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藥鼎仙途 作者:寒香寂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19 21:31: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6 246349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45
第十章 想法

    唐子浩一走進來,便急切的問道:“虎兒,下人說婉兒的腳好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唐夫人也急道:“對啊,婉兒,你的腳真好了?”

    唐虎哈哈大笑著:“爹,娘,你們自己看呀。”

    隻見唐婉雙腳踩地,很輕鬆的旋了一圈,裙角飛揚,好不美麗。

    “這實在太好了,等會兒告訴母親,她老人家也一定會非常高興。”唐子浩掩飾不住興奮的直點頭道。

    唐夫人卻顯得理智一些:“但是婉兒你的腳怎麼會突然就好了呢?”

    這麼一說,唐婉突而掩口一驚,剛才沉醉在興奮之中,差點忘記發生的事情,現在被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這腳可不是自己好的,而是被人治好的呀。

    她連忙朝外望去,見到方陵還在,小臉上頓時如春花燦爛般展開來:“是他治好我腳的!”

    這一指,花園裏的所有人都齊唰唰的朝著方陵的過去,唐虎聽得大吃一驚,難以置信的道:“什麼,你的腳是這個渾小子治好的?”

    別說唐虎不信,唐夫人和下人們也都覺得有點天方夜潭,倒是唐子浩識人無數,仔細看著方陵,眼中不由多了一抹異彩。

    這少年雖然不過15、16歲,但是眼神剛毅如鐵,雖然穿著普通,但是絲毫沒有卑微的感覺,挺直的胸膛和淡定的表情,便讓人忍不住刮目相看。

    唐子浩不由朝著方陵問道:“這位公子,真是你將婉兒的腳治好的?”

    方陵還沒說話,唐婉便說道:“爹,肯定是。他說能治好的腳,然後就這麼握了一會兒,我的腳現在就不痛了。”

    “就握一下就不痛了?妹妹,你沒有發燒吧?”唐虎聽得一臉怪異,那麼多名醫來治療過,什麼手段都用上了也沒好轉,就用手握一下就能好?

    而此刻方陵也早想好了應對的策略,對他來說,如果能夠治好唐婉的腳,那就能夠博得這個城門參將的好感。無論對自己在宮外的事情,還是日後逃出宮,或許都有著一些幫助。

    不過,如果讓人知道自己用手握幾下便能夠把這瘸了的腳治好,太出風頭,還得要把治療的方法隱瞞起來才行。

    他微微一笑道:“唐公子,在下並不是簡單的握一下腳,隻是粗略診斷,利用穴位的按摩減輕了些痛楚,離真正的治好還差得遠呢。”

    聽見方陵這麼一說,唐婉靠在母親身上,把小腳提了起來,生怕興奮過頭,又痛了起來。

    唐子浩卻是從這話裏聽出了些眉頭來,朝著方陵做了個請的姿勢道:“公子,小廳裏請。”

    於是幾人便到了不遠處的小廳裏,待到下人奉上茶後,唐子浩含笑詢問道:“還沒有請教公子的大名?”

    “我叫方陵。”方陵答道,方雖然是國姓,但是有這個姓的人卻非常多。而且,當年母後生下自己後,是她給自己取的名字。別說宮外,宮內見過自己的人寥寥可數,知道自己真名的更是屈指可數。

    唐子浩便朝著兒子一指道:“還不快過來給方公子道歉!”

    唐虎倒也實在,他漲紅著臉,憨憨的行了個禮道:“對不起,剛才是我太鹵莽了,看到公子握著妹妹的腳,還以為你……”

    方陵微微笑道:“沒事,是誰見到也會誤會的,我還得多謝唐公子拳下留情呢。”

    這一說,唐虎的臉反而更紅了,剛才那麼多拳打過去,也沒有把方陵給撂倒,可見對方的功底。

    唐子浩接著問道:“不知道方公子師承何人,究竟有幾成把握能夠治好小女的腳?”

    方陵七情不變的說道:“在下的師傅是一位世外高人,自小便傳授給我一些醫術,就如同剛才那穴位按摩法,便能活血化淤,如果再加上服藥,應該有**成的把握。”

    “那太好了,不知道能不能請到公子的師傅?”唐子浩大喜道。

    方陵微微搖頭道:“我那師傅早就遊曆在外,如閑雲野鶴一般,要找到他隻怕比登天還難。”

    唐夫人卻拉著唐子浩輕聲說道:“夫君,我看方公子的醫術也應該相當高明,不然能這麼短短時間就讓婉兒的腳就不痛了?”

    唐子浩一拍腦袋,這才覺得言語中點輕視,連聲說道:“對對,那就麻煩方公子為小女治腳,不管你要多少銀子,隻要你能治好我這小女兒的腳就行。”

    經過剛才的治療,唐婉腳的狀況已有了細微改善,方陵倒的確有信心把那些名醫們都治不好的腳治好,畢竟這可是仙術!

    不過,剛才的治療也讓方陵的體力消耗大半,恐怕要持續治療是不行的。而且,如果把這治療搞得太輕鬆,那唐子浩對自己的好感也是有限的。

    方陵微微一琢磨,便說道:“剛才診斷後,我心裏已有數,現在得回去煎藥,明天再到府上來為唐小姐看病。”

    唐子浩連忙說道:“那方公子就在這裏吃個午飯吧?”

    “不必了,這煎藥也要費些工夫呢。”方陵搖搖頭,心裏還惦記著胡大海沒給的銀子,要在這裏吃頓飯,再這麼一耽擱,也知道回宮是什麼時候了。

    唐子浩便連忙說道:“虎兒,你去送方公子離開!”

    看到唐子浩生怕自己走了不回來似的,方陵微微一笑道:“不必麻煩唐公子,在下是和仁心堂的胡掌櫃一起來的。”

    唐子浩這才放了心,便道:“那明天我就讓管家去仁心堂接方公子。”

    方陵這才離開小廳,心裏又盤算了一陣,來到前院的時候,胡大海也正忙完,手裏多了幾份官員的藥材訂單,臉上笑開了花。

    二人出了唐府,來到東大街街口的時候,發現慶德堂外居然十分熱鬧。

    因為慶德堂和仁心堂分號都在一條街上,所以一眼就能看到兩個藥鋪的情形,而此時仁心堂裏人卻並不多。

    待到走得近了,才看見慶德堂豎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本鋪新聘醫館名醫苟仲大夫坐診,神醫妙手,藥到病除,價格實惠。”

    胡大海看得眉頭一皺:“好個慶德堂,居然把醫館的大夫都請來了。”

    方陵見他表情頗有些凝重,不解道:“但是仁心堂裏也有大夫坐鎮啊?我看那老中醫醫術也挺不錯的呢。”

    胡大海卻說道:“雖說能醫人的都能叫做大夫,但是也有著身份上的差別,一般醫館出來的才稱之為大夫,而藥鋪子裏的那些看病的則稱為郎中,很多都是家傳的醫術,雖然效果不錯,但是畢竟缺乏名氣。醫館可就不一樣了,那裏是專門培養大夫的地方,而且還有太醫教學呢。”

    “原來如此。”方陵想想也是,太醫院的太醫不也有等級之分嗎。

    卻聽胡大海又說道:“我知道這慶德堂打的什麼主意了,最近染上風寒的病人是越來越多了,這風寒雖是小病,但是治起來卻麻煩,很多時候都要耗上個十天半個月。慶德堂請名醫過來,估摸就是專門針對風寒的。風寒雖是小病,但是傳染得極快,如果大家都在那裏看病,那慶德堂的人氣也就自然的旺了起來。”

    “那仁心堂的生意豈不是會少很多?”方陵這才想起餘天成在唐府裏說的話,看來這是慶德堂專門針對仁心堂的舉動。

    胡大海搖搖頭歎道:“這可沒辦法,醫館的大夫要價很高的,而且沒點身份也請不動,都說這慶德堂有後台,現在看來恐怕是對的。怕就怕,他所有的分號都請上大夫,那我們仁心堂這冬天可就真不好過了。”

    方陵也不得不承認,慶德堂這招的高明,這治療風寒確實花不了多少錢,可能二十幾文就夠了,所以如果醫館名醫的價格和郎中差不多,那麼自然會選擇前者。

    這口碑一傳十十傳百,生意自然會興隆起來。

    如果仁心堂有麻煩,那自己的藥材生意估摸著也會受到影響,他便問道“難道就沒有對付的法子嗎?”

    胡大海笑道:“哪能有什麼法子,除非我們也請一個比他名頭還大的名醫,可哪有那麼容易?或者是有對風寒極有效的藥方,能夠短時間內治療好,不過,這種藥方可是聽都沒聽說過呢。”

    胡大海這隨口一說,方陵卻是心頭一動。

    其實這風寒他是很了解的,一到冬天,宮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染點風寒,什麼感冒咳嗽、發燒頭疼之類的,患病的人是一個接著一個。

    這種風寒被太醫們稱為流行性風寒,每當這個時候,太醫院就會對這種風寒進行會診,以最快時間研發出藥方。

    畢竟和宮外不一樣,宮裏的下人們要是在伺候主子的時候還咳嗽來咳嗽去,那就是大不敬,要是讓皇上都染上,那更是有傷國體的大事。

    所以太醫們一到風寒便不敢怠慢,而研發出的藥方也十分的神奇。

    正如胡大海所說,在宮外要治個風寒,怎麼也要十天半月,好得很慢,但是太醫院研究出來的藥方都是兩三天就能治好。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49
第十一章 試探

    而方陵則有個習慣,就是每一次母親生病,他都會把藥方和母親生病的症狀記錄和保存了下來,不止如此,有時候到太醫院拿藥,見到有其他人看病,也偷偷的記錄下了一些東西,這麼多年下來,已是厚厚的一大本。

    哪年的流行性風寒是什麼症狀,該用什麼藥方,他那裏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如果把治療今年流行性風寒的藥方製成成藥,拿給仁心堂賣的話,不僅可以解除仁心堂的危機,而且還能夠增加大把收入。

    方陵這麼一想,便打定了主意,他來到藥鋪取了六百多兩銀票之後,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在藥鋪裏呆了一陣。

    他認真看著郎中給前來的人治病,默默記在病人的症狀,待到心裏數之後才走了出來。

    同時,擺在他麵前的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就是製藥的地方。

    在宮裏製藥肯定是不行的,拿到宮外來便得有個住處才行,他便隨即來到了皇城的民居區。

    皇城的城區有著嚴格的規劃,哪一片是商業區,哪一片是居民區,哪一片又是官員居住的地方,都十分嚴格。

    居民區其實就在東大街的後麵,一條條長長的巷道,一條條古老的小街,使得這裏遠離商業街道的喧囂和繁華,顯得額外的清淨,時不時還傳來犬吠之聲。

    聽到同類的叫聲,小白狗也歡快起來,尾巴搖得更快了。

    方陵在居民區轉了一陣,便看到不少房子外都貼著出租的紙條,租金也不貴,一年下來也不過十幾兩銀子。

    他便尋了間比較僻靜的院子,房東是個清瘦的老者,據他所說,這本是留給二兒子的房子,不過二兒子前些日子被征兵到了邊關,所以就空了下來。

    方陵便和他簽好了契約,交上三個月的房租這才回了宮。

    回到宮裏,方陵先將自己收藏的藥方拿了出來,翻到符合現在症狀的風寒藥方,記下了之後,又來到了太醫院裏。

    和他所料得一樣,果然寒流也肆虐著宮內人,來看病的宮女侍衛也是一大堆,給這些看病的自然是醫士,他們隻看看症狀,合適的話直接就讓其到煎藥房去拿藥。

    如此順暢的流程,說明太醫們一早就做出了特效藥方,方陵直接找到了陳太醫,要了副藥,也看到他桌前放著的藥方,僅是瞥了一眼,便發現和上年開的藥方幾乎差不多,僅是增加了一味藥材而已。

    晚上,宮燈高懸,方陵剛伺候母親睡下,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不消想,方陵便知道是賈公公的人,因為這刺繡交到自己手上正好有三天,這些家夥可把時間算得清楚得很,說三天交東西,那就絕對不會拖到第四天。

    打開門,外麵站著的果然是賈德,賈德看著方陵遞過來的刺繡,卻不接,隻是悠然一笑道:“殿下,皇後娘娘召見。”

    一聽這話,方陵再沉穩,也忍不住微微變了些色,宋皇後居然要見自己?這是什麼樣的狀況。

    賈德慢條斯理的道:“殿下不必擔心,娘娘仁慈厚道,就算你的刺繡再不好,也會體諒你的一片心意。”

    “賈公公說得對。”方陵暗道自己心性還是不夠沉穩,居然被賈德看出了幾分慌張,他立刻鎮定下來,無論宋皇後見自己是什麼用意,但是若要對付自己,大可不必把事情做得這麼明顯,畢竟這深宮一路過去,會遇到大量的宮女侍衛,這些人中也有著楚皇和其他嬪妃的心腹,一旦自己出了事,怎麼瞞得住悠悠之口?

    這麼一想,方陵便索性坦然起來。

    “那就請殿下跟我來吧。”賈德皮笑肉不笑的說著,走在前麵,方陵便抱著刺繡跟在他後麵,再再後麵則是賈德手下的兩個小太監。

    宋皇後所住的朝陽宮是後宮中規模最大,也最奢華的一個宮殿,從冰華宮到朝陽宮光是走便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距離。方陵一邊走,一邊眼睛卻在朝周圍打量著,這裏以前是他從未到達過的,而他必須把這些路都記在心裏,或許有一天能夠派得上用場。

    路過的宮女侍衛們經過時都給賈公公行禮,好奇著跟在後麵的年輕人是誰,畢竟他沒有穿宮服。

    在宮裏衣著是有著十分嚴格的規定,無論是太監、宮女還是侍衛都必須穿著宮服,然而方陵沒有。

    隻是眾人如何揣測,也壓根沒有意識到,這個人就是大皇子殿下。

    或者,很多新入宮的人根本就沒聽說過,宮裏還有著一個大皇子。

    沒過多久,一行人便來到朝陽宮外,賈德說道:“殿下就在這裏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稟告娘娘。”

    這大冷的天,讓一個皇子在殿外捧著刺繡候著,這分明就是一種侮辱。不過方陵更知道,此時這裏全都是宋皇後的心腹,要是自己露出一點不悅的表情,恐怕都會落到宋皇後的耳朵裏。

    他便規規矩矩的捧著刺繡站在宮外,任由著寒風凜冽的吹來。

    說也奇怪,方陵雖然身體壯實,但是這大冬天也會有些冷意,不過似乎是因為吸收了太陽火勁的原因,此時卻象有一團火在身體裏竄動一樣,居然一點都不冷。

    而且,那太陽火勁也夠奇怪的,如果隻是把匕首放在太陽下,它並不會吸收太陽的能量,唯有自己在給人治療的時候,才會源源不斷的吸收。

    方陵並不知道身體裏的太陽火勁究竟有什麼神奇之處,不過在治療過程中,似乎這太陽火勁越多,治療的效果也越好,那麼多吸收一點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殿外的侍衛也不清楚殿外站著的人是誰,說是臣子吧,沒穿宮服也太年輕,說是王公貴族的兒子吧,穿得又太落魄了。

    就在這時,裏麵走來兩人,侍衛們連忙躬身,高聲叫道:“見過太子殿下!”

    方陵心頭猛地一顫,忍不住朝台階上望去,隻見殿裏走出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這少年長得雖有幾分文弱,但是眉如劍挑,眼神孤傲,嘴角習慣性的掛著一絲漠笑。

    他穿著一身大紅便服,外套黑狐皮袍,頭戴紫貂海龍冠,腰紮寶石帶,何等的意氣風發,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年齡差不多的小太監,長得瘦瘦的,狐假虎威的跟在後麵,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二人順著台階走下,方陵咬緊牙關,雙臂都顫抖著,使勁才讓自己的身子微微躬了下來。

    這就是宋皇後的兒子,比自己小幾個時辰的弟弟,卻貴為當今的太子殿下——方策,同為皇上之子,二人卻是一個天一個地,一個錦衣玉食,地位尊崇,一個卻隱於冷宮,不為人所知。

    方陵才把身子躬下來,那太監便叫囂道:“你是哪一房的太監,怎麼連宮服都不穿?還有,你嘴巴啞了是吧,連問安都免了是吧?”

    這是何等的屈辱,方陵幾乎想咆哮而出,然而,他心裏更清楚,遇見太子絕非偶然,皇後召見,賈公公請示,太子出來,這一係列不就是一條線嗎?

    皇後是想見到自己對待太子的態度,方陵刹時間明白過來,皇後是對自己不放心呢,她這是在試探!

    試探自己有沒有野心,有沒有複仇的願望!

    方陵長長的吸了口氣,把腰徹底的壓了下去,努力做出恭敬的樣子道:“見過太子殿下。”

    “哼,什麼東西,下次要再敢這樣慢吞吞,當心我把你扔到護城河裏喂鱷魚去。”小太監囂張的說道。

    “小棟子,別廢話了,跟一個小太監說這麼多幹嘛。”方策連瞥都沒瞥方陵一眼,大步朝著前麵走去。

    小棟子連忙應了聲,但是一邊走還不忘回過頭來露出幾分凶狠的表情。

    方陵深吸了口氣,把那份屈辱吞進肚子裏,埋藏得深深的,而這時,賈公公才慢吞吞的走了出來,笑眯眯的道:“殿下,請進吧。”

    看著他那幸災樂禍的表情,方陵幾乎肯定,剛才那一幕這家夥是看在眼裏呢,他調整好心情,走進了殿裏,沒過多久,便見到了宋皇後。

    三十來歲的宋皇後頭戴鳳冠,身著金絲鳳袍,光是鑲嵌在衣冠上珠寶便有上百顆,而且大的如同鴿蛋一般,閃爍光華。

    見到方陵進來,宋皇後仔細的看著他,同時微微擺了擺手,退去了殿裏的宮女。

    方陵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道:“兒臣見過皇後娘娘。”

    “起來吧,不必多禮了。”宋皇後淡淡的說道。

    賈公公這才將刺繡從他手裏接過來,送到了宋皇後的跟前,宋皇後一張張拿起來看著,刺繡雖然不算完美,但是不少的上麵都滴了些血跡,這自然是方陵刺破手指的結果,本來他是準備要洗一下,但是一聽到要晉見皇後,卻把這話收了回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51
第十二章 製藥

    宋皇後臉上帶著莫測的笑意,柔聲道:“陵兒,這刺繡的活兒辛苦你了。”

    那聲音輕柔得很,但是在方陵聽起來卻有種想吐的感覺,他忍著厭惡,擠出笑臉道:“娘娘過獎了,能夠為太子殿下和娘娘做點事情,是兒臣的本分。”

    “哦,你真是這麼想的嗎?”宋皇後的眼睛始終在他的臉上打量著,似乎甄別著他說的是實話還是謊言。

    方陵連忙表著忠誠,擲地有聲的道:“兒臣的心,天地可鑒!”

    宋皇後問道:“那你就沒有怪我,奪了你母後的皇後之位,沒讓你當上太子嗎?”

    方陵搖搖頭道:“我母後之所以被貶冷宮,全是因為那謀反案,這和皇後娘娘扯不上一點關心,真說起來,也是我的命罷了。能夠在冰華宮伺候母後終老,對我來說已經是大恩的事情了。”

    宋皇後見他說得誠懇,假惺惺的說道:“其實,我一直很掛念你們母子,常常還提醒你那父皇,把你們從冰華宮裏請出來,隻不過,你父皇平生最痛恨謀反之事,我無論如何勸說,他也不同意。”

    方陵感激的說道:“多謝娘娘為我們母子說話,但是兒臣也知道自家罪孽深重,不敢奢望有出宮那一天,能夠和母後相依為命此生終老便已足夠。”

    宋皇後點點頭道:“難得你的孝心了,不過我這做皇後的也算是你的母親,眼睜睜看著你們母子受罪又怎麼好忍心呢?要不這樣吧,過幾天便是太子大婚,到時候朝臣滿庭,皇上必定龍心大悅,到時候我安排個機會,讓你們父子見上一麵,說不定他能回心轉意呢?”

    方陵是何等聰明,哪能聽不出這話裏的意思,宋皇後還是在試探自己呢,他連忙惶恐的道:“娘娘千萬別這樣做,兒臣真是沒有一點出宮的打算,隻想和母親在一起,更沒想過有著皇子的待遇。萬一到時候惹了父皇不高興,豈不是連娘娘也要遭責?那兒臣心裏就更不安了。”

    宋皇後便故作無奈的道:“那好吧,那你就回去陪你母親吧,若是以後有什麼難處,就盡管來找我。”

    “謝娘娘恩德。”方陵恭敬的道了聲謝,這才慢慢退去。

    看著方陵離開,宋皇後的嘴角便升起一絲笑意來,嘲諷道:“蘇貴妃的兒子果然和她母親一樣,懦弱而愚蠢。”

    賈公公堆起笑臉道:“這是自然,這大殿下從小就在眾人白眼中長大,自然知道地位尊卑,哪裏敢奢求什麼?”

    宋皇後說道:“話是如此,不過你也應該知道,雖然如今我手握重權,又讓太子和宰相家聯姻,但是朝廷內外依然有著不少反對勢力,對這些勢力而言,要翻盤的唯一機會就是這個大皇子。”

    賈公公笑道:“這點娘娘大可放心,就算讓他們接觸到大殿下,他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能夠有什麼作為?”

    宋皇後說道:“這倒也是,不過我更擔心的卻是皇上。皇上似乎一直對當年的謀反案有疑慮,似乎還派人偷偷查過。”

    賈公公連忙說道:“娘娘放心所有的證據和人我都已經全部處理過了,絕對不會再被挖出任何的事情。”

    宋皇後說道:“那就好,這樣一來,我兒登基之日就有日可待了。至於蘇貴妃那母子,你要密切監視,萬一有點風吹草動,便要立刻鏟除!”

    “是,娘娘放心。”賈公公笑道。

    方陵走出朝陽殿,來到一個僻靜的巷子,這才猛地一拳砸在牆壁上,拳頭痛得生冷,但是惟有這樣才能讓那憤怒不爆炸開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在宮裏,人人都戴著一張麵具,誰戴的麵具越好,便能八麵玲瓏,這宋皇後如此假惺惺的作態,也不過是為了試探自己,雖然自己表現得很好,但是方陵已經嗅到了一絲危機,不知什麼時候,宋皇後恐怕就會對自己母子下毒手。

    方陵咬了咬牙,他必須,必須盡快的籌到錢,打通各個關節,好早一天和母親逃出宮去,隻要出了宮,那便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個聲音道:“殿下,你怎麼在這裏?”

    方陵一抬頭,發現來的卻是董滄海,他便將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董滄海聽得勃然大怒,怒不可遏的道:“皇後娘娘也欺人太甚了,怎麼能夠這麼侮辱殿下?這種刺繡的事情……”

    “算了,生氣不是解決方法的問題,而且,能夠這樣消除一下她的疑慮也都值得。”方陵說道,“隻是我擔心,她還是不肯放心。”

    董滄海咬牙說道:“殿下放心,就算拚了我的命,也會保護娘娘和殿下!”

    方陵認真看著他道:“師傅,我能夠真正相信的人就隻有你。對了,天牢那裏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董滄海連忙說道:“我剛從天牢那邊回來,那女刺客似乎還活著。”

    “似乎?”方陵皺了下眉,對這個詞有點在意。

    董滄海答道:“聽說那女刺客在押入天牢之前就已經被鎮國天師重創,然後關在天牢第九層的冰火牢中。這冰火牢頂上火石滾燙如熾陽,下麵池水極寒如凍冰,普通人押進去,經受寒熱交替之痛,任是鐵打的人,一個月下來也瘦得跟皮包骨頭似的,兩個月下來鐵定丟掉小命。自楚國建國後,天牢鑄成之後,唯有極罪之人才會被關在其中。我好不容易才拜托一個人進去看看,不過那冰火牢裏實在普通人受不了,所以隻在牢門前看了一眼,按他的話說,就算沒死恐怕也隻剩下一口氣了。”

    方陵沉聲道:“知道了,我會很快籌到三千兩。”

    董滄海忍不住擔憂道:“我雖然不知道殿下為什麼要見那女刺客,但是三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萬一進去後,那女刺客死了……”

    方陵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慢慢朝前走著,和董滄海錯身而過時,淡淡說道:“師傅,三千兩的確不是個小數目,不過,那是對以前的我而言。其他的師傅就不用再多問了,準備幫我好好打點吧。”

    董滄海微微一愣,看著方陵離開的背影,隻覺得他似乎變得有點不一樣,有點摸不透。但無論殿下要做什麼,他董滄海這條命也隨時願意為殿下而犧牲。

    方陵所租的房子在民居片比較僻靜的東街小巷中,彎彎曲曲的巷子顯得年生久遠,連地麵都是凹凸不平的。

    房子隻有兩間房,一間主臥,一間側臥加廚房,當然還有著一個寬大的院子。小白狗也總算有了歸宿,正式從流浪狗升級為了看門狗,雖然隻跟了方陵幾天,但是每天包子伺候著,身上倒是長了些肉,毛發也因為洗過而變得幹淨整潔。

    方陵手上的藥方共有十幾味藥,包括地龍,羌活,獨活之類。一般的祛寒藥方,都是直接扔水裏煎煮便可服用,但是這太醫院的藥方為了達到最大的藥效和最快的治療,所以在製藥的程序上也有所不同,要稍微複雜一些。

    而方陵為了讓這藥和太醫院的藥有所區別,更在上麵多加了一樣程序,將其製成蜜丸。

    所謂蜜丸,是指將藥和蜂蜜一起混合,製成能夠保存的丸狀,即可以放置久存,也方便服用,而且帶著蜂蜜的甜味,無論小孩大人服用口感上都會好很多。

    製造蜜丸的工序十分複雜,除了要對蜂蜜進行熬製,對藥材的處理也是一個精細活兒,好在方陵在太醫院自小看過不少,這倒也難不倒他。

    這十幾味藥首先要分成四大類,第一類要細細研磨,隻有通過研磨成粉才能夠讓這幾種藥材的藥效散發,並且溶解後迅速被人體吸收,如果是一整支煮進去,藥效得不到完全釋放,也會造成浪費。

    第二類則要在太陽下曝曬,因為藥材存方期間本來就會吸取一些水分,但是這類藥材必須曬得幹燥溫熱,然後切片入藥。

    第三類並不是直接入藥,而是用清水泡著,讓其藥效被水吸收,再將所泡的水拿來煮藥。

    前三類藥按照比例的分量搭配好,洗幹淨之後便可以進行煎製。

    當然煎製也是一個十分精細的過程,無論是火候還是時辰都需要把握得恰到好處,還好方陵從小就沒少煎過藥,而且也受過陳太醫的一些指點。

    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方陵才算正式的熬製出了一灌藥湯,這時才要用到第四類藥。

    第四類藥都是草莖類的植物,不需要煎煮,而直接服用,它的用途在於前三類藥湯煎好之後,將其放進去,吸收藥汁後,再和熬好的蜂蜜滾裹在一起。

    當然,這藥丸一旦賣出去,很可能被宮裏的人知道,所以方陵特意將藥的分量降低了一些,藥效小了一些,治療的時間估摸著便要拖延上一天,再加上蜂蜜混雜藥材後,很難再通過嗅覺和眼睛判斷其成分,而這樣一來,也就減少了被懷疑的可能性。

    到大上午的時候,一排蜜丸終於做好。方陵到外麵買了幾個小瓷瓶,順便買了幾個包子,回到院子裏和小白狗分著吃了,蜜丸差不多陰幹了。方陵將其裝進瓷瓶裏,然後又煎了一副活血化淤的藥湯,這才前往仁心堂。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52
第十三章 生意

    來到東大街的時候,仁心堂的生意似乎比昨天更差了一些,而街尾的慶德堂生意十分紅火,還在門口打起了新的廣告,紅紅的紙上寫著大大的毛筆字:“名醫看病,藥到病除,價格實惠,貨比三家。凡患者在本藥鋪看病拿藥二十文以下免一文,三十文以下免兩文……”

    方陵暗道這慶德堂倒也真會招攬生意,又是名醫又是免錢,生意想不好都不行呢。

    他走到仁心堂外,胡大海正站在鋪子裏朝街尾張望,小四在一邊說道:“掌櫃的你別擔心,他請了名醫肯定要付不少銀子,再這麼一減下去,鐵定虧本。”

    胡大海哼了聲道:“虧什麼本?羊毛出在羊身上,慶德堂的藥價本來就比我們的要高,看病少點錢,拿藥加點錢不就行了?這麼一點小便宜,卻把我們的生意拉去了不少。”

    見到方陵來了,胡大海這才露出笑臉來,連忙走過來說道:“方兄弟你總算來了,唐府裏的許總管來了,專門來等你的。”

    話剛落下,聽到外麵動靜的許總管卻走了出來。這許總管四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青色短衫,看起來頗有幾分練過武的底子,和一般官員府邸的那些管家似乎有點不一樣。

    許總管一走出來,便謙和的笑道:“這位就是方公子吧,老爺一早就叫我過來等著了。”

    方陵微微笑道:“許總管不必客氣,麻煩稍等我一下,我先和胡掌櫃談談生意。”

    許總管點點頭道:“沒事,方公子你先忙你的,我在外麵等著就是。”

    胡大海卻是倒抽了口涼氣,唐府的總管那是什麼地位,可是連四品官員們都要和和氣氣說話的對象呢,但是許總管對方陵卻表現出幾分恭敬來。

    一進了裏屋,胡大海便忍不住歎道:“方兄弟你可真是不得了,連唐府的總管也要對你恭恭敬敬的。”

    方陵聽出他有幾分想打聽內情的意思,卻並不多說,隻是笑道:“這都是東家的關係,我隻是個跑腿兒的罷了。”

    “是是。”

    這麼一聽,胡大海倒覺得很順理成章的,方陵的東家能夠搞到這麼多名貴藥材,自然有不少渠道,或許是認識唐參將。

    方陵今天帶來的藥材並不多,畢竟那太醫院的藥材庫也不是天天清理,方陵也是拿一點賣一點,有多少算多少。

    清點完藥材,胡大海正準備去拿錢,卻見方陵拿出來三個小瓷瓶,遞了過來。

    胡大海接著一打開,便聞到一股子藥香味,見到裏麵是幾個藥丸,一臉不解的道:“這是……”

    方陵微微笑道:“這藥丸名叫祛寒丹,是我們東家請名醫專門針對此次風寒研製出來的。”

    胡大海稍稍有點驚訝,遲疑道:“那這藥效……”

    方陵肅然說道:“此藥一天一顆,第一天症狀明顯好轉,第二三天症狀減半,第四天祛寒差不多就能好。”

    胡大海聽得大吃一驚,愕然道:“四天?真……真有這麼好的效果?”

    方陵含笑道:“胡掌櫃覺得我有欺騙你的必要嗎?”

    胡大海連忙擺手道:“方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有這麼好的藥,那貴東家的意思是……”

    方陵說道:“這藥雖然有非常的效果,但是我們東家一向隻賣藥材,自然不可能開店賣藥。所以,想借助仁心堂的字號,代售此藥,至於價錢方麵大家可以再商量。”

    胡大海微微沉吟一下,誠懇的說道:“雖然我和方兄弟做生意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對貴東家的實力自然十分確信,能弄到那麼好的藥材,這上好的藥方也是理所當然。隻不過,我隻是區區一個分號的掌櫃,如果要上新藥,必須得經過總店大掌櫃的同意才行。”

    “那胡掌櫃的意思是,要我去見見大掌櫃?”方陵問道。

    胡大海犯難道:“方兄弟不太了解我們仁心堂的情況,三年前老掌櫃就退下了,並將大權交到了大女兒徐秀雲的手中,這徐秀雲便是如今仁心堂的大掌櫃。本來徐大掌櫃從小就受老掌櫃的教導,在經營藥鋪方麵十分在行,然而店裏的叔叔輩們卻都不怎麼滿意老掌櫃將權力交給女人家,所以一向對她都不服氣。這新藥並不是我們仁心堂開發的,如果要上架賣,就算我能說動徐大掌櫃,那些叔叔輩的人恐怕也會竭力阻擾。”

    “那胡掌櫃有什麼辦法嗎?”方陵沒想到仁心堂內部還有這麼多問題,不由問道。

    胡大海摸著下巴思忖了一會兒,嘴角勾起笑意道:“方法不是沒有,關鍵就是一個時機。”

    “時機?”方陵希奇道。

    胡大海說道:“我今天已經得到消息,不止是東大街的慶德堂分號,其他各街的分號也都請來了醫館名醫坐鎮,這些分號幾乎都和我們仁心堂的分號隔得不遠,所以生意上多少都會影響。如果我猜得沒錯,不消幾天時間,徐大掌櫃那邊便會招集各個分號的掌櫃商量對策。”

    “然後呢?”方陵問道。

    胡大海笑道:“如果我能夠在召開之前獲得藥效的有力證據,到時候往會議上一放,相信徐大掌櫃不會反對,那些叔叔輩們自然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藥鋪的發展。”

    “胡掌櫃高明。”方陵翹起大拇指讚了一下。

    胡大海謙虛的拱拱手道;“方兄弟過獎了,做生意不就是互利互惠嗎?這藥丸一出,一來可以讓貴東家賺進銀子,二來可以解除我仁心堂的危機,三來又能讓我胡大海臉上有光,這一箭三雕的事情,可是哭爺爺求奶奶也碰不到的事情呢。”

    見到胡大海說得有趣,方陵也不由笑了起來,然後說道:“關於這藥效我也有想法了,就幹脆免費贈送好了!”

    “免費贈送?”胡大海稍稍奇道。

    方陵笑道:“對,如果是贈送,沒有收錢,那就算不得新藥上架,但是無形中又可以借助仁心堂的名氣,然後每個贈送的患者如果第二天回來反饋藥效,便可以獲贈第二顆藥丸,如此四天一下來,豈不就可以獲得藥效的有力證明了嗎?”

    胡大海一拍大腿道:“方兄弟你說我高明,我看你這一招才是真的妙。這金碑銀碑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免費贈藥,一來是善舉,二來又可有藥效證明,三來街坊鄰居一傳十十傳百,這祛寒丹想不火都不行啊。”

    “那麼這四天就要拜托胡掌櫃了,我明後天會按時送藥過來。”方陵說道。

    “一切包在我胡大海身上。”胡大海拍拍胸脯,親自將方陵送了出去。

    方陵出了仁心堂,許總管已經在外麵將馬車備好,二人便一起前往唐府。

    今天的方陵已儼然是唐府裏的坐上賓,雖然他年紀輕輕,穿著普通,但是府裏上上下下都不敢怠慢,誰都知道唐家大小姐乃是唐大人的心頭肉,那可是從小到大的嗬護著。

    三個月前,唐子浩花重金托人帶了幾匹邊境野馬過來,這些野馬個個膘肥體壯,有著上好的血統,最便宜的一頭可也是六百兩銀子。

    唐子浩大為高興,把其圈養在城外的馬場中,哪裏知道唐婉一時興起,想要試著馴服一頭,卻被那野馬拋了出來,從此摔斷了腳,腳雖然接上了,但是因為淤血積累,紅腫泛黑,請了多少醫館名醫來都沒看好,甚至連太醫也來看過,也是渾然無法。

    唐子浩氣得將那些野馬全部宰殺,拋屍城外,隻為為女兒泄憤。

    如今,這少年據說能夠治好唐大小姐的腳傷,那眾人自然小心的伺候著。

    進了唐府,唐子浩夫婦便立刻迎了上來,唐子浩笑道:“方公子總算來了,我那女兒可是一大早就等著呢。”

    “勞唐大人一家久等了,這是藥,麻煩讓廚房那邊熱一下,等會要先喝藥才能進行治療。”方陵把提著那罐活血化淤遞了過去。

    唐子浩連忙吩咐下人帶去廚房,然後說道;“我已經準備了一間清淨的房子,讓方公子好看病。”

    方陵卻說道;“房間就不必了,唐大人給我準備好一個院子吧,太陽能曬到的院子。”

    “院子?”唐子浩稍稍有些奇怪,這看病都是在房間裏看,哪有在院子看病的?不過轉念一想,這少年承襲的乃是世外高人的醫術,可能真是與普通的醫生不一樣,便立刻又吩咐了下去。

    輾轉來到院子裏,唐婉也被丫鬟扶了進來,一見到方陵,她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笑意,微微的行了一禮。

    方陵連忙說道:“唐小姐不必多禮了,先坐下來吧。”

    待到唐婉坐下之後,廚房也已經把藥熱好了。此時太陽已近正午,雖是冬日,溫度不算太高,但是這一碗熱藥喝下去,唐婉的額頭上也滲出了些汗珠。

    唐子浩和夫人也不好在這裏打擾,便都站到了院子外麵,遠遠的觀望著,下人們也都十分好奇,不知道方陵要怎麼為唐婉治療。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53
第十四章 人情

    方陵移過一張石凳,將唐婉的腳放在上麵。

    陽光下,雪白的小腳好似一塊美玉雕琢而成,隻是那紅腫和烏黑的血絲實在敗壞了美感,否則定然是一隻絕世美足。

    隻是方陵無暇欣賞,治療可是容不得半點疏忽的事情,他一探手握在那紅腫處,感受著體內熱能和掌上紋路的瞬間釋放。

    那古怪的一絲絲紋路,宛如有生命般的竄進玉足中,在裏麵穿梭著。

    方陵再次進入到了那種忘我的境界中,火勁順著匕首進入身體,來到掌心,續入紋路,又有一部分流於體內。

    整個身體就象放在一團火上烤著,非但不燙,反而感受周身充滿了活力。

    而此時,他也更清晰的“看到”腳內的情形,紋路在傷腳裏旋轉著,宛如一針一針的對受損的經脈進行縫合。

    在太陽火勁的作用,淤血的表層也開始漸漸的融化著。

    院子外的人們斂聲屏氣的看著方陵的治療,便有下人狐疑道:“這年輕大夫也真奇怪,就這麼按著,莫非就能把大小姐的腳治好?”

    一個年長的下人便說道:“你這就不明白,人家大夫都說過了,這治療是內服外按,真正起效果的是那碗藥,這按摩穴位是讓那藥在傷處均勻散開,可不是什麼握著那麼簡單。”

    另一個下人也若有所思的道:“對對,我聽說腳上的穴位特別多,這按摩一定十分複雜,恐怕學幾年都不一定精通呢。”

    “那可不是,你看那大夫,額頭上的汗都有了。”

    眾人小聲議論,反而自己把自己給說服了,覺得這按摩一定是異常高深的學問,再加上那不知名的藥,肯定有效果。

    半個時辰很快的過去,方陵幾乎全身的力氣都用光掉,隨著紋路的收回,所吸收的太陽火勁也回到身體裏,刹那間失去了蹤影。

    感覺到腳上漸漸的失去了那種滾燙的感覺,唐婉也睜開了眼睛,再一看腳,頓時歡喜起來:“爹,娘,你們看我的腳!”

    唐子浩夫婦走進院子來,一看唐婉的腳,又鬆了口氣又是歡喜不已,僅憑肉眼看去,那腳上的紅腫明顯消了一圈,就連烏黑的血絲也少了一部分。

    下人們在一邊看著,更是驚噓不已,都忘記端水來給小姐擦汗了。

    唐夫人擁著女兒,顫聲感激道:“方公子真是神醫啊,這才兩天工夫,腳就好了這麼多。”

    方陵擦了擦額上的汗,謙虛的說道:“夫人過獎了,這還是唐小姐體質好,我這治得才得心應手,夫人先陪小姐回去休息吧,這腳真要完全好還得費些時日,所以最近也要好好保養,最好這隻腳不要下地。”

    唐夫人連忙點點頭,又朝女兒說道;“還不快謝謝方公子。”

    唐婉便抿起嘴角,莞爾道:“謝謝方公子。”

    方陵微微一笑,卻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這女子確實生得太過美麗,昨天看著漂亮,今天再看又漂亮了不少。

    唐子浩則吩咐下人陪著夫人和女兒下去,朝著方陵說道:“方公子,請隨我去大廳坐坐。”

    方陵點點頭,跟著唐子浩來到大廳裏,待到奉上茶之後,許管家已經端來了一個盤子。

    唐子浩示意他端到方陵的跟前,含笑道:“雖然不知道方公子開價多少,這些銀子隻是略表心意,看作為昨天和今天的診金是否合適?”

    許管家將布一打開,隻見盤子裏盛著兩錠黃燦燦的金子。

    隻看兩天病,就給二百兩,那要看上十天,豈不就是一千兩嗎?

    要知道,三品大員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四百兩,唐子浩出手如此闊綽,除了深懂官場之道外,恐怕也真是愛女心切。

    老實說,能夠出了這個數目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不過,方陵卻微微搖了搖頭。

    唐子浩以為他嫌少,臉上的笑意也沒有變,很豪爽一揮手道:“許廉,叫帳房再支兩錠金子來!”

    方陵嗬嗬笑道:“唐大人,我並沒有嫌少呢,隻是,我並不想要金子。”

    唐子浩便笑道:“無妨,方公子你需要什麼,盡管開口。”

    方陵便是一笑道:“我隻是想要一份人情。”

    “人情?”唐子浩微微蹙眉不解道。

    方陵便問道:“唐大人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吧?”

    唐子浩點點頭道:“聽胡掌櫃說,方公子是做藥材生意的,後麵還有個東家。”

    方陵微微一笑道:“正是。唐大人應該也知道,在下隻是一介平民,無官無勢,或許有一天便會遇到麻煩事來。”

    唐子浩這才明了過來,爽朗的說道:“就算方公子收了錢,你救了我女兒的事情,我唐子浩又怎會忘記?但凡是我能管得著的,一定不會讓人找你的麻煩。”

    方陵卻笑道:“可是如果我收了錢,又怎麼好意思求唐大人幫忙呢?所以,唐大人你還是欠著我人情吧,那樣我做起生意來心裏也塌實一些。”

    唐子浩微微一愣,見他不象是在開玩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見過的年輕人多了,但是象方公子這麼有意思的還是頭一次見,未逢雨前先找篷,也罷,既然方公子這麼說了,那我唐子浩就欠著你的人情。日後,隻要是不違法亂己,不傷天害理的事情,隻要方公子有需要,盡可上門來找我!”

    “多謝唐大人。”方陵鬆了口氣,他昨天也跟董滄海打聽過,唐子浩在官員中的口碑都不錯,尤其是十分重義氣,在朝廷裏也頗有些人脈。雖然不知道是否用得上,但是這人情債卻是千金難買的呢。

    唐子浩突然想起什麼,又道:“對了,我昨天詢問胡掌櫃時,他說方公子所賣的藥材均是上等而名貴的,昨天我收到那兩根50年生的上等參就是出自方公子之手。”

    “對。”方陵點了點頭。

    唐子浩便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不知道貴東家那裏有沒有百年老參,什麼品相都無所謂,關鍵是有貨。”

    “百年人參?”方陵沉吟了一下,現在他手上已經有900多兩銀子,50年的人參在外麵可以賣到三四百兩一根,自己在林默文那裏拿的話,估計200兩就能拿到,便問道:“不知唐大人想要幾根?”

    “幾根?”唐子浩大感興趣的道,“莫非貴東家手裏還有不少?”

    方陵自然不會說隨時都能搞到,畢竟百年人參貴就貴在稀有,如果一天就弄來十幾根,那便是自己掉價,於是便說道:“東家那裏僅有兩根,不過如果唐大人想要多的,隔一段時間也能弄到,當然,這數量肯定是有限的。”

    “看來貴東家確實有些本事。”唐大人頷首說道,“這百年人參我自然隻要一根,你也知道,如今太子殿下要大婚,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得送禮,這百年老參送過去才有點分量嘛。”

    “那……豈不是很多官員都需要這類比較貴重的藥材?”方陵心頭一動道。

    “當然,金銀雖多,老參難求,百年級的藥材可不是隨處能夠看到的,就放眼整個皇城的藥鋪,這百年人參一年下來也不過二三十根罷了。而且一有貨,立刻就會被那些大員們瓜分一空。”唐子浩說道,“所以這百年人參,我可以出1100兩銀子,這可比行價多出100兩呢。”

    方陵微微笑道:“沒問題,明天我便可以給唐大人帶過來。不過如果唐大人肯幫忙牽線,那東家的另一根百年人參也就有銷路了。”

    唐子浩爽快的道:“這點沒問題,其實想要這種藥材的官員有的是,如果貴東家能夠趕在太子大婚之前,多弄些過來,我保證一根都不剩。除了百年人參外,什麼百年靈芝,百年雪蓮之類的,可都是俏手貨呢。”

    方陵大喜,隻要控製好賣出的數量,一來不會破壞行情,二來又可以盡快籌到三千兩銀子,何樂而不為呢?他便說道:“那我也不能讓唐大人白牽線,我對外的價格是1100兩,其中這一百兩,就算給大人的費用吧。”

    唐子浩嗬嗬笑了笑:“方公子可知道這官場上最重要的是什麼?”

    方陵微微搖了搖頭,總不能說是錢吧?雖然錢能通神,但是也不見得能夠在官場上橫行無忌。

    唐子浩便說道:“最重要的就是兩個——能耐!”

    “能耐?”方陵希奇道。

    唐子浩笑道:“什麼叫能耐,就是能人所不能。你有了能耐,人家才會重視你,才會巴結你,才會器重你。就拿著百年人參來說,人家搞不到,但是你方公子搞得到,這就叫能耐。而我呢,能夠幫那些買不到人參的官員找到這人參,他們感激我還來不及呢,日後要找他們做點事情那也就好說話了。所以,這錢我不能收,因為我不過借花獻佛,便能讓他們欠我一份人情呢,若是又拿了人情又拿了方公子的錢,豈不被人說我不厚道?”

    方陵聽得也不由笑了起來,於是便約好時間,第二天將兩根百年人參送過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53
第十五章 二次融合

    出了唐府,方陵並沒有急著回宮,而是先去了租的房子裏,又製了一批藥丸。

    回到宮裏之後,待晚些時候,方陵便來了太醫院。雖然最近方陵來太醫院的次數明顯多了,不過大多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過來,院子裏早就沒人了,唯有侍衛還守在院口。

    守太醫院本來就是清閑職位,侍衛們向來也對這個殿下睜一隻閉一隻眼,不扯上關係,也不惹上麻煩。

    如今的林太醫已不象往日那麼落魄,從方陵那裏得了大把大把的銀子,每天帶壺小酒,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就開始喝,對方陵的要求自然也是有求必應。

    對他來說,隻需要在帳簿上多寫幾個數字,便可以輕鬆拿到銀子,何樂而不為的事情?犯不著為了那些瞧不起自己的同事們賣忠誠。

    常年的落魄和太醫院人的鄙夷,已經讓這個曾經趾高氣揚的太醫失掉了骨氣,如今有了銀子,有了酒,也就樂得逍遙。

    一見到方陵進來,林太醫連忙站起身,端了個椅子過來,低頭哈腰的問著好。

    不過,一聽要兩根50年生的人參,林默文便有些犯難道:“殿下,不是我不給你,這上了50年的人參,都用了相當好的保存方法,根據往年的記載,一年平均下來壞掉的也隻有一根而已。”

    方陵也看出他這份為難不是裝出來的,畢竟50年以上的人參本來數量就限。但是如果不拿走4根50年的人參,那又怎麼融合出兩根百年人參呢?

    除非……方陵心頭猛地一動,便沒提50年人參的時候,而是先取走了4根25年生的人參。

    回到冰華宮,方陵伸手將兩根人參握在手裏,似乎因為今天白天的治療,體內的太陽火勁更加充足,人參的融合的速度竟比以往快了很多。

    沒消多少時間,兩根50年生的人參便成形了。

    方陵深吸了口氣,將這兩根人參握在了掌中,因為他想做的是——二次融合。

    從掌握到這仙術開始,方陵早試過,把兩根融合成的人參握在手中,試圖將其再次融合,然而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不過,在了解到了仙術還有治愈能力,而且通過治愈身體裏吸收了太陽的力量,使得融合的速度都加快了,那麼,或許也能夠對融合過的人參進行再一次的融合。

    手一握上,掌上還真的傳來淡淡的溫燙感,隻是這種熱量十分的微弱,並沒有促使著人參進行融合。

    不過,方陵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因為他不想因為冒險讓林太醫給出4根50年生的人參而讓他被懷疑,一旦林太醫被懷疑,輕者失去這枚棋子,重者牽連出自己,所以現在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方法,就是突破一次融合的局限。

    方陵深深的呼吸著,試圖找到白天治療的那種感覺,在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身體裏藏匿的火勁終於被點燃了。

    一股股的火勁聚集到了掌心上,開始促使人參進行融合,而除了聚集在手掌上的溫度外,身體裏似乎也有一股股的滾燙感在灼燒著。

    這種灼燒帶著點隱隱的痛楚,就象一根根針紮在身體上一般,但是卻又同時有一種舒服的感覺,一股股的熱流在體內流竄。

    方陵的呼吸也漸漸的急促起來,好象身體象在被這股熱流所改造一般,有種無形的力量在身體裏漲大,漲大……

    直到這溫度漸漸散去,手中的兩根人參也合二為一,形成一根象曆經了世事滄桑的百年老參。

    百年老參和五十年生的人參有著明顯的區別,人參越老,參須越少,這些腐爛的參須在參體上留下一個個的傷疤,被稱之為珍珠點,而在參體上又有著一圈一圈又密又細的鐵線紋,蘆頭的最底端也生出圓蘆來。

    無論從是蘆、紋、體、皮、須哪一點來看,都是貨真價實的百年老參。

    方陵欣喜若狂,若不是怕吵著母親,隻怕會叫出聲來,成功的進行二次融合後,藥材的成本將再一次降低。

    就拿百年人參來說,賣出的價格為1100兩,但是成本就需要2根50年的人參總共700兩。

    然而,二次融合之後,百年人參隻需要4根25年生的人參,隻需要150兩就能夠辦到,而利潤高達950兩!

    歡喜之餘,方陵長長噓了口氣,看著手上的怪異紋路,嘖嘖驚奇,這人參本來要在地下生長百年才能長成這樣,但是經過這仙術一融合,卻能夠一次次合二為一,突破年限。

    方陵越來越自信,一定能夠從這深宮裏走出去,而這一切必須有一個前提,就是宋皇後動手之前。

    第二天,方陵先去了趟仁心堂,正碰上昨天領過藥的街坊來領第二顆贈送的藥丸,胡掌櫃親自在一邊贈藥,小四則操著毛筆認真記錄下反饋的信息,然後讓人按上手印。

    見到方陵來了,胡掌櫃便拿過一頁頁的紙給他看,隻見上麵所反饋回來的信息果然都是症狀明顯減輕。

    方陵對藥效自然是信心百倍的,宮裏的人可都是吃這個的。

    將帶來的三瓶藥都交給胡掌櫃後,方陵便朝唐府走去,路過慶德堂的時候,掌櫃餘天成正站在鋪子外往著仁心堂那邊,見到方陵走過來,嘴角勾起幾分譏笑。

    這免費贈藥在他看來不過是仁心堂的垂死掙紮罷了,能有多少效果?

    慶德堂如今每個分號都有名醫坐鎮,口碑也是越來越好,餘天成還琢磨著什麼時候把藥價再提高一點。

    進了唐府,方陵先去拜訪了唐子浩,來到大廳裏,便見到唐子浩正和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正在閑談。

    這個男子看起來頗有幾分文人氣質,但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卻暗含神威,從方陵一進來,他便一眼盯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

    隻見這少年雖然看似平實,但是眼神深邃,步履沉穩,而且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眼神的凜冽而有絲毫回避,就那麼淡淡的看過來,竟有種隱隱的貴氣,不由稍稍有些驚訝。

    唐子浩笑道:“方公子,快來見過大理寺卿姚景大人。”

    方陵自然知道這大理寺卿是何等身份,暗道唐子浩人脈廣,居然第一次就介紹這麼重量急的人物。

    這大理寺卿雖然隻是三品官,但是掌管天下奏獄,主官各種大案的審判,地位非同小可,也就怪不得一副文人樣,卻有著如此淩厲的眼神了。

    方陵微微行了下禮,也不說什麼話,隻是將帶來的兩個禮盒遞了上去。

    唐子浩將盒子一打開,豁地眼前一亮,見到唐子浩做這樣的表情,姚景也不由移過身子去,這一看同樣是麵露驚訝,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人參,嘖嘖稱奇道:“我還以為唐兄是在說笑,沒想到你真能搞到這百年人參呢?”

    當然,兩個人一點都沒有懷疑這是宮廷裏流傳出來的東西,畢竟宮裏百年老參也是數量有限,而且全都編造在冊,保存也容不得半點疏忽,全都是給皇上和皇後食用的東西。

    唐子浩爽朗的笑了笑,將另一個禮盒打開來,見到同樣也是一根百年人參,嘖嘖稱奇了一番,朝著方陵一指道;“我嘛隻是借花獻佛,真正弄到這東西的還是方公子。”

    姚景多看了方陵一眼,見他表情依然淡定非常,露出幾分欣賞來:“方公子,聽說你不僅能搞到這上好的藥材,還能妙手回春,為我那唐侄女治腳?”

    方陵謙虛的說道:“我隻是盡力而為。”

    唐子浩笑道;“方公子謙虛了,能夠在這非常時期弄到這百年人參可不是件容易事情呢。”

    姚景也不由讚同的點點頭道;“看來我得多謝唐兄和方公子,否則我是焦頭爛額也不知道送什麼禮物好呢。”

    唐子浩也笑了起來:“姚兄客氣,你我患難之交,知道你需要這人參我怎麼可能不通知你呢?不過日後,你也可以照顧照顧方公子呢。”

    姚景含笑道:“既是我唐侄女的恩人,我這做叔叔的怎麼能不照顧呢?更何況,日後說不定還有要麻煩方公子的地方呢。”

    方陵微微笑了笑,太子大婚,做臣子都在攪盡腦汁討好未來的君王,而且有的禮物還不是送給太子,而是送到宰相府的,畢竟榮登太子的嶽父那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如果沒有能拿出手的禮物,那又怎能讓人家記在心裏呢?

    寒暄了一陣之後,方陵這才走到後院裏,為唐婉治療,似乎知道到了治療的時間,唐婉早在院子裏等著,見到方陵便要起來行禮,方陵連忙快步走過去道:“不用起來,快坐下來。”

    唐婉微微搖了搖頭道:“若是沒有公子治療,恐怕我一輩子都要靠拐杖生活呢。”

    方陵含笑道:“吉人自有天象,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來為唐大小姐治療,好了,別動,我要治療了。”

    “恩!”唐婉乖乖的點點頭,雖然藥有點苦,但是卻毫不猶豫的一口喝了個幹淨,然後看著方陵為自己治療。

    見到少年伸手按在雪白的腳踝上,唐婉小臉莫名的一紅,卻大膽而認真的看著方陵的臉,雖然隻是個同齡人,但是卻有著這麼高明的醫術,恐怕連太醫也比不上他。

    良久之後,唐婉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居然盯著個男生看這麼久,不由得羞紅了臉。

    好在方陵專心治療,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動靜。

    唐婉拂著胸口,平靜下來後才問道;“方公子,我還有多少天可以象正常人一樣走路?我想去看幾天後千菊展。”

    “千菊展?”方陵奇道。

    “恩,每年冬天的這個時候,會從全國各地運來的各式各樣的菊花,放在北山腳下,那可是每年冬天的盛會呢,我已經有三年沒去了,今年特別想去看看。”唐婉十分向往的說道。

    “那我盡力而為吧。”方陵微微笑著,心裏卻已有數,照目前這樣的治療進程,五天後唐婉的腳一定能完全康複。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54
第十六章 夜探天牢

    出宮以來攢下的銀兩,再加上兩根百年人參的2200兩,方陵終於湊齊了三千兩雪花銀,而這一切隻為了見上女刺客一麵。

    將三千兩銀子交給董滄海,由他打點天牢的各個關卡之後,這日夜深人靜之時,方陵和董滄海終於前往了天牢所在地——東山。

    天牢,其意為天子之牢,乃是以天子之名下令關押要犯,其中不乏皇親大臣,守衛之森嚴更不遜於內宮。

    內宮的守衛一般都是抽調禦林軍中的精兵強將,一旦有風吹草動又可以得到外宮駐軍的支援,但是天牢牢固的不止是守衛。

    東山乃是皇宮五山之一,天牢的入口在其腳下。天牢便是將東山山體挖開,內部直下數百米,周圍再砌以數米厚的巨石,澆漿凝固而成,可謂銅牆鐵壁。

    這裏就象是一個鐵桶,裏三層外三層,加上地方又小,要想混來比登天還難,更別提進來後還想出去。

    守衛則是刑部抽出的精兵強將駐守,唯一能打通這裏的鑰匙,就隻有大堆大堆的銀子。

    月色下,東山腳下的天牢入口就象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入口的兩邊順山勢搭建起一片建築,雖然看不到人,但是方陵卻明顯感覺到無數雙眼睛盯在自己身上。

    方陵這才明白,怪不得需要三千兩銀子來打點,這麼多雙眼睛開著,就算一個5兩,那也得幾百兩,更何況,這天牢還有九層呢。

    為方陵二人帶路的,是一個叫做馬朝歌的中年男子。此人乃是掌管天牢大權的副將,雖然隻是副將,但是因為其八麵玲瓏,有著各種人脈,跟著他便能吃香喝辣,所以手下的心腹自然也有不少。

    憑著這樣的網絡,才能夠避過主將,帶人入內。董滄海自然也沒有暴露方陵的身份,馬朝歌自然也沒問,這宮裏宮外藏著多少秘密,少問一句反而是好事。

    在馬朝歌的帶領下,二人沿著通道一層層的走下天牢。

    九層天牢,越朝下走所關押的犯人越重要,守衛也自然森嚴,每一層在必經之路上都有著守衛的崗哨,監視著裏麵的一舉一動。

    天牢裏的視線十分黯淡,僅在旋轉的樓梯上插著幾個火把,光線若明若暗的,加上一股股的陰氣從地下傳來,顯得陰森恐怖,時不時還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

    饒是方陵自認膽大,有時候也被這聲音嚇得驚了一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旋轉的樓梯終於到了盡頭,前方唯有一條弧形通道,這裏便是第九層。

    地下的地寒之氣宛如冰窖一般,和前幾層那鬼哭的聲音比,這裏卻陰沉沉的沒有一點的聲音,反而顯得更加的可怕。

    馬朝歌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苦笑道:“滄海兄,要不是你那三千兩銀子,就是打死我也不想來這一層,你們就自己去看吧,在第九個牢房裏,我就在這裏等你們,不過時間得快點。”說罷,將鑰匙遞了過來。

    董滄海點點頭,和方陵一起走了進去。

    這一層的每個牢房都不一樣,有的牢房裏麵全是水,有的裏麵布滿荊棘,而裏麵有著無數個屍骨,一切都顯得陰森恐怖,宛如森羅地獄一般。

    董滄海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天牢有一個規矩,叫做屍不出牢,凡是死在天牢裏的人,隻有每隔五年的歲末才會清理到萬人坑,所以如果是五年中的時間住進來,便會和不少屍骨同住。”

    “那倒是怪嚇人的。”方陵說道。

    董滄海說道:“當然,否則又怎麼能夠讓那些人乖乖的。”

    說著話,已經來到了第九個牢房,頓時一股又冷又熱的怪異氣息襲來,方陵朝裏麵一看,隻見裏麵有著一汪池水,水色幽白散發著極冷的氣息,還沒走進便感覺到刺骨的寒意。

    偏偏這牢房四壁的石頭又象火焰般的滾燙,讓人處於極冷極熱之中,而在牢房的最裏麵,盤坐著一個女子。

    女子穿著白色的長裙,隻是這裙上染上了一大灘幹掉的血跡,顯得觸目驚心,兩條牢牢掛在牆壁上的長鎖鏈纏繞在她的周身。

    她一半的身體都在水中,低下的頭被垂下的長發遮著,看不清臉龐,更不知道有多少年紀。

    “殿下,我進去吧。這水池底下有采自天山的冰母,年年冰寒刺骨,石壁的石頭乃是采至阿爾泰山的火岩,終年炎熱滾燙,就算是習武之人也不一定受得了。”董滄海說道。

    “不必了,我自己去。”方陵說著,吩咐董滄海打開牢房門。

    董滄海也知道方陵的性格,知道他一旦下決定便難以改變,雖然擔心,但也隻得老實照辦。

    方陵一腳踏進池水,頓感冰寒如刀,不過體內那股太陽火勁一下子竄了起來,把這股寒冷抵消了一部分,饒是如此,也懂得牙齒有些抖。

    同時,頭上那股火熱從上而下,好似從冰山一下子又到了火山,著實的難受。

    “殿下,你沒事吧?”董滄海擔心道。

    “沒事。”方陵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不管這景況怎麼的惡劣,一步步的朝前走去,每走一步,池水就動一下,池子裏的屍骨便自動的過來了。

    這些屍體已經腐爛成屍骨,骨頭上的慘白色刹是嚇人。

    方陵推開浮過來的屍骨,一步步的走到牢房盡頭,董滄海緊張的看著,一旦有什麼意外狀況就要趕過去救人。

    走得近了,方陵也忍不住輕歎一聲,不管是什麼人,被關到這裏確實是酷刑般的折磨,他鎮定下來,開口問道:“你還活著嗎?”

    女人依舊垂著頭,似乎連氣兒都沒有了,更別提抬起頭來回應。

    董滄海歎道:“殿下,一年了,她都不吃不喝,這就是常人也受不了啊。”

    方陵沒有應聲,隻是將匕首掏了出來,放在了她的跟前。

    匕首一出來,似乎受到周圍溫度的刺激,散發出一寸寸的毫光,女人垂著的頭這才漸漸抬了起來。

    雖然長發遮住了她大半個臉龐,看不清楚模樣,但是那一雙烏黑的眸子裏卻美得好似寶石一般。此時,這雙美目中透著異樣的光芒,她看了方陵一眼,突地一伸手,就抓住了方陵的手。

    “殿下……”董滄海大吃一驚,連忙就要衝進來。

    方陵雖然也吃了一驚,但是連忙擺手道:“別進來,你在外麵等著。”

    “可是……”董滄海急得直跺腳,這女人一年不吃東西居然還活著,這是什麼樣的怪物啊?

    女人抓著方陵的手,枯瘦的指頭卻宛如鋼鐵般的堅硬,方陵也被抓得一疼,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這麼大的力氣。

    女人動了動嘴唇,似乎因為一年沒說話,已有些費力,第二次張嘴,才說道;“他叫你……殿下?”

    女人雖然說話有些吃力,但是聲音卻十分的好聽,好似空穀幽鈴一般,方陵老實的點點頭道:“對,以身份來說,我的身體裏的確有著楚皇的血脈。”

    女人卻是想起來了什麼,認真打量了方陵道:“我想起來了,楚皇的確是有兩個兒子,那個太子我見過,那麼你應該就是他的大兒子了。”

    “正是,所以姑娘不必擔心,我來見你沒有任何的惡意,更不會把這匕首交給鎮國天師。”方陵說道。

    女人手迅疾的一動,按在了方陵的脈門上,指頭在上麵微微一壓,瞳孔頓時放大起來:“你……動用了匕首?”

    方陵點了點頭,看來這女人一定知道匕首能夠給予人仙術。

    女人嗤笑了一聲,鬆開了手,說道;“看來你果然不是她派來的,不然一定不會動用匕首。”

    “這是什麼意思?”方陵聽得有點糊塗。

    女人沒有解釋,隻是淡淡說道:“我明白了,你來找我,是想知道這匕首究竟是什麼東西?”

    “對。”方陵正色道。

    女人說道:“那你算是找對人了,普天之下,真正知道這匕首秘密的隻有我一個人。不過,我準備將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裏去。”

    “什麼?”方陵吃了一驚。

    女人嗤笑了一聲道:“當然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就是我能夠活著從天牢裏走出去。不過我看,大皇子殿下你恐怕沒有這個能耐。”

    方陵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的確要把你救出天牢比登天還難,但是,如果你答應我,你會告訴我匕首的秘密,那我一定會拚盡全力將你救出來!”

    女人多看了他一眼,說道:“好,我就答應你。隻要你把我救出去,我就告訴你匕首的秘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55
第十七章 掌櫃會議

    出了天牢,走了一段路之後,方陵這才將要救那女刺客的事情說了出來。

    董滄海聽得大吃一驚道:“什麼,救她出天牢?”

    方陵點了點頭道;“對,你去打找馬副將打聽一下,要花多少銀子才能擺平?”

    董滄海卻搖搖頭,苦笑道:“殿下,這已經不是銀子能擺平的事情。因為據馬副將說,鎮國天師早有吩咐,這女刺客的生死他都要過關。”

    方陵聽得心頭一沉,他記得董滄海以前說過,這鎮國天師據說是成仙得道的仙人,居於皇城的鎮天塔之上,不受朝臣之禮,不享朝臣俸祿,就象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而其地位之高,就連楚皇要見他也得親自去拜見一樣。不過見過他的人非常少,也隻有出了大事他才會出現。

    鎮國天師連這女刺客的生死都要過問,一旦知道有人放走了她,追究下來,恐怕守衛都得掉腦袋。

    方陵突而想起一件事情來:“剛才在天牢的時候,師傅你曾說過屍不出牢的五年期限,那麼離最近的一次扔屍是多久?”

    董滄海稍稍一算便道:“算起來剛好過五年,應該就在這幾天,這種事情肯定要趕在太子大婚前處理好,否則會被認為不吉利。”

    方陵便說道;“那如果讓這女刺客假死的話,豈不就可以瞞天過海了?”

    “假死?”董滄海恍然大悟,“殿下這麼一提醒,宮裏的確有很多關於假死的傳聞呢,聽說以前某個嬪妃犯下私通之罪,就是服用了假死之藥,瞞天過海,隻是那個造假死藥的太醫事發後被滿門抄斬,那藥方據說也就遺失了。”

    方陵卻笑道:“宮裏的藥方哪有那麼好遺失的?要我說,肯定是被藏在了某個地方。”

    “太醫院!”董滄海眼一亮道。

    方陵微微一笑,輾轉來到太醫院,找到了林默文。

    此時已過深夜,萬籟俱靜,林默文正大膽的喝著小酒,哼著小曲兒,好不逍遙。

    見到方陵來了,他連忙收起酒,笑嗬嗬的躬躬身道:“喲,殿下,這麼晚了還來呀?你要什麼藥材,我立馬給你準備。”

    方陵擺擺手道:“我不是來拿藥材,是向你打聽一件事情。”

    “殿下盡管說,小的知無不言。”林默文立刻說道。

    方陵便問道:“你可知道一種關於假死的藥?”

    林默文微微一愣,朝著周圍望了一眼,確定沒有人偷聽,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殿下所問的,莫非是‘瞞天丹’?”

    “如果這藥丸能讓人假死,那應該就是它了,你知道太醫院裏可有它的藥方?”方陵說道。

    林默文蹙起眉頭想了想道:“這可難說,因為這瞞天丹已是前朝的事情了,而且誰也不知道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甚至就連這種藥有沒有都很難說。”

    “那你說藥冊庫裏會不會有?”方陵問道,這藥冊庫裏全是關於太醫院的各種藥方記錄。

    林默文卻是搖搖頭道:“如果有的話,多半不會在那裏,因為這種禁品,太醫院應該不會留著,否則被哪個太監侍衛給偷去了,豈不壞事?”

    方陵沉吟了一下道:“我聽說這瞞天丹和先皇一個嬪妃逃走有關,有個太醫還牽涉其中,滿門抄斬了。”

    “確有其事。”林默文說著,猛地一拍腦袋道,“對了,陳太醫,陳太醫說不定知道更詳細的情況!”

    “陳太醫?”方陵大喜,眾多太醫中,陳太醫算是很好的人,雖然行事慢吞吞的,卻不象其他太醫那樣態度傲慢,頗好相處,時常還指導自己一些病理上的知識。

    林默文點點頭道:“如果我記得沒錯,陳太醫在先皇那件事情發生時就在太醫院,而且就在那個被滿門抄斬的曹太醫手下當院使。”

    方陵卻已覺得大有收獲,畢竟這假死的方法應該是目前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如果林太醫真知道些蛛絲馬跡,那就再好不過。

    然而,第二天方陵來院裏找陳太醫,卻得知他這兩天都沒有來太醫院,就連王院長都在找他的下落。

    方陵暗自著急,而此時,也到了祛寒丹免費贈送的四天之期。

    四天的時間,祛寒丹不負眾望的展現了驚人的藥效,僅僅四天便讓服用的人風寒全無,這消息立刻在東大街附近的街坊裏傳播了開來,不少人一早就趕到仁心堂分號,也想試一試免費的贈藥。

    同時,和胡大海所料的一樣,仁心堂總店那邊果然派人來了消息,讓人去參加會議,商量一下如何對付慶德堂的事情。

    這天早上,方陵便和胡大海一起來到了繁華的北大街,這裏也是仁心堂總店的所在地。

    已有七十多年的仁心堂是皇城藥鋪中的老字號,總店所在的地方也是比較繁華的老街,占了足足三個大鋪麵,不過依舊是那種質樸的裝修風格,並沒有因為店大而讓人感覺到距離感。

    而在仁心店主店的同一條街上,竟然就是慶德堂的主店,那裏顯然也請了名醫坐診,生意明顯比這裏要熱鬧很多。

    胡掌櫃剛帶著方陵來到鋪子裏,鋪子裏的夥計顯然認得他,連忙將他朝裏邊請,一邊說道:“胡掌櫃你可來了,其他幾位掌櫃的都早到了呢。”

    胡大海點了點頭,帶著方陵推開了裏間的門。

    一推開門,卻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寬闊的四合院,正對著的大屋門半打開著,隱約可以看到裏麵坐了不少人。

    胡大海小聲說道:“方兄弟你先別急著進屋,在旁邊看看情形,等到時機成熟了再進來。”

    方陵點點頭,畢竟這是各個分號掌櫃在開會議,一下子讓自己這個外人插足進去,恐怕都有排外情緒,但是如果在眾人商量不出好的對策時再進去,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於是,方陵便在院子一側停下步子,在這個位置很清楚的可以看到屋子裏的掌櫃們。

    大屋的最裏頭是一張紫檀木椅,上麵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豐韻女子,微胖的臉上有種華貴的氣質,而那眉宇間又有幾分凜然,這個女人顯然就是仁心堂的大掌櫃徐秀雲。

    在下方第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這老者臉型和徐秀雲頗有些相似,乃是徐秀雲的親舅舅徐明。

    其餘的椅子上坐著的七人則是仁心堂各分號的掌櫃。

    在來之前,胡大海便早將情況告訴給了方陵,這些掌櫃各有各的心思,有的是老掌櫃時代就當上掌櫃的,有的是新掌櫃時才提拔起來的,有的則是在徐明的幫助下當上掌櫃的。

    雖然隻有區區七人,但是各有各的派係,這也是胡大海為什麼需要有力證據的原因。

    胡大海一走進來,徐明就重重哼了一聲道;“每次會議,胡大海你總是最後一個到,還真是夠準時的!”

    “抱歉抱歉,起得有點晚了。”胡大海打了個哈哈,坐到了末尾的位置上。

    徐秀雲淡淡說道:“現在各分號的掌櫃都到齊了,大家也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慶德堂的名氣越來越大,我們仁心堂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各位可有什麼對策?”

    這話一落下,眾人便七嘴八舌的獻起策來:

    “要我說,根本的策略還是請一個名氣大的名醫來。”

    “說得容易,沒點後台能請得醫館的大夫?”

    “我看直接降藥價好了,我們這藥價降下來,自然就有患者會來買藥。”

    “慶德堂這次是有備而來,我們一降,他們肯定跟著降,這可是兩敗俱傷之策。”

    眾人討論了半天,你把我的建議否決,我把你的提議否定,說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論。

    徐秀雲的眉頭也微微鎖著,顯然要解決現在的難題並不簡單,這時卻聽徐明咳了一聲道:“大掌櫃,我倒是有一個提議。”

    “舅舅請說。”徐秀雲說道。

    徐明便一笑道:“慶德堂和我們爭的無非是地盤而已,因為我們仁心堂分號所在的地方都是城裏的繁華地段,要我說,那地方租金也高,不如我們退一步,把分號遷到其他街不就好了?這樣一來,各有各的飯吃,井水不犯河水。”

    這話一說,便立刻有掌櫃跟著叫好。

    徐秀雲眉頭一沉道:“那舅舅有沒有考慮到搬遷的成本,而且,把繁華地段拱手相讓,店鋪的收益也會受到影響。”

    徐明不以為意的道:“莫非侄女不知道什麼叫養精蓄銳嗎?我們表麵上是退,實際上可以吞並其他藥鋪,暗自擴張,日後再卷土重來。”

    徐秀雲搖搖頭道;“舅舅,事情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們一旦不戰而退,慶德堂也會開始吞並其他的藥鋪,而且它占據優勢地段,規模擴張會比我們想象的更大,到時候我們恐怕連站腳之地都沒有了。”

    徐明不滿的哼了一聲道:“那侄女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如果沒有,那豈不是坐以待斃?”

    這話說得徐秀雲臉色微變,但是事實上她也確實沒有拿得出的對策,隻能說慶德堂這一招實在太厲害了。

    方陵在外麵靜靜的聽著,見到雙方針鋒相對,徐明的提議甚是荒唐,但是徐秀雲卻又拿不出對策,十分的尷尬,估摸著這時機也該成熟了。

    果然,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胡大海悠然笑道:“大掌櫃,我倒有一個對策,不過首先得請一個人進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56
第十八章 合作

    徐明明顯不悅道:“胡大海,你該不會是想請個外人進來吧?你別忘記,我們這可是各個分號掌櫃開的會議,事關機密,容不得外人插足!”

    胡大海溫言細語的說道:“此人也不算外人,是我們分號十分重要的藥材提供商,而且有他的幫忙,要解除這次危機可謂是輕而易舉。”

    “輕而易舉?胡大海你何時說話也這麼不知輕重了?我們這麼多人都想不出的難題,他一個區區藥材商就能解決?”徐明冷臉嗤笑道。

    徐秀雲卻說道:“胡掌櫃說話一向沉穩,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見一見也無妨。”

    其他掌櫃都竊竊私語,不知道這個藥材商人究竟有什麼本事。

    見到時機成熟,方陵這才推門而入,一看到進來的居然是個16、17歲的少年,屋裏的人都愣了一愣。

    徐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方陵道:“這就是你所謂的重要的藥材商,不就是一個毛頭小子?”

    其他掌櫃也都不由笑了起來,徐秀雲也是滿臉狐疑,打量了方陵一眼後,朝胡大海露出幾分詢問的目光來。

    而這時,方陵則很平靜的摸出一個小藥瓶遞了過去,說道:“這就是解決危機的方法。”

    眾人聽得都大為狐疑,誰都看得出這是一個小藥瓶,莫非這瓶子裏的藥就能解決現在的危機嗎?

    徐秀雲打開來聞了聞,頓時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和蜂蜜味,然後將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徐明一看,笑得幾乎要捧住肚子:“這不是蜜丸嗎?年輕人,你該不會是說這蜜丸藥效奇特,能夠立刻治好風寒吧?”

    其他掌櫃也都紛紛笑了起來,要知道,治療風寒很多時候並不是簡單的一副藥就行,還得根據服藥後的狀況開其他的藥方輔助之類,多是兩三個藥方混合起來,以便治愈。

    而顯然,多個藥方是不可能同時混合在一起的。所以,服用蜜丸治療就等於說隻用一個藥方就能治好。

    徐秀雲也不由有些懊惱,本以為胡大海是請了救星來,結果卻看起來有些胡鬧:“胡掌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快給我解釋清楚。”

    胡掌櫃便說道:“這是方兄弟的東家請名醫研製出的祛寒丹,專門應付目前的流行性風寒,而且效果非常好,每個人隻需要四顆,一天一顆,隻需四天便可去除風寒。”

    “什麼,四天?”眾人都豁地大吃了一驚。

    徐秀雲也忍不住問道:“胡掌櫃,你說的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有著這麼荒唐的事情?就算是慶德堂請來的名醫,要治好風寒也得七八天時間,而且還是幾副藥下去,怎麼可能這區區的蜜丸便能夠四天治好呢?”徐明大為不信的叫道。

    方陵卻是一笑,拿出一疊厚厚的紙來,遞給徐秀雲和周圍的各個掌櫃道:“這紙上所寫的便是街坊鄰居服用後的反饋。”

    眾人連忙一看,隻見紙上密密麻麻的寫著服藥後三十來個人的風寒變化,都是服用一顆中,鼻涕咳嗽的症狀都會好轉,第二三天服用一顆,症狀減少一半,第四天服用一顆,風寒痊愈。

    有紙為憑,有指印為證,勝過悠悠眾口。徐秀雲看得一喜,身為大掌櫃的她顯然很明白,如果這蜜丸能夠售賣,那麼一定能夠把失去的人氣給挽回來。

    徐明則是聽得一瞪眼,叱喝道:“胡大海你好大膽,居然敢這樣做,知不知道萬一出了錯,影響到的是本店的名聲!”

    胡大海不卑不亢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不過,這些藥丸全是免費贈送的,應該不算新藥上架吧?”

    徐明聽得一愣,重重的哼了一聲,卻找不到理由再反駁,確實在店規上並沒有規定不允許贈送藥品。

    徐秀雲卻是鬆了口氣,首次認真的看著方陵道:“方公子,你能夠全權代表你的東家嗎?”

    “當然可以。”方陵回道。

    徐秀雲便道:“那好,我想直接購買你們的藥方,你就開個價吧。”

    方陵暗道這徐秀雲不愧是大掌櫃,一開口就是要藥方,不過這藥方卻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否則萬一被宮裏的人意外看到,那可會惹來大麻煩,於是堅決的搖了搖頭道:“東家早有吩咐,藥方多少錢都不賣!”

    看到方陵的拒絕,徐秀雲暗道了聲可惜,隻得問道:“那如果放在本店賣,又該怎麼分成呢?”

    方陵便說道:“慶德堂那邊風寒藥方一般要15文,而且是第一副藥,加上後續的至少也要三十文。我這個藥四顆隻賣十文,便能治好,按賣價四六分帳,我六你四。”

    徐明聽得一瞪眼道:“你當我們仁心堂的名號是紙糊的?還你六我四,我看就二八分帳吧,你們就占兩成。”

    這一說,眾掌櫃都不由得麵麵相覷,仁心堂都到這種危機了,這藥丸可是救命稻草一般,別說六四分,就算三七分,估計掌櫃都能答應。

    方陵淡淡一笑,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徐秀雲。

    徐秀雲直接忽略掉了徐明的話,點點頭道:“我看六四分帳可以接受,我們隻不過提供個鋪麵,便可坐著收錢。”說到這裏,她話鋒卻又一轉道,“不過,如果這藥效並你宣傳得這麼好,那麼你們要負起全責,按照原價的三倍賠償給我們。”

    方陵嗬嗬笑了笑,這徐大掌櫃果然不做虧本生意,不過他對這藥效是有十分信心的,於是很爽快的道;“沒問題。”

    就這樣,名為“祛寒丹”的藥丸終於在仁心堂的各個分號上正式出售,由於有了之前的口碑,加上十文錢確實也不貴,僅僅幾個包子的錢而已。

    一經麵世,祛寒丹便在很短的時間內引起了轟動,四天見效的神奇作用讓人趨之若騖,仁心堂的人氣不僅恢複到以前,而且來求症者絡繹不絕。

    這件事情也終於影響到了慶德堂,相比慶德堂的名醫而言,祛寒丹不僅效果好,而且又不貴。

    這天上午,餘慶生便讓夥計去買了一小瓶回來,交給苟仲查看。

    苟仲拿起蜜丸聞了聞,又仔細琢磨了一陣,搖搖頭道:“這蜜丸將藥材的味道完全的掩蓋住了,根本沒辦法分辨出所采用的藥材。”

    “真不知道這仁心堂找什麼大夫搞出的藥方,居然有這麼好的效果。”餘天成不安道,“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總店那邊也會焦頭爛額了。”

    苟仲似乎沒聽這話,琢磨了一陣又道:“這蜜丸製作得頗為粗糙,炒得也不是很好,可見是生手做的。”

    “新手?仁心堂應該不會讓新手來製藥吧,莫非,這藥丸是別人賣給他們的?”餘天成這麼一說,突而恍然大悟道,“一定是,怪不得前幾天一直是免費贈送,原來是在觀察藥效呢。”

    苟仲便說道:“那麼隻要找到這個有藥方的人,出高點價格,那這蜜丸就能夠在慶德堂出售了。”

    餘天成也笑了起來,朝外將買藥的夥計叫了進來,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將這藥瓶交給仁心堂的?”

    那夥計一想便說道:“聽掌櫃這麼一提醒,我倒真瞧見有個年輕人掏出的藥瓶,親自交到那胡掌櫃的手裏。”

    “年輕人,多大的年輕人,長什麼樣子?”餘天成忙問道。

    夥計便形容了一下,一聽完,餘天成眼睛便瞪得大大的,一拳錘在桌子上,哈哈狂笑起來:“原來是那個渾小子,我正琢磨著什麼時候教訓他一頓,看來老天還真是照顧我,這一次,我不但要教訓他,還要把那藥方給搞到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9 21:57
第十九章 牢獄之災

    一連幾天,太醫院裏都沒有陳太醫的消息,不過太醫院的人並不著急,一來陳太醫行事向來溫吞,一年到頭請過的假不知有多少,所以權當他請假好了。

    但是方陵卻沒有他人這麼悠閑,離天牢拋屍的時間越來越近,要是錯過了這個時間,再想救那女刺客出來可就更難了。

    而且這瞞天丹的藥方,要是真能弄到,派上用場的地方不止是用在救女刺客身上,或許他日還能用在其他地方呢。

    更麻煩的是,他讓林默文去打聽了下陳太醫的住所,卻發現沒有人知道。

    這日一大早,方陵又來租住的屋子裏,剛弄好了蜜丸準備出門的時候,外麵卻傳來了敲門聲。

    “是誰?”方陵問了一句,心頭有些戒備,租金是給了三個月的,房東估摸著沒事是不會來這裏,除了房東,那還有誰會上門呢?

    “快開門,我乃刑部捕頭任淮安,奉命搜查潛逃的人犯!”外麵傳來猛烈的敲門聲和一個男子粗魯的嗓音。

    “搜索人犯?”方陵皺了皺眉頭,但還是走過去開了門。

    一打開門來,便見外麵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高壯漢子,滿臉的絡腮胡子,和聲音倒是極為相配。

    他穿著捕快的衣服,腰間掛著一把長刀,似乎嫌方陵開門太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才朝院子裏打量一下,一揮手道:“給我搜!”

    這話一落,身後的五六個捕快便一下子竄了進來,開始到房子裏到處搜查起來,小白見到這麼陌生進來,一下子從狗窩裏鑽了出來,警惕的盯著眾人。

    方陵靜靜的站在院子裏,看著這些人翻箱倒櫃,什麼地方都沒有放過,很多小地方都沒放過,好象並不是在找人,而是在找東西一樣。

    很快的,幾個捕快便都走了回來,一個個搖搖頭,任淮安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指著院子裏一排排的蜜丸問道:“這些是什麼?”

    “是藥丸。”方陵淡淡的回道。

    任淮安冷笑一聲,大肆的指著屋裏屋外道:“藥丸?我看這房子也不是你的吧?租一間房子來做藥丸,怎麼都覺得有些可疑,那就麻煩你跟我們去一趟刑部吧!”

    “什麼?”方陵皺了皺眉頭,這捕頭看起來不象是在說笑,但是居然為了這點小事情就要讓自己到刑部去走一趟?方陵倒是不怕,隻是覺得這實在太小題大做了。

    任淮安傲慢的抬了抬下巴,譏笑道:“怎麼,心虛了?”

    “我沒有做壞事,又怎麼會心虛?隻不過這製藥這麼小的事情,有必要把我帶到刑部去嗎?”方陵置疑道。

    任淮安重重的哼了一聲,叱喝道;“我是捕頭還是你是捕頭,小小年紀居然敢質問起我來了?來人,把他給我帶走!”

    見到任淮安一副仗勢欺人的樣子,方陵下意識的摸了摸懷裏的腰牌,琢磨著是不是該在這個時候拿出來。不過,這塊太監腰牌的分量頗大,他也不想就這麼暴露自己的身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手便又鬆了下去,或許到刑部將自己和仁心堂合作的事情一講,就應該沒事情了。

    於是,方陵便跟著任淮安一行人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便來到刑部之地。

    刑部,乃是楚國最高的司法機構,主管全國刑政,並且審核由大理寺所定的案件,和大理寺、都察院並稱三法司,乃是國家最為核心的機構之一,而刑部尚書更是堂堂的一品大員,地位顯赫。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官員,對刑部之地都充滿敬畏,沒有事情自然不願和這裏扯上半點關係。

    刑部大門前,兩尊石獅猙獰可怖,院落裏四通八達,到處都有著腰杆挺得筆直的守衛,戒備森嚴。

    走進大門裏,任淮安朝著手下的一個捕快說道:“你先將他帶去休息休息,我去稟告主事大人。”

    那捕快躬著應了聲,領著方陵朝左側一條大道走去,隻是等到了地方,方陵才明白這休息的意思,居然是進大牢!

    黑黑的牢門散發著一股子陰森的氣息,還沒進門,便能看到牢房裏一雙雙惡狼般的眼睛,好象裏麵關的不是人,而是一頭頭野狼一般。

    方陵不由得皺了下眉頭道:“我要在這裏呆多久才能走?”

    那捕快咧嘴一笑,說道:“小子,莫非你還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嗎?”

    “什麼意思?”方陵聽出這話中話,反問道。

    捕快摸著下巴玩味道:“你以為什麼人都能關到刑部大牢裏啊?那還不人滿為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方陵聽得眉頭一皺,卻一時間想不起究竟誰和自己這麼有仇,居然要把自己弄到刑部大勞裏來,把在宮外的人際網絡一路梳理過來,他頓時有了個人選。

    捕快似乎讀懂了他的表情,笑道:“看來你也想出來了,我現在讓你進去想個清楚,等一會兒再來叫你,你要是乖乖的把藥方交出來,隨時可以走,要是死腦筋的話,嘿……那就有得苦果子吃了。”

    方陵臉色一沉,果然是餘天成搞的鬼!沒想到他居然打起了藥方的主意,而且居然用這麼下三爛的手段。

    他嘴角勾出一絲冷笑,本來他是沒功夫和餘天成計較,沒想到他還主動找起自己的麻煩來了,那就看看是誰笑到最後,他便不急著將腰牌拿出來,隨著捕快朝牢房深處走去。

    捕快在一個牢房前停了下來,這牢房裏關著七八個痞子模樣的人,有的塊頭大,有的瘦個子,但是表情都是凶神惡煞的,其中有個領頭的,是個三十來歲的高頭大漢,他臉上有著很長一塊刀疤,身上肌肉鼓鼓的,眼神也十分的凜冽。

    捕快微微一笑道:“小子,相信這個地方會讓你知道說實話的好處。要是清楚了,就大聲叫我吧。”

    說罷,他打開牢房,一把將方陵推了進去。

    方陵一走來,卻豁地吃了一驚,因為他看到角落居然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雖然這男子頭發有點淩亂,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居然是陳太醫!

    此時陳太醫正縮坐在角落裏,臉上還帶著些傷痕,好象被打過的樣子。

    似乎聽到有人進來,陳太醫睜開眼睛來,一看到方陵,頓時吃了一驚,立刻就要站起來。

    方陵連忙趕過去,半蹲著低聲道:“情況特殊,你就不必行禮了。”

    “殿……殿下你怎會在這裏?”陳太醫驚愕不已的道。

    方陵沒有答話,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陳太醫老臉一紅,遲疑了一下才回道:“下臣沒有什麼別的愛好,就好賭點小錢,結果前幾天在賭坊手氣太好,贏得太多,哪裏知道那賭坊的後台居然是這刑部的主事,結果便被抓到牢裏來了。”

    方陵聽到這裏,便明白過來,要知道太醫院畢竟是宮裏的地方,賭博這種東西在宮內可是名文禁令了的,要玩也都是偷偷的玩。但是如果在外麵因為賭博被抓,一旦暴露身份,傳到宮裏去了,難免受罰。

    他心頭一動,試探道:“你該不會也是被一個叫任淮安的捕頭抓來的吧?”

    “殿下怎麼知道?”陳太醫愣了愣。

    方陵此時心裏已經有了數,看來二人都是著了同一夥人的道呢,不過能夠在這裏找到陳太醫,實在太好了。

    這時,刀疤臉說道:“怎麼,你們兩個原來認識啊?那實在太好了,小安,去把那小子給我抓過來!”

    一個瘦個小子便冷笑著走了過去,方陵冷冷的掃了幾人一眼,朝著陳太醫說道:“你是被他們打的?”

    “殿下小心,這些人都是些街頭痞子!”陳太醫連忙站起身來,想要護住方陵。

    方陵淡淡一笑,反手將陳太醫護在身後,同時小安已經走到近處,一探手就朝著他的肩上抓來。

    隻是方陵自小由董滄海傳授武功,無論拳腳都極有功底,似慢實快的一伸手,反手扣住小安的手,同時指頭宛如鷹爪般的紮在他腕口的經脈上。

    單手受製,方陵稍一用力,小安子的身體便隨著手扭曲著,痛得慘叫出聲。

    沒有絲毫的猶豫,方陵一個掌刀狠狠的斬在小安的脖子上,小安哪裏受得起這樣的力道,頓時被震暈了過去。

    見到方陵年紀輕輕,居然一出手就把小安給打暈了,刀疤臉也忍不住臉一沉道:“臭小子,居然在這裏還敢動手?給我上!”

    六個痞子立刻一擁而上,準備狠狠的教訓方陵一頓。隻不過,方陵的身手又豈是那麼簡單,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意,拳如閃電,腿似雷霆,三拳三腿,硬是把六個人擊得無法反抗,然後拳腳相加,將對方一個個打暈在地。

    刀疤臉臉色頓變,猛一咬牙站了起來,怒喝一聲的衝了過來,掄起拳頭便朝方陵砸了過來。

    方陵看準他的來勢,一手撥開襲來的拳頭,一拳打在他的麵門上。

    刀疤臉哪裏還有半分狠意,頓時捂著鼻子叫痛起來,方陵並不手下留情,一抬腿砸下,重擊在其脖子上,亦將他震暈了過去。

    陳太醫目瞪口呆的看完這一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平日裏唯唯諾諾的大皇子殿下什麼時候變得會這麼一身好武功了?

    如此輕描淡寫的將八個人掃倒在地,也就一眨眼的工夫。

    做完這一切,方陵才輕輕拍了拍衣服,朝著陳太醫說道:“這件事情,太醫能為我保密嗎?”

    陳太醫連忙說道:“殿下,您是主子,我是下臣,臣下自然不會多說。”

    方陵微微笑道:“我相信陳太醫,這麼多年來,太醫院裏就數你對我們母子最好。”

    陳太醫受寵若驚的道:“這是我們做臣子的本分。”

    方陵說道:“那太醫你稍等一下,我這就想辦法一起出去。”

    陳太醫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您……可不能暴露身份,這刑部裏到處都有宰相大人的耳目,萬一傳到皇後娘娘那裏……”

    方陵見他為自己擔心,稍稍感動的道:“陳太醫放心,我還不會傻到暴露身份呢。”說完,他便朝著外麵高聲叫道,“我要見你們主事大人!”

    沒過多久,便見剛才那個捕頭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笑道:“這麼快就想通了?看來你還算聰明嘛。”

    於是,便帶著方陵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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