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鬼律師 作者:丘達可 (已完成)

idleness 2006-9-11 11:30:4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 97474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2:45
第七章 第十三節 黃雀在後


  出了妖力空間,公子白正想給陳起打電話,家門外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是更急促的敲門聲。李寵在他的耳邊說:"老大,外面是陳起帶的一隊警察,看情形來意不善,是打還是跑?"公子白的頭又大了起來,陳起居然帶人跨市來找他,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抓他,不知道哪裡又出了紕漏。想了想還是先和他談談再做打算,反正真要跑的話,隨時都可以,目前還沒什麼科學技術能把他困住,人類要憑科技進行空間轉移恐怕還得過個幾百年。

  打定主意,公子白趕緊過去開門,他可怕開晚了又被陳起炸開。門開了,陳起走了進來,沒等公子白開口,就把手一揮喝到:"把這個襲警的嫌疑人銬起來,帶走!"這群警察不理公子白故意作態的抗議,銬起他塞進了警車。

  一路上陳起一言不發,回到警局後直接把公子白帶到一間封閉的審訊室,只留下他和公子白兩個人。"公子白,按照你的話,我們拘留了胡八,但那小子嘴硬的很,沒有證據是撬不開他的嘴的。為什麼要抓他,你能給我們個解釋嗎?""很遺憾,不能!如果你們沒辦法從他那裡問出什麼,這個案子就只能這樣了。我不想解釋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抓胡八了,有證據嗎?"公子白對於這件事可沒法用正常的方式,哪怕是借口來解釋,所以就不認帳,希望可以矇混過關。

  "哪這個你應該解釋一下吧?"陳起說完,按熄了電燈,隨後打開了投影機。看見放出的影相公子白可有點發傻。投影機播放的竟然是他在水洞前連躥帶蹦的景象,雖然沒有把荊軻太子丹的鬼影錄上去,但法術的光影效果可是非常的逼真,更致命的是連他夜闖楊老三的病房襲擊警察的片段都有。

  "你為什麼半夜三更的在案發現場,做奇怪的動作,是不是在毀滅證據?襲擊警察的人雖然面目模糊,但他在被襲警察的衣領上留下了幾滴寫,只要鑒定一下就能確定到底是誰幹的了,你說是吧?"陳起得意地說,"目前這些東西只有我見過,但也不排除更多人看到的可能。"公子白此時才明白為什麼以前見陳起,他總是話裡有話怪裡怪氣的,原來他在水洞和醫院都安上了監控,把發生的事錄了下來。這下可著了人家的道了,辦事的時候只留意了周圍有沒有人或其他生靈,對於這些沒靈氣的機器根本沒感應到;在襲警的時候,因為急著救楊老三身上的傷還沒癒合,穿著血衣就去了,結果在那個警察身上留下了血跡,這血可百分之百是自己的想賴都賴不掉。百密一疏,讓陳起抓到了把柄,還真解釋不清楚了,光襲警一事也可以讓他坐幾年牢,如果不坐牢就只有跑路到妖界和鬼界,那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樂趣?看來除非能幫陳起撬開肖四的嘴,否則陳起是黑上他了。

  沉默了一會兒,公子白抬頭說:"算你狠!我認了!你打算怎麼辦吧?是不是讓我幫你破了案,這事就完了。""果然聰明,不用我多說。"陳起點頭同意。

  "先告訴我,你是怎麼黑上我的?我的嫌疑都洗脫了,為啥還盯住我不放?如果說不是有人指點你,你能想到打我的主意這麼算計我?打死我,我也不信!"公子白對陳起為什麼像先知一樣事先安排好一切等他上鉤。

  陳起看著公子白抓狂的表情笑得很開心。"李強,你認識吧?他是我的同學,一個寢室的哥們,有離奇難破的案子,我們總一起研究。出完現場,做了初步調查後我就給他打了電話,他向我推薦的你。這回明白了?"聽了陳起的解釋,公子白立刻恍然大悟。陳起初步調查之後跟李強講了案情,李強聽說案情怪異又跟公子白有點關聯,就把公子白的老底揭給了陳起。反正陳起也沒有絲毫有價值的線索,索性導演了一場炸門捕人的戲把公子白牽扯到案子裡來,要不然一個刑警隊長怎麼單憑幾個人的間接證詞就胡亂抓人還蠻不講理,那樣還不如讓一頭豬來破案。這個陳起真夠陰毒,分明是利用他來達到破案的目的。

  跟公子白的猜想一樣,陳起講完了原因,然後補充說:"你通過正常的方法證明了你不在案發現場後,我還真煩惱了一陣,害怕你真就此撒手不管這事了。後來楊友堂出事後,我就放心了,你的兄弟出事,你無論如何都要管。"看見公子白馬上要發作的姿態,陳起緊跟著說:"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像這種牽涉其他因素的案件,我們根本破不了,只有使點手段。而且聽說你不提供免費服務,警局又窮怕請不起你,只好出此下策了。我不是楊友堂,他一直堅持唯物主義,我嘛沒什麼主義,只要能破案我不管什麼方法。黑貓、白貓,抓著耗子就是好貓!""我他媽的成貓了!"公子白對自己被利用非常的氣憤說起了粗話,現在他有點理解荊軻的心情了。"那個李強,我過後再和他算帳!至於你,既然想了這麼個損招來誆我,真是天才!我喜歡天才,不過讓我幫你一樣有條件。第一,把所有的關於我的錄相資料和案卷銷毀。第二,事成之後請我和楊友堂吃頓好的,消費不能底於二千。這兩個條件你應該能辦到吧?""第一個條件沒問題,第二個條件可否商量一下?我答應我老婆開資給他買雙鞋的,你這一頓我這個月的工資都不夠用!當警察的可沒律師有錢吶!""看在你老婆面上,這頓飯花多少你隨意吧!"人民警察的工資有多少公子白心裡是有數的,就是這群低收入卻高風險人保著一方平安,說他們是無私奉獻也不為過。說二千塊請吃飯,不過是為了看陳起心疼的樣子,找一下心理平衡。

  "如果我能讓你找到一件物證,比如說殺人兇器,上面可能還有兇手的指紋,不就可以定罪了嗎?"公子白說。

  "我們都搜了兩遍了,胡八的家裡,案發現場全搜過,沒有找到啊?你知道在哪裡?""大哥,你們的警員只知道低頭蹶屁股在地上找,為什麼不去樹上找,就是肖四和楊老三停車子的那棵樹上。"出現場的警察對地面進行了大範圍的搜索,但誰也不會想到離地四五米高的樹上去找線索。公子白通過靈石鏡臺看到了當時的情景,所以知道殺人的刀被荊軻隨手射到樹上了。

  殺人兇器很快被找了出來,不過上面的指紋經過三四天的風吹露打已經很難辨認了。但這就足夠了,在物證和富有技巧的訊問下胡八很快就承認了自己殺人的動機和事實,只是對殺人的過程交代不清,但這已不影響對他的定罪量刑。最後,法庭考慮到胡八的動機和肖四在當地的不良名聲等因素被判了他死刑緩期兩年執行,經過兩年的考驗期後,改成了無期徒刑,胡八總算保住了條命,對他來講這個結局也算理想。

  陳起因為在短期內破了奇案,被局裡記功表揚,還加了工資,可謂名利雙收。為了表示他對公子白的歉意在銷毀了所有關於公子白的案卷資料和錄相後,在酒店宴請了公子白和楊友堂。席間公子白和楊友堂對陳起無絲毫怨言,反而輪流與之對飲,最後賓主盡歡,陳起大醉而歸。當陳起晃晃悠悠的走在回家的樓道裡時,發現樓道裡的感應燈都壞了,正在納悶,一條巨大的麻袋當頭罩下,將他蒙了個結實,隨後拳頭和飛腳雨點般落下。麻袋中的陳起憑經驗斷定襲擊他的是兩個男子,訓練有素孔武有力,更有趣的是打他時專挑肉厚打起來又疼的地方下手。等陳起掙脫麻袋的時候,那兩個人早跑的無影無蹤,而他則鼻青臉腫的像個豬頭。刑警隊長樓道被襲成了該市有史以來最大的懸案!

  而公子白和楊老三則連續一個星期在睡夢中揮舞著拳頭笑醒,因為他們做了一件一直都想幹,直到最近才找到機會和人選的事--閑著沒事打警察!

  雖然被陳起擺了一道,公子白因此在水洞的太子丹那裡賺了幾十塊上好的各色寶石,除了拿來賞玩一下外,他還打算找個首飾店加工一下,但後來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因為最小的寶石也有拳頭大,雖然是未經琢磨的原石,但個頭和品質也足以讓正常人掉下巴的。無奈之下他只好用這些石頭墊墊桌腳、壓壓書紙什麼的。擁有無法消費的財富,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李寵最是興奮。為什麼?因為絕塵的元神要想恢復,必須要至柔至陽的靈物輔助,而六一神水就是具有凝神聚魄功能的至陰至柔的靈藥,恰好公子白在為荊軻和太子丹重新凝聚魂魄的時候偷偷貪污了一點。所以李寵把那個裝神水的礦泉水瓶視如珍寶嚴密保護起來,而且還懷疑任何手持礦泉水瓶的人偷了他的寶貝,為此每天往返妖力空間N次,搞的公子白心煩意亂。直到公子白把裝神水的容器強行換為古玉瓶才消除了這個癥狀。

  利用,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利用人的人要有頭腦、有心計。被利用的人,要有份量、有能力。永遠利用別人的人是小人。永遠被別人利用的人是傻瓜。人們通常都是相互利用,這樣才公平!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2:48
第八章 交易 第一節 無計可施

  
  離開了大堆寶石的誘惑,公子白抖擻精神去上班。徹底擺脫了被警察糾纏的煩惱,該回去和所裡戲弄他的同事們算帳了。公子白得知被所主任和同事們聯整蠱後,心中一直盤算如何找回這個面子。

  "張大律,好像瘦了一點兒,特別是肚子小了不少。""田姐,頭髮在哪作的?效果真好。裙子新買的吧?漂亮!"……

  大清早,一進律師事務所,對於前兩天被整蠱的事隻字不提,公子白的嘴就像含了二兩蜜外加半斤白糖一樣甜,凡是和他達過招呼的都被忽悠的飄飄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公子白的嘴臉就變了,一臉獰笑之後又變成了苦惱之相。"等你們失去戒心在收拾你們,哼、哼……。但究竟要什麼辦法才能讓這些趁火打劫的傢伙吃點苦頭,又沒什麼危害性呢?真是難辦吶!"想適度地和同事們開個集體玩笑,又不能太過分確實讓他很傷腦筋,如果單純以整人為目的,他倒有大把的主意出售!

  "李寵,你就不能提供點創意?"公子白想了半天沒創意,懊惱地對李寵說。

  "難吶!你想,這些作律師的都是人精,每天都想著如何算計別人,要想算計他們真是難吶!不是超級的壞點子不但壞不到他們,還得被他們嘲笑!"李寵對律師也是束手無策。

  "不如,你給我找幾個鬼友來所裡跟他們開個玩笑,嚇嚇他們或者跟他們搗搗亂吧。"公子白打起鬼主意來了。

  "那可不行!我的鬼友們在人界呆著是要守規矩的,可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這事不行!"李寵嚴詞拒絕。

  "我就是說說,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不用你們鬼,還不行嗎?我就不信想不出招兒來整他們!"公子白還是頭一次見李寵這麼直接地拒絕他,索性賭氣不和他說話了。

  "吼什麼吼?又沒說不幫你,我不是正幫你想辦法呢嗎?只不過是剛才你說的辦法不好反對一下,你就這麼大意見吶?不跟你費腦筋了,我睡覺去了!"李寵沒慣公子白毛病,扔下生氣的他躲到法像裡睡大覺去了。

  就這樣,公子白在這一天裡,除去接待咨詢和吃午飯用去的兩個小時外,都在辦公室裡做低頭沉思、來回踱步等不規則運動,並伴有使用電腦推算、在圖紙上設計一類舉動,間或有吸煙及手刨腳蹬等抓狂狀情形出現。好在同事們都各有各的事,沒太注意他,否則肯定會有人往精神病院去電話的。原來刻意去做一件"壞"事並且達到預想的效果還真不容易,讓人一輩子都持之以恆的做壞事就更難,作壞人不但辛苦,更需要天分。想了一整天,合適的"壞"主意沒想出來倒對壞人進行了再認識。

  自以為詭計多端的公子白髮現自己能想到的主意其他的同事都知道,根本不可能達到他要求的大面積"殺傷"的效果,話說回來要不是上次被陳起搞的心煩意亂,稍微冷靜一點的話他也不會著了同事們的道兒,上次是集體智慧對他,現在他要一個人挑戰集體智慧其難度可想而知。

  鬱悶地回到家,推門進屋,眼前一亮。早上匆忙起床造成一片狼籍的房間,已經變得井然有序、窗明幾凈。凌亂的床鋪收拾得整整齊齊,攢了幾天的臟衣服和臭襪子也洗得幹幹凈凈。看情形一定是這個小區的義務保安兼公子白的私人保潔員--方怡心來過了。這個被屍王陷害得不能超生的女鬼一直在暗中守護著這個小區(詳見第五章),自從公子白搬來,為了報答他的恩情,隔三差五的就來為他收拾一下房間,洗洗衣服什麼的,話說回來她的能力也僅限於此了,不然早成公子白的又一打手了。公子白對此也沒辦法推辭,他家的防盜門可擋不住女鬼,也不能用符咒把女鬼的一番好意拒之門外,用他的話講--只得如此了!

  看見整潔的房間,公子白的心情開朗了不少。換上舒服的拖鞋,坐在沙發上,想把方怡心叫出來表示一下謝意,可召喚了幾次都沒反應。低頭一看,在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張空白的紙條,上面有靈氣湧動。居然跟我玩字條遊戲,看看寫了些什麼,可千萬別是情書!公子白心懷忐忑地開了陰陽眼仔細觀看。

  "因在人界的居留許可到期,需到冥界更換,暫離幾日。方怡心字。"紙條上用靈氣凝聚著幾個字。鬼在人界呆著還要許可,那麼鬼在人界辦事還真有許多規矩了?李寵說的話不是沒道理的。從方怡心留下的字條到李寵白天說的話和再早些時經歷的事件結合起來,公子白隱約覺得人界中居留的鬼雖然不在冥界也不是無法無天,他們應當遵守著某種規則在活動。

  詳細的情況應該問李寵更好些,作為律師公子白對法律法規等行為規範特別感興趣,對於在人界居留的鬼的行為規範是什麼,他們到底要遵守哪些規則,立刻成為了他的研究課題。《關於冥界外鬼類生存規則之我見》這一論文標題馬上被制定,如果可以在冥界或則仙界發表成功,又被定為合理化建議的話,自己在異界的影響力和知名度將大為提高,或許還有大筆的油水可撈!太陽沒落山前,公子白作起了白日夢。

  "老大,你的心情怎麼忽然好了?剛才還悶悶不樂的,這會兒又傻笑沒完,咋的了?"李寵感覺到公子白心情的巨大反差,忍不住出來問個明白。

  "先告訴我,冥界或者仙界有沒有報紙、雜誌、法學研究會什麼的,我要投稿。他們的稿費是多少啊?"公子白急切地問。

  "別說報紙、雜誌,就是電視臺都有,在冥界度過陰壽等待投胎的平民(鬼)都靠這個獲得信息和娛樂呢?最大報社是《投胎指南》,最狠的電臺是《人界直播》。不過你說的法學研究會是沒有,冥界的法則是不需要民主決定,也不允許誰胡亂研究的。你要投什麼稿啊?"李寵問。

  公子白將他的創意說了,李寵聽後大笑:"大哥!在冥界裡生活的鬼需要守規矩,在人界居留的鬼更要按規則行事,你完全可以去瞭解這些規則,但意見就不用提了,你是人界的,對冥界的事你是沒資格說三道四的,如果讓那位老大看了不順眼,給你扣一頂擾亂冥界穩定的帽子,你的小命不但難保,沒準你還能中個十八層地獄往返兩次游的超級大獎。如果你想賺稿費,還不如把鬼在人界居留所需要遵守的規則弄清了,寫一本《人界生存手冊》賣給那些剛到人界的鬼好些。不過稿酬都是冥幣,你要來也沒什麼用!"公子白滿腔熱情,在李寵的當頭冷水下迅速降溫,趣味索然地說:"既然沒的賺,還搞他做什麼?不如想想怎麼搞一下單位的那幾個同事,上次的跟頭可栽大了,居然讓他們弄得落荒而逃,一點兒面子都沒有了!"見公子白失去了對鬼在人界遵循規則探究的興趣,李寵也鬆了口氣。因為他是靈鬼,早就在茅山法術的作用下升級換代,已經不是通常意義的鬼魂,所以他也不用遵守那些留在人界裡的鬼需要遵守的規則,既然不需要遵守他也不去瞭解。如果,公子白非要刨根問底的問他,他還真回答不上來。所以,公子白不在打這方面的主意,他也就不提,省得因為不夠"淵博"而被公子白嘲笑。

  "老大,你我都沒創意。看來我們是老了,頭腦僵化了,不如把陳玄這個年輕人叫來,看這小子有什麼創意?他不是律師,思考角度不同,沒準能想出你們同事想不到的點子來。"李寵提出了建議。

  "你是很老了。但不要把我扯進去,我才二十五,年輕有為、年富力強、年年有餘……。"公子白一口氣說了二十幾個形容年輕的成語才停住,喘了口氣後接著說:"你這小老頭也不錯,找陳玄來,確實是合理化建議。我們兩人一鬼也發揮一下集體智慧,非想出一個好的整蠱方案不可!""陳玄的試也快考完了。趕快給他打個電話叫他過來吧?這個徒孫我有幾天沒見到了,叫他過來,讓我過過當師爺的癮。"李寵反倒催促起公子白來了。

  提起陳玄公子白有了精神,趕緊給陳玄掛了電話。"小陳,考完試沒有?過我這來玩玩,順便跟你說點事兒。""什麼?晚上還要上自習?那好,明天考完試你就過來,不準耽擱!否則,讓你師爺去請你!"陳玄不來,讓公子白很不爽,悻悻地掛了電話。

  "今天沒戲了,明天你的徒孫就考完試了,到時候他就歸你處治了!"公子白別有用心地對李寵說。

  考前突擊是大學生常幹的事,陳玄也不例外,不過這並不是他拒絕公子白邀請的真正原因。從期末考試開始以來的半個月裡,上自習晚歸的學生比較多,俗話說業路行多終遇鬼,就有幾個倒霉的男女在學校裡遇到了鬼。如果所謂的鬼只是嚇一嚇學生們開開玩笑的話,陳玄也就不管閑事了。過分的是有兩個談戀愛學生,男的被弄得遍體鱗傷、嚴重昏迷,女的雖然逃了,卻一再聲稱那個鬼要非禮她!這都是哪跟哪呀?如此擾亂校園,敗壞鬼風鬼紀的事情他就不能不管了。這幾天下了自習後,他都在校園裡作蝙蝠俠,一心想把那個花心惡鬼逮到。

  為了照顧考前突擊的學生們,學校在考試期間開放了一個教學樓,在那裡可以通宵自習,其他的教室則按照規定在九點半以後關閉,學生們就是從這個教學樓回寢的路上遇鬼的。為了盡茅山弟子捉鬼降妖的道義,陳玄在半夜十一點後,就跟遊魂似的在通往各個宿舍的路上來回遊蕩。當然他要用上一點點兒法術來掩藏一下聲息,否則沒捉到鬼,他就得先讓學校保衛處的當鬼抓了。

  前兩天晚上,陳玄一直遊蕩到大半夜也不見半隻鬼影,而且經過仔細勘察,在校園裡連一絲鬼氣兒也沒發現,難道這個或者是這幾個鬼是流竄作案,幹了一票就跑路了?應該是這樣吧,因為學校自建校以來就沒有靈異事件的記錄,看來這次沒有出手的機會了!

  學校佔地五十多萬平方米,各個宿舍又不在同一方位,陳玄東奔西走,已經轉了八圈,行程接近五六公里了,無奈在路邊的長椅上旁停下,想坐下喘口氣。陳玄的屁股剛剛坐實,一股只有修煉法術的人才能感覺到的靈氣震盪突然傳來,陳玄一下從椅子上躥了起來,他的第一反應是--有人施法。受過專業訓練的陳玄,在1秒鐘內準確地判斷出靈氣震盪的源頭在學校西門小樹林的位置,立刻將速度提升到極限,選擇了一條最短距離的路線奔往出事的地方。

  在學校的西側有一片不大的楊樹林,樹林內清一色的胳膊粗細的鉆天楊以相互一米半的距離均勻地排列著,彷彿衛兵一樣看守著通過樹林內的甬路就可到達學校的西門。學校的西門不像正門一樣莊嚴大氣,只是為了學生出入方便開設的一扇普通的鐵柵門,而且在晚十點的時候就上鎖了。不過由於西門晚間沒人值班,並且容易翻越,晚歸的學生都會選擇從這裡翻門而入,即省力有沒有被看門的盤問的麻煩。所以,晚十點以後的西門會比學校的其他地方熱鬧。這次居然是那裡出事,確實有點出乎陳玄的意料。

  在離西門樹林五十米的地方,陳玄透過樹木的空隙發現林內火光閃動,空中的靈氣震盪更劇烈,偶爾還有掙扎嚎叫的聲音隨風傳來。憑經驗和感覺,陳玄可以肯定在樹林裡有一個實力勝過自己很多的法師在捉鬼。因為空氣中的靈氣震盪強度可以直接反映出施法者的法力深淺,另外施法者明顯非常成功地將施法的範圍控制在樹林之內,除了一些只有修煉法術的人才能感受到的氣息和聲光外,絲毫不引人注意並且不會對正常人產生不良影響。佩服歸佩服,自己苦等了幾天的生意被他人強了買賣,讓自己這個校園大俠沒有出風頭的機會,陳玄心裡非常的不悅,加緊腳步要看看樹林裡到底是何方神聖。

  三步並作兩步,陳玄在五秒鐘內跑完了五十米,來到了樹林外面。顧不上喘氣,陳玄只剩下吃驚的份了,方圓不過三十米的樹林平日即使在夜晚以他的眼力一抬眼就可以看個通透,現在入目的除了邊界上是樹木,再往裡面看則是紅通通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陳玄圍著林子轉了幾圈沒找到進去的門路,裡面的鬼嚎聲反而比剛才微弱了許多。看來裡面快搞定了,他心裡可急了。是凡有法力會法術的人,對靈異事件都有一種嗜好,就像會幾下子的武術的半吊子高手總想找人過招一樣,如果趕上靈異事件插不上手,弄不出個究竟,對他們來講實在是一種煎熬。

  陳玄轉了幾圈後,做了一個鹵莽的決定--硬闖!從兜裡掏出了九張符咒,仔仔細細地貼在身上,就地轉了三圈,"九星光耀,神符護身",光芒閃動他全身都被一層銀光裹住,陳玄發動了他能使用的最厲害的護身法術。完成護身術後,陳玄試探著往樹林裡走去,剛一接觸外圍的樹身,就遇到了阻力,一股強橫灼熱的力量將他重重地摔了出去。陳玄從三米外的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土,心中暗自慶幸,多虧早有準備,不然這一下就該進醫院了。

  "我是茅山弟子陳玄,樹林裡是何方高人?可否讓我進去一觀,盡些微薄之力!"吃了一個小虧,陳玄不敢造次,依著規矩通報姓名。過了半天,陳玄又喊了兩次話,樹林裡還是沒有動靜,再過一會兒就把保衛處的"狼"招來了,他又不甘心就此離開,想了想又開始行動了。

  在護身法術之下,陳玄又用法力在雙手上凝滿了寒氣,打算用寒氣破開灼熱的結界。這次他一點點兒地靠近樹林邊緣,先把冒著寒氣的雙手伸向樹林的邊界。他的手一接觸樹林的邊界,手和邊界之間就絲絲作響冒出了蒸汽,隨著他不斷加強法力,寒氣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個旋轉的鉆頭,一寸寸地破開結界進入了樹林。

  轉眼陳玄已進入林子十來米,在往裡一點就是樹林的正中間了,此時他周圍被白色的寒氣和蒸汽包圍,除了身旁的楊樹外看不到別的景物,全憑晚上跳大門走夜路的多次經驗領著他在樹林裡摸索前進。正在慶幸妙計得逞時情況突變,四周的壓力劇增,當下寸步難行,法力發動的寒氣瞬間消失殆盡,眼前一片眩目的紅色,隔著護身術形成的保護罩仍然感到灼熱無比。緊接著眩目的紅色挾著劇熱好像煉鋼爐裡的鐵水一般奔湧流動了起來,陳玄就是爐子裡唯一一塊沒有熔化的鐵,不過這塊鐵也支持不了多長時間,護身術在外界巨大的壓力下馬上就要崩潰了。

  陳玄混身汗出如湧,口乾舌燥,正在考慮自己是會變成木乃伊還是飛灰時,一聲淒厲絕望的嚎叫震得頭皮發麻,緊接著壓力驟減,眼前的紅色一閃即逝,樹林裡恢復了正常,陳玄也全身脫力一跤摔在地上。陳玄仰面朝天,張開乾裂的嘴唇拚命地吸著清涼的空氣,跟一條離開水的魚一樣。呼吸順暢後,陳玄才抬眼望向四周,赫然發現在他的身側站著一個人。

  陳玄從地上向下看,首先進入眼簾的是白色的皮涼鞋和一襲同色長裙,再往上看更了不得,一張柔美白皙的臉龐,配著一頭火紅飄逸的長髮,一個字形容--美!"你是什麼?"陳玄乾啞的嗓子問。

  "問我?我還問你呢?"紅髮美女顯然很生氣,"我好不容易才困住三個,讓你一攪跑了兩個!"陳玄聽不出所以然來,只得再報出自己的來歷,顯然剛才報名的時候這位美女沒聽見。"我是茅山弟子陳玄,這個學校的學生。""茅山弟子,清靈子是你什麼人?"看來茅山弟子的稱號還有點份量,美女還知道清靈子的名字,應該是同道中人,陳玄鬆了一口氣,回答說:"清靈子是我的師父。""公子白,你也認識嘍?"美女接著問。

  "他是我師叔,他的小弟李寵是我師爺。"借了師父清靈子的光,陳玄可以稱公子白為師叔,但李寵和茅山派的關係是板上釘釘的事,一聲師爺是必須叫的。聽美女提到公子白,他趕緊繼續套近乎。

  "看在他倆幫過我的份上,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不過你必須回去找公子白把跑掉的兩個鬼抓回來給我。"美女臉色緩和了一些。

  "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我也沒法向師叔交代呀!"陳玄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關係是攀上了,麻煩也貪上了。

  "可憐的孩子,好奇心是很害人的東西,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了,你可沒公子白那麼好的運氣。不是為了你,我也不能提前收陣,那兩個鬼也不會跑了。"美女好像站累了,在離陳玄兩三步遠的地上坐了下來,給陳玄簡單講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在一個叫三仙廟的地方住著一群修煉的妖怪,妖怪們在首領的帶領下除了暗中守護附近的鄉民外,就是以進軍仙界為目標一心修煉。在群妖之中有一隻修煉了八百年的蛤蟆,在一次外出辦事的時候,偶然間遇到了兩個遊魂,在兩個遊魂的引誘下居然趁三仙廟被外來妖仙攻擊的時候偷了一件法寶後到人界來搗亂。三仙廟的首領發現了這事就出來尋找,找來找去,發現最近這三個混蛋一直在學校內外活動,而且那只蛤蟆還經常騷擾女學生。這位美女,也就三仙廟的首領,在今晚找到機會把三個混蛋一起困在樹林裡,準備利用設好的陣勢將他們一舉滅掉。偏偏陳玄好事,非得進來看個究竟不可,結果他的能耐根本不能承受陣法的威力,如果不是美女及時撤陣,他非成人乾兒不可!正因為他的干擾,美女只來得及收拾掉了那只蛤蟆,眼看也要玩完的兩個遊魂卻趁機溜走了。

  陳玄因為考試的原因,沒有參加解救三仙廟的行動,事後他師父清靈子也沒跟他講起,所以根本不知道眼前的這位美女就是讓公子白和清靈子頭痛不已的同李寵不太和睦的三仙廟大當家--司徒焱焱!

  "沒多大能耐,什麼事還都敢參合!跟公子白差不多,都是傻大膽。唯一不同的是那小子的運氣比你好多了。"司徒焱焱講完了經過,又批評了陳玄一頓,接著說:"這張皮給你的師叔,讓他想法賣了換點錢賠你師父的手機,剩下的兩個遊魂就是你倆的事了,不然我就用雷劈他,再讓重霧多給嘯月點苦頭吃!你就照我的原話轉達就行了。"說完把一個布包扔給了過來,陳玄剛把布包拿在手裡,司徒焱焱就給他一飛腳,陳玄應腳而起,直飛出樹林之外,在地上滾了幾個滾後居然站了起來。這一腳雖然讓陳玄疼了一下,但把他全身的火氣都給消了,變相的替他治療了一把。"這就是給你小小教訓,以後長點心眼,別作傻大膽!"紅光一閃,司徒焱焱消失不見。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2:48
第八章 第二節 故地重遊


  大俠沒當成,還差點送了小命,又給公子白找了麻煩,不知道這個小師叔會怎麼責怪自己,陳玄灰頭土臉地沮喪地站在當地不知所措。楞了半晌後,陳玄回過神來決定先解決眼前的問題,經過剛才的折騰沒受什麼傷,但法力和體力全都消耗殆盡,如果不想辦法恢復,恐怕要癱到天亮,才有力氣爬回去。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陳玄用上了嘯月教給他的妖狼族秘法--聚力。

  聚力是妖狼族中流行的恢復法術,可以快速吸收周圍其他生物的生命力來補充施法者的體力和法力。陳玄是茅山弟子,修習的是正宗的茅山道法,為什麼會妖狼族的法術呢?在陳玄第一次和嘯月見面的時候,被公子白抓了勞工讓他侍侯牛頭馬面和嘯月吃喝,由於他出色的表現、周到的服務和軟磨硬泡的功夫,嘯月一高興就把這個恢復的法術教了他,本意就是給他應急防身的,這次就用上了。

  打起精神,陳玄手腳及地像頭餓狼一樣蹲坐在樹林外面的草坪上,嘴裡發出長短不一、錯綜複雜的嗚嗚嗷嗷聲(不是瞎叫,妖狼族的法術當然要用狼語唸咒,不是陳玄資質高還背不下來呢),一縷縷妖氣像水波紋一樣以他為中心向四外擴散,妖氣所過之處草木枯黃,原來歡唱的鳴蟲啞然無聲,轉眼草坪枯黃了大片妖氣卻越來越盛,感覺差不多夠用了,陳玄開始做深呼吸,瀰漫在他周圍的妖氣開始回流回他的身體。終於,體外的妖氣回收的一絲不剩,陳玄滿足地吐了一口氣。"嗷~~嗚~~~!"一聲狼嚎從他的嘴裡發出來,沒辦法,這就是妖狼族法術的副作用。陳玄第一次使用這個法術,也被自己的叫聲嚇了一跳。恢復了體力的他,趕緊從地上蹦起來,趁四下無人,兩鴨子加一個鴨子--撒丫子(三鴨子)跑路了。

  在陳玄從樹林剛開溜的時候,黑暗中轉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在草坪和樹林裡稍做停留後,追著他的身影緊跟下去。

  歷時半個月的期末考試終於結束了,從考場裡出來的陳玄鬆了一口氣,估計過關是沒問題的,對此他非常的自信,滿心歡喜的他直奔公子白的家而去。這個小師叔為人隨和大方,又是自己的校友,這個假期跟他混,做他的跟班在他的所裡實習一下,既可以鞏固法律知識又可以蹭他的飯真是兩全齊美的妙計,陳玄打著如意算盤。再加上昨天晚上的遇到的事也要找公子白交代一下問個究竟,就是公子白昨天不給他打電話他也是非去不可的。

  "小陳,你來的挺早啊。考完試了?"公子白見來人是陳玄,把他讓進屋裡扔給他一瓶可樂。

  "考完了。一考完我就來找你了,師叔你找我什麼事呀?"陳玄回答著,心裡盤算如何把昨晚的事跟公子白說。

  "你怎麼不先給你師爺請個安?"李寵突然跳出來,飄在陳玄的面前。

  "我是想請來著,可是道行太低,不知道師爺您老人家在哪裡,進屋就沒頭沒腦的亂叫實在是太不尊重您了。您現身出來,我在這裡給您磕頭還不行嗎?"陳玄知道得罪不起這位小爺爺,放下手裡的可樂就要行禮。

  "算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這個年代不講這一套了,你師叔,我老大遇到了點事,只要你出個好主意,獎賞大大的!"李寵阻止了陳玄要磕頭的行動。

  "什麼問題,連你們兩位都沒轍。實在不行就請我師父、在不行就發動所有茅山弟子,什麼鬼怪也搞定了。"陳玄因為腦子裡總想著司徒焱焱的交代,不自覺的以為公子白遇到了收拾不了的鬼怪誤會了李寵的意思。

  "想到哪裡去了!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公子白坐在陳玄對面的沙發上,點了根煙把他的苦惱說了出來。

  "這還真是個問題,一時我也想不到好主意,騙一群律師可真是個大工程。"陳玄沒想到所謂的難題就是這麼一回事,真有點苦笑不得。"師叔,這個問題可以慢慢解決,昨天我碰上的事可是十萬火急。你要是不幫我,我肯定玩完了!"陳玄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而且故意誇張了一下,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公子白和李寵的興趣。

  "什麼事,能讓你玩完吶?惹上黑社會了?失戀?掛科(考試不及格)?……"公子白和李寵立刻進行各種猜測。

  "都不是。"陳玄斬釘截鐵地否定了公子白和李寵的各種猜測,"師叔,你先告訴我是不是認識一個來自三仙廟的紅頭髮的女孩?"陳玄的話一出口,公子白和李寵立刻作眩暈狀。"長的非常漂亮、年輕看外表也就二十歲,個頭跟我差不多,脾氣火暴,言語稍有不對就扁你,是不是?"公子白瞪著眼睛問。

  "啊!你真的認識,長相跟你說的一樣,只是脾氣好像沒你說的那麼壞,她還給我講了半天故事呢,挺有耐心吶?"陳玄迷惑地看著公子白。

  "因該是她,沒錯的!到底怎麼回事,趕快講來!"公子白一聽陳玄說來自三仙廟的紅頭髮女孩就猜到十有八九是司徒焱焱,自從三仙廟事了之後司徒焱焱就沒和公子白朝過面,怎麼突然去找了陳玄,而且看陳玄的意思沒在她手上吃多少苦頭,讓公子白很好奇。

  在公子白的催促下陳玄講完了晚發生的事,轉述了司徒焱焱的原話,但是他利用嘯月教的法術恢復體力法力的事卻沒好意思說出來,被人整的要用妖術來恢復對陳玄這種正宗的玄門弟子來說有點丟人。公子白聽後納悶的說:"奇了怪!她的脾氣怎麼好了這麼多,還有耐心給你講故事,最後只給你一個飛腳了事,你真是幸運哪!"想起司徒焱焱的掌心雷,公子白心有餘悸。"你小子凈給我找事兒!現在她清理完了門戶,把剩下的爛事扔給了你我,真是會算計!這也不怨她,不是你自不量力也不會弄成這樣!"公子白轉頭教訓起陳玄來了,因為這次無端的被司徒焱焱強行抓勞工實在是冤枉。

  "你不是認識她嗎?跟她說說,我們不幹不就得了。我是沒來得及跟她說她就走了,所以我才來找你商量。她還能真讓我玩完哪?"陳玄沒想到公子白反應這麼大,心想你們是熟人,總得互相給個面子,我誇張一下沒必要這麼緊張吧。

  "不幹,說的輕鬆!你師父怎麼樣?見到這女的也只有讓著她三分。要是知道她的來頭,你昨天晚上都睡不著覺。我們要是不幹,你還真不能玩完,我和嘯月就肯定被他們玩死了!"公子白有點上火。

  "小陳,你過來,我給你講講這個女孩的事,到時候你就明白你師叔為什麼這麼上火了。"李寵把陳玄叫到一邊,又對公子白說:"老大,你先消消火,最好順便把解決的方法想出來。小陳不知道三仙廟的事,你怪他也沒用。"等陳玄聽完李寵的講解,臉色也沒進來的時候好了,看來這次還真是惹了麻煩,看著公子白不知說什麼好。

  對於剛才的態度,公子白也感到不好意思,陳玄確實鹵莽了一點兒,但對他發這麼大的脾氣也不應該。"你這小子,找你來是想讓你給出個主意,結果卻帶了個麻煩給我。算了,先讓所裡的那幾個快活幾天,解決你的事要緊,不然我真的會挨雷劈了。"公子白緩和了一下氣氛,"她不是還有件東西給我嗎?拿出來看看值幾個錢,能不能換個手機給你師父?"陳玄趕緊把司徒焱焱給他那個藍布包拿了出來。公子白接過去,從裡面掏出一卷黃褐色的皮革。皮革十分柔軟入手很輕,展開後能有一張足有夠十幾個人用餐的圓桌面大小,表面有好多銅錢大小的突起,油光水亮、四肢完整,果然是一張蛤蟆皮,而且是癩蛤蟆皮!

  "這東西也能賣錢?難道讓我跟收皮革的說,這是一張八百年的癩蛤蟆皮,只賣一部手機的錢,絕對超值?"公子白絕望地說。

  "老大,你咋這麼誠實呢?說這是鱷魚皮不就得了。還能賣上高價呢!"李寵獻計。

  "有這麼肥的鱷魚,豬都不信!你當做皮貨生意的都是傻子呀?"公子白反對。

  經過長時間的爭論,最後還是把這張癩蛤蟆皮收到妖力空間裡了事,到底怎麼換錢,這三位實在想不出來。權衡了利弊之後,公子白決定先把陳玄惹的麻煩解決掉,否則那個紅頭髮的姑奶奶發起威來倒霉的就不是一個了。

  遊魂,通常指那些死後無正當原因不去冥界報到,在人界或其他各界遊蕩的鬼魂,或者從冥界逃離到外界的鬼魂。他們不守冥界的規矩,非法在各界居留和活動,是冥界和各界嚴厲打擊的對象。冥界是鬼魂的生存空間,在那裡有鬼魂最適合的生存環境,但在人界或其他界鬼魂想維持生存形態必須利用天賦的特性或天然條件才能生存。比如說枉死的怨鬼全憑一口不滅的怨氣支持,怨氣越強烈力量就越大,如果冤仇得報,怨氣消失就必須到冥界報到繼續他的鬼魂生涯或者投胎;再比如李寵這樣的靈鬼和太子丹那樣的鬼仙,他們是通過外界的法力供養和吸收天地靈氣來生存和壯大。遊魂也是鬼魂,他們沒有合法的居留權,如同非法移民一樣被冥界和各界搜捕,為了維持生存他們通常採用十分極端的方法獲得維持生存和強大的力量,除了通常的找尋天然靈氣之外,最普遍的就是直接獵取活人的魂魄或者生氣,弱小的遊魂能使人生氣減少魂魄衰弱,強大的遊魂則會讓人魂消魄散。所以,遊魂的存在對人界來說是個威脅,好在冥界和其他各界對遊魂的態度是嚴厲打擊,不然人界的平民百姓可就吃不消了。

  當天半夜,公子白、李寵和陳玄開始了"夜生活"。對於漂泊不定的遊魂,很難估計他們的行蹤。既然,遊魂在學校裡出現過,在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公子白也只能先到學校周圍碰碰運氣。對於校園的環境,公子白一點也不陌生,他不過剛從這裡離開一年多一些,對學校的大小路徑還是瞭如指掌,所以為了方便行事他和陳玄兵分兩路在校內搜索,希望能找到些有價值的線索。

  離開陳玄,公子白在校園的西半部搜索。校園的這半部只有兩個大型的食堂、三座教學樓和四個學生宿舍,大部分空間都被草坪和樹林填滿了,在晚上的時候更是僻靜,除了主要通道上還有幾盞路燈外,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公子白穿著從妖狼族血狼那裡得來的變色龍衣在樓洞和林間小路中遊蕩,彷彿就是一個隱形的遊魂,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走了一段路程,在林間小路和大樓的根底下沒見到一隻鬼影,倒是有十幾對男女學生在幽會,明天就要回家過暑假了,看來這些情侶都在抓緊時間告別。公子白很有公德心,十分小心地避開了他們,心裡不禁想起了自己唸書時校園裡流傳的一首打油詩:"一日飲酒過度,誤入樹林深處。嘔吐、嘔吐,驚起情侶無數!"看來自己唸書的時候沒談一把戀愛實在是重大失誤。"少兒不宜!"公子白瞪了李寵一眼,把準備過去給情侶們添亂的李寵趕回了法像。

  李寵剛想反駁公子白兩句,一道求救火符曳著長長的紅色光尾從校園東面升到了半空。那正是陳玄去的地方,這小子一定出事了,不然怎麼把茅山弟子輕易不用的求救火符都發出來了。公子白和李寵同時一驚,然後全速往火符升起的方向衝去。

  陳玄怎麼說也有兩把刷子,能逼他發出求救火符的主兒道行一定不小,謹慎起見,公子白邊在邊跑邊把長刀抽了出來。李寵飄在他頭頂上邊飛邊嚷:"徒孫莫慌,小爺爺來救你了!"這時候還裝大輩兒,公子白輪圓了胳膊用刀背拍了一下李寵,李寵就像棒球一樣趕在公子白的頭裡飛向出事的地方。

  李寵借公子白一揮之力領先二百米到達了出事地點--學校禮堂門前的廣場。他的寶貝徒孫陳玄被一條明黃色拇指粗不知道有多長的皮索從頭到腳捆得跟粽子似的躺在地上,看樣子還不服氣,拚命地扭動著身子又像一條暴露在鳥嘴下的毛毛蟲。在離陳玄不到兩米的地方,站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這人面貌斯文、身材勻稱、個子比公子白高一頭將近一米八,休閑樣式的襯衫和褲子,整個一朝氣蓬勃的年輕教師形象。但這個人絕對不只是年輕教師這麼簡單,從陳玄發出求救火符到李寵趕到現場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他就放倒了茅山派掌門的弟子(雖然陳玄是清靈子的掛名弟子,但本事卻沒少學),而且還捆得如此細緻經典,他的臉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更表明陳玄在他面前幾乎是束手就擒的。

  別看李寵外表是小孩子的模樣,實際上的經歷可不比任何人少,是名副其實的人小鬼大,看到那個人雖然將陳玄綁住卻沒有進一步加害的意思,他也停在空中密切注意著那人的一舉一動,在沒弄清狀況之前沒有輕舉妄動。李寵看清陳玄的狀況後,公子白也隨後趕到。公子白在離那人五米遠的地方站定,帶有妖狼族特質的綠色目光有如兩盞明燈罩定那人。那人在公子白立定的同時,也轉過頭來雙目如星似箭地迎上公子白的目光。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互不相讓的交擊,同時比目光更強大的氣息從兩人身上爆發出來在廣場上激烈的碰撞,碰撞帶起的旋風立刻將廣場進行了徹底的清掃。一人一鬼與神秘人在廣場上對峙起來。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2:48
第八章 第三節 賞金獵人


  對峙雙方較了一刻中的勁,結果是不分上下。在眼神殺死你、聲勢嚇死你戰略失敗後,公子白首先開口打破了僵局。"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綁住我的師侄?"公子白問。


  "是呀,人家在自己學校裡涼快,你幹什麼,綁票啊?"李寵也跟著湊趣,反正能跟公子白較勁的人,也肯定能和他交流。

  "這個人是你的師侄,跟了你們一天,你們果然是一路的?兩個妖,一個鬼,這兩天學校裡的案子原來是你們幹的!"那個人聽公子白承認是陳玄的師叔,又確認了李寵是鬼後冒出了這麼一句。

  "你是哪路的?看你一身正氣,怎麼說出來的話這麼不受聽。我們好心來這裡捉鬼,你倒誣陷我們!"公子白通過剛才的對峙,感覺對方發出的氣息莊嚴純正,以此判斷他不是宵小之輩,所以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出言相問,打算和平解決問題。可是,他一說話,這位大哥就直接給他們扣上了狼狽為奸、擾亂校園的帽子,更可氣的就是說他們是妖,這可是公子白最不願意聽的話。

  "少要裝腔作勢,你們來搞鬼才是真的!捉住了這個小的,再捉你這個老的!"這人通過剛才和公子白對峙,從公子白髮出的氣息上感受到了強大的妖氣,所以認定公子白是老妖。這也難怪,公子白身體裡有妖狼族的血契,後來又吃了從妖仙參天那裡騙來的木珀丹長了二百年的道行,這些和妖有關的因素構成了他身體和法力的主要部分,而他真正修煉道法的時間很短,相應的力量在他體內只有少量聚集,所以他氣息運轉外放的能量來源是體內佔絕大部分的妖力,即使他使用的是正宗的茅山派功法,如不仔細辨別,單從表象上看發出的確實是妖氣。

  認定了面前站著的是老妖和小鬼後,那人就出手了。一條與捆住陳玄那條同樣的長索,突然從他手中射出。長索像一條飛舞的長蛇在空中蜿蜒出十幾道繩圈迅捷地捲向公子白。公子白沒想到面前這位說動手就動手,只得閃身疾退,先避其鋒芒再作打算。公子白一閃就退出去二十多米,那人立在當地沒動,手中的長索卻像長了眼睛一樣緊隨著公子白追過去,而且又多繞了幾個繩圈。看來這長索還真是夠長,我再閃看你有多長的繩子,公子白又向左移了三十米,結果那長索還是跟在他的後面。我閃、我躲、我轉,公子白圍著那人四周躥來跳去,而那條長索始如影隨形地跟在他後面,公子白就像被長鞭抽打的驢子滿場子亂跑。

  李寵在空中看不下去了,這人真的有毛病,老大的樣子有時候確實像妖,可陳玄是正宗的道家傳人,他怎麼也給當妖收了?現在還欺負我老大,這還了得!李寵居高臨下,卯足了勁衝著那人連續發了十八道地府陰雷。這地府陰雷發出的時候無聲無息,只是一團不太起眼的灰色光團,一旦接觸到物體就會如水銀潑地般無孔不入滲入其內部後瞬間爆發,其破壞力非同小可。

  李寵的陰雷砸下去,廣場上那人立刻有了感應,面對接續而來的陰雷他也不敢托大,手中長索一收,一條長索左盤右繞頃刻在頭上組成一張索網,接著索網上罩上了一層如煙似霧的黃光,十八道陰雷接二連三地撞在網上。就在陰雷受阻即將炸裂的時候,那人將手中索網一收,大網一合將陰雷全部包裹在裡面,隨後陰雷炸裂,所網散開,恢復成了一條長索的模樣,陰雷的力量也被抵消沒有絲毫外洩。

  趁那人化解陰雷的時機,公子白趕緊爭取主動,發起了攻勢。藉著剛才圍著場子亂跑的勢頭,他不但沒停下來,反而發力狂奔,不過再不是無規律了亂躥,而是按照一個方向圍著那人轉圈。一邊跑,嘴裡一邊念叨:"人為本,鬼為用,鬼入人體,人借鬼力!合!""老大,還用這招啊?上次用了不是沒好使嗎?"李寵知道他又要使"鬼泣"這招,抗議道。

  李寵的抗議當然無效,公子白迅速與他合體,合體後的公子白幾乎是以高速飄在那人的四周,手中的長刀發出如泣如訴的音波對那人展開第一輪攻擊。在音波攻擊下,那人有些顧忌,已然在當地凝神靜氣抱元守一,那條長索也離手化成道道繩圈圍在身體四周旋轉著形成了一層護罩。當音波攻擊施展到極至時,將自己護在繩圈之內的那位,突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口中大喝一聲:"橫!"隨著他的喝聲,旋轉的長索瞬間抖得筆直並以他為中心向兩端橫向伸展,柔韌的長索一下就變成了堅如金剛的長棍硬生生截斷了公子白的運動路線。

  公子白見運動路線被截,音波的攻擊也到了極至,當下放棄了繞圈奔跑,發動了第二波攻擊,停住身形長刀帶著肉眼難辨的高速震動直刺玩繩子的那位。看你一根破繩子怎麼擋我有"內容"的刀?刀利近戰,索擅遠攻,公子白這麼想也不無道理。但那人也有他自己的道理,看公子白一刀刺過來,那人的眼裡閃過一抹黃芒,張口噴出一道黃氣在長索上。"縛!"隨著那人的喝聲,懸空橫伸的長索再起變化,迎著公子白的來勢化成一道繩圈將他圍在當中,隨後一道繩圈化成了一百零八道,瞬間在公子白身外形成了一個由繩圈組成的桶形監獄。不但如此,一百零八道繩圈以各自相反的方向飛速旋轉,並且急速的縮小,繩圈旋轉產生的正正反反的力量撕扯著公子白的身體,隨著圈子的縮小向內擠壓的壓力逐漸增大。長刀刺中旋轉的繩圈,刀上的力量被化解無遺,隨著繩圈的不斷縮小撕扯和擠壓的力量越來越大,公子白這次名副其實地中了"圈套"。

  "我就說上次用這招失敗了,不讓你用,你偏用,這下怎麼整?"李寵埋怨起公子白來。

  "你怕了,那你先跑路吧。再晚一點你也飛不出去了!"公子白笑著對李寵說。

  "你笑的有內容,肯定還有後招,我才不上當呢。大不了一起和你成粽子,我看那廝不會立刻把你絞成肉餡的。"李寵見公子白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準備留下來看熱鬧,其實就是他想走也走不了,他和公子白的合體法術還沒取消,公子白沒有放他出去,顯然是另有打算。

  眼見旋轉的繩圈就要接觸到公子白的身體,他的衣服都已經被繩圈旋轉的力道撕扯成碎片了,施法的那人也猶豫了一下,因為再繼續下去繩圈裡的人就會被絞碎,而不是像陳玄那麼幸運只變成粽子了事,他的本意是將公子白捉住再做打算,沒想到公子白如此強橫不得以才用這招的。在繩圈接觸公子白身體的一瞬間,公子白一跺腳整個人飛快地沒入地面。繩圈頓時落空,一百多道長索失去了目標後絞在了一起,繩圈內的壓力全都釋放出來,作為施法者首當其衝地承受了法術的反擊,被四射的氣勁震得氣血翻湧,頭暈目眩。陳玄就更慘了,被吹得順著地面滾出二十多米遠,腦袋在禮堂的臺階上磕了四五個包。

  在那人氣血未平,驚疑不定時,公子白和李寵的合體加強版從他身後的地裡無聲無息地冒了出來,抬手一刀直刺那人的臀部。原來,公子白在繩圈臨體前發動了土遁,躲入土中避過來攻擊,然後趁那人法術失敗心神不定的空當從他後面冒出來突然襲擊,因為公子白不想致他於死地又想讓他吃點苦頭,所以在攻擊的部位上選擇了臀部。

  馬上公子白的長刀就要見紅了,從地裡突然有伸出一根木杖把他的刀架住了。那人聽見身後有響動,趕緊向前躥出十多米收了長索在手中全神戒備。公子白功虧一簣,也後撤兩步擺開架勢,準備教訓這個橫插一槓子還了他好事的東西一頓。架住公子白長刀的木杖立在當地,隨後地下又伸出一隻粗大的手握住了木杖的下端,然後向上移一截露出了大半條手臂,接下來是頭、肩膀、上半身、雙腿,給人的感覺是大半夜一個地下的殭屍艱難地順著一根地面的木棍把自己從土裡拽出來。等從土裡出來的這位轉過臉來面對公子白時,公子白的鼻子都氣歪了。

  "文老,你半夜三更的愣裝殭屍出土,搞什麼飛機呀?是不是不想幹土地公,想當屍王了?"吃驚過後,公子白惡狠狠地問:"在我要得手的時候你來擋這麼一下,別告訴我是巧合,到底這小子是什麼人,要你來救他?"從土裡出來的正是當地的土地公文老頭,看公子白怒氣沖沖的樣子,文老頭對這位有恩於他的小青年說:"我老人家沒年輕人那麼好的腿腳,在地下走走還可以,上地面可就吃力了,可不是裝什麼殭屍,你可要弄清楚。"文老頭頓了頓接著說:"我正在廟裡睡覺,就有兩個小鬼來報信說這邊有人鬥法,我緊趕慢趕的過來,才發現是你們兩個。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我能不阻止你嗎?""什麼跟什麼呀?別看他一身正氣,卻是好壞不分,說我是妖倒情有可原,可陳玄是正宗的茅山弟子他也說是妖。那不是嗎,給捆的跟粽子似的!誰和他是一家人。"公子白氣乎乎地說。

  "妖鬼勾結,擾亂校園,還要狡辯!"那人也認出來者是土地公文老頭,出於對土地公的尊重沒有繼續出手,但對公子白的態度絲毫沒有改變。

  "公子白,我先跟你說他的來歷。在以前的年代,在人界不光有法師捉鬼伏魔。除法師外還有一種人,他們與法師有同樣的能力,但他們卻不像法師一樣不計報酬地為平常人服務,他們專門有償地為人界乃至其他各界服務,主要的服務項目就是抓捕各界的逃犯,這些人用現代的話講就是靈異界的賞金獵人。"說到這裡,文老頭特意指了指那人。"他叫商瓷,是二百年前人界裡最傑出的賞金獵人,算起來比李寵的父親絕塵道長還早出道五十年。因為他做事極有原則,而且能力出眾,被仙界選中作下一屆維持人界秩序的執法正神,為此必須在人界歷練五百年。他近百年沒有出手,剛剛遊歷到這裡,弄了一個這所學校歷史系講師的身份做掩護,估計是因為最近學校裡出事,他才出來巡視,碰到了你們後產生了誤會。"原來是個老不死的前輩,怪不得憑自己和李寵加起來三百多年的道行和他打起來還很費勁,公子白在心裡嘀咕,嘴上卻說:"既然是前輩,即使誤會我是妖,也不會把陳玄這種正宗的道家弟子認作是妖,這位該不是冒牌的吧?""絕對不是!他有仙界發的身份證明,另外他那根叫『糾纏『的長索是有名的神器,也是他的活招牌,在他到本市的時候就到我那裡達過招呼,我已經驗證過了。他把陳玄當妖一定有原因的。我過去問問,你在這裡保持冷靜。"文老頭穩住了公子白,向商瓷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商瓷,那個賞金獵人,活了二百多年,論道行和公子白相仿,但公子白加上李寵的合擊他還是應付不了。剛才本以為一擊得手,但在關鍵時刻被公子白來了個大翻盤,還險些傷在公子白的刀下,此時也是一身冷汗。看見救他的是這裡的土地公,心裡安定了不少,見到土地公又和公子白拉拉扯扯,心裡又納悶起來。如果再過三百年他就是維持人界秩序穩定的諸神的老大,但現在還沒轉正的時候這個剛上任不久的土地公也比他的級別高。反正他以後是我的下屬,估計不敢害我,過去看他和那小子搞什麼鬼,商瓷打定主意走了過來。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2:49
第八章 第四節 指點迷津


  "介紹一下,這位是商瓷,未來負責人界秩序的職守正神。這位是公子白,本城的律師,茅山派傳人。還有這位,李寵,茅山派護法靈鬼。"文老頭笑嘻嘻地給他們作了介紹。

  "拜託!站著的各位,想想我的感受好不好?"陳玄這麼半天一直被撂在地上,實在忍不住抗議起來。

  "大家都是自己人,先把他放了吧。他是茅山弟子陳玄,這個學校的學生。"文老頭對商瓷說。

  "這幾天學校裡的事就是他們搞的,怎麼能放呢?作為正神你怎麼跟妖是一路的?"商瓷經過與公子白的較量更加肯定了他的判斷,公子白是妖的帽子短期內無法摘掉了。

  "誤會,絕對是誤會!"文老頭對商瓷說,接著把公子白的事跡簡明扼要地和他講了一遍。商瓷聽完仔細看了看公子白和李寵,用了三分鐘的時間對他們的氣息進行了分析,最後鬆了一口氣,確信了文老頭言辭的真實性。

  "這幾天學校裡有事發生,經我勘察應該是妖和鬼聯合做出的事。我昨晚在校園內巡查,感覺到西門附近有異常的妖氣,趕過去看時,發現陳玄在修煉妖法。隨後,我跟蹤了他一天,他考完試後就到了公子白那裡,半夜十分兩個人又帶了一個鬼來學校裡分頭遊蕩。我準備先把陳玄收拾了,在對付公子白和小鬼,這小子發現不敵後就發出火符求救。正是他發出的是茅山派的求救信號,我才沒立刻斃了他!公子白看起來像妖,可以解釋,陳玄的事又怎麼說?"商瓷信了公子白的身份,但對陳玄還是抱有懷疑。

  "妖氣!陳玄身上能發出妖氣?他還會妖法?"公子白對嘯月教陳玄妖術的事毫不知情,陳玄又故意將昨晚用妖術的事省略了沒和他說,所以公子白也很吃驚。說來說去,這次誤會的起因又回到了陳玄身上,這小子肯定是被衰神附體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惹出來兩個麻煩。

  "小子,你趕快交代,昨天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妖術,身上有妖氣?"公子白把粽子似的陳玄從地上拎起來掛到廣場邊的一棵樹上。"你要是不好好交代,就讓你嘗嘗劈柴燉肉的滋味!"說完,隨手在另一棵樹上折了根一握粗細的樹枝給了陳玄一下子。

  陳玄那經得住公子白故意使出的非人力量的拷打,立刻很沒骨氣地叫起疼來。"師叔,別打,我說、我說、我全說!"陳玄在嚴刑面前再次把昨天晚上的事講了一遍,這次老老實實地把利用妖術恢復體力的事也說了。"那個妖術是嘯月給我的見面禮,我昨天是第一次用,我也不知道使用的時候會產生妖氣。我被一個女孩收拾的連爬的勁都沒有了,還使用妖術恢復,說出去我茅山派掌門弟子的面子往哪放啊?所以我就沒提。"陳玄沒想到他使用了一次妖術就惹出來一個賞金獵人,差點把他當小妖拿去換錢。

  "你說的那個紅頭髮的女孩,原來叫火雲,現在叫司徒焱焱吧?"商瓷問道。

  "沒錯,你認識她?"公子白問。

  "聽陳玄這麼說,確實是誤會。火雲沒轉世前我就認識她,轉世後倒還沒見過。不過聽陳玄描述的陣勢,除了她沒有第二個能弄出來的。有文老的保證和陳玄的說法,看來確實是一場誤會。"商瓷通過文老的介紹和陳玄的描述終於消除了對公子白等人的懷疑,順手解開了陳玄的束縛。

  "我都說是誤會了。都怨這個傻小子,有半瓶子的醋,不知道該怎麼晃蕩了!"文老頭為了讓剛才鬥得天昏地暗的商瓷和公子白有臺階下故意把責任都推到陳玄身上,陳玄哪個也惹不起只有硬背了這口黑鍋。

  "百多年沒有出手,一出手就弄錯了,看來我是退化了!"商瓷為自己的鹵莽感到尷尬,自我解嘲地說,也相當於變相的道歉了。

  "哪裡、哪裡!在對峙的時候,見前輩氣勢宏正就應當及時收手,解釋清楚,爭強好勝是我的不對。"對方是比自己大二百歲的前輩,不可能直接向一個後輩直接道歉,公子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出言緩和了一下局面。

  "打了一陣,很累了,抽支煙休息一下,商前輩要來一支嗎?"公子白從兜裡掏了支煙遞了過去。

  "我是賞金獵人出身的,可不像法師那樣苦行苦修,抽根煙有什麼不可以的。"商瓷接過煙就著公子白的打火機點著了美滋滋地抽著。公子白又給文老頭點了一根後,自己也叼了一根。

  "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忙斷腸。你是有福之人,剛一接觸靈界就能平添二百年的道行,我從小到大一直累積到現在也不過是二百多年。"商瓷既感慨又羨慕地說,"還有這個小鬼,真是絕好的助臂。如果沒有他,你還真不是我的對手,有了他,你倒比我略強一點兒。小鬼,不如你跟我混吧?文老剛才也說了,我的前途比這小子光明啊!"商瓷對李寵非常感興趣,居然當著公子白的面挖起墻角來了。

  "前輩見笑了,我不過是運氣好而已,這些都是別人的東西,不過是被我借用了而已。那有前輩這般踏踏實實地積累下來的道行和經驗紮實。不過李寵是我的兄弟,注定要和我在一起的前輩就不要做他想了。"公子白回答說。

  "不好意思,我的老大已經選定了,你就不用再動腦筋了!"李寵十分直接地拒絕了商瓷的"無理"要求,接著說:"如果你想找助手,陳玄這小子不錯,我以他師爺的名義派給你,每月的工資500元,直接交到我老大手裡就行了!""天哪!500元我就被出賣了!"陳玄慘叫。

  "我只看好你!其他人沒興趣,如果是這小子整天跟著我,不定給我惹多大禍呢,我可不要!你考慮考慮,不要怎麼快拒絕我,我可以用法寶給公子白作為補償。"公子白起先以為商瓷只是在和李寵開玩笑,但聽到商瓷提到要拿法寶跟他交換的說法,心裡不禁有些生氣,剛要發作,卻被李寵用眼神制止。"這就是你和我老大的不同,他拿我當兄弟,而不是拿我作法寶,你的覺悟不夠,我才不跟你呢。我老大,對朋友絕對的夠意思,他朋友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要是我老大的朋友,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從這個角度講,我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到你這裡客串一下幫幫你的忙。"李寵對商瓷說了一大堆。

  "什麼意思?我不太懂。"商瓷問。

  "很簡單,你先做了我老大的朋友,跟著他混一段日子,提高一下自己的覺悟。這樣我也可以幫你,就跟幫我老大一樣,你一下就賺了兩個朋友,不比多一個助手強多了!"李寵笑瞇瞇地解釋著。

  "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商瓷點點頭,又轉過來對公子白說:"這個小鬼頭,我一見就喜歡,你也不賴,可以說是近百年來我見到的人中最神奇和幸運的一個,我們就交個朋友,如果你怕我把你的小鬼拐走就不要答應我。""我怕你呀?"公子白故作姿態說,"妖狼族的我都敢和他們稱兄道弟,別說你一個歲數稍微大一點的人了。不過對你這種帶有『不懷好意『當著我的面挖墻角的朋友我還是第一次交。""那麼說,你是答應了?""沒錯!""那好!就讓文老作證,商瓷與公子白就此結為朋友,無論日後李寵跟誰混另一個都不準翻臉!"商瓷提議。

  "沒問題!就以手上的煙頭發誓,誰也不準反悔!"公子白叫嚷著。

  結果,一個賞金獵人和一個現代律師在校園的廣場上在土地公的見證下成了朋友,而且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奇怪的約定。其實這個奇怪的約定只是轍兒,商瓷要再度過三百年的人界生活才能成為神,而且他也孤獨了近一百年,見到公子白和李寵後不打不相識又經文老頭的介紹,對公子白生猛的氣勢和以前的事跡很是讚賞,而且對李寵這個小鬼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人老了都會特別喜歡小孩子,商瓷因為職業的關係特殊一點喜歡小鬼)真的很想把李寵弄到自己身邊,基於這種複雜的關係商瓷非常樂意和公子白結交,不過他是前輩,總不能腆著臉靠上去,沒有借口怎麼行呢?公子白開始對商瓷也是很欽佩,能見到這樣的前輩確實不容易,但當商瓷說要拿東西換李寵的時候他也很氣憤,好在李寵能夠理解商瓷的用心,及時阻止了他的發作,隨後他也理解了商瓷的用心,雖然有李寵有意引導的因素在內,但他也是出於真心跟商瓷結交。當時的旁觀者陳玄的評價最能反映實際情況,五十年後陳玄在他的回憶錄《我和我的師叔》中寫道:商瓷和師叔的結交完全是出於男人之間的吸引和傾慕,而當時師爺正是察覺到這一點才推波助瀾將兩個人捏合到了一塊兒,並且成了真正的受益者,使他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有兩個男人為他爭風吃醋的鬼!

  誤會解除,又新交了朋友,公子白心中大爽,暫時放下尋找兩個遊魂的事情,帶著陳玄,拉著商瓷,跑到學校外面還在開著的小吃部啃雞架喝扎啤去了。一扎啤酒、兩隻雞架下肚,商瓷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老弟,你這律師干的有點累呀。白天和人打官司,晚上還要出來抓鬼。打官司可以賺錢,這捉鬼的差事有人給你好處嗎?"商瓷端著酒杯裝出一副大哥的模樣。

  "說出來全是眼淚呀!律師這一行還可以,多少能賺個溫飽。法師這個兼職根本就沒有效益,不但是沒效益,而且還是高風險。從遇到李寵開始大小經歷了四五件事,每次都是死裡逃生,好不容易揩了點兒油,弄到一些破銅爛鐵臭石頭什麼的又換不了錢花。就說上次從太子丹的洞裡搞回了好些超大的寶石,這次司徒焱焱又給我留了一張超級癩蛤蟆皮,這些東西不管好壞都不能變成鈔票,如果能換成錢,不管多少對我都是一個心理安慰啊!"說到這裡,公子白把剩下的大半杯扎啤喝個精光,可想而知他是多鬱悶了。

  商瓷雖然早知道公子白會這麼說,但看著他鬱悶的表情,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老弟你是沒找對門路,幹了一個高尚的職業,卻沒法實現發財的夢想。以前的法師是絕對不收報酬的,他們只需要滿足最低限度的生存需求就可以了。李寵的父親絕塵就是這樣高尚的人。而像我這種專職的賞金獵人則是沒有報酬絕對不幹活,我們收的報酬從現金到各種法寶。無論是法師還是賞金獵人,甚至在鬼、妖、仙等其他生靈都會得到一些自己不需要的東西,又有一些想要的東西,所以在他們有需要的時候都會去一個地方做交易各取所需。你只要找對這個門路,無論是想作法師,還是干賞金獵人,手上有的東西都可以在哪裡換成你想要的東西。"商瓷擺出一副前輩的姿態傳起道來。

  公子白聽商瓷這麼說,眼睛當時就亮了。"商老哥,真有這地方?那可太爽了!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公子白手舞足蹈,把滿嘴的雞骨頭噴了一桌子。"我要看看我弄到那些東西值多少錢?"公子白想起了他平日逛的小胡同裡的地攤市場,不知道商瓷說的那個地方是不是跟地攤市場一樣。一堆妖魔鬼怪、神仙佛爺擺地攤,還可以跟他們砍價,想想都讓人興奮,公子白真是心急如焚。

  "有這地方啊?我也沒去過!我老爹好像全靠道法修為伏魔捉鬼,而且一輩子沒揩過油賺過外快,我跟他的時候從沒去過這種地方,我也好想去看看。"李寵對這種地方也很好奇,吵著要去。

  公子白吵嚷的時候商瓷故意板著臉,一副你求我也得看我心情牛乎乎的模樣,李寵一開口,他馬上換了一副奸詐的笑臉:"既然小李說了,我就帶他去!其他人嘛,來不來就隨意了!"分明是用塊肥肉吊完了人的胃口,又把肥肉給別人吃,跟這個人相處多少要吃點虧了,公子白苦笑。

  "吃飽了!小李我們走吧。"商瓷用餐巾紙擦乾凈了雙手和嘴巴,打了個飽嗝起身要走。

  "飯錢誰付?"陳玄抱著剛啃了一半的雞架問。

  "我只是找你們來吃飯,沒說我請!讓你們商老師付吧。"公子白對商瓷剛才故意耍他念念不忘。等他說完話回頭看商瓷的時候,商瓷已經和李寵跑出來好遠,再不追就跟不上了。

  "小李,你這個叛徒!居然背叛老大!你個商瓷,居然勾引我的兄弟!站住!"公子白隨後就追了出去。"小陳,你有一個光榮的任務,結完帳後繼續找那兩個遊魂,千萬不要偷懶!"臨出屋的時候,公子白給陳玄扔下了讓後者噴酒的一句話。

  "我吃的慢就倒霉呀?有天理嗎?這是什麼樣的世界,兩個長輩剝削我一個窮學生!"公子白說是一個任務,其實最主要的是任務的前提--結帳,陳玄想起一會兒要結帳又要一個人找那兩個遊魂,對著剩下的半隻雞架狠狠地咬下去。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2:49
第八章 第五節 初到貴地


  公子白從小吃部出去,商瓷已經轉到街腳了,李寵跟在他身後衝著公子白死勁擺手,公子白立刻撒腳如飛地追了過去。兩個人一會兒鉆胡同,一會兒穿廣場,一會兒跳樓頂,以肉眼難辨的高速在夜色中的都市急馳,商瓷好像故意和公子白比賽,始終在他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如此高速的奔跑持續了近一個小時,公子白快支持不住的時候發現商瓷在前面的巷口停住了。

  終於停了,公子白喘著粗氣,走到商瓷的身邊。到了商瓷近前,仔細一看,他也不比公子白好到那裡去,襯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剛才的馬拉松比賽兩個人又打了個平手。

  「不就是剛才我借李寵的光佔了你點便宜,這麼小氣幹嘛?你先起跑的,不也只落下我這麼遠嗎?有什麼意思呀。這回好,剛才的飯白吃了,打車來多好!」公子白很鄙視地對商瓷說。

  被公子白說中心事的商瓷對公子白說:「你這小子,給我這老人家一點面子不行嗎?非得跑那麼快、跟那麼緊,讓我有個心理平衡不行嗎?沒人性啊!」

  「不好意思,如果你剛才沒和我交朋友的話,出於對前輩的尊重,這個面子我是一定會給你的。可現在我們是朋友,出於對朋友的尊重,我是不會保留實力故意騙你的,那樣多虛偽呀!」公子白可以把任何事說的順理成章,這點商瓷騎著馬也趕不上他。跟商瓷鬥完嘴皮子,環視了一下四周,確定了所在的位置,公子白又問:「你說的那個地方就在這裡嗎?」

  商瓷神秘兮兮地點點頭,沒有吱聲。

  商瓷沒吱聲,公子白可火了,衝著他大叫:「你是不是太老了,腦袋裡生了蟲子,這裡離剛才的飯店只有兩站地,你領著我沒命地跑了一個小時,什麼意思?我不認得門路你也不能這麼耍我呀!」

  「你懂什麼,以為上市場買菜嗎,你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現在的時間才剛剛好,剛才是飯後運動時間,我活了這麼長時間全靠這個秘方了。」公子白和陳玄到學校是半夜時分,經過在校園裡的一頓折騰,然後吃飯,接著做「飯後運動」,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鐘左右,聽商瓷的意思,剛才是故意和他玩的,要帶他去的地方必須這時才開放。

  「你們兩個,不要再閑扯了。我還要看看那個地方是什麼樣的呢。」李寵不耐煩地催促著。

  「算了誰讓我是門外漢呢?就不要在耍我了,商老師,趕快讓我開開眼吧!」公子白作哀求狀。

  商瓷看了一下,確信四周無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色的卡片,又在旁邊的一堵快倒塌的磚墻上上下左右仔細地數著磚縫,鼓搗了半天才把那張卡片插進了一道磚縫裡。隨著卡片的插入,在小巷另一側的墻上現出了一扇銀色的大門。

  「Followme!」商瓷從墻裡拔出了卡片,衝著公子白揮了揮手,當先推門而入。李寵和公子白連忙跟在商瓷後面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北墟!請出示您的證件!」一個漂亮美眉出現在商瓷等人面前,面帶微笑彬彬有禮地鞠躬問候。公子白本想用美眉養養眼,但感覺美女的氣息不對,仔細一看眼前這位美眉竟然是個魔族。再往她身後看,一個渾身金光的神將和一個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熊妖像保安一樣站在那裡,四隻大眼睛死盯著這個他們三個。

  這種陣勢公子白還是第一次遇見,同時看見神、魔、妖在一起而且還沒打架,不單公子白連李寵也有點發懵。商瓷好像司空見慣,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把那張銀色的卡片遞給漂亮美眉說:「這是我的入墟證明,這兩位是我帶來參觀的,他們的行為和安全由我負責。」

  小魔女接過那張卡片仔細地看了一下,又遞給身後的神將,神將眼放金光照了一下卡片後,點了點頭,又把卡片遞給美眉,最後卡片又傳回商瓷手上。

  「您的請求符合本墟規則,準許您及您的朋友進入。請您遵守本墟規則進行交易,並注意人身及財物安全!」漂亮的小魔女甜美的聲音讓公子白有一種機場侯機室的感覺,如果她去當空姐飛機票肯定要漲價的。

  商瓷帶公子白來的地方叫做「墟」。這裡說的墟可不是廢墟,而是具有連通四界以上通道,集各界生靈購物休閑於一體的自由貿易空間。人、鬼、仙、佛、妖、魔六界並不是相互斷絕的,而且有些資源和物品需要在其他各界才能出產,所以只要是沒有爭鬥的和平時期各界間的物資交換是頻繁的,只有在戰爭時期才會出現停止貿易的經濟封鎖行為。為了滿足各界交換物資的需求,並且要保證各界的獨立和安全,不因物資交換而產生國門失守、引狼入室的情況,產生了「墟」這種設立在各界之間的空間夾縫中的自由市場。在墟中可以進行自由的物資交換,但對進入墟的生靈規定了嚴格的條件限制和保證責任,通過這種方法有效地保證了交易的秩序和安全。只有具有連通四界以上的通道的市場才能叫墟,其他只有一兩條通道的市場只能叫「場」或者「街」。

  對於墟、場、街的存在人界之中只有法師和賞金獵人等專業人士才知曉,但能否進入還得看道行的高低,平常的法師和賞金獵人能進入場、街就已經受益非淺了,因為能在那裡獲取他們在人界中得不到的東西。帶公子白到小場子去怎麼能現出實力來,商瓷帶公子白來此除了讓他開眼界外還有一絲炫耀的目的。能稱得上墟的地方可不多,只有東、南、西、北、中五處,在這五墟之中北墟的規模只能排在第三位,但它卻是唯一一處連通六界的墟,而且它的人界入口剛好處於公子白所在的城市,商瓷算好了時間才帶著公子白進入了北墟。

  在墟裡有通行的規則:1。來自各界的物資和各種服務都可在墟內自由交易或發佈交易信息;2。各界的物資和服務價格及交換方式由交易雙方自願確定,只要雙方同意即可交易無須考慮物資的實際價值;3。交易完成後交易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反悔;4。交易雙方須向墟的管理者交納1%的交易稅,以保證獲得墟內基本服務,偷漏交易稅者取消入墟資格;5。入墟者資格依據種族、道行和財富值高低評判,並享受不同權利,但在交易時地位一律平等;6。入墟者依其資格可帶入相應數量的隨員參觀或參與交易,但入墟者必須對其安全和行為負責;7。墟內嚴禁進行武鬥,一經發現管理者可將爭鬥雙方即刻處決,但經批準的在指定區域內的決鬥、復仇行為除外商瓷說到口乾舌燥才把墟的概念和規則給公子白和李寵講明白,而這兩位則心不在焉。公子白和李寵真像是土老帽兒進城似瞧哪都新鮮,真是眼花繚亂應接不暇了。這個北墟是個廣袤的空間夾縫,宛如人界的一個縣城大小。目力所及墟的空間邊界上有六扇高大的城門狀入口,分別以銀、黑、紫、黃、綠、紅六種顏色代表著人、鬼、仙、佛、妖、魔六界。整個空間被分為三層,最下面的一層是按照簡單的網格狀分佈的無數各種樣式古怪的小型建築和地攤;中間的一層是錯落有致地懸浮在空中的個性化十足的中型建築,上千座建築,每個建築上都有主人別出心裁的招牌;最上面一層只有一座宏偉高大的宮殿式建築,在建築的大門上有一面橫匾,上面用行草寫著讓人噴飯的四個大字「納稅光榮」,大門前面還有一個寬闊的廣場,廣場上面立了好大一塊告示牌,上面或寫或貼著各種字體和圖畫的告示,看來是北墟的老大呆的地方。

  空間中最熱鬧的就是中下兩層,無數奇形怪狀的生靈站在地攤和店舖裡吆喝,更多的則是在中下兩層的售貨區飄來蕩去,只有極少數的幾個飛到最上面的廣場上去看那裡的告示牌。下層的設計讓公子白想到了他常去逛的那個地攤市場,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擺攤的,上次在地攤上把李寵買回去了,這次能在這裡的地攤上發現點好東東嗎?想到這裡公子白跟李寵打了個招呼撇開商瓷一頭紮到妖魔鬼怪堆裡掏寶去了。不到五分鐘公子白就丟盔卸甲地從怪物堆裡衝出來了。

  「真他媽的!怎麼有這麼多東西無聊來這裡消遣哪?到處都是妖魔鬼怪,周圍竟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更可氣的是幾個妖怪和魔族仗著體力好故意擠我,不是我見機的快早變撲克牌了,分明是欺負外地人嗎!」發完了牢騷,公子白仰頭對空中的李寵說:「還是鬼比較好,在那裡一站不佔地方不說,還擠不著別人。」李寵被這一理由氣得險些投了商瓷。

  「包括人界在內,不是誰想到哪就到哪的。到這個地方來卻比直接到其他各界去要方便多了,所以各界裡不管有沒有地位的,只要閑著沒事都要來這裡逛逛,在這裡人確實是沒幾個,但其他東西確實不少啊!」商瓷接著公子白的話頭,「下面這層沒什麼檔次,真正的精品都在中層呢?你何必費那麼大力氣往裡鉆呢?」

  「商老大,你是帶我來見世面的,還是特意看我的笑話的?」公子白對商瓷袖手旁觀的姿態提出抗議,「你要是再這麼幹,我就站在這裡大喊『商瓷在這裡』,我就不信你這二百年裡沒結過仇,沒準有哪位熟人過來跟你親熱一下!」公子白十分陰險地說。他這個提議還真讓商瓷頭疼,雖然在這裡不能隨便動手幹仗,但真要是被以前的仇家盯上一直跟到人界,到時候還真是個麻煩,而且一味愚弄這個新手也有點不太人道,所以商瓷接受了他的威脅。

  如果說下面的一層是個雜亂無序的舊物市場,中間的一層卻是薈萃各界建築和創意精華的豪華展臺。單從建築的材質上說就五花八門,從平常的竹木金石到難得一見的雲彩霞光公子白能想到和想不到的東西全都用上了。至於建築的樣式更是千奇百怪,居然連馬桶形的都有,真不知道誰有勇氣在裡面開店舖,那些敢進去的更是膽的包天。仰望頭頂上一個個如浮雲一樣飄浮著又各自獨立相互間沒有通路的建築,公子白有點傻眼。

  「商老大,你好像不會飛吧?我們咋上去呀?」

  商瓷從口袋裡把進來時用的那張銀色卡片拿了出來,從容地說:「再過一百年我就會飛了,現在只有靠這個了。這是北墟的入墟者資格證,你就當俱樂部的VIP會員卡理解就可以,有了它就可以在墟裡為所欲為了。」說完屈指彈了一下卡片,馬上就有兩團白色的雲朵出現在商瓷和公子白的腳下托著他們往上面的建築群飛去。

  「騰雲駕霧啊!爽!」公子白除了被震飛、打飛之外還沒真正意義的飛過,這回可真是悠閑愜意的飄了一把,而且離下面至少有二百米,他心裡好不得意。怪不得多少人都鉆窟窿打洞地想成仙,但就騰雲駕霧這一項享受就值得努力,對於他們的狂熱還是可以理解的,公子白不和時宜的感慨總會隨時發作。

  中層的建築並非位於一個幾何平面上,而是在一個相對固定的空域內錯落,而且在這個空域內的遊客明顯比下面的要少很多,視野和交通狀況好了很多。飛近了看,各個建築都在門窗、屋頂等顯著位置掛著旗子或者匾額,上面用各種文字、符號、圖形表明建築中可以進行的交易。可惜的是中文或者其他公子白能夠理解的文字實在少得可憐,而且都是標在通用的路標上的,他只能從旗子和匾額上面的圖形來猜測各個建築的功能。本來還以為自己很淵博,到了這裡卻感覺到了文盲的心情。難道就沒有旅遊手冊什麼的出賣,如果真的沒有可以考慮編寫一本再附一副立體導遊圖估計可以賺一筆,公子白念念不忘出書賺錢的事,走到哪兒都在尋找機會。

  「你想到哪去呀?」商瓷對呆愣愣的公子白髮問,其實他第一次來也是這副德行。

  聽到商瓷的問話,公子白立刻想到了司徒焱焱給他的那張癩蛤蟆皮,估計這個地方能有願意收購的,不如就拿它出來碰碰運氣,於是就對商瓷說:「哪家是收購皮革的,我有張皮子想賣了換點錢。就先去那裡吧。」

  「你手裡能有什麼好東西,這裡可是高檔消費區,你如果拿個破牛皮、豬皮出來,會被笑話,連我的臉也被你丟盡了!還是先讓我看一下保險一點。」商瓷對公子白要賣的東西很沒信心。

  公子白對他那張癩蛤蟆皮也沒多大信心,聽商瓷一說趕緊把那張皮遞了過去。商瓷接過後展開細看,隨後臉上露出喜色,拍了他一下大笑:「好小子,還有這種好貨色,這次有的賺了!跟我來。」也不管公子白的反應,扯著他駕著雲往一個建築飛去。

  公子白傻乎乎的跟在商瓷後面納悶,就是我的東西值錢他高興個什麼勁呀,真是怪哉!公子白還沒想明白,商瓷已經帶著他落在一幢不大但很精巧的房子門前。從表面上看這幢房子的樣式是普通的藍瓦白墻的房子,到了近前仔細一看它的不同之處就顯現出來了。看似普通的瓦片卻是由數量巨大不知名的鱗片穿綴成的;墻壁是由各種骨頭緊密契合而成;最牛的就是那扇門,跟房屋的大小相比門的比例稍大幾乎從地面直通房簷,門上用極其精緻的手工鑲嵌著不下百種生物的頭部,並且每個頭都是活的,有的眨眼,有的張嘴,有的伸舌頭,真是一個變態的設計,這樣的門有誰敢敲啊!

  對著門公子白心裡發怵,商瓷卻是輕車熟路,伸手在一個三眼狗頭伸出來的舌頭上拉了一下,三眼狗中間的眼睛閃了一下,從狗嘴裡發出一個笑聲:「商瓷老弟,幾十年不來,這次來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來了?趕快往裡請!」那扇門無聲無息地向裡面敞開了。

  商瓷一手握著那張癩蛤蟆皮,一手拽著公子白進了這間奇怪的屋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個寬敞的大廳,大廳的四壁上懸掛著十幾張頭尾俱全的毛皮,公子白能認出來的只有一張,那是只頭尾近五米的雪白虎皮。在大廳的地面上鋪著一層黝黑光亮的皮毛,邁進屋的第一步就差點滑倒在這個奢華的真皮原毛地毯上。再看大廳內擺的東西更是了不得,上百個巨大的衣架上掛滿了各式皮毛或者是皮毛、皮革製成的衣服。

  「歡迎光臨百變皮貨莊!百變皮貨,亦真亦幻,百變皮衣,如您所願!」剛一進門兩個漂亮的服務小姐就迎上來喊著店裡的口號,給他們鞠躬。原來是一間皮草行,公子白從服務小姐的口號中確定了這個店舖的性質,但對他們喊的口號是什麼意思還是一頭霧水。

  兩位服務引領著他倆穿過皮草叢林來到大廳後面的一個小一點的房間,在房門前兩個服務員退了回去,房門在商瓷伸手推前洞開,在門後露出一個甜美的笑臉,一位娥眉朱唇明眸貝齒的古裝美女出現在他們眼前。

  出乎公子白的意料,看來斯文為人師表的商瓷卻大大咧咧地伸手拍了人家美女一巴掌,而且還是拍在胸部,光天化日的這不是耍流氓嗎?商瓷真是禽獸,公子白和李寵都把嘴巴撇得跟瓢似的,手裡都凝聚起了雷電,準備在美女喊非禮的時候,立刻出手劈了這個老流氓。可是公子白卻沒找到出手的借口,被拍的美女沒什麼反應,反而回手給了商瓷肚子一拳。這算什麼,難不成是商瓷的相好的,當著外人的面打情罵俏,肉麻死了!公子白的雞皮疙瘩立刻掉了一地,李寵也渾身顫抖,兩個旁觀者對商瓷更加鄙視。

  「你個老骨頭,今天怎麼把這套衣服換上了?想勾引誰呀?」商瓷徑直走到屋裡坐在茶几後面的真皮沙發上,又揮手招呼公子白和李寵進來。

  「最近沒什麼搞頭兒,悶的發慌就換幾件衣服玩玩,我的習慣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個美女在商瓷對面的老闆臺後面坐下,瞧那動作怎麼也不像個女的。「看什麼,奇怪嗎?看來我這套衣服和現在的場合不配套,換一件吧。」看見了公子白的神態,那位美女吼了他一句,隨後打開了屋子一角的巨大衣櫃,接下來的景象讓自認為膽大的公子白作了兩天的噩夢。只見那位美女在衣櫃裡扒拉了半天,然後滿意地點點頭,接著用手攥住自己的頭髮猛勁一扯,全身的毛髮皮膚和服飾立刻隨手而下,只剩下一副完整的人骨架站在地上。這還沒完,這副骨架慢條斯理地把扯下來的人皮整理好,取出一個衣掛夾好後放回衣櫃,接著又從衣櫃裡取出一套「衣服」當著公子白的面往身上一套,馬上一個面貌誠懇的中年商人形象出現在他們眼前。

  「白骨精!」公子白和李寵失聲驚叫。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2:49
第八章 第六節 以物易物


  經過了幾件事,公子白的膽量被鍛煉得不算小,自認為有了鋼鐵一樣的神經,可在欣賞了店老闆的時裝表演後,一樣的頭皮發麻、髮絲倒豎,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大呼小叫。這也難怪,換作一般的人已經口吐白沫或者心膽俱裂玩完了。

  「商老弟,我當你給我帶來的是貴客,怎麼是個新手啊?」看見公子白大驚小怪的樣子,那個白骨精笑得更開心了。

  「讓你見笑了!這位是我們那邊新出道的毛小子——公子白,這個小鬼是他的小弟,我未來的搭檔李寵,我是帶他們來開眼界的,而且他們手裡有你感興趣的東西,我就帶他先來你這裡了。你也是!頭一次見面就搞這麼大的場面,有點太刺激了!」商瓷對白骨精說完後轉頭對還在擦汗的公子白說:「小白子,這位是百變皮貨莊的老闆——骨如柴。你這東西最合他的口味了。」不用別人教,商瓷也和其他人一樣叫公子白為「小白」了,公子白聽了他這個稱呼剛想抗議,沒等提出來就被他報出的「骨如柴」的名字給逗笑了,還真是名符其實的骨瘦如柴,而且連一塊肉都沒有。

  經過商瓷的介紹,公子白大致瞭解了他來的這個地方和眼前的這個骨如柴。這個叫骨如柴的白骨精原本是一具被法術召喚後能夠行動的骷髏兵,後來施法者不知什麼原因沒有收回法術,使他「活」了下來。憑著一點點的法術原動力和上千年的修行,這個原本是垃圾兵的小骷髏居然成了氣候,變成了雄霸一方的骷髏王,他手下的白骨軍團全由有意識的骷髏組成在各界都是很有口碑的戰隊,絕非一般的召喚骷髏可比。這個骨如柴先是幹了一陣的僱傭軍,後來覺得什麼新意就按自己的愛好在北墟搞了一個百變皮貨莊。

  骨如柴對自己的造型很不滿意,在很長時間內下了苦功,研究出了一套利用各種生物皮革製作衣服的法術。他這個法術的最高境界就是利用完整的生物皮作成「服裝」,穿用這種服裝後不但能夠變成「服裝」的樣子,還能獲得「服裝」生前所具有的某些功能。發明這個法術後,骨如柴欣喜若狂,索性在北墟開了一間店舖,以販賣服裝和收購皮革為業。因為他出售的服裝可以讓穿著者在外型和能力上產生變化,所以店舖的名稱就叫「百變」。但是他作出的服裝所用的原料也很講究,撇開取得皮革的方法不談,從皮革來源上將,如果是一般生物的皮革只能給穿著帶來外表的變換,必須是來源於有法力的生物,才能給穿著者帶來額外的能力。商瓷和這個骨如柴是老相識,所以把公子白帶到這裡來發財。知道商瓷來了,骨如柴特意展示他最近完成的非常滿意的作品,副作用就是把公子白給嚇了一身汗出來。

  等公子白搞清了狀況,談話才進入正題。

  「小朋友,商老弟帶你來,一定有什麼貨色吧?」骨如柴好像很清楚商瓷的個性,臉上真誠的表情讓人難以想像面前的只是一具皮囊包裹的骷髏,他的服裝還真不是蓋的。

  「老骨你還是老毛病,就不能深沉一點,表現的有層次一點,還是內涵不夠啊!」商瓷開了骨如柴一個惡劣的玩笑,看著骨如柴的臉色不對,趕緊把一直掐在手裡的癩蛤蟆皮扔在他面前的老闆臺上。「就是這個了。你看看中不中用?」

  本來要發作的骨如柴看到丟到眼前的皮子,眼神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小心地把皮子展開仔細觀察起來。看來他對皮革有一種狂熱的嗜好,連商瓷挖苦他沒內涵,只是一堆骨頭的碴兒都忘了。公子白在一邊對他的服裝技藝崇拜的五體投地,明知道他的外表只是一層完整的皮子製造出來的視覺表現,可是那面部極其細微的表情變化和活靈活現的眼神沒有絲毫生硬的感覺,不知底細的一定以為面前的是一個狂熱的商人,百變這個名頭可真不是亂起的。

  「那來的好東西,還是新鮮的,好多年沒見過這樣的好貨了!」骨如柴聲音都有些變了,看來這不起眼的癩蛤蟆皮還真找到買主兒了。

  「值多少錢哪?」公子白著急地問。

  「怎麼不得五七八千的,夠買兩部諾基亞7260的,你一部,清靈子一部。」李寵還替公子白記著給清靈子買手機的事呢。

  看著商瓷在那裡一個勁地搖頭,公子白問:「商老大,你知道我不懂行情,還在那看笑話,有點不像了吧?」

  「在這裡你要換人民幣?美元要不要啊?」商瓷吃驚地看著公子白。

  公子白沒有聽出商瓷嘲弄的語氣,隨口答到:「有美元,那最好了!英鎊也行啊!到底值多少錢哪?」

  商瓷作暈倒狀,連旁邊的骨如柴都開始大笑起來。

  「你手裡的東西,在外面沒人要,在老骨眼裡可是個寶貝,八百年的妖怪皮實在是可遇不可求啊?這裡不流通外面的貨幣,黃金白銀倒是有一些,要用金銀來衡量這張皮的價值,換成的金銀恐怕要裝滿你在人界的家了。錢多了沒什麼用,不如你和老骨要點東西作個交換吧?」商瓷建議道,「他這裡的皮貨可是馳名各界的,你可以挑一套中意的不就解決了。」

  「商老弟說的不錯!你喜歡什麼樣的衣服可以隨便挑一套,或者直接跟我說,我給你特別加工一下。」骨如柴十分贊同商瓷的提議,反正他特別想要這張皮,讓他拿出套衣服來沒什麼問題。

  公子白想了想,自己掙的錢也不算少,如果能從這個白骨精手裡弄套衣服作為以後在同行(法師和賞金獵人)面前顯擺顯擺也不錯。「剛才飛了一次,感覺不錯,能不能給我一套能飛的衣服,還有我不會游泳再來一套能下水的,最重要的是穿上以後不要跟禽獸似的,我不想讓衣服改變我的光輝形象。」商瓷的提議是讓他選一套衣服,他可不傻,看得出來老骨非常想要這張皮,張嘴就要兩套,還擺出一副不行拉倒的架勢。

  「果然是市場經濟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年輕人,懂得利用商機,而且有創意。非逼著我把箱子底翻出來不可。」骨如柴轉身在他收藏精品的衣櫃裡翻了半天,拿了一件閃著銀色亮光的皮衣放在老闆臺上。

  「北溟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莊子•逍遙游》裡面講的鯤鵬你們聽說過吧,過來看看這個。」骨如柴招呼公子白到跟前來。

  公子白湊上前去仔細觀看。臺面上放的是一件衣褲聯體的緊身套裝,看樣子就像緊身的潛水服,穿上後僅能露出手腳和面孔;銀色的光華來自於佈滿其上的羽毛狀鱗片;在手肘和大腿外側有著魚鰭狀的花紋;背部的鱗片更奇妙地排列成翅膀的模樣;包裹住頭部的部分顏色略深,在其兩側略上的部位兩隻鷹隼般的眼睛生氣勃勃,讓人覺得它還是活的,露出面孔的開口的邊緣滾著亮藍色的鑲邊像張開的魚口。公子白看著好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表面佈滿了鱗片的衣服沒有想像中滑膩或者粗糙的感覺,入手輕薄柔軟如同裘皮大衣一般,不禁讓公子白嘖嘖稱奇。

  「這東西跟鯤鵬有什麼關係?我要兩套,你拿出一件來就想敷衍我呀!」公子白對著那個白骨精提出了疑問。

  「你是真不識貨呀!這件衣服就是某家我打仗的時候殺的一隻三百年的鯤鵬,看它死了可惜就順手取了他的皮,準備廢物利用。後來正好有一位道士來跟我定做,我就照人的體形做了這件衣服,可是都一百五十幾年了這傢伙一直沒來取,估計是作古了。他既然不來,之後又沒有客戶訂購人形的服裝,這好東西就只有壓箱底了。趕上你有這樣的要求,就拿這個跟你換了!」骨如柴一副肉痛的表情,其實他根本沒有肉。

  「有說明書嗎?什麼功能?怎麼用?合乎我的要求嗎?」公子白立刻拋出一串問題,他可從來沒搞過這種玩意,不問清楚了可不敢亂試。

  「你當我是賣電腦的。這套衣服有鯤鵬的本性在上面,不發動它的附屬功能的時候完全是冬暖夏涼的內衣,發動起來則可以上天下海,但是有一點要注意發動它不可以超過兩個時辰,否則它的獸性發了把你這個穿衣服的吃了本店概不負責!至於怎麼用,還需要我幫你一下。你站得近一點。」骨如柴現在的表現完全是一個商場售貨員的德行。

  公子白按照骨如柴的指點緊挨著桌邊站好。骨如柴把那套「鯤鵬」從臺面上抓起來,把衣服上面的兩隻眼睛對準了公子白後,對著衣服大叫了一聲:「識別!」只見衣服原本就活生生的眼睛裡射出兩道藍光把公子白罩在裡面。公子白被藍光罩住沒有什麼不適感,反而有種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般暢快的感覺。過了大約兩分鐘,藍光收回,骨如柴把那套衣服用力擲向公子白。公子白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可是迎面而來的皮裝沒有被他拿到手裡,而是徑直貼肉穿在了他的身上。這可有點神奇過分了,這一身皮居然透過了包括內褲在內的所有異物和他的皮膚緊密結合在一起,並且絲毫沒有緊繃或憋悶的感覺,彷彿原本就長在他身上一樣。

  「OK!識別完成了,以後它就是你的,除非經我改造別人是穿不上的,穿、脫、飛、潛只要在心裡想就可以了,它都會執行的。為了不引人注意,頭部特意加了料只有在發動功能的時候才顯出來,這樣才不影響平常的穿著,我的設計完全是以人為本的。佩服我吧!」可能很久沒有人來買他的東西,骨如柴賣力地吹噓著。

  公子白心知肚明自己是得了寶貝可嘴上卻說:「本來尋思著可以換點錢回去買手機的,錢沒換到想換兩件衣服,結果只弄了一件,還是內衣,連時裝款的都沒有,看來回去還得自己墊錢吶!」說完了故意用眼睛瞟著骨如柴作失望狀。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貪?好了,頭一次見面,你也算是晚輩,這兩塊東西我沒有用,你拿去吧,人都喜歡這東西,這回滿意了吧?真是,誰讓我喜歡這癩蛤蟆皮呢!」骨如柴從抽屜裡摸出兩塊磚頭大的金屬扔了過去。

  公子白伸手接過,有了前次的經驗他以為又是些奇怪的東西就沒用什麼力,可這次飛過來的磚頭異常沉重,一下沒拿住從手裡滑下去砸在了腳面子上,疼的他吱牙裂嘴。差點疼暈的他抱著腳剛想開罵,看到熟悉的金屬光澤立刻把張開的嘴閉上了,地上一黃一白的兩塊磚頭,黃的是黃金,白的不是白銀而是白金(鉑)。怪不得這麼重,還好哥們的身體經過強化,換了正常人腳就不是腳了,肯定變鴨蹼一樣的肉餅。雖然黃金、白金都是限制流通物,不是隨便交易的東西,但對公子白可是最好的止疼藥,他立刻忘了疼歡天喜地地收了起來,生怕慢了被商瓷拿走。現在可以買一車手機都用不了,司徒焱焱還算有良心,公子白心情大爽。

  商瓷顯然不是公子白所想的那樣對黃金白金感興趣,扔下公子白在一邊傻笑,他點了根煙美美地吸上兩口才對和公子白一樣傻笑的骨如柴說:「老骨,給你介紹的貨色滿意嗎?」

  「非常滿意!看著它我的創作靈感一發不可收拾!」骨如柴頭都不抬,一門心思地研究著如何用這張癩蛤蟆皮進行他的創作。

  「等一會兒隨便你創作,先把我的帳清了。」商瓷一把手把癩蛤蟆皮拽了回來。

  「你的帳?噢、噢,對、對、對!光顧著高興了,把你的好處給忘了。你說要什麼吧?」骨如柴抻著脖子、搓著雙手十分急切地看著被商瓷收到背後的皮子。

  「這次不跟你要東西,而是借。」

  「你要借什麼?」

  「把你的骷髏士兵借兩個當跟班,過個二三百年我再還給你,我可要有智商的那種,不要傻的。」商瓷把皮子拿到身前故意在骨如柴的眼前晃,明顯有你不借我就把他拿走的意思。

  「借你可以,你可得保證他們的安全,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召喚骷髏,他們是我的子民,有了意識和智慧,也是生命,不是貨物和奴隸!」骨如柴有點不情願,但又急於得到那張皮子。

  「我知道,我保證不會讓他們有危險的,行了吧?」商瓷回答的很乾脆。

  骨如柴得到了商瓷的保證後稍微放了點心,衝著門外喊道:「97、98,進來!」門一開,外面進來了兩具比商瓷高一頭的骷髏,粗大的骨骼閃這清白的光,一具提了桿骨矛,一具手持盾牌和骨劍。這兩具骷髏除了高大粗壯外與法術召喚的骷髏不同外,就是非常的清潔全身凈白宛如玉雕,而且在眼眶裡有兩團飄忽不散的藍色光霧,與腐臭不堪空洞無神的召喚骷髏比起來少了陰森恐怖的氣勢,卻別有一種另類的威武雄壯之感。

  兩具骷髏嘎吱嘎吱地走了進來對著骨如柴行禮後站立不動。骨如柴指著商瓷說:「你們兩個以後就跟著他,聽他的吩咐辦事,千萬不要丟我的臉。不過要記住,如果他給你們的任務威脅到了你們的生命安全,你們可以拒絕完成。明白了嗎?」雖然沒有肌肉來表達面部表情,公子白還是感覺到了兩具骷髏的笑意,原來他們倆也覺得骨如柴給的任務不難,在危險的時候可以跑路真是太好了。「明白了!」兩具骷髏用幹幹的聲音回答,然後走到了商瓷的面前行禮,接著站到了商瓷的身後作衛兵狀。

  「苦著臉幹什麼?這兩個是在我這裡排名前一百位的戰士,無論從智商還是戰鬥力都是一流,能威脅他們安全的事很少,你偷著樂去吧!我什麼時候虧過你?趕緊把皮子給我拿來!」骨如柴迫不及待地想拿回那張皮子。

  看了身後的骷髏戰士,商瓷滿意地點了點頭,把皮子扔給了骨如柴笑了笑說:「果然講信用,以後還會給你介紹生意的,你自己慢慢欣賞吧。我帶這個小朋友到別人那裡玩了。」說完拉起公子白轉身要走。

  「等等!先說清楚再說,我賣東西,你得好處,怎麼回事?」公子白對商瓷的行為很不理解,揪著他的脖領子問。

  「急什麼!我這可是合法收益。」商瓷使了一個巧勁掙脫了公子白的雙手,整理了一下衣領,故意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你沒聽說過中介人嗎?我是這裡合法的中介人,和這個老傢伙有契約,我在人界收集好的貨色給他,他要付我中介費的,又不是剝削你,你急什麼?」

  「我說你那麼有積極性,原來是用我來換好處,你要這兩位戰士幹什麼?」公子白明白了商瓷的險惡用心,但便宜也被人佔了只能認帳,算是交了入門費,轉而對他借骷髏戰士產生了興趣。

  「沒別的意思,你有鬼小弟比我拉風,我就只有先借兩個骷髏警衛充下門面,等我把小李挖過來就讓他們下崗。」商瓷得意洋洋地說。

  「你就跟這兩位仁兄過吧,希望他們會給你講笑話!」公子白不爽地回了他一句。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2:50
第八章 第七節 另有隱情


  公子白和商瓷一邊鬥嘴,一邊往外走,這時,一直看熱鬧的李寵突然喊道:「等等!」公子白和商瓷一齊回頭望著他心說:這小鬼又有什麼花樣?

  李寵叫住公子白和商瓷卻沒和他們繼續講話,轉而飛到骨如柴的面前,擋住他們觀看皮子的視線問:「骨叔叔,剛才您說給我老大的衣服是一百五十幾年前的一個道士訂作的,那個道士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骨如柴正看得雙眼冒光,被突然飄到臺面上的小鬼嚇了一個後仰,弄清了怎麼回事後,不耐煩地說:「簡直要讓我腦充血了!你這小鬼跟你們老大一樣的囉嗦,客戶資料是保密的,不能告訴你!」

  公子白開始的時候只顧著看「鯤鵬」套裝,對骨如柴的交待沒大在意,現在聽李寵一問,隱約覺得有打破沙鍋——問(紋)到底的必要,趕緊過來幫腔:「你們衣服又沒賣給他,他還不算你真正的客戶,都一百五十多年了,估計他不是作古就是成仙了,以前的資料也沒什麼價值了。不妨讓咱們看看,還有你面前的小朋友也不是一般戰士,冥界的牛頭馬面是他的干爺爺。他要問的事可能跟他爹有關…………」公子白也擺出一堆理由,然後抬出冥界的後臺,最後又把李寵的身世淒婉地講了一遍。

  「真受不了你!」骨如柴指著公子白說:「什麼事都能讓你說得合情合理,真服了!牛馬兩位老大我都認識,我手底下許多子民還學他倆開的軍校呢!小李子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所以我才把這套衣服送給你的,你看看這個。」骨如柴扔給他一張發黃的紙片。

  公子白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服裝定單定制人:絕塵品名:鯤鵬套裝功能:飛翔、滑泳,且不改變穿用者外形用途:戰鬥價格:免費備註:定制人曾經救過骷髏子民,故免費贈送。

  公子白聽了骨如柴的一番話,本來自認為成功說服骨如柴的成就感蕩然無存,看完這張定單後,連剛才購物帶來的樂趣也消失了。這老骨頭,本來就預謀好了,拿理應給李寵父親的東西和他換了一張皮子,相當於沒什麼損失,白撿了好貨。因為從時間上推算,正好是李寵沒有變成靈鬼,絕塵一人獨闖天下的時候訂作的皮衣,這本就是該由他們繼承的東西。

  「你這個奸商!把皮子還我,這衣服應該由李寵繼承,我是他老大,他的就是我的,你還用它和我換東西,卑鄙、無恥、下流!」公子白很氣憤。

  「我也在奇怪,平常很摳門的老骨怎麼這麼大方,連骷髏戰士都肯借給我,小李不問一句還真讓你給懵住了!」商瓷也很不憤。

  「北墟的交易規則你們不是不知道吧?交易商品的價格不以價值為依據,交易一經達成不得反悔,我可是守法經營的老實人,你們要早問一句我就把實情說了,也就沒這事了。誰讓你們不做好市場調查的!」骨如柴理直氣壯,面不改色。

  「骨叔叔,既然交易已經完成,而且又有北墟的規則在,我不想跟你找後帳。但是希望你能把我父親的訂作這件皮衣的事跟我講講,這肯定是發生在我變成靈鬼之前,一直沒聽我父親提起過,所以我想瞭解一下。也許能從中找到一些我父親被害的線索,他憑自己的修為打拼,特意到你這裡訂作皮衣一定有他的用意。」李寵阻止了公子白繼續和骨如柴算帳,他最關心的是他父親的事,其他的都無所謂。聽了李寵的話,公子白和商瓷都停止了叫喊,全都擺出你不告訴我小弟就跟你沒完的架勢瞪著骨如柴。

  在公子白和商瓷的逼視下,骨如柴講了這件皮衣的來歷。如李寵所言絕塵降魔驅鬼從來不靠法寶,但在李寵出事的前一年來到北墟,要求骨如柴為其製作一件皮衣。骨如柴當時只以為是一般的業務,只問了一句要這件衣服做什麼,得到的回答是戰鬥,堅定的回答和目光讓骨如柴對這個人界道士印象深刻。絕塵離開後骨如柴開始製作皮衣,同時他手下的一位子民向他說這個道士曾經在另一個道士手中救過他,所以骨如柴決定要把皮衣免費贈送給絕塵,但絕塵卻一去未返。過了五十年,被他救過的那個骷髏特別申請去尋找他,結果也是一去無蹤。隨後這一切又被時間湮沒,直到冥界的牛頭馬面傳出尋找絕塵的消息,骨如柴才想起這件往事,但他反映的情況對尋找絕塵毫無意義所以牛頭和馬面也沒把此事作為重要事件,李寵也不得而知。當商瓷介紹公子白和李寵的時候,骨如柴就想把為絕塵留下的皮衣送給他們,可是公子白卻鬼使神差地提出了與絕塵一樣的要求,骨如柴又是不折不扣的奸商,他故意在介紹皮衣的時候提了一句想引起公子白和李寵的注意,只要他們一問就把皮衣白送,如果不問的話就利用北墟的規則坑他們一把,結果公子白心急上當,讓他佔了便宜。李寵在交易完成後問起,他就沒什麼心理負擔的全招了。

  聽了骨如柴的交代,公子白等人推斷,絕塵反常地主動訂製法寶一定有特別的原因,再加上被他救過的骷髏也失蹤,極有可能與害他的人有很大的關係;而他沒有來取他訂製的皮衣則有可能因為李寵出事的關係影響了他的修為,使他無法來到北墟或者無法使用皮衣。多少對絕塵的已往有了一點線索,也算不虛此行,至於被骨如柴坑就算交學費了,公子白悲憤地離開了百變皮貨莊。而商瓷對公子白提出的要求和絕塵訂作皮衣的要求驚人的一致驚嘆不已,還用了一句著名笑星范偉的經典臺詞來形容:大哥!緣份吶!

  剛才的事明顯影響了李寵的情緒,為了活躍氣氛商瓷帶著他們在中層的各個店舖裡東遊西逛見識了不少神奇的生物和物品。可是沒有人能用得上的讓公子白非常鬱悶,而李寵的情緒也沒好起來。唯一讓公子白欣慰的是,原來他從水洞裡弄出來的寶石在這裡是很緊俏的商品,好多在人界混生活的生靈都要用它們積累了億萬年的靈氣和能量來維持生命,還有用它特有的性質來製作特殊物品的,總之用處多多、需求大大。

  「我們到上層去開開眼,順便能個VIP資格吧。」公子白叨咕著。

  「我很累了,到上面去,還是等等吧。」商瓷懶洋洋地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看我逛上了癮想趁機敲詐我是吧?你想得美!」商瓷別有用心的笑容暴露了他的想法。「哥們現在會飛了,怕你不成!」公子白剛弄到一件可以飛的衣服,可以和商瓷叫板了,看著商瓷一副有能耐你飛一個我看的模樣,他發動了剛得到的鯤鵬。

  公子白念頭一動,鯤鵬隱藏的頭部立刻顯現出來,緊附在皮衣上的羽毛狀鱗片,向真的羽毛一樣舒展開,瞬間把外面的衣褲全都撐破,背部的翅膀狀花紋急速向外伸展,一對銀色的翅膀出現在他的背上,全身覆蓋著銀色金屬光澤的羽毛,背生雙翅僅露出面孔和手腳的一隻「鳥人」出現在商瓷和李寵面前。「飛!」公子白為了增加氣勢大聲地叫了出來,背後的翅膀非常配合地扇起了一陣狂風,帶著他沖天而起。接下來慘劇發生了,公子白從生下來就是雙腳走路,對如何使用翅膀就像讓老鷹穿鞋一樣陌生,飛起來的他跟沒頭蒼蠅一般無二,導致長達半個小時之久的空難,在中層和上層之間穿梭的遊客全部成了受害者。終於,在不斷的碰撞中漸漸熟悉了飛行,一頭包包的公子白在停了下來,隨即被一群憤怒的遊客包圍。面對無奇不有的面孔和他們整齊劃一超高溫度的目光,公子白說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天使呀!」趁包圍者愣神的工夫脫離了包圍圈。他這句話首先把商瓷和一直悶悶不樂的李寵笑了個半死,更嚴重的是令西方的天使們為此事背了很長時間黑鍋,在一段時間內他們被列為在北墟不受歡迎者,其入墟申請一概被拒簽,理由是危害公共安全!

  因為沒有了衣服,又不想繼續製造交通事故,公子白只得收回了翅膀,把鯤鵬當做體形衫來穿,好在他的體形還過得去,沒有被繼續圍觀和嘲笑。在商瓷和李寵的壞笑中,老老實實地駕著商瓷的雲彩來到了上層。上層有一座飛簷高聳,畫棟雕樑的宏偉宮殿,和比宮殿大數十倍的廣場。宮殿位於廣場正中心稍後一點的位置,廣場的正中心,距離宮殿正門百米的位置有一個巨型的告示牌。這個告示牌高有三十米,長達一百米,更像是宮殿的影壁墻。

  商瓷領著公子白和李寵來到巨誇張的告示牌前面。告示牌前面的觀眾並不多,也就三五十個,而且全都是鬼頭蛤蟆眼的怪物,算得上人類的就他和商瓷兩個。這些傢伙對公子白和商瓷的到來不以為然,個個全神貫注地看著告示牌上花花綠綠、奇形怪狀的文字和圖片,不時有掏出紙筆記錄的,還有往上面寫的。再看商瓷竟也和這群怪物一樣對著告示牌看了起來,還顯出津津有味的模樣。公子白看著告示牌發現自己整個一文盲,半個字都不認識,不禁又要發問。

  「商老大,你看這些鬼畫符的玩意,有什麼樂趣嗎?我一點也看不懂,說出來我們同樂一下不行嗎?」

  「跟你說,看不懂真是你的遺憾吶!這可是北墟有名的『風流榜』啊!」商瓷一臉得色。

  「風流榜?不會是黃色BBS吧?」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怪,公子白打斷了商瓷的講話。

  「胡扯!當心讓邊上的聽見打爆你的頭!」商瓷一臉嚴肅的表情,「這個榜上面發佈的是一些墟裡面的重要信息和一些特殊商品的供求信息。但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發佈懸賞信息,無論是各界的正式組織還是私人都可以在榜上發佈信息,而活躍於各界的賞金獵人和殺手都會在這裡找生意。只要在這榜上被懸賞的都會像風一樣逝去,水一樣流去,所以被戲稱為風流榜。不懂可不要亂講啊!」

  公子白聽了商瓷的解釋,看著周圍幾個妖裡妖氣的仁兄極不友善的目光,縮了縮脖子不吭氣了。跟著商瓷在風流榜底下又站了十分鐘,睜目如盲的感覺讓他鬱悶得想飛,終於又忍不住問道:「商老大,這花裡胡哨的,你全能看懂?真是佩服、佩服啊!」

  「那可能全懂啊?仙界的文字我沒問題,佛界的略知一二,其他就全不懂了。」

  商瓷謙虛又誠實的回答,更讓公子白納悶。「那我看你好像都認得,剛才給我讀的還是魔界的新聞呢。」

  這回商瓷真的老實得很,沒有忽悠公子白,跟他講了這裡的奧妙。這個風流榜上面什麼文字都有,看榜的又不可能什麼文字都認識,為了解決溝通的障礙,北墟推出了一項舉措。基於每個被審查合格的入墟者都持有VIP卡片的情況,北墟在這個卡片上作了文章,只要通過自己的卡片就可以把不懂的文字即時翻譯過來,商瓷正是借助他自己的卡片才可以隨意瀏覽榜上的內容的。

  「沒有卡片真是不方便,我也要弄一張,趕快帶我去!」公子白拽著商瓷就往大殿裡走,整個北墟就這麼一個像樣的行政機構,申請卡片肯定是要去那裡的。

  出乎意料宮殿的門口竟然沒有警衛,公子白拖著商瓷徑直闖了進去。進了大門是一條不長的走廊,直通大殿裡面寬闊的天井。順著走廊走到天井中的公子白,由於沒有思想準備,被迎面而來的忙碌場面給震住了。宮殿裡從下到上十幾層上百個房間像蜂房一樣圍繞的天井開著門口,踩著雲彩的神仙、長著翅膀的妖怪、笑咪咪的佛爺、恐怖的鬼影跟蜜蜂似的帶著各種聲光效果經過天井穿梭於各個房間。

  公子白呆立了兩三分鐘,這些忙碌的「蜜蜂」都把他這個闖入著當作空氣,沒有一個過來搭理他。而被他拽著的商瓷則一個勁地跟他打啞語,意思是讓他到一邊去,不要在這裡站著。搞什麼飛機,有話就說唄,裝什麼聾啞人!公子白心中不悅,忍不住喊了一聲:「有管事的嗎?我要辦卡!」這句話一出口,所有忙碌者都如影碟定格一般停下在原處保持姿勢,天井中立時鴉雀無聲靜謐得詭異。剎時,上千道各具特色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公子白身上,在辨認出銀色皮衣裡包裹著的不過是個人類而已是,所有目光立刻從好奇變成了鄙視,隨後立即收回。天井內忙碌依舊。

  商瓷終於掙脫了公子白的怪力,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反扯著公子白到了位於一層的一個房門口,對他說:「小白,這下你出名了。恭喜你成為這裡第一個在天井裡發言的人。那個天井是這裡的交通樞紐,除了這裡的老大,誰也不準在那裡出聲,以免影響交通。好在這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大家反應強烈,同時停下來看你。只要有一個剎不住車的,就得來個連環碰撞,滿天紙片、一地雞毛!要辦卡就先到這來,跟你比劃半天你看不明白呀?急什麼急呀!」

  「怨我嗎?這麼大個地方連個路標都沒有,房門上也沒標牌。我長這張嘴,不就是打聽道的嗎?」公子白總有他自己的道理。

  「去辦你的卡吧,衝動的小青年兒!」商瓷忍無可忍一腳把公子白踹進門去。

  公子白連滾帶爬一溜跟頭地撞進屋裡,抬眼看見一個豬頭人身穿連衣裙的肥婆坐在桌子後面衝他露著「迷人」的微笑,嚇得他一個緊急剎車轉身欲逃。一定是走錯房間了,這種地方怎麼也要放一個養眼的漂亮美眉,怎麼可能是豬八戒他二姨呢?

  「這位先生,您是來申請入墟資格的吧?我叫丹妮,很高興為您服務。」豬頭肥婆的模樣不怎麼樣,聲音倒是很悅耳,看來沒走錯地方,這裡的老大一定是個審美疲軟的傢伙。為了實現他的計劃,辦張VIP卡是必須的,公子白只得硬著頭皮坐到了丹妮的面前。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3:00
第八章 第八節 金榜提名


  在丹妮的指導下,公子白很快添完了幾張無聊的申請表。丹妮把表格收過去,看了幾眼後又遞過來一張表。

  公子白有點不耐煩了,抗議道:「丹妮小姐,你有完沒完哪?怎麼又有一張?剛才添的那些不算數啊?」

  「先生,剛才您添的是入墟申請和自己的基本情況,經過初步審查後,您只要在添了這張資信證明就可以把您的全部資料送交墟主批準了。」丹妮解釋說。

  「資信證明?什麼東西呀?」公子白問。

  「就是能夠證明您具有在墟裡交換和購買物品能力的證明。這可不是隨便添在紙上就可以的,必須要拿出實物放在墟裡專門的保管處,作為您在墟裡合法交易的擔保。」丹妮一邊解釋,一邊用眼角瞟公子白,那意思是說,看你小樣傻乎乎的,啥也沒有來辦什麼卡呀!

  靠!一頭豬也敢用鄙視的眼光看我,簡直是侮辱啊?要是在外面我讓嘯月把你燉來吃了!公子白想歸想,在這裡他可不敢亂動,不過嚇嚇眼前的豬頭還是可以的。手裡憑空出現了一塊拳頭大的鉆石和瑪瑙,衝著豬頭丹妮說:「小姐,這個可不可以作我的資信擔保啊?」

  寶石在這裡可是硬通貨,跟外面的金條一樣,幾乎成了所有墟、市的通用貨幣,這麼大個兒的寶石更是首次出現。豬頭丹妮的小眼睛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了,沒精打采的耳朵也豎了起來。「先生,這完全沒問題,打您一進來我就看出來您不是一般的人物,您先喝口茶。我替您添好表格,把這兩塊寶石存到保管處去後,立刻到墟主那裡把卡片給您取回來,您的申請我想毫無問題,肯定會被批準的。好久都沒見到像您這樣富有的人了!」看來在哪裡都是有錢好辦事,丹妮的前倨後恭的態度就是最好的證明。

  豬頭丹妮拿著表格和寶石拉開門飛了出去,留下公子白一個人在屋子裡喝不知名的茶。過了快一個小時,公子白都犯困了,那個豬頭還沒回來。從剛才在外面看到的景象推斷,這裡的辦事效率不會這麼低的,這個豬頭會不會和商瓷勾結拐了我的寶石逃跑了?公子白覺得奇怪,起身來到房門前,想推門出去,可是那扇門卻跟墻壁粘在了一起,他用了知道的包括「芝麻開門」在內的所有方法,都沒成功。

  等他氣急敗壞地轉過身來想砸點東西出氣的時候,發現原來豬頭的位置上坐著一個邋遢的老頭兒。老頭兒一手拿著他剛才用的茶杯,一手拈著下巴下面僅剩的幾根山羊鬍子,瞧著他笑。

  「年輕人,你終於來了。而且一來就造成轟動效應。你知道外面現在都傳開了,你不但是第一個在大廳裡叫喊的人,還是迄今為止所交納的擔保物最貴重的人,名副其實的雙頭銜哪!」那個老頭兒沖公子白沒頭沒尾地一頓嘮叨。

  「老頭兒,你誰呀?從哪蹦出來的?」公子白心情大壞,望了尊老愛幼的美德,對這個來路不明的老頭兒發起火來。

  「我們見過的,你不記得了?」老頭兒沒生氣,擺正了臉孔給公子白來了個面部特寫。

  「我們見過?我看看!」公子白誇張地湊到老頭兒的跟前,來了一個最佳視距——眼睛只離老頭兒的臉三十厘米。這次他可看了個分毫畢現,這張臉的確在哪裡見過,而且是幾個月前。「是你?!」公子白像觸電似的蹦了起來。面前的這個老頭兒正是把李寵寄身的法像賣給他的那位地攤上的老者。

  「是我,很驚奇吧?」老頭兒十分欣賞公子白的表情。

  「你到底是誰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公子白有點迷糊。這也難怪,沒遇到李寵之前他只是個無知無能的凡人,稍微會點法術的就可以把他愚弄個半死。

  「我嗎?說出來不要嚇到你,這裡的老大,北墟的主人——老莊。」老莊說完把手裡的茶杯放在公子白面前,杯子裡重新蓄滿了熱茶,示意他坐下享用。

  公子白下意識地坐到了老莊面前的椅子上,端杯呷了口熱茶。一口茶下肚,心神稍定,精神也好了不少,整理了一下思緒,他重新發問:「你說是北墟的主人,有什麼證明?北墟的主人會跑到地攤上去賣破爛又如何解釋?」

  「我是不是北墟的主人,不需要向你證明。這裡絕大部分人只知道有北墟,北墟真正的主人卻沒幾個人知道是誰,見到的就更少。」對於公子白的第一個問題,老莊根本不屑回答。「看著自己的地盤天天進行著各種買賣,自己卻沒機會賣點東西,所以就收拾幾件破爛兒到人界去作買賣過過癮。要不是你照顧我生意,我還真白跑了一趟呢。」對於公子白的第二個問題,老莊的解釋更是離譜。「自從你把那個人像買走,就知道你早晚會來這裡,你一來就搞出驚爆效果我可是沒想到的。」

  「怎麼想,都覺得這裡面有陰謀!」李寵寄身的法像曾經在這個老頭兒手上,如果他真是北墟之主不可能看不出法像的古怪,既然他知道法像的古怪又把法像賣給他一個凡人,顯然是別有用心的。

  看著公子白狐疑的目光,老莊微笑了一下岔開了話題:「丹妮要回來了,我該走了。看在你照顧我生意的情面上給了你一張金線VIP卡,比外面叫商瓷的那個壞小子的卡強多了,你可以好好顯擺一下了。見到我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不然要有麻煩的。還有,外面的風流榜要仔細看一下!」說完,老莊消失在座位上,公子白則捧著半杯茶發愣。

  門一響,豬頭丹妮從外面扭扭搭搭地走進來。「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今天墟主有事,耽擱了一下。」丹妮先給公子白道歉,接著說:「不過您多等一會兒是值得的,墟主居然發了一張金線卡給您,您拿這張卡不但可以在這裡遊覽購物,連與北墟齊名的其他墟都可以使用,不需要重新辦理了。」丹妮邊說邊遞過一張鑲著三道金線的銀色卡片,卡片應該是銀一類的金屬製造的,入手沉甸甸的,絕對是個有份量夠氣派的東西。果然跟老莊說的一樣,拿著卡片,公子白不禁對老莊剛才自稱北墟之主的事信了幾分。

  「丹妮小姐,我想問一點兒關於墟裡的情況,你能回答我嗎?」公子白為了增加誘惑力,特意取了一顆拇指肚大小的紅寶石放在桌子上。「只要你能如實回答我,這個就是你的了。做一件飾品或者換點別的用得著的東西應該夠了吧?」

  面對公子白赤裸裸地收買,丹妮那雙小眼睛迷成了兩道縫,把寶石拿到手裡看了又看,激動得口水都流出來了。「先生,你想知道什麼?不是跟你吹,墟裡沒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只要我如實回答這東西就是我的了,對吧?」整個一個貪財八婆的嘴臉。

  「對,你只要不騙我就行。」公子白爽快地回答。

  「那您就趕快問吧。耽誤久了別的申請者會投訴我的。」丹妮緊攥著寶石生怕它飛走了。

  「這張卡是北墟之主簽發的嗎?」

  「沒錯!」

  「你親自看他簽發的?」

  「不是。我只把相關的文件送到他的辦公室門口,再由他的秘書轉交。」

  「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三百年。」

  「你見過墟主嗎?」

  「沒有。我的上任幹了一千三百年也沒見到過。北墟裡能見到墟主的恐怕只有他的秘書。這裡都傳言,墟主是個神秘的無處不在的變態。這個你可不要說是聽我說的,不然我死定了!」說著說著,豬頭丹妮就有點溜嘴了。

  「墟主的名字你總該知道吧?」

  「知道。他的名字叫老莊。幾乎所有知道北墟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看情況,再問下去也沒什麼價值,看來老莊沒準真是北墟的主人,有些想不通的地方還是得在碰到他的時候問。公子白結束了問話,剛想開口向豬頭丹妮要回寶石,丹妮卻先開口說:「先生,您是不是覺得剛才的問題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想要回寶石呀?」

  「對呀。你說了跟沒說一樣,這樣的情報不值錢吶!」公子白擺出兇惡的表情回答。

  「我們可是有言在先,只要是我如實回答您的問題就行了,可沒說一定要對你有價值。根據這裡的規矩,你就應該按約定把寶石給我,難道您這個有身份的人還在乎這一點點損失嗎?」丹妮拿出規則這個大帽子壓人,擺明一副要財不要命的架勢。

  仔細一想,剛才確實是和丹妮這麼約定的,自己真是豬腦,在骨如柴那裡已經吃了一次虧還不長記性,公子白白白損失了一快寶石心裡很痛,那可是上次在水洞的時候,被太子丹一頓收拾,事後從大腿肉裡挖出來的,就這麼讓一個豬頭給坑去了,我恨北墟這該死的規則,定規則的老莊真是個變態!公子白氣乎乎地往門外走去,在關門的時候聽見丹妮在自言自語:「總有這樣的傻瓜,問這種問題。算這個已經有一千零三個了!」聽見這話,他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個丹妮分明是扮豬吃老虎,認為她傻的才是真正的豬!

  出了門,正看見商瓷和李寵在門外畫圈,顯然是等著急了。他一出來,商瓷就指著他埋怨:「人家辦張卡,頂天用半個小時,你進去了一個多小時,負責的丹妮又不是美女,你磨蹭這麼半天幹什麼啊?」基於北墟的客戶隱私制度,在申請入墟時其他人不得進行干擾和查看所填寫資料,所以商瓷和李寵只能在門外乾等。他們不是不能到別處去,就是怕公子白出來找不到他們又鬧出些破紀錄的事情,讓帶他進來的商瓷負不起責。

  剛才在裡面跟墟主喝了杯茶,嘮了嘮家常,後來又被豬頭丹妮騙了一顆紅寶石的事,前有老莊的交代,後有面子問題,話到嘴邊又被公子白嚥回了肚子裡。

  「你看這個。」公子白把金線VIP卡拿出來給商瓷看,「辦一個金線卡,當然要比你的普通卡用的時間長一點兒,你急什麼急呀?」不能說實話就只好轉移商瓷的視線改變話題了。

  「沒天理呀!我老人家混了二百多年都沒混到一張,你小子怎麼弄到的?」商瓷是識貨的人,看見金線卡立刻眼紅起來。

  「小看我呀?我別的沒有,寶石倒是大把的。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在那裡都好使!」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土財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著後輩在面前如此囂張,商瓷心裡有點失落,暫時忘了追問公子白,讓他得以矇混過關。

  天井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了金線卡的公子白拉了商瓷再次來到風流榜前面。不理會商瓷在邊上絮絮叨叨地追問,他選擇了沉默是金,對活了二百年的人精來說沒有太有效的謊言。有了卡片在手,公子白輕鬆地看明白了風流榜上的信息,上面的信息可謂五花八門,相比之下,魔鬼在上面收購P4的電腦,神仙求購幼年怪物作寵物一類的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信息,公子白看了半天連風流榜的一角都沒看完,就被各種信息衝擊得直翻白眼。

  「你找什麼呢?剛才沒辦卡的時候你就有了打算,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像你這種看法,得看一個月才能找到要找的東西。」商瓷看公子白找來找去的實在痛苦,上來搭話:「想找什麼,我可以幫你,我老人家沒有你那麼富,但經驗有大把的出賣。」

  老莊曾經提示公子白要仔細看一下風流榜,可他看了半天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想看完可真得十天半月的。誰知道老莊讓注意的是什麼,也不想給點具體的提示,他就不想想在這長達百米的大榜上沒目標的搜索是多痛苦的事,還是不要浪費時間進行原來的計劃要緊,以後有的是時間一點點兒的看吧。打定了主意,公子白張口就問:「懸賞緝拿、刺殺的信息在哪裡?」

  「你會對這個感興趣?難道你要改行當賞金獵人。這你可問對人了!」商瓷來了精神,指點著三十米外的一塊區域說:「就是那裡了。什麼樣的任務都有,建議你先挑簡單一點兒的來做。」

  公子白用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然後在那塊區域仔仔細細地看起來。

  「這個任務不錯,捉一隻偷了靈丹的野兔,沒有危險,報酬是兩棵山參,比較適合你。」商瓷以專業的眼光提出了合理化建議。

  「別在那閑扯了,過來幫忙。我才不想和你同行,現在這樣我挺滿足的,不需要再去玩命了。」

  「那你在找什麼?」商瓷對公子白的動作表示不解。

  「你以為我在找臨時工作?老大,我是在找一個空位置,我要給你這樣的創造一個發財的機會。懂了嗎?」

  「你是要發佈一個懸賞的通告!天!到底誰得罪你了,不至於買兇殺人吧?」商瓷嘴上說的風涼,卻對公子白的行動很感興趣,加入了找空位的行列。

  「老大,這裡有一個位置。」李寵這次很乖,不但沒搞怪打岔,還主動幫公子白找到位置。

  通過手裡的卡片,公子白在風流榜上的空位中寫下了一條簡短的信息:懸賞捉拿遊魂兩名,遊魂近期具體活動範圍於人界中國S市,通過本虛開向人界的入口即可到達。捉住遊魂者可得長達二尺的天然水晶兩簇。

  懸賞人:公子白地址:中國S市河畔區7號樓3-4-1電話:138×××××3656QQ;27××××21「真是大價錢哪!你還沒忘給司徒那小丫頭找遊魂的事。這個價錢連我都心動了,如果我捉到了會向你要水晶的!」商瓷被水晶誘惑,準備重操舊業。

  「你有那本事,我很樂意給你,都收手這麼長時間了不知道你還行不行,老人家!」公子白的一句話把商瓷刺激得嗷嗷亂叫,恨不得立刻捉了那兩個遊魂來證明自己還年輕,公子白則心中暗笑。

  看看手錶,已經凌晨五點鐘了,來了三個小時,外面已經亮天了,該回去了。公子白、李寵和商瓷帶著各自的收穫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北墟。公子白髮布的懸賞信息很快就被來來往往的賞金獵人發現。非常湊巧的是在風流榜的另一面公子白髮布信息的相同位置同樣有一條以魔界文字書寫的懸賞告示:懸賞緝拿人界成員公子白,凡將此人緝拿並交於魔界者,無論所屬何界,均可獲準加入魔界,並封為魔界混亂軍團魔將,其安全永受魔界保護。

  懸賞人:卡德(魔界混亂軍團魔帥)

  註:本軍團長期在空間邊界駐軍接應。

  這可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久違了的魔帥卡德,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為公子白揚名立萬兒。公子白沒拿老莊的警告當回事,沒有看到這條消息,可並不代表別人看不到。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3:00
第八章 第九節 靈魂綁架


  公子白跟著商瓷出了那道通向人界的銀色大門,外面的天色已經放亮,立足之處是一個無人的小胡同。公子白向四周看了一下,發現出來的地方並不是進入時的那個小巷,反倒是他經常來閑逛的地攤一條街,他就是在這裡把李寵給淘換回家的。

  「這個設計恐怕是北墟主人自己改動的,一百年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從哪進去就從哪出來。」商瓷對公子白的疑惑也給不出答案。

  其實公子白愣在哪裡不是疑惑,而是震驚。商瓷對他的瞭解很少,還不知道他有在這閑逛的愛好,並且在這裡得到李寵的法像的事實,更不知道他和老莊見面的經過。有了商瓷剛才的疑惑和以往的種種,看來這個老莊還真像是北墟的主人,不然哪有連出口都改到這裡的可能啊。沒準這個老莊經常來這裡,為了方便才這麼做的,以後一定要經常來,如果碰到他不但可以問個清楚,還可能撈點好處。

  「我該回家了,補個覺後還得去單位看看有什麼生意。一下拿出三塊寶石,如果懸賞的事再落實的話,又要失去兩塊大的,不賺點錢補償一下怎麼行啊!商老大,你也回學校去吧。有空調教一下陳玄那小子,反正學校放假你也沒有課了,閑著也是閑著。還有,遊魂的事你也盯緊點兒,別再出什麼亂子,我可不想讓我的母校變成恐怖城!」公子白交代了一大堆後,轉身欲走。

  「行了,學校裡面就交給我了,只要他們敢出來搞事就逃不掉,到時候別忘了兌現你的懸賞。」商瓷答應了一聲,從腰裡掏出一個黃布口袋,樣式和以前人出門繫在腰間的錢袋一樣。打開繫住袋口的線繩,商瓷將袋口對著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兩個骷髏戰士晃了一下,那兩個骷髏戰士身形急速縮小,變成了黃豆大小的微雕被吸進袋子裡去了。「這樣最好,不然非上新聞聯播不可。」商瓷繫好了袋口,又拍了拍袋子說:「97、98,不好意思,委屈一下,這是人界不好讓你們拋頭露面,晚上才是放風時間!」

  「商老大,你這個東東挺有意思,啥玩意?借我看看行不?」李寵對商瓷的錢袋很感興趣。

  「這個嘛?是我老人家的百寶囊,一般的東西都可以壓縮了打包,有時候抓了逃犯沒地方放,還做臨時監獄用。你老大可沒這樣的好玩意吧?」商瓷故意拍著腰裡的布袋說給李寵聽。

  「我當是什麼好寶貝呢!不過一布袋爾!你這東西充其量是一個垃圾回收站,那有我的妖力空間有創意,別的不說你能把自己弄到袋子裡,在弄出來嘛?」公子白對商瓷的炫耀行為予以反擊。

  商瓷沒見識過公子白的妖力空間,但對妖力空間的概念還是非常清楚的,他這袋子只是一件法寶,還真上升不到妖力空間這種時空的高度,如果他被袋子收進去真的出不來,不像公子白那樣在妖力空間中來去自如,這一場他又沒比過公子白。為了「打擊」公子白,商瓷一計不成又生二計,伸手在百寶囊裡拿出了一隻撥浪鼓和兩個小木偶。他把兩個色彩鮮艷的木偶放在地上,然後搖起了撥浪鼓,隨著撥浪鼓有節奏的響聲,地上的兩個小木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這回連公子白都被吸引了。李寵就更不用說了伸手就搶了商瓷手裡的撥浪鼓,指揮著兩個木偶玩得眉開眼笑。

  儘管經歷了漫長的時間洗禮和生死歷程,李寵到底是個孩子,作了靈鬼只是改變了他的生命形態,但無法泯滅他的童心和善良的本性。看著李寵開心地玩樂,公子白覺得最近實在是有點不像話,只顧著辦案子和收妖捉鬼,根本沒顧及李寵的感受,沒給他買新衣服,也沒帶他出去玩,確實是虧待了這個忠心耿耿的小弟。

  「小李,好玩嗎?你老大沒有這個玩具吧?」商瓷笑呵呵地問李寵。

  「好玩!我老大沒有這樣的玩具,最近連衣服都不給我買了!」李寵玩得高興,在玩具面前成了「叛徒」。

  「我這裡有好多玩具呢。反正你老大也沒正事,跟我回去不但有玩具玩,還帶你逛街購物怎麼樣?」商瓷找到了李寵的弱點,立刻大加利用,極盡引誘收買之能勢。

  李寵聽了商瓷的提議,果然大為心動,礙於公子白的面子沒敢立即答應,只是用兩隻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公子白。

  公子白的心立刻軟了,心想:反正和李寵可以用心神聯繫,有事召他回來就行了,以我現在的實力怎麼著也能撐到援兵趕到,讓他出去玩玩是應該的,拿工資的還有帶薪休假的制度,何況人家是義務工。

  「去吧!不要改認他作老大就成!有大頭願意替我花錢我還不幹不是傻子嗎?我回家了,有事我會叫你的。」公子白答應了李寵的請求,打開妖力空間回自己家睡覺了。

  回家後,公子白把鬧鐘設在八點鐘,打算小憩一下後到單位去看看。可是他連一個小時的覺都沒睡成。幸虧他的房子夠大,在睡下半個小時後,來了五撥兒訪客。這全是他在北墟發的懸賞惹的禍,這五撥兒都是勤快的賞金獵人,但連一個人類都沒有,為了他的水晶,這些大哥們一大早就尋遍全城抓來了自認為是遊魂的東西前來領賞。這五撥兒人馬趕到後,都說自己捉的是真貨,為此差一點兒就在客廳裡開戰。這下可把公子白給整慘了,或單個、或成幫結伙的牛鬼蛇神不斷地從窗口和地板、天棚上冒出來,沒說幾句話就讓他把賞金交出來,搞得他頭大。更頭痛的是,這些獵人們帶來的獵物中到底有沒有他要找的遊魂,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因為他也不知道要抓的遊魂有什麼特徵。這下這些獵人們更火了,紛紛指責他發佈虛假廣告,要他賠償損失。

  無奈之下的公子白只好借助妖力空間的便利,跑到三仙廟去找司徒焱焱問個究竟。這次他可去著了,正碰上司徒焱焱在廟裡。當公子白問起遊魂一事特別是遊魂的特徵的時候,司徒焱焱的回答得很乾脆:「我還沒抓到他們,上哪知道他們具體長什麼樣?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兩個有四五百年的道行,體外的濁氣把本來面目全都擋住了。正因為他們修煉的不是靈氣,所以你碰上他們是可以應付的。我知道的就這些。」

  「這可咋整?我家可有一堆獵人在等著呢,弄不好房子都得被拆掉了,我可是新裝修的呀!」公子白心中大急,忍不住抱怨。「司徒大仙、焱焱大姐,你可害死我了!」

  「怨我?!不是你那個師侄弄亂了我的陣勢,那兩個遊魂早就被我收拾了。你這作師長的不負責誰負責?有招你想去,沒招你就死去!」司徒焱焱的脾氣有發作了,在她的掌心雷沒出手前公子白趕緊借妖力空間而遁。

  公子白在妖力空間裡暗呼好險的時候,司徒焱焱也在拚命地念叨:「平心靜氣、平心靜氣……」過了一陣司徒焱焱的臉色才恢復正常,自言自語道:「竟然想到了去懸賞,這小子算是盡心盡力了。」接著一嘆:「唉……,怎麼總是控制不住要發火呢?尤其是見到這小子,火就更大!一定要控制,不然……。」司徒焱焱的脾氣心性已經收斂的不少,但還是有失控的時候,而且對著公子白的時候最容易失控,可能是他長的就是挨打的樣兒!

  公子白逃離三仙廟後,趕緊到北墟的風流榜那裡把遊魂的特徵補充到懸賞的廣告裡面。然後又在妖力空間裡請出了一大隊鬼卒,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地開回了他家。就在等得不耐煩的獵人們即將開砸的時候,公子白和鬼卒們回到了屋裡。冥界的鬼卒立刻分成兩部分,大部分的鬼卒把客廳包圍起來,剩下的那部分像警察一樣把獵人們分堆圍起來盤問。

  「各位,我是冥界駐東北辦事處的主任,現在受公子白先生的委託確認你們合法的身份,並且對你們抓捕的犯人進行確認,請合作一點兒。」帶隊的鬼將是個典型的東北大漢,粗著嗓子一吼,客廳裡立刻安靜下來,所有的獵人開始接受盤問和審查。

  這回沒有叫囂的了,還是正規軍狠吶!公子白暗中感嘆,看來這招可想對了,要光憑自己和這些大爺們講理,就真得死去了。很快的,結果就出來了。來的五撥兒賞金獵人中,有兩撥兒是沒有獵人執照的,剩下的三撥兒到是合法經營,可惜抓的全是有合法居留證的鬼魂,根本就不是遊魂,沒執照的那兩撥兒抓的確實是遊魂,但不符合司徒焱焱描述的特徵。最後確定,來的這些獵人都沒完成懸賞任務,不但不付酬金,還要對他們違法經營和濫抓鬼魂的行為進行懲處,好在這些事都是冥界的事,不用公子白操心了。

  鬼卒們把該捉的捉了,該趕走的趕走了,帶著被誤中副車的遊魂離開了。公子白倒在床上想繼續他的睡眠大業,剛閉上眼耳邊就響起了一個聲音:「懶蟲,起床!懶蟲,起床!」八點鐘,手持牙刷的蠟筆小新鬧鐘準時提醒他,該起床了。

  用冷水洗臉刷牙後打起了精神,把鯤鵬套裝脫了下來放進妖力空間保管,重新換了一套衣服。有了全套衣物被毀的經驗,公子白決定平時還是不要穿鯤鵬的好。收拾停當後,他有模有樣地到單位去上班。到了單位,進門的時候覺得大廳裡有種發霉的悶氣,大概是地毯太潮了,或者是早上剛來空調沒開吧,看見滿屋的同事都像鼻炎患者一樣對這股味道沒反應,公子白沒有太在意,又想起被捉弄的事來了。自己報復他們的大業還未完成,反而被陳玄扯去陪綁捉兩個不知什麼模樣的遊魂,到這時候遊魂沒線索不說,報仇大業連一個構思都沒有,真是越想越不爽。和同事閑聊了半個小時,又接待了兩個咨詢,時間快到中午了,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算喝口茶喘口氣,等中午吃完飯後跟同事們「拱豬」(一種撲克遊戲,公子白所內午飯後必有的娛樂項目)。

  倒了杯茶,又點了顆煙,沒吸上兩口公子白就覺得頭發暈,眼皮發沉,一股困意排山倒海而來。昨天整晚都沒睡,瞇(小睡)一會兒再說,他打了兩個哈氣俯在辦公桌上睡了過去,竟然連手上的香煙都沒熄滅。

  在公子白睡著的同時,兩道灰黑色的模糊人影來到他的頭頂上,盤旋了幾圈後射出兩團渾濁的氣體在他身體裡。兩團氣體進入公子白身體內後,公子白顫抖了一下,一團亮白色的氣體從他的頭頂正中飄逸出來,在氣團中間還夾雜著翻滾的絲絲紅光。這團氣體在頭頂停留片刻後,逐漸化成了另一個公子白。

  公子白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覺得身體裡如千萬支鋼針來回的穿刺,難受得不行,卻偏偏動不了。難道是夢魘?公子白身體不能動,心裡卻清晰地感覺到身體中發生的事。他試圖掙扎著從夢境中離開的時候一股更強烈的痛感襲來,是像把他的皮肉一塊塊的從身體上撕下去一樣痛得讓他眩暈。等他從眩暈中甦醒,卻發現自己飄浮在辦公室的上方,另一個自己正坐著椅子,雙臂彎曲著墊著頭俯在桌面上睡覺,左手手指間還夾著剛點著的香煙。公子白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靈魂出竅,但為什麼會這樣呢?他還沒想通,一直在辦公室裡的兩個黑影突然挾起他的靈魂向外飛去。

  靈魂綁票兒!我被綁架了。公子白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敢綁我,看我的靈符,我擊!怎麼不管用?公子白想用法術攻擊劫持他的兩個傢伙,可是既沒拿出靈符,念的咒語也失效了。「翠玉出來」公子白在心裡呼喚那把跟他溶為一體的長刀,想用刀劈了這兩個混球,呼喚了數次居然一點兒反映都沒有。這兩樣用來保命防身混飯吃的把勢都不行,公子白有點傻眼,還是用最後逃命的那招兒吧,他打算用妖力空間擺脫這兩個王八蛋。結果竟然讓他絕望,妖力空間根本就大打不開。

  公子白當時心中大駭,其實他身上發生的現象是很正常的。他在沒正式修道之前得到的長刀,根據他當時沒有修道基礎靈魂強度不夠的條件,牛頭和馬面只能把長刀和他的肉身融合和他的靈魂關聯;而他的妖力空間是從狼王那裡得到的,妖族的一切法術都是以強大的肉身為基礎的;現在他只是修道的初級階段,勉強有個成型的內丹,靈魂的修煉踞元神出竅的境界還有很大的差距,現在他的靈魂只是比平常人強大幾倍而已;在他只剩下靈魂的情況下無法召喚長刀和使用妖力空間,想使用法術更是要修成元神出竅才行。

  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公子白只好用了最原始的辦法——掙扎。他的靈魂強度比平常人強大了不少,一掙之下居然掙拖了兩個黑影的劫持。

  「你們兩個是什麼東西?劫什麼不好,劫我的靈魂有什麼用啊?」公子白估計自己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捉住,故意作出強勢姿態。

  「公子白,你真不知道我們是誰?」其中的一個黑影問。

  「廢話!知道我還問,不是有毛病嗎?」

  聽了公子白的回答,兩團黑影一陣混亂的抖動發出瓷片刮鐵鍋一樣吱嘎吱嘎的聲音,看樣子是在笑。「就你這樣的也能進到北墟,還在上面發懸賞捉我們哥倆兒,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們就是你要懸賞的那兩個遊魂!想不到吧?」一個黑影講完,另一個接著說:「這位是凈天,我是凈地。更讓我們想不到的是,你這樣的笨人竟然還是被魔帥卡德懸賞的人物,有了你我們就拿到了魔界的通行證,不用在這裡被冥界和其他的獵人追殺了。」原來這兩個就是被公子白懸賞的遊魂。

  兩個遊魂雖然有很大氣的名字,其實卻骯臟至極。他們是兩個在冥界犯事的鬼魂,為了逃避制裁跑到人界躲避。為了在人界這種靈氣資源有限的環境中生存下去,而且不暴露自己,他們竟另辟蹊境,利用人界最多最好攝取的污濁之氣修煉和生存,因為對凈化人界環境有所貢獻他們為自己起了個聽起來大氣干凈的名字。他們的外表完全被濁氣包圍,本來面目完全看不清楚,渾身散發著腐爛霉變的氣味,是兩個標準的埋汰鬼。今天早上,他們發現城裡的賞金獵人活動比平常頻繁,而且目標是兩個遊魂,不禁心中生疑。通過向幾個專門販賣情報的妖精和小魔怪打聽,原來是一個叫公子白的人在北墟發榜懸賞捉拿他們,同時也知道了卡德通緝公子白的信息。他們兩個商量了一下,覺得一直這樣在人界和追捕者藏貓貓不是長久之計,不如利用這個機會把公子白捉了交給卡德,既解決了被懸賞的麻煩又可以在魔界得到一席之地從此高枕無憂。

  老莊提醒公子白要仔細看一下風流榜,可是公子白粗心沒有看到卡德懸賞他的佈告,本來這也不會給他帶來太大的麻煩,因為除非走投無路不管殺手還是賞金獵人或其他的什麼東西都不會想到魔界去,老莊的提醒也只是讓他防備萬一,幾乎沒誰會為了到魔界而去追殺一個人。可這條消息對兩個遊魂來說,可算是希望之光。他倆的修為不高在人界很容易被法師或者獵人作掉,留在人界即使不被公子白懸賞也很危險。魔界的空間壁障具有防強不防弱的特點,以他們的水平稍微費點手腳就可以到魔界去。不過要過去前沒有得到安全保障,在弱肉強食的魔界他們會死得更快,有了卡德的保證就不一樣了,所以公子白絕對是他們的最好通行證和護身符。

  帶完整的公子白去魔界對遊魂來說是有困難的,所以他們就潛伏在公子白的單位,等機會攝了公子白魂魄出來,好方便攜帶。公子白一晚沒睡,精神狀態不好,又是在自己的單位,所以失去了警覺性。如果他能注意所內的那股怪味只有他有反應其他同事卻沒有知覺,再仔細查看一下就可以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可他除了工作就只想睡覺,在夢裡就著了人家的道兒了。這兩個死鬼,誤打誤撞下點了公子白的死穴,讓他空有一身異術無法施展,成了被綁架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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