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回天决 作者:干越簫聲 (連載中)

 
炎雞 2020-8-17 17:29: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5 19952
炎雞 發表於 2020-8-25 12:58

第59章 二王相競

    坐于東廂次席的八王子梁勉聞言,挺身而立,緩緩步行兩步,來到臺階之前。

    大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那些吵雜的嗡嗡聲好像被一種強力吸音器一下子吸空了,一時間鴉鵲不聞。

    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一齊投在八王子身上。

    什麼鉅賈公子,什麼侯爺,那些人再富再貴,在一個赫赫王子面前,什麼也算不上。

    如果說王子是玉,那麼其他人只能是銅是鐵是石是土。

    而那八王子不僅地位高人幾等,長相又比前面那些侯爺公子英俊帥氣許多。只見他面如敷粉,俊美朗目,鼻若懸膽,口若丹朱,笑時臉上還有兩個酒窩,煞是迷人。

    這也難怪,皇室基因就是好。皇上的後宮妃子都是從天地間最美的美女中間再萬里挑一挑選出來的。她們生出的兒子豈能不漂亮?

    現實就是如此,上天對人就是不平公。你就是把心腸都感歎出來,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那幾位鉅賈公子見了八王子的風采,相形見陋,皆自慚形穢,暗自後悔此行。和那些王子侯爺在美人面前競高比低,真是打錯了算盤。當時還不如提早半個月來,說不定還有一絲機會。

    而坐於對面紗屏後面的他們的姐妹,反應則與那些公子完全迥異。平時她們覺得自己的哥哥弟弟是一個人物,現在在八王子面前一比,妍媸立現,簡直如癩狗汙豬一般不堪入眼。

    她們覺得此次來夢島來得太對了,太值了,太明智了。明玉只有一個,而王子侯爺則有四個。她們的機會很大!

    她們眼睛睜得大大的,視線發散,從紗屏空隙中急切穿過,又重新彙聚于八王子身上。

    只見那八王子依禮向明朱公鞠了一躬,口內賀道:“小王謹代表父皇及梁國百姓,祝明朱公福澤綿綿,與天齊壽。”

    明朱公從座位上挺直了身子,雙手向下一拱,口內稱謝道:“謝梁帝陛下。也感謝八王殿下遠道而來,為老夫祝壽!”

    八王子向外擊了下掌,立時從外面進來兩個梁國的兵士,恭恭敬敬地抬進一個一人多長的烏金色圓筒來。

    眾人不知是什麼禮物,皆凝神靜氣觀看。既然是八王子所送,自然是超級貴重之物。

    兩兵士將烏金圓筒抬至八王子面前,在後者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打開圓筒蓋子,從裡面取出一卷物件,緩緩展開。展開至一丈余寬,方全部顯露出來。

    原來是一幅絹畫。畫面上是一座堂堂大山,高出雲表,下麵是崇山峻嶺,道路曲折,可行可望。雲煙捲舒中露出青松一顆,虯勁挺拔,有一白鶴,于雲端翱翔高飛。此畫確實是富有神韻,神奇巧妙。

    不過王子送此壽禮,眾人皆略微覺得有些輕,當然誰也沒有表露出來。

    八王子淺淺一笑,臉上漾出兩個酒窩,伸手指著畫面,向明朱公介紹道:“此乃是我國畫師照熙耗時半年專門繪製。上面的白鶴及’松鶴遐齡圖’題款乃是父皇之御筆。”

    照熙大師乃是梁國最負盛名的畫師,為梁派畫的領袖,年高德劭,畫工精絕,天下聞名。而梁帝也素喜繪畫,尤擅畫鶴。

    一個皇上和一個名師合作的繪畫,其價值自然是無與倫比的。

    眾人聽了,且驚且喜,皆鼓掌讚賞。

    “謝梁帝隆恩!”明朱公從座位上起立,拱手向著那畫鞠了一躬。

    此時明玉緩步下了臺階,來至八王子面前,斂衽為禮,盈盈一笑道:“謝殿下之厚禮!”

    “應該的!”八王子退後了一步,向明玉拱手施禮,瞟了一眼薄紗後的明玉,又抬眼望著明朱公,臉上掛著波瀾不驚的微笑,說道:“這是父皇的一點點心意。多年以來,明朱公為我大樑的國計民生市井繁華做了很大的貢獻。父皇一直感激不已。”

    明朱公重新落了座,眼睛掃視了一圈全場,最後又落在八王子身上,手也隨著視線擺了一圈,滿面笑容道:“慚愧慚愧。梁帝如此重禮,老夫真是愧不敢當!”

    八王子微微一笑道:“明朱公過謙了。公若不能當,天下還有誰人可當?”

    眾人皆笑著附和道:“是啊,公若不能當,天下還有誰人可當?”

    明朱公心中大喜,掀髯大笑道:“那老夫只能戰戰兢兢笑領了!”

    明玉再向八王子福了一福,算是接了禮。立時有夢島的家丁從梁國兵士手裡接過已經卷起來的畫,連畫筒一起,輕輕地放置到一旁的禮物圈去了。

    八王子神態自若步履輕盈地回到席位上坐下。

    下面自然又有各種議論:

    “從這樣子看起來,明朱公和明朱小姐都中意梁國八王子。”

    “他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話還不能說得太早。壓軸的王子沒有上臺呢。”

    “是啊,十四王子與八王子相比,難分高低,堪稱仲伯。”

    此時西區屏風後面倒出奇的安靜。

    因為那燕然公主安然而坐,臉上平靜得有如湖水,其他人自然不能表現出乍喜乍驚的樣子。雖然有些姑娘小姐的心裡漣漪蕩漾,恨不得跳起來為八王子鼓掌呐喊,但是這樣一來,自家兄弟的面子往哪裡擺?自己姑娘家的矜持往哪裡擱?所以只能隱忍不發,一聲不吭。

    這時西門柳抑揚頓挫的唱諾聲又從耳邊響起:“下面請衛國十四王子代表衛國向明朱公祝壽。”

    同樣的,大家都安靜下來,一齊把眼光投向東廂首席的衛國十四王子衛理。

    衛理畢竟早來了幾天,比八王子要放得開一點。八王子歸座時他還特意伸出手來與八王子握了握。

    聽到點名之後,衛理從席位上挺身起來,步至大殿階下正中,先向大殿拱手施禮一圈,然後立定腳根,整了整衣襟,恭恭敬敬地向明朱公鞠了一躬,口內稱賀道:“衛理謹代表父皇及衛國文武百官及億萬百姓,祝明朱公洪福齊天,壽比南山。”

    明朱公從座位上挺直了身子,向下拱手稱謝道:“謝衛帝陛下。也感謝十四殿下!”

    那十四王子眼大鼻挺,身材適中,神采奕奕,從品貌長相來說,與八王子不相上下,難分高低。他們兩人地位相當,都是王子,而且都是皇后所出。

    看來唯一能比出高下的就是他們的壽禮了。

    在眾人的心目中,幾乎很難想到有什麼禮物能夠超越梁國的禮物。但是既然十四王子被安排了壓軸獻禮,那必然有相當重要的壓軸大禮要獻。

    眾人皆引首延頸,睜大眼睛,傾斜耳朵,等著一見十四王子的壓軸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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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20-8-26 09:24

第60章 飛來箭書

    這時,只見十四王子微微一笑,回頭向大殿外很優雅地擊了幾下掌。

    立時從門外進來四個衛國士兵,一起抬著個紅木大箱進入大殿,邁著沉重的步子,從兩旁賓客面前緩慢經過,一徑向十四王子抬去。

    此時這個紅木大箱像一塊磁鐵一樣緊緊吸引了眾人好奇的目光。

    就算這木箱中整箱都是黃金,其價值也無法超越八王子的那幅畫。所以,木箱中絕對是比黃金更加貴重的物品。

    大家都在暗中緊張地揣測這木箱中到底是怎樣貴重的禮物。

    木箱向大殿內移動了不到五步,突然,從門外嗖地一聲飛進來一物,噗地一聲中在木箱之上。

    眾人大吃一驚,都將目光投向那木箱上之外。有人還轉頭向門外張望,不知發生何事。

    那四名士兵慌忙放下木箱,轉頭一瞧,原來紮在箱子上的是一支黝黑的鑌鐵短箭,箭柄上系著一張折疊的絹紙。

    四名士兵大驚失色,淒聲大呼:“有刺客!快保護王子!”同時一齊飛速轉身向外,橫身遮擋在門口與十四王子中間的位置。

    此時大殿內亂成一團。各王侯的護衛紛紛起身離座,倉促跳躍至各自的主人身前進行護衛。

    明玉明朱安亦擋在明朱公身前。馮膽穆勳等見狀一個箭步,跳到了臺階之前,保護明朱公等人。花猛則沖出門去,意欲追拿刺客。

    西區女賓席更是大亂。那些女子大部分不會武功,早已被那支飛來之箭嚇得瑟瑟發抖。只有幾個會武功的,還在表面上保持一份鎮定和矜持。

    “保護公主!”十四王子喝令身邊的護衛道。

    一個護衛猶豫躊躇了片刻,但在十四王子威嚴目光的逼視下,閃身跳入西區去了。其他王子侯爺自然也命護衛去保護公主郡主。此時大家也顧不得男女之防。立時西區就闖進來四五名護衛。眾女賓才覺稍安,逐漸恢復了平靜。

    龍吟館殿外的人根本不知大殿裡面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們本來在各自的席位上或飲茶,或吃瓜果,或輕聲交談。他們談論的話題也不離誰更帥氣,誰的禮物更貴重,誰更配明朱小姐,等等。

    聽到從大殿裡傳來“有刺客”,他們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紛紛起身離座,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喧喧嚷嚷道:

    “什麼刺客?”

    “誰是刺客?”

    “哪裡有刺客?”

    “刺客在哪裡?”

    這麼一來,外面也亂了。外面坐了成千上萬的人,這麼多人一亂起來,亂象比裡面更甚。

    當花猛來到門口時,仰頭四顧,只見亂糟糟的人頭攢動,人聲鼎沸,哪裡有刺客的蹤影。此時那刺客要麼混跡隱匿在混亂的人群之中,要麼已經跑出了麒麟院。

    “守住門口!注意刺客動向!”花猛向毛勇等人吩咐了幾句,然後轉身回了大殿。

    毛勇答應一聲,帶著數十名家丁護在門口。

    花猛回到大殿時,見到那支箭仍然插在箱子上。他三步兩步走到木箱跟前,從箱子上拔出那支箭,托在掌中轉動了幾圈,仔細端詳。那箭不長,也就一尺來長,箭頭寒光閃閃,鋒利無比。應該是一支袖箭。

    從箭杆上解下那張絹紙,定睛一瞧,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十幾個字:“限三天之內交出天書。否則等著給此人收屍。”

    “上面寫了什麼字?”十四王子不由得沉聲問道。

    花猛將箭書通過幾個士兵傳遞給十四王子。十四王子接了書,捧於手中快速一覽,覽畢臉色一變,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自語道:“刺客手中抓了何人?”

    八王子從十四王子那裡接了箭書瞧了兩眼,皺了皺眉,惑然問道:“外面有那麼多人,那刺客是如何射出這一支箭的?”

    文曲侯接過那支箭,低頭看了一眼箱子上的箭孔箭痕,又舉目掃視了一眼大門,手指向門外分析道:“從這支袖箭飛來的角度和距離判斷,那刺客一定是混在客人之中,而且所坐的位置應在大門正前方,距大門不超過五十步。”

    武揚侯抬手摸著鼻子,問道:“外面有幾千賓客,那刺客怎麼可能在這麼多之中抓人而不被發覺?莫不是他虛言恐嚇吧?再說,刺客怎麼可能同時又抓人又放箭,這不符合邏輯!”

    馮膽介面道:“那刺客應該是先抓了人,然後再混在客人之中放箭。”說話時,他不停地握緊拳頭,握得指關節嘎吱作響。

    “公爺不必擔心。”西門柳上前一步,伸手向大殿中劃了一圈,安慰明朱公道,“我數了數,重要的客人都在這裡,刺客手上應該沒有抓到什麼有用的人。或者他僅僅是虛言恐嚇。”

    那四大商號大東家以及公子皆垂頭緘口不言。任何時候,一旦發生與天書有關的事件,他門都脫不了嫌疑。所以他們說什麼都沒有用,還是什麼都不說為好。

    袖箭和箭書最後傳到明朱公手中。此時明朱公氣得臉色發白。那刺客竟然在他大壽之日,于眾多貴賓面前,以這樣對方式向他下箭書,真是膽大妄為,毫不給面子。

    明朱公長歎一口氣,聲音沙啞中略帶悲戚,滿懷愧疚地說道:“各位貴賓在我夢島遭受如此驚嚇,實乃我之大罪!”又轉向花猛道:“你務必加強麒麟院的防衛,確保各位王子公主等貴賓的安全。另外查一查到底是誰被刺客所抓。務必抓到刺客!”

    “是!請公爺放心!我絕對確保各位貴客的安全!”花猛答應一聲。

    十四王子瞟了一眼明玉,只見明玉臉色有些發白,眼睛有些發呆,神情有幾許恍惚,便向明朱公及花猛擺手制止,且不無擔憂地說道:“明朱公不必自責,也無需擔心我們的安全。倒是你們的安全值得擔憂,畢竟刺客是沖著你們而來的。務請加強府中的警戒。”

    八王子亦溫言勸慰道:“明朱公不必擔心我們的安全。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查出那刺客到底是誰,藏於何處。”

    閎羽立于十四王子身旁,瞧了一眼明朱公,又掃視了一眼全場眾人,抬起手來向空中一劃,徐徐說道:“我估計是那變色虎作案!”

    “變色虎?”後面來的客人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皆轉頭望著閎羽。

    “是的。”閎羽眉毛一揚,目光一凜,手一揮,說道:“變色虎乃是一個武功高強,輕功極佳,擅長易容的大盜!”

    西區的女人聽了這名字,本就有點談虎色變,現在聽了閎羽的解釋,更是嚇得心驚膽戰,有的甚至小聲尖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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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20-8-26 09:24

第61章 宋奇失蹤

    當那支箭從門外飛進來紮在木箱上時,淩雪的右眼忽然突突亂跳,乍一聽到箭書的恐嚇內容時,她的心裡騰地升起了一種不祥之感。

    當人們還在大殿中討論刺客是不是變色虎時,淩雪一直神情恍惚,臉色發白,什麼都沒有聽進去。不過當時大家都處在恐懼震驚之中,自顧不暇,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變化。

    好不容易等到明朱公宣佈提前結束祝壽大會,淩雪也顧不得同其他公主郡主打招呼告退,甚至也沒來得及同明玉說一句話,便三步兩步沖出了大殿,來到龍吟館外的院場上,踮起腳尖向人群中四顧張望。

    此時院場上的人們已陸續散去,向麒麟院外湧去,只能見到黑壓壓的項背,哪裡找得到她想找之人的影子。

    淩雪顧不了許多,跟隨著人群擠出了麒麟院,匆匆向德賢苑逶迤趕去。

    離德賢苑門口還不到五十步,忽見兩人從院內踉蹌而出,見到淩雪後,口內一齊亂嚷道:“不好了!宋公子不見了!”

    淩雪聞言心裡一突,連忙迎上前幾步,定睛一瞧,原來是服侍宋奇的兩個小廝艾財艾福,慌問道:“艾財艾福,到底發生何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兩個小廝立住腳步,喘著氣回道:“我們剛回到院裡。見宋公子不在。便在滿院子裡裡外外找了好幾遍,怎麼找也不見人影。”

    淩雪心裡一緊,深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道:“這值得慌什麼?說不定在麒麟院還沒有回來。”

    艾財垂頭喪氣道:“宋公子不可能在麒麟院。”

    淩雪聽了這番話,嚇得慌了神,回想到三個月前宋奇被蒙匪劫持的情景,很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慌忙問道:“他不是跟大家一起去參加祝壽大會了嗎,怎麼不在麒麟院?”

    “是這樣的。”艾財定了定慌亂的心神,眼珠轉了轉,似在回憶,“祝壽大會進行到一半時,我瞥見宋公子悄悄起身出去了,不知道他去幹什麼。當時我以為他去更衣室,便沒甚在意。後來就再也沒見他回席位。”

    艾福介面道:“後來就聽到刺客抓了人。祝壽大會一結束我們就第一個出了麒麟院,回這裡找。哪知找了半天,根本沒有宋公子的影子。”

    艾財跺了跺腳道:“估計刺客手上的人就是我們這位宋公子。”

    這句話像晴天一個霹靂,把淩雪嚇得呆若木雞,怔在哪裡,一聲不響,眼淚如斷線之珍珠,奪眶而出。

    艾財向淩雪建議道:“要不趕快去向公爺稟告吧。”

    艾福輕聲提醒道:“公爺在壽誕之日被匪徒威脅恐嚇,祝壽大會也不歡而散,連十四王子的壓軸大禮都沒打開看。此時公爺應該正在盛怒的氣頭上,我們還是別給他添堵吧。要不先把這事向花教頭報告。”

    淩雪定了定神,想到明朱公碰到這樣的問題也得找花猛,便向艾財艾福道:“好,你們快帶我去找花大哥。”

    “好!”兩人說著,便在前引路,向明朱公府前院的教頭辦事大院大踏步而去。

    到了教頭辦事大院,發現那裡的情況比德賢苑更亂更糟。

    不但花猛毛勇等都在,連明朱公也在。明朱公端坐于一張太師椅上,神色凝重。花猛一手托著那柄袖箭,一手拿著那張紙,左右翻看,眉毛緊擰。

    毛勇馮膽等則將空洞的眼神投向花猛。

    其他家丁護衛環立四周,你一句我一句罵罵咧咧道:

    “看來正如閎羽所說,那該死的變色虎真的一直藏在島上!”

    “那變色虎在島上隱伏這麼久我們竟然不知道,那太可怕了!”

    “那也難說,說不定變色虎就是隨客人的船一起混上島的!”

    “那變色虎竟然選在公爺壽誕之日公然作案,真是太猖獗了!”

    淩雪見大家嘴裡你也變色虎,他也變色虎,便訝然問道:“什麼變色虎?”

    毛勇抬頭瞟了淩雪一眼,憤然道:“變色虎是翟旺的一個同夥,一直藏在島上!”

    馮膽點頭補充道:“今天應該就是變色虎作案,抓了我們的人。但我們一時半會還沒查出到底誰被變色虎所抓。”

    淩雪聽了,幾欲下淚。

    花猛何等聰明之人,見淩雪急切而來,必然和此事有關,便向淩雪靠近了兩步,緩緩說道:“師妹,難道你知道是誰被抓了?”

    “是宋大哥!”淩雪以袖掩面,輕聲啜泣道,“宋大哥不見了!”

    眾家丁聽了,紛紛切切私語道:

    “怎麼又是宋奇被抓?”

    “這人真是倒楣透頂了!”

    “這人真是多災多難,他是不是惹惱了災星?來島上三個多月,被匪賊劫持了兩次!”

    “說不定他自己就是個災星!”

    明朱公向大家擺了擺手,頓時嘈雜聲漸漸低了下去。他慈祥地看向淩雪,和藹地問道:“宋公子可能只是暫時不見了,你何以肯定被變色虎所抓的人就是他呢?”他的語氣平緩,絲毫沒有被威脅所嚇倒的恐慌情緒。

    “宋大哥確實不見了!”淩雪哽咽道,“但我也不能肯定他是不是被什麼變色虎抓了。”

    花猛溫言安慰道:“或許宋公子只是偶然走失了,說不定晚一點就回來了。我們下午要徹查還有沒有人口丟失。那時才能斷定被變色虎所抓的到底是何人。”

    淩雪此時毫無主意,只得默然點頭。

    花猛向明朱公拱手道:“公爺,我們尚不知道變色虎手中的人到底是誰,所以一時無法制定對策。不如等明日再制定策略。”

    “是啊!反正變色虎給的期限有三天。”毛勇點頭道。

    明朱公微微點了點頭。

    花猛向明朱公拱手為禮,以斬釘截鐵的語氣承諾道:“請公爺放心,不管刺客抓的是誰,我花猛承諾一定要在三天之內將人質營救出來,並將刺客抓捕歸案!否則請公爺任意發落!”

    當天下午,花猛徹查了整個夢島上的所有住民以及來賓,發現失蹤了兩人,一人是衛國十四王子的府兵,另一人就是二次被劫的宋奇。

    很明顯,變色虎手上所挾持的就是那府兵和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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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20-8-26 09:25

第62章 救與不救

    當晚,明朱公府議事廳上,燈燭輝煌,照如白晝。廳裡黑壓壓擠滿了人,島上凡有些身份的人,都來參加會議。

    雖然知道對手是誰,也知道對手手中的牌是什麼,但是要談營救卻不知道從何著手。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那變色虎隱身於何處,更不知道他把宋奇藏在何處。

    這夢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在偌大的島上尋找一兩個人,那簡直比大海撈針的難度還大。

    大廳裡雖然擠滿了人,一下子安靜下來了,甚至可以說有些寂靜。

    這是一陣激烈爭吵之後的短暫平靜,也是即將爆發的更激烈的爭吵的前奏。

    明朱公高坐于正中的太師椅上,一言不發,眼神空洞地望著下麵的人。而下麵的人,也眼神空洞地互相對視著。

    這種沉寂維持了足有一盞茶的時間。

    這時只見萬九號海船船長樊一瑙,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大廳中的平靜。只見他向明朱公拱了拱手,朗聲說道:“公爺!那變色虎只不過抓了兩名不足輕重的無名小卒,哪裡值得我們如此興師動眾?他想以此威脅公爺,威脅夢島,那簡直是打錯了算盤。我們只要不理他,他就無法施展其狡計伎倆!”

    這一番話博得了一部分人的贊同。有人附和道:“是啊,一兩個無名小卒,管他做甚!”

    “我不這樣認為!”花猛瞟了樊一瑙一眼,然後徐徐掃視周圍眾人的臉,奮然道:“雖然是兩個無名小卒,但也是兩個活生生的人。這兩個大活人,其中一個是十四王子的府兵,在明朱公府活生生地失蹤了,我們若不顧不管,豈不讓天下人笑話我們夢島畏懼匪徒草菅人命不顧道義?”

    花猛的話當然也博得了一些人的贊同。“是啊,我們這裡人才濟濟,豈能畏懼一個匪徒?”

    樊一瑙立即反駁道:“不是我們畏懼匪徒,也不是我們草菅人命。問題是夢島這麼大,我們又不知道匪徒隱匿在哪裡,怎麼去救?再說,匪徒要的是天書。一邊是無名小卒,一便是無價之寶,孰輕孰重,連三歲小孩都清楚明白。難道為了救無名小卒,就讓公爺將天書獻給那匪徒嗎?”

    “公爺!樊船長說得對。天書是無價之寶,絕對不能交給那匪徒!”一直沒有說話的西門柳乾咳柳一聲,挺身而起,向明朱公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語氣平緩道:“那宋奇來路不明,我們犯得著不計代價去救他嗎?”

    “你有何高見?”明朱公向西門柳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西門柳謝了坐,緩緩說道:“從昨夜到今天我一直在思考,那宋奇到底是什麼來頭?自他一上島,島上便接連發生事故。先是蒙匪劫持事件,現在又是匪徒要脅事件。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西門掌櫃,你懷疑什麼?”馮膽隔著幾人向西門柳質問道。

    “上次宋奇被蒙匪劫持,最後有驚無險,竟然毫髮無損。”西門柳說著,語氣有些激動起來,手也不停地向空中揮舞,“這次又被匪徒劫持。當然這次大家都沒有親眼目睹,所以這次到底是被劫持還是其它狀況,大家都不得而知。但是公爺實實在在收到了匪徒的威脅信。”

    樊一瑙點頭贊同道:“是啊,我們都在參加祝壽大會,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到底有沒有人被劫持,完全是根據匪徒的箭書所言。”

    西門柳見有人聽進了他的話,便繼續抽絲剝繭分析案情道:“今天是公爺的六十壽辰之日,各國來賀,如此重要的祝壽大會,島上幾乎人人參加。宋奇如果是在祝壽大會現場被劫持,怎麼可能無人目擊?如果他是在祝壽大會現場之外被劫持,那麼他為什麼不來參加祝壽大會?他究竟去了哪裡?他究竟要幹什麼?我們都不得而知。上次那場劫持事件是否是他自到自演的一場鬧劇?而這次,或許根本沒有劫持事件。”

    毛勇皺了皺眉頭,質問道:“沒有劫持?那宋奇為什麼失蹤了?公爺收到的威脅信從哪裡來的?”

    “這就是他高明之處。”西門柳瞥了一眼毛勇,又將目光掃視全場道,“之前他導演了一場劫持戲給我們看,讓我們印象深刻。然後這次他自己玩一場失蹤,便讓我們不由自主地想到他被劫持了。而實際上,他並沒有被劫持,他只是射出這封威脅信後就主動失蹤了。”

    “你是說這封威脅信是宋奇射的,而不是變色虎?”人群中有人問道。

    西門柳手向空中用力一揮,斬釘截鐵道:“對!這封威脅信是宋奇射的,也是變色虎射的。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你說宋奇就是變色虎,你有何根據?”馮膽盯著西門柳問道。

    西門柳呵呵一笑,道:“據閎將軍說,那變色虎是三個月前從東海郡海邊消失的,而宋奇就是那時來到島上的。據此而言,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否則怎麼會如此巧合呢?”

    馮膽反駁道:“據閎將軍所言,那變色虎武功高強,而宋奇毫無武功。他們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西門柳雙手抬起,在臉上畫了一圈,解釋道:“閎將軍也說過,那變色虎易容技術極高。他完全可以偽裝成一副沒有武功的樣子。再說你們誰跟他較量過,怎麼能確定他沒有武功呢。”聲音頓了頓,又說道:“還有宋奇來島上之後,幾乎天天與幾個女孩子呆一起,從來沒有跟男人一起碰過面,他這樣做又是為什麼呢,還不是怕暴露他的真面目嗎。”

    毛勇點了點頭,複又搖頭道:“你說的雖有道理。可是宋奇是和淩雪一起登島的。之前他一直住在陳國的黃龍嶺,根本不在衛國的東海郡。”

    西門柳雙眸一凝,盯著毛勇,咄咄逼人道:“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他當然懂得迂回曲折更能贏得信任。否則他何以能自由進出防備森嚴的明朱公府?何以能輕而易舉地將威脅信射在龍吟館的大門口?”

    馮膽冷笑一聲道:“宋奇在黃龍嶺住了三四個月,他有沒有武功難道淩雪會不知道?你僅僅根據登島的時間判斷,就斷定宋奇就是變色虎。你這太牽強附會了!再說宋奇已經被師父收為徒弟,怎麼可能是變色虎,你的意思難道說淩雪也是變色虎?”

    西門柳嘿嘿一笑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那翟旺是什麼人?他不也是黃龍嶺門下人嗎?”

    馮膽眼睛一瞪,指著西門柳的鼻子斥道:“西門柳,你太過分了!竟敢污蔑師傅!”

    西門柳攤開雙手,皮笑肉不笑道:“你不要誤解,我絲毫沒有誣衊你師父的意思。翟旺是蒙匪,這是事實吧,他也是淩教頭的徒弟,這也是事實。我只是實事求是,絕對沒有其它意思。”

    “有你這樣實事求是的嗎。如果僅根據上島的時間,那麼你西門柳的兒子西門雲也是中秋之前回島的。而且他武功不低,他是變色虎的嫌疑更大!”毛勇火冒三丈,憤憤然向西門柳靠去,似有揮拳痛揍幾拳之意,被樊一瑙挺身攔住了。

    西門柳亦瞪著毛勇叱喝道:“你想怎樣?!”

    明朱公一直靜聽,兩條眉頭都擰到一處去了,此時向下麵擺了擺手,沉聲道:“好了!不要吵了!吵能解決問題嗎?不管宋奇是不是變色虎,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他,這樣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這時只聽外面傳來一聲高呼:“十四殿下駕到!”

    明朱公聽了,正要起身去迎,只見下面的人群迅速向大廳兩廂靠攏,中間讓出了一條三人多寬的通道。十四王子在閎羽等八九人的簇擁下急速穿過通道,已然來到明朱公面前。

    “殿下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明朱公離開座位,引十四王子坐于正中主位。立時有人搬來一張椅子,加在明朱公身旁。

    “不敢不敢!”十四王子稍微謙讓了一番,便昂然而坐,然後側臉望著明朱公,關切地問道:“查出匪徒手中所劫持的人是誰嗎?”

    “剛剛查明。”明朱公長歎一聲,“失蹤了兩人,一人乃是我們的客人宋奇,還有一名是殿下的府兵。”

    十四王子聽了這話並不吃驚,顯然他已經掌握了部分情況。

    他點了點頭,然後拍了下椅子,憤然道:“這匪徒也太倡狂了!他這不僅僅是威脅明朱公,也是向小王示威!”又抬頭望著閎羽道:“閎將軍,你就在這裡協助明朱公,不管匪徒躲在哪裡,都要把揪出來,把人質就出來!”

    “多謝殿下!”明朱公忙擺手制止道,“此事發生在夢島,我們足以應付,豈能讓殿下費心!”

    十四王子按住明朱的手,目光一凝,臉上掛著肅然的表情,正色道:“我相信夢島到能力足以對付匪徒。但是匪徒所給的期限太短,而且有我們的人被抓,我們豈能坐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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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20-8-26 09:26

第63章 全島搜索

    當那支袖箭從門口外的陽光下閃著熠熠光芒飛進大殿紮在十四王子的禮品箱上之時,明玉心中似乎也被那袖箭紮了一下,猛地一緊。當聽到刺客手上抓了人質之時,她似乎有一種奇怪的預感,隱約能猜到刺客手中的人是誰。

    不過明玉作為東道女主,自然不能陣腳大亂,畢竟當時並不知曉刺客手中的人質就是宋奇。祝壽大會結束後,她作為東道女主,還得安撫那些受驚嚇的女賓,不能像淩雪一眼拔腿就出去。

    她親眼目睹淩雪噌地一聲就竄出大殿,她想囑咐她幾句都來不及。她只得強打精神,虛與周旋,將每批客人送回各自的住所。那些客人如燕然公主,武媚郡主,本來還想留她多說說話,見她那副神情恍惚的樣子,都放棄了挽留的念頭。

    當然明玉也更有推託的說辭,因為家裡正在發生如此大的事情,她當然得趕回去幫忙應付,豈能在這裡與人閒聊?

    最後明玉回到了雀舞苑,她想向楚兮公主告辭,搬回自己的卓玉苑居住,與便就近安慰幫助她爹。告辭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侍女通報淩雪求見。楚兮公主自然說快請。

    淩雪離開公府辦事廳時,什麼地方都沒去,直接往雀舞苑而來。

    此時她隨著侍女的導引,來到楚兮公主和明玉面前,只見她兩隻眼睛腫的像兩個桃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叫人見了覺得可憐又可笑。

    明玉一見淩雪的神態,便知大事不妙,不過她強作鎮定,迎上前去攜起淩雪的手,關切地問道:“雪兒,你哪裡不舒服了?”

    “我沒有不舒服!”淩雪張著楚楚淚眼望著明玉,哽咽道:“宋大哥失蹤了。估計是被刺客所抓。”

    “什麼?”明玉雖然早已猜到這個結果,但是親耳聽到這個消息,還是仿佛一顆焦雷一樣,把她震得怔怔的呆住了。其他人聽了,也大驚失色。

    半晌後明玉責問淩雪道:“你為什麼不早來告訴我?”這話出口之後她就覺得不妥,因為淩雪早來幾步,也未必見得到明玉,那時她還不知道在哪院哪苑呢。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唉,現在怎麼辦?”

    楚兮公主處變不驚,拉著明玉的手,大大咧咧說道:“明玉姐,一個毛賊而已,值得你如此擔心?夢島有如此多的家丁護衛,再加上我哥的手下,對付個把毛賊,那還不是綽綽有餘?”

    明玉長歎一聲道:“可是人家在暗,我們在明。到哪裡去找他?”

    楚兮溫言勸慰道:“獸有蹤,鳥有影。他只要是個人,總有影子。只要用心去找,終究會找得到的。再說夢島四面環海,他總歸在島上。”

    “可是那匪徒只給了三天的限期!”淩雪插口道,語氣顯得異常焦急。

    楚兮公主又拉著淩雪的手,安慰道:“這三天對我們是短了一點,可是對那匪徒來說,說不定一日三秋,度日如年呢。你想想看,島上找得雞飛狗跳,在哪裡他能安安穩穩地躲上三天?他只要著急,便會暴露行蹤。”

    明玉唉聲歎氣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可不知現在有沒有派人去找。”

    楚兮公主笑道:“你放心,你所急的人,你爹豈能不急?我倒很想看看,那個讓你如此著急上心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還明玉把臉一紅,飛速瞟了一眼淩雪,見淩雪兀自低頭垂淚,似乎並未注意到楚兮這句話,便微微一笑道:“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

    楚兮公主似乎很開心看到明玉這樣臉紅的樣子,繼續打趣道:“哼,其他人丟了,你會如此著急上心?”

    “這可不是丟了,是被匪徒劫持。那些匪徒可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明玉分辯道,不過這一分辯,似乎有越描越黑之嫌。

    楚兮公主拍拍明玉的背,分析道:“你大可放一百個心。那匪徒既然是劫持他,就不會殺害他。如果殺了他,豈不是白忙一場。還有那匪既然選擇劫持宋大哥,說明他知道宋大哥在你們心中的價值,就更不會殺害他,說不定待他如上賓呢。”

    “你這個時候還閒情說這樣的話。”明玉朝她嗔了一眼。

    楚兮公主推了明玉一把,笑道:“唉,我不是為了寬你的心嘛。行,你趕緊去看你爹那邊安排得怎樣了吧。我也去叫我哥過去幫忙。”

    “那謝謝你了!”明玉展顏為笑道。

    “跟我客氣什麼?咱們是好姐妹,我不幫你,誰幫你!”楚兮公主笑道。

    “那我不能陪你了!”明玉不無歉意地說道。

    “瞧你這喪魂失魄的樣子,還能陪我嗎?你還是快去吧。”楚兮公主推著明玉出了雀舞苑,她自己也帶著侍女向鶴鳴苑去找她哥……

    次日夢島上的所有家丁男女,只要能走路的,都出動了,加上衛楚梁陳各國的的府兵,在夢島展開了上萬人的大搜索。他們或三個一夥,或五個一群,散佈在夢島的每一個角落,把夢島的每一棟房子,每一座山峰,每一個洞穴,像篩子一樣,篩了一遍;像犁耙一樣,耙了一遍。

    這麼多人在搜索了大半天,可以說把整個夢島翻了一個個兒,然而絲毫不見匪徒的蹤跡,也不見宋奇等失蹤人員的蹤影。

    難道他們從人間蒸發了?

    當日搜島時,明玉淩雪亦點齊所有的丫鬟僕婦婆子,一齊出動,也加入了搜救大軍。搜了一整日,一點線索都沒有發現。

    明玉憂心如焚,垂頭喪氣,無精打采,唉聲歎氣。

    楚兮公主見明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便歎了口氣,溫言安慰道:“明玉姐,你不用唉聲歎氣啦。雖然今天沒有找到宋大哥的蹤影,但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呀。”

    明玉瞟了楚兮公主一眼,有氣無力道:“今天把整個夢島都翻遍,還是一無所獲。如果明天後天都也今天這樣,那結果還不是一樣。”

    楚兮公主排了拍明玉的手臂,笑道:“明天讓天狼星出動,結果絕對和今天不一樣。”

    明玉淩雪皆愕然,同聲問道:“天狼星是什麼?”

    “天狼星是我哥豢養的一頭靈犬。”楚兮公主拉著明玉坐下,解釋道:“三年前我哥陪父皇打獵時,捉到一頭小狼崽,見它非常可愛,便帶回宮飼養,一直養到現在。那天狼星鼻子異常靈敏,沒有他找不到的東西。”

    “真的?”明玉疑惑地望著楚兮公主,似有不信之意。

    “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麼。”楚兮公主眼神一凝,目光幽幽道,“有一次宮裡丟了一名宮女,發動了數千名御林軍去找,都沒有找到。最後還是給天狼星找到了。屍體是在與井相通的一個隧道下面發現的。如果不是天狼星圍著那口井狂吠,誰也想不到那井下面還有隧道。”

    明玉聽了,眸子裡閃出一道亮光,臉上也有了笑意,意欲起身道:“天狼星真有這麼厲害?我倒想去先睹為快!”

    楚兮公主按著明玉,笑道:“還是不要去吧。那天狼星性如烈火,異常兇殘。逮誰咬誰。”

    “啊?”明玉淩雪聽了皆心驚,“這麼厲害,那怎麼找人?”

    “你放心!絕對不會讓它咬著宋大哥的。”楚兮公主拍拍明玉的手臂,“雖說天狼星兇殘暴烈,但在我哥和皋升面前,則溫和得像一隻綿羊。”

    淩雪眼中也閃出希望的光芒,臉上浮出笑容,道:“但願明天天狼星能夠發揮異能!犬到功成!”

    楚兮公主站起身來,似乎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莞爾一笑道:“那是自然。天狼星從來沒有失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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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20-8-26 09:26

第64章 天狼出動

    是晚,明朱公府燈燭輝煌,耀如白晝。

    大家帶著滿身的疲憊,滿臉的憔悴和滿心的失望,又重新聚集在議事堂。

    明朱公端坐于正中,左手依次是十四王子,武揚侯,右手依次是八王子,文曲侯等,其他人皆立大廳兩側。

    明朱公向大廳內拱手轉了一圈,謝道:“大家辛苦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這裡謝謝大家了!”

    “確定所有的房子,山脊,洞穴,都找過了嗎?”十四王子衛理向花猛問道。

    花猛向十四王子拱手回道:“都找遍了,連老鼠洞都找過了,就差沒有把夢島翻過來。”

    八王子皺皺眉頭,自言自語道:“那匪徒太狡猾了!他到底隱藏在哪裡?”

    武揚侯坐直身子道:“不用說,他一定還在島上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文曲侯笑向武揚侯道:“廢話,這誰不知道?如若為人知,豈不給我們找到了。但到底他們藏在哪個地方呢?”

    十王子目視他的護衛皋聲問道:“皋升,今天你帶了天狼星去嗎?”

    皋聲年約三十,長的孔武有力。見十四王子有問,忙回道:“回殿下,我們怕它傷到人,故而沒有把天狼星帶去。”

    “天狼星?”眾人不解,一齊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十四王子。

    十四王子淡淡一笑,身子一挺,比劃著手勢道:“天狼星是小王帶來的一頭靈犬,鼻子異常靈敏,可以辨識到五百步之外的異味,但是性子暴躁,異常兇惡。見人就咬,一咬必送命。在小王府裡,它也只認小王和皋升。其他人它一概不認。明天我就帶天狼星去尋找搜查。”

    明朱公身體前傾,怡然笑道:“謝謝十四殿下!有了天狼星靈犬的加盟,那匪徒必定無處藏身!”

    翌日,天氣特別好,陽光明媚,氣候宜人。

    夢島上所有能站起來的人繼續全部發動,向島上每個角落再一次發起全面的地毯式的、瞎子摸象式的大搜索。

    這是一場自我角力的戰爭,因為根本不知道對手在哪裡。

    但是今天在瞎子摸象的進程中,似乎有了一線光明,因為有了天狼星的加盟。

    天狼星高若三尺,長若五尺,全身披著一層厚厚的雪白的毛,只有在脖項處有一圈灰黑色的毛。牙齒雪白而尖利,雙眼凶光畢露,從它的名字和長相來看,天狼星應該是一頭戰鬥力特強的狼犬。

    不過今天需要它發揮作用的不是它的戰鬥力,而是它鼻子的嗅覺力。

    據說它的嗅覺力與它的戰鬥力可以媲美,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更強。

    今天十四王子也親自加入了搜索行動。因為他擔心,萬一天狼星放了出去,本性畢露,那時僅憑皋升一人很難制止它的兇殘野性,恐怕容易傷到人。說實在的,天狼星最聽的還是十四王子本人的話。簡單一句話,如果皋升命令天狼星咬十四王子,天狼星是不可能遵從的,而反過來,如果是十四王子的命令,天狼星則可能忍痛割愛大義滅親。

    一大早,十四王子已跟天狼星耳語了半個時辰,告訴它今天只准尋人,不准咬人。出發之前,帶它聞吸了宋奇的衣服,鞋子,毛巾等所有日常所用的物品的氣味。十四王子的那個府兵,所有物品都在身上,沒有什麼能提供給天狼星聞吸。

    現在它已經熟悉了宋奇的味道,信心滿滿,伸舌喘息,仰首縱蹄向夢島深處飛奔而去。十四王子皋升等帶著一批人馬從後面緊緊跟隨。有時天狼星跑得太快了,以致後面的隊伍跟不上,皋升便以吹口哨的方式命令它放慢速度。

    其他搜索隊伍遠遠地望見天狼星,都會主動趨避,有些膽小的甚至嚇得趕緊爬上樹。不過天狼星對他們並沒有興趣,眼也沒有抬,便從他們身邊躥了過去,一徑向夢玉山方向跑去,拐過幾個彎,爬上了上山的石級路。

    “那個宋奇一定被藏在這座山上了。看來很快就可以找到其人。”皋升心裡一陣竊喜道,摩拳擦掌,跟著天狼星的足跡,也跑上了山。

    花猛派了兩個認識宋奇的家丁跟著皋升,一個是艾財,一個是晁虎,以便以隨時隨地鑒認宋奇之真假。

    艾財一邊跟著跑上山,一邊氣喘吁吁提醒皋升道:“宋公子經常爬上這座山玩的。所以不能就此判斷他此刻就在這山上。”

    皋升聽了點頭道:“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天狼星要把宋奇所到過的地方跑遍才能找到宋奇的下落。這樣也不難。畢竟這座島也不大,這一天足夠跑遍的。”

    艾財笑道:“宋公子去的地方也不多,他經常去的地方也就是剛才經過的射箭場,演武場,跑馬場和這座山。”

    皋升回頭向山下指了指,道:“射箭場,演武場,跑馬場都已經到過了,天狼星皆過而不入,說明宋奇不在那裡。這麼說來宋奇在這座山上的可能性較大。”

    這座山本來就不高,他們馬不停蹄地跑,不到半盞茶的工夫便登上了山頂。十四王子皋升等人雖然有武功,但這麼跑下來,體力也覺不支,皆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到了山頂,見什麼坐什麼,一坐下後便大口喘氣,以袖揩汗。

    天狼星爬這座山則毫不費力,此時它在山頂上悠閒自得地這裡嗅嗅,那裡聞聞,又仰首向山下四顧了一會,忽然發出一聲嘯嗷,然後毫不猶豫地向山的另一面躥了下去。

    從山頂上可以望到山下一群又一群人正在島的各個部位緊張忙碌地搜尋。

    皋升目光緊盯著天狼星,見它下去了,想跟下去,一時半會腳又跑不動,便向十四王子稟告說:“殿下,天狼星向那邊跑下去了。怎麼辦?”

    十四王子坐在一個石凳上,不停地抹汗,此時見皋升實在跑不動了,便說道:“能跑的先跟下去。不能跑的休息一會再下去。”

    話雖這麼說,皋升不去,誰敢跟下去。皋升無奈,深吸一口氣,抖了抖腿,拖著疲憊的身形向天狼星跑去的方向跟了下去。此時其他人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也跟著下去了。

    這一邊跟上山的方向不一樣,這裡沒有石級。人們只能從樹木縫隙中鑽過,不時揮刀披荊斬棘,開出一條路來。

    此時天狼星已經跑出去很遠了,它在林間撒歡竄躍的身影偶爾透過樹木縫隙出現。

    根據十四王子和皋升對天狼星的瞭解,它這樣莫名興奮,撒歡竄躍,一定是離目標相當近了。

    皋升帶著幾個人大呼小叫,沒命地奔跑追趕,仍然趕不上。他雖然不停地吹口哨,但仍然不能縮短他與天狼星之間的距離。

    十四王子則落在更後面。童酷和幾個人護著十四王子從林間樹縫深一腳淺一腳地下去。照理說千金之子不垂堂不臨險,但是此時此刻,他若向回頭走,就照管不了天狼星,而且還要帶走一大半人。那樣的話,他們此次搜索行動就有可能要功虧一簣。因此十四王子不得不硬著頭皮冒一回險。

    當十四王子轉過幾道山脊,穿過一片叢林,終於趕上皋升他們時,只見他們十幾人正圍在一棵樹下失聲痛哭。

    十四王子心裡一緊,連忙快走幾步,推開人群,向內一望,只見天狼星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七竅流血,奄奄待斃。

    十四王子此時顧不得王者尊嚴,雙腿一彎,跪在地上,抱起天狼星,淒厲地叫一了聲:“天狼星!”

    天狼星聽到十四王子的呼喚聲,睜開無神的眼睛,無力地望著十四王子,輕輕發出一聲淒厲的痛苦的嗚咽聲,然後四腳一抖,慢慢地闔上了眼睛,嗚呼哀哉,死了。

    十四王子見狀,淚如雨下,失聲啜泣。良久,十四王子抬起頭顫聲問皋升道:“到底是誰害死了天狼星?”

    皋升指著旁邊地上猶在流血的半隻兔子,戰戰兢兢回道:“天狼星在前面奔跑時,不知從哪裡突然躥出一隻兔子,天狼星撲上咬住兔子,結果它就七竅流血而亡。那兔子身上肯定帶有劇毒。”

    十四王子聽了,怒從心頭起,沖過去猛地抬起腳,將那半截兔子踢飛老遠,指著密林深處怒吼一聲道:“劫匪應該就在附近!給我仔細搜!”

    劫匪肯定是擔心天狼星找得到他的藏身之地,所以急不可待地用毒兔子毒殺天狼星。或許劫匪的藏身之地就在附近。

    雖然天狼星之死帶出了一點點線索,但是數十人在那附近一裡路範圍了搜索了一整天,令人大為失望的是,竟然毫無劫匪的蹤影,也沒有發現一絲半毫蛛絲馬跡……

    劫匪沒找到,人質沒蹤影,靈犬天狼星倒壯烈殉職了。人們的失望之情抱怨之緒自然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搜索行動功敗垂成,再一次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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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20-8-26 09:27

第65章 重賞之下

    對於天狼星之死,最痛苦哀傷的人當然是非十四王子衛理莫屬。明朱公自然向後者帶去了懇切的慰問和深刻的歉意。其他王侯均安慰勸導十四王子。

    而此時,在明朱公府卓玉苑,明玉則急得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大廳裡轉來轉去,臉色煞白,神色黯然。淩雪站立一旁,垂頭歎氣。

    楚兮公主狠狠地罵了一句:“那該死的劫匪實在太陰險歹毒了!”天狼星之死讓她著實傷心了一回。

    燕然公主,武媚郡主,雲楚郡主都陪在旁邊,或坐或立,或安慰一下楚兮,或勸導一下明玉,或突然蹦出一個主意。

    然而這些安慰之詞顯得是多餘的,起不到什麼作用;而那些主意大都經不起推敲,沒有什麼實用性。

    武媚郡主突然抬起頭,若有所思道:“夢島就這麼一點大,找了兩天都沒有找到一絲蹤影,難得劫匪躲到天上去了不成?”

    雲楚郡主搖頭歎氣道:“躲到天上去倒未必,但很有可能藏在地下。”

    “躲在地下就更難找了!”淩雪凝目望著門口,幽幽歎道,“現在大家也沒有什麼靈犬,神鷹,火狐貂之類的東西可以提供幫助,而且就算有也未必能抓到劫匪。”

    燕然公主點頭道:“是啊,靠我們這樣去搜是搜不到什麼結果的。”忽又舉目望著明玉,若有所思道,“劫匪在大白天抓了兩個人,難道就沒有一兩個目擊者?”

    明玉搖了搖頭,幽然歎氣道:“應該沒有吧。如果有,早就有人來報告了!’

    淩雪眉毛一皺,介面道:“當時大家都在參加祝壽大會,有誰會目擊到劫匪抓人之情景呢?”

    燕然手在空中比劃著手勢,徐徐分析道:“或許會有人目擊,但是他們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隱匿不說也有可能。”

    楚兮公主望著燕然公主,嘴巴一撇道:“那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就算有目擊者,他們當時既不肯說,自然現在也不會再說。”

    “那不一樣。”燕然公主將手一擺,微微一笑,緩緩說道:“他們不肯說,一方面是因為怕惹事,另一方面是不能肯定自己知道的線索是否有用。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果我們懸重賞尋找目擊者,自然有人來領賞。也許單個人提供的線索並無大用,但是假如有三四個人提供線索,把這些線索疊加起來,或許就能指向劫匪的藏身之處。”

    “你這個主意不錯!”楚兮公主贊同道。眾人都說可行。

    明玉臉上難得地露出笑容,一面向外走,一面回頭表示歉意道:“雪兒,你就在這裡陪著各位。我這就去讓我爹發出懸賞告示。”

    當天下午,懸賞告示便在夢島各個廣場及路口赫然張貼了出來。

    告示上以正楷書寫道:“劫匪於光天化日之下劫持了兩人,且于龍吟館門口以袖箭射出一書。如有目擊者,可以今天子時之前來教頭辦事大院報告,賞黃金十兩。”

    告示貼出去不到一個時辰,便不斷有人來教頭辦事大院提供線索。

    此時教頭大院門庭若市。院子裡站了半院子的目擊者。

    花猛端坐于大廳正中,兩邊環列數十名家丁,大廳正中擺著一個朱紅大木箱,箱子蓋子敞開,裡面是一整箱黃澄澄的金子。

    剛有一個人手裡捧著一塊金條喜滋滋地出去,又有一人心癢癢地進入大廳來報告。

    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向上拱手道:“花教頭,我去更衣室時,看見一個人袖子裡鼓鼓的,我當時還嘲笑他:‘哥們,你真是吃不了還兜著走。’現在回想起來,那人一定是劫匪,袖子裡鼓起來的一定是袖箭。”

    “你看清那人長什麼樣?”花猛問道。

    家丁回答道:“那人衛國士兵裝束,矮胖個兒。其它我就不知道了。不知這些有沒有用。”

    花猛點了點頭,然後向他擺手道:“好,領了賞金下去吧。”

    此人喜滋滋地領了賞金下去。又有一個梁國士兵裝束的人上來,一面側著頭回想,一面娓娓說道:“我們坐在龍吟館門外第二排第五桌。在衛國十四王子獻壽禮時,我看見一個衛國士兵裝束的人,從龍吟館院門外進來,一路低著頭,我當時還問他幹什麼,他說什麼大人丟了個重要的玉佩要他來找。當時我們的注意力都在那禮物箱子上,沒有特別關注他。後來就發生劫匪射箭威脅之事。我猜想那人一定就是劫匪。等我意識過來時,四顧去找時,那時人群已經大亂,而那人也不見了蹤影,應該是趁亂跑開了。”

    花猛點了點頭問道:“你看清那人長什麼樣?”

    陳國士兵搓了搓手,回答道:“中等身材,微胖,他低著個頭,也沒看清臉。”

    “好,領了賞金下去吧。”花猛將手一擺。立時有家丁給他遞上一塊金條。這人也喜滋滋地下去了。

    此後又有一個老家丁說:“祝壽大會那日,我負責留守公府含章苑。我也沒有別的事,就在房間裡喝了一兩口小酒。忽然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來賊了’的呼聲。我出了房間,轉過廊廡,忽然眼睛一花,影影綽綽看到一個黑影一閃就不見了,那黑影身上還似乎背著個人。我還專門跑近去看了看,那邊什麼都沒有。我還找了另外幾個留守的人,說了這事,他們都說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來賊了。我以為自己花了眼,也就沒怎麼在意。”

    花猛點了點頭頭:“好,領了賞金下去吧。”

    此後又有人提供線索,或說看到黑衣衣背著個人進入樹林裡,或說看到黑衣人背人進入山裡,等等諸如此類。

    諸多線索綜合在一起,在花猛的腦子裡形成了一條劫匪路線圖。劫匪有兩人,其中一人身穿黑衣潛入含章苑,意欲行盜,可能被人發現,便將那人劫持綁架了,背進了山裡;另一人則裝扮成衛國士兵模樣,混入祝壽人群,伺機射出威脅之袖箭。

    雖然有了比較清晰的路線圖,但是離找到劫匪仍然相差甚遠。因為整個夢島包含夢玉山都搜了個底朝天,結果是一無所獲。再來次大翻搜,也未必會有更好的結果。

    提供線索者一個個眉開眼笑領了賞金出去,門外院子裡僅剩下一兩個人了,而箱子裡還剩有半箱金條。

    花猛眼神空洞地望著門外,搖頭歎氣道:“看來這次重金懸賞也是徒費千金,虛忙一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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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20-8-26 09:28

第66章 最新情況

    “下一個!”

    花猛有些無精打采累,口內無力地吐出三個字。

    這時從門外顫巍巍進了一個老婆婆,身上的衣裳破舊但很乾淨。

    花猛搖了搖頭,暗中歎息道:“這老婆能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大概是為了賞金而來。也罷,能趁此懸賞機會周濟周濟窮困之人,亦是一樁大善舉。”

    轉念想畢,提起精神問道:“老婆婆好!”

    “好好!!”老婆婆往花猛面前一站,年紀雖大,身子倒還硬朗,她眯著一雙老花眼,上下打量了花猛一番,挑起大拇指,笑容可鞠贊道:“你就是花教頭?這麼年輕就當了總教頭,怪不得我老伴老是在我面前誇你武功高,人品好,深得公爺信賴,是咱夢島的保護神!”

    兩邊的家丁聽了皆發笑。花猛忍住笑道:“謝老婆婆誇獎。不知你有何線索提供?”

    “線索?”老婆婆攤開雙手道,“哎呀,我忘了帶線,也沒有帶針。”

    這一句話說得兩邊的人哄然大笑。

    一個家丁忍住笑提示道:“老婆婆,你看到什麼關於劫匪的情況就講。花教頭就給你賞金。不是要你的針和線。”

    “哦,原來這樣啊。”老婆婆粲然一笑道:“情況倒是有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用處。”

    “不管有沒有用,你只管講就行。講完這金條就是你的了。”另一個家丁從箱子裡拿起一塊金條說。

    “有這樣的好事?講了就給金條?”老婆疑惑地望望那個家丁,又瞧瞧坐在上面的花猛。

    見花猛點頭微笑,便整了整衣襟,滿面含笑,緩緩開口道:“我家住在碼頭邊上。那天給公爺祝壽,我身子不舒服,便留在家裡,沒有來參祝壽。實在對不住公爺。不過我老伴代表我來參加了。那時我正在晾衣服,忽然覺得眼睛一花,遠遠地似乎看到一個黑影從樹林出來,飛快地跑進了碼頭。那個黑影身上似乎還背著個東西。我揉揉眼睛再去瞧,那黑影已經不見了。我當時心裡想,今天大家都去給公爺祝壽了,怎麼會有人來這裡?或許是我眼花了的緣故吧。後來我就沒去想這事。”

    “碼頭?我們昨天也搜過碼頭。”花猛手撫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不知我講的情況有沒有用處?”老婆笑眯眯望著花猛道。

    “有用!”花猛說著,命家丁將一塊大大地金條給了老婆婆。

    老婆歡天喜地接了金條,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千恩萬謝地離去了。

    “下一個!”花猛望著門外僅剩一個線索提供者,沉聲說道。他心裡想,看來是不會有更好的線索了。

    從門外進來一個水手,年紀四十左右,身材矮小,面色黝黑。一進門便向花猛拱手施禮道:“花教頭,我沒有目擊劫匪背人或射箭。”

    眾家丁已經在旁邊站立了一兩個時辰,腿都站酸了。如有情況當笑話聽聽,也能提點神。這人什麼情況也沒有也進來彙報,簡直是浪費時間。

    一個家丁指著他抱怨道:“你沒有目擊情況,來這裡幹什麼?”

    “是啊!你沒情況也欲來領賞金,莫不是太貪了吧!”另一個家丁介面道。

    花猛臉上也露出一絲不悅之色,臉一沉,道:“那你來此何為?”

    “我有三個月前的情況,不知該不該講?”那水手瞟了花猛一眼,低下頭,怯怯地說。

    花猛見他是最後一個,便索性耐著性子,把手一伸道:“講講也無妨!”

    那水手有些局促,手沒地方擱,便不住地搓手,一面轉著眼珠子回想,一面有些激動地說道:“我叫郎立白,是一名水手。中秋節那夜,宋公子被蒙匪翟旺劫持。當時是我搖船送蒙匪上岸的。”說到這裡,連忙補充道:“不是我要送他的,是你們派我送的。我搖櫓時聽到宋公子與蒙匪的對話。”

    那些家丁聽了這話,都睜大眼睛,一齊把目光投向水手郎立白。西門柳曾懷疑宋奇就是變色虎,這一點博得不少人的相信。

    “你們別誤會了,我的意思不是說宋公子和蒙匪是一夥的。”郎立白見眾家丁睜大眼睛盯著他,連忙擺手分辨道,不過他這樣的分辨,並沒有什麼力度,似乎有越描越黑之嫌疑。

    當時就有幾個家丁沉不住氣,互相點頭,切切私語道:

    “或許西門掌櫃說得對,當時那場劫持就是一台他們自導自演的戲。”

    “對,西門掌櫃說那宋奇有可能就是變色虎。”

    “就算他不是變色虎,也可能是蒙匪一夥的,否則與蒙匪對什麼話?”

    另一些不相信宋奇是蒙匪一夥的人指著郎立白斥道:“你可不要瞎說!”

    郎立白有些著慌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措詞。

    花猛雙手一案桌面,眼睛一瞪,沉聲問道:“他們說什麼了?”

    “回花教頭。”郎立白抬手搓了搓臉,定了定慌亂的心神,“宋公子並不是蒙匪一夥的。在船上他一直勸蒙匪翟旺做好人。翟旺始終說做好人沒有好報。宋公子便說做壞人最終都會得到報應的。諸如此類的。兩個人爭論了一個晚上。”

    那些本來已經相信宋奇是蒙匪的人聽了這番話不免有些洩氣,皆埋冤郎立白道:“這算什麼情況!簡直是浪費時間!”

    “有情況!”郎立白連忙擺手,且跨上前一步,道,“快靠岸時宋公子問了蒙匪一句:‘你是不是一直藏身在一艘大海船裡面。’當時蒙匪就呵斥宋公子:‘你想要活命,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的好!’我說的情況是蒙匪有可能藏在一艘大海船裡面。”

    花猛一面聽一面低頭沉思:“大海船。這麼說宋奇曾經在大海船裡發現過可疑人員。如果大海船裡有可疑人員的話,那麼翟旺和現在的劫匪皆有可能藏身在大海船裡。”

    想到這裡,他又不禁拍了拍額頭,啞然失笑道:“泊在碼頭上的海船竟然連一艘也沒有搜查過!還說什麼翻天掘地的大搜索!”

    花猛手撫著額頭鼻子,暗自忖道:“如果劫匪藏身在大海船裡面的話,那麼樊一瑙就有通匪之嫌疑。如果樊一瑙有通匪嫌疑,那麼島上就有可能很多內奸。說不定這裡就有內奸。”

    “郎立白,你說的情況相當重要!”花猛起身離座,步至木箱旁邊,略一彎腰,伸手抄起三根金條,遞到郎立白手裡。

    郎立白受寵若驚,連忙推開另外兩根,辭謝道:“一根就夠了!”

    花猛一把將金條按進郎立白手裡,並握住他的手臂,斬釘截鐵地說道:“拿著!”

    隨後抬眼掃視了大廳一圈,吩咐所有人員道:“今天的情況非常重要,任何人都不得洩漏半句出去!”

    “是!”大家齊聲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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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20-8-26 09:28

第67章 翻搜海船

    明朱公府議事廳。

    明朱公,西門柳,談無畏,花猛,樂無甘五人在座。這五人乃是夢島最核心的人物。凡討論重大事件,此五人必共同到場。

    明朱安侍立在明朱公身後。

    “突然搜查大海船,這恐怕有些不妥吧?”聽了花猛的彙報及搜查大海船的提議,西門柳手撫著短須,反對道。

    “有何不妥?”花猛瞟了西門柳一眼,語氣激動地說,“這兩天我們哪裡沒搜過?甚至連你我眾人的家裡都派人搜過,誰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為什麼搜海船就不妥了呢?”

    “我倒不是說搜海船有什麼不妥。”西門柳敲了敲桌子道,語氣平靜地說道,“如果昨天去搜,那沒有什麼問題。今天突然指定說搜大海船,似乎太有針對性了。現在樊船長又不在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針對他個人呢。”

    “海船占了夢島的半邊天。”談無畏手撚著鬍鬚,望著樂無甘,自我嘲笑道,“這兩天我們太疏忽了,連半邊天都沒有搜到,還說什麼全島大搜索!”

    “是啊,是太疏漏了!”樂無甘乾咳了一聲,瞥了眼西門柳,又瞧了眼花猛,徐徐說道:“我覺得樊船長不會有什麼意見。碼頭上不止萬九號一艘。大海船有十數艘,其他大小海船加在一起有幾百艘。如果說搜海船樊船長有意見的話,我這個碼頭總管應該更有意見。”

    西門柳斜視了樂無甘一眼,他見碼頭總管都沒意見,他還說什麼,他喉嚨了蠕動了幾下,欲言又止。

    明朱公對西門柳一向是很看重的,見他欲言又止,便向他緩緩伸出一手,問道:“你還有何意見?”

    “其它意見也沒有了!”西門柳抿了抿嘴吧,歎息一聲道:“我只是覺得這樣重大的行動,還是先通知一下樊一瑙為好。”

    明朱公聽了並無任何表示,只是將視線從眾人面上徐徐掃過,道:“不但海船要搜,其它小帆船全部都要搜!”

    “是!”花猛抬頭望瞭望大廳外面,有些心焦的說,“現在離天黑還有個把時辰,我們要在個把時辰裡搜查幾百艘海船,還是蠻緊張的。”

    明朱公霍地從椅子上立起身來,手向空中一揮,下令道:“由花猛總負責,其它人協助,搜查所有船隻!”

    眾人正要散去,開展行動,西門柳也快出了大廳,忽然立住腳步回頭問明朱公道:“公爺,梁國八王子是乘梁國的船來的。他們的船要不要搜?”

    其他人聽了西門柳的話,自然止住腳步,等候明朱公的指示。

    明朱公低頭想了一想,複抬起頭,語氣堅定道:“搜。我會親自去向八殿下解釋清楚的。”

    回到教頭辦事廳,花猛點齊所有家丁水手,命毛勇率三百人去百步灣碼頭搜查停泊在那裡的所有船隻,自己親率一千多號人向桃花灣碼頭浩浩蕩蕩而去。

    此時夕陽西下,霞光萬道,桃花灣碼頭在夕陽下泛著金光,數百艘大海船整齊地停泊在碼頭邊,在潮漲潮落中輕輕地搖盪。

    大家踏著參差不齊的步伐向碼頭湧躍而去,碼頭邊的高大牌坊已經遙遙在望。不知什麼時候,樊一瑙突然出現在前面的路中,伸手擋住了去路。

    “你想要幹什麼?”花猛指著樊一瑙,怒斥道。

    “我倒想問你,你想幹什麼?”樊一瑙怒氣衝衝喝道。

    “奉公爺之命,搜查碼頭上的所有海船。”花猛手一揮,高聲道,“你還不快讓路!”

    “搜海船?”樊一瑙怒視花猛道,“你難道懷疑我海船裡藏了劫匪?”

    “並不是懷疑,而是必須要搜。”花猛冷笑了一聲,抬手指了指碼頭上的其它船隻,道,“再說這裡有幾百艘海船,你樊一瑙何必如此心虛著腦!”

    樊一瑙瞪視了花猛半天,忽然縱聲大笑道:“我心虛什麼?我只是覺得你不宣而搜,實在太不把我樊某放在眼裡了!”

    花猛指著樊一瑙,沒好氣地說:“放在眼裡如何,不放在眼裡又如何?今天這些海船我們是搜定了!”

    樊一瑙指著花猛,乾笑一聲,罵道:“好你個花猛!你果真不把我樊一瑙放在眼裡!”

    這時碼頭總管樂無甘從後門趕上幾步,向樊一瑙厲聲斷喝道:“快讓開路,否則貽誤戰機,你該當何罪!”

    “你們有公爺之名,我自然不會阻擾你們搜查。”樊一瑙皮笑肉不笑道,“但是話要說在前頭,假如搜出什麼來了,我自然認罪服輸;假如搜不出什麼來,你花猛怎麼跟我交代?”

    花猛直視樊一瑙的眼睛道:“如果搜不出什麼來,我花猛自然給你樊一瑙道歉!”

    “道什麼歉!”樂無甘拍了拍花猛的肩膀,又瞪視了樊一瑙一眼,“又不是止搜萬九號。你來作什麼怪?”

    樊一瑙見了樂無甘,嘿嘿一笑,道:“樂總管,原來你在這裡呀!搜不搜海船關我樊一瑙什麼事啊,我是為你擔心!既然樂總管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

    說著便低下頭,緩緩抬腳,讓到路邊去了。看來真的是縣官不如現管。

    見了樊一瑙的表現,花猛疑慮叢生:“樊一瑙這是要幹什麼?他大聲說話,是想告知劫匪快離開嗎?他這樣無理糾纏是想拖延時間,以便劫匪從容逃走嗎?難道他真是通匪之人?難道就是所謂的內奸?”

    上了碼頭之後,他將一千多號人分成十撥,每一百人查一艘大海船。花猛則親自登上萬九號,進行搜查。

    他仔仔細細搜查了萬九號的每一間船艙,每一個暗室,甚至連船艙外面也搜查過,然而這船上根本沒有任何劫匪的蹤跡。

    如果如郎立白所言,劫匪在大海船裡面隱匿了兩三個月的話,那麼這裡必然有人煙之氣味,有駐留的痕跡。然而這艘海船的船艙內外全部打掃一新,根本聞不到任何氣味,也看不到任何足跡。

    離開萬九號時,花猛向樊一瑙一躬到地,表示誠懇的歉意。

    樊一瑙一把拉起花猛,爽朗大笑道:“花教頭,我怎麼會怪你呢!大家都是為公爺辦事!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認真,那是公爺之福,是我夢島之幸!”

    花猛笑而不言。他雖然向樊一瑙道了歉,但是心中的疑慮並未冰釋。這樊一瑙前後態度判若兩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搜了兩個時辰,其它無論大船小船,全部搜查過不下兩遍,最後大家都垂頭喪氣,空手而回。

    “那劫匪藏在海船艙底的可能性甚大,但是他們到底什麼時候轉移了呢,到底轉移到哪裡去了呢?”花猛游目四顧,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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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雞 發表於 2020-8-26 09:29

第68章 獻出天書

    一展眼,距離劫匪所給的最後期限只剩下一天了。

    當天晚上,大家連夜聚集在公府議事大廳。

    二位王子,二位侯爺,明朱公等皆在座。其它人則或坐或立。

    大家一籌莫展,無計可施,皆一語不發,垂頭靜坐。大廳中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經過搜查大海船之後,樊一瑙臉上更有精神,目光更有光芒。他見大家皆垂頭喪氣,無精打采,便乾咳了兩聲,打破了大廳中的靜寂。

    眾人聞聲皆把好奇的目光一齊投向他,不知他又有何高論要說。

    “公爺,各位殿下。”樊一瑙向明朱公及幾位王侯拱了一圈手,然後手捋短須,掃視全場,慢條斯理道:“劫匪手上無非是一兩個小卒子。劫匪欲以一兩個小卒要脅我們這麼多人,他完全是打錯了算盤。我們這樣大費周章全力去救,反而上了劫匪的當。假如我們對於劫匪的威脅聽之任之,不予置理,那麼其計必敗,劫匪見手上兩人沒有什麼用,說不定就將那兩名小卒放了回來也未可知。”

    聽了樊一瑙的話,有人點頭,也有人無語。

    “這種話可以不必再說了。”花猛向樊一瑙搖了搖手,然後目光徐徐掃視眾人,高聲說道,“我們現在是討論怎麼救人的方法,而不是討論救還是不救的問題。”

    馮膽向花猛點了點頭,然後瞟了一眼樊一瑙道:“是啊!救還是不救早有定論。現在再回頭討論這個問題就沒有必要了!”

    “我們沒有不救啊,我們都救了兩天,也算盡力而為了!”樊一瑙向花猛馮膽呵呵笑了兩聲,晃頭晃腦道,“當然我們明天還可以像這兩天一樣再去忙活一天。不過其結果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無功而返,那還不是和不救一個樣。”

    “不管結果怎樣,我們都不能放棄,我們不能讓劫匪安心自在地逍遙法外!否則天狼星不是白死了嗎?”旁邊一人大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激動憤慨。眾人回頭一看,說話之人乃是十四王子的護衛皋升,他的話在很大程度上應該可以代表十四王子的意思。

    “如果一定要救的話,我倒有一個主意。”樊一瑙眉毛一揚,向明朱公拱了拱手,奮然說道,“劫匪不是要天書嗎?我們就將天書交出來,換取他放人,這不就完結了。”

    眾人聽了此話,皆將目光投向明朱公,看他是何意見。畢竟大家都沒有瞧見過天書,不知它在明朱公心目中的份量到底怎樣。

    只見明朱公蹙眉凝思了半晌,然後向十四王子等人頷首一笑道:“只要能救出人,我什麼都可以拿出來,豈會吝惜一本天書!”

    “公爺,萬萬不可!”花猛向明朱公擺手制止道,“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想辦法抓到劫持救出人質。天書事關重大,絕對不可將天書交給劫匪!”

    馮膽亦上前幾步,竭力勸阻道:“對對!天書乃上天之賜,絕對不能交給劫匪!否則豈不是助他危害人類!”

    毛勇以疑惑的眼神審視著樊一瑙道:“你到底是幫誰的?怎麼能出這樣的主意?”

    “公爺,各位殿下。”西門柳向明朱公及各位王侯一一拱手施禮,滿面堆笑道,“樊船長獻的乃是一個引蛇出洞的妙計。他的意思並非將天書直接交給劫匪,而是將天書放在一個險要地點。劫匪見天書放了出來,一定會來取天書。那時我們暗中在四周設下伏兵,以逸待勞,一旦劫匪出現,我們便可一舉將劫匪抓獲。豈不是比這樣毫無目的的混搜亂索省事省力。”

    “引蛇出洞?如果能將劫匪引出來,那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八王子聽了,點了點頭,抬眼瞟了一下十四王子和明朱公,道:“小王覺得這可以一試。”

    “就怕那劫匪不上鉤。”十四王子瞟了一眼明朱公和八王子,不無憂心地說道:“劫匪豈能不知道我們會設下埋伏?豈能輕易冒險前來?”

    “殿下可能有所不知。”西門柳攤開雙手比劃道,“這十多年來也不知來了多少撥劫匪。他們來島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天書。為了天書他們可以冒任何險,包括獻出生命。假如天書就放在眼前,他們豈會畏難怕險不來取?那就不叫劫匪!”

    明朱公起身離座,目光堅定地向大廳中掃視了一眼,然後回視身後的明朱安,沉聲命令道:“去與我將天書取來!”

    “公爺!”明朱安並未動腳,顫聲諫止道:“萬萬不可呀!”

    明朱公向明朱安一揮手,斬釘截鐵道:“我意已決!不得囉嗦!快去!”

    明朱安遲疑了半晌,只得遵命向內院顫巍巍而去。

    十四王子起身離座,向明朱公拱手讚歎道:“救人一命勝造七層浮屠。明朱公為了救人願意獻出天下珍希之寶天書,真是大德君子!佩服佩服!”又回頭吩咐手下道:“閎將軍,童酷皋升,你等好好協助花教頭,務必保護好天書的安全。一旦劫匪漏面,務必將劫匪一舉拿獲!”

    “是!”閎羽等人皆拱手答應道。

    八王子武揚侯文曲侯等人見狀,也紛紛派出精兵強將協助花猛,保護天書。

    約過了兩盞茶的工夫,明朱安重新出現在明朱公身旁。

    眾人的目光像被什麼力量牽引一樣,不由自主地一齊投向了明朱安的手裡。

    只見他雙手恭恭敬敬捧著一個金絲楠木盒子,此盒上綴著一顆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寶珠。

    眾人見了皆驚歎不已。其他人可能不知道這寶珠為何物,但是四名王侯心裡明白,這一顆寶珠乃是萬年鼉龍珠。據說鼉龍珠可以避水避火,這兩顆鼉龍珠就是無價之寶。

    稍有眼光的人都知道,光這個金絲楠木盒子的價值就在十萬金以上,不用說,裝在裡面的天書肯定是天價之寶。

    明朱公從明朱安手裡接過金絲楠木盒,招手將花猛叫到跟前,語重心長地叮囑道:“我現在將天書交到你手裡。你務必要抓住劫匪,救出人質!”

    “是!”花猛單膝跪地,雙手高舉過頭頂,恭恭敬敬戰戰兢兢接過金絲楠木盒。全世界全人類夢寐以求的天書第一次離開了明朱公的身邊,交到了另一個人手裡。這是一份多麼沉甸甸的信任啊!花猛感激涕零,發自內心地承諾道:“公爺放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保護天書,抓住劫匪,救出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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