底,讓孫姑娘呆在身邊怎麼樣?”

    譚多才不由得朝孫小小望了一眼,孫小小連忙說道︰“若是譚大人不嫌棄,小小願意跟在身邊服侍大人。”

    譚多才忙說道︰“不,服侍不敢當,孫姑娘想呆多久就呆多久。”說到這里,他又遲疑了一下道,“不過,呆在這城里始終不是個辦法,要不,我干脆辭了官,咱們到遠點的城市去。”

    孫小小乖巧的點點頭道︰“只要不被他們找著,去什麼地方都好。”

    見到二人談起話來,方陵等人也不便打擾,譚多才為人正直,又喜歡孫小小,孫小小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所以方陵才願意成人之美,推波助瀾一番,當然私心也是有的,那便是郡志。

    沒過一會兒,譚多才便從里面出來了,朝著方陵深深一躬道︰“多謝方公子相助,譚某已經想好了,明天便辭官帶著孫姑娘回老家去,只是,不知道有什麼能夠報答方公子的地方?”

    方陵微微一笑道︰“譚大人,我確實有一件小事情想請你幫忙。”

    譚多才正色說道︰“方公子請直說,你救出了孫姑娘,就是我譚某的大恩人,就是要讓譚某上刀山下火海,譚某也絕不皺下眉頭。”

    方陵失笑道︰“若是讓你上刀山下火海,豈不拆散了一對人間美眷麼?事情其實很簡單,我想看一看郡志。”

    譚多才不由有些意外,不過他也沒問原因,立刻詢問道︰“不知道方公子想看關于哪方面的記載,因為這郡志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都鎖在倉庫中,郡府重地守衛森嚴,只怕進去不易,你若想看什麼,我可以幫你全部抄錄下來。”

    方陵頷頷首道︰“我想要知道,十九年前榮國公府大火被燒前其府上下人的名冊。”

    譚多才頓時吃了一驚,沒想到方陵要看的竟是這東西,他心頭突而一動,上下打量了方陵一番,試探道︰“公子你是從哪里來的?”

    方陵自然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而听他這麼一問,也不由有幾分欣賞,雖然自己是救了孫小小的人,但是他還能如此慎重的詢問自己的來歷,足見為人謹慎,他從懷里摸出一枚玉牌來,朝著譚多才眼前一亮。

    這玉牌乃是極品羊脂玉瓖嵌于黃金之上,用的乃是大地上工藝最為上層的金瓖玉技術,唯有皇家身份才能夠擁有,而那玉牌之上僅刻著三個字——石城王!

    這玉牌乃是方陵離宮之前,由楚皇授命鑄刻的,其實在宮里早有金瓖玉的存貨,要授予封王時,只是在上面刻上字而已。

    譚多才雖然沒見過此類玉牌,但是听卻是听過的,乍見此物,頓時抽了口涼氣,連忙一下子跪了下去,叫道︰“下官見過石城王殿下。”

    方陵笑著將他扶起來道︰“不必多禮了,起來再說。”

    譚多才哪里料到相處這幾日的方姓公子便是石城王,一時間手足無措,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好一會兒才尷尬道︰“沒想到殿下竟然就是石城王,下官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還在殿下面前自稱大人。”

    方陵含笑道︰“譚大人,我的身份不能夠暴露給其他人,包括孫姑娘在內。”

    譚多才連忙說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保密。”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道,“殿下,下官知道你想找名冊是為了追尋榮國公的下落,所以下官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方陵希奇道。

    譚多才慎重說道︰“我二叔,其實他就是當年大火前榮國公府上的下人之一。”

    “什麼?”方陵頓時喜出望外來。

    譚多才說道︰“我二叔在榮國公里府里當了好幾年的下人,大火之前便被遣散了,只是對于其中細節我問起來他也是搖頭不語,似乎事關重大,我也不好多問。不過若是殿下你問起,他一定會告訴你。”

    方陵便說道︰“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去找你二叔!”

    譚多才的老家其實就在衛城郡的一個村子里,小村靠著霧江的一條小支流,村民多是以打漁為生,雖然地形偏僻,但是自己自足,生活也頗為愜意,唯有年年賦稅嚴重,溫飽之外不敢貪圖其他享樂。

    來到譚三石的木屋里,這個四十來歲的漁民正在喝著小酒,因為常年打漁,他被太陽曬得黝黑黝黑的,看起來健壯而樸實。

    見到譚多才突然從郡里回來,身邊還跟著幾個人,譚三石立刻站了起來,希奇道︰“多才,你怎麼回來了,有事情嗎?”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村里的人吃完飯都早早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又要早起打漁,所以方陵一行人來倒也沒引起注意。

    譚多才沒有立刻應聲,而是先將門關上,然後朝著譚三石說道︰“二叔,這位是石城王殿下。”

    “石城王?”譚三石愣了愣,連忙拜了下去,但是還是一臉糊涂,不知道這石城王究竟是什麼來歷,怎麼跑到自己這小木屋里來。

    方陵一邊將他扶起來,一邊誠懇的說道︰“譚大叔,榮國公就是本王的外公。”

    譚三石這才吃了一驚,立刻上下打量起方陵來,然後喜出望外的道︰“殿下這臉,真有幾分小姐當年的輪廓呢。不知道小姐現在可好?”

    方陵含笑道︰“母後身體很好,就是時常想念家鄉,想念家里的人。”

    譚三石不無追憶的嘆道︰“當年小姐還是個小姑娘呢,沒想到這十幾年晃過去,殿下都這麼大了。”

    方陵笑著說道︰“譚大叔,若是你想見母後,我派人將你送到封地如何?”

    “這……”譚三石愣了一下。

    方陵朝著譚多才說道︰“我剛路上就想,譚大人你住在這里恐怕也不太安全,不如我派你將孫姑娘和譚大叔一起送到封地去如何?到了那里,便再沒有後顧之憂了,就看你願不願意。”

    譚多才連忙激動道︰“下官當然願意,殿下的大名在楚國可謂是如雷冠耳,深得民心,若殿下不嫌臣愚笨,臣願意前往封地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07
第五章 前往益州

    方陵微微頷首,朝著譚三石望過去,譚三石也不無激動的道︰“小人也想見見小姐。”

    譚多才此時說道︰“二叔,以前我問你你都不說的事情,可以告訴殿下了吧。”

    一听到這話,譚三石便不由得現出幾分凝重表情來,追憶道︰“在大火發生的前夜,當時府里曾經來過一個客人。”

    “一個客人?”眾人都不由狐疑起來。

    譚三石繼續說道︰“那客人是從後院進門的,戴著一個黑色的斗篷,把臉也遮住了,進來後遞了一張名帖,名帖由管家交上去後,老爺便接見了此人。過了不久之後,老爺便將我們全部召集了起來,每個人給了十幾兩銀子,讓我們離開府邸,我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老爺貴為王公,城里早就傳言一家人都可能搬到皇城里去,所以大家也就認為是到了這個時間,加上十幾兩銀子挺多,所以大家也就沒異議,便收拾著東西走掉了。哪里知道第二天便傳來榮國公府大火的消息,接著便是小姐牽涉入謀反案的事情,我越想越害怕,逃到了很遠的地方,前年才剛回來。”

    方陵微微蹙眉道︰“看來外公他們的失蹤肯定和這個斗篷客人有關。”

    譚多才問道︰“二叔,莫非你就沒有看到過那人長什麼樣嗎?”

    譚三石此時正色道︰“我要說的正是這一點,本來他是戴著斗篷,連管家都沒有看見過,而且老爺會見他的時候,是在大廳里,同時把所有下人都遣散了。不過,我當時正在外院修圍牆,臨走的時候恰好听到了他的說話。”

    方陵連忙問道︰“他說了什麼?”

    譚三石答道︰“此人自稱名叫江文山,乃是益州王手下的幕僚。”

    一听這話,眾人都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方陵則是臉色一沉,沉聲問道︰“譚大叔,你真听清楚是益州王?”

    譚三石連忙跪下去道︰“殿下,小的敢拿性命擔保,所听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譚多才此時突而想起什麼,說道︰“殿下,我二叔說的應該是真話,因為江文山這個人,我也听過,此人乃是益州境內盧城郡的郡守!”

    “郡守麼?”方陵微微眯著眼來。

    譚多才繼續說道︰“此人在當郡守前幾乎毫無名氣,但是一下子就被益州王任命為了郡守。我因為擔任主薄工作,所以對郡志和周邊州郡的事情多有耳聞,益州的事情也听說過不少,現在想起來,江文山被任命為郡守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十九年前。”

    魯北和孟知遠都看著方陵,但是沒敢說話,就連宋影兒的表情也略顯沉重,誰也沒想到榮國公失蹤的事情竟然和益州王牽涉在了一起,事關重大,可不是兒戲。

    方陵問道︰“這江文山是個什麼樣的人?”

    譚多才想了想道︰“此人在官場上頗有鐵面無私的稱號,在治理郡內事務上有很強的能力,十幾年前,衛城郡在益州十五郡中算墊底的,但是如今卻能夠排到前三位之列。此人深居簡出,一般的事務都交由下面的官員打理,很少能見到他的身影。但是,此人似乎十分鐘愛馬匹。”

    “馬匹?”方陵听得心頭一動,東方之地即多平原又多河流,所以士兵也就分為兩種,一類擅長水戰,一類擅長平原作戰,平原作戰最不可少的那便是馬匹了。

    譚多才頷首道︰“其實就連益州王也十分愛馬,境內很多受到器重的官員據說都是擅長辨馬養馬的高手,甚至于他還將府里的馬夫都封了官,所以州內各個官員也都十分是愛馬成風啊。”

    方陵便深邃的笑了起來︰“好,那我們就去一趟益州好了。”

    魯北等人的神色可都不輕松,若榮國公失蹤之事真和益州王有關,那麼這一趟可謂是龍潭虎穴之行了,如果榮國公當年沒有死,而是被江文山帶走的話,那麼為什麼又沒有和石城王聯系呢?而益州王當年為什麼又要帶走榮國公呢?這事情似乎一開始就帶著蹊蹺。

    本來譚多才也想跟著去,不過方陵考慮他是衛城郡主薄的身份,一過去定然會有人認識,反而容易引來不必要的猜忌,所以便執意讓孟知遠派人將他和孫小小、譚三石三人送往封地。

    接著,方陵一行人分為兩路前往盧城郡,孟知遠和郝鐵牛等人先行一步,以開綢緞莊分店的機會去打探消息,方陵則和宋影兒、魯北三人**行動。

    楚國自建國開始便有著對皇子封皇賜地的律法,為的便是以皇族血脈之利,讓這些皇子幫忙鎮守四方。

    不過,封地並不是永久存在的,因為皇族考慮到地方勢力可能因此膨脹,所以在這條律法上加上一條十分重要的規則,所以封地制又有另一個名稱——三代為王制。

    所謂三代為王制,便是凡是封地上的王位可以傳下三代,三代之後,皇帝便有權將封地收回,同時封地王的後代將會前往皇城,由皇帝根據其三代功績做另外的獎賞,雖然不再賜予封地,但是卻能讓其終生享受榮華富貴。

    益州所轄十五郡乃是先皇時期賜下,被封為益州王的乃是先皇的兄弟方縱傲,如今已有六十多歲,但是他並沒有傳位給兒子,依然穩作在益州王位上,也就是說,如今益州之地仍處于第一代王的時期。

    益州十五郡在益州王四十幾年的治理下,如今乃是東方最強的地方勢力之一,和北方之地一樣,東方之地因為扼守著北方蔡國和東方吳國的邊境地帶,所以地方勢力也都十分強大。

    作為州下次一級的政府機構,郡的地位可謂是分重要,而郡的人口、經濟等也直接決定了郡守的品級,一般的郡人口都在四五十萬左右,然而益州十五郡之中卻擁有三個百萬級的重郡,整個益州之地更是擁有二十五萬兵力,而且,這還只是擺在明面上的數字,誰也不知道益州究竟有著多少的兵馬。

    盧城郡正是這三個百萬級重郡之一,光是郡內兵馬的數量就達到3萬人,這個數量是大多數郡都望塵莫及的。

    三人一路進入益州境內,所看到無不是兵強馬壯的場面,無論途經的是鄉、縣還是郡,都修建著完善的防御工事,士兵們亦是嚴陣以待。

    而和譚多才所說的一樣,境內確實也是愛馬成風,經過的不少地方都有專門販馬的馬市,來自各個地方的馬匹隨處可見。

    三天之後的下午,三人便已經來到遠遠的見到了盧城郡城,寬大的官道夯得十分平直,高大的郡城修建得氣勢恢弘,城牆朝著兩邊延伸,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邊際,在城牆上更是站著一長排的士兵,衛城郡和這里一比,還真有種小巫見大巫的感覺。

    方陵駐馬遠望,也不由有幾分欣賞之情,且不說益州王究竟和自己是敵是友,但是這管理封地確實有一手,而江文山能夠將百萬級的郡城治理得井井有條,也定然是有些本事的。

    就在這時,前方的行人中突然傳來一陣騷亂聲來,官道上的行人和馬車紛紛朝著兩邊退散,倉皇間不少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原來是一個灰袍青年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飛馳而來,那青年不過17、8歲的樣子,身材看起來有幾分文弱,此時臉上一片慘白色,雙手緊緊的勒著韁繩,嘴里焦急的大叫著︰“快躲開,快躲開!”

    這匹大馬野性十足,黑黑的瞳孔顯得桀驁不遜,它可不管背上是否有人,揚起馬蹄飛快的奔跑著,把路上行人嚇得連滾帶爬的跑掉。

    在野馬後面不遠處,跟著六個男子,每個人也都騎著大馬,領頭的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長相身材都頗為富態,此時他正一臉擔憂的疾馳而來,顯然想要追上野馬。

    只是這野馬速度出奇的快,勁頭十足,雙方距離不僅沒有拉近,反而是越拉越開。

    不過眨眼間的工夫,野馬離方陵等人已經只有幾十丈的距離了,場面更加混亂,眼看就要沖到方陵等人面前,青年見到方陵三人居然不躲不閃,就這麼駐馬停在官道上,不由嘶聲力竭的大喊道︰“快躲,我控制不住馬了!”

    “魯大哥!”方陵淡淡的說了一句。

    魯北立刻跳下馬來,一個箭步朝著野馬沖了過去,眼看一人一馬就要撞在一起,引得路人們發出陣陣驚聲來,不少人都蒙住眼楮,生怕見到即將發生的血腥場面。

    那野馬見到有人居然敢攔自己的道路,更是怒不可遏的狂嘶一聲,把頭一俯,便朝著魯北沖了過來。

    魯北不避不讓,反是哈哈大笑一聲,雙手猛地朝著野馬胸前按了上去,浩大的力道宛如排山道海一般襲出。

    野馬雖然奔跑速度奇快,野勁更是大得沒邊,然而身為融氣境高手的魯北,這一身力道更是猛不可敵,這一伸手按出,野馬便象撞在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鐵牆之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08
第六章 盧城曹家

    魯北一身力道可謂是揮發自如,在將野馬一瞬間攔下之後,一手將青年猛地從馬上拽了下來,同時朝著野馬一拂,手上的那股強橫力道立刻變成一道沖勁,讓野馬不由自主的朝著前面栽了過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官道一旁的草叢間,痛得嘶叫了一聲。

    方陵看得不由一笑,這野馬的力道雖然不小,魯北的力氣更在其上,在這樣強有力的沖撞之下,野馬的沖勁不僅會被魯北的力道所吞噬,更會被傳來的力道震出嚴重的內傷,這樣一來,必死無疑。

    不過魯北也是愛馬之人,這野馬雖然性子野了點,但是驃肥體壯,自然不願下此狠手,所以才將力道從馬身上滑過,僅是讓它摔了個大跟頭。

    這事情發生不過一瞬間來,在眾人看來,這黑塔般的漢子好象變戲法一般,一伸手將馬攔了下來,然後一手拽下馬上的青年,一手隨意一推,玩兒似的將那高大的野馬推得栽倒在地上,一切都好象變戲法似的,而且這漢子做完這一切,臉不紅心不跳,仿佛沒事兒一般,倒是那青年還沒緩過神來,愣得說不出話來。

    路上行人眾多,但是何曾見過這樣出神入化的手法,大家一愣之後,頓時拍起掌來。

    這時,後面追來的一行人才趕了過來,富態的中年男子一下了馬來,連忙趕到青年身邊,緊張的問道︰“恭兒,你沒事吧?”

    青年此時才從驚魂不定中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中年男子見他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這才放下心來,朝著魯北感激道︰“這位兄弟真是好身手,若不是你及時施了援手,我這佷子恐怕可沒這麼容易脫身啊,恭兒,還不來道謝。”

    青年連忙躬躬身道︰“多謝大叔救命之恩。”

    魯北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奉我家公子之命攔馬而已,若要謝還是謝我家公子好了。”

    這一說,中年男子不由有些吃驚,眼前這個漢子宛如黑塔般高大威猛,雙眼炯炯有神,相貌堂堂,渾身上下更有著一股非凡氣勢,一看便不是普通人,但是沒料到他竟然只是一個隨從。

    他連忙順著魯北的目光朝前望去,便見到剛從馬上下來的方陵和宋影兒,這一看心頭不由暗暗吃驚。

    少年文質彬彬,相貌英俊如玉,目光平靜深邃,穿著得體大方,一看便是大家庭出身的人。

    他身邊的那俏麗女子堪稱絕色,別說這一郡之地了,恐怕一州一省之地也找不出能夠和她媲美的女子,然而看她信步走在少年身後,顯然只是一名侍女。

    暗暗驚訝間,方陵二人已經走得近了,中年男子定下神來,微微一笑道︰“多虧了公子幫忙攔馬,救下了我這佷子,曹某真是萬分感激。”

    “曹大叔太客氣了,任誰見到這場面也不會袖手旁觀呢。”方陵淡笑著,而他的目光也正在中年男子一行人身上打量著呢。

    中年男子相貌富態,圓圓的臉上,五官都顯得肥肥的,穿著的也是一套錦衣綢緞,看起來象是一個資產富足的商人。

    那青年相貌和中年男子很有幾分相似,只是看起來文弱了許多。

    二人身邊的隨從,一個個體形健壯,都是練過一身武功的,而那穿著也很得體,不象是普通人家的下人。

    曹姓男子便笑起來道︰“熱心人到處都有,但是有能力的熱心人卻是不多見了。”

    正說到這里時,卻听一聲馬嘶聲,那野馬已掙扎著站了起來,周圍的人頓時嚇了一跳,不過,野馬並沒有眾人想象中那般狂躁的樣子,而是俯著腦袋,乖乖的啃著草間的綠葉。

    曹姓男子又驚又訝,翹起大拇指道︰“這位兄弟真是好手段,這匹野馬自從被我大哥買回來後,府上的馴馬師花了好多工夫,硬是沒有將它馴服下來,沒想到兄弟把它一折騰,它居然就服了。”說到這里,他便笑著說道︰“公子,你們今天不僅救了我佷兒,還把這野馬馴服,我一定要請你們到府上去坐坐,不然我那大哥問起來,若是知道我沒邀請幾位,定然會罵我的。”

    青年也連忙說道︰“是啊,公子你們請一定要賞臉。”

    見到二人如此邀請,方陵自是求之不得,笑著抱抱拳道︰“那就打擾了。”

    馴服之後的野馬也並不是誰都能牽,幾個隨從上去,野馬竟然還朝著眾人一瞪,揚了揚蹄子,嚇得眾人連忙後退,最後只有魯北走上去,那野馬便立刻低下頭來,連嘶叫聲都顯得溫柔了許多。

    眾人不由得直嘆,這野馬真是吃軟怕硬。

    一路走進城里,交談之中,方陵才知道,中年男子名叫曹顯德,青年名叫曹之恭,都是盧城郡曹家的人,在城里經營玉石生意,如今當家的是曹顯德的大哥,也就是曹之恭的父親,名叫曹耀德。

    和城里其他商人一樣,曹耀德也頗愛馬匹,這匹野馬便是不惜重金購買來的一群北方大馬之一,本來馬匹還沒有訓好,但是曹之恭卻想親自試試,哪里知道野馬根本不受韁繩控制,跑出了府里。

    方陵則自稱北方人士,來益州境內只是出外游歷,曹顯德對此則是深信不疑,見他對家世之類的絕口不提,只認為他是為人低調,至于外出游歷的人那自然是大把,更不會多想。

    盧城郡內道路更加寬闊,兩邊種植著高大的四季喬木,道路兩邊還有著用于排流的水溝,道路兩旁店鋪林立,頗有特色的便是有著不少販賣馬用品的店,什麼馬鞍馬鞭馬鐵蹄之類的,應有盡有。

    曹府就位于西大街之上,門庭寬闊,門口有著兩尊玲瓏石獅,造型頗為有趣,門府完全是商人府邸的樣子,即不彰顯氣勢,又不彰顯富貴,頗有幾分低調。

    剛走進門,一個相貌同樣富態,比曹顯德還年長一些的男子從大廳方向行來,顯然就是得到消息的曹家當家人曹耀德了。

    曹耀德目光落在方陵三人身上,頓覺眼前一亮,少年英俊瀟灑,侍女絕色天姿,隨從威武非凡,怎麼看都不象是普通家庭出身的。

    曹顯德此時走上來介紹道︰“大哥,這位就是方公子,就是他身邊的這位隨從魯北魯兄救了恭兒,還將那匹野馬給馴服了!”

    曹耀德定下神來,爽朗的笑道︰“方公子,里面請。”

    眾人來到大廳里坐下,兩個丫鬟端著茶水奉上後,曹耀德已听曹顯德將事情始末講了一遍,笑呵呵的說道︰“方公子,你身邊這位隨從可真是不得了啊,這野馬這麼撞上去怕有幾百斤的沖勁,他不但擋下來了,還讓這馬吃了個跟頭,堪稱神力啊。”

    方陵微微一笑道︰“曹大叔過獎了,只是這種北方野馬脾氣暴躁,若不施點硬手段,只怕是馴服不了,若是魯大哥傷了馬兒,還請見諒。”

    曹耀德擺擺手道︰“方公子這是哪里話,別說這馬沒有傷到,就算真給震死掉了,那又如何?我這恭兒的性命才是最緊要的。”

    曹顯德在一旁笑道︰“若是其他人,還真可能不惜殺馬救人,但是魯兄如此一手一看便是愛馬之人,莫非也擅長馴馬不成?”

    “曹二叔眼力可真好,魯大哥在我們家里可也是馴馬的高手呢。”方陵含笑說著,這話其實倒是吹牛,馬嶺縣本來就是養馬之地,大部分的馬都是優良的北方野馬,所以在馴服野馬上有著一套特別的方法,別說是縣兵了,就是四縣的普通人,也對馴馬之術頗有心得。

    至于方陵,也在養馬馴馬辨馬上有所研究,在這方面自信不遜他人。

    曹耀德頓時大喜道︰“莫非方公子家里也養馬?”

    方陵淡笑道︰“實不相瞞,其實在下家中便有馬場。”

    曹耀德頓時歡喜道︰“怪不得,對了,听說方公子你是外出游歷的,既然到了盧城郡,不如就在舍下住上一段時間如何?本郡怎麼也是百萬人口的大郡,雖然不敢說讓公子你大開眼界,但是很多新奇玩意可能你在北方也沒見過。”

    方陵故作遲疑的道︰“這樣會不會太打擾?”

    曹耀德大笑道︰“方公子你們可是救了犬子的恩人,住多久都不打擾。更何況,在下還有點私心,這剛買來的幾匹野馬野性十足,府里的馴馬師都沒辦法,若是魯兄肯幫忙馴服,那就是太感激不過了。”

    方陵笑道︰“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曹耀德一臉欣喜,曹顯德亦是笑道︰“方公子真是太慷慨了,這樣一來,大哥你也不必再為這野馬發愁了。”

    曹耀德連連點頭,站起身說道︰“方公子,我這就帶你們去客房,先把行李這些放下,然後擺上一桌好酒好菜,一來表示救了犬子的感激之意,二來也是為公子三人接風洗塵,順便品嘗一下本地的特產。”

    “那就有勞了。”方陵拱拱手,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09
第七章 相馬之術

    雖然曹家門庭低調,就連府里的裝飾也顯得頗為質樸,但是能夠在繁華的西大街擁有這麼大一家宅子,資本便絕對不會少。更何況,曹家做的還是玉石生意,這一行可不象是賣菜賣包子之類的,需要投入的資金絕不再少數,而且接觸的人也都是達官貴人。

    必須要找到一種合適的方式接近江文山,從而探听到十九年前事情的真相。

    雖然如今所知道的只是支言片語,不過方陵卻敏感的察覺到一絲陰謀的痕跡,這三年來,他在封地可沒有白呆著,利用封地的貿易組織組建起了一個龐大的情報網絡,從各地商人和官員的口中得到了各方面的情報,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益州王的。

    在楚國目前仍存在的諸侯封地一共有十幾個,東方之地便佔了幾乎一半,其中以益州王勢力最強,成為群王之首,而益州王顯然也頗有野心,大肆發展著軍備力量,境內兵強馬壯,這一路上看起來,也好似備戰一般,然而這里的位置卻仍算內地,根本和邊境挨不上半點邊。

    傍晚時分,眾人在大廳里坐好,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晚餐,曹耀德笑道︰“我們這東方之地,別的不多,就是各種水產品非常豐富,北方雖然也有河,但是這魚的種類估計沒有我們這里多。方公子,你嘗嘗這條清蒸紅尾魚,別看用料簡單,這魚可是皇上欽點的貢品哦,只在這霧江之中才有,一打撈上來後,要和著江水一起快馬加急送到皇城,時間不超過三天。”

    從小在皇宮里長大,雖然吃的都是殘羹冷炙,但是方陵對紅尾魚並不陌生,夾起來嘗了一口,果然鮮嫩肥美,雖然用料沒有宮里的講究,但是那種口感卻並不遜色多少。

    一邊吃著飯,曹耀德又說道︰“不知道方公子家里的馬場都飼養的是些什麼馬匹?”

    方陵含笑道︰“多是北方大馬,不過南方馬、高原馬和草原馬種也都有。”

    曹耀德不由有幾分羨慕道︰“這麼多種馬生活在一起,那雜交出來的馬匹肯定十分厲害吧?”

    方陵淡笑道︰“馴馬難,相馬難,都不及馬種的改良難,不同的馬匹要想雜交出優良的後代,不僅程序十分復雜,而且要想將優良的血統都集中在一起也並非易事啊。”

    曹耀德便連連點頭道︰“方公子說得不錯,其實我府里也有著各種馬種的馬匹,也雜交出了不少的馬,但是反而沒有種馬那麼厲害。”

    方陵微微一笑道︰“每種馬都有種自己的特點,而且每一種馬根據分布的地區不同,也有不同的分支,在血統上也有著一定的差異,要結出優良的下一代,並不是一躕而就的事情,雖然第一代所雜交出的馬匹看起來比種馬更差,但是或許用它當成種馬雜交出的第三代卻能夠將第一代的優點全部發揮出來。”

    曹耀德听得茅開頓塞,翹起大拇指道︰“高明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父親差,就不代表他兒子也會差啊,他兒子差,不代表他孫子會差,天知道這血統會不會在某一代完全的呈現出來呢。”

    曹顯德也贊道︰“方公子年紀輕輕,但是只這一句話便看得出有著一腹養馬經啊。”

    “我也只是跟著馬場里的人學學而已,只是北方之地和東方不一樣,那里養馬的歷史久遠得多,在北方偏遠之地,還有著游牧民族的存在,其養馬的經驗就更足了。”方陵謙虛的說著。

    其實,這三年的時間里,他在馬匹上也下了不少的工夫,馬嶺縣本來就有著眾多馬場,但是馬匹多以北方大馬為主。

    北方大馬體態結實、粗糙,頭較重、額寬、四肢粗壯,蹄質結實,四個時辰便可走60公里左右的路程,生命力頑強,能夠在艱苦惡劣的條件下生存。

    然而,北方大馬雖然長程的持久力很好,但是短程的速度卻不快,如果是在平原上沖刺,就會顯出不足來。

    所以,為了日後的戰爭做準備,方陵便著令馬嶺縣開始引進大地上的各種其他馬匹,並且對這些馬匹進行專門的雜交等研究,以培育出最適合作戰的戰馬,所以方陵對馬的研究也因此長進了不少。

    曹耀德二人點頭稱是,席間上,眾人所談之事無不和馬有關,而無論是馴馬、相馬還是培育等等,方陵都能侃侃而談,曹耀德二人雖然也愛馬,但是卻並非專業人士,而且東方養馬的歷史遠不及北方,所以各種經驗方面也欠佳,听得方陵談起來,不由得連連點頭,受益頗豐。

    于是,在一席飯之後,曹耀德便邀請方陵三人去馬廄看一看。

    後院的馬廄修建得頗為氣派,十幾匹馬兒每一匹都有著專門的馬棚,馬棚前的馬槽里放著上等草料,在馬廄一旁,還圈起了一片場地,可以用來馴馬。

    此時幾個下人正在維修馬場的欄桿,這是被魯北所馴服的那匹野馬下午所撞壞的,見到曹耀德一行人來了,下人們連忙躬身行禮。

    曹耀德擺擺手,示意下人們下去,然後指著馬廄里的馬匹笑道︰“方公子,你來看看我選的馬。”

    方陵微微頷首,目光落到馬匹之上。

    相馬之術,乃是根據觀察馬匹的外形外貌去了解一匹馬身體結構的優劣,從而斷定馬匹的能力,古人更將相術細分為三十二相之多,所謂相眼為先,次觀頭面,觀耳觀頸,觀齒觀舌,每一個部位的相,都有著各種細致的劃分。

    但是,相馬之術並不是簡單的觀察局部,更重要的是將整體結合起來,並且根據相馬人的經驗,對馬進行總體的判斷,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只不過,由于方陵對馬匹之事十分看重,三年來經手的馬匹數不勝數,更和經驗豐富者長期討論這些事情,對相馬之術更是有著獨到的見解。

    方陵並未走近馬廄觀看,只是目光從一匹匹馬身上掃過,然後便微微笑道︰“曹大叔的十三匹馬中,有六匹是北方大馬,其中五匹是野馬,有三匹是高原大通馬,有兩匹是南方平原野馬,有兩匹是西南山地馬。”

    曹耀德不由吃驚道︰“方公子果然眼力非凡吶,這麼看上幾眼便全部都說對了啊。”

    要知道,雖然北方大馬大多高大,南方馬顯矮小,但是這只是籠統的來形容,北方大馬也有矮小的,南方馬也有高大的,同一種馬,就算生長在同一地域,其體格、毛發、耳朵、眼楮、牙齒等等全部一樣,所以不同馬種混在一起,經驗不足的人也可能弄混掉。

    曹顯德笑道︰“方公子,要不現在就讓魯兄幫忙把這幾匹野馬馴服掉,或許還能趕在後天郡守大人的賽馬會時能用上。”

    “賽馬會?”方陵听得心頭一動,早在來益州的路上,他便已有決策,要想讓從江文山那里得到當年的事情真相,恐怕還得以暗中刺探情報為主,除非江文山便是主謀。

    而這百萬級的郡,郡府的守衛肯定是守衛森嚴,更不乏高手,如果貿然潛入,恐怕會打草驚蛇,為此他才派孟知遠等人去搜集郡內尤其是郡府的情報。

    但是若能通過其他方式早一點接觸到江文山,也是達到目的方式。

    曹耀德說道︰“方公子是外地人,可能對賽馬會不太了解。每一年,王上都要在王都舉行賽馬會,參賽的馬匹全都是由各郡精心挑選而來的。要想去王都參加比賽,那就先得在郡里脫穎而出才行,所以每年郡守府里舉行的賽馬會那可是各郡的盛事啊,而且都由郡守親自操辦。”

    曹之恭在一邊笑道︰“是啊,江大人雖然事務繁忙,但是唯有這賽馬會是從來不缺席的。”

    一听賽馬會是在郡府里舉行,方陵不由暗喜,這可是進府接觸江文山的大好時機啊,他便立刻問道︰“那這賽馬會是怎麼個賽法呢?”

    曹耀德說解釋道︰“參加賽馬會的都是郡里的商賈巨富,每個人就出三匹馬,比賽三場,每一場就是沿著賽道跑上三圈,只要勝出兩場便算贏。”

    方陵听得便笑道︰“原來曹大叔買這幾匹北方大馬便是為了今年賽馬會的吧。”

    曹耀德打了個哈哈道︰“我以前都用這三匹高原大通馬比賽,老是輸,後來才發現,這種馬兒耐力雖然持久,速度也很穩,但是一點都沒有爆發力,所以便想到買來北方的野馬,勁頭兒足,雖然短時間內速度不快,但是持久力很強。”

    方陵點點頭道︰“曹大叔的想法是很正確的,高原大通馬生長在西部寒冷的高原地帶,體格比北方大馬更加強壯,但是這種馬重在沉穩,如果用來農耕之類的倒是不錯,但是若用于賽事恐怕只能算得上中等。北方大馬也正如曹大叔所說,會有所爆發力,不過,除了魯大哥今天馴服的那匹野馬外,另外幾匹馬卻不適合比賽。”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10
第八章 選馬

    曹耀德不由訝然道︰“這是為什麼?莫非來不及馴服嗎?”

    方陵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不知道曹大叔有沒有發現,這匹野馬有些不合群?”

    曹耀德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幾匹馬放在一起的時候,另外五匹總是湊在一起,這匹馬卻總在外圍。”

    方陵微微一笑道︰“北方大馬只是一個對生活在北方馬種的統稱,但是不同地域的北方大馬其品性、體格之類的都不一樣,曹大叔所買的這幾匹北方大馬,今天被魯大哥馴服的那一匹是我國的北方大馬,而另外五匹卻是蔡國的北方大馬。”

    曹耀德听得恍然大悟,目光落在幾匹馬身上道︰“這看起來倒象是一個品種,沒想到竟然是蔡國的馬,怪不得不會湊在一起,那這兩種馬之間有什麼區別?”

    方陵便說道︰“兩種馬都是脾氣暴躁,不易馴服的類型,但是我國的北方大馬相比之下較為溫順一些,馴服之後能夠很快的听從主人的命令,但是蔡國的北方馬性子非常的執拗,尤其是野馬,就算馴服了,也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的騎乘訓練才能夠听從主人的命令。如果拿它們去比賽,只怕半途中不知會鬧出什麼麻煩來。”

    曹耀德听得出了一身冷汗道︰“幸虧方公子提醒,要是真在郡府里鬧出事情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曹顯德則是擔憂道︰“大哥,要是只能有一匹參賽,那今年我們恐怕又得落敗了。”

    曹耀德也嘆了口氣道︰“這可真是好事多磨。”

    曹之恭卻在一邊說道︰“爸,既然方公子這麼懂得相馬之術,趁著還有時間,我們可以去馬市里再買幾頭我國的北方大馬回來呀。”

    這麼一說,曹耀德二人頓時歡喜起來,于是邀請方陵三人一起去馬市買馬。

    方陵三人坐著馬車跟在曹耀德三人的馬車後面,車廂里便只有宋影兒和魯北二人,魯北便問道︰“少爺,真要幫他們挑好馬嗎?”

    方陵點點頭道︰“難得有個機會可以去郡守府上,要想接觸到江文山,便得有讓他刮目相看的本錢,今天不止是要挑好馬,而且要挑上等的好馬。”

    魯北蹙起眉頭道︰“不過這麼一來,讓他們拿這些好馬去配種,可不就便宜他們了嗎?”

    宋影兒在一邊噗嗤一笑道︰“魯大哥,這培育之事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咱們馬嶺縣這三年來挑選出來的各類好馬可不在少數,但是耗費了三年時間,也只是將第一代優良的馬種培育出來呢。”

    方陵也笑道︰“影兒說得很對,魯大哥就不必為這事情擔心了,若是失去這個機會,要再想正面接觸江文山恐怕就要耗費不少工夫了。”

    三人沒談多久,馬車便已經來到了城北的馬市,馬市里修建著一個個的馬棚,每個馬棚里能夠容納十幾二十匹馬,馬販們站在馬棚外向過往的商人們介紹著手里的馬匹。

    馬販們顯然都認識曹耀德,見到他來了,口沫橫飛的介紹著馬匹,方陵只是听著馬販介紹,認真的相著每一匹馬,卻並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他默不做聲的在市場里轉了半圈之後,對市場里的馬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這里的馬匹多以南方馬匹為主,北方來的大多都是野馬,偶爾也有山地馬和其他馬種,種類倒是挺豐富的。

    不過,大多數馬販對馬種的概念都很模糊,北方大馬就是北方大馬,並沒有將其細分為某國的北方大馬,而馬嶺縣這幾年的研究中,更是將一國的北方大馬都分為了好幾個品種,雖然同一種馬的血統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聯系,但是腳程、耐力之類的卻大不相同。

    看來益州之地雖然好馬,但是卻離專業的培育還有一定的距離,方陵惟一的一點顧慮也就沒有了。

    他又走了一會兒,然後停在了一個馬棚前,馬棚里是十幾匹典型的山地馬。

    所謂山地馬,指的是生活在丘陵地帶的馬匹,被當地居民用以背馱重物,翻山越嶺所用,這種馬體型沒有北方大馬高大,顯得矮小一些,但是體格結實均勻,肌肉發達,耆甲明顯,胸廓深廣,背腰平直,四肢強健,關節明顯。

    因為生于山地,所其耐力和馱力都相當好,然而,山地馬基本上都用于農業和商用,在速度上根本不及其他馬種,若是用來比賽,那通常都是墊底的份了。

    見到方陵停在賣山地馬的馬棚面前,曹耀德等人都有些不解,目光在一堆山地馬里打量來打量去,覺得每一匹都差不多。

    馬販子是個三十來歲的胡須大漢,黝黑的臉上堆滿笑意道︰“曹老板,你要選什麼馬,盡管挑,一定給你最合適的價格。”

    曹耀德朝著方陵問道︰“方公子,你這是……”

    方陵笑而不答,只是朝著馬販子問道︰“老板,我想看看那匹棗紅色的馬。”

    馬販子見到他和曹耀德一路的,屁顛屁顛的去將欄桿打開,將棗紅色的馬匹牽了過來,曹耀德等人都是一臉狐疑,這匹馬和其他馬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看起來更矮小一些,而且有種皮包瘦骨的感覺,似乎連走路都走不穩。

    方陵走到欄桿前,認真的打量著紅馬,從頭到尾都沒落下,還扳開它的嘴看了看牙齒和舌頭,最後便朝著曹耀德說道︰“曹大叔,就買這一匹吧。”

    曹耀德忍不住小聲說道︰“方公子,你確定沒錯,這看起來可是匹病馬啊!”

    “曹大叔你就相信我一回,這匹馬保證比你的馬棚里的任何一匹都厲害。”方陵信心十足的說道。

    這麼一說,曹耀德便和那馬販子講起價來,馬販子見到有人能買這匹病泱泱的馬,也是能賺就賺,也只賣了50兩銀子。

    方陵牽過韁繩來,伸手撫了撫紅馬的腦袋,笑眯眯的道︰“走吧,再選一頭。”

    又逛了一會兒,方陵選了一頭看起來也不怎麼起眼的南方馬,然後又來到馬市一側的草料攤子上,買上了一大堆的草料。

    不同的馬匹吃的草料也不一樣,方陵所買的草料卻並非是山地馬所吃的那種,更接近于草原馬種吃的。

    方陵將草料一扔到地上,紅馬立刻就興奮起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改剛才病態的樣子。

    曹耀德不由大覺意外的道︰“這山地馬怎麼吃的是草原馬的草料?莫非,這匹是草原馬?”

    方陵小聲笑道︰“這匹馬是貨真價實的山地馬,不過,它是我國西部一種頗為少見的山地野馬,性格十分溫順,很容易被誤認為是普通山地馬或者是被馴服的山地馬。其生長的地方和草原接壤,所以習慣吃草原馬的草料,而且因為生長在山地和草原兩種環境中,這種馬的速度和耐力都相當不俗,它之所以看起來有病,就是因為吃不習慣山地馬的草料啊。”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方陵拂著紅馬的脖子笑道︰“雖然看起來有病,但是好好養上幾天,把力氣恢復足了,這個馬市上應該沒有任何一匹能夠和它比腳力。”

    “當真?”曹耀德頓時興奮起來,指著另一匹南方馬道,“那這一匹呢?”

    方陵笑道︰“這一匹是南方馬和北方大馬的混血,其目大而剛,眼若懸鈴,舌若垂劍,品種堪稱上乘,很好的繼承了父母兩派的血統,品相不在這山地馬之下。”

    曹耀德欣喜道︰“兩匹馬都這麼厲害,再加上家里那匹北方大馬,此次大賽總算能夠揚眉吐氣了。”

    曹顯德直搓著手笑道︰“方公子說得如此肯定,我可是現在就忍不住要試試這兩匹馬了。”

    眾人回到府里後,按照方陵所說的方式,馬夫對三匹參賽的馬進行精心的照顧,晚上的時候,魯北也出了一趟門,回來的時候帶回了孟知遠等人得到的情報。

    打探到的情報和方陵所預料的差不多,郡府的守衛相當森嚴,任何人出入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和盤問,要想混進去比登天還難,而且據可靠的情報,府里光是士兵就超過三百人,除此之外,還有著不少的高手,府里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別說人了,連蒼蠅都難飛進去一只。

    這樣一來,方陵便徹底的打消了潛入郡府的想法,干脆把全部心思放在賽馬會上來,若是能夠在賽馬會上得到江文山的賞識,那便有機會探听到消息,而且,江文山還會和郡內比賽獲勝者一起前往益州王都,便可以順勢接觸到益州王了。

    經過幾天下來的調理,紅馬的身體不僅飛快的好轉,而且也不負眾望的表現出了驚人的能力,就連野性十足的北方大馬在賽跑上也不是它的對手,而且這馬兒基本上不需要怎麼馴服,又溫柔又乖巧,簡直就是難得一見的良駒,就算五百兩銀子也有大把人想買。

    曹耀德更是將它當成寶一般,為五十兩銀子買下如此寶物而興奮不已,同時也將方陵三人奉若上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11
第九章 郡城賽馬會

    郡城賽馬會的參與者都是郡內有名望的巨商富賈們,雖然不少官員也有養馬的愛好,但是礙于微薄的俸祿,所以手上的馬匹當然比不上商人們手中的馬匹了。

    雖然也有商人們悄悄送上一些名貴馬匹,不過這種東西卻不能擺在明面上,畢竟這和行賄沒什麼兩樣。

    所以,郡城賽馬會基本上就是商人們的天下,而為了贏得賽馬會,從而前往王都在益州王面前露露臉,商人們更是不惜下足了血本,能夠帶來參賽的馬匹,至少也是五六百兩銀子的戰馬級別,更有價值千兩的良駒。

    方陵三人跟著曹耀德進到郡府里,沿途也遇到了不少參賽的商人,眾人雖然都是對手,但是表面還是顯得和和氣氣的。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宋影兒,一個個按捺不住好奇的向曹耀德打听,曹耀德便伺機介紹了一下方陵,讓他混個熟臉,畢竟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道,多認識一些人是沒有錯的,這也是曹耀德感激方陵幫忙選馬的一點回報了。

    經商除了需要一副頭腦之外,眼力自然也很重要,看人不止要看衣著,更要看他的精氣神,看他的氣質,來參賽的商人們的眼楮自然都毒辣得很,一看方陵的打扮和氣質,再看身邊的絕色美婢和威武隨從,便知道肯定是出身大家,而且家里還有馬場,自然都樂于結交,所以這一路走過來,方陵幾乎是和郡城里的巨商們都打了個照面。

    郡府內正如孟知遠等人探听的情況一樣,守衛森嚴,每個士兵都手持長槍,目光炯炯,都是城中的精兵。

    郡府里有一個專門的賽馬場,待到眾人來到場外的休息處時,參賽的馬匹也從另一邊由專人牽了過來,交到商人們的手中,由其確定馬匹出場循序。

    一見到曹家的三匹馬時,不少商人都笑出聲來,那匹北方大馬還說得過去,個高體壯的,其余兩匹卻是南方馬和山地馬,都是墊底的角色。

    不過曹家向來沒有贏過郡內的比賽,所以大家也只是一笑了之,這買馬不僅要投入大量的金錢,還得要有一副眼力,否則光听馬販子天花亂墜的吹噓,吃虧的只是自己。

    待到馬匹也出場完畢之後,郡守江文山和手下官員們才出現。

    江文山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此人四十來歲,體格並不象一般文人那般的弱不禁風,看起來似乎有一些工夫底子,就連走起路來都頗有力道,其面相白淨無須,加上一身郡守官服,倒頗有幾分官威。

    跟在他身後的,是郡丞、郡尉等郡中的大員,足有十來人,幾乎郡城內有要職的官員都到齊了,足見對賽馬會的重視。

    江文山坐定後沒多久,便宣布賽馬會開始,商人們根據抽簽各自組成對手,經過三輪比賽後勝出一人,勝出者再抽簽,和另外的對手進行比賽,最終決出一位勝者。

    比賽的規矩和曹耀德所講的一樣,三戰兩勝制,看似簡單其實也非常講究策略,如果不懂得相馬,以硬踫硬的話,反而容易吃敗仗,若是認真分析對方的三匹賽馬,了解對方馬匹的優劣,然後根據情況調整己方的出馬循序,那勝率就會大大提高。

    不過,方陵倒不擔心這些,在將現場所有的馬匹看完之後,他便確定勝者非曹耀德所屬,畢竟這其中兩匹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上品馬,血統優良,就算拿來配種也毫不輸給所謂的名駒。

    當然,在場商人們帶來的馬匹大多也都是戰馬級別的,雖然很多商人壓根就不懂馬,只是跟風而已,不過馬的能力一賽即知,每一匹能來參賽的馬也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

    很快的,比賽就開始了,隨著馴馬師們一聲吆喝,馬匹飛快朝著終點奔馳而去,一頭頭都卯足了勁。

    比賽的競爭十分激烈,眾人都想著能有機會見上益州王一面,若是能夠得到賞識,那便是找到了不得了的後台。

    江文山等人看得也是津津有味,不時的和身邊的官員交頭接耳,評頭論足一番。

    很快的,便輪到曹家的三匹馬出戰,本來曹耀德第一場便準備讓實力最差的北方大馬出場,不過在方陵小聲解釋了一下後,便派出了最強的紅馬。

    原來方陵早已看出,對手所派出的馬都是三匹馬中最強的,意圖奪得第一場的勝利,本來若按照策略來說,用最次的馬匹參賽,輸掉一場,後面兩場便能穩贏。

    不過,方陵是刻意要展現馬匹的實力,所以第一場就派出了紅馬。

    一見到曹家人拉出來的竟然是一匹矮小的山地馬,商人們都不由得笑出聲來,不少的官員也在台上直搖頭。

    然而,兩匹馬一開跑,紅馬便象箭一樣飛射而出,直接將對手的馬拉開了一大段的距離,而且它的速度越跑越快,以至于眾人覺得那根本就是一道紅影,而不是一匹馬,繞是另一匹馬奮力狂追,距離居然越來越大。

    江文山也不由得看得眼前一亮,連忙詢問這紅馬所屬的曹家是干什麼的。

    待到紅馬奔到終點,連氣兒都沒有喘一聲,只是揚了揚蹄子,好象是武藝高強的俠士在擊敗敵人後,輕輕彈了彈身上的灰塵一般。

    紅馬的表現十足的驚艷,這速度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誰也沒有料到這麼個不起眼的馬匹竟然有如此快的速度和耐力。

    曹耀德等人看得是一臉的振奮,拳頭都緊緊的拽在了一起。

    緊接著,第二場曹家又派出了個頭同樣矮小的南方馬,其他人看得都是眉頭一皺,官員們也都議論紛紛起來,都在揣測著這匹馬是不是同樣那麼厲害。

    不出所料,南方馬同樣是第一個飛竄了出去,繼承了北方大馬的耐力和南方馬的速度,馬兒揚蹄飛快,就象離弦之箭一般。

    離得近的人甚至在馬兒跑過時感覺到一陣大風吹來,本來這匹馬的速度就不在紅馬之下,而其他兩家派來的馬卻比第一場的馬要遜色一些,于是差距比第一場拉得更開。

    前面很多場比賽,雙方商人的馬匹都各有優劣,很多甚至進行了五場比賽才分出勝負,水平亦是不相上下,然而象這兩場,曹家的馬竟然是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勝,讓人不由得刮目相看,當然也有人懷疑,是不是對手的馬匹太遜色了。

    然而,隨著兩匹馬的不斷出場,每一次都是完勝對手,無論對手在之前的比賽表現得多麼強勁,但是和兩匹馬一比,竟然有和明顯的差距。

    本來按照預先的估計,這一場賽馬會是要持續到下午的,然而因為曹家兩匹馬太過強大,以至于使得比賽的次數減少了很多場,最終在中午之前便結束了比賽。

    無論是官員還是商人們,都對曹家贏得比賽唏噓不已,更好奇于這兩匹馬究竟是什麼來歷,看起來毫不起眼,但是表現出的能力卻讓人瞠目結舌。

    江文山更是站了起來,親自走到場地間來,眾官員緊隨其後,簇擁著過來。

    江文山伸手撫摩著兩匹馬,一臉好奇的道︰“曹老板,你這兩匹馬究竟是什麼來歷,怎麼跑得如此快,又有著如此好的耐力啊?”

    曹耀德恭敬的拱拱手道︰“回大人,這匹紅馬乃是我國西部一種少見的山地馬,其產地的環境有山有水又有草原,所以就兼合了山地馬的耐力和草原馬的速度,另一匹乃是北方大馬和南方馬的混血,也是兼具了兩種馬的特性。”

    江文山听得眼一亮道︰“曹老板竟然如此懂馬,這兩匹馬看起來和普通的山地馬南方馬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呀。”

    曹耀德笑了笑,坦然說道︰“這兩匹馬乃是這位方公子為小民挑選的。”

    這麼一說,眾人的目光都由得落在了方陵身上,而更多的則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後的宋影兒,頓時有種驚艷之感。

    江文山見到宋影兒,也微微愣了下神,似乎未料到世上竟有如此絕色的女子,不過他到底是郡守的身份,很快回過神來,上下打量了方陵一眼,希奇道︰“方公子年紀輕輕,這眼力卻是高人一等啊。”

    方陵含笑道︰“大人過獎了,小民家在北方,家中有馬場,所以對各種馬匹便略知一二了。”

    江文山這才恍然大悟,同時對方陵謙虛的態度十分滿意,呵呵笑道︰“你這略知一二可就太謙虛了,能夠一眼看透馬的來歷,馬的血統,這可不是一兩天的工夫,恐怕郡府里的馬師也達不到這種程度啊。”

    說到這里,他朝著眾人笑道︰“本官在府里設下了午宴,既然賽馬會早早結束,那諸位就隨本官一起前去大廳吧。”

    眾人于是簇擁著江文山來到了府邸大廳里,官員商人們匯聚一堂,由于曹家人勝出,所以坐的位置自然也是前排。

    席間,江文山饒有興趣的向方陵問起北方馬場之事,這一問便象是打開了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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