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藥鼎仙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9 21:31: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6 250274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46
第二十章 花名鳳仙

    見到有人率先寫完,青衣女婢便走了過來,並不揭開宣紙看,而是將其放到一邊,同時,在一邊觀察香的藍衣女婢則嬌聲說道︰“方公子完成花謎,時間為十分之一柱香。”

    听到方陵這麼快就想完,有人吃驚有人狐疑,凌霄然則是嗤笑了一聲,在他看來,方陵定然是撞了運氣猜中謎底才進來的,居然還這麼快就構造出了花謎,恐怕又是為了撞運氣,以為胡亂寫上別人便猜不出來,不過,最後揭開謎底時肯定是要自己寫出構造方法的,若是構造的方法不對,那麼便不算真正的花謎,自然以失敗而論了。

    所以凌霄然沒將這小商人子弟放在眼里,又想了一會兒,十分之三柱香的時候才將花謎構造出來,同一時間,段子軒也構造出了花謎。

    隨著時間流逝,陸續有人開始交上花謎,兩個女婢一人收卷,一人記下時間,待到十五人交完之後,一柱香才過十分之七。

    青衣女婢二人分別點起兩支香,朝著眾人說道︰“下面便由奴婢二人為公子們解謎。”

    說罷,一人拿起一卷宣紙,平鋪在了桌前,而透過宣紙的背面,眾人也很清楚的分辨出上面寫的文字,也都默默思考著謎底的答案。

    最先讀的這兩個花謎自然是最後交卷的兩個書生,耗費了十分之七柱香才構造完成,然而,二女細細解讀了一會兒,便說出了謎底,謎底一說出來,兩個書生臉色渾然一變,一時間竟有些無地自容,因為對方僅花了十分之三柱香的時間。

    雖然這花謎是倉促中想出來的,但是也是耗費心血而成的得意之作,兩個書生甚至還覺得這花謎能夠讓人大為驚艷,哪知結果卻是這樣,二人不約而同的長嘆了一聲,更不好意思在這里呆下去,匆匆離開了塔樓。

    一張張宣紙打開,一個個謎底被揭開,兩個女婢展示出了驚人的破解能力,讓在場眾人大吃一驚,就算是方陵,也不由得暗暗稱贊。

    學習知識首先要將牢記在心,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便是在于對其的合理運用,如果只是記住,那不過是紙上談兵,空有其表罷了。破解花謎所需要的正是對于各種知識的合理運用,若非才思敏捷絕對無法在短短時間內破解眾人所絞盡腦汁所構造出的花謎了。

    眾書生身為翹楚,平日里多是恃才傲物,向來瞧不起他人,哪里料到如今竟在兩個女婢前落了下風,一個個象斗敗的公雞般抬不起頭來,羞愧難當。

    不過,兩個女婢雖然在解謎上頗有天賦,但是面對凌霄然和段子軒這樣的望族大家子弟,在才情上還是遜色不少,才有限的時間內沒有破解出來,讓二人順利勝出。

    二人勝出後,便當著眾人的面說出謎底和造謎格的方法,一席話侃侃而談,頗有些自鳴得意。

    除了凌霄然二人外,還有另外兩個才子也勝出,一共便有四個人了。

    而最後便輪到方陵了,青衣女婢打開宣紙之後,不由微微愣了愣,藍衣女婢見她表情奇怪,連忙湊過頭去一看,也不由一怔,只見那宣紙上寫的竟然是順口溜一樣的東西︰種的芝麻,長的桃樹,開的牡丹,結的橄欖。

    透過紙背見到這上面寫的話,凌霄然等人都直是搖了搖頭,臉上不屑。

    要知道,難度高的花謎是將花的特征隱于其中,或者干脆放棄特征,以花的名字來構造出謎面,而且為了能夠讓謎面好看,才子們都絞盡腦汁,縱然不是詩詞形式,那麼也是極為好看的一段話。

    然而,方陵的這個謎面只能用簡單至極來形容,沒有使用任何謎格,而是以童謠的方式將花的特征寫成了一句話,破解起來也非常容易,這種植物的種子小如芝麻,種下去後長出的樹很象桃樹,開出的話宛如牡丹,結出的果實象橄欖。

    只不過,待到眾人一解讀出這謎面後,又不由得一呆,這花卉的特征是有了,不過天底下哪里有這種東西?

    種如芝麻,樹如桃樹,花如牡丹,果如橄欖。

    二女微微蹙起眉頭,認真思索起來,畢竟方陵的用時僅為十分之二柱香。

    凌霄然想了一下,沒有任何頭緒,便抱臂冷笑道︰“我倒要看看這謎底究竟是什麼,還能有花兒長成這個樣子,真是怪了。”

    段子軒呵呵笑道︰“凌兄你真是高抬他了,他就是胡編亂造,以為能蒙混過關,區區一個小商人的子弟能有多大能耐?等著看笑話吧。”

    其他兩個書生雖然沒有凌霄然二人這麼狂妄,不過對這個謎面也不甚看好,腦袋里將熟識的花都想了一遍,也沒有個合適的。

    幾人自認為才學淵博,為了見上墨家小姐一面,自然是專門在花卉上下過工夫,若是自己都想不到的,那定然是胡亂寫的東西了。

    待到香過十分之二,二女依舊沒有想出來,青衣女婢便詢問道︰“時間已到,是奴婢輸了,還請公子為我等解謎。”

    方陵便微微一笑道︰“這謎底乃是鳳仙花。”

    一听這謎底,段子軒便哈哈大笑起來,傲慢的努努嘴道︰“方公子,你當我們都是傻瓜嗎?本少爺熟讀花譜,可就是沒有听過有什麼鳳仙花。”

    凌霄然雖未說話,但是臉上的嘲諷味十足,抄著手看著笑話。

    方陵不怒不躁,淡定自若的說道︰“若我猜得沒錯,段公子所讀的花譜乃是前朝大學士竹方正所著的那本?”

    “是又如何?”段子軒冷聲說道。

    方陵便淡笑道︰“那麼段公子不知道鳳仙花也就理所當然了,此物產于我國和越國交界之地的深山之中,種如芝麻,長如桃樹,花開如牡丹,結果如橄欖,當地人因其色澤多變,將花朵搗爛之後涂抹在指甲之上,便可將指甲染成各種顏色,頗為盛行,只是不為國人所知罷了。十多年前,當朝大學士賈為之將此鳳仙花帶到宮中,深受嬪妃喜歡,于是被列入貢品之列,于宮中種植培育,近年來雖有發展,但是數量並不多,知之者甚少,當然更不會記載在前朝的花譜之上了。”

    方陵一席話說來,眾人都不由恍然大悟,眾人所讀的花譜的確都是前朝版本,而本朝並未有新的花譜頒布,那麼不知道倒真是理所當然了。

    段子軒則拉不下臉面,重重哼了聲道︰“你說有就有,鬼知道你是不是自己編的故事?”

    方陵微微一笑,朝著天上虛拱了拱手道︰“此事涉及皇族,出言不遜足可招來誅連九族之禍,莫非段公子認為我會冒著如此大風險編個故事來嘩眾取寵麼?”

    這一說,段子軒頓時啞口無言,不知怎麼反駁,只好悻悻做罷。

    眾人也都覺得方陵所說不無道理,凌霄然卻在一邊譏笑道︰“方公子可真會取巧,拿這無人可知的新花種來設謎,真是高明啊。”

    “過獎,比起凌公子的花謎來,在下的可差遠了。”方陵不卑不亢的回道。

    此時,青衣女婢便含笑道︰“鳳仙花之事真是讓奴婢長了見聞,那麼方公子也成功過關了,請過關的五位公子隨奴婢二人移步二樓吧。”

    眾人便跟著青衣女婢二人朝著樓上走去,二樓之上布置著五張桌椅,在桌子上放的並非是文房四寶,而是一副副的唐棋。

    唐棋,源于千年之前的大唐國,大唐國是大地歷史上少有曾經一統過大地的國家,鼎盛繁榮,威懾四方,為了銘記功勛,大唐國皇帝招來內閣大學士商議,最終發明出了一種棋法,即名唐棋。

    唐棋在木板上分為紅白二方,以圓木為棋子,設以將、相、車、馬、炮等為棋名,弈時雙方輪流行棋,以將一方之將帥捉死為勝。

    因為唐棋棋局多變,所以很快在大地上流行起來,縱然最後大唐國衰敗、滅亡、分崩離析,這唐棋卻帶著大唐國的輝煌永遠的流傳了下來,成為歷代學子除了經典典籍之外的必學之物。

    楚國也極為盛行唐棋,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都喜歡行棋對弈,品茶論道,書生學子們自然對唐棋也甚是看重,無論是學堂私塾,都有專門的唐棋課。

    看到這唐棋,方陵卻是心有所感,他的唐棋乃是母親一手教導的,那個時候,二人還住在冷宮中,日夜冷清淒涼,無人問津,熟讀經典之余,便是和母親,權當消遣之物。

    待到五人坐好之後,青衣女婢便拿出了一個竹筒來,含笑說道︰“第二關乃是由五位和小姐對棋,在對棋前請諸位公子先抽簽。”

    凌霄然最先抽簽,待到抽開之後,眉頭便不由得一蹙,然後深思起來。

    見到凌霄然如此表情,其他幾人都心下狐疑,待到一個個抽了簽,臉色也微微凝重起來,方陵最後一個抽簽,只見簽上寫著四個字︰七星聚會。

    他豁然便立刻明白了眾人如此慎重的原因,看來墨家小姐是想和眾人對一場殘局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46
第一章 殘局過招

    唐棋對弈時,雙方輪流出子,棋子互相克制,又互為相補,不過在對弈之中,會出現一種無法分出勝負的棋局,便被稱為殘局。

    殘局一般都是國手級的唐棋高手對弈時出現的,殘局上雙方都保留著棋子,但是誰也無法捉到對方的將帥。

    不過,殘局並非是說任何人來下都不會結束,若是有一方思考得不謹慎,走錯了棋,那麼便會輸掉這局。

    所以要想在殘局上立于不敗之地,每一步棋都必須經過慎重考慮,縱觀全局而定。

    此時,青衣女婢已根據簽上文字將眾人桌上的棋盤擺出了相應的殘局,凌霄然瞥了一眼方陵的棋局,頓時失聲笑了起來。

    不為別的,只因為這“七星聚會”在唐棋眾多殘局中號稱棋局之王,其棋盤之上,黑紅雙方各佔七子,其圖勢變化繁復多端,稍有不甚,一招即敗。

    方陵此時也瞄過了周圍幾人的棋局,看到凌霄然的笑意,當然心里有數,其實在五人所下的都是有著幾百年歷史的殘局,無人能夠破解,頂多下個和棋。但是若走錯一步,便會輸棋,而自己這這一局七星聚會,那可是棋局之王,難度甚大,若非沒有一二十年功底的棋手,幾步下來就會露出破綻。

    不過方陵並不擔心,因為當年母親傳授棋術時便是由這七星聚會而起的呢,如此一局擺在面前,不由想起在冷宮中和母親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便不由思念起遠在封地的母親來。

    所幸的是,這三年來他按時煉制丹藥給母親服用,如今母親的身體不僅比年輕人還健朗,而且容貌也年輕了不少,看起來跟20來歲的女子沒什麼區別,所以方陵才放心的到處走動。

    這時,青衣女婢又拿了一柱香插在案台上,然後朝著眾人說道︰“一柱香的時間,小姐會和五位公子同時對局一場快棋,若諸位公子能在香滅之時仍為和棋,即可過關。”

    這話一說,眾人都由臉色微變,就算是方陵也不由得暗暗吃驚,這墨家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何謂快棋,即是指一方落子之後,另一方需在極短時間內落子,若是超過這個時間限制便判為輸棋,能夠下快棋的人都是才思絕快之輩,思維之敏捷絕非普通人能比。

    任何一個立志成為國手級棋手的人,都一定要訓練快棋,才有可能達到絕高的水平。

    一對一的快棋已是讓人不敢怠慢,更何況還是以一敵五呢?而且,在場五人都是過了第一關,堪稱並州城內的翹楚才子,這對戰的難度又豈會小?

    更何況,這快棋還是下的殘局,一步不慎,滿盤皆輸,更比普通的棋局難過百倍。

    不過,墨家小姐敢提出這樣的規則來,那便證明她的實力絕非普通人能比。

    眾人驚訝之後,連忙鎮定下來,目落棋局之上,將所閱棋譜中所記載的行棋方法默默回憶起來。

    青衣女婢走到三樓梯口之處,眾人不由心頭微震,看來墨家小姐便就在三樓,如此近在咫尺,不由讓人浮想聯翩。

    藍衣女婢則走到凌霄然面前,隨著青衣女婢朗聲念出“兵一進一”,藍衣女婢便將棋盤上的紅子兵朝前走了一步。

    一步落下之後,藍衣女婢便走到了段子軒面前,根據青衣女婢的傳話,將他桌上旗盤上的紅子車以一進四。

    青衣女婢念的語速極快,藍衣女婢的步履如風,待到一圈五個棋盤落子結束,走回到凌霄然面前時,也不過三五個呼吸的時間。

    此時凌霄然已思考完畢,迅速移子,青衣女婢朗聲念動他的行棋,通知給青衣女婢,在由其傳聲給三樓的墨家小姐。

    接著,青衣女婢又走到段子軒面前,讀出他走動的棋子,一圈讀完之後,再回到凌霄然面前,青衣女婢已念出了墨家小姐的出棋,再由藍衣女婢移動紅色棋子,整個過程宛如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停滯。

    不過兩輪棋下來,眾人便收起了輕視之心,慎重的思考著棋法,因為墨家小姐的行棋和棋譜上的棋法並不一樣,所以如果想靠對棋譜的記憶來過關肯定是不行的。

    隨著棋子一步步的走來,宛如兩軍對壘,互不相讓,五人之中,唯有方陵神態輕松,含笑間信手落棋,並沒有任何的凝重之感。

    他在宮中不僅受母親教導棋法,所學的書籍也是不外傳的宮廷棋譜,和民間棋譜大不一樣,其中所記載的棋法和各種殘局的行棋術都是出自國手級的大師之手,在冷宮十幾年,便等于是在這些大師的教導下學了十幾年唐棋一般,其造詣自然非普通人能及。

    不過,縱然是他,在內心深處仍對這墨家小姐的棋藝不敢小窺,觀棋如觀人,這行棋的手法就代表著一個人的性格,小聰明者著眼當前,大智慧者縱觀全局,狡黠者虛實不定,沉穩者步步如釘,而這墨家小姐的行棋一棋落下,看似無意,卻又暗藏玄機,足見此女才智非常人所及,膽敢以一敵五下這殘局快棋,確實有著不俗的實力。

    一柱香慢慢燃燒著,一聲聲傳話,一步步行棋,氣氛也越來越緊張。

    書生們額頭上的冷汗漸漸的滲透了出來,這殘局雙方所留的棋子都不算多,有的甚至一方不過三四子,但是走起來每一步都需要細細思量。

    然而,墨家小姐行棋的速度大大出乎眾人的預料,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往往是藍衣女子念完五人行棋後,走回到凌霄然面前,青衣女婢已傳來她的口令。

    當香燒到十分之三柱時,其中一個書生因為一招不慎,落棋錯了一步,待到棋子一移到位置時,便頓時臉色一變,然而這種場合可沒有悔棋一說,那書生只得長長嘆了口氣,也不等再走下去,站起來朝著三樓方向拜了拜,又驚又嘆的道︰“墨小姐棋藝無雙,小生佩服之極,明年今日再來挑戰。”

    有人落敗,也就意味著少了一個競爭者,但是眾人心頭卻絲毫不見輕松,因為棋局行棋的速度並隨著人數的減少而減緩,反而變得更快了。

    高頻率的快棋給眾人帶來了不少的壓力,而此時時間才過三分之一不到,卻宛如過了三年一般。

    很快的,在香燒過十分之四柱的時候,另一個書生也落敗而去,二層塔樓中便只剩下了方陵、凌霄然和段子軒三人,同時,墨家小姐下棋的速度又進一步的提升。

    自認為才識過人的凌霄然和段子軒額頭上早滲出了滴滴冷汗,明顯下棋的速度有了停滯感,更是無暇他顧,一雙眼楮死死盯著棋盤,揣測著墨家小姐下一步可能行進的動作。

    唯有方陵依舊氣定神閑,同時亦明白凌霄然二人表現出後繼無力的原因。

    在棋局之上,是雙方才智上的較量,除了對棋子的操縱外,還注重于對場面的控制力,一個優秀的棋手會從一開始就掌握到全局的主動性和整個棋局的節奏。

    節奏對于快棋手而言更是如此,從五人賽局一開始,墨家小姐就已經掌握到了節奏,而隨著人數的減少,她將節奏慢慢加快,這樣一來,凌霄然二人的速度也就不自覺的提高了上去,而思考的時間就跟著減少了,自然壓力陡增。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香燒過了十分之五,就在燒過十分之六的時候,段子軒下錯一子,還渾然不覺,待到三步棋之後,這才露出敗跡來。

    段子軒出生望族世家,從小頂著光環長大,受名師教導,加上天賦過人,自小便得了才子之稱,到哪里听到的都是溢美之詞。

    然而,哪里料到如今在墨家小姐以一敵五的棋局中居然落敗,這樣的事實讓他一時間還接受不過來,直到青衣女婢提醒他落敗之後,這才一臉懊惱的走掉了。

    當場中只剩二人時,墨家小姐的速度居然再次提升,喊棋,行棋,不過一兩個呼吸的時間,這對于本來就焦頭爛額的凌霄然而言,無疑于是火上澆油,待到兩步棋後,凌霄然也走錯了一步棋。

    待到看到自己行棋後的棋局,凌霄然頓時一愣,恍然發現這走錯的一步,只是為時已晚。

    他暗嘆一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悻悻的站了起來,看到右手邊的位置空的,這才發現段子軒居然早離去了,心頭正松了口氣,但是見到方陵居然還在,頓覺有些不相信。

    無論是段子軒還是他,都是出自大望族,所接受的教育可不是小商人子弟能夠比擬的,連自己都落敗了,這家伙竟然還安閑的坐在那里,而且看他那表情,一點都感覺不到緊張,仿佛不是正經歷著一場激烈的棋局,而是在品著茶欣賞著風景一般。

    在這樣的場合被這樣一個人佔了上風,凌霄然頓覺又羞又怒,狠狠一揮袖袍而去,而此時,香才只到十分之七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47
第二章 沙盤對局

    二人的離去並未讓場中的氣氛有任何的變化,青衣女婢立刻傳話,藍衣女婢隨即落下一子。

    棋子行進,方陵似乎連想都沒想,看似隨意的將己方棋子移了一步。

    見到方陵這麼快行了棋,藍衣女婢也不由有些驚訝的瞄了少年一眼,然後很快的喊出了方陵的行棋,聲音一落,青衣女婢便立刻喊出了墨家小姐的行棋。

    隨著一聲聲落子,二人下棋的速度明顯加快,除了二女的念棋聲,便是那輕輕的行棋聲,一人行棋,另一人立刻又行棋,你來我往,絲毫不見停滯。

    兩個女婢不由得互望了一眼,面面相覷,二人跟著墨香多年,深知墨香的棋藝是何等高超,就算是當今國手級的高手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五年五次摘星樓上,二女也見識過不少的才子人物,一個個風流倜儻,博學多識,然而卻沒有一個進到過第三關,每每都是敗在第二關。

    雖然每年三關都不一樣,但是今年這殘局之戰無疑是最難的一次。

    然而,眼前這少年面對小姐的快棋絲毫不落下風,常常是小姐一子落下,他的一子便隨即跟上,並沒有任何的遲疑,尤其是那淡定的表情,一點都沒有緊張,好象一切盡在掌握中一般。

    十分之七柱香,十分之八柱香,十分之九柱香,待到香滅之時,方陵一棋行走,棋局之上仍為和棋,雙方各還剩三四子,恰好合了“七星聚會”之意。

    二女亦是暗噓了口氣,下意識的輕輕拂了拂胸口,象是看完了一場精彩的角逐一般,雖為棋局,場面卻是驚心動魄,二人互相較量,誰也不落下風,而這和局更是意味著眼前這公子已經成功闖過了第二關。

    藍衣女婢微微一福,含笑道︰“恭喜方公子過第二關,請隨奴婢前往三樓吧。”

    走上樓梯,方陵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此香淡雅幽香,宛如深谷之蘭一般,而走上三樓,便見到塔樓中間的地方拉著一片深紫色的帷幔,帷幔之中,似乎有著一個女子坐著,雖然看不見那相貌,但是那朦朧中透住的婀娜身姿和那淡淡蘭香,讓人忍不住心神向往,這女子顯然便是墨家小姐了。

    墨家小姐就在帷幕之後,方陵的目光卻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而是落到了帷幕前的桌子上,而看清桌上之物,方陵亦不由稍覺意外。

    桌上所展示的竟然是一片沙盤,而且對于熟知邊關情形的方陵而言,他一眼就能分辨出,這乃是並州境外楚蔡兩國邊關的沙盤!

    所謂沙盤,指的便是以泥沙堆成的地形模型,存在著數千年的歷史,並且廣泛運用于軍事之上,但凡兩軍對戰,總要堆砌沙盤,模擬地形和雙方兵力部署,推測出敵我雙方攻防可能出現的戰事。

    方陵對邊境戰事本就十分關注,所以一眼便能認出這沙盤所展示出的地點,更何況,這上面還標注著城市的名稱。

    眼前的沙盤分為三部分,其一為楚國並州境外重鎮一帶,和對應的蔡國邊關重鎮一帶,以及邊關之間的空白緩沖地帶。

    沙盤之上除了將邊關之地的重鎮及城市都標了出來,還有中間緩沖地帶的地形都有標注。

    就在方陵在觀察沙盤時,墨香亦正隔著帷幔看著外面的少年,雖然看不見那相貌,不過據小婢偷偷講來,卻是一個英俊倜儻的少年公子。

    五年來,來闖關的才子不下幾百人,但是能夠闖到第三關的卻唯有此一人而已,而且,觀棋如觀人,剛才對局之時,墨香便象親眼見到少年一般,其行棋之風頗有大將風度,行事斬釘截鐵,雷厲風行,隱隱透著一股非凡氣魄。

    墨香暗暗有些欣賞,便輕啟朱唇道︰“方公子棋藝高絕,下棋之法暗含大將之風,剛才一局讓小女子感觸良多。”

    墨家小姐的聲音宛如黃鶯出谷一般,透著一種清新的感覺,一塵不染,听在耳里感覺格外的舒服,方陵把目光從沙盤上移開,淡淡笑道︰“墨小姐過獎了,小姐的棋法行如流水,暗含玄機,在下也不過險中求勝罷了。”

    墨香盈盈一笑道︰“方公子真是太謙虛了,只是如此棋藝不知道是自哪位大師門下?”

    方陵便回道︰“在下是家傳的棋法,算不得什麼大家。”

    墨香說道︰“原來方公子家乃是書香門弟,听口音好象並不是並州本地人呢。”

    方陵便笑道︰“在下家在並州更北邊一些。”

    墨香微微頓了下,開口問道︰“不知方公子對這眼前的沙盤是否有所了解?”

    方陵微微一笑道︰“略有所聞,墨小姐莫非準備拿這沙盤當第三關麼?”

    墨香便頷首道︰“正是,戰局如棋局,又更勝棋局,其變化莫測,詭異多端,方公子不介意你我在這沙盤之上對戰一場吧?”

    “墨小姐是設關之人,我乃闖關之人,你是主人家,我這客人自然是席听尊便了。”方陵便呵呵笑了起來,饒有興趣的看著帷幕的少女,沒想到她不止喜歡棋局,還喜歡這沙盤之局,這可是不多見的。

    棋局雖然暗含智慧,不過畢竟是死棋一副,然而這沙盤之局兩軍對壘,卻都是血肉之軀,沒有棋格,沒有限制,以人為子,能夠最大的發揮出人類的智慧,乃是一副活棋。

    也虧得是自己闖到這第三關來了,若真是其他書生闖過來,估計只能望洋興嘆了。

    只听墨香說道︰“第三關這沙盤之局,你我二人一問一答,各佔一方,調兵遣將,誰能率先獲得對方一座城池,那便算勝者。”

    方陵微微頷首,又听墨香繼續說道︰“沙盤之上為我楚蔡兩國某段邊關之地,各有一座重鎮,還有一些小城,其中蔡國重鎮名為青龍關,駐守兵力為5萬,左右兩邊各有兩個小城,分別為半崗城、吉安城、宜豐城和三都城,其中2城為5千兵馬,2城為1萬兵馬,對應的我國重鎮潭頭關,駐守兵力為3萬,左邊有高布、仁塘兩城,右邊有順昌一城,分別為5千兵馬,雖然兵力不足蔡國,但是我國邊關處的地勢比較險要,有大湖、丘陵和荊棘林地。一方兵力強盛,一方地勢險要,不知道方公子願意選哪方?”

    雙方對比顯然十分明顯,蔡國5城,總兵力達到8萬,而楚國兵僅為4萬5千,縱然楚國有地理優勢,但是普通人一想,恐怕還是會選蔡國。

    不過,方陵卻含笑道︰“即為楚國人,自然是選楚國了。”

    見到方陵沒有因為蔡國強盛而選蔡國,墨香便莞爾道︰“方公子好氣魄,那麼方公子便為潭頭關守將,而小女子則為青龍關守將。小女子想問的是,如若青龍關攜4萬兵力出動,以直搗黃龍之勢而來,方公子若為潭頭關守將,在不向國內求助的情況下,要如何化解這危機呢?”

    方陵稍稍一想,目光在沙盤上滑過,便答道︰“既是直搗黃龍,那麼必定是快馬加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而來,所以路線肯定是越過中間的丘陵地帶。我潭頭關便可以3萬人在丘陵地帶設伏,雖然兵力上有所懸殊,但是據我所知,並州境外的邊關丘陵地帶地形復雜多變,我方盡佔地理優勢,只要設伏得當,自可逼退4萬兵馬。”

    墨香見到方陵輕描淡寫的便解決此題,便知道少年不止是才思敏捷,在這應敵方面亦有一手,便立刻說道︰“青龍關雖退,卻還有大湖、荊棘林兩路可通,青龍關兵馬于丘陵前扼守,便可牽制住潭頭關3萬人馬。同時,半崗、吉安兩城動員1萬兵馬從大湖方向而來,宜豐、三都二城動員1萬兵馬從荊棘地方向而來,協助青龍關包抄潭頭關兵馬,公子又當如何呢?”

    方陵微微一笑,這墨家小姐的調軍方法頗有大將之風,采取的是重兵壓境之法,若是被這大軍的氣勢所震懾,陣腳一亂便會立露敗像,不過,方陵又豈是好與之輩,論到軍事作戰,他自是不輸于人。

    他淡定自若的說道︰“在下會調動高布、仁塘兩城兵馬,總共1萬人,輕裝簡行,突襲蔡國半崗小城,因為半崗、吉安兩城已調動一萬兵馬,兩城所剩兵馬不過區區5千。墨小姐雖然調動大軍壓境,不過卻造成了城內空虛,一旦被攻,便會立刻拿下!”

    墨香毫不慌張,同樣鎮定的說道︰“小女子會命令半崗二城的行軍撤出5千兵馬,返城救急,同時命令青龍關剩余的1萬守軍隨時增援。”

    方陵听得暗暗頷首,墨香雖是一介女流,不過這用兵之道卻也不錯,有了青龍關1萬兵馬,再加上半崗兩城5千兵馬,又有返城的5千,便可扼守住半崗城。

    不過,這調兵遣將之法卻恰恰合了方陵的意思,他不緊不慢的笑道︰“高布三城所調動的兵馬突襲城池為虛,真正意圖便是等著墨小姐的回防,我軍會在半路上設伏,等到墨小姐的5千兵馬到時,將其誅殺之!如此一來,墨小姐的兵力便損失5萬,然後迅速朝我國邊境行進,將剩余的半崗5000人馬擊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48
第三章 才女墨香

    此話落下,帷幔里也不由得沉默了一下,兩個女婢見到小姐竟然吃了敗仗,一時間啞然無語。

    墨香又何嘗不吃驚,墨家書庫中除了各種機關手藝之書外,還保存著一些兵書,她自小閱覽百書,對棋局兵書之道甚感興趣,猶擅兵法詭道之策,雖然這沙盤對局不過是紙上談兵,但是依然是才智上的高超博弈。

    只是墨香沒料到,方陵對用兵之道如此擅長,同為一萬兵馬,他卻能夠施展詭計,誘使自己將半崗兩城一萬兵馬一分為二,反被其分批蠶食掉。

    她立刻收起了輕視之心,慎重思慮一下道︰“青龍關兵馬撤退,沿著大湖方向行進,直奔高布城!這樣子,便能逼退方公子左翼的一萬兵馬。”

    方陵微微一笑,看來墨香已經放棄了從中庭進攻,改從側翼行進,其他靠己身的兵力優勢來奪取城池,他便悠然說道︰“青龍關兵馬一退,我潭頭關兵馬立刻越過丘陵地帶,直奔青龍關而去。”

    墨香顯然早料到這一手,淡淡說道︰“青龍關兵馬兵分兩路,3萬兵馬回防,剩余1萬兵力結合半崗二城守城的5000兵馬,繼續朝著高布城行進。”

    如今方陵這邊,左翼高布二城總合為1萬兵馬,潭頭關無人把守,墨香這一萬五千馬直奔而來,定然可以奪取城池。

    卻見方陵不慌不忙的說道︰“潭頭關兵馬兵分兩路,分別為1萬5千人,一路退守丘陵地帶,靠險惡地形扼守,一路直朝大湖而去,截斷青龍關1萬5千兵力後路,和高布二城1萬兵力前後夾攻,誅殺之!”

    墨香不由得又是一愣,沒料到方陵如此計謀多變,輕描淡寫間,又損失了分離出的1萬5千兵馬,她立刻說道︰“右翼宜豐、三都二城1萬兵馬直攻順昌城!”

    方陵卻是呵呵一笑,墨香雖然才智過人,但在經驗上卻遜色一籌,雖然她著眼大局,處處看到自己的漏洞,然而自己卻便是故意以漏洞誘敵,讓她頻頻失招,見她瞄準自己的右翼,便知塵埃落定,信手一指沙盤道︰“潭頭關扼守丘陵地帶的兵馬直奔青龍關,假裝攻城之狀,大湖方向的1萬5千潭頭關兵馬趁機直奔蔡國左翼,小崗城已是囊中之物!”

    此話一落,塔樓內頓時一片死寂,兩個女婢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沙盤活棋之局,看似和棋局沒什麼兩樣,但是卻象兩軍真的在廝殺一般,處處硝煙彌漫,讓人忍不住手心里捏了把汗。

    而且這行軍並非象棋局一樣,一次只下一子,而是兵力多方兵進,或攻或守。

    然而,無論小姐如何步步緊逼,眼前這少年卻從容應對,彈指間便已贏了此局。

    帷幔內沉默片刻,便見墨香站起身,輕移蓮步而來,她步履輕慢,顯然絲毫沒有練過武學,但每走近一步,方陵便越能清晰的聞到那蘭花香味。

    然後便先見到一只嫩白如凝脂的玉手挽起帷幔來,玉指蔥蔥,宛如鬼斧神工雕琢而出的一般。

    然後便見到那張沉魚落燕的容顏,18歲的墨香,俏顏如花,柳眉鳳目,瓊鼻朱唇,無一處不顯得絕美之姿來。

    紫羅裙襯托著那縴長的身體,青衣垂于腰間,仿佛遺落在世上的仙子一般,而于這美麗之外,更有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

    方陵看在眼里,也不由暗贊了一聲,好一個傾城佳人,天資綽約,風華絕代,年紀輕輕便能如此,若過幾年,天下間豈有女子能和她媲美?

    雖然早從小婢口中得知這闖關的少年英俊倜儻,然而當看到少年時,墨香仍是微微一愣,眼前這少年用英俊來形容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其面如冠玉,貌若刀削,即有著文人的書生氣,又透著武者的剛毅。

    那眉宇宛如劍挑,其下那一雙烏黑眸子宛如滄海深沉,深邃而不可琢磨,高挺的鼻梁將五官襯托得更加立體,輕抿的嘴唇不發一言,卻象已將人看透一般。

    墨香常年深居閨房,所接觸的人大多是當代鴻儒大家,年紀最小的也有四五十歲,更有年邁老者,對年輕人的接觸也僅限于家中人,何曾見過這樣英俊的才子,更何況這人連過三關,一身才子悠在自己之上。

    墨香頓覺心頭一顫,宛如小鹿直撞一般,耳根子竟然莫名的紅了起來,下意識的別過眼神,不敢和這英俊才子對視。

    不過,她畢竟和普通女子不一樣,失神之後立刻又鎮定下來,暗吸了口氣,目光這才淡定的又望了過來,然後輕輕一福道︰“方公子才智高絕,小女子輸得心服口服。”

    方陵微微拱手,謙虛說道︰“墨小姐過獎了,沙盤之演練只是敵我雙方互相揣摩其意圖,真正上陣開戰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孰勝孰輸仍是未知數呢。”

    見少年勝了卻依然不驕不躁,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態度,墨香心頭好感大增,盈盈一笑道︰“方公子謙虛了,小女子心知肚明,若真是戰場相遇,恐怕會輸得更慘呢,小青,小藍,把帷幔卷上吧。”

    二女便將帷幔卷起來,露出了後面的一張桌椅來,墨香領著方陵在桌前坐下,小青奉上茶水,小藍將塔樓的窗戶推開,晚風徐徐吹來,夜空星辰正濃,頓時給這空寂的塔樓中平添了幾抹詩情畫意。

    方陵端起茶杯,于鼻下一聞,輕輕酌了一口,便不由贊道︰“這雪蓮花茶香味濃郁而不膩,入口幽香四溢,非凡得很。”

    小青在一邊笑道︰“方公子真的見識廣博,竟然喝上一口便能認出喝乃是天山雪蓮花炮制的茶水,不過,這茶水別處可喝不到,這可是我家小姐親手曬制的。”

    “那實在太榮幸了,小姐棋藝非凡,沒想到這制茶之術竟也能高明。”方陵大為稱贊道,這稱贊當然不是虛言,花茶乃是以花泡制而成,和普通的茶葉不一樣,是以花香聞名,多得女子喜歡,不過,天山雪蓮生于千尺雪山之上,冰天雪地而長,香味十分內斂,要想將其提出來便需要很復雜的工序,然而能提煉到這種香味便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

    墨香淺淺一笑道︰“方公子過獎了,今日能和方公子對局,也是小女子的榮幸呢。而且,方公子不僅懂棋,就連這花謎也別有一番味道,種個芝麻,長出桃樹,開出牡丹,結出橄欖……”

    念到這里,她便忍不住掩嘴一笑道,“這童謠花謎真有些意思,雖然簡單,但是還真讓人揣摩不到頭腦呢。”

    方陵呵呵笑道︰“花謎之道在下並不擅長,所以也只是取巧而已。若是小青姑娘二人知道這鳳仙花,那在下就棋差一籌了。”

    墨香輕酌了一口茶,優雅的抹嘴嘴角的殘液,優雅至極的道︰“這鳳仙花小女子倒是听汪維大學士提起過,听聞皇上的後花園里便專門分出一塊地來,種上各種品種,哪家娘娘要想染指甲了,便會令下人前去采摘,听說不止能夠染指甲,連這一頭青絲也能染呢,只可惜乃是貢品,若是能夠在民間種植,定然大受歡迎呢。”

    方陵微微一笑道︰“此花雖為貢品,但是卻並未限制于民間種植。若是墨小姐想要,我倒可想想辦法,從南方弄些種子過來,只要冬天注意花朵保暖,想來種植是沒有問題的。”

    見到方陵如此慷慨,墨香听得一喜,不過喜色又立刻黯淡下去,美目中閃過一絲憂郁之色,淺淺說道︰“多謝方公子美意,小女子先謝在先,方公子並非並州人士,不知道來此地是偶然途經,還是有意而來呢?”

    方陵微微一笑,坦然說道︰“在下是途經此地,在此會逗留一些日子,一來恰好听到這摘星樓之事,聞得墨小姐大名,好奇心驅使之下便來闖關了,當時,這二來確是有事相求的。”

    “有事相求?”墨香不解的道。

    方陵便笑著說道︰“我听說墨家鋪子出售的花香胭脂非常特別,不過數量有限,所以就算去買也不一定買得到,所以若是墨小姐能夠給鋪子那里說一說,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這話一說出來,小青二女都不由得著實的愣了愣。

    對二女而言,小姐的名氣何止是在並州,整個北方甚至于整個楚國都知道墨家才女之名,愛慕者數不勝數,若是有闖關成功者,來到這里必定會向墨香表達愛慕之情,畢竟誰都是朝著墨才女的大名而來的。

    更何況,見到墨小姐本人的絕色容顏,又有那個才子把持得住呢?只怕當場就會吟詩作賦,一訴衷腸了。

    但是,這方公子可好,的確是沖著自家小姐來的,只不過竟是為了買上一些特色胭脂來走後門的,這樣的意外頓時讓二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墨香又何嘗不意外,甚至于內心深處還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要買胭脂水分,自然是送于相好之人的,不過,她又感覺放松了一些,少年能夠如此坦誠,足見別無其他用心,她便微微一笑道︰“這事情簡單,明日我讓小青陪公子去鋪子里一趟,若是沒有貨了,我讓人再趕制一批,晚幾日再送到公子府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51
第四章 墨香的邀請

    方陵便拱手道︰“那就先謝過墨小姐了。”

    墨香微微頓了一下,正色說道︰“方公子可知小女子設下這三道關是何用意?”

    方陵一听,心頭倒有些微微奇怪,莫非這設下三關還有特殊的用意不成?在他看來,這設下三關實際上就和武道高手到處尋人比武一樣,為的不過是切磋武藝,互求精進。

    所以,這話一問起來,便定然包含著其他的用意,他便搖了搖頭道︰“還請墨小姐賜教。”

    墨香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了樓塔的窗口前,輕風吹來,拂起她的青絲,宛如綽約仙子一般,美不勝收。

    方陵感覺到她心事重重,並未多問,而是等著她主動開口。

    良久之後,墨香才緩緩說道︰“五年前,小女子被一難題所困擾,所以想找一個更有智慧的人幫我來解決這個難題,五年了,便等到了方公子。”

    方陵大覺希奇,他倒沒想到墨香五年設三關竟然是為了找人幫忙,而顯然這五年來她都沒有將這道難題解決掉,心頭便暗暗好奇,這困惑了墨香五年的難題究竟是什麼?

    只听墨香正色問道︰“方公子的才智小女自愧不如,尤其是這最後一關,當真輸得心服口服,只是不知道方公子能否幫我這個忙?”

    她輕依著窗口,縴瘦的身軀有種不經風寒的嬌柔感,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方陵一來好奇,二來自然不忍拒絕墨香的請求,便微微頷首道︰“墨小姐能夠信任在下,在下自當效力。”

    墨香的小臉上露出淡淡笑意道︰“觀棋如觀人,雖然我對方公子不了解,卻從棋局中看出方公子的正直稟性,明日方公子既然要去店鋪那里,那完事後便可隨小青一道來墨府一趟,詳細情形我到時再告訴公子。”

    方陵微微頷首,想著聊得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離開了塔樓。

    待到方陵離開,小藍便在一邊咯咯笑道︰“方公子真有意思,居然是來托關系買胭脂的,不過,他和小姐可真是十分般配呢。”

    小青卻白了她一眼道︰“你還有心思說笑,不知道現在情況有多危險嗎?”

    小藍便立刻收了聲,神情凝重的道︰“小姐,你說這方公子能弄清楚那匣子的奧妙嗎?”

    墨香仰望著漫天星辰,幽幽一嘆道︰“如今已是孤注一擲,我們能找到幫忙的人也只有他而已呀,只希望他真的不負所望,能夠拯救我墨家于危難之中。”

    小青卻警惕道︰“小姐,但是就是不知道他可不可靠,萬一把事情泄露出去,大老爺那邊知道咱們在打那匣子的主意,恐怕又得趁機生事了。”

    墨香搖搖頭道,篤定的道︰“這倒不會,人在很多情況下都可以隱藏自己的心機,然而在棋局上卻不可能,尤其是那快棋之下,戰局之中,性格暴露無遺。方公子除了才智高絕,性格也剛毅正直,絕非泄密之徒。”

    說到這里,她便微微一笑道︰“雖然時間不多,匣子是否能打開也是未知數,但是至少這設關五年,總算有人闖過,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咱們回去吧。”

    二女點點頭,跟著墨香一直朝著塔下走去。

    方陵從塔中出來的時候,塔外已經沒有了人,唯有繩子上纏著的紙片還在隨風飛舞著,待到走到下面,孟知遠和宋影兒立刻迎了上來,听到方陵說起那墨家小姐果然有國色天香的姿容,二人都不由得嘖嘖驚嘆,而听到方陵說起受邀明日去幫忙解決難題,二人都覺得希奇得很。

    回到綢緞莊的時候,便有伙計來報,說是何政來訪。

    一走進里間,正在里面品著茶的何政立刻站了起來,一臉欣喜的走過來,熱情的握著方陵的手道︰“方公子,你介紹這水緞果然沒錯,我那夫人簡直喜歡得不得了,這不,我晚上要出來溜達一下,她都一點都沒意見。”

    方陵听得不由一笑,沒想到這何政還是個妻管嚴,不過這也難怪,何家是和凌家聯姻的,這凌家也是外州的大世家,當這夫妻之道變成維系利益關系的砝碼時,自然就得小心應對了。

    何政此時說道︰“我知道這水緞鋪子里數量已經不多了,不過我有不請之請,想讓方公子將剩下的水緞全部都留給我,不過這銀兩我現在周轉不開,可能要過一兩天才能夠交付完,如果方公子願意的話,那我就先付下定金如何?”

    方陵坐了下來,淡笑道︰“既然何大哥都開口了,那這水緞我自然不會賣給別人,至于這定金嘛就免了,何大哥什麼時候有空就什麼時候來取就好了。”

    見到方陵如此慷慨,何政大為感激道︰“方公子快人快語,真是幫我一個大忙啊。”

    方陵微微笑道︰“不過何大哥要這麼多緞子,應該不是己家用吧?”

    何政便呵呵笑道︰“方公子是明眼人,我家那夫人可容不下府里有第二個穿上這水緞的人,我這水緞買下來,是準備送給刺史大人的,因為再過幾日,便是刺史大人的五十壽辰。”

    “哦,刺史大人的壽辰?那怪不得何大人要送這麼貴重的禮了。”方陵這才恍然大悟,雖然沒人跟自己提起過壽辰的事情,不過這三年來得到的各種消息表明,這並州刺史程顯可是十足的貪官,不止自己貪,手下人都一個個不落下風,四處收斂錢財。

    何政拂須說道︰“這為商之道不就是有官必拜嗎?我們何家雖然也是望族,不過也不過是平頭百姓,刺史大人就是咱們的父母官,他過壽辰又豈能不送禮呢?”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音道,“我跟方公子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要想在這並州城里站住腳,那就絕對不能和官府對著干,就那墨家來說吧,那墨家當家向來稟性剛直,從來不施賄賂之事,所以才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一听何政說起墨家有麻煩,方陵便追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何政便解釋道︰“這墨家啊靠著一副好手藝在這並州城里也有三百年的歷史了,不過人丁一直不興旺,這手藝啊也都向來不外傳,雖然有經商,但也只是做些胭脂水份的小本買賣,所以算不上什麼望族。但是,這墨家的家規極嚴,從來不惹事生非,而且時常幫助鄉鄰,頗有口碑贊譽。墨家當家的名叫墨成剛,是個頗有骨氣的漢子,也向來是循規蹈矩,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不過,不知道程刺史從哪里听說墨成剛除了會做些這手工外,還會一些機關之術。”

    “機關之術?”方陵听得眼一亮,機關之術起源已有數千年,又稱為機械制造術,乃是由擅長制造器具的工匠所發明,經過數百上千年的發展,逐漸成為一門足以影響到國力的技術。

    擅長機關之術者,可以以金石木器制成機械,小至轆轤,軸承,大到滑車、雲梯,無論是墓葬還是軍事,都得了廣泛的應用。

    只不過,懂得機關之術皮毛的人雖不少,但是真正精通者卻少之又少,所以一听到墨成剛竟然會機關之術,而且既然墨家的工匠手藝都如此高超,那這墨成剛所會的機關之術恐怕便不止是皮毛而已了。

    只听何政繼續說道︰“當然,誰也不知道墨成剛究竟會不會什麼機關之術,但是這肯定是他不肯行賄,惹怒了某些官吏,偷偷給他下了個套,吹噓此人會制造一種飛天木鳶,程刺史听到城里有這麼個高人,便下令讓墨成剛要將這木鳶弄到壽辰上來讓眾人大開眼界。”

    “飛天木鳶?”方陵听得眉頭微微一蹙,這意思顯然十分明顯,就是用木頭制造一件可以飛天的鳥來,這事情倒是在歷史上有過先例,听說擅長機關術者,的確可以制造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來。

    何政便嘆道︰“要我說,這墨成剛縱然會點機關之術,恐怕也沒能力制出這麼個東西來,不過程刺史這個人向來霸道得很,加上又有人在耳邊煽風點火,若是墨成剛在壽辰的時候拿不出這飛天木鳶來,那他定然會勃然大怒,治罪于他呀。”

    方陵听得明白,便立刻和墨香的邀請聯系了起來,莫非墨香叫自己去,竟然是為了幫他父親制造這飛天木鳶不成?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自己和墨香不過初識,縱然她佩服自己的才學,不過自己對這機關術一竅不通,自然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但是方陵暗暗確定,墨香的這個邀請定然是和墨家的難題有著莫大的關系。

    見到方陵沉吟不語,何政還以為他被嚇著了,便呵呵笑道︰“方公子放心,象你為人如此慷慨,那些官府的人是不會來找麻煩的,就權當是破財免災吧!”

    “何大哥說得是。”方陵回過神來,微微一笑,他來這里的時候便已經見過綢緞莊的帳簿了,確實這三年為了打通關節是花了不少銀子,不過,從這些見錢眼開的官吏口中也得到了大量可用的情報,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52
第五章 千年鐵木匣

    待到何政走了之後,方陵叫來了孟知遠,將剛才的事情詢問了一下。

    孟知遠立刻答道︰“臣也是剛听說這件事情,正要來匯報呢。”

    方陵對于他現在才知道這事情倒並不意外,孟知遠因為掌管著封地在外的各個產業,所以這三年來也都是四處走動,在一個地方停留都不過半月,而最近才剛回並州城,所以鋪子里有一大堆事情需要核算和處理,于是便問道︰“這程刺史的五十壽辰,我們要送什麼東西?”

    孟知遠便回道︰“臣準備給長史大人送三百兩銀子,然後托長史大人將一尊上好的玉器代送給程刺史。程刺史這人雖然貪財,但也小心謹慎,並非誰送的東西都會接受,一般也僅是針對望族大家,我們天錦綢緞莊雖然經營著上等綢緞,不過並無勢力可言,所以直接送禮恐怕他也不會接受。”

    方陵微微頷首,又問道︰“關于墨家飛天木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孟知遠便蹙眉說道︰“此事臣知道的也僅為皮毛而已,不過臣這三年來在並州呆的時間也不算短,各方面的消息倒也靈通,還真沒听說過墨成剛擅長機關之術,不過,這也並非不可能。”

    方陵眯起眼問道︰“那你覺得是會有人故意整他嗎?”

    孟知遠思忖一下才道︰“墨家的手藝不止整個並州出名,在整個北方都相當有名氣,就連何家也和墨家有生意來往,將其手工制品輸出到周邊各城。墨成剛此人我也見過一面,頗為剛直,不過此人處事倒也很小心,雖然未有賄賂官員,不過倒也不會因此得罪人,畢竟買這些手工制品的可都是達官貴人的夫人小姐,所以小官吏們也不敢生事。若真說到有人要對他下手,那臣能夠想到的就只有一個人。”

    “什麼人?”方陵追問道。

    孟知遠便答道︰“墨成剛的親哥哥墨為庸。”

    “哦,他的親哥哥?”方陵希奇道。

    孟知遠答道︰“墨家的手藝雖是代代相傳,但是一些最核心的東西只傳給嫡系子孫,據說最精妙之術則是由上任當家傳給下任當家,獨其一人掌握。墨為庸雖是長子,不但心眼極小,而且行為頗為放浪,年輕時便喜歡游走青樓,和那些紈褲子弟混在一起,所以十幾年前,反而是性格沉穩的墨成剛當上了家主,得到了這秘傳的手藝,所以這些年來,墨為庸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各種事情都和墨成剛唱的是反調。”

    方陵便心頭一亮道︰“你的意思是,墨為庸故意說墨成剛會制造這飛天木鳶,然後借程顯之口令他制作,但是,若是壽辰之日墨成剛交不出這飛天木鳶來,那就會惹禍上身,然後墨為庸便可借機取而代之!”

    孟知遠微微頷首道︰“照臣所想,這是最大的可能。”

    方陵細細思慮了一下,並未表達任何的想法,只是讓孟知遠找些人手去好好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收集到更多的情報。

    本來墨家的事情和他並沒有什麼太大關系,不過,如果墨成剛真的會機關術的話,若能收為己用,那絕對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日後圖謀霸業,武器在戰場上的作用無庸置疑,要想以少敵多,除了訓練有素的士兵,詭異疊出的謀略,還要有著與時俱進的武器。

    更何況,他也答應過墨香,要幫幫忙解決她的難題,所以于情于理,這件事都不能放任不管。

    好在天錦綢緞莊的伙計都是封地選拔過來好手,一個個除了都有一身武功底子外,為人也都頗為機靈,再加上和索要賄賂的小官們熟悉,所以打听情報自然也就方便多了。

    有孟知遠負責收集壽辰的情報,方陵便安了心,回到房間里好好的睡了一覺,要想讓身體早已康復,這按時休息是必須的。

    第二日早晨,按照約好的時間,方陵來到了位于北大街的墨家手工鋪。

    墨家手工鋪是一家專門經營手工制品的鋪子,共有四個鋪面,十分寬闊,實際上它就位于墨家大宅的後面,門外的柱子上顯然是重新刷了紅漆,倒看不出半分滄桑感。

    鋪子里販賣的東西頗多,主要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為各種木器,諸如手工飾品,樣式紛繁多樣,材料也有低檔木制品和高檔木制品,比較大件的則有桌椅床凳,種類非常多。

    另一部分則是特制的胭脂水粉,雖然數量並不多,但是由于工藝獨特,所以頗受城內女子喜歡,常常是一擺出來便被搶購一空。

    方陵是帶著宋影兒一道來的,在鋪子外等候著的小青一見到方陵身邊居然有個姿色不遜色于小姐的嬌艷美人,頓時吃了一驚。

    不過她還是照著吩咐,將方陵二人領到了鋪子里,找到了管理鋪子的老掌櫃,一听說是小姐專門吩咐過的,老掌櫃顯得非常熱情,不止將鋪子里有的胭脂水粉種類介紹了一下,還將已經銷售一空的的種類說了一遍。

    難得有機會托關系買到各種特制的胭脂水粉,又有方陵這個不缺錢的主子在旁邊,宋影兒自然是毫不手軟,一口氣要了十幾種胭脂水粉,其中有兩款是定制的,當然有幾款也是買回去送人的。

    待到買完水粉之後,宋影兒便先行一步回了綢緞莊,方陵則和小青一起從後門走進了墨家大宅。

    雖然方陵對宋影兒十分信任,不過,畢竟有難題的是墨香,所以便不好多帶人去了。

    有著三百多年歷史的墨家大宅可謂綠樹成蔭,古道班駁,處處透露著一種歷史的韻味,雖然一路走來沒有踫到人,但是卻絲毫感覺不到冷清,路過的各種建築都展示著工匠們的高超手藝。

    沒多時,二人便來到了一個小廳里,走過廳側的走廊進入到了一個小房間中。

    小房間擺放著幾張桌椅,牆壁上掛著一些字畫,高腳凳上放著造型精美的瓷器,而在其中一張椅子上,正著一個絕代佳人。

    墨香穿著淡蘭色的修身長裙,青絲如瀑,嬌顏似花,見到方陵來了,便起身一福,誠摯的說道︰“方公子如約而至,小女子深表感激。”

    方陵微微笑道︰“墨小姐言重了,這感激二字等到我將那難題解決完再說不遲。”

    墨香便朝著一邊的小藍示意了一下,只見小藍捧著一物走了過來,這東西上遮著一塊大紅布,所以看不清究竟是什麼。

    待到她將物件放在桌子上,然後將紅布一揭開後,方陵才發現這是一個尺長的木匣子。

    說是木匣子,這又和普通的木匣不一樣,每一面從紋路上看顯然都是一塊整料制成,然而,每一面又都被整齊的切割成了一個個小方塊,整個匣子就好象是由一堆四四方方的小木塊拼成的一般。

    “這是……”方陵不由希奇道。

    墨香便說道︰“這便是困擾著小女子的難題,因為小女子無論怎麼樣都找不到打開這匣子的竅門。”

    方陵將木匣子拿了起來,一入手便覺得沉甸甸的,再仔細看著木色,這紋路,聞了聞氣味,便有些驚訝的道︰“這竟然是千年鐵木!”

    鐵木之名,便是這種木材硬如鋼鐵一般,而且鐵木每長一年便堅硬一分,這千年鐵木,木紋幽深,沉穩如墨,別說用普通刀劍難動分毫,恐怕用火紋獸角也難以在上面切上一刀。

    然而,這鐵木匣子竟然被利器切割成小方塊然後又組合在一起,其餃接的縫隙密不透風,再細的薄刃也難以透入,其工藝之強,簡直是驚世駭俗,而方陵更好奇的則是如此一件寶匣中究竟會藏著什麼樣的東西。

    他便問道︰“墨小姐知道這鐵木匣里裝的是什麼嗎?”

    墨香微微搖頭道︰“這是我們墨家祖傳之物,卻沒有詳細記載過里面藏了什麼,正因為不知道,所以不敢妄自硬來,唯有鑽研這開口之處在哪里。”

    方陵拿起鐵木匣子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伸手在各個小方塊上按了按,發現每一塊都十分結實堅硬,根本沒有凹下去的可能,與其說這是一個匣子,不如說就是一塊大鐵木。

    墨香在一邊說道︰“小女子也認為開關一定是在小方塊上,不過單獨按下一個小方塊定然是不行的,所以便可能是同時按下2個、3個、4個或者更多的小方塊,這五年來,所有的選擇方法我都試過,然而這東西卻是紋絲不動。”

    方陵听得點了點頭,怪不得墨香耗費了五年時間,原來是在試探各個方塊的組合是否就是開關,既然她所有選擇都已經做過,那麼這鐵木匣子的開啟之法便定然不在數量的組合上。

    然而,這匣子也就這麼不大不小的一件,能夠聯想到開啟之法的便只有這方塊,既然數量的組合不行,那麼開啟的方法又會和什麼有關呢?

    方陵細細思慮了一陣,也不得其法,最後便問道︰“這鐵木匣子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0 20:54
第六章 千鎖璇璣匣

    墨香輕輕拂了拂耳邊的青絲,沉吟道︰“據族譜上記載,三百多年前,楚國建立之時,我家祖先流落到此,這墨家大宅便是祖先和族人一起建造起來的,這鐵木匣子據說是祖先耗費一生心血之作,制作完此匣後,祖先也長眠于世了。”

    說到這里,她又微微一頓,正色說道,“祖先在離世之前,曾留下一句話,匣若不開,人不離城,所以三百年我們墨家守在城里便只因為這一個木匣。”

    方陵听得微微一愣,沒想到這木匣還有如此重要的意義,便說道︰“多謝墨小姐器重,告訴我如此隱秘之事。”

    說話間,他想得亦更加深遠一些,這木匣既然有著三百多年的歷史,那麼想打開它的人就絕非墨香一人,或許還有墨家族人窮其一生鑽研此物,卻都沒有找到開匣之法。

    這雖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然後其中所透露出來的沉重亦讓方陵感覺到不小的壓力。

    墨香听罷,神情凝重的說道︰“我既然有求于方公子,自然會將所知道的告訴給你,因為任何一點小線索都有可能牽涉到匣子的方法。”

    方陵暗道她聰慧過人,便說道︰“不過這一時半會估摸是解不開這難題的,如此重要的東西我也不好帶走,所以麻煩墨小姐給我準備一件客房,我好在里面好好思考。”

    于是,墨香便領著方陵來到側院,這院子里四面都有房間,但是看起來冷冷清清,似乎早沒人居住。

    待到將他帶進到一個小房間之後,墨香又說道︰“這個側院是一位族中長者居住的地方,自從他去世後,便一直空著。方公子在這里鑽研,不會有人來打擾,我讓小青候在外面,有什麼事情你便吩咐就好,小女子就在隔這里不遠處的書房里,方公子隨時可以讓小青來找我。”

    方陵點點頭,待到墨香離去之後,便將房門關上,打開了一扇朝著院牆方向的窗戶,坐在凳子上,凝視著桌上的鐵木匣子。

    思來想去,時間如流水而過,眼看正午就快到了,卻一直都沒有頭緒,這鐵木匣子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六面都被切割出了一條條方正的直線,使之形成了一塊塊方塊。

    明知道這方塊一定關系到匣子的開啟,但是偏偏找不到任何的竅門,方陵甚至也想過是否和這鐵木上的紋路有所關系,不過,這些紋路純淨天然,絕非人工偽造,那麼便不可能設為機關。

    最後他一想,干脆去找霍峻遠想想辦法好了,比起自己來,霍峻遠的見識更加廣博,什麼奇聞異事都听說過,說不定能夠搞清楚這開匣之法。

    想罷,他便干脆將寸鼎拿了出來,一縱身便落了進去,來到寸鼎空間之中,純淨的空氣讓方陵不由得長長的吸了口氣。

    見到方陵來了,在一邊盤膝打坐的霍峻遠便睜開眼楮來,淡笑著望著他,目光旋而落在他抱著的鐵木匣子上,饒有興趣的道︰“好一件千年鐵木匣,這東西可是難見得很,二弟從哪里弄來這麼件寶貝?”

    方陵暗倒他眼光犀利,便將墨家的事情說了一遍,霍峻遠一邊听著,一邊將鐵木匣子接了過去。

    他雖為魂魄之體,卻依然有著接觸實物的能力,所以要拿起鐵木匣子也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待到將這匣子細細看完之後,霍峻遠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會兒,才篤定的說道︰“此物乃是千鎖璇璣匣。”

    “千鎖璇璣匣?”方陵見他認出此物,頓時大喜過望。

    霍峻遠正色說道︰“此匣乃是由千年之前一位機關大師所創之物,據說早已失傳于世,沒想到還有人懂得其制造之法。此匣表面上看,外面被分割成了數十個方塊,實際上,在里面還有更小的各種方塊,這些方塊以特殊的構造相互卯合,形成一道道鎖的結構,數量有上千之多,上千之鎖環環相扣,若要強行破壞,便會產生連鎖反應,破壞其中所儲存之物。”

    方陵听得暗暗驚噓,這看起來並不精細的匣子里竟然暗藏如此玄機,要構造成一千個鎖,那需要多上木塊才行呢?而且要千年鐵木切割成如此多的小方塊,又豈是常人所為?足見這墨家祖先果然精通一些機關之術。

    他便立刻問道︰“霍大哥既然認出這千鎖璇璣匣的來歷,不知這開鎖之法又是什麼?”

    霍峻遠卻微微搖頭道︰“這千鎖璇璣匣我也只是耳聞而已,這也是第一次見到,至于這開鎖之術我也僅知道一些只言片語罷了。”

    說到這里,他又將鐵木匣子拿了起來道,“這開匣的奧妙的確是在這方塊之上,只不過並非如墨家小姐所想的那樣,單憑方塊的組合對其進行擠壓便能夠開匣。要知道,這每一個方塊都對應著一道鎖,而鎖的後面又對應著其他的方塊,鎖鎖相通,互為相補,就宛如金湯城池一般,牢固而不可破。”

    方陵何等聰明,一听到這里,便立刻明白了霍峻遠的意思,接口道︰“大哥的是,從外面無法破解,其破解之法應該是在內部了。不過這內部破解的話……”

    一念到這里,他渾然眼一亮,霍峻遠見他一點就通,也不必多說什麼,微微一笑,繼續盤膝練功。

    方陵順手拿起地上的精鐵刀,輾轉出了寸鼎,將雙手按在鐵木匣之上,將月陰冰勁蓄積于十指之上,隨著意念一動,十股冰勁便宛如有生命般的自動找到方塊的縫隙處,朝著里面使勁鑽著。

    千年鐵木非一般木質品,堪稱靈物,但凡是靈物都帶著天地之氣,比如靈草便帶著草木之氣,而這千年鐵木自然就帶著渾厚的金石之氣,就宛如一個釋放著護身真氣的高手,要想讓月陰冰勁鑽進去,絕非易事。

    不過方陵修為已達融氣境,最近又跟著霍峻遠修煉掌心雷,不僅天地之氣更加精純,對天地之氣的外放亦有了更多的心得,所以才采取了月陰冰勁。

    每一種天地之氣都會帶來特殊的能力,太陽火勁具有的焚燒之能對于金石之氣十分有效,不過,如果采用太陽火勁強行鑽入,很可能引起金石之氣的本能反抗,從而啟動千鎖璇璣匣的自毀。

    相比起太陽火勁的渾厚而言,月陰冰勁則可以細如蠶絲一般,而且銳利無比,便可以透過金石之氣的縫隙鑽入其中。

    十股月陰冰勁分散成一縷縷的冰絲,從各個縫隙鑽入進了匣子中,為了穩穩的控制住這些冰絲,方陵的全身也自然散發出了龐大的月陰冰勁,雪花般的寒意在周身散發著,使得整個室內的溫度陡然降低。

    此時小青正送飯過來,听到門里的動靜,透過門縫一看,見到方陵渾身寒氣蒸騰,頓時嚇了一跳,連忙一路小跑找到了墨香。

    墨香站在門外一看,也不由掩嘴驚嘆,小心髒撲通撲通的直跳著,一股股的冷氣順著門縫朝外涌,讓人感覺有撲面寒風襲來一般。

    小青正待說話,她連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將她拉到一邊。

    小青連忙問道︰“小姐,方公子這是怎麼了,怎麼全身都冒著寒氣,剛才站在門口,我都忍不住要打個哆嗦。”

    墨香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彩,掩飾不住驚喜的道︰“沒想到方公子竟然是武道高人,這渾身散發的寒氣正是武道中人修煉的天地之氣呀。”

    “呀,方公子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沒想到還有著一身工夫呀,不過這工夫也太強了,咱們族里也有幾個少爺會武功,卻不象他能散發寒氣呢。”小青驚訝道。

    墨香莞爾道︰“小青你有所不知,這武道修煉到了一定境界後,才能夠讓這天地之氣外放,這至少也得要二三十年的苦功呢。”

    小青若有所悟的點點頭,便歡喜道︰“這麼說,方公子是在用天地之氣破解這匣子了。”

    墨香微微頷首,認真的看著緊閉的房門道︰“方公子正在行功的關鍵時候,你我都不要去打擾,就在外面等著吧。”

    小青重重點點頭,又忍不住欣喜的道︰“若方公子真能打開匣子,小姐獲悉了匣中之秘,定然勸說老爺離城,這樣一來,就算刺史追究起來也沒關系了。”

    “希望如此吧。”墨香輕嘆一聲,臉上卻又忍不住有幾分期盼之色,她雖然不蘊武功,但是卻深知要達到這種境界需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勤學苦練,單單以方陵的年紀能達到如此造詣便絕不是輕松事情,更何況他還有著一身高絕的才學呢,如此文武雙全的男子,說不定真能破解三百年來困擾著家族十幾代人的秘密。

    在房間里,方陵聚精會神的控制著指尖上的冰勁,感受著其分化為一縷縷冰絲在鐵匣子中游走,冰絲就好象是自己的觸覺一般,通過移動從而將所接觸到的一切傳遞回來,方陵則在腦海里勾畫出來其走過的地方。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8:08
第七章 匣中之謎

    正如霍峻遠所說,這千鎖璇璣匣果然不是一層,靠著鑽進去的冰絲,方陵清晰的感覺到外面的方形木塊並不大,在里面還有著各種各樣的小型木塊,而且這些木塊並非都是方型,還有長條、圓形、菱形等等。

    整個匣子表面上看起來普普通通,然而這里面全都是精細的零件,這些零件相互卯合,相扣,用各種方法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環環相扣的千層鎖,而在最里層則是一個二指長寬的盒子。

    鎖有千枚,層層環環,隨著冰絲的行進被方陵勾畫在腦海中出匣子復雜得幾近變態的構造,光是這樣看著就已經焦頭爛額,更何況還有人將其做了出來。

    方陵平生所能佩服的人不多,但是象這樣有著鬼斧神工的工匠,除了佩服還是佩服,不過現在卻不是佩服的時候,必須要找到能夠開啟匣子的竅門。

    耗費了整整一個時辰,冰絲才走完了匣子,方陵將冰勁收回,渾身已出了一身熱汗,專注的控制著這些冰絲,宛如在千尺懸崖上走鋼絲,不能夠發生一點意外,所以這一個時辰下來,雖然耗費的體力不多,但是精神上卻顯得非常疲憊。

    方陵喘了口粗氣,閉上眼楮來,腦海里浮現出剛才所勾勒出的匣子的構造圖,意念一動,整個匣子的各個零件便在腦海里分離開來,意念再一動,又全部組合在一起。

    利用驚人的記憶力,方陵不僅能夠讓構造圖在腦海里重現,還能夠讓各種零件隨意組合,從而研究其構造。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事情會有所簡化,這些零件數量繁多,起碼有一千多個,每一個都有所用途,才使得這匣子變成固若金湯的堡壘。

    方陵索性用最笨拙的方法,一個一個的分析著,了解這些零件的用途。

    時間緩慢的流逝著,方陵就象坐在歷史的長河中,觀摩著這匣子所經過的歷史一樣,靜謐得一動不動。

    小青偶爾躡手躡腳的湊到房門處看上一眼,見到方陵閉眉深思,便又小心翼翼的返回來,朝著墨香搖搖頭。

    太陽慢慢落下,天色變暗,墨香靜靜的守侯在門外的院落里,時不時朝著房門方向望一眼,小手不知何時拽緊著,等待著結果的出現。

    方陵整個的精神都融于腦海之中,心無旁騖的辨別著這些零件,終于,經過認真的摸索,他發現了在靠近內側的一個零件,似乎缺了一部分。

    任何的零件都是兩件以上構造成鎖,但是惟獨這一件,雖然和其他零件在一起,但是卻仿佛突然中斷了一般,沒有一個卯合的東西,方陵頓時心頭一動,仔細的分辨起這周圍的構造來。

    然後便發現這個長條型的零件似乎是卡在一個另一個長木條的口子上,如果用力的震落,它便會導致下面的兩個零件上發生震動,從而導致匣子內發生一連竄的連鎖反應。

    一知道了這就是開匣的竅門,方陵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站起身來,打開門笑道︰“墨小姐久等了,我已經找到了開匣之法。”

    “當真?”墨香又驚又喜,連步子都輕快了許多,連忙提著長裙趕進屋子里,小青則是機警的關上門,守在外面。

    圍在桌前,方陵便說道︰“墨小姐祖先所制造的這匣子名為千鎖璇璣匣,其工藝乃是千年之前的,早已失傳,這匣子內藏上千個零件,組成環環相扣的千把鎖,所以要想打開實在不易。”

    墨香听得一臉訝然,欽佩道︰“原來這匣子竟還有如此來歷,方公子真是見識廣博,那打開的方法是什麼呢?”

    方陵淡淡說道︰“這打開之法不在匣外,而在匣內,制造者故意留下了半個零件,使得其成為了開鎖之器,必須要以精準的力道撞擊這個零件,讓其導致周圍的一把鎖發生變化,然後便能自然開啟此匣。”

    說罷,他曲起指頭,指節為下,朝著匣子左側的地方看似輕輕的一敲。

    恰到好處的力道穿透箱子而入,撞擊在那個小木條上,小木條精準的移動到旁邊的兩個零件之間,使得兩個零件朝外移動,然後開始導致周邊零件迅速發生變化。

    頓時,二人便听到“ —— ——”的細微聲響,好象有一把無形的鑰匙正在打開一道道鎖。

    墨香著實的愣了愣,沒料到這開匣方法如此簡單,僅僅一彈指而已,不過,這一指之法恐怕並非常人能夠辦得到的,她的小手捂著胸口,目光緊緊的盯在鐵木匣子上,不敢有絲毫的移動。

    也不知道這  聲響了多久,待到聲音戛然而止之時,千鎖璇璣匣中間的縫隙突然間自然的裂開來,待到第一層匣子打開之後,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匣子也依次打開。

    墨香美目睜得大大的,暗暗震驚,雖然剛才听說這其中有千鎖之多,但是卻沒想到這匣子竟然有足足四層,也怪不得三百年來,無人能夠打開這匣子了。

    第四層匣子打開之後,便露出了最里面的一個二指長寬的小盒子,墨香深吸口氣,鎮定的將這盒子拿起來,然後慢慢將其打開來,這一打開,才發現里面竟然是一把青銅鑰匙!

    這盒子顯然是為青銅鑰匙量身打造的,二者契合緊密,所以任由著鐵木盒子如何搖晃也不會發出聲響來。

    鑰匙本身造型很普通,只是鑰匙口並非是完全實心的,其分為兩層,最中間為梅花狀的實心,外面還有著一圈外殼。

    方陵凝視著鑰匙,揣測道︰“你們墨家祖先不惜耗費心血制造出這千鎖璇璣匣,為的便是保護這一把鑰匙,可見這把鑰匙關系重大啊。”

    墨香微微頷首,翻來覆去的看著鑰匙,蹙眉深思道︰“真奇怪,我似乎在哪里見過類似的東西,但是卻有些想不起來了。”

    想了一會兒,不得而終,她便索性將小青叫了進來,小青看了一眼,便立刻說道︰“小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在祠堂玩的時候,發現祠堂後院的那尊石像底座上,不是有著一個這樣的梅花標記麼?”

    墨香頓時眼一亮,明媚的笑贊道︰“小青你的記性可真好,我記得那時我們才5歲呢。”

    小青輕笑道︰“不是奴婢記性好,而是奴婢每年都要去祠堂後院那里采些花果,每次見到那石像就會想起小時候玩耍的事情,不象小姐你這些年都一直常年呆在書房,那祠堂後院就沒去過了。”

    “看來那石像定然連通這一個秘道了……”墨香想了想,望著少年道,“如今鑰匙找到了,卻不知道能開啟什麼東西,方公子不如好事做到底,陪小女子一起去祠堂後院看看如何?”

    她見到方陵僅花了一天時間便將困擾了族人三百年的難題所解決,又是震驚又是感激,而這鑰匙事關重大,更不能夠在此時讓其他人知曉,所以唯有借助方陵再去探詢一下這鑰匙的秘密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方陵拱拱手,說他心里一點沒有好奇,那肯定是假話,而且因為這千鎖璇璣匣的出現,方陵便感覺這鑰匙肯定是和機關術有關。

    小青小聲提醒道︰“小姐,現在都晚上了,方公子可是連午飯都沒有吃呢。”

    墨香頓覺慚愧的道︰“是小女子想得不周到,小青你快到廚房去,弄些上好的酒菜過來。”

    方陵呵呵笑道︰“墨小姐,事有輕重緩急,這鑰匙事關重大,現在可不是能逍遙吃飯的時候,我看小青姑娘去幫我拿幾個饅頭來就好。”

    墨香感激他如此體諒,然後讓小青趕快去廚房拿來了好幾個饅頭過來。

    一盤饅頭放在桌上,方陵頓覺聞到一股淡淡花香味,再看這一個饅頭色澤都不一樣,便不由大感興趣的道︰“這是用花做的饅頭?”

    墨香輕聲解釋道︰“只是在面粉中摻雜了一些可食用的花末,所以蒸出來之後不僅色澤更好看,味道也更香呢。”

    方陵拿起一個,就近聞了聞,越覺得這香氣撲鼻得很,似乎把肚子里的讒蟲都勾了起來,張嘴就是一大口,然後孰起拇指大贊了一下。

    見到方陵大快朵頤的吃著饅頭,墨香不由噗嗤笑出聲來,似乎又覺得太過失態,連忙用袖子掩起半邊臉,微微燭光下,反而更顯美艷。

    待到方陵美滋滋的吃完饅頭之後,墨香又問道︰“方公子,這千鎖璇璣匣能不能再合起來?”

    “我試試。”方陵回想了一下這匣子的構造,找到最里層和以前構造不一樣的地方,將那些凸起全部都按了下去,立刻合成了第一層匣子,以此類推之後,便重新組合成了千鎖璇璣匣,只是這匣子里空空如也而已,然後三人才朝著祠堂行去。

    祠堂之地,乃是墨家重地,向來只有祭拜祖先的時候才會到此,這里種下的樹木也都有三百多年的年齡,枝葉粗大繁茂,樹干粗如水桶,遮天蔽月之下,更感覺到一股沉寂。

    走到祠堂里,墨香將千鎖璇璣匣放在了供桌之上,就在這時,方陵便听到有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似乎直朝著祠堂而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8:09
第八章 祠堂地道

    他立刻將事情告訴給了墨香,墨香也大覺意外,現在並非祭祀的日子,誰又會跑到這祠堂來?

    她左右看了看,帶著方陵來到祠堂一側的大樹後藏了起來,沒過多久,便見到兩個人朝著祠堂方向走了過來。

    這二人一看就是父子倆,相貌上長得頗為相似,年紀大的一個有四十五六歲,身材修長,相貌頗帶幾分文人氣質,雙目狹長,宛如鷹鷲一般。

    年紀輕的那個也有二十來歲,穿著一身天青色的錦袍,嘴角微微勾起,快步跟在中年男子的後面。

    一看到二人,小青便忍不住低聲說道︰“小姐,這不是大老爺和大少爺嗎?他們怎麼……”

    “噓……”墨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讓她別再說下,只是目光緊緊盯著二人。

    而小青這一句話,便讓方陵明白這父子二人原來就是墨為庸和他的兒子墨華。

    墨為庸一走到祠堂里,便一眼看到了供桌上的千鎖璇璣匣,快步過去將它抱了起來,笑道︰“這次為父花重金請來的那位解鎖高手,可是名聲在外的角色,有他幫忙,說不定就能解開這鐵木匣子的秘密了。”

    墨華一臉好奇的問道︰“爹,你說這匣子里究竟藏著什麼,會不會是藏寶圖?”

    墨為庸一瞪眼道︰“當然是藏寶圖!不然你以為老祖宗為了藏什麼還制了這麼個麻煩東西?三百多年前,正是大宋國滅亡之際,那個時候兵荒馬亂,無論是望族還是大官,那都是攜家帶口的逃亡,什麼金銀財寶街道上散落一地,只要膽子大,光是揀都能揀一堆。”

    墨華不由興奮的搓著手,又埋怨道︰“這老祖宗也太謹慎了,把財寶埋在地里不就好了嗎?偏偏要做這麼個鐵木匣子出來,真是傷腦筋。”

    墨為庸卻是笑道︰“越謹慎,越說明這財寶越多,等到破解了此匣,得到寶藏,定要讓段慕豪知道為父的厲害。”

    一听這名字,墨華便重重哼了一聲道︰“就是,段家家主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讓他在刺史耳邊說句話而已,竟然開口索價五千兩銀子,而且還要一整車的一品沉香木!”

    一听這話,墨香俏顏頓時一變,方陵亦是一下子明白過來,怪不得程顯如此相信墨成剛會制作飛天木鳶,原來是墨為庸花了大代價讓段家家主段慕豪卻透的密,以段家的財勢,這一句話確實足以讓程顯相信了。

    墨為庸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冷笑一聲道︰“段慕豪也是知道我的企圖,所以才獅子大開口,只不過,只要二弟被程大人責難,就算不治個殺頭之罪,怎麼說也要受段牢獄之災,這樣子一來,就算族里的那些老東西再如何不樂意,這家主的位置也得落到為父的手里。”

    墨華卻又說道︰“但是爹,咱們墨家有些核心手藝代代相傳下來,你說那會不會就是機關術啊?若是二伯真的會機關術,能夠制出這飛天木鳶,那咱們豈不是白白賠了五千兩銀子啊!”

    墨為庸象听了個笑話一般,放肆大笑起來道︰“二弟有多少斤兩,我這做哥哥的還不知道嗎?哼,機關術?那可不是普通人能懂的東西,我們墨家若真有這機關術,如今還何必做這小本生意?更何況,這飛天木鳶本就是千年之前的工匠們制出的傳說之物,也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說到這里,他臉色一沉,陰邪邪的說道,“就算他真的能弄出個飛天木鳶來,那為父還有其他招數呢。”

    “什麼其他招數?”墨華大為好奇道。

    墨為庸邪笑道︰“你可知道段家那位少爺段嶸嗎?”

    “知道,听說外出游歷了一趟,回來便得了失心瘋,現在整個人也神神顛顛的,段家四處求醫問藥都沒有用。”墨華說道。

    墨為庸便快意的笑道︰“我早跟段慕豪提起過,這要想治好失心瘋,最好的方法就是沖喜,二弟那寶貝女兒名聲在外,好多家的公子都來提過親,不過二弟都沒理睬過。不過,若是段家人來提親,那可就由不得二弟不答應了,失了這個寶貝女兒,以我二弟那脾氣定然咽不下這口氣,無心家業,自然這家主之位就會由我來當了。”

    墨華听得翹起大拇指,直贊道︰“爹這一手真是太高明了,我平日里就看不慣墨香那臭丫頭,一個姑娘家,不學女紅,偏偏要讀什麼書習什麼字,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要是把她嫁給那失心瘋的段嶸,不知道她那張臉會氣成什麼樣子。”

    二人一邊笑著,一邊離開了祠堂。

    方陵臉色也有些陰沉,這父子倆同一貨色,為人險惡,不僅設計陷害自己弟弟,更連墨香這樣的弱女子都算計上了,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墨香小手捏成拳頭,嬌柔的身軀顫抖著,可見承擔著多大的怒氣。

    小青更是唾罵道︰“大老爺真是太歹毒了,對付老爺還不夠,竟然還要將小姐往火坑里推,真是太可惡了!”

    墨香深吸了口氣,緊緊抿著唇,顫聲說道︰“我一定不會讓爹任他們擺弄的,只要用這鑰匙找到老祖宗埋藏的東西,一定可以說動爹爹離開並州避禍!”

    方陵慎重的問道︰“墨小姐,雖然此事是你的家事,不過我既然牽涉其中,定然不會袖手旁觀,不過,你爹知道這件事嗎?”

    墨香幽幽一嘆道︰“我爹向來大度,雖然大伯屢屢和他為難,但是從來沒有責備過大伯什麼,他知道大伯如此原因是因為當年爺爺將家主的位置讓給了他,大伯心里有所埋怨,自己內心也愧疚得很。所以若沒有證據,他肯定不會相信大伯為了謀取家主地位會使用如此詭計,他這些日子一直為制造飛天木鳶之事而苦惱,但是因為祖訓有言,未打開匣子便不能離城,所以只能坐以待斃。但是若能夠找到祖先所藏之物,這祖訓一解,便能說動他避禍了。”

    方陵見她有主意,便不多說什麼,畢竟要想對付墨為庸,這無憑無據的確實也不下手,只是提醒道︰“那麼事不宜遲,我們得趕快行動才行!”

    墨香點點頭,收拾起心情來,帶著二人走過側廊,輾轉來了後院之地,這後院一直閑置著,未加使用,只是每個月派專人打掃,所以也顯得很干淨。

    在後院一角的空地上,放置著一尊石像,這石像據說為三百年前的祖先所雕,據說是和屋下地基契合在一起的,所以未曾被人移動過,而在石像的底座一側,確實有著一個梅花型的凹陷處,看起來毫不起眼,若非仔細看還真分辨不出來。

    墨香拿著鑰匙走過去,蹲下身將鑰匙插進去,大小恰好合適,然後用力的一扭動,便听到周圍有聲響傳來。

    小青耳朵尖,連忙說道︰“在屋後面!”

    待到三人來到屋後,便立刻發現了聲音的來源,原來是屋後的一口井,這口井因為常年不用,早已干枯,而且也並不深,僅僅只有六七丈高。

    此時發出聲音的乃是井壁上的一片石磚,石磚正在慢慢的內收,然後形成了一個三四丈的入口。

    “我下去看看。”方陵一搭井口,輕松的跳了下去,朝著里面一望,便仰頭說道,“看樣子是個通道,有點深。”

    墨香讓小青去取了火把來,然後帶著火把跳了下來,小青則在外面看守著。

    通道顯然是就地挖掘的,四面的石頭都休戚得十分平整,里面能夠容納兩個人並列行走,只是幽森森的十分長,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方陵一邊走一邊將沿途洞壁上的火把點燃,隨風而動的火光將二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讓這三百年來無人問津的地下通道里增添了一份詭異。

    墨香雖然學識過人,但是畢竟是個不通武學的少女,在這樣幽深的暗道里行進著,也不由得有種莫名的恐懼,她緊緊跟在方陵的身後,一點都不敢朝後看。

    沉悶的氣息隨著空氣的流通而變得漸漸有了些活力,二人也離地上越來越遠,地道顯然是朝著地下深入去,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後,前面的路一下子寬闊起來,突兀的形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石廳。

    方陵一邊將洞廳里的火把點燃,一邊左右望了一眼,沒有明顯的其他通道,就好象這里已經是盡頭了一般。

    他和墨香互望了一眼,二人都是同一心思,這里絕對隱藏著通往更深處的道路。

    方陵眯起眼,細細的打量著周圍,整個石廳從地板、石壁還有這壁頂都休整得十分平整,光滑如鏡一般。

    他沿著廳壁慢慢走著,目光四處游走,不放過任何一處地方,沒過多久,便在牆壁上發現了一個淡淡的手掌印,這印記非常淺,尤其是在黯淡的光影下很難辨認出來。

    而且這印記周圍顯然有一塊四四方方痕跡,就好象是一個開關一樣,方陵見墨香叫到身邊,以防有意外出現時便于保護,然後伸手按在掌印上,用力的一按。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8:11
第九章 地宮機關

    隨著連續不斷的脆響聲響起,只見地面上先後冒出來了七根圓形石柱,每一根都有三尺來高,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異常事情出現。

    方陵觀察了一下周圍動靜,這才放下心來,然後走過去摸了摸石柱子,發現質地還頗為堅硬,和普通的石頭看起來並無差別,倒是墨香圍著石柱轉了一圈,輕輕吐出四個字道︰“北斗七星。”

    乍听這話,方陵駐足一看,這七根石柱看似毫無規律的排列著,但是確實是北斗七星的循序。

    墨香辨別了一下方向,然後細聲念道︰“斗柄南指,天下皆夏,代表夏天的星座圖又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呢?”

    方陵認真思考著,只是當目光偶然滑過這些石柱,發現上面的光澤似乎又和石頭有些不一樣的時候,頓時心頭一動,說道︰“或許七星柄指的並非季節,而就是這方位,南方按照五行而言,恰好是指的火。”

    “火?”墨香歪著腦袋,一臉困惑的道。

    方陵走到代表斗柄的那根石柱前,拿起火把湊近了些,在火苗的烘烤下,石柱竟然似蠟般慢慢融化,旋而在一側露出了一個梅花型的鑰匙口來。

    墨香自小天賦過人,三歲讀詩習字,四歲便能吟詩做賦,被冠以才女之稱,深居閨中十幾載,見的人都是鴻儒大家,學識自然非同一般。

    然而,自從方陵連闖三關,無論棋局還是沙盤上展示著過人的才能後,又在不足半日內打開了千鎖璇璣匣,如今更是輕松破解了這石廳之謎,墨香不由心生佩服,連忙走過去將鑰匙插進去。

    七根石柱慢慢收回地下,同時,石廳外的過道處傳來一聲悶響聲,二人趕過去一看,過道一側石壁上已經整個縮了進去,露出一條通道來。

    墨香不由吃驚道︰“沒想到入口竟然在走過的地方,若不是方公子聯想到了五行,只怕將石廳的牆壁挖開也不找不到下面的路呢。”

    “我也踫運氣而已。”方陵謙虛的笑了笑,跨進通道中,沒走一會兒,前面便出現了一扇石門,而在石門一側,還樹著一塊石碑。

    石碑上寫著幾行文字,字跡鏗鏘有力,更暗含勁道,細細讀來,只見其上寫道︰“余墨章窮半生心血建此地宮,又將開門之匙留于千鎖璇璣匣之中,若有子孫後人能夠打開寶匣取匙到此,乃是天意為之。然,此門之後所藏之寶關系天下大勢,非常人所能托付,若無大智慧,若無一身修為,入門則九死一生,切記切記。”

    方陵讀完之後,暗暗驚訝,看來墨家祖先果真是在此地藏有重寶,只是這重寶竟然能夠關系到天下大勢,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

    墨香此時也讀完這一切,不由輕輕嘆道︰“老祖宗留下這番話,便是在警告後人,縱然拿到鑰匙,也不見得就能取得所藏之物,可見這後面這石門之後定然是危機重重,小女子非常感激方公子所做的一切,但是不能再讓你以身犯險了。”

    方陵深邃的笑道︰“墨小姐心里很明白,單憑你肯定是找不到這所藏之物的。若是告訴你爹,那他肯定也是要在找到地宮所藏的東西後才會答應離城。所以,這石門是必須要過去的,你若信我,就跟我來吧!”

    說罷,他便大步走到石門前,猛地將其推開來。

    墨香心頭微微一顫,見到方陵願意為自己如此冒險,走入這九死一生之地,眼圈不由得微微一紅,深吸了口氣,邁步跟了上去。

    石門之後是一條筆直的石道,道路足有兩人高,能夠並行三人有余,地面也鋪著整齊的石板,就好象是王侯的陵墓甬道一般,十分的正式。

    而且因為石壁上瓖嵌了一些亮晶晶的石頭,使得洞內的視野還頗為明亮,亦不再需要火把。

    走了二三十丈的距離後,方陵突然伸手做了個停步的動作,因為他很清晰的看到,前方百丈之外便是另一道石門。只不過,在這百丈距離的石洞兩壁上卻有著密密麻麻的孔洞,不消說,這些一定是箭孔,里面暗藏箭矢,若是不小心走過去,定然是被萬箭穿心而死。

    方陵便明白,看來這墨家老祖宗說這九死一生可不是嚇唬後人的,而設下如此殺機重重的機關,更說明所藏之物的重要性。

    他彎身揀起一塊石頭,朝著前方扔了出去。只是石頭落到地上,箭孔卻未象想象中那樣射出箭矢來。

    方陵便又揀了塊石頭,加重了力道重重的砸了過去,然而,箭孔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會不會那里面沒有箭?”墨香顯然也認出那是箭孔,小心翼翼的揣測道。

    方陵想得可沒這麼簡單,他微微搖搖頭,將腰間的精鐵刀拔了出來,含笑道︰“這箭孔不出箭的理由絕不是無箭可放,而是因為精妙的機關能夠判斷出我所扔的石子而已,看來要過這一關,只能硬踫硬了。”

    見到方陵拔出刀,顯然是要直接走過去,墨香頓時滿臉憂色的道︰“方公子,你可要小心呀。”

    “等我走過了,你再跟上來。”方陵一抬步,便落到了箭孔間的石板上。

    一腳踏上,耳膜里頓時傳出箭矢離弦之聲,每一塊石板對應著的石壁上都有著一路箭孔,每一路有著三個孔。

    離弦之聲一出,不過眨眼間時間,石壁上便射出三枚箭矢來,直襲方陵下中上三路,其速之快,宛如閃電一般,近亦不過毫厘。

    墨香緊張得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掩住嘴不敢驚叫,直怕影響到了方陵,不過她眼前突地一花,只覺得剛才有一片晶瑩的光芒閃過,再看場中時,三枚箭矢已經斷落在地,而方陵卻好似動也未動一般。

    墨香雖然知道方陵有一身高超武學,但是如此近的距離下要躲避不知道從左邊還是右邊箭孔射出的箭,絕非易事呢。

    不過見到方陵如此輕松的斬落箭矢,她這心里便不由得松了口氣,美目中更是異彩連連。

    方陵每走一步,左右兩邊的箭牆上便會有有一邊噴射出箭矢來,不過在方陵快速的揮刀之下,箭矢還未近身,便被斬斷。

    這看似瀟灑的過關卻絕不象表面那般輕松,除了要有著敏銳的听力判斷出箭矢是從哪一邊出來外,還要配合犀利的刀法,力求精準快速,沒有個一二十年的苦練只怕早就躺在這里當冤死鬼了。

    方陵走了十幾步後,發現墨香還在後面發愣,便朝著她招了招手,墨香這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踩在石板上,見到兩邊都未出箭,下意識的松了口氣,這才快步跟了上來。

    踏過最後一塊石板,來到石門之前,方陵收刀入鞘,沒有停息的工夫,一伸手將石門推了開來。

    石門一開,出現眼前的卻是一條鐵索橋,足有一兩百丈長,橋下是一片刻意挖空的深壕,足有三四十丈深,里面插著密密麻麻的尖勾,鋒芒雪亮,加上橋的兩壁光滑無比,若是落下去,只怕是死路一條。

    鐵索橋的橋身左右由一條條粗大的鎖鏈組成,底板則是搭在上面的厚長木板,雖然橋身看起來非常穩固,不過只怕一走上去,橋身便會搖晃個不停。

    在鐵索橋的對岸,是一扇寬大的石門。

    方陵看完這橋身,目光又落到石廳周圍,只見石廳的兩壁上有著一條條半尺長的凹洞,足有五六十個,它們很均勻的排列在石壁上。

    就在方陵揣測著這些凹洞里藏著什麼東西的時候,突然間,從那些凹洞里便噴射出一道螢光,一道道螢光從中飛旋而出,相互撞擊著,剎時間眼花繚亂。

    待到看清是東西之後,方陵也不由得眉頭一蹙,這些螢光竟然是一枚枚半尺長的回旋刀,回旋刀利用相互撞擊的力量在廳里飛來飛去,時不時從橋身上飛過,宛如翩翩蝴蝶一般。

    墨香看得倒抽了口涼氣,訝然道︰“怎麼會這樣,我們好象什麼都沒動過,回旋刀怎麼會自己就冒出來了……”

    說到這里,她恍然又明白了過來,掩嘴驚叫道︰“是石門!”

    方陵點點頭道︰“是啊,當推開石門的剎那,機關就已經啟動了,你這墨家祖先可真沒留點情面,這刀飛來飛去的,要過去還真不容易呢。”

    “那該怎麼辦呢?”墨香擔憂道。

    方陵微微一笑道︰“要過去不容易,但是不代表過不去,不過在下可就要失禮了,可能要抱著小姐過去才行。”

    墨香小臉不由得一紅,卻又知道事態緊急,很快鎮定下來,落落大方的說道︰“多謝方公子為我著想,不過,萬一遇到危險,咱們退回來也沒關系。”

    方陵笑而不答,這橋可是條生死橋啊,一旦進入了回旋刀的攻擊範圍,可不是說退回來就得退回來了,這麼回旋刀,可謂是防不勝防,要想安然無恙的過去,便需要速戰速決!

    方陵一手攬起墨香,一縱身便朝著鐵索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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