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後一個週四
早上所有人就開始培養休假心情
ZUIES這天心情特別好,一大早又開始像當初來連上那樣
散發出爽朗的笑容,還專程跑到安官桌玩連上廣播用的麥克風
將廣播調整到整個四營都聽得到的音量
接著就開始唱歌
"今天天氣好清爽~抹上野花香..."
連上所有人看到也跟著笑,並不是他這樣很好玩
而是大家看到他心情好,知道今天應該可以過平順一點所以高興
"輔仔,我這次放完假回來,接下來就陪你一起留守啦"
"靠,過那麼爽,這次大部隊就你們志願役這群人放六天
你回來調小部隊,下禮拜就小部隊休假,又接著放五天
你不怕放到忘記怎麼當兵阿?"
小歪輔導長頂了我一下笑著說
"其實我寧願跟你留守啦,不過...快了
這次再跟他撐過去,我想...我到退伍前都不會再跟連長有交集了吧?"
(後來證明這種想在小部隊爽到退伍的想法終究還是逃不過ZUIES的算計
他早就知道我會以什麼心態看待他的安排了,所以他還留了暗招...不過這個後面再解釋)
"唉,你阿...這次去連長他家玩就放開一點
都私底下了,也可以趁這次把你跟連長之前一些誤會講清楚"
"齁齁,講清楚勒?輔仔,你從上一任阿杰輔導長手中接過這個位子才不到3個月
我只能說,你對連長了解還不夠啦..."
"那可未必,上一任阿杰輔導長會跟連長有摩擦是難免
他畢竟不是正統官校出身,只是考取的指職軍官,比較沒辦法理解官校的思維
我是從政戰學校出身的,連長一些做法我覺得可以理解"
"輔仔,有時候對軍人而言,觀念是很重要,但分辨是非的標準是不變的"
後來我跟小歪輔仔的談話內容就慢慢聊到其他地方去了
對這部分的意見不同則不了了之
(關於這場對話的結果,我只能說我贏了...
因為後面連小歪輔仔都逃不過被ZUIES拖下水的命運)
這天下午,部隊終於準備離開營區
而我非常不甘願的,坐在房間裡面算時間到來
房間裡面就坐了ZERO、小強跟全哥...大家都靜靜不出聲
"喂,很無聊耶,講個話嘛,等一下去連長家有什麼節目阿?"
"聽說連長除了安排我們在他家睡一個晚上
第二天還要打漆彈,大概會打到下午才放人吧?"
ZERO回答我
"不會吧?要過夜就算了?第二天玩漆彈哦...還要下午才放人...我苦"
"不然你可以跟連長明講你不想去阿"
全哥臭著臉回答我
"你怎麼不先去講"
我酸了全哥一句
"靠,你等著看,今天晚上在他家別讓我有機會喝酒
不然到時候來個借酒裝瘋,直接把他家拆了"
全哥忽然說出這一段話
"哈哈,你還在不爽阿?"
我瞬間明白全哥的心情,笑著問他
"幹,他前兩天下那什麼狗屁指示?高丙當代理士官長勒?
什麼叫今後連上值星都由二排跟三排輪?他擺明玩我嘛"
"別生氣,別生氣..."
我拍了全哥肩膀一下
"我也覺得很羨慕你耶...學長"
小強也在旁邊對我這樣說
"有什麼好羨慕的?我都黑掉了..."
我苦笑回道
"如果黑掉就可以調小部隊,那我也想變黑..."
(................你日子還那麼久...................)
接著背景就直接轉到當晚,我們一堆人四部車直接從台中一路殺到南投山區
ZUIES怕這次大家不過癮,準備了好幾箱的啤酒跟高粱
一向很沉得住氣的暴君這次動不動就嘆氣,也不曉得他是在哀怨還是不滿?
全哥從頭到尾不講半句話,高梁一杯接一杯
波斯貓跟ZERO則在一旁吆喝著要小強一起喝
至於莫名其妙紅起來的代理士官長高丙則是從頭到尾一直挑ZUIES喜歡的話題聊
而我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在最牆腳吃下酒菜配果汁飲料
因為我真的不喜歡喝酒...以前喝那是為了應付狀況
現在可以不喝我就不喝了
"大家靜一靜!!連長要講話了..."
高丙忽然開口要所有人靜下來
"其實阿...我這次會找你們來我家玩
一來是我生日,二來...連上這陣子狀況不太順
想問問各位意見,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或建議要提供給我做參考的?"
"連長生日哦,先說說你心中願望嘛"
高丙忽然插開話題這樣說
(其實這動作挺棒的...至少當時現場所有人出營門後就不想再提軍中的事情
不過反過來看,也許有人看出來了...高丙變得很會拍馬屁)
"我阿...我的心願是...希望我明年生日時,現場每個人都還跟我一起在連上打拼"
"好好好!!說得好阿...連長你這個心願哪有什麼問題...看這裡誰沒續簽..."
高丙興高采烈的回應連長並把手攤開朝現場所有人一一看過
看到我的時候,高丙笑容殭掉了...
是的,現在是5月底...我9月初就退伍了
明年的今天,連長生日我是肯定不在場的
當時高丙是該年7月退伍...但他早就決定繼續簽下去
ZERO的役期到這裡才過一半...全哥跟小強的志願役之路才剛開始
暴君都幹到上士了,不可能輕言退伍
現場最尷尬的就我一個...我真想問
"你說這句話是無心還是有意的?
是希望我回心轉意?還是你故意要把現場氣氛弄殭?"
我心裡告訴自己,他是開玩笑的
結果他接下來又跟暴君問
"記得志願役報退伍如果中途反悔又想簽的話...在公文還沒送到旅部以前都還可以追哦?"
這天晚上,我過得很心酸...除了ZUIES的落寞
我還看到了一堆志願役不為人知的脆弱罩門
暴君的孤單、波斯貓的不知所措
高丙的空虛、小強及全哥的不安全感...
ZERO對周遭的種種怨恨...
志願役的定位到底是什麼呢?
我們拿生命中最精華的部分給國家
但義務役看待我們的角度又是如何呢?
嚴格來說志願役應該是要讓人欽佩的,為何搞到今天這樣讓人瞧不起的地步呢?
被國家用一個月4.5萬的薪水買自己的自尊跟人格
這真的值得嗎?
(請繼續收看下回
我的空特日記VOL.87 "志願役的哀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