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鬼律師 作者:丘達可 (已完成)

idleness 2006-9-11 11:30:4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 97479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3:01
第八章 第十節 緊急動員


  兩個遊魂一提卡德和魔界,公子白就知道事情嚴重了。事到如今跑不了也要跑著試試,公子白張嘴給了兩個遊魂一個親切的問候:「去你媽的!」然後,轉身逃跑。

  公子白剛起逃跑的念頭,身子就飛了出去。原來靈魂跑路是用飛的,不用兩條腿,不到二十四小時公子白兩次感受了飛。飛起來後公子白才發現只這一會兒工夫,自己竟被兩個遊魂劫持到了城市的邊緣。這次他飛得明顯比上一次快,因為後面有兩個劫匪在拚命的追,還不時地射出一團團的黑氣。公子白躲閃著後面射來的黑氣,往城裡逃去。黑氣射在路邊的樹木上,樹木的枝葉立刻枯黃凋落;黑氣射在鐵質路燈桿上,路燈桿便迅速的冒出如同被硫酸腐蝕的氣泡。遊魂射出來的氣體有腐蝕和加速老化的作用,挨上一下不成殘廢也得變老頭,看到這個公子白飛得更賣力了。

  鬼魂飛的速度還是夠快的,兩三分鐘就快到市中心了,遊魂為了不引起法師和賞金獵人的注意不再發射黑氣但加快了速度追近了公子白,公子白則往他的單位飛去,只要回到他的肉體裡這兩個遊魂就無所謂了。但他畢竟是第一次以單純靈魂的狀態出來兜風,在速度和飛行技術上根本不是遊魂的對手。兩個遊魂打了個招呼由原本的並肩飛行向兩翼展開,隨著他們的分離,一條由灰黑色氣體形成的帶狀煙霧連接在他們之間,兩個遊魂拖著煙霧從兩側迅速地超過公子白,並在公子白前方百米匯合,公子白就被圍在一個半徑百米的煙霧圈裡。煙霧圈擴展成接天連地的巨型圓柱在遊魂的操縱下急速縮小。

  公子白往四周看了看,前後左右都沒有去路,往上逃的話對靈魂能不能在大氣層外生存不敢肯定,只剩下往下的路。下面是一家大型的商場,五層的錯層式建築,營業面積超過十萬平方米,許多去過那裡的人都會有迷路的感覺,但公子白對它卻十分瞭解,只要你不站在女廁所,他就可以按你的表述走最短的路線找到你。究其原因是來這裡購物的美女特多,公子白經常來這裡保護視力,所以對地形十分瞭解。公子白狠了狠心,一頭紮了下去,希望利用商場的地形拖延時間,拖得一時是一時,總好過立刻落到兩個埋汰鬼手裡。

  凈天、凈地剛剛完成包圍圈,準備分兵在上空和地面攔截做到萬無一失,可公子白的反應比他們快了一線,幾乎是在他們完成包圍的同時就扎向了商場。在凈地快如流星的攔截到位之前公子白以毫釐之差與之擦肩而過,成果逃進了商場,在商場內上萬人發出的氣息的掩護下躲藏了起來。遊魂見公子白逃進商場躲藏,心知不妙,商場內人流洶湧,氣息雜亂要想找出公子白實在困難,但他們可不願就此放棄,以最快的速度圍著商場盤旋,三秒鐘後整個商場就被一張青灰色的大網包裹起來。

  「凈天,這小子還真滑頭,居然選這種地方來躲藏,若不是弄出張縛靈網來,還真會讓他溜掉了。」遊魂怕公子白趁著人流溜出去布下了縛靈網。這縛靈網,就像「縛靈魔障」一樣只能對靈體產生作用,但不像縛靈魔障那樣會主動收縮。

  「真是小看了他,怪不得卡德都會在他手上吃虧。還好他只是生靈,如果是死靈就會附在人身上出去,縛靈網都沒有用。」凈天回答說。

  「如果不是生靈,他也不能在陽光下面亂躥,他那有我們這麼大的道行?我回去把他的身體殺了,讓他變成死靈,就算他能附在別人身上出去,也是死鬼一個,行動就不方便了,我們抓他會更容易一些。」凈地提議道。

  人是靈魂和肉體的組合,正因為這樣靈魂和肉體既相互獨立又有割不斷的聯繫。人的肉體徹底死亡後,靈魂才會成為真正的鬼魂,也就是死靈。沒有道行的新鬼只有一些鬼類的本能,很難在陽光下活動,但可以進行附體等基本的鬼術。肉體沒有死亡因為自身或外界原因造成的離魂或失魂,離開肉體的靈魂就是生靈。生靈不是真正意義的鬼,排除修道者元神出竅的情形外,其他形式的生靈不能使用任何法術,卻可以在白日正常活動。公子白現在的狀態就是生靈。

  「如果可以直接殺了他的肉身,我早就動手了。這小子的肉身非常特別,有一半妖的體質,身體裡還藏有某種法寶,如果我們攻擊他的肉體很可能遭到自動的反擊。最糟的是,他脖子上的那個法像,明顯是他供養的靈鬼寄身之所。我們動手的時候已經很僥倖了,他的護身靈鬼不知到哪去了,否則根本不可能成功。如果當時滅了他的肉身,即使他的肉身和裡面的法寶不反抗,護身靈鬼也會第一個察覺及時回來阻止我們,所以我們弄出他的魂魄後要立刻離開。他的魂魄離體,沒有了肉身作橋樑和靈鬼的心神連接就會終斷。短時間內靈鬼會認為他是在進行修煉或者深度睡眠,時間一長就會發覺不對。不然我為什麼那麼匆忙,連禁制他魂魄的時間都沒有。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凈天狠狠地教訓著凈地,這番話要是讓公子白聽見了,他就會明白為什麼連李寵都不回應他召喚的原因,更會後悔不該放李寵的假。

  「我明白了。現在那個肉身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會拖累那個靈鬼,讓他在尋找魂魄和照顧肉身的問題上難以兩全。確實不應該滅了那個肉身。」凈地彷彿悟道一樣接著說下去。

  「你說對了!跟我在一起變得聰明了。離天黑還有六七個小時,只要等天黑下來,商場的人走光了,我們再來個甕中捉鱉!」凈天抖抖黑氣很是得意,「不過現在我們也要藏起來,如果在抓他之前讓他的靈鬼或者賞金獵人把我們捉了去就什麼都沒有了。」

  凈地點頭同意,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這個縛靈網不會引起注意吧?」

  包裹凈天的黑氣劇烈地抖動了幾下,凈天惱火地說:「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發明的濁氣修煉法和其他的鬼術不一樣,就靠這個法門我們躲過多少次緝捕了,你怎麼還沒信心?只要不撞到上面,看上去這裡不過是大氣質量不好重度污染而已。有幾個靈體願意往這麼臟的濁氣上撞的。當初我怎麼會跟你混在一起,你的能耐長了不少就是不長腦子。」

  被再次訓斥的凈地不再聒噪,跟著凈天藏在商場旁邊的一座高樓頂上。商場裡的公子白,在發覺商場外面罩著的青灰色巨網後就知道自己被困在裡面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天黑商場關門之前有救兵感到,李寵這小子千萬不要玩得樂不思蜀,那樣他可真要換一個老大了。

  李寵正在清點商瓷從百寶囊裡拿出來可以做玩具用途的法寶,突然覺得和公子白的心思聯繫終斷了。這種情況在他倆之間很少發生,即使近了妖力空間這種聯繫也不會被終斷的。

  「我和老大的聯繫斷了,我得回去看看,別是出了什麼事。」李寵對商瓷說。

  「不會。你老大現在一個人就可以獨當一面,估計是修煉或者睡的太死了。昨天他可是一夜沒睡,你可不知道睡眠對年輕人是多麼重要啊!」商瓷不認為公子白半天不見就會出什麼事,希望多留李寵一會兒,鞏固一下剛剛建立的感情。

  「真的沒問題嗎?」這個常識李寵也知道,按他估計修煉的可能性不大,公子白一直沒修煉到那個可以斷絕和他聯繫的層次,公子白平常少睡一分鐘都會發火的脾氣他還是很清楚的,如果說睡得死倒有些道理,但心裡還還是有點不安。

  「沒問題!我老人家的話絕對保真,比珍珠還真!」商瓷一個勁兒地給李寵吃定心丸。

  在商瓷的安慰下,李寵又玩了半個小時,這回他沉不住氣了。他連續發出的心神感應,就是公子白昏過去都會被弄醒,可是仍然沒有半點回應,肯定是出事了。李寵扔了手裡的玩具,扔下一句「我去看看老大」,飛身而起。

  商瓷對著遠去的李寵喊道:「你這孩子,大驚小怪的幹什麼?待會兒還要逛街買衣服呢。你老大能有什麼事!要是有事也好,換我作你的老大!」嘴上如此說,心裡卻對公子白羨慕的要死,收個忠心的小弟真好,但他一直不認為公子白會出什麼事,當初他有公子白這樣的本領的時候可沒出過什麼差錯。商瓷的想法不無道理,但他就是沒考慮公子白是個業餘選手,不可能像他一樣時刻保持著警覺。

  李寵知道公子白到單位上班,從商瓷那裡出來後直接去了律師事務所。進了公子白的辦公室,發現公子白躺在辦公桌上,煙頭都燒到手指頭了還昏睡不醒呢。李寵使了個小法術弄熄了煙頭,又弄了杯涼水澆在公子白的頭上,公子白還是沒反應,仔細詳查下發現老大的魂魄已經不在體內,這下事可真大了。

  李寵在屋裡發愣的工夫,外面的同事吃過了午飯進屋來找公子白拱豬了。

  「小白,昨晚到哪裡鬼混了?大中午的睡覺,起來打撲克,別耍球!」進來的是公子白的同校師兄劉某人。這位劉師兄平常跟公子白打鬧慣了,過來就給了他一巴掌。一巴掌下去,公子白脖子一歪直接躺地下了。

  「小白、小白,你怎麼了?別嚇唬你師兄,醒醒!醒醒!」劉師兄到底有些專業知識,見公子白昏迷不醒,趕緊試了試他的呼吸和心跳。公子白呼吸緩慢,心跳微弱,體溫還在沒有死,劉師兄掐了他的人中不見起色,只好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李寵知道公子白的魂魄離體,眼前這具肉身還可以支持兩三天的光景才會斷絕生機,既然被人發現了異常就只得任其自然,反正醫院在沒確診之前是不敢輕舉妄動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公子白的魂魄,在公子白的肉身上連續施加了七個防止惡靈侵害的法術後,李寵才離開律師事務所。

  李寵離開後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商瓷,這個城市裡目前最高明、最有實力的人就是他了,如果能有一個人能威脅公子白安全的話那就是他,如果有一個人可以救公子白的話那也是他。何況如果商瓷不把他給哄過去玩什麼玩具,公子白也不可能被輕易暗算,這麼大的事無論怎樣也不能缺了他。

  商瓷正在屋裡看電視,李寵心急火燎地從窗口飛進來,二話不說就給了商瓷一個陰雷。商瓷到底是專業人士,雖然被電視裡的選美大賽勾住了眼神,還是躲過了李寵的突然襲擊。

  「小鬼,你吃了槍藥了?火氣這麼大?」商瓷是躲過了陰雷,但他的電視機可沒那麼好運,閃了兩閃就變成一堆電子元件了。

  「我說老大有問題要回去看看,你就不讓我去,現在出事了,老大的魂兒丟了?嗚、嗚、嗚……」說著說著李寵竟哭了起來,哭了幾聲看商瓷沒反應又說:「你剛才不是說出事了更好,換你作老大嗎?一定是你搞鬼害我老大!」指責完商瓷,李寵又是幾個陰雷過去,商瓷的幾件傢俱立刻倒霉了。

  「停!不要胡鬧,先把事情說清楚!」商瓷沉下臉,打斷了李寵的哭鬧。

  等李寵說完情況,商瓷也發懵了,拍著腦門在房間裡踱步。「不可能啊!像他這個檔次的,不可能是元神出竅魂遊太虛,這境界連我都沒達到呢。如果不是這樣就是中了人家的招,讓人把魂給收了去,如果是這樣也挺離譜的,想收他的魂就是我老人家也不可能輕易得手,你卻說他是在毫無反抗的情況下被算計的,真是奇了怪了!」點著顆煙抽了兩口,鎮靜了一下情緒商瓷作了安排:「小李,你立刻去冥界的辦事處和三仙廟發動人手進行搜索,並且盡可能的打聽消息,看看有沒有想找公子白麻煩的勢力。我和陳玄去趟醫院,看看在公子白身上能有什麼新的發現。放心,我老人家光明正大不會害你老大,如你所言不是我把你勾引來,有你在他身邊,你老大也不會出事,這件事我有責任,老子管定了!」

  李寵得到商瓷的保證心中稍安,馬上轉身去通知所有的朋友,在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冥界的鬼卒和沒到冥界報道的鬼眾、三仙廟的妖、土地公公和他的下屬、在城市近郊的妖狼族全都被發動起來在全城範圍內進行搜索。

  商瓷則找到了陳玄,一起去了公子白住的醫院。打聽到了,公子白住的病房他們兩個以朋友的名義上去探視。剛走到病房門前就聽見裡面亂哄哄的。

  「我進去叫他打撲克,就見他這樣子了!嚇了我一跳,這小子的體格挺棒的,怎麼會暈倒?」這是公子白的師兄的聲音。

  「這跟他的體格沒關係,是腦神經的毛病。剛才我問了這裡的大夫,大夫說小白的癥狀很像植物人,需要觀察兩天經醫院的專家會診後才能確定。」這是公子白的丁師姐的聲音。

  「情況這麼嚴重!難道這小子平常的鬼主意出多了,導致腦細胞壞死?標準的天妒英才,他母親的!」這是公子白的好友老陳的聲音。

  「在沒確診之前先不要通知他家裡,他弟弟在外地,父母的身體不太好,恐怕受不了這麼大刺激。還有,通知全所的律師為小白想想辦法,有錢的幫錢,有關係的幫忙找關係,他的住院費用先由所裡墊付。」這是錢主任的聲音,要是公子白聽到了一定很感動。

  進了病房,數道驚異的目光迎面而至,商瓷和陳玄的到來引起了同事們的注意。

  「我是公子白的朋友,聽說他住院過來看一看。」商瓷的解釋更讓同事們驚訝,公子白是在所裡出事的,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

  「我們去看他,剛好看見他被抬上救護車,隨後跟來的。」陳玄隨口遮掩了一下。

  撥開公子白病床前的人墻,商瓷摸了摸公子白的脈搏,公子白整個人就像冬眠的熊一樣,身體機能幾乎停頓,體內有常人看不見的黃色光芒在閃動,那是李寵施在他身上的防護法術。商瓷仔細看了一下防護的法術,怕李寵有什麼疏漏,一看之下居然發現有絲絲細不可察的濁氣一點點兒的從公子白體內放出,這是遊魂施法逼出公子白魂魄後殘留在他體內的少量濁氣,在李寵的法術的排擠下自然外放,若不是商瓷這種經驗豐富的老手是不會發現異常的。看來,這小子真的中了人家的招,像公子白這種修煉道法的人身上是不會發出這麼強烈的污濁之氣的。使用污濁之氣逼出他人魂魄的,商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創意的法術倒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商瓷剛剛看完,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房間裡的諸人眼前一亮,外面進來一個紅頭髮的大美女,這位美女就是讓陳玄小吃了一點苦頭的司徒焱焱。

  「我是公子白的朋友,聽說他住院過來看一看。」司徒焱焱的解釋和商瓷如出一轍,公子白的同事又一次感覺怪異,平常沒見過也沒聽公子白提過這些朋友,可公子白一出事這些朋友不知道怎麼知道的全都第一時間出現。

  「你來的真快,電話才撂下十分鐘!」陳玄再次充當救火隊員的角色。

  司徒焱焱對陳玄點了一下頭表示謝意,與病床前面的商瓷相視一笑,又把公子白檢查了一遍。公子白的同事被這兩位的舉動搞的莫名其妙,尤其在司徒焱焱進來後,她往病床前面一站房間裡沒風頭髮卻飄了起來,而且房間裡的溫度好像高了一點。商瓷見狀知道司徒焱焱要發作,趕緊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到外面談。

  「陳玄,你就留在這裡看著你師叔,那兩個混蛋就交給我了。」司徒焱焱留下陳玄守著公子白和商瓷離開了病房。

  來到病房外面,商瓷低聲說:「我看過了,小白是被拘了魂魄,而且拘他的魂魄者居然是被污濁之氣逼出的。這樣的法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司徒焱焱火氣十足地說:「不用猜了,害他的就是我讓他和陳玄捉的那兩個遊魂,早晨他還到我那裡問情況,不到半天就讓被他懸賞的兩個遊魂給拘了魂,我還真是沒想到。」

  「這事我也有責任,不是我把李寵給哄出去玩,他還真出不了事。」商瓷簡單扼要的把事情經過跟司徒焱焱交代了一下。「火雲,以前你可不是這性格!剛才在裡面,你差點就發作了,在人界可不能亂來呀。」商瓷對司徒焱焱提出了疑問和警告,人界以後是要歸他保護的,司徒焱焱這種衝動性的妖絕對是不穩定因素。

  「我也不想,估計再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會恢復到以前的樣子。現在還是趕快找到那兩個遊魂,不然公子白就真的危險了。」司徒焱焱的擔心不無道理,他倆心裡都清楚公子白被拘的魂魄還十分脆弱既使不被搞得魂飛魄散,時間久了肉身死亡找到了魂魄也是一個枉死的鬼魂,那公子白得來不易的道行和剛剛築基的修行就白費了。

  「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遊魂拘他的魂魄到底要幹什麼,如果他們純是為了洩憤,估計這時已經把小白的魂魄弄散了,我們只有為他報仇的機會了!」商瓷知道了公子白是被遊魂尋仇,做了最壞的打算。

  「我剛才就是為這個心急,險些當場發作的。要不是陳玄上次我就解決了他們了。給他和陳玄這個小任務,本意是讓他們鍛煉一下,遊魂對他們沒多少危險性的,沒想到惹這麼大的麻煩。」司徒焱焱不知道遊魂拘公子白魂魄的用意,對公子白的安危十分擔憂,開始自責起來。

  正當兩個人擔心公子白兇多吉少的時候,一個空間出口在他們旁邊悄然開啟,嘯月和李寵從裡面走出來。李寵看到商瓷和司徒焱焱劈頭就是一句:「有線索了!老大這次真的是有大難了!」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3:02
第八章 第十一節 循跡而至


  「什麼事?不要著急,你慢慢說。」司徒焱焱絕對欽佩這個曾跟她吵過嘴、動過手的小鬼對公子白的忠誠度,看李寵如此著急安慰了他一下。

  「我能不急嗎?估計這會兒老大已經在魔界受刑了,真是命苦啊!還不如魂飛魄散呢!」李寵是帶著哭腔說的。

  「怎麼回事?公子白在魔界?!」商瓷和司徒焱焱幾乎是喊出來的,如果公子白的魂魄在魔界,那他們也只能瞪眼乾著急,魔界可不是旅遊區說去就去的地方。

  李寵發動了冥界和三仙廟的力量進行全城搜索,嘯月知道公子白出事也放下修行調集了附近的妖狼幫助搜索。這一搜索幾乎翻遍了全城的犄角旮旯,那些平常連鬼都不去的地方也被攪和得雞飛狗跳。但是偏偏公子白藏身的地方是鬧市商業區人氣極重不說,外面還是遊魂施放的濁氣,在白天的時候鬼和妖厭煩人氣和污染沒有進行詳細的探究就放棄了,所以沒有發現那裡的異常。雖然沒有找到公子白,冥界和仙界的收穫可不少,這一次清查使許多隱蔽在暗處的遊魂和魔怪等等非法居留著或者雖然合法居留但從事非法勾當的鬼魂妖怪紛紛落網。正是因為這樣,在嘯月的妖狼兄弟們「親切」的問候下,終於得知魔帥卡德懸賞公子白的事情,以及有過兩個遊魂打聽到此事,而且那兩個遊魂還表現出非常感興趣的樣子,以此推斷公子白的魂魄一定是被遊魂捉了去,從時間上分析很可能已經到了魔界了。

  聽了李寵的報告,商瓷和司徒焱焱總算明白了遊魂拘公子白魂魄的用意,繼而同李寵一樣為公子白的安危擔憂起來。

  「不得了了!如果小白真的被帶到了魔界,我和你都沒辦法,誰到那去都是送死!如李寵所說這樣還不如直接魂飛魄散呢。」商瓷對司徒焱焱說。

  「就這樣放棄,就這樣被兩個遊魂戲耍了?還搭上公子白的一條命?我不甘心!」司徒焱焱也認為公子白沒救了,並且為此深深內疚,火紅色的頭髮成了一頭亂閃的火苗,馬上就要失控了。

  「我來不是看你們給公子白致悼詞的,我立刻回去帶上妖狼族的戰士殺入魔界,不救出公子白也要為他報仇,妖狼族的朋友我嘯月的兄弟誰欺負他我就跟他沒完。如果你們有良心就馬上跟我走,你們來不來?」一直沒出聲的嘯月說憋著一肚子火,不是旁邊有一個比他火氣還足的司徒焱焱他早就發作了,不過他的想法確實驚人,與魔界開戰那效果絕對比世界大戰驚爆。

  「我點齊三仙廟的人馬一起去!」司徒焱焱認為是自己硬把公子白扯進來的,所以有援救或為他復仇的責任,即使對手是魔界的卡德和他的混亂軍團也在所不惜,恩怨分明是靈界最基本的法則。

  商瓷一見事態嚴重,妖魔大戰一觸即發,而且起因是因為一個人,搞不好人界就成了雙方戰場,人類文明又得後退五百年了。「千萬不要衝動,你們衝過去也不一定能救小白,搞不好連你們也搭進去了。我跟仙界聯繫一下,通過外交途徑和魔界那邊談一談,希望可以把人要回來。」商瓷勸阻司徒焱焱和嘯月。

  「胡扯!魔界會買仙界的帳?妖狼都可以成佛!你要是怕死就留在這裡,不用找借口!」嘯月不太瞭解商瓷是何許人也,直接用眼神和語言給他雙重的鄙視。

  「商瓷,我以為你是個人物,原來你能活到現在憑的是貪生怕死的本事,鄙視你!」李寵對商瓷的態度非常的不滿。

  「我不是那個意思!聽我解釋……」商瓷的大局觀不被各位接受,急於解釋。

  「沒時間聽你嘮叨了,我們走!」嘯月開了妖力空間招呼著李寵就要出發了,通過空間的入口可以看到裡面黑壓壓的一片妖狼戰士已經列隊待發了。

  「慢著!情況還不是那麼壞。」一根木杖攔在了嘯月的面前,阻止了他進入妖力空間。

  「土地公公,你阻止我什麼意思?別忘了,沒小白你也當不上土地公公。小白出事了你不管,還不讓我管,有點過分吧?」嘯月盛怒之下見誰罵誰。

  「嘯月,我知道你著急,我也著急呀。你們遍城的收,我也沒閑著。早上聽說是公子白在北墟懸賞遊魂的事,我就幫著查遊魂的下落。遊魂沒找到又聽說他的魂魄被拘,你們剛才說的情況我也掌握了。在你們吵的時候,我到北墟的風流榜前去看了,卡德懸賞公子白的告示還在,情況還不是很壞!」文老頭慢條斯理地說。

  「你說卡德懸賞公子白的告示還在?沒有消失?你確定!」商瓷急切地問,司徒焱焱也十分關注。

  「我確定!我剛從那裡出來。」文老頭回答,「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談把,在醫院的樓道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見到嘯月漂亮的女護士會尖叫的。」

  接受了文老頭的建議,眾人把談話的地點換成了商瓷的宿舍。聽說卡德懸賞公子白的告示還在,司徒焱焱和商瓷都鬆了口氣。「那就好。我知道小白出事就到醫院來了還沒來得及去看看。看來事情還沒壞到家。」商瓷略微地鬆了一口氣。

  瞧著李寵和嘯月迷惑的神情,司徒焱焱解釋道:「凡是在風流榜上發佈的懸賞告示,如果懸賞事務結束的話就會自動消失。有句話一直在北墟流傳,『不怕榜上有名,就怕名字下榜』意思是說在榜上被懸賞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榜上的名字消失,那就表示懸賞事項完成,被懸賞的人已經被處理了。公子白的名字還在榜上就表明魔界還沒得到他,拘走他魂魄的兩個遊魂可能還沒有到達魔界。」司徒焱焱在沒轉世前就是北墟的會員,對北墟的規矩比較瞭解,但轉世她的卡片就失效了,所以一直無法到北墟去,當然也就無法去看風流榜。

  「那就是說,拘走小白魂魄的那兩個混蛋還沒有到魔界去?」嘯月惡狠狠地問,誰都知道他在心裡打什麼主意,遊魂有難了。

  「沒錯!不過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逃到魔界去。所以我們要部署一下。」商瓷提議,「這個城市有兩個通往魔界的入口,我和嘯月帶著一部分人手分別守住,司徒焱焱和李寵領著剩下的大部分人手繼續在誠內搜索,即使不在城內找到他們也要逼他們盡快越境,雙管齊下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捉到他們。文老就負責兩方面的聯絡。」商瓷很快的分配完了任務。

  這個計劃比較周詳,通過城內的密集搜索可以找到公子白的蹤跡,如果不成功的話還可以對遊魂產生心理壓力,讓他們感覺到危險而急於逃到魔界去,那樣商瓷和嘯月就可以在魔界入口處攔截他們。商瓷的計劃得到了贊同,大家立刻分頭行動。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鐘,在商瓷和嘯月沒到達魔界的入口前,幾道魔影越過了邊界,而魔界一邊也集結了大量的魔族軍隊,混亂軍團的大旗高高飄揚。

  司徒焱焱和李寵再次分派了冥界和三仙廟的人馬出去搜索,他們兩個也加入了搜索隊伍。以前他倆還為了清靈子大打出手,現在居然為了公子白走到一起來了,真是世事難料。搜了近兩個小時,他倆來到了公子白躲藏的商場。

  李寵望著商場中往來不斷的人流,皺了皺眉頭說:「這個商場總是那麼多人,天天搞得烏煙瘴氣,真是鬼見愁啊!人跟鬼就是兩樣,總愛扎堆兒!」

  司徒焱焱仔細看了看,商場內外確實是烏煙瘴氣,但這些濁氣聚而不散,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不禁心生疑惑。「你看整個商場向外擴散的濁氣都被商場外圍的一層同樣的氣網阻擋住了,一點兒也不向外擴散,有些古怪。」

  「確實有點兒古怪。」經過司徒焱焱一提醒,李寵也覺得異常。

  若不是司徒焱焱對兩個遊魂有所瞭解,她是不會對這些濁氣留意的,換做其他搜索的鬼卒和妖,即使注意到這裡有大量的濁氣異常,也不會在白天商場內人如潮湧的時候進去察看,畢竟他們的道行和法力不足以讓他們像司徒焱焱和李寵一樣毫無顧忌。

  「我過去看看。」李寵為救公子白絕不會放棄任何機會,飛身飄向商場,司徒焱焱隨後跟進。剛一接觸濁氣,李寵就像撞上高壓電網一樣,在一陣火花狂閃後給彈了回來,渾身還冒著絲絲的白煙,看樣子不勝痛苦。司徒焱焱見狀急忙揮出一道紅光將他罩住。在紅光之下,只見兩團灰黑色的氣體粘在李寵的身上不斷侵蝕他的靈體。

  「滌塵除穢,焚污煉垢,莫如真火!」司徒焱焱雙手一合,施展出「潔塵凈火」,罩住李寵的紅光大盛,眩目紅光過後李寵身上的兩團氣體消失無形。

  「沒事吧?」雖然第一次見面就以互毆開始,但無論從道行、年齡還是從公子白對三仙廟的情分上說,司徒焱焱對李寵都應該愛護有佳,尤其這次公子白出事她也有責任,所以眼見李寵受傷司徒焱焱十分關心。

  「應該是和縛靈魔障類似的法術,專門阻隔靈體的。沒想到濁氣也能這樣用,還真霸道!」李寵一邊調息一邊說:「還好有你在,不過你這招兒溫度實在是有點兒高,險些成烤鴨!還是要謝謝你,差點陰溝裡翻船吶!」

  「沒什麼。跟他們交過一回手,不然也不能及時應付。這種銷魂腐骨的濁氣就是他們的招牌。整個商場都被封鎖起來,估計跟公子白有關,沒準這小子暫時逃脫了他們的控制在這裡藏貓貓,不然他們不必大費力氣的封鎖這裡,早就帶著公子白逃向魔界了。」司徒焱焱快速地分析道。

  「有道理。不然他們沒必要留在人界冒險,而且還設這種阻隔靈體的網。看來老大在沒了法力後還沒變傻,知道躲在這個人多氣雜的地方。」李寵同意司徒焱焱的分析。

  「你老大要是傻,世上還有聰明人嗎?我在這裡看著,你趕快叫人馬包圍這裡。」司徒焱焱對李寵說。

  「好。我馬上發信號!」李寵應聲回答,開始施法準備把信息發出去。

  一般的單一性法術很快就會完成,但這次要把消息發佈給全城的鬼卒和妖,就需要很多法力和時間,但李寵的法術快要完成,信息即將發出的時候異變突起。「彭!彭!」商場內接連兩聲巨響,接著警鈴大作,商場裡的人如同被獵狗追趕的野鴨般從商場的幾個大門奔湧而出,追在他們後面的是滾滾的濃煙。

  奔湧的人群打斷了李寵的法術,而司徒焱焱乾脆飛身到空中避開了逃命的人群。好在人們只顧悶頭逃命,沒人有閑工夫抬頭向上看。司徒焱焱在空中觀察了片刻臉色大變:「商場裡有魔族的人。估計是卡德派過來的,不用問是衝著公子白來的。趕快進去,不然就讓他們搶先了!」招呼了李寵一聲,司徒焱焱再次施展潔塵凈火,一道碩大的火球脫手而出,將縛靈網燒出一個大洞,李寵跟在她身後直射入商場裡面。

  司徒焱焱破往而入的同時,一直隱藏在旁邊樓頂角落內的兩個遊魂也有所察覺。

  「凈天,商場裡突然大亂,縛靈網也破了,是不是有人也在打公子白的主意,趕快過去看看吧!」凈地伸頭看了一眼商場,不禁催促起凈天。

  「消息會傳的這樣快?這公子白還真不是一般人物!」凈天心中也有疑問,想了一下對凈地說:「不知是什麼來路的,沒準想撿現成的便宜。我們過去看看,行事要隱蔽些,先保存自己再作打算,明白了嗎?」

  凈地點了點頭,隨著凈天向商場飛去,在路過縛靈網的時候他們倆還特意停頓了一下,把破了的洞修補上。他們寧願公子白讓別人捉了去領賞,也不想他趁亂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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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十二節 鷸蚌相爭


  公子白躲進商場後不見遊魂追來,本想趁機溜走,但發現了遊魂沒有追來,而且商場外又多了一層包圍網後沒敢輕舉妄動。這五個多小時,他一直在商場裡面四處遊走,希望找一個鬼魂、妖精什麼的給他傳個話出去,結果這個商場裡面除了人外什麼靈體都沒有,讓他大失所望。一計不成又生二計,他又想附在某人身上給陳玄、商瓷或者清靈子打個求援電話,結果在百餘次失敗後放棄了。

  自古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正當公子白求助無門之時,十六個卡德聞風派過來的火魔尋到商場外面。經過十六個火魔的集體智慧,判定了商場外面縛靈網的性質,也推斷出公子白在商場裡面的可能性極高,於是十六個火魔附在購物者身上悄悄進了商場。他們的任務就是,找到公子白並把他帶回魔界,這樣卡德大人就不用費勁去實現他的懸賞了,這種撿便宜、耍無賴的事情也卡德是樂此不疲的。沒辦法,魔界與人界的空間壁障被做了限制,高級的魔族很難通過,不然卡德早就派大軍過來屠城了。

  火魔進入商場後,離開人體,分頭控制了各樓層並展開搜索。公子白正為變成了靈體後連煙都吸不了而在香煙專櫃邊上發愁,就覺得後脊樑一陣發麻,回頭一看,可不得了。兩個足有一人半高(二米四、五左右)籠罩在模糊的火影之中的巨型直立行走的蜥蜴,正用六隻碧藍色的眼睛死盯著他。撲面而至的氣息表明他們是魔族,從神態上看絕對不是來請他吃飯的,公子白在沒有被合圍之前迅速逃竄。

  幸好魂魄可以穿過大部分的人體和物體,公子白在十六個火魔的圍追堵截之下雖倉皇如漏網之魚,卻沒有束手就擒。捉迷藏進行了半個小時,火魔急了,他們的身體雖然可以附在人體上,也可以隱形,但也是肉體和魔靈的結合,並不是單純的魂魄,所以不像公子白那樣可以自由穿梭,行動起來束手束腳。更為不利的是,他們不敢在這個時間在商場裡現身,因為一旦在公眾場所露臉勢必引起人類恐慌,隨之而來的就是前來清除他們的法師或者神仙,在人界他們是不受歡迎的。雙方就這樣又在商場裡轉了兩圈,公子白固然是險象環生,火魔也是投鼠忌器。這時,受商場內消防警示牌的啟發,火魔的集體智慧再次發揮作用,讓他們想到了把商場裡討厭的人類趕走的好辦法——火災。

  兩個火魔化成兩團烈火,從商場的天花板上衝出來,一頭扎進電器展臺,立刻就有上百臺電器起火爆炸,接著兩個火球又衝進了服裝專櫃,那裡頃刻成了火海,嗆人的濃煙緊跟著瀰漫了整個商場。幾十個人在瞬間受傷,商場內消防警鈴大作,所有人員立刻向外逃離,一場火災發生了。商場在幾分鐘內成了無人區,火魔放開了顧忌,大可趁火打劫。

  司徒焱焱衝進商場時,商場內已經空無一人,到處是烈火濃煙和自動水龍噴灑的水花。李寵見四下無人,乾脆現身出來扯著嗓子喊他的老大,叫了幾聲後竟然真的有了回應。司徒焱焱和李寵循聲而去,越過兩個樓層就看見公子白迎面飛過來,在他的後面追著四隻巨型蜥蜴。公子白看見李寵和司徒焱焱高興得連北都找不到了,停在原地手舞足蹈。追在後面的火魔可不慣他的毛病,四條冒著火星的長舌頭照著公子白的後背捲了過來,打算將他生擒活捉。

  司徒焱焱的反應絕對是一等一的快,心念一動已攔在公子白和火魔的中間,一手揮出火雲抵擋四條火舌,另一隻手抓起公子白的後心把他向沙包一樣扔給李寵。火魔一見有人擋道,也毫不含糊,伸出去準備活捉公子白的舌頭上立刻冒出灼熱的赤焰,要把擋道的司徒焱焱蒸發掉。

  公子白眼前一花,天旋地轉地翻著跟頭向李寵飛了過去,李寵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他。

  「小李,你們可算來了!晚一會兒我就撐不住了,這飛來飛去的挺累人的!」公子白還是頭一次和李寵做這種深情的擁抱,忍不住多抱了一會兒,以前他和李寵只是神交,根本沒有身體接觸。

  「老大,你沒病吧?趕快鬆手,我還得幫司徒焱焱呢!那邊可忙著呢!」李寵掙開了公子白加入了戰圈。

  司徒焱焱剛剛擋住公子白後面的四個火魔,頭頂上又出現了兩個火魔,兩團淡青色的陰火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與此同時,司徒焱焱下方也出現了四個火魔,這四個火魔同時出手合四魔之力弄出一片方圓丈許的黑色魔焰。「魔焰焚天!」四魔齊聲大喝,黑色魔焰如接天怒潮席捲而上。

  本來像火魔這種小角色,一對一的情況下公子白都可以手到擒來,但這次偷渡過來的十六個火魔有素的配合使他們的群體戰鬥力不容小視。司徒焱焱上方的陰火、前方的赤焰、下方的魔焰三火合一,形成了火魔一族慣用「魔煉」陣勢把她困在中央。事起倉促,司徒焱焱只得暫時採取守勢,隱身於滾滾火雲之中。

  李寵知道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擺脫這群爬行動物的糾纏,只要公子白的魂魄歸體就萬事大吉了。見到司徒焱焱被圍,他一個俯衝對著司徒焱焱下方四個火魔中最不順眼那個放了一連串的陰雷和風刃。這個倒霉的火魔正與其他三個火魔合力操縱魔焰根本無暇他顧,幾個陰雷炸開了他護身的火焰,緊跟著風刃如體,碩大的身軀立即被肢解成若干塊,這些碎塊又跟著爆成四射的火球把其他三個火魔炸出老遠。

  李寵解決了一個火魔,司徒焱焱下方的魔焰馬上消失,這個魔煉陣中最強悍的部分一去,陣勢立刻瓦解。司徒焱焱身上壓力一消,有了喘息之機,火雲一斂兩道艷陽火箭射向頭頂上的兩個火魔。火魔本就玩火的行家見司徒焱焱用火箭射他們沒有十分在意,反而特意讓火箭射到身上,認為她的火箭跟一般的法術一樣可以作為他們的十全大補丸。司徒焱焱的火箭射剛一接觸火魔身體,火魔居然沒感覺到熱,這兩位還以為是司徒的法力不夠,發出來的火箭連他們的體溫都超不過呢,可沒過一秒鐘他們就後悔了,火箭入體並不灼熱,可怕的是從內裡爆發的力量,瞬間撕碎了他們強悍的身體。「火焰並不只是灼熱,它還有四射的活力、無法阻擋的爆炸力,你們這些爬行動物只不過剛剛有兩條腿離開地面怎麼能理解。」司徒焱焱輕蔑地嘲笑著火魔,這中檔次的魔族在她眼裡還真是不夠看。

  「司徒大仙,別得意他們有來了。」李寵大叫。這次其餘的火魔也趕到了,剩下的十三個火魔分出十個,在前後左右上下六個方位將司徒焱焱和李寵包圍起來,頭上的四個合力施展魔焰,其他方位每兩個火魔一組施展各色火焰,重新組成魔煉陣法壓制住了他們兩個,另外三個火魔則直奔公子白。這群火魔比上次那些只知道好勇鬥狠的血魔有頭腦,為了完成卡德交給的任務,他們懂得分工合作,大部分火魔困住司徒焱焱和李寵,剩下的劫走公子白的鬼魂。

  「公子白有危險,你先去!」司徒焱焱劈出一道火光,在眾魔的火網中硬是打開一條縫隙,李寵藉著這個機會衝出眾魔的包圍。

  公子白見李寵和司徒焱焱一出手就料理的三個火魔,心中高興,正琢磨著如何魂魄歸位,一下又有三個火魔氣勢洶洶地衝他來了,趕緊掉頭接著逃命。

  李寵得司徒焱焱之助脫離火魔糾纏,追在三個火魔的後面來揪公子白。李寵的速度比較快,三下兩下就趕上了一個火魔。「以前我還想養個蜥蜴當寵物,可惜你的個子太大,估計很費糧食,所以很可惜你沒這個機會!」火魔還沒弄清楚李寵說的是什麼意思,李寵揮手而出的「露骨陰風」就把他刮成一副完整的骨架,骨架向前衝出了十幾米才摔倒散開,事後被消防隊員發現,許多學者都認為這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小型恐龍骨骼化石,至於為什麼出現在火災後的現場一直是考古界未解之謎。李寵料理了這個跑得慢的火魔,又去追趕剩下的兩個,而那兩個正在追前面的公子白,這三伙兒開始在商場裡玩起競速遊戲,而商場外面已經被消防車和消防隊員團團包圍,幾十道高壓水柱往樓裡面猛灌。

  公子白一口氣穿過了十三道隔斷墻,轉過十一個樓道拐角,往後一瞧沒了火魔的蹤跡,正要高興,迎頭一張發著霉氣的大網罩了下來將他網個正著。公子白大驚,急忙掙扎,不掙扎還好,一掙扎身體就碰到了網面,濁氣形成的網面一接觸他的魂魄就給他一種強烈的痛苦,就好像把手伸進濃硫酸裡的感覺別說多難受了,掙了兩下他就不敢亂動了,再定睛看看撒網的人,他的頭只能用暈這個字來形容,撒網的正是拘他魂魄的那兩個遊魂!

  凈天和凈地離開躲藏的樓頂進入商場後,正看見司徒焱焱、李寵和火魔為了公子白的魂魄大打出手。衡量了一下,兩方面任何一方他們都惹不起,只好先躲在一邊等待機會渾水摸魚。沒想到,他們還真等到了這個機會,司徒焱焱吸引了大部分火魔,公子白、兩個火魔、李寵又一個攆一個的兜圈子,他們看準時機繞到公子白的前頭,利用公子白的疏忽將他一網成擒。

  「得手了!快走!」凈天招呼了正在高興的凈地一聲,兩個埋汰鬼拖著困住公子白的大網往商場門外逃去。

  兩個火魔恰在這時隨後趕到,看見目標人物被劫走,先向凈天和凈地發了數道陰火、魔焰,見沒什麼效果後咬著他倆的尾巴追了出去。

  一直跟在火魔後面的李寵也發覺情況不對,明顯有人捷足先登,公子白居然給裝到網裡去了,這還了得,追!李寵瞄著遊魂和火魔開始狂追。

  遊魂帶者公子白穿強越窗直出商場,輕易穿過縛靈網到達大街上,此時太陽西沉天色將暗,商場內的火光與夕陽餘輝相映,商場外消防隊員的忙碌與遠處圍觀眾人的無聊相對比,遊魂背對人群迎著晚霞而逃,還頗有些詩意。火魔為了趕時間,直接撞破了幾堵墻和幾扇窗,帶著塵土和紅光直撞在縛靈網上,縛靈網被火魔身上的魔火灼穿,火魔的速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火魔誓死完成任務一往無前的氣勢倒讓人生出幾絲敬意。李寵撿了火魔的便宜,沒費什麼力氣就通過了縛靈網來到商場外面,他奮力追趕的同時眼見和嘴都沒閑著,只要看見鬼卒或者妖都要喊兩句「攔住前面的」、「跟著追」、「趕快叫人來幫忙」、「抓住他們」之類的,在他的號召下,跟在他後面和他一起追的鬼卒和妖怪越來越多,形成一個以他為箭頭的龐大的隊伍,遊魂和火魔在前進過程中也不時遭到堵截或者各色襲擊,李寵的追趕與前面跑路的兩伙相比真可謂是聲勢浩大!

  司徒焱焱眼見李寵追了出去,自己卻被十個火魔拖住,心中火氣狂湧,把氣全撒在火魔的身上。「六界八方,十焰三光,火中精魄,盡入我掌!」圍繞在她身體四周的護身火雲急速流轉,一個半透明的火紅色氣旋在雙掌湧動,無論是火魔噴出的魔焰,還是商場裡的翻騰的烈火全都如同百穿歸海般被吸了進去。首先是商場內的蔓延的火光斷絕,接著是火魔們體內的火氣枯竭,而她手中的氣旋逐漸擴大,並且發出耀目光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司徒焱焱手中氣旋一放,十條威猛炙熱的火龍分卷火魔,十個火魔已經被吸乾了火氣失去了抵抗力,在十分之一秒內化成了灰燼同被他們燒燬的器物永遠在一起了。

  商場外面的消防隊員正對裡面兇猛的火勢無計可施、一籌莫展之時,商場內的大火在一瞬間就熄滅了,除了幾縷青煙外一絲火苗都沒留下,當他們進入商場勘察火情、調查火災原因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一具奇異的動物骨骼,這個發現立刻在考古學家和動物學家間引起了曠日持久的爭論,但對火災原因絲毫沒有關係,截至作者交稿之日火災原因尚在調查之中。

  司徒焱焱滅了火魔,立刻隱住身形避開眾人目光飛上高空仔細觀察。很快她就發現了遊魂和火魔以及李寵率領的大隊人馬,這一票兒妖魔鬼怪有飛的、有跑的,黑壓壓、黃乎乎的一片,往城北方向移動。因為有李寵在後面不斷吆喝的緣故,剛好處於遊魂前進方向上的靈體,無論是要幫助公子白的,還是想捉他領賞的,都會出手阻擋遊魂。兩個遊魂也非常狡猾,不時的變換方向和位置,許多無組織無紀律跑單幫的鬼怪根本不懂協同作戰只知道追著或攔著遊魂打,結果在出手時造成了許多誤傷和為此產生的互毆事件;火魔為了完成卡德的任務凡是阻擋和妨礙他們追擊的他們處理的方法只有一個字——打;互相追逐的三伙勢力和其他渾水摸魚者很快就亂作一團,場面混亂的如同煮爛的八寶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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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十三節 童山會戰


  「三仙廟所屬結陣,冥界鬼卒歸隊,兩方人馬成方陣前進,遇有阻擋者立即清除!」司徒焱焱飛身來到李寵率領的隊伍上方發號施令。她的號令一方面是對三仙廟群妖和鬼卒的命令,一方面是給那些無組織無紀律瞎搗亂的散兵游勇的警告。她的話在三仙廟群妖聽來就是命令立刻被無條件執行。冥界的鬼卒雖然不歸司徒焱焱管轄但他們可聽李寵的話,李寵向來單打獨鬥沒有指揮大隊人馬的經驗,聽到司徒焱焱的號令後深以為然,馬上告訴鬼卒頭領照做。很快三仙廟群妖和鬼卒們就形成兩列涇渭分明的方陣,在李寵和司徒焱焱的帶領下相互呼應向遊魂和火魔包抄過去,沿途凡是擋道的只要和這兩隊不是一路的,管你什麼賞金獵人還是殺手一律打飛了了事,沒過多久就只剩下兩路人馬和兩伙逃犯在比速度了。

  遊魂逃去的方向正好是位於西北方向城外五十里的童山,魔界的入口就在那裡。童山不高海拔不過三百米,全山皆為亂石沙礫寸草不生宛如一顆毒瘤煢煢孑立於肥沃的東北平原之上,本應叫它禿山,卻在命名之時幸運地碰上一位風雅之士得了一個童山的大號。此刻商瓷正斜倚在童山頂上的一塊巨石注視著七八里外的趕過來的遊魂和他們身後的大隊人馬。他的身後一個寬二十丈高五丈的長方形巨窗從山頂的地面直通虛空之中,這便是通往魔界的空間通道,魔界和人界的在此相連。在兩個空間的邊界上阻擋著一層暗藍色佈滿金色網格的壁障,這便是奇妙的人魔分界。透過波動的壁障可以看到魔界赤紅色的天空和不遠處蕭殺的軍營。

  各個空間之間均有一處或多處相連接的地點,空間連接的地點便是此空間到彼空間的入口,在入口處均有分隔空間的壁障作為阻擋,好使各界間保持相對的獨立。理論上,只要生命體具有足夠的能量就可以穿越空間壁障到達另一空間。因為人比較脆弱,想擁有到其他各界的實力相當之困難可以說是萬中無一,而其他各界到人界的卻多如牛毛,尤其是魔界居民特別想把人界作為殖民地和狩獵場,為此經過仙佛兩界的干預,人界享受了最惠國待遇,在人界和魔界的空間壁障上仙佛聯合做了限制,使得過於強大的魔族都難以通過,保證了人界和魔界微妙的平衡。正因如此強大的卡德才被公子白破壞了計劃,讓他雖有通天的本領和無數精兵強將卻報仇無門,不得已使出懸賞緝拿的伎倆。

  眼看魔界入口已然在望,兩個遊魂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居然拼著耗費百年道行將維持他們性命的護身濁氣剝離了一層,向天空中擊去。兩團濁氣升上半空匯合後化作一團烏雲,向身後的追兵罩去。烏雲飛至火魔和司徒焱焱與李寵帶領的兩隊人馬上空已擴大到里許方圓,由於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空中的烏雲沒有引起追趕者的主意,當絲絲雨霧飄落下來的時候,才有所察覺。

  最先倒霉的火魔,他倆最先進入烏雲的範圍,空中的牛毛細雨居然輕易地澆滅了他們的護身火焰,雨滴打在他們刀槍不入的身上後立刻將他們的皮膚腐蝕出一個個小洞洞,以這些小洞為起點引發全身皮膚的迅速潰爛,他們不僅疼痛難忍,而且頭暈目眩行動遲緩,身體個器官的機能急速衰退老化。兩個火魔中了遊魂設下的陷阱——污雲酸雨催死霧,眼看命不久矣!

  「前方有變,趕快停住!繞行!」司徒焱焱眼見前方異變語出示警。雖然有她的警告,還是有四五十個速度型前鋒衝進了烏雲籠罩的範圍紛紛慘叫著退了出來。

  「李寵領隊繼續追,我留下救治他們!」本來救護傷員的任務一直是由驚嵐負責的,可是他和重霧在折磨了嘯月一段時間後都借口前次與參天大戰耗費了大量真元選擇了潛修來進行自我折磨,由於他倆因傷缺陣能夠治療傷患的只有司徒焱焱本來用作攻擊的潔塵凈火了,這位大仙只好臨時客串一下醫生來保住受傷的妖和鬼卒的命了(其實是作者把他倆給忘了!)。

  李寵收拾人馬重整隊伍沒時間處理擋路的烏雲直接繞路追擊,經過烏雲一阻擋,李寵他們立刻被遊魂落下二里多地。被困在烏雲底下的兩個火魔沒有三仙廟的群妖和冥界鬼卒那麼幸運,往前追趕不出烏雲的範圍肯定玩完了,往後退則是司徒焱焱和群妖鬼卒恭候,就是不受傷遇上他們也是死路一條。這個生死關頭魔界戰士的堅定和果決就表現出來了,確定了無法憑借自身修為闖過烏雲雨霧後,一個火魔發出一聲尖嘯整個身軀燃燒起熊熊烈焰,撲向另一個火魔,兩魔相撞渾身冒火的火魔形體四散化成純粹的火焰附在另一個受傷的火魔身上,原本受傷的那個火魔在火焰上身後機體上的傷患立時痊癒,同時也厲喝一聲身上再次發出火焰,兩股火焰交會後產生了變化,紫紅色長達丈許的火苗在僅存的火魔身外肆無忌憚的燃燒,遊魂的雨霧再也威脅不到他,這個僅存的火魔借同伴用最後的生命力引燃的魔火的保護直透遊魂的陷阱誓死完成他的任務。

  在火魔發出嘯聲的同時,商瓷身後的空間壁障突然湧出成百上千的魔族,估計是得到了火魔的信息知道公子白就在眼前,卡德忍不住派出可以通過壁障的魔兵出來劫人。如果不是在空間入口邊上,卡德也不敢如此放肆,因為如果大規模向人界派出魔界戰士就會被其他各界定性為對人界發動侵略,由此牽一髮而動全身引發各界之間的直接衝突,這個責任他可是負不起的,但現在是在魔界的入口邊上,短時間內出動一下低等的兵力並且不向人界縱深發展,如果查問起來就可以推說是演習失誤當作一般的邊界事件處理,反正魔族的低等魔兵智力低下是出了名的。為此,他派過來的絕大部分是一些魔獸間或以少量的血魔、火魔等作指揮。

  卡德自從分身被毀後一直十分注意收集關於公子白的情報,無時無刻不想著報復,眼見公子白越來越厲害,所以開出優厚的懸賞條件,打算在公子白未有大成之前滅掉他。在人界能搞定公子白的起碼也算得上身手了得,卡德是很歡迎這樣的「人才」投靠魔界的。當得知公子白竟然在兩個遊魂手下失魂後他馬上後悔,在實力為先的魔界收這樣的埋汰鬼正式入籍至少要添上百張表格,心煩不說,肯定會在其他魔帥那裡留下話柄,被恥笑為無能和糊塗是必然的。為了自己的面子和裡子,卡德派了火魔到人界,目的是要在遊魂手中把公子白劫下來賴掉這筆帳,但現在的情況是十六個火魔只剩一個,公子白還在遊魂手裡,而且遊魂很快要過境了。卡德權衡了一下得失輕重,派出了大部隊進行接應,魔軍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阻擋追兵掩護公子白的魂魄過界,至於是遊魂帶過來還是火魔帶過來都無所謂了。

  商瓷感覺到身後的異動,轉身一看大驚失色。起碼有兩千隻魔獸在幾十個魔戰士的驅使下嘶叫著衝過壁障,頃刻佈滿了山頭和上面的天空。這可是真正的魔獸,不是上次卡德請的臨時演員,這些形態各異的傢伙沒有理會商瓷,在魔戰士的指引下直奔三里外李寵率領的鬼妖聯軍。

  商瓷在這裡只是為了等兩個遊魂,他不是正式的神沒有自己的神兵天將,除了剛從骨如柴那裡借的兩個骷髏戰士外他沒有任何幫手,面對魔界如此規模的軍隊,他也只有苦笑硬拚的份。

  「97、98,幫我照看一下四周,我要辦點事。」商瓷從百寶囊裡把骷髏戰士請了出來。骷髏戰士跟了骨如柴多年,對魔獸也是司空見慣,聽了商瓷的命令沒有主動攻擊經過他們身邊的魔獸,只是在他身旁警戒。商瓷的手裡多出了一把長劍,嘴裡喃喃道:「拖得一時是一時了,搞不好我這個候補神仙沒上任就掛掉了!」抱怨完了,商瓷臉色一整,眼中精光迸現,屈指一彈手中長劍,長劍發出一陣雷鳴,劍氣以他為中心橫掃十丈方圓,經過該範圍的魔獸全都支離破碎,這就是商瓷的另一武器「鳴雷」的起手一擊。彈劍之後,商瓷的手腕翻動,長劍舞出十幾個光華流轉的劍花,連續的劍花組成了一道流暢的符文隨著劍勢直射青天,隨即上百道霹靂在魔獸群中炸開。經過商瓷連續兩擊天上地下的魔獸死傷近二百隻,魔戰士也有二十幾個喪了命,如此輝煌的戰果立刻使他成了焦點人物。幾聲魔嘯過後,五六個魔戰士指揮著五百多魔獸把他包圍起來,在魔戰士指揮魔獸有組織的攻擊下,商瓷沒有充足的時間發出狠招,只得和兩個骷髏戰士背靠背組成三角防禦陣形陷入苦戰之中。

  李寵領著兩路人馬繞開烏雲追趕到童山腳下三里的時候,遊魂距童山山腳只有一里之遙,在遊魂身後半里開外是那個頑強的火魔,此時商瓷正在魔獸群中苦戰,剩餘的一千多隻魔獸已湧下山腳從天空和地面平原兩路朝李寵他們直衝過來。這個場面李寵還只是在奇幻大片《指環王》(又名《魔戒》)中見到過,如今身臨其境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好在三仙廟的妖軍和冥界鬼卒都是見過場面的,不等李寵吩咐立刻重整隊形,準備迎敵。鬼卒全部升空,準備應付飛行的魔獸,三仙廟的妖軍據守地面擅長近戰的準備好了武器法寶,擅長法術攻擊就更爽直接對著密集的魔獸遠距離開炮。魔獸隊伍也是不甘示弱在急速衝鋒的同時噴火的、吐水的、扔大便的、擲磚頭的各種污七八糟的東西向妖鬼聯軍狂砸。雙方之間一千多米的空間立刻被各種法術和器物充斥。

  在魔獸和妖鬼聯軍相踞兩里的時候,在他們之間的平原上突然閃現出幾百個亮藍色的空間出口,藍光過後嘯月領著三四百個妖狼出現在兩軍中央。嘯月還是青面獠牙的惡相,手裡提著一把鬼頭大刀,身上有了明顯的變化,不再是密佈長毛,在胸腹、脖頸等重要部位出現了由他的剛毛幻化出的戰甲,出了一副狼臉看起來更像人了,看來在三仙廟的修煉讓他更上了一層樓。在另一個入口處久候的嘯月接到了李寵發出的信息確定遊魂逃往這個路口趕來支援,正好遇到了魔獸大軍。

  嘯月一看大堆的魔獸衝過來,不驚反喜,衝著身後幾十個毛乎乎的狼人和各種妖狼大叫:「兄弟們,天賜良機呀!我們多久沒吃到魔獸的血肉了,這次可要開葷了!」

  「嗚~~~~嗷~~~~~」妖狼們各個興奮得眼冒綠光,口水流出老長。

  「你們喜歡戰鬥嗎?」嘯月接著問。

  「嗷~~~」(妖狼語,意思是喜歡。)

  「我們妖狼族的朋友、你們最崇拜的食神公子白馬上要被綁架到魔界去了,如果讓這幫傢伙得逞以後我們就沒有烤肉吃了,你們說怎麼辦?」嘯月的戰前動員有點怪異。

  「嗚~嗚嗚~~,嗷嗷嗷~~!」這下所有的妖狼都憤怒了,他們的意思是說他媽的幹掉他們、吃了他們、烤了他們!

  「很好,你們的答案沒有讓我失望,為了我族與公子白偉大的友誼、為了可口的食物、為了烤肉,兄弟們衝上去幹掉那些魔崽子!」嘯月大刀一揮帶頭衝了過去。

  「嗚~~,嗚~~~,嗷~~~~!」妖狼們惡狠狠地衝了過去,可見食神公子白在妖狼心目中的地位是多麼崇高!

  嘯月帶領的妖狼與魔獸混戰到一起,在後方的妖鬼聯軍為了防止誤傷停止了法術攻擊,隨著妖狼全軍突襲,雙方正式展開肉搏。嘯月的妖狼戰士憑藉著強悍的身體和戰技所向披靡,更令魔軍氣憤的是這些妖狼一旦不敵立刻躲進妖力空間,然後不知又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出現,真的是神出鬼沒,在沒有高級魔族無法施展空間鎖定的情況下簡直是魔獸的噩夢。

  「小李子,讓你鬼哥哥們照顧好上面,三仙廟的兄弟姐妹們看好外圍,再分出一部分和我去商瓷瓷那裡幫忙,不然那兩個混蛋就趁亂溜了。」嘯月砍翻了一個指揮魔獸的魔戰士,衝著空中的李寵高喊,飛行不是妖狼的特長對天上飛的魔獸他們沒什麼好辦法。

  「還用你說?沒看滿天的羽毛和鱗片,我們可沒閑著。」鬼卒和能夠飛行的妖同飛行魔獸的空戰也是非常激烈,鬼卒們的緊密配合和妖的強大攻擊力使魔獸損失慘重,不時有折翅斷頭的魔獸血灑長空,鬼卒們的情況還好,魔獸的攻擊對他們的靈體損害不大,倒是有幾十個三仙廟的妖受了輕重不一的傷被迫退出戰場。戰局總體來說還是對聯軍有利,那些有經驗的妖專門撿魔戰士殺,沒了魔戰士的指揮散亂而不懂配合的魔獸就不足為懼了。

  嘯月帶著幾個得力的手下會同百十個三仙廟的妖軍離開戰圈往魔界的入口處趕去,李寵則在上空注意觀察遊魂的行蹤。

  遊魂帶著公子白被夾在戰場上,更慘的是他們骯臟的道行和公子白脆弱的靈魂根本禁不起混戰雙方的打擊,第一輪的法術對射就讓他們差點送命,幸好嘯月帶著妖狼衝上來肉搏,讓他們喘了一口氣。兩個遊魂在剛才耗損了百年道行,阻擋了一下追兵後,速度有所下降,混戰的雙方更是讓他們小心翼翼、躲躲閃閃地往童山頂上的魔界入口摸去。被困在網中的公子白早已顛簸得七葷八素,勉強維持著身體平衡盡量使自己不撞到那倒霉的網面上,饒是他小心無比,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傷多處,心中叫苦不喋。

  碩果僅存的那個火魔也被捲入了混戰,週身火焰使得敵友雙方都難靠近他,他在戰場中往來穿梭,頭腦裡只剩下完成任務的單一想法,這個紫紅色的大火球成了敵對雙方共同的麻煩。嘯月來到山腳下的時候,恰好碰到了發了飆的火魔剛把一隻妖狼的尾巴燒傷了,心中狂怒,暴喝一聲「重擊!」右手斗大的拳頭上化出寸許厚的金色戰甲,整個拳頭猶如一隻銅錘從下往上給了火魔一個下勾拳。只聽「彭」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火魔身上的火光熄滅了,拖著長長的黑煙飛出五十多米遠躺下不動了。

  「這傢伙還真是燙手!我不喜歡直立行走的爬蟲!」嘯月用被烤得通紅的右手拍熄了頭頂上著火的長毛罵道。

  「狼大哥,商瓷那邊好像吃緊,快過去吧!」空中的李寵指著山頂上的喊道。

  「知道了,憑他的名頭,要是在我到之前死了,就不用混了,著什麼急呀!」嘯月嘴上不樂意,腳底下下卻沒閑著,幾個起落帶著他的狼哥們兒來到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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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十四節 自投羅網


  嘯月來到山頂,看到商瓷和他的兩個骷髏戰士在二百多個魔獸和三個魔戰士的包圍下站在屍體堆上浴血苦戰。商瓷在魔軍過界的第一時間裡發動了猛烈的攻擊,擊殺了大量的魔戰士之後就被圍困在這裡,因為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和出現的位置,領軍的魔戰士認為他是個較大的威脅,所以留下對付他的都是大型的魔獸和有經驗的魔戰士。商瓷在97、98的幫助下又施展一次強力法術滅了兩個魔戰士和近半圍困他們的魔獸,97、98兩個趁亂殺了一魔戰士後,剩下的魔戰士都學乖了,全部躲在遠處指揮再也不給他們機會,利用魔獸跟他們打起了消耗戰。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商瓷必須留下餘力自保,不敢全力施展,最後只得憑借利劍和武力進行肉搏。

  看清了情況,嘯月對跟他過來的那幾個狼人兄弟說:「看到那三個魔兵了嗎?交給你們對付,這一片大個頭就讓我過癮了!」

  不等那幾個狼人反對,嘯月雙臂向兩側平伸後突然暴長,雙臂展開竟寬逾兩丈,接著全身青光閃爍,展開的雙臂幻化成各長一丈的鐮刀,頭、胸、肩、膝、腿等處也生出數十道兩三尺長的利刃。「讓你們嘗嘗收割機的滋味!」渾身利刃的嘯月一頭扎進了魔獸堆裡橫衝直撞,可憐那些碰上他的魔獸,不是被他穿膛而過,就是腰斬、斷肢,嘯月來回跑了兩圈,一百多隻身材可比大象犀牛的魔獸死無全屍。嘯月殺得興起,突然凌空躍起近二十丈,臂上雙刀一陣狂舞,把空中飛著的三十幾隻魔蝠、血鷹、飛蛇統統劈成碎塊後和因此濺出的血雨一起落回到地面。

  嘯月不是變態,只是這階段在三仙廟憋得難受,趁機發洩一下。當嘯月過足了癮落回地面的時候,他的狼人兄弟也痛快地料理了那三個魔戰士,每人拎著腦袋、大腿什麼的來到他的身邊。餘下的魔獸沒有指揮四散而去,商瓷和97、98停止攻擊,站在十米多高的巨猿的屍體上向嘯月揮手示意他們沒事並且致謝。

  「狼大哥,商老大,遊魂過去了,快攔住他們!」李寵的聲音再次傳來。

  商瓷和嘯月趕緊舉目四望,果然看見兩個遊魂拖著張網出現在在山腳下,顯然這兩個傢伙剛剛從混戰的夾縫中擠了過來,喊話的李寵正在他們後面追趕。前有阻截,後有追擊,魔界入口近在眼前,事到如今兩個遊魂見身形暴露也豁出去了,硬著頭皮往山頂飛來,打算最後一搏。

  發現了遊魂,商瓷和嘯月等立刻在魔界的入口排成一線嚴陣以待,只等著李寵把他們趕過來好好修理一頓。李寵一心想救公子白,在他們後面死命追趕。公子白這時的頭腦也清醒了,在網子裡不停地大喊大叫分散遊魂的注意力。兩個倉皇如喪家之犬的遊魂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道飛火流星正從遠處向他們襲來,飛火流星既快又準目標就是飛在左側的凈天,當臉盆大小噴著熱浪的飛火流星臨近之時凈天首先發覺,但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在被飛火流星擊中之前凈天迅速地作了決定,他猛然發力輪動裝著公子白的大網,拖著大網另一角的凈地措不及防被他甩向了飛火流星。飛火流星打在凈地身上發出如同木棒打在破棉絮上一樣的悶響,一股腐臭刺鼻令人作嘔綜合了各種臭氣所長的氣味隨著凈地身體冒出的黑煙迅速發散,凈地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來就毫無思想準備地被凈天做了替死鬼死於司徒焱焱的飛火流星之下。司徒焱焱的身影緊隨飛火流星而至,超過李寵奔向凈天。

  借助飛火流星擊中凈地的反震之力,凈天加快去勢在司徒焱焱追上他之前達到魔界入口之前。下方的商瓷、嘯月,上方的李寵、司徒焱焱立即將凈天包圍在當中。看了看只有幾步之遙的空間壁障,凈天反而鎮定了許多:「你們不要公子白命的話就動手吧!」說完一緊手中大網,那網急速縮小,在網裡面本來還有一定空間的公子白立刻倒霉,無論怎麼蜷縮還是有會碰到網格,幾處白煙立刻從他身上冒出來。「怎麼著我也可以拉個墊背的,如果還想留點希望,就放我過去!」凈天利用手上的公子白作出了最後的賭注。

  「你先停手!不如你放了我老大,我們放你過去!」李寵首先發言。

  「我放了他,你們還能放我?沒有他我到魔界怎麼能立足,你當我是傻×呀?」凈天以緊了緊手中的網弄出公子白的慘叫作為對李寵的回答。

  「你把他帶到魔界去,我們也沒什麼希望,不如立刻幹掉你痛快。別以為我不敢!」嘯月張牙舞爪地說,希望能嚇住凈天。

  「我就不信你能親眼看著他在你們面前魂飛魄散!起碼我帶他到魔界他還要受一段折磨不會立刻完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想他立刻玩完就放手過來,我保證他立刻魂飛魄散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你想試試嗎?」凈天已經豁出去了,根本不怕威脅,反而把嘯月給叫住了。嘯月臉氣得發綠,偏就是沒辦法。

  遠處山下的戰鬥還在血肉橫飛的繼續,魔界入口前卻是一場不見血光的心理戰。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魔界入口的空間壁障一陣強烈的波動,卡德那個背生雙翼,獨角、蛇頭、人身高達五丈的醜陋身影出現在空間壁障後面。「遊魂,把那個人的靈魂給我帶過來,我會實現我的承諾的。在人界和冥界你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不要怕,你做的很對,用那個人的靈魂跟他們做交易,他們一定會答應你的。」說到這裡卡德頓了一下,接著道:「靈鬼、妖、妖仙和半神,多麼奇妙的組合啊!很可惜,恐怕最後你們還是要放那個遊魂過來,他手上那個人的靈魂可以從你們手中換一切,哪怕是只為了他多存在一秒鐘,沒辦法這個條件你們一定得接受。我這個觀眾的評論就到這裡,請繼續你們的交易吧,即使談不成的話,結果我也可以接受,那樣的結果對我而言只不過少了一些樂趣而已!」

  「李寵,作為你的老大,我命令你把這個遊魂和我一起滅了,老子拼著魂飛魄散也不能落大卡德那個變態的手裡去!」公子白明白卡德的一番話有一個陰險的用意,就是要堅定遊魂的信心和增加李寵他們的心理負擔,目的就是要得到他的魂魄,與其讓卡德折磨還不如痛快地在自己人手裡來個壯烈犧牲的好。

  「老大,你可以算我的主人,護法靈鬼是不能做對主人不利的事的,你的命令我不能執行。」李寵拒絕了公子白。

  「靠,早怎麼沒聽你說過,你害我的還少啊?嘯月你來動手,看你兄弟遭這份零罪,你忍心嗎?」公子白確實很痛苦,佝僂著身軀在網裡面,靈體不斷得被腐蝕話雖說的順溜,但面部早就因痛苦而變形了,這一點誰都看得出來。

  「你是我的結義兄弟,你身體裡有我的血,殺你就等於殺我自己。妖狼族法典明確規定妖狼族的戰士只能戰死,絕對禁止自殺!我不能違反族裡的法律。」嘯月的借口更是奇怪。

  「FUCK!平時你還少欺負我了,那次不是打我一頭包,照這麼說你不是在自殘?自殺不行,自殘你們族裡的法律就允許,你這是什麼邏輯?司徒大仙、司徒大姐還是你來動手吧,咱倆不是兄弟、沒有血緣關係,能死在美女手裡對我也是個安慰,出手吧!」罵完了嘯月,公子白又把希望寄托在司徒焱焱身上。

  「你說的很對,到了魔界只不過是多受痛苦。我和三仙廟的眾妖都欠你的情,既然你心意已定我就用我最珍愛的法術擊散你的魂魄。」司徒焱焱不忍公子白再受痛苦,答應了他的請求,接著轉身對著空間壁障後的卡德說:「我以我的生命和尊嚴,以三仙廟所有妖仙、妖的榮譽發誓,即使要等到時間的盡頭,即使要追到空間的終點,也要取你卡德的魂魄和鮮血為公子白獻祭。在你沒死之前你應該明白一件事,這不是你想像交易不可能達成,我們從來不用靈魂和感情作交易,它們是無價的,我們寧願將它們毀滅也不會使它們受到玷污!」司徒焱焱再次轉身面對公子白的時候,雙目已有淚光,玉手一揮一縷火紅的長髮已在指間。「三千煩惱絲,無盡癡情火!」隨著她的話語,那縷火紅的長髮在她的掌中化成鮮活靈動的一縷火苗,閃動的火光似在表達無邊的喜悅又似在傾訴無盡的哀愁,散發的熱力既有如沐春風般的溫柔又有令人窒息的火辣,單看這道火苗便可感覺出萬種風情千般煩惱,有道是亂人心迷人性陷人身者唯情而已,這就是司徒焱焱從未使出過的「情火」。

  「慢!」商瓷突然制止司徒焱焱,「事情還沒發展到最壞,先放他過去,我還可以通過仙界向魔界要人。請相信我!」商瓷堅定地對司徒焱焱說。

  「不太可能吧!魔界不可能給仙界面子!」嘯月大聲反對。

  「我說行就行,你想看著他死嗎?不想就別廢話先放遊魂和他過去!」商瓷態度強硬地說。一直以來他都沒對如何處理公子白和遊魂表態,突然如此強橫地說話,還真把嘯月鎮住了。

  李寵也覺得商瓷說的不太可行,從感情上他希望能夠如商瓷所說的解決,但理智告訴他根本沒那個可能,公子白一旦到魔界不知要受多少折磨真是想死都難。剛想反對,商瓷一揮手發了一道法符把他給定在半空中了。

  「你贏了,過去吧!」商瓷對凈天說。說完示意嘯月讓開路。

  凈天聽了卡德的一番話心裡慶幸自己弄險成功,真的捏住了這些勝過自己百倍的強者的死穴,當司徒焱焱準備出手的時候他又絕望了,當清楚地感到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決心後,恐懼使他瑟瑟發抖護身的濁氣差點嚇散了,而商瓷的決定又讓他看到了希望。凈天緊緊抓著困住公子白的網,一步步的接近空間壁障,只要奮力一闖,他就徹底告別了人界和冥界的糾纏在魔界開始他的新生活。

  「哈、哈、哈……,說的好聽,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跟我的預測一樣。我可有事幹了,一個仇家的魂魄估計可以讓我歡度兩百年的時光!」卡德得意的嘲笑透過壁障傳過來,格外的刺耳。

  凈天小心地蹭到了空間壁障跟前,見商瓷等人毫無異動心中大定,稍微調整了一下,奮力朝壁障一衝,打算突到魔界去。商瓷等人縱使有能力突入魔界,但那裡是魔的天下過去也是送死,凈天已經開始幻想美好的將來了。可是凈天並沒有如願通過壁障,不是他的能量不夠,而是一張與壁障上金色網格顏色差不多的明黃色大網嵌在壁障上將他網住,他撞過去等於是自投羅網。網住凈天的大網正是商瓷那根名為「糾纏」的長索所化。

  商瓷在擺脫了魔獸糾纏後就在空間壁障上做了手腳以防萬一。他的長索是仙器,隱藏在仙佛聯合設置的壁障上天衣無縫,他的本意是將此作為最後一道防線,結果卻成了決定成敗的唯一一道防線。司徒焱焱等對商瓷的安排並不知情,在司徒焱焱眾人和卡德聯袂傾情演繹之下,凈天徹底失去了防備一頭扎進了商瓷的圈套。

  說時遲那時快,長索的一端如靈蛇吐信直擊罩住公子白的羅網,羅網應索而碎公子白一聲怪叫飛了出去。商瓷一擊得手後,一緊索身索網緊縮把凈天生擒活捉。事起突然壁障後面的卡德笑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怒吼,憤怒的卡德用巨大的身軀撞擊著空間壁障,壁障上傳出的震波震的童山地動山搖、飛沙走石,嘯月一眾東倒西歪。

  李寵飛身接住了公子白再次和他來了個深情擁抱,司徒焱焱也飛身趕至揮出潔塵靜火撲滅了公子白身上的白煙,嘯月和眾妖護著公子白來到了離魔界入口稍遠一點的山腳下,入口前只剩商瓷一人。

  商瓷看了看山腳下的公子白和遠處混戰不休的戰場,對空間壁障後面的卡德說:「省些力氣吧,你是過不來的!如果不趕快收兵,仙界和佛界會來干預的,爭端一起你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再晚一會兒你的寵物們就全讓妖狼族給獵光了!」

  「陰險的小子,我記住你了!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卡德身為魔帥有時候犯迷糊但不是傻透腔(傻到極點)的,知道私人恩怨升級為國際爭端可不是鬧著玩的,在他的號令下殘餘的魔獸和魔戰士迅速地撤回了魔界。不過卡德的臺詞太老套,幾乎所有的反派在失敗的時候都這麼說,山腳下的公子白和李寵、嘯月齊齊向他做出沒新意鄙視你的手勢。

  魔界收兵可樂壞了嘯月,魔軍所屬魔獸被殺一千七百頭,二十五名魔戰士全部陣亡。地上的各種魔兵魔獸的屍體頃刻之間全被妖狼族的收刮一空,冥界鬼卒和三仙廟所屬則拿了魔界遺留的兵器法寶回去研究,希望通過此舉推斷魔界的技術水平和軍事實力。接下來就是清點人數、救治傷員,經過戰後統計妖狼族的妖狼衝鋒在前一半負了輕傷,由於他們的體質特別,在查點完畢的時候傷口也痊癒了;三仙廟妖軍戰鬥經驗豐富除了中遊魂陷阱那幾個沒有損傷;冥界鬼卒對物理攻擊免疫,在法術之下損失了二十五個,受傷者無,如果沒有他們解決了大部分空中和地面的大型魔獸,這一戰還真是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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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十五節 感恩圖報


  仔細檢查戰場之後,居然發現了那個被嘯月擊飛的火魔,作為戰俘他被押到眾位主角面前。

  「抓了個活的,太好了!回去做生切肉,肯定新鮮!」嘯月的提議得到了妖狼們的普遍歡迎。

  「商老大,司徒大姐,各界之間有沒有關於戰俘的法規呀?」公子白一向提倡依法辦事,如果真有可以虐殺戰俘的規定他對嘯月的提議也可以支持,雖然他不想讓火魔死得那麼痛苦。

  「沒有!或放或殺由勝利者做主,各界的關係很複雜,每次都是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商瓷解釋說。

  被俘的火魔週身烈火早已熄滅,紅色的皮膚上只有一點點的火星,這表示他已經奄奄一息連自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份。

  司徒焱焱沒說話只是張手射了一道火光在火魔的身上。火光進入火魔體內,他整個身體由內而外爆出火光,本來一動不動的他也隨著火光開始扭動彷彿不勝痛苦。公子白等人被突然爆出的火焰嚇了一大跳,躲出兩三米遠。

  「燒過頭就不能吃了,快停下!」嘯月心疼火魔的一身肌肉急切地對司徒焱焱說。

  「你就知道吃!」司徒焱焱瞪了嘯月一眼,嚇得嘯月躲出老遠,估計是在三仙廟被教訓得怕了。不再理會嘟嘟囔囔的嘯月,司徒焱焱專注地觀察著火魔的變化,火越燒越旺,火光中火魔騰身而起眼放金光重新站了起來,用迷茫的眼神看著司徒焱焱。

  「我很欣賞你誓死完成任務的決心和勇氣,而且是天生的火焰精靈,不忍心看你就此死去,我已經用天地文武之火重新激起你的生命力,也可以說是為你脫胎換骨。你現在可以自由選擇是回到魔界還是跟著我!我想他們這個面子還是會給我的。」司徒焱焱對火魔這種和她相似的火性生命給予了特殊待遇,其他人當然不會在這件小事上駁她的面子全都點頭同意。

  重生的火魔望著魔界的入口猶豫了片刻,轉頭用粗啞生澀的聲音對司徒焱焱說:「依魔族法則:予我生者是為我主,殺我魔族者為我敵,一日為魔終生為魔!你殺了我眾多兄弟,我一定要殺你為他們報仇,你予我新生又當為我主,經你歷練我雖為魔身卻無魔心難返魔界,令我兩難。不若你我立誓,我奉你為主三百年,三百年後你我恩盡之時再了斷仇怨,我魔心再起後便可回魔界!」這個火魔是典型的魔族下層,壞的光明磊落,不像卡德一類的上層領導壞於無形之中不可捉摸。

  公子白剛想開口罵火魔是賤人、有病,卻被商瓷製止。「是非恩怨、機緣巧合,各有天定,無須多言。」商瓷此時像個和尚。

  「好的,我答應你。以後你的名字就叫『焱』。」司徒焱焱一句話就收了一個免費節能環保的火爐。

  「火雲,恭喜你在仙途更進一步,懂得寬容饒恕順其自然,體念上天好生之德了!」誇完了司徒焱焱,商瓷又轉向公子白:「大局已定,該和你算算帳了!」

  「和我有什麼帳要算?」公子白問。

  商瓷指著被他困成粽子在地上哼唧的凈天說:「是哪個笨蛋在北墟出懸賞捉遊魂的,我沒記錯的話獎勵可是兩簇水晶啊?我捉了一個,火雲滅了一個,趕快兌現吧!先把字據簽了免得還魂後裝失憶賴帳!」

  「是那個混蛋把李寵給我騙走了,讓我落到這個田地的,還有臉要水晶!我的任務是司徒焱焱強迫的,她是當事人有內幕、有利害關係,她的獎勵也不能給!」公子白一副心疼要死的樣子,擺明了用鮮血換來的水晶那能輕易送人。

  「李寵是你自己放出來的,我又沒強迫他,你有那麼高的法力自己不小心出了事,還得我們來救,勞務費沒和你算就是便宜的了,自己笨你怪別人哪!」商瓷清了清嗓子又說:「火雲的事你自己屁顛屁顛地跑著辦,能說是她強迫你的,沒證據可別亂說呀!人家小姑娘能強迫你,說出去誰信吶?再說了,三仙廟大隊人馬開來救你,有幾位還受了傷,湯藥費你總該出吧?」

  剛才清點戰場的時候,公子白從李寵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對奮不顧身來救他的這些朋友兄弟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他表面上小裡小氣的討價還價,實際上是他認為用一堆破石頭作為對他們的答謝簡直是對這種感情的侮辱。而公子白的朋友們不願意他為此掛懷,寧願以這種方式來安慰他,讓他以這種方式做簡單的表達。正如司徒焱焱所言,靈魂和感情不是用來衡量和交易的,作者再加一句,是用來自省和表達的。

  「你是律師,還是我是律師?說的真是有理有據!跟年齡超過二百的人講理絕對是個錯誤!」公子白心裡流著感激的淚,面上作忍痛狀在商瓷和司徒焱焱的欠據上簽了字,兩者亦欣然接受。對於鬼卒方面,魂魄散了的鬼卒是無法挽救的,公子白在事後向冥界的牛頭馬面寫了一份深刻的檢查和自責書。牛頭馬面的回信很簡單:一飲一喙皆有因由,因緣際會汝當自重。公子白參悟半天不甚明瞭,一直懸疑於心,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小白,你可把我害苦了,吃了你送的藥丸子在廟裡受罪,不是你有事我還出不來呢,你可不知道……。」嘯月剛要抱怨在三仙廟裡如何被三仙折磨,看見司徒焱焱的眼色立刻把話嚥了下去,接著改口說:「他們都有好處,我也有要求!」

  「大哥,我剩的寶石不多了,給兄弟剩兩塊不行嗎?」公子白嘴上說,心中卻想憑你著一身血,都給你也行。

  「我才不稀罕那些破石頭呢?剛才搞了大堆的魔獸,我讓他們放在南極的冰洞裡了,有空你去給我們烤了就行。」嘯月的要求很「簡單」。

  「這個好說,有空就幫你弄。」公子白很爽快地答應了。

  「好,這是字據你趕快簽字。」嘯月也拿出了字據。

  「你也搞這個,我暈!」公子白看也不看在嘯月的字據上簽了字。嘯月如獲至寶般收了起來,一臉壞笑搞的公子白莫名其妙,給你做頓烤肉至於那麼興奮嗎?

  鬼卒們把凈天帶走後,公子白在眾位大仙高人的護送之下回歸肉身,當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鐘了,負責看守他的陳玄已經流著口水睡在他的床頭,其下場當然是被商瓷等人一頓痛毆。最後給他一個為期一個月的妖狼族野外生存訓練的「獎勵」。

  還魂的當夜公子白從商瓷和陳玄口中得知所內的同事為他的事捐款的捐款、找人的找人、忙前忙後的折騰了多半天,感動得不得了,決定好好感謝一下大家。

  第二天上午,律師事務所的同事剛剛到齊,衣冠楚楚的公子白就出現在大家面前。事隔一夜,再次見到活蹦亂跳的公子白,同事們感觸頗多,尤其是他的劉師兄,激動得把一口香煙從耳朵裡噴出來了。這是繼突然長高後發生在他身上的第二件怪事,同事們雖是好奇卻沒有多問,反正這小子沒事就是天下太平,公子白連編好的突發性眩暈癥的借口都省了。

  「為了感謝大家對我的照顧,今天晚上我請客,大家聚一聚希望各位賞光!」公子白髮出了邀請。

  「吃飯?沒什麼意思。多少錢一桌的我們都吃過,還是搞點有新意的活動吧。」劉師兄是個愛玩愛樂的人,他的提議得到大部分律師贊同。

  「這次不是在飯店,是篝火野餐會,我都聯繫好了,保準有新意。晚上八點,你們跟著我走吧!不去後悔啊!」公子白賣著關子。

  「篝火野餐會!所裡還從來沒搞過,有噱頭!你小子發暈,發出創意來了。晚上去看看。」劉師兄十分神往。

  當晚七點半鐘,在涼爽的夜風之中,公子白單位的三十幾個男女同事開著私家車或打著的士在跟著他駛向城外,出城之後車子在夜色中七拐八拐鉆進了一條小山溝。山溝裡有一片平坦的草坪,一堆篝火熊熊燃燒,篝火上面正燒烤著一隻身軀肥大的動物,在火堆周圍擺著矮桌子,上面放滿了水果、飲料和啤酒白酒。

  「各位,請隨便享用吧!」公子白把手一揮,忙碌了一天急需放鬆的律師們衝向了美食。

  當夜前去參加野餐會的律師全都醉的不省人事,不知道是如何被送回家的,他們唯一的感覺就是過癮,都說從來都沒吃過那麼好吃的烤全羊。其實他們吃的根本不是烤全羊,而是一隻形狀像羊名叫「當康」的魔獸,這可是公子白硬從妖狼族那裡要來的,吃了他的肉會讓正常人身體健康對流感、非典產生自然免疫力,為了報答同事們的好心公子白可是下了本錢的。

  事後,陳玄問公子白為什麼不報復同事們整蠱他,反而請他們吃大餐。公子白答曰:我想開了,有這麼多人願意和我一起工作、一起吃飯,而且還合起來開我的玩笑,在我有難的時候有這麼多人關心和幫助,何必為一個善意的玩笑耿耿於懷呢?而公子白實際的內心想法是,讓一個律師受騙容易,若想讓一群律師全都受騙用一個字形容——難,兩個字形容——很難,三個字形容——非常難,四個字形容——真他媽的難!我只有忍了!

  三天後,就魔界入口處發生的衝突事件,各方發表了各自的聲明。

  魔界:魔帥卡德所轄混亂軍團之小部分魔獸,在軍事演習過程中因行軍路線有誤,誤入人界,在邊界附近與不明勢力發生小規模衝突,後經卡德元帥及時制止避免了事態進一步擴大,過界魔獸及魔戰士已全部撤回並接受軍法處罰,卡德元帥因制止衝突有攻授予獎章一枚。(實際上卡德被魔界的老大臭罵一頓,還挨了兩個耳光,此事被卡德引為畢生之恥!)

  冥界:東北辦事處所屬鬼卒健兒在追捕遊魂過程中,遭遇魔界軍團襲擊,我方鬼卒在友軍協助下英勇抗擊,擊退強敵成功將逃犯抓捕歸案,期間二十五名鬼卒不幸殉職。深切緬懷殉職鬼卒之同時,對魔界之卑劣行為強烈譴責之!

  妖狼族:我族小王子嘯月率所部戰士於人界歷練,於人魔交界處發現不明生物活動,遂率部狩獵,所獲甚豐。後有傳聞所獵為魔界生物,為此特向魔界發出照會要求其確認,現魔界官方已對傳聞進行明確否認,所以請放心食用不必擔心發生魔族復仇事件!

  三仙廟方面低調行事保持緘默。

  五天後,陳玄被送去和妖狼族的戰士一起進行野外生存訓練。公子白等人的用意是讓他吃點苦頭,鍛煉鍛煉他的體格和戰技,可這小子到了妖狼堆裡就打起了公子白的旗號,逢狼便說他是食神公子白的師侄,並且以一道東北亂燉征服了妖狼們的胃。一個月的野外訓練回來,他不但沒瘦,反而養得白白胖胖,皮毛藥材弄了幾籮筐,苦沒受罪沒遭油水到刮了不少!

  七天後,公子白用一塊水晶換回了商瓷手中的欠條。

  九天後,公子白以捐獻的名義將一盞精緻的水晶燈隆重地敬獻給三仙廟,鄉民們將此燈高懸於大殿正中。當晚公子白的夢中竟然出現了那道在司徒焱焱手中閃耀的情火。

  十五天後,嘯月從三仙廟溜出來要求公子白還債。公子白不以為然,做一頓烤肉有什麼了不起的,可看到嘯月手裡的字據他就傻眼了。字據上竟然寫著:自願將妖狼族此次獵獲之所有魔獸燒烤完畢。字據下面清晰地屬著公子白的大名。公子白總算明白,簽字的時候嘯月笑的為什麼那麼陰險了。要知道嘯月他們弄回去的魔獸堆足足可以讓一個小型的罐頭場生產一年的午餐肉,要把這麼多都烤完公子白想想都會口吐白沫。這個妖狼也會陰人,到底是跟誰學的?公子白大惑不解。自此,公子白被嘯月捉到了把柄,常常非自願地去燒烤魔獸,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傳來傳去到了魔界就換了個版本,說是公子白每餐必燒烤魔獸、魔兵而食。在人界人都怕吃人的魔——食人魔,公子白因為嘯月的逼迫和變了味的傳聞成了魔界的魔兵魔獸們都害怕的人——食魔人!

  一個月後,公子白撰寫的《北墟法則釋疑及應用》被北墟管理處審查通過並出版發行,但由於盜版橫行,公子白除了一個虛名外沒有什麼收益。據可靠消息冥界反盜版搞的較好,公子白急忙繼續他的《關於冥界外鬼類生存規則之我見》的研究工作,希望在冥界打開局面,來他個名利雙收。

  朋友,現在的世上各種交易比比皆是。你做的是什麼交易?你交易的是什麼?你是怎麼交易的?別急,想好了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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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舊怨 第一節 鄰里糾紛


  公子白每次事件都會多少得些便宜,可失魂這次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雖然被大伙從遊魂手裡救了回來,但魂魄卻大受折磨,不但在遊魂的濁氣下受了損傷,而且還留下了後遺癥。正常情況下,人的魂魄與肉體是緊密結合的,只有在肉身死亡時才會自動分離,又或者修煉到一定程度才會有的元神出竅、魂遊太虛的能力。魂魄被強行從肉體中分離之後又還魂的非正常情況,就會產生行家稱之為「開七竅」的後遺癥,就是說非正常的魂魄離體降低了魂魄與肉身結合的緊密性,肉身對魂魄的束縛力和對外界靈體的抗拒性都會比正常人低得多,導致見鬼和撞鬼幾率成幾十倍的增加。公子白正是這種情況。

  見鬼和撞鬼對公子白來說不算什麼,憑他的本事和經驗見到一般的鬼和坐在廣場上看美女的感覺也差不多,惟獨讓他不爽的是,在未修煉到元神出竅的境界之前要格外小心被惡靈附身,或者被強力的法術招魂。而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了這個後遺癥李寵可不敢輕易離開他身邊,搞得他一點兒私人空間都沒有,隱私權嚴重受到侵犯。為了彌補因失魂導致精神、肉體兼物質上的損失,公子白忙於修煉、出書,其間不時被嘯月族人拉去烤肉,結果除了一點虛名和遠揚魔界的惡名外還是什麼好處也沒撈到。沒辦法,還是辦兩個案子賺些人民幣吧,想起送出去的兩大塊水晶還是有些心疼的,公子白又開始了他的律師生活。

  這一天,公子白正在辦公室和同事們閑聊,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正在講的笑話。

  「是公子白律師嗎?我是濱河區法院,你代理的李勇訴汪平騰房一案,在本週四上午八點半開庭,請準時到五號法庭參加審理。麻煩你通知一下你的當事人,我們就不送傳票了。」電話那頭是法院的書記員。

  「好的,我會和當事人準時到的。謝謝您,再見。」公子白十分痛快的答覆著,掛了電話後把嘴一撇,「都看律師好使喚,連張傳票都不送,惹急了老子到時候不去開庭,看你能把我怎樣!」按照法律規定,法院必須在在開庭前三天通知雙方當事人,按程序應當向雙方當事人送達開庭傳票,這個書記員為了省事只是給代理律師打了個電話就算通知,如果公子白成心找病的話,真的可以不去開庭。因為法院那裡沒有他或他的當事人簽字確認收到傳票的送達回證就表示法院沒有通知過他們,他們到時候不去開庭法院也拿他們沒轍。

  即使是最現代的都市也會有一兩處棚戶區,在本市的望河區有一片這樣的平房。這片平房十分老舊,從清朝直到近十年不斷地新建和翻建,整個區域內房挨房、墻接墻,狹窄的小巷如同蛛網密佈,居民的居住環境十分惡劣。李勇的房子臨街,在他的屋後是汪平的祖上傳下來的房子,而汪平家的自建的另一處沒有產權證的小屋(以下簡稱「自建房」)緊貼著李勇家,兩家算是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可他們兩家的關係卻十分惡劣。原因就是李勇利用臨街的房子開了家飯店,每天炒菜作飯的油煙蒸汽全都灌到汪平家,弄得汪平家苦不堪言。

  汪平和他的老伴兒都是知識分子,凡事都講個理字,為了免去煙熏火燎的痛苦去找李勇理論。李勇是個老混混,帶著兩個十幾歲的兒子開著飯店收入頗豐,怎麼能光憑幾句話就停了買賣不幹,汪平去找他理論的結果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汪平去的次數多了,惹得李勇心煩,他乾脆就帶著兩個兒子打上門去,汪平家裡只有兩個女兒最大的不過十歲那裡是他們爺們兒的對手,到了最後幾乎是見到汪平就打,目的是把這礙眼的一家趕走,順道把汪平的自建房和祖屋都佔了擴大飯店的面積。

  俗話又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汪平雖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但發起倔勁來也了不得。為了老婆孩子,汪平不再拿雞蛋碰石頭去和李勇爺們拼體力,而是去找了砸石頭的鐵錘——人民政府。經過汪平的數次上訪,望河區政府責成區工商局處理他們兩家的糾紛。在工商局的調解下兩家達成口頭協議,李勇出資在濱河區買了一個單間樓房,把這處房屋換給了汪平一家。當時為了方便,在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在準住通知上直接填寫了汪平的名字,隨後房產局為汪平辦理了房產登記,發給了汪平房證,汪平一家就在濱河區的這套房子居住至今。而汪平原來的自建房被李勇擴建進了他的飯店,而汪平的祖屋一直閑置著在其房證上還是汪平的名字。

  李勇和汪平家的這些舊事發生在十九年前,而他們之間的這場官司卻是在一年前才發生。一年前政府改造舊城區,對那片平房區進行拆遷,對於房屋的產權人採用貨幣安置的辦法進行補償。李勇經營的飯店和汪平原來的平房在拆遷之列,因為那個閑置的平房房產證上記載的是汪平的名字,所以拆遷補償款就發給了汪平,李勇只得到了飯店部分的拆遷補償款。李勇認為原來兩家是換房,汪平已經把平房換給了他,這筆補償款理應歸他所有,現在汪平又住了樓房又得了補償款便宜都讓他一家佔了怎麼行。於是,李勇找到一位趙律師,聽信他的建議,一紙訴狀將汪平告上法庭,要求汪平將現在居住的樓房歸還給他,即刻騰讓。這時李勇和汪平都已經是近七十歲的老人了。

  接到李勇的訴狀後,汪平很是氣惱,想起當初如何被李勇父子欺侮,老頭子翻了倔勁。當初你逼著我搬出祖屋,祖屋是一直是我家的,我家是用自建房和你換的房子,當初讓你欺負,現在還能讓你欺負?老頭子立刻把自己的兩個女兒女婿派出去,任務只有一個,給我找個律師跟老李家打這場官司!結果找來找去找到公子白,公子白聽完了汪平女兒和女婿的陳述,開始也認為雖然汪平是被逼走的在情理上值得同情,但李勇不可能那麼傻用產權房來換沒房證的自建房,當時李勇的意思肯定是換汪平的祖屋和自建房兩處房產,這樣價值才相當。顯然是李勇沒有及時找汪平辦理產權過戶手續把汪平的祖屋過戶到他名下才產生糾紛的。公平的講,汪平應當把現在的房屋歸還給李勇或者向其支付些補償款。公子白向汪平的女兒和女婿們講了他的看法,並且建議他們和李勇接觸一下如果能夠在庭外和解最好,不必要對簿公堂結下冤仇。

  沒過幾天,汪平的女兒和女婿們又來找公子白,他們和李勇接觸了一次結果李勇獅子大開口要他們得到的全部拆遷補償款,雙方的條件談不攏。而且汪平知道了這件事把他們大罵一頓,說一定要把官司打到底,並不一定非得要贏,但絕不能讓李勇輕易把房子拿回去。以汪平自己和他的女兒們的條件,這間房子已經算不得什麼,打這場官司純粹是為了出當年受辱之氣。就在這個背景下,公子白接了這個案子,他的目的不是要贏官司,而是要把官司打下去,時間拖的越長越好。

  既然接受了委託,公子白開始一系列的調查,一年前他還沒收李寵作小弟,辦案子全憑自己的能力,在他細緻的調查之下居然為這個結果不太樂觀的案子找到了突破口。

  第一、兩家換房的時候憑的是口頭約定,沒有書面協議;第二、汪平現在居住的房屋從入住通知到房產證書全都是以汪平的名義辦理的,程序合法證件齊全;第三、李勇購房時,中國的商品房制度還不健全,沒有專用的商品房購房發票,給他開的只是一般的收據,上面只有交款人和收款單位、金額等內容,沒有註明購房的地址等重要信息;第四、這點是最可笑也是最致命的,唯一能夠證明汪平現在住房原始狀況的能夠說明該房屋到底是誰購買的基建檔案居然被一個與單位領導有矛盾的而且已經死亡職工給燒掉了(開始公子白也不信有這種事,但在開庭審理時被證實);第五、除前面提到的購房發票,李勇方面提交法庭的證據只是一些證人證言,證明力明顯小於汪平的合法房證。

  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在第一次開庭審理的時候,公子白還是從維護委託人利益的角度出發,理直氣壯地將原告(李勇)方提交法庭的證據一一駁倒,在法庭辯論階段更是舌綻蓮花把對方的李律師打壓得一無是處。在走出法庭的那一刻公子白除了有些歉疚外,更多的是一個爽字。客觀事實和法律事實有時是存在差別的,律師就在這兩個事實之間作文章,這可是個技術活!

  接下來的事更讓公子白吃驚,在拖了半年後一審判決的結果令他大跌眼睛,在原告沒有變更要求被告騰房的訴訟請求的情況下,法院居然以換房事實成立為由判決被告把所得動遷安置補償款全部支付給原告。看完了判決,公子白的第一反應是,這個法官是個傻×,連民法不告不理的原則都敢違反,人家原告根本沒提這事你瞎判什麼!而汪平的女兒和女婿們看到這個結果的反應是,原告肯定找人兒了!汪平得知這個結果暴跳如雷,判我歸還房子都行,怎麼又跟錢扯上了!大家最後的結論是:上訴,立即上訴!

  公子白繼續代理汪平提起上訴,進行二審,三個月過後二審有了結果:發回原審法院重新審理。案件發回濱河區法院,重新履行一審程序,一晃三個月過去了,離官司開始的時候已經整整一年,再次開庭的時候案件又回到了原來的出發點。如果想把時間往後再拖個十天半月,這次書記員不負責任的通知就是個機會。不過發回重審得半年才能結案,即使這次按時去開庭,以法院的審判效率至少還需要兩個月時間才會有結果,本大爺不差這幾天,就不難為你一個書記員了!公子白大發「慈悲」免去書記員的一劫,撥通了汪平的電話。

  放下電話,公子白從抽屜底下把原來不到一公分,現在已積累到一寸厚的卷宗拿出來放在桌面上。想想前因後果,這個案子是可以辦,可無論辦好辦壞,兩家間的仇恨都要加深,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公子白不禁茫然。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3 13:04
第九章 第二節 無常勾魂


  開庭的日子終於到了,汪平因為健康原因沒有到庭參加審理,只有他的女兒和女婿們坐在旁聽席上,公子白作為代理人獨自坐在被告席上。離開庭還有十分鐘,李勇和趙律師從法庭外面走了進來。前後見了幾次面大家可算是熟人,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後,李勇和趙律師坐在原告席上。雙方沉默著等待法官到庭,繼續進行讓雙方身心俱疲的訴訟。

  「老大,老大!」李寵的聲音在公子白耳邊響起。

  「幹什麼?沒看我要開庭了,不要打擾我,自己一邊玩去,我現在沒空!」公子白用心神和李寵溝通。

  「正事!大事!性命悠關吶!」李寵不滿地回答,還故意刺激公子白的耳膜,別人一點兒也聽不到,公子白的耳朵裡卻像打雷。公子白下意識地摀住雙耳,立刻引來在場幾人的詫異目光。

  「服你了,不要亂搞了,有事快說!法官很快就要到了,這邊等著開庭呢!」公子白狠狠捏了一下法像算是對李寵的報復。

  「就是跟你開庭的事有關,我是沒事搗亂的那種人嗎?」李寵委屈地說。

  「開庭怎麼了?你想發言嗎?你不是沒事搗亂的人,絕對是個搗蛋鬼!」公子白不明所以。

  「我不跟你多說,你好好看看對面那個老頭兒身後有什麼。」李寵的聲音有些生氣,明顯有好心被當作驢肝肺的怨氣。

  公子白很認真地看了對面一眼。李勇是一個六十八歲的老頭兒,頭髮全白還不剩幾根,烙腮鬍子刮得很干凈,大三角眼,鷹鉤鼻子,皺紋和臉上的橫肉混在一起還真不好分辨,身高體胖,絕對有老年蠱惑仔的風範。李勇身邊的趙律師年近四十,長相和身材都是扔進人堆兒就找不到的那種。這兩位公子白至少見過三次了,他們身後也沒有跟成群的小弟和打手,有什麼特別的?

  「他們身後是椅子和墻。」公子白回答。

  「老大,看來上次的傷害連你的智力都受影響了。你現在的智商相當於六個月的豬,還是被宰完的那種!你動動腦,我通常讓你看的東西,不用陰陽眼能看見嗎?」李寵已經出離憤怒了。

  「我正準備開庭呢,心思都在這上面,你突然插進來,思路轉換不過來是可以理解的嗎!」公子白嘴上為自己辯解,同時開了陰陽眼朝李勇身後望過去。他這一看,真是吃驚不小。在李勇的身後有鬼,還不是一般的鬼!兩個身高過丈的鬼站在李勇的身後,多虧審判法庭的天棚夠高,不然他們的頭臉就要走到上面一層才能看清了。這兩位穿著全套的孝服,帶著尖頂高帽,一個全身上下漆黑一團,另一個剛好相反白成一片,黑的手裡提著一面同樣漆黑的巨大鐵牌上面用古篆鐫刻著「招魂」兩個字,白的那個手裡拿著一根出殯時常見的哭喪棒。

  公子白緊張地扶了扶眼鏡,心裡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他的想法剛一產生,李寵就感覺到了。

  「恭喜你,答對了!」李寵得意地說。

  按照因果輪迴的正常規律死亡的人,在死期將至時會有冥界的鬼卒接引,目的是保證輪迴法則的正確實施、幫助魂魄順利脫離肉身進入下一輪迴,並且給新死的鬼魂普及一下作鬼的基本常識,然後在這些新死的鬼魂在人界度過最後的七七四十九天後將他們帶回冥界。說白了就是執行人們常說的「閻王讓你三更死,你就活不過五更天」的定律,維護閻王的面子,為冥界招收新人。如果某人肉身的生命力過於強悍,束縛住魂魄造成長命或長生的現象,或者生前惡業過大以及修煉邪法等原因使得其死亡後魂魄有逃脫冥界管束危害生靈的危險,冥界就會出動黑白無常這種強力戰將在死前前往招魂。

  不管李勇是那種情況,黑白無常出現在他身後就表示他的死期將至!

  「恭喜你!都會搶答了。」李寵這次的語調有點諷刺的意味。

  公子白此刻腦袋有點兒大,脖子有點木,樣子有點兒呆,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白無常對他的目光有了察覺,一雙只有白眼球的眼睛向兩隻乒乓球一樣瞄上了他。公子白趕緊低下頭,裝什麼都沒看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認識牛頭和馬面,但誰知道他們什麼關係,安全起見還是不要打擾人家哥倆的公務了。

  公子白借整理手裡的卷宗來掩飾心裡的驚異,但還是覺得脊樑陣陣發涼,頭髮絲往起直豎,渾身不自在。

  「老大,白爺爺在和你打招呼呢,不理人家太不禮貌了。」李寵又不失時機地多嘴。

  公子白一抬頭,發現白無常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的跟前,與他只隔了一個桌面,那張低下來的大白臉幾乎貼到他的鼻子上了。如此近距離了面對面,壓迫得公子白不由向後挪了挪身子。再看李寵,他正飄在空中和黑無常在嘀咕著什麼。

  「你就是老牛老馬喝酒的時候總提的小白子?」一個聲音在公子白腦海裡響起,應該是白無常的,聲音還挺溫和,不像是發怒。

  「是我。在這裡能見到兩位大人還真是意外!」公子白見白無常沒有生氣的意思,用心神與之交流。

  「意外到裝作看不見?」白無常問了一句,瞧那架勢恐怕公子白回答的不好就要興師問罪了。

  「會在這個場合下見到您兩位,確實出乎我的意料。您兩位到這來一定是為了公務,我到這來也是為了辦案,咱們都各有職責在身。在這種情況下,我見到兩位意外之餘當然要為兩位著想,不敢因小子個人的冒昧打擾了兩位的公事。換作平日即使沒有牛老馬老的關係,我和小李見到兩位也肯定要好好招待的。」公子白立刻說出了十分充分的理由。

  「反應快、有膽量、審時度勢思慮周全,是塊材料!早我和老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和牛頭馬面說的一樣。你這個理由可以接受,我們哥倆確實不向他們那麼悠閑,如果有空的話一定要找你和那個小鬼聊一聊,現在你們的傳聞很多,我和老黑對你的事和你燒菜的手藝都很感興趣。」白無常說罷直起身子退了回去,公子白還不知道除閻王外能讓白無常低著頭講話的他還是第一個,後來此事被載入《冥界記事》之中讓牛頭和馬面笑了好久。

  「您的稱讚愧不敢當,您兩位如有閑光臨,必定隆重款待!」公子白看白無常退了回去,李寵也從黑無常那裡退了回來,擔心盡去。沒想到自己還這麼有名,不過又多了兩個要去蹭飯的主兒,如果他們和牛頭馬面一起來的話夠一桌麻將了,想想他們的飯量公子白的心又疼了,再多幾個這樣的非讓他們吃黃鋪了不可!

  「小李,他們來是幹什麼的,你問明白了沒?」公子白對從黑無常那裡回來的李寵問,白無常根本沒給他問這個問題的機會,所以只好看看李寵這邊有什麼發現。

  「他們是來拘這個陽壽將盡的李勇的魂的。因為鬼卒們查到李勇身上的兇戾之氣太重,他死後魂魄必然會化為厲鬼對抗冥界管制危害人間,所以交到他們手上解決。至於原因他沒跟我說。」李寵回答道。

  「李勇什麼時候死,有沒有準確的信息?他死了更會給這個案子添麻煩。」公子白急切地問。

  「這個問題我也問了,黑爺爺給我的答案就是一句話——天機不可洩露,時辰到了自然知曉。」李寵露出我幫不了你的無奈表情。

  「這不等於沒說嗎!非得搞得那麼神秘才像是鬼?明明都是定下來的事,透漏點兒內幕就不行?」公子白惱火地在心裡發著牢騷。如果訴訟一方當事人死亡的話,就得中止案件的審理,等待死亡一方的繼承人決定是否承接死者的權利義務繼續進行訴訟。這樣一來就又要耽擱一段時間,如果從公子白代理的被告角度講不是什麼壞事。但任何事都要有必要的限度,他個人認為這案子拖到現在已經足夠了,不管是哪方都要適可而止了,哪知道又要出現這個插曲,這回要耽擱多長時間他的心裡也沒底,他真的不知道是要高興還是該生氣了。

  法官們的腳步聲打斷了公子白的思緒,案子再次開庭審理了。二審判決發回重審後,這個案子在濱河區法院掛了號,這次開庭由原來一個法官獨任審理的簡易程序變成了由三個法官組成合議庭的普通程序,而且院長也發出話來必須把這個案子給我查清楚了,不能再瞎判了。所以,這次開庭原被告雙方都受到了法官們的蹂躪。

  做過了簡單的庭前交代之後,原被告雙方進行質證,在雙方向法庭出示證據並且對對方的證據提出質疑和反駁意見後,三位法官又逐個對原被告雙方就案件的相關問題進行發問和調查,法庭的氣氛異常緊張。公子白看了看手錶,已經過了一個小時,法庭調查還沒結束,換作往常早就辯論完畢向法庭做作最後陳述了。雖說認真審查是值得提倡的,但也不能三個人輪流轟炸跟法西斯的疲勞審訊一樣啊!再說,定案是要看證據的,用得著這樣來回的套話,律師能讓人從語言表達上找到漏洞那還混什麼呀!無論是公子白還是對方的趙律師,即使心裡反感但還是集中全部精神應對法官和對方的責問。律師們能受得了,快七十的李勇可受不了,雖然大多數問題都是律師替他回答的,但還是有一些非常具體和細節的問題要他親自回答,而且隨著調查的深入他和他的律師對法官尖銳的提問有些招架不住。李勇也跟著打了兩回官司出過三回庭了,即使不明白法律,但從庭上的氣氛上他也感到形勢對自己不利,長時間的審判和心中焦慮讓他腦門上冒出了虛汗。

  「法庭調查到此結束,下面進行法庭辯論。」審判長的一句話讓兩邊的律師如釋重負,被三個法官盯著問,還要只說對自己當事人有利的話,還要說的理直氣壯真是累人啊!

  原告方的趙律師首先發言,他以那些證人證言、票據等材料為基礎,發表了不到五分鐘的代理意見,試圖說服法官依法認定汪平居住的房子是李勇購買的,應當將之歸還個李勇。

  接下來是公子白髮表代理詞,在代理詞的前段公子白以合法的房證為證據說明被告對爭議的房屋有合法的所有權,接下來著重指出原告在證據上的缺陷,最後公子白慷慨陳詞:「《民事訴訟證據規則》明確規定,雙方當事人對同一事實分別舉出相反的證據,但都沒有足夠證據否定對方證據的,人民法院應當結合案件情況,判斷一方證據的證明力是否明顯大於另一方提供證據的證明力,並對證明力較大的證據予以確認。在合同糾紛案中,主張合同關係成立並生效的一方應當就合同成立承擔舉證責任,否則承擔不利後果。原告訪主張其與被告之間存在換房的合同關係,且被告居住的房屋由其購買,但原告提供的證據在真實性和關聯性上存在瑕疵,無法否定被告提供的房屋產權證的效力,並不能說明原被告之間對房屋存在何種約定和被告居住的房屋系原告購買的事實,原告方對房屋主張權利的證據不足,請求法庭駁回原告訴訟請求。」

  公子白話音剛落,對面原告席上的李勇瞪著眼睛直著脖子拍案而起,估計是想對他的代理詞表示不滿。法官剛要制止李勇的過激行為,李勇卻像被放了氣的輪胎一樣突然委頓在席位上。趙律師趕緊伸手扶住他,讓他就勢斜倚在座椅上,緊接著去嘆他的脈搏和呼吸。

  「快叫救護車,他沒有呼吸和心跳了!」趙律師話一出口,法庭就不在是法庭了,法官們有的過來參加急救,有的撥打急救電話,這個庭是無法再開下去了。

  坐在被告席上的公子白靜靜地看著正在為李勇施救的幾個人忙成一團而無動於衷,不是他見死不救,而是他知道李勇天年已盡陽壽已終,無可救藥了。就在李勇拍案而起的時候,他的時辰就到了,藉著他的衝動,魂魄瞬間衝出體外,剩下了一具漸漸冷硬的屍體。李勇的魂魄果然不與常人的相同,他的魂魄上密佈著銅錢大小的紅色斑點,看上去就像一個全身長滿大個兒的水痘病人,與病人不同的是斑點上放出道道暗紅的戾氣,分明是一個長著渾身尖刺的厲鬼。

  李勇魂魄所化的厲鬼,凝聚成形後不像其他剛死的鬼魂那樣還要茫然一會兒,在戾氣的作用下,他本能地衝向了剛剛惹他生氣的公子白。公子白剛想招架,一面黑漆漆的鐵牌就把厲鬼像蒼蠅一樣拍了回去,黑無常高大的身軀擋在公子白的面前。

  「無知厲鬼,竟敢在本無常面前傷人,趕快跟我回冥界受審,好脫去戾氣再入輪迴,免得萬劫不復!」與白無常相比,黑無常的聲音陰冷一些。

  李勇的鬼魂望了一眼法庭裡忙亂的人群,看到了自己的肉身後顫抖了一下,顯然是剛剛醒悟到自己已經是死鬼了,但他很快就被身上的戾氣支配了神智。「生死無所謂,戾魄自橫行!我管你是誰,誰也別管我!」李勇身上的紅色斑點擴大了一圈,而且在他身上胡亂的流竄,他又作勢欲撲。

  「不識好歹!你得了傳染病還不知道!」李勇身後出現了白無常,白無常手起棒落狠狠敲在他的身上。白無常一棒之下,李勇身上的斑點像燒餅上的芝麻粒一樣掉落了不少,脫離李勇鬼體的紅斑急速揮發在空氣中,剩下在他身上的斑點也不在亂竄。「無常追命,無所遁形,無償索魂,無可奈何!」黑無常一敲手中鐵牌,招魂二字閃爍了一下,整個法庭裡的人包括公子白在內全都短暫的眩暈了一下,而李勇的鬼魂則被招魂二字發出的光芒罩住,被緊緊吸附在招魂牌之上。黑無常將粘著李勇鬼魂的巨大招魂牌往肩上一扛轉身欲走。

  「黑兄稍等,我和小白子說句話。」白無常叫住了黑無常,黑無常沒作聲,停下來用行動表示同意。

  「這次沒時間,下次再到你家作客。這個李勇本來不會成為厲鬼,是受了某種影響或者沾染了某些東西才產生變化的,我估計問題就出在他周圍的事物上面。我們這次就是要捉他回去交給判官那群搞審訊的調查一下,他的七七權利也被取消了。幸好是發現的早,不然等他完全成了厲鬼就真的萬劫不復了,這起碼還有繼續輪迴的機會。」白無常又回頭瞧了黑無常一眼,看黑無常沒什麼反應接著說,「我提醒你們兩個小鬼,對李勇接觸的人或東西離得遠點,這種戾氣很奇怪會傳染的,解決的方法就是讓自己的魂魄產生劇烈的震動,震動達到一定幅度後就可以把沾附在魂魄表面的戾氣震散。不過以你們目前的實力還做不到這點,所以勸你們要小心一點兒,不要多管閑事,事情查清後冥界自會處理。」

  白無常說到這裡,黑無常的身形一晃飛了出去。「我不能再多說了,黑子是絕對的鐵面無情,再多說他又要說我洩露機密,不到閻王那裡告我,多讓我喝兩罈酒就夠我受的了。我走了!」說罷,白無常追著黑無常消失在公子白和李寵的視野之外。

  「白老還真是熱心腸,下次一定請他吃好的、喝好的!」公子白對著白無常消失的方向對李寵說。

  「你小子有良心,我記住了!」白無常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嚇了公子白一大跳。

  「耳朵也太長了吧,影兒都沒了還能聽見我和你說話!」公子白驚魂不定地對李寵說。

  「那是他剛才和你心神溝通時殘留的聯繫還沒斷,你要是晚一分鐘說他不就聽不到了,比如現在,你罵他都沒事。」李寵笑著說,「這回你又要破財了,據我的小道消息,他倆吃的不比牛馬兩位爺爺少啊!」

  「……」公子白無語中。

  公子白知道李勇必死無疑,根本不必作無謂的搶救,但其他人可不是鬼律師,他們為了好似還有一絲生機的李勇想盡了辦法,包括曾和他敵對的汪平的女兒女婿們都主動過去幫忙,這讓公子白非常感動。為了不使自己太過惹眼,公子白也湊過去幫忙把李勇的屍體抬上了救護車。

  原告當庭發病,生死不明,審理當然不能繼續,結果和公子白料想的一樣,法官宣佈暫時休庭,在確定病情後在安排時間開庭。走出法庭的公子白心知肚明,再開庭的時候,原告席上坐的就不會是李勇了。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5 03:05
第九章 第三節 再添新仇


  第二天,公子白跟往常一樣到單位去上班。剛進單位的辦公區,他就發現同事們都用怪怪的眼神瞅著他。難道我的衣服紐扣扣錯了,褲子的拉鏈沒拉,鬍子沒刮干凈?公子白立刻退出辦公區到所裡前廳的大鏡子前面把自己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除了越看越帥之外沒什麼不妥之處啊,他心裡納悶極了。難不成他們又在合夥耍我,不可能吧?公子白帶著一腦袋問號又回到辦公區,結果發現同事們還是那樣怪異地看著他。

  「小韓,我問你,我有什麼不對勁嗎?」公子白抓一個實習律師過來拷問。

  「沒有啊,你很好,衣著得體、精神也不錯!」小韓很「誠懇」地說,而旁邊的律師們全都是忍著笑的樣子,顯然這裡面有陰謀。

  「師弟,聽說你昨天去開庭了,狀況如何?」公子白的劉師兄背著手走過來很關心地問。

  「不爽!代理詞剛噴完,原告就有病進醫院了,估計得一段時間才能出院吧?」公子白在所裡和大家說笑慣了,不像在外面那樣要一本正經的,對於各自所辦的案子在交流的時候多半也是談笑處之。

  「你不知道吧?你案子的原告已經出院了。」劉師兄對公子白說,其他的律師也在點頭。

  「不會吧!你們連我辦的什麼案子都不知道,怎麼知道我案子裡的原告是誰?」公子白比大白天見鬼還要吃驚(因為鬼對他沒什麼衝擊力),所裡的其他的律師根本不知道他辦的案子是什麼內容,而且李勇肯定已經死了哪來出院的說法,可看情形不光是劉師兄好像所裡的其他律師也非常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我告訴你原因,能不能再辦一次篝火野餐會呀?」看來劉師兄是誠心想蹭頓飯吃。

  「搞那個太麻煩,一頓水煮魚應該沒問題。不告訴我就算了!」公子白還了一下價,互相敲詐巧立名目出去聚餐是所裡常有的事,大家都是在敲詐和被敲詐中尋找樂趣的,公子白並不介意。

  「那好,看你這麼有誠意,師兄就告訴你,晚上你請大家了!」劉師兄從背後拿出一份晨報塞進公子白的手裡,「答案在第一版,自己看吧。晚上吃飯多叫些人來,你這頓請的可不冤枉啊!」說完捂著嘴跑一邊偷著樂去了。其他的同事在劉師兄報紙出手以後也是哄堂大笑。

  公子白求知心切,趕緊拿了報紙到自己的辦公室翻看。翻開報紙在頭版頭條的位置,有粗大醒目的紅字印著一行標題《花甲老翁猝死公堂,法官律師誰之過?》,緊接著就是所謂的獨家報導。報導的大致內容是說,昨日濱河區法院開庭審理李勇訴汪平房產權屬糾紛一案,經過長時間的庭審,年近七十的李勇在法官的盤問和對方律師尖銳激烈的代理意見刺激下當庭暈到,在送往醫院途中死亡。整個報導,對李勇的死因完全沒有引用任何醫學上的結論,反而在庭審過程特別是法官如何進行法庭調查和對方律師如何發表代理詞方面添枝加葉、大做文章,雖然沒有明說但識字的人都能看出來報導的潛臺詞就是李勇是被法官和律師氣死在法庭之上的。而且在報導中將法官們的姓氏和公子白的大名全都批露出來。

  怪不得進來的時候,同事們的眼神怪怪的,原來自己一夜成名了。怪不得所有的同事都知道他的對方當事人是誰,還說他出院了,可不是出院了根本連院都省了住進了太平間了。公子白對李勇之死在案件進展中給他帶來的麻煩心中早有定數,但沒想到會惹出這種捕風捉影的報導。這不是說自己是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訟棍嗎?豈有此理!公子白把報紙摔在桌上罵起娘來,這口鳥氣怎麼也得出!公子白正想著如何出氣的事,錢主任敲了敲門進來了。

  「小白,看過報紙了吧!感覺怎麼樣?」錢主任問。

  「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我要有這個能耐還好呢,起碼可以把對方當事人都氣死,官司不用法官判也能贏了!我正想給這個報紙的編輯部打電話罵罵他們呢!」公子白氣哼哼地說。

  「向你那樣罵他們不解決問題。你馬上以律師事務所和你自己的名義寫一篇反擊這個報道的聲明,一定要有說服力和威懾力,寫好後給我。我已經找好了報紙和電臺,發出聲明後迫使這個報社道歉,那樣你和律師事務所就真的出名了!」果然是主任級人物,深謀遠慮從小處入手著眼大局,這麼一搞不但公子白冤情昭雪,附帶律師事務所也做了一把免費的宣傳。

  為了出口鳥氣,依了錢主任的一石二鳥之計,公子白懷著悲憤的心情奮戰了一上午,寫好了份聲討報紙胡亂報道,要求其立即更正並向相關法官律師道歉的萬言書,通過錢主任在電臺和其他的報紙上發表。與此同時法院方面也對報紙上的亂蓋行為在官方報紙上發表了強烈的抗議和警告。經過律師事務所和法院雙管齊下,在太陽沒落山前這件案子和公子白的大名傳遍了全城,為此公子白在請客時受到了飯店老闆的全單七折的禮遇。

  在公子白出名的第二天,同樣出名的法官通知他到法院去取了中止審理的通知書,法院給了李勇的兩個兒子李猛和李義一個星期的時間決定是否繼續參加訴訟。本以為這段時間可以把這個案子放下來處理一些別的事情,可沒過三天主審法官又把公子白找了去。李勇的兩個兒子都表示願意接續李勇的權利義務參加訴訟。因為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所以法官們慎重起來,非得要到李勇家所在的平房區去看看他們兩家原來的相鄰情況,順便去和鄰居調查一下,說是要對案件事實進行深入瞭解,確認兩家到底有沒有換房的可能和必要。

  其實,早在一年前那裡就決定拆遷,原來的鄰居們都領了錢各自買房易地而居了,就是李勇在開始起訴汪平的時候,都沒有找到鄰居來作證何況是現在。而且合法的舉證期限已經屆滿,原告方再次提出的證據不會被法庭採信。法官在現場也只能看看房子的現狀,其他的情況除了當事人自己無人知曉,所以公子白對法官突發奇想完全走過場的實地勘察非常反感。

  儘管是不情願,公子白還是和汪平的兩個女婿陪同三個法官和書記員到了那片已被拆遷了一多半,早就無人居住的平房區。眾人在平房區的邊緣棄車從步,順著狹窄的小巷左折右拐,來到一條相對較寬闊的路邊,李勇原來開設的「豐樂飯店」就在路邊,在飯店門前是依約等候在那裡的李猛和李義,飯店不遠處拆遷房屋的機器正在轟鳴。

  來到現場後,法官把來此的目的對雙方宣講了一下,然後查看了一下李勇的飯店和汪平的祖屋。李勇的飯店顯然在近年進行過翻建,房屋的樣式和裝修都有現代的風格。汪平的四間青瓦祖屋在李勇的飯店後面,整座房屋是由青磚和巨木樑柱構成的,明顯是上個世紀的風格。他們兩家的房子之間前後不過五米的距離,飯店的排煙排風口正對著汪平祖屋的門窗,當初汪平一家受的罪從門窗上面的油漬就可見一斑。

  法官看過了兩家的具體位置,汪平的大女婿和李猛開始按照兩家的老頭子傳下來的話分別向法官描述了當時的情況。這些話在法庭上公子白都聽了N遍,所以乾脆去看風景。公子白剛看了三分鐘風景,吸了半隻煙的光景,李猛哥倆和汪平的兩個女婿已經從相互指責發展成互相漫罵,要不是有三個法官和一個書記員在中間擋著就要動傢伙開戰了。結果法官們的這次現場勘察以一無所獲收場,害的公子白也賠了半天的時光,唯一能夠確定的事實就是那兩所房子在兩家人的罵聲中被鏟車一一鏟到。平房區成為了歷史,留下的只有他們兩家還在繼續的官司和一片塵土飛揚的廢墟。就在廢墟中的塵土即將散勁之時,汪平祖屋的殘磚破瓦中忽然升起一道夾雜著暗紅色光芒的黑煙,當風吹起的時候黑煙和塵土一起消散無蹤。

  沒事閑的,案子從第一次起訴到現在都一年了,想勘察早為什麼不去?這回報紙登出來了,就整這個景,實際上屁用不頂,還差點讓兩家的人打起來,對這種辦案方法真是無話可說呀!公子白心裡發著牢騷,叫了輛出租車趕回單位去,中午打撲克的時間馬上到了,他的手機上收了三條短信,現在所裡三缺一,就等他回去呢。下公子白了出租車就往大廈裡鉆,眼看進了大廈的門口,後面突然上來五個大漢把他圍住。

  李勇的兩個兒子自幼受他的熏陶,長大成人後雖然沒入黑社會,但也屬於半黑半白的性質,認識幾個黑社會的人物,手下又有幾個小弟,哥倆經營一個中型的歌舞廳過活。李勇死後,特別是看完了報紙的報導後,這哥倆認定汪平和公子白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今天上午在平房區見到公子白後,李義和五個打手就開了一輛麵包車跟在公子白後面尋找下手的機會。他們一直跟到大廈門前才找到機會,五個打手包圍了公子白,李義則坐在路邊的麵包車上看熱鬧,他已經交代手下先把這小子打殘廢了,留著一條命以後由他哥倆再慢慢折磨,他雖然想報仇但沒傻到當街殺人的地步。

  「老大,正主在路對面麵包車上呢,是那個李義。」李寵這個全天候生物雷達立刻把敵情向公子白作了匯報,「以老大的身手,五十個這樣的也不夠打的,可大庭廣眾之下你怎麼出手啊?」

  「你等著看熱鬧就得了,還有去給那個李義點兒苦頭吃,別讓他閑著。」公子白對李寵說。

  「好狗不擋道!麻煩幾位讓一下,不要堵著門口。」李寵領命去後,公子白對著圍住他的五個大漢毫不客氣地說。

  「老子看你不順眼,特意來廢你的!你他媽的還挺神氣的,嫌活的長啊?」為首的一名大漢用手指著公子白罵罵咧咧地說。

  公子白最恨別人跟他說「他媽的」一類的粗話,雖然他自己也在表示極大憤怒時引用,但別人對他說就要倒霉了。「我看你們是想進裡面去呆幾年,在光天化日之下想圍攻我,是不是腦袋生了蟲子,勸你們去林子裡找兩隻啄木鳥治一治吧!」公子白的臉色帶著笑,這是他極力控制怒火的表現,如果邊上沒有那麼多圍觀的,他至少也給了五個人每人一百個耳光。

  「揍他,跟他廢什麼話!」其中一個人喊了一嗓子率先動手,其他四個也掄拳頭抽刀子的往公子白身上招呼。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公子白不知怎麼的已經在他們的包圍圈外面了,而且同時覺得肋下麻了一下。公子白利用速度優勢和襲擊者之間的空襲在瞬間脫出了包圍圈,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打斷他們每人的第八根肋骨,由於他的速度夠快,在圍觀的人眼中只見到公子白一晃身邁了一步就從裡面出來了,還以為是他們放公子白過來的呢。

  「保安!他們在大廈打你們大廈的客戶,你們怎麼不管呢?不想要這份工作了吧?」不理後面穿過人群追過來的五個大漢,公子白對門口的兩個保安說。

  門口的兩個保安認識公子白是樓上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公子白的律師事務所可是這個大廈的大客戶,他們可不敢怠慢,抽出身上的警棍一邊呼叫支援,一邊迎上去。這時候衝向公子白的五個人才覺得肋下劇痛,剛好保安也衝到他們身邊,兩個作好光榮負傷心理準備的保安的警棍剛舉起來,五個大漢就躺在地上疼得動彈不得了。兩個保安面面相覷發愣的工夫,跑步過來支援他倆的二十幾個保安也趕到了,他們先在每個大漢身上補了幾棍子過足了手癮後,開始對先前兩個保安的功夫大加讚賞,公子白的舉動立刻造就了兩個保安之星。

  看到五個大漢每人身上挨了不下五棍子,公子白被他們辱罵的氣才順了。轉頭再看路對面,正好遇上李義從車裡透過來的怨毒和驚異的目光,公子白的臉上笑意更濃。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25 03:05
第九章 第四節 身陷險境


  公子白對著早就在麵包車邊上等待信號的李寵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表演了。憋足勁的李寵那會放過這個調皮搗蛋的良機,一頭扎進了麵包車的駕駛室,開始了他期待已久的駕車體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李義正和公子白對視,突然感覺車子猛顫耳邊傳來發動機近乎變態的叫聲,車子竟然自己開動了。麵包車就像一匹受驚的野馬突然躥出了停車位,李義猛然被慣性重重地慣在座椅靠背上,當他扭頭看到旁邊的駕駛席上空無一人、啟動車子的鑰匙門上也沒有鑰匙,而車子的方向盤、油門、剎車、手排擋一陣亂動的時候嘴巴張的可塞進籃球,卻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震驚過後,李義慌亂地去抓車子的方向盤,試圖控制住在路面上畫龍的麵包車。他不去碰方向盤還好,他這一伸手苦頭吃得更大,手還沒碰到方向盤就被一股無形的電流擊中全身,一時間全身神經被酸麻脹痛的感覺蹂躪了N遍,禁不住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那輛無人駕駛的麵包車載著狂呼亂喊的李義在路上兜了幾個圈,險險避過幾輛正常行駛的車後,瘋狂地開回了原來的位置,確切地說還是比原來的位置稍偏了一點兒,不巧偏出的位置上有一段欄杆,結果就是車子在「咣鐺」一聲後停住,李義「嘩啦」一聲從破碎的車窗飛了出去,「吧唧」一聲摔在地上。

  「開車、坐車都要注意安全,安全帶一定要繫牢啊!」公子白出現在還粘在地面上的李義跟前。短暫眩暈過後,李義一抬頭看見的還是公子白剛才的那張笑臉後,險些再次暈過去。

  「你家老爺子是壽終正寢跟我和老汪家沒關係,你最好不要亂來!」裝好人的公子白,借蹲下來扶起李義的機會在李義耳邊說,「醫院的診斷你們哥倆應該比我先看到,死因很清楚,聽說你們不是還請法醫作了鑒定,結果還不一樣是突發心肌梗塞。你家老爺子都打了兩場官司,我那些話他都聽兩遍了,要氣死早就沒命了,不會等到現在。」見李義的眼神還是惡狠狠的沒什麼變化,公子白的臉色變得面罩寒霜,冷冰冰地說:「就憑你們哥倆想找我的麻煩還不夠,C市社經聯的鐵力發一樣被我擺平,不信你可以打聽一下。既然你們要接著打這場官司,就要把結果交給法院判決,少給我整其他的,不然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你們哥倆都給我老實一點兒,別打我和老汪家的主意!」李義帶人來找麻煩的原因,公子白用腳後跟也能想出來,對於這種混子道理講不通的情況下,只好來硬的,只要讓他覺得你比他狠,他就會怕。公子白一番勸解之後緊接著一番恐嚇,把摔得七葷八素的李義給弄懵了。為了避免更多的廢話和麻煩,公子白拍拍身上的灰塵在看熱鬧的人群圍上來前,扔下李義給眾人參觀自己往大廈內的辦公室去了。

  「開真車和電腦裡的模擬感覺真的不一樣啊!這回可過著車癮了,哪天有機會再開一次!」李寵眉飛色舞地說著,看表情是在等公子白的表揚。

  「你的起步技術是沒的說!」公子白誇獎道。連車鑰匙都不用就能把車打著火發動起來能說技術不高嗎?公子白想不誇他都找不出借口來。

  「其他的呢?我在電腦上可沒少苦練,看我那兩圈轉的有沒有專業水準?」李寵對自己的技術非常自信,認為公子白沒有誇到點子上,繼續啟發他。

  「說實話,通過剛才的觀察,我不但確認了你的技術水平,而且連你應該開什麼車都為你想好了。」公子白很認真地對李寵說。

  「你說我可以開車了?快說我開什麼車好?寶馬還是奔馳?」李寵急切地想知道。

  「寶馬和奔馳根本滿足不了你的需要。」公子白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一下,然後很鄭重地對李寵說:「現在最適合你的就是——碰碰車!你剛才撞欄杆的那下實在是有水準、足夠帥!」

  「你笑話我!不是你讓我去教訓李義的嗎?所以我才撞他的車的,我的駕駛技術可不含糊,你這是侮辱我……」在李寵的不滿聲中公子白回到了律師事務所。

  回到所內,公子白沒有立刻投入到他們每日中午的「拱豬」事業中去,而是先給汪平家裡掛了個電話。既然李義能帶人來找他的麻煩,就表示李氏兄弟也會去找汪平的麻煩。汪平和他的老伴兒兩個人還住在李勇要求他們騰讓的房子裡,那處房子的所在李氏兄弟是知道的,為了避免危險公子白建議他們暫時搬到女兒家住上一段日子。沒想到這個汪平倔強的可以,聽到公子白的警告反倒發起了性子不肯搬走,說是要和李家鬥到底,要看看那兩個小子能把他一把老骨頭怎麼樣?公子白的頭當時就變成蜂巢,嗡嗡的響個不停,無奈之下又給汪平的兩個女兒分別打了電話,讓他們去勸勸汪平盡快搬家。

  作為律師,只要盡職盡責地為委託人打好官司就行了,就是遇到這種危險情況只要盡到必要的提醒義務就可以了,沒必要為這個過於煩心。經歷了這個案子的一審二審和這次的重審以及汪平當庭死亡事件的衝擊,公子白有些後悔接了這件案子。依據事實和法律盡自己的職責為委託人的利益服務是沒有錯的,而事實卻是原本有舊怨的兩家之間在時隔多年後開始算一筆講不清道不明的糊塗帳、良心帳,帳沒算明白神差鬼使無中生有地又添了新仇,這個官司打下去事情也許會查清,冤仇卻是解不開了,自己在維護委託人的眼前利益的同時,委託人以後的危機也正在形成,公子白意識到自己正在扮演尷尬的角色。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更為有趣,汪平老兩口死活不肯搬到女兒家去住,為了他們的安全兩個女婿不得不輪流在他們家值班。這樣過了一個星期,汪平家一切如常,沒有遭到公子白推斷中的騷擾。難道說李氏兩兄弟被我給鎮住了,估計是打聽出本人真的擺平了社經聯的老大鐵力發害怕了,公子白坐在椅子上正進行自我陶醉,還沒進入狀態手機就響了。

  一看是汪平大女婿的電話,公子白就緊張起來,別是汪平老爺子出事了吧。「喂,對是我。我知道了,馬上過去。」放下手機,公子白心中稍安,不是李氏兄弟打上門去,而是汪平近幾天感覺身體不適,怕步了李勇的後塵,想請公子白到家裡幫忙寫下遺囑。有了李勇的先例,公子白在前一次與汪平見面的時候就仔細觀察過了,這老爺子再活十年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估計是這段時間為了案子的事著急上火得了小病,不過年紀大了有這種想法也是正常的。公子白收拾了一下隨身的東西,出了大廈往汪平家去了。

  前幾次和汪平見面都是在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室,汪平家公子白從來都沒去過,按照地址公子白找到了汪平所住的單元樓。一個很普通的住宅小區的很普通的七層住宅樓,沒有電梯、被各種雜物侵佔而略現狹窄的樓道,有一盞沒一盞的感應燈,公子白一邊上樓一邊在心裡暗笑,真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汪平的兩個女兒每家的住房都在一百三十平以上,而且就是再為老兩口買個新房也沒問題,可這兩位就為一個「氣」字硬是對這個破房不肯放手,其中滋味只有他們自知了。

  敲了敲四樓正對著樓梯口的房門,公子白被讓到了屋裡。汪平家是一個五十多平方米雙陽一室一廳的格局,不是很大的客廳裡擺放著簡單古雅的桌几,一具厚重結實的實木書架佔據了客廳的一面墻,書架上擺放著幾百本古舊的書籍,與被書本充滿的各格相比書架的最上一格只放了一本比其他書籍寬大一倍厚約一寸的暗黃色書籍,一副「詩書傳家」的隸書橫幅掛在書架對面的墻壁上,一進門一股書卷特有的氣息迎面而至,好一派書香門第的格局。

  放下對滿滿一架書的獵奇之心,在汪平大女婿的陪同下和多慮的汪平老兩口談起了關於遺囑的事。談來談去,就談到關於客廳裡這一架古書的處理問題。說到書汪平和他的老伴兒立刻來了精神,談話也開始跑題,老兩口滔滔不絕地向公子白介紹起他們的書來。書架上這些書是從汪家十代以前開始收集和傳承的,而且在沒搬到這裡之前一直放在已經被拆掉的祖屋裡,汪家子孫即使不在那裡居住也要有專人來照看這些書,除了增加藏書外嚴禁隨意搬動,嚴格到即使看書只限從架上取閱不得帶出屋外的地步,對於這點汪家只有一條「書乃汪家福蔭所在,擅動藏書必有大禍」的祖訓。對於如此怪異的祖訓汪家子孫卻是遵從無疑,而且汪家確實每代子孫都衣食無缺,到了後來汪家子孫便將這種結果歸功於這架祖上傳下來的書是家宅風水佈局的關鍵所在更是不敢妄動。直到汪平這代,實在被李勇父子逼得沒辦法才搬離了祖屋,對於這架書也是出於安全考慮二百多年第一次離開原位。

  有了汪平的介紹公子白借口開開眼界到書架跟前仔細看了看那些藏書,這一看更讓他吃驚不小。書架上最早的一部分藏書多半是佛經道典的古版和手抄本,而且絕大部分都開了光,再往後一些諸子百家的書籍才開始逐漸增多開過光的卻少之又少,到了最後根本沒有,但這些書無一例外的是難得的古籍珍本,隨便拿出一本到外面其價值也遠遠超過汪平所住的這間屋子。至於最上面一格放的是什麼書,公子白由於海拔不夠,又不好意思翻動沒有看仔細,但也隱約感覺出那裡面隱藏著某種力量,而且比下面開過光的佛經道典的能量更為強大。用開過光的書籍作為陽宅風水佈局中的關鍵所在雖說不常見倒確有其事,看來汪家祖先可能是怕人外人知曉壞了風水為了子孫後代的前程故意訂了一條模糊的祖訓,後世子孫又附會前人才搞出這麼多古書來的吧,公子白在心裡對這架不幸搬遷的書下了結論。

  見識完了汪平的書,公子白適時地將話題轉回遺囑上面。接著談了一陣後將汪平要立遺囑的具體內容確定下來後,商定第二天到律師事務所去辦理遺囑見證的手續後,公子白鬆了口氣,沒想到這個拖了這麼長時間的案子還讓他額外地多了一項業務收入,好心真是有好報啊。公子白滿意地喝了一口茶,發現汪平老兩口和他們的大女婿都在滿頭大汗。立個遺囑而已,又不是馬上要死至於這麼緊張嗎,公子白暗自嘲笑汪家三人,旋即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當時正值夏末,氣溫確實很高,但屋子裡的空調一直開著,進屋的時候感覺還很涼爽,這時屋子裡的溫度卻比外面的還要熱,任憑空調嗡嗡的響屋裡的空氣跟凝固的水泥一樣感覺不到絲毫流動。再往窗外看,窗外藍天白雲高樓大廈看似平常景象,公子白瞧在眼裡卻是心驚肉跳,進屋已經兩個小時了,窗外還是他剛進屋時看到景象,太陽的位置和白雲的形狀一點兒都沒改變,這難道不奇怪嗎?這個屋子在他進來後就被封閉了,他和李寵卻毫無知覺,怎能讓公子白不驚。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公子白借口去衛生間離開汪家三人的視線,他想到衛生間後開了妖力空間到外面去看看究竟,最好能在外面就把這個屋子的封鎖破掉,省得汪家的人大驚小怪。可是公子白的如意算盤落空,妖力空間打不開了。

  「老大,別試了。封鎖這個屋子的是個高手,他把整個屋子封鎖的同時,把與這個屋子相連的空間聯繫都割斷了,不突破他的封鎖是開不了妖力空間的。咱們現在就像雞蛋殼裡的雞雛,不自己打破蛋殼出去就會被悶死在裡面。」李寵對急得滿頭大汗的公子白說。

  公子白早就聽說有封閉和鎖定空間的法術,可一直沒遇到,這次算是開了眼了,居然讓他引以為豪居家旅行逃跑防身必不可少的妖力空間失去作用,悶在屋子裡面洗桑拿,他心裡這個窩火就甭提了。

  「居然跟我玩陰的!看來想不驚動客廳裡的三個是不行了。」少了妖力空間這個方便條件,公子白還真不適應,如果不想法盡快破開封鎖自己倒好辦,客廳裡面的三位尤其是兩位老人恐怕支撐不了多久,搞不好汪平的遺囑不但即時生效,還要多寫三份才夠用。

  回到客廳裡,公子白裝作無事的樣子走到窗口向外看了一眼,這次看到的不是藍天白雲的景物,站在窗口向外看入目的只有一片不刺目卻讓人心悸的暗紅色。看來真的是給悶在屋裡了,同時汪平的大女婿受不住悶熱開始研究是不是空調壞掉了,汪平更是把電扇也打開了。汪平和他的大女婿同時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電扇和空調都在運轉,可是屋子裡的空氣竟不流動,兩個人都發出了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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