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21世紀星際走私 作者：海豚 (已完成)

第二百六十一章

    在外交官這個小圈子裡，吳雲被稱之為「露出了猙獰面目的怪獸。」也許有人喜歡在這個形容前加上「終於」二字，但大家心中的苦是不變的。

    這是個黑色星期四。外交官們都這麼說，他們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曾經歷過必敗的談判，也曾在一片楚歌中籤下不利的條約，但這一切都是在自己盡力爭取了最大利益後的結果。而吳雲，卻連這樣一個機會也沒有給他們。

    威逼利誘所為只有一個，就是答應領主府提出的種種要求，用中國觀察員的話來說：「就像是過年殺花豬，想怎麼劃拉就怎麼劃拉。」

    趙渠升聽到了也很是同意，想想人家吳雲同志也在地球上投資了不少錢了吧，目前能回收個一半就不錯了，剩下的這百來萬星際盾，不得從年前養肥的花豬身上劃拉？

    這就是不同的利益團體思想不同的原因之一了，趙渠升留在總理府內數錢自然是快樂的，威廉姆斯和休斯頓就不那般快樂了。

    就美國的空軍飛行員總數來講，2000人大約只佔10％左右，但特里奧挑走的都是身體素質很強的飛行員，在地球的訓練條件下能夠承受6個G以上的壓力，只要稍加培養，達到聯盟的標準也是可以期待的。

    偶爾的討價還價還是可以的，但卻無補於大局。

    這些飛行員將先行前往軍參團訓練機甲戰術，參謀部的人很小心的挑選出了這些與情報部門沒什麼瓜葛的年輕人，既然拉了出來，就沒準備再還給五角大樓。

    俄羅斯和中國是第二出丁大國，但他們不同於美國，俄國人早就有些崗位過剩，而中國則是心甘情願，就是比起其他各國，美國人的損失也要大上許多。

    可無論威廉姆斯摔壞多少東西，訓練營中「兇殘」的各族教官卻不會放過進門的小羊們。

    在人的感覺中，一切驚魂或幸運的事情總是少有的，達爾文的進化論也許可以解釋這個問題，那些因為任何事情都撲騰著小心肝的人，已經因為心臟負荷的問題而被自然淘汰了，所餘者，總是在那些頻率較低的事情發生時方才告訴他的心臟。

    因此，當威廉姆斯抱著他的小心臟喘息的時候，當可憐的飛行員們面對著面目可憎的髎族、卡喀族的時候，吳雲是一如既往的坐在辦公室或者家中，做著有趣的數學題，回覆歐內斯廷的信件，在文件上籤「知道了」。又或者，玩玩PS8之類的——順便說一句，朱遠華和羅蘭各自購買了索尼公司35％的股權，花掉了大約 200億美金，相當於他們個人資產的5％。沒有收購EA的主要原因在於稅率問題，雖然安多幣與美金之間差價如此之高，以至於任何一個聯盟人的月薪都能在這裡收購一家業績不錯的企業，但吳雲的稅率也同樣的高昂，大約要他付出十年左右的薪水。

    若不是為了滿足兒時的願望，兩位中校也不會任當大頭的。

    吳雲對於這些本應屬於聯盟的軍官插足地球事務的事情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當然，有時他也會反對，然後發脾氣沒收這筆資產，亞克多和羅蘭也可以這麼幹。這樣做的結果是，聯盟人在地球的資產是不受到實質上的保護的——也就是說，玩玩可以，別當真了。

    其他各國卻因為這時真時假的態度大傷腦筋，自從吳雲因為淘金者問題而召開聯盟全權委員會以後，他的領地就再也沒有不速之客的來臨，在太陽系的範圍內，沒有哪種星艦的戰鬥力可以與高級戰士相抗衡，濃縮了四個附庸浩克族部落的地球，是名副其實的私人領土。想要申冤的先生們，自然是找不到上級法庭了。

    黛絲偶爾會因為父親的情面而照顧一下鬱悶的政治家，讓他們和吳雲見個面，或者補償他們一些資源、技術，但沒過多久，連王國磐也找不到吳雲了。

    橙色方案是一個異常龐大的計劃，雖然在聯盟的任務級別中，它仍然只能算作四或五級，可第一次全盤負責一個四級計劃，仍然讓整個領主府忙的不可開交。

    從人員的調配到裝備的保養，18個月的準備時間委實有點短了，三十萬人是不多，奔襲的距離卻是前所未有的長，從地球算起，也有差不多8000光年，中途也許需要需要六到八天。一個不慎，這將是成為死亡之途。

    最另小參謀們難受的是，吳雲依然秉承著他一貫的傳統，要完成一場殲滅戰。相比之前的有利之處在於大家都還基本同意吳雲的思路，從參謀本部被秘密調來的數個高級參謀也只能表示贊同，因為突襲加富爾的唯一目的就是俘虜這些貴族，也只能以圍殲的形式進行。只不過，這確實是很麻煩的樣子。

    如此看來，吳雲就顯的很輕鬆了，他甚至有閒心去盟約轉一圈，順便做上個報告什麼的，聽眾還算多，所謂的知音自然也不少，若不是他身兼數職，倒是想再呆上三個月——前提當然是不給歐內斯廷打工。

    然而，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步戰師的兵源倒是足足補充了二十萬人，可體質系戰士卻還沒有著落，他向格古拉要求的1萬人還尚在紙面上呢。

    聯盟早已沒有整編製的體質系師團，作為警衛的隊伍大多只有百多人，其中中級戰士更是佔了大多數，像是西頓這樣的高級戰士小隊，格古拉手下統共不過三支而已。

    聯盟的體質系部落大多安居在保護區內，不似戰亂紛飛的其他兩個星域，他們接受聯盟的補貼，既不缺少食物，也不缺乏生存空間，除了不能肆意的在不同保護區內通行以外，實在是沒有什麼需要聯盟的地方。

    所以，和智力系種族一樣，除了各個部落家族會派出一些人為聯盟效力以爭得榮譽和特權以外，大多數的體質系戰士飽食終日，就是切磋訓練，他們的附庸種族會打理好一切，這種寄生關係萬年不便。

    格古拉也只能聳聳肩膀對「遠道而來」的吳雲道：「就這三千人，沒了。」

    「你也太不地道了吧。」吳雲還真拿格古拉沒辦法，只好動之以情道：「咱們可是說好的，其實你說，我不找您能找誰呢，這麼著吧，我自己解決1萬人，你給我解決8千名星戰士，另外派一百個高級戰士給我。」

    格古拉被逗笑了，樂道：「你小子也敢說？用2000個中級戰士換一百個高級戰士？這麼划算？」

    「那八千個星戰士你是同意了？」吳雲咧著嘴笑著，格古拉年紀有他一百倍大，他怎麼說都順嘴。

    「我是真沒有。」格古拉揮揮手，把房間裡的幾個人趕了出去才道：「現在聯盟檔案裡的體質系戰士一共也就是30萬上下，直屬聯盟的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可要符合你要求的，堪堪才兩三萬，你說我到哪裡給你找8000人？委員們的安全不管了？還是給軍隊來一個整編？」

    「那三千也太少了吧？」

    「就這三千里還有不是聯盟的呢？」格古拉一副你這「崽兒賣爺田」的樣子道：「體質系戰士的出生率本來就不高，能成為星戰士的就更少了，你的那幾個附庸算是不錯了，還不到10％吧。聯盟現在的體質系戰士大多是各部落派來的，族長如果不願意讓族人參戰，我派給你也沒用？」

    吳雲想了想道：「我也知道這不容易，可你看，這次戰役準備時間本來就短，至少也得留出半年時間訓練配合，另外還要有半年時間專門模擬演習，我原本是準備到索芬弄一批僱傭兵的，錢和輝金都準備好了，但人家一個部落星戰士也就是十幾個，我有多大本事能弄來1萬人，是不是？就是我真弄來了，這裡四五千的缺口也不是個辦法啊？」

    格古拉心裡其實也著急，吳雲和他是一條船上的領域者，但想來想去，他也只能道：「要不我再和卓升商量一下，多弄一些撥款，再增加兩個師團的星艦？體質系戰士就用一萬人得了？」

    「我們是突襲加富爾，不是佔領加富爾。」吳雲苦笑著道：「如果不是聯盟科技比加富爾高許多，我還不敢帶這麼多星艦去，蟻多咬死象……不能再想想辦法？」

    格古拉無奈的搖搖頭到，過了一會又道：「我帶你去見見佛朗索瓦和蒙田公爵，你和他們談談，如果順利的話，還能再多幾百人。」

    「古怪的名字。」吳雲暗想，道：「我以為只有我手下才有過千的星戰士。」

    格古拉看著他「呵呵」一笑，道「雖然很囂張的說法，不過現在除了你，確實沒有幾個人能指揮得了這麼一群體質系戰士。」

    「他們也是沒有幾個中的一員？」

    「他們也是體質系戰士。」格古拉得意的看著吳雲吃驚的張著嘴，舒服的喝了口水道：「走吧。」

    「可是，你說他們是公爵？」吳雲邊走邊問，這倒不是歧視，但要靠一己之力攢夠公爵的功勛，對於體質系戰士來講確實太難了。」

    「他們是邊境公爵，采邑是世襲的，在聯盟收復他們之前，他們就是當地的大酋長，現在自然也是了。」格古拉一面叫人一面解釋著。這裡所說的邊境公爵並不擔指地域，它更多的指代一種權利，比如徵稅、任命官員甚至鑄造錢幣和分封小貴族，就像是吳雲的領主一樣，領主伯爵可要比普通的侯爵公爵也希罕，不過在聯盟，這樣的權利通常是給予一整個家族而不是個人，比如太米斯的屬星亦是如此。

    「去瓜德洛浦。」格古拉給副手說了一聲就招呼吳雲上船，腳步輕快以及。對間族而言，近期沒有什麼比佔領通道還要大的事情，一旦和加富爾締結有利於己的和約，間族將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保持優勢，至少再新的通道發現以前，間族的地位不可動搖。

    一路上，格古拉詳細的給吳雲講解兩名邊境公爵的種種，說到宗教信仰突然道：「你上次去海旁似乎得到了一條飄帶是嗎？」

    格古拉不說吳雲都快忘記了，但他卻沒有帶在身邊，這般說了，格古拉想想道：「佛朗索瓦是格瑞芬族，蒙田則是浮萊族，前者比較傳統，他們信奉自己的遠古宗教，浮萊族的智力級別要高許多，大概達到十五級的樣子，近年來是真嗣教大力發展的對象，那條飄帶等同於主祭的資格，應該還是很有用的。」

    「回去取？」吳雲笑問道。

    「送過來吧，看能不能用的上。」格古拉回笑道：「我也有條淡灰色的飄帶，你還是跟在我身後吧。」

    「那好。」吳雲無所謂的應著，不成想，在瓜德洛浦，格古拉的飄帶比他核心委員的職位還來的有用，一下星艦，雖然沒有任何證件，可當地的居民卻總是遠遠的看著格古拉行禮，讓吳雲沾了不少光。

    「這裡也是很有名的礦石貿易星球，特別是原礦石，比諾維還要有名。」格古拉一邊回著禮一邊解釋，吳雲好奇的看著，點頭的頻率也變得平均起來。

    見到兩位公爵是四個小時之後的事情，吳雲打量著穿著繁瑣服飾的兩位族長，心裡暗自與粽子對比著。

    蒙田顯然要恭敬一些，他背著一對半透明的翅膀，泛著微光，如同螢火蟲一般，佛朗索瓦的格瑞芬族就很熟悉了，虎背熊腰，滿臉的橫肉。

    此二人代表著附近整個保護區數顆星球的體質系種族，因為他們的身份更好與聯盟交流，但除此以外，他們並無多少特權。開場白後，蒙田和佛朗索瓦並不多說話，但兩個人都盯著吳雲身後看，甚至沒有仔細聽格古拉的話。

    「公爵看上什麼了？」格古拉故意問道。

    「沒什麼。」

    「您的護衛。」還是佛朗索瓦比較實誠，雖然蒙田仍然目不轉睛，卻不願宣之於口。

    「季旁？」吳雲試探著道。

    「能看看您的武器嗎？」佛朗索瓦不好意思的扭著，腰間的一隻手不停的動著。

    季旁看了看吳雲，把那把「劍」遞給了佛朗索瓦，嘴上說著：「小心。」

    「是是。」佛朗索瓦貪婪的看了看其他幾人身上的武器，回頭細細的撫摸著劍身，嘴上讚嘆著。蒙田偷瞄了兩眼，實在忍不住，搶過身位道：「是不是當年的鑄造手藝？」他說的當年是體質系戰士盛行的時代，之後就是星艦時代來臨的衰敗。

    「一定是，一定是。」佛朗索瓦砸著嘴。吳雲和格古拉對視一眼，都覺得有戲。

    「試試，試試。」蒙田催促著，佛朗索瓦也忍不住了，揮手就是一劍，就劈在身後的壁畫上，吳雲幾個只見眼前一閃，那雕飾精美的壁畫就碎成了粉末。

    「黑晶石？」吳雲輕輕的問格古拉，這是聯盟常用的雕飾原料，藏於凝結狀的黑晶石外殼中，雕塑家要用時將其剖開，含水的黑晶石非常柔軟，逐漸失水變硬，兩三天後就與原本的外殼硬度相彷彿，是聯盟最硬的物質之一。

    佛朗索瓦卻劈的毫不費力。

    吳雲只是看了個熱鬧，季旁、安塵等人卻是暗暗得意。沒有武器的高級戰士要劈開黑晶石並非難事，可要想將攻擊面縮小或擴大遠非易事，武器的功用正在與此。約略的判斷一下佛朗索瓦的戰力，就知道他借用了不少武器的能力。

    「真是……舒服。」佛朗索瓦瞇著眼說著，蒙田猛的搶過來，自個也試了起來，會客室內頓時煙霧瀰漫。

    格古拉坐的穩如泰山，吳雲看了看他，也只好閉嘴不言。

    這二位雖是公爵，但還是保持著普通體質系戰士的習慣，除了代表其他部族與聯盟交往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部落族長，得了季旁的武器，玩耍的就不想交出來。

    還是季旁心急了，好半天才討要回來。

    蒙田依依不捨的把劍放到季旁手上，卻不鬆手，問道：「娃，找到過魁斯特地貌？」

    「是。」季旁臉上露著得意。

    「這麼純的輝金再加上魁斯特地貌裡的各種調和石，嘖嘖……」蒙田臉上也看不出來表情，手卻抓著不放。季旁幾乎是用搶的才拿回來。

    「公爵？」吳雲剛開口，蒙田就搖著手道：「我知道你們來幹什麼？」他又看了看安塵等人身上的武器，道：「武器是好武器，不過我們的娃兒不能就這麼上戰場拚命，你就是送我十把二十把這種武器，我也不能同意。」

    佛朗索瓦以蒙田馬首是瞻，隨即點頭。

    雖然保護區內種族各異，但此二人卻絕對能夠代表大多數的意見。

    吳雲沉默半晌，道：「我不能保證打仗不死人，但我想，誰也不能保證不打仗，更不能保證你們的子民不參與其中，那麼，我們是不是能談一談呢？」

    「唔……」蒙田也是看在兩人的身份上，不情願的應著。

    「兩位覺得這武器怎麼樣？」吳雲要過季旁的「劍」，兩米多長，倒是不很重。

    「吳雲先生……」

    「別急，別急……」吳雲笑著，又道：「兩位，我不是個戰士，但我想，沒仗打的戰士要比陣亡的勇士還要可憐？這不是你們的信仰嗎？」

    「我們並不是為了……嗯，聯盟已經很久沒有徵召戰士入伍了，我們有自己的文化和傳統，比如狩獵，還有比武……」蒙田的腦子很清醒，但也很固執。

    吳雲看看格古拉，見他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只好自己道：「那我來說說自己的條件吧。」他把大劍還給季旁，道：「我們可以提供每名達到標準的戰士2－18質的高純度輝金，另外一個，我會在委員會提議，請求他們通過「保護區修正條例」（體質系種族很久以前提出的要求，要求各保護區開放邊境，自由往來，但很多人擔心因此帶來的不穩定因素而加以阻撓）……」

    格古拉別有意味的看著吳雲，這回是吳雲裝樣了。這兩個條件都是他早已想好的，第一個自然很好達成，對他而言幾乎沒有成本，何況此項技術終究還是要普及的，至於第二點，如果他真的堅持，只要成功的打完這一仗，卻也是水到渠成的。

    但對於蒙田而言，卻是偌大的誘惑。

    「你還去其他保護區？」他問道。

    「嗯。」吳雲重重的點點頭，聯盟總共有六七十個保護區。

    想了很久，吳雲幾乎以為要失敗了，蒙田才猛的站起來，腳下碎石紛飛，道：「我的部落同意了，我會通知其他部落的，但他們怎麼決定，我就不管了。」

    吳雲高興的連連點頭，蒙田同意了，其他部族也不會明顯反對，至於戰士們，他們是很難抵抗高品質武器的誘惑的，看看季旁和兩位公爵就知道了。

    他叫過德萊納，然後介紹道：「這位是德萊納上校，這段時間他會留在這裡，和你們討論一些細節問題。」

    佛朗索瓦先和吳雲握手道：「那我的部落也同意了。」

    格古拉笑了起來，這才出聲道：「吳雲伯爵還是選祭親點的修士。」佛朗索瓦立刻驚呼了出來，吳雲哭一般的笑著，小心的和佛朗索瓦擁抱，他知道，格古拉是報復他剛才的無視。

    將輝金的問題用兩年之期搪塞了過去，格古拉顯然不甚滿意，但對他而言，這麼短時間確實不算什麼，也就不再追問，讓吳雲鬆了口氣。

    有了蒙田這個先例，之後的問題就好辦許多，很多保護區內的部落聞風來投，也有吳雲親自前往的，只用了半個月時間，吳雲竟然「收集」了七千多名星戰士，還有接近三百的高級戰士，加上卡羅目前3000多人的部隊，總數已經超過了聯盟的編制，使得委員會裡掀起一股反對的聲音。

    卻是沒有多大風雨。

    三月末，亞克多發來消息：「我已自索芬返回，一切順利，勿念。

    尼姆巴的部落擴張順利，通道附近已盡為其所佔，其態度尚可，送與我們20名星戰士，另有各部落800餘名星戰士為我僱傭，但當地戰事頻繁，再難獲得人手……

    因為時間緊急，只去至索芬中路，此地人種智力較高，也有幾個間族人的王國，戰事較少。不少小部落，生存艱難，得知我來自聯盟，紛紛與我聯繫，考慮到各部落均不願大批派出戰士接受僱傭以免本族防衛不足，故而乾脆接受百餘個部落歸順，共計有星戰士3000餘人，中級戰士兩萬餘，高級戰士四十餘……

    此行總計用去輝金20餘噸，另又換回3000質的高純度輝金及磔，綠銖，精鍶等材料，已令送往地球……

    伊夫防禦接近完成，最近一月只有兩次衝突，均為當地貴族所為，加富爾有收縮兵力的傾向，拜倫將軍已派人偵察……」

    ……

    「yeah」吳雲耍了pose，拿著消息就衝了出去，如此一來，就有14000餘人的星戰士了，中級戰士更是遠超要求，加上五百人的高級戰士，打到撒丁也非夢囈。才剛過了三個月，還有時間繼續徵兵……

    想到這裡，吳雲怪叫了一聲，打開智腦就叫道：「蓋伊，給亞克多回一封信，讓他快點將兵源送過來，願意過來的部落遷過來也沒問題，我現在就去和委員會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塞爾柱是卡羅的第四大種族，也是這片星域中的原始土著，與他們不幸的盟友不同，這個由光合自養型生物體進化而來的族群歷經劫難，終究得到了艾薩克丁為首的同盟承認。

    如同一切植物一般，塞爾柱人只需要感受熱能或光能即可獲得生命所必須的能量，乍聽起來似乎不錯，但現實是，他們需要始終保持在吸收能量的狀態而不能如異養型生物那般保持更高的自由度。

    雖是他們的生命形態在進化中有著這樣多的阻礙，但當第一顆塞爾柱族星球達到十八級的時候，他們的發展就快的驚人。

    在所有一切族群都為初出星球如何在有限的空間中容納足夠多的食物而苦惱的時候，塞爾柱人迅速的發展著——直到成為卡羅第四大種族——即便他們的生命形態無法再帶來更多好處，可卻是他們帶來了巨艦。這種連聯盟也從未有過的龐然大物。

    此刻，尤卡坦就端坐在富有盛名的塞爾柱巨艦的作戰室內，眼神冷峻的看著不遠處的點點火光。

    用富有盛名來形容塞爾柱的巨艦是有原因的，雖然能夠製造巨艦的種族數不勝數，塞爾柱的巨艦也已不再是最優秀的那種，但它們的名氣就如狗不理包子般讓人掛在巨艦前邊。

    至今，塞爾柱巨艦也是最純正的巨艦之一，只搭載戰機和少量的副炮，自身火力甚至比不上一艘聯盟四級星艦，但它數量龐大的機群卻和蝗蟲一般惱人。

    尤卡坦吸收著暖暖的黃光，嘴上道：「包抄的星艦到達了沒有？」

    「還沒有找到對方接應的星艦。」一旁的軍官說著，視線則在屏幕上不斷的掃著。

    「真是煩人。」尤卡坦猜想，多半是找不到對方的星艦了，雖然連船上的寵物都知道體質系戰士的出擊一定會有星艦搭載，但在過去的半年裡，卡羅人就很少有這樣的收穫……卻不斷的遭到襲擊。

    「戰機必須緊逼著他們，看他們的星艦露不露面。」

    「是。」

    這樣的襲擊已經持續了一年有餘，沒人知道還會持續多久，對那些疲於奔命的卡羅軍士而言，時間的延續是如此的斷續，如同卡了殼的物質炮，或者不敢放出來的屁，間斷就是一場場不知何時發生或停止，不知目的和地點的戰事。

    嚴格來講，加富爾與伊夫之間的交戰區域足有二十個河系之多，這段區域也成了了吳雲和卡羅各族交易的大市場，卡羅就這樣和聯盟保持著可笑的說不上戰爭還是和平的關係。

    吳雲的目的是練兵，兩萬多名體質系戰士和二十多萬士兵可不能放在那裡生銹，發霉是不會的，兵變也不需擔心，鬧事卻是少不了的，所以在訓練之外，即將執行作戰任務的軍人早在一年前就進入了戰爭狀態。

    為此，吳雲多花了1200萬星際盾的軍餉，開拔餉、作戰餉、撫卹餉，平均每人要近百萬安多幣。

    卻沒有一人將此放在心上。

    吳雲光是為了輪訓軍官就花掉了6000萬星際盾，還不算對那些不可能上前線的士兵投資，區區千多萬星際盾，也就是一個月的收入。

    比起這些，吳雲更關心卡羅的巨艦。

    任何一點創新都是困難的，能夠容納兩萬架飛機的巨艦解決和創造了同樣多的問題，也是卡羅至今無法脫離戰機時代的罪魁禍首，另一方面，對巨艦感興趣的聯盟學者也不僅僅吳雲一人。

    聯盟的運輸船可以達到二級星艦的100倍大，半徑最大可以有600公里（月亮的半徑是1740），這已經引起了很多問題，比如，如果它貼近恆星，就很容易被恆星引力俘獲，不得不憑空耗費能量——與恆星較勁，雖然擊毀恆星並不像想像中那樣困難，可比力氣卻全不是一回事，好像與大象扳手腕。所以這類飛船均要嚴格的依照路線行駛，聯盟已經很少使用它們。

    但巨艦卻似乎不費力氣的解決了這個麻煩，它們雖未超過聯盟運輸船的體積，卻也相去不遠，當吳雲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將隱匿起來的兩艘巨艦送回聯盟，首先就帶給盟約一片震動。

    在此之前，沒有誰可以想到幾有月亮十分之一大小（半徑二分之一強，用立方得）的星艦竟然可以進入恆星系作戰，「這……簡直……，無與倫比……」這般語無倫次的說法源自某位知名學者。

    因此，當吳雲「限製作戰」的命令下發後，聯盟派駐地球的高級經濟參謀部就要求他們儘可能完整的俘獲地方設備，特別是巨艦、運輸船等大型裝備。與此同時，遭受體質系戰士不間斷騷擾的加富爾也大撒金錢，邀請各地大貴族「共商大計」，其結果就是超限額的巨艦出現。

    若不是亞克多奔走於索芬，用更多的金錢和輝金牢牢套住所有希望受傭的部族，加富爾人的日子也許會好過一些；若然他們放下索芬大星球的面子主動找吳雲和解，之後的一切也可能不會……至少不會這般令人難忍。

    長達一年之久的「限製作戰」拖入了半個卡羅星域，吳雲就是這樣拿著從卡羅和索芬交易來的資金與加富爾人及其盟友混戰著。費格斯原本可以用貿易政策箝制吳雲，可惜他並未在加富爾議會中掌握絕對優勢——還有那樣多的卡羅貿易夥伴站在吳雲身後。

    概括來講，卡羅的內戰需要吳雲的物資補充，卡羅的經濟發展歡迎吳雲的投資，加富爾的傷口刺激了其它卡羅人的笑穴……看本家人笑話，並不是中國人的專利，這是全世界人和全體智慧生物的專利，因為一切智慧生物都是自私的，這是本能，也是物種進化的必然——善良的物種被邪惡的物種吞噬，或者明白自己不能一味忍讓，不能一退再退，但無論是以暴制暴還是被逼無奈，善良的種族終被邪惡同化了。於是乎，被《今晨》驚呼為「神奇」的左右逢源方能發生。

    回到現實中來，尤卡坦平和的看著自己的戰機被打退，看著第二波次衝了上去，看著一架受傷的戰機因為無法懸停而自爆，平靜的不像是在看自己的部隊。

    已然是麻木了。

    按理說，八個月的作戰期真的很短很短，特別是對塞爾柱這種族群來講更是短的不可思議，他們可不是間族那種短命鬼，少點的也能活上各萬兒八千年。

    然而，尤卡坦卻已經開始厭戰了。有時候他也想，連自己這個艦長也厭戰了，底下的士兵豈不是更加厭惡這一波波的、討厭的、殺不盡的體質系戰士？但他又想，也許是不能表露出這種厭惡讓他的心情更加壓抑，而不像是底下的那些士兵們。

    「比奧」另一位貴族，尤卡坦的副手福戈爾叫著他的名號，也是他封地的名字道：「他們要退下去了。」

    「跟進，旗艦不動。」誘敵深入這種把戲最近很流行，尤卡坦留了個心道：「第五梯隊出擊，保持波次攻擊。」

    「是。」下面的軍官很快做出了應答，尤卡坦微微探了一下身子，看著星圖又不動了，他本是想把自己手下幾十個體質系戰士也派出去的，雖然級別不高，但拖住對面幾百個體質系戰士卻是恰好，但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加富爾本地的體質系戰士在不間斷的戰爭中消耗很大，而且因為地方不靖，願意走出部落的戰士並不多，而原本作為補充的異域也漸漸稀少了下來。物以稀為貴，在財力爭奪方面，加富爾自然屈於弱勢，戰士也自然而然的水漲船高，地位低點的貴族根本雇不到體質系戰士。

    「其實雇到了又如何？」尤卡坦心裡想著，眼睛根本不望向不遠處的作戰，面對伊夫的星艦加體質系戰士的組合，戰機作戰本就處於弱勢，而己方體質系戰士的數量和質量又相差太多……

    正想著，副官突然叫了起來，尤卡坦看了過去，是兩個高級戰士。「叫第九大隊……」準備招呼星艦和戰機混合編隊的他突然愣住了，右側屏幕上代表著派遣戰機的標識正在減少……是的，減少，連泛紅的擊傷也沒有。

    「怎麼回事？」尤卡坦喊了起來，整個身子拔地而起，向前衝了過去，作戰室內的參謀們面面相睽。

    「高級……，高級戰士。」福戈爾也離開了暖暖的黃色熱線，滑下台階愣愣的看著遠處蜂擁而來的點點紅光。

    「立刻……投降，繳械……不殺……」情報官慢慢的讀出紅光帶來的信息。

    ……

    尤卡坦眼望著群群的高級星艦從自己頭頂劃過，看著群群的高級戰士重新登上星艦。如果他認識聯盟的星艦種類，他會驚訝的發現，他今天一天見識到的星艦足以開兩個博覽會。

    地球空港

    剛剛建立了與伊夫聯絡的地球寧靜的出奇，為了保證通信線路的安全和參謀部的安全，此次作戰的後方大本營設在了背向月球的地球軌道上。

    太米斯悄然趕去伊夫指揮作戰。

    坐鎮在地球的吳雲看了看表，等到指針剛剛劃過零點的位置，起身對環坐一週的十多位間族高層道：「諸位，就在剛才，橙色計劃啟動。」

    輕輕的掌聲響起。卓升笑道：「吳雲伯爵，這下可以公佈你秘而不宣的方案了吧？」

    吳雲笑了起來，道：「其實就算我保密，各位也是知道了個八九不離十吧。」

    在座者均笑了起來，這裡的十多人雖然不能說是集結了間族最上層的人物，但卻無一不是最上層的人物，吳雲購買新型星艦，招募士兵，囤積物資，總是難以避過這麼多雙眼睛，到了後來，參謀本部等權利機構其實已經參與了進來。

    就是經手吳雲的二手物資也是很有利可圖，而且，某些特殊物資具有特殊的價值，比如高度提純的數種金屬，黑體族至今還在討論是否使用，就是擔心一用而不能止卻被間族卡住喉嚨。

    笑的差不多了，吳雲清咳了一聲道：「那我先說說我們的總體構想吧，要不大家坐著也無聊。」

    「好、好。」

    「加富爾的帶劍貴族並不一條心，原本第一順位的托斯坎納被我們擊敗後失去了其地位，費格斯新上台也坐的不如何舒服，因為貿易的原因，在加富爾附近擁有大量地產的托斯坎納開始傾向我們。」吳雲先說了一下前因道：「之後的事情大家差不多知道了，嗯，我們此次作戰的名義是要求對方交出聯盟通緝犯裡雅戈。」

    吳雲的最後一句話大約算是個冷笑話吧，尼西亞嘴角一勾，道：「裡雅戈真的在卡羅。」

    「這個……」吳雲抿了抿嘴，狀似純真的道：「真的重要嗎？」

    「哈哈哈哈」的大笑聲又響了起來。

    「吶，」吳雲拿起教鞭一樣的小桿子，感覺挺順手的道：「此次戰役的構想是將從伊夫至加富爾的快速空港先期摧毀，」吳雲說著「加富爾」在全息圖上畫了個圈道：「之後我們的星艦將循著這條通道繼續前景，然後逐步摧毀附近的空港並阻擊或者調開整個加富爾地區的駐軍。」

    在座的大多不是軍事家，但均在戰略方面有所研究，聽著吳雲的講述紛紛點頭，投入近百艘星艦和三十餘萬人的大型戰役是瞞不住的，也虧得是相隔兩個星域，否則的話，在吳雲籌備期間人家就戰備了。

    「我們的終極目的是俘虜以費格斯為首的加富爾帶劍貴族，托斯坎納的態度曖昧不清，如果可以，我們也希望將其控制再手中。」吳雲更多的話並未將明，如果能俘虜加富爾的一眾貴族，那時托斯坎納即便被釋放也將威信掃地，不得不依靠吳雲的勢力，在座者略微一想，自然明白。

    參謀本部的官長伊拉斯莫更是會心的一笑道：「吳伯爵打的好算盤。」他向來是習慣用能力儀的，凡來一地均要熟悉對方。

    吳雲回首示意，又道：「加富爾以東戰略縱深200光年內有接近2000個空港，從去年一月起，我們就動用了包括聯盟情報機構在內的數個機關開展了諜報分析，三月起則開始不斷的騷擾作戰，已經基本摸清對方不同類型戰艦的停靠港口，但因為他們軍隊來源複雜，分析工作很艱難。」

    吳雲說著又看了看表道「再過半刻（小時），首輪突擊部隊就將到達制定位置。」他在地圖上點了點道：「我們的情報分析處從2000多個目標中篩選出84個空港作為首輪打擊目標，又從其中挑選出34個可能駐紮大批新式星艦和長遠途星艦的空港，四個被懷疑是高級參謀部的機構，兩個後勤基地，兩處遠程偵察星球，一處壁壘要塞，作為橙色方案的第一波次突擊目標。」

    說完，吳雲將指揮棒換了一個方向道：「與此同時，為保證登陸部隊的安全，我們將以二十艘高級星艦開道在加富爾防禦中心中打出一個缺口，然後，就是空降部隊的登陸行動了。」

    吳雲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大家都已經很是激動了起來，這樣的大型作戰就是心靜如水的諸位核心委員也是少有經歷的，何況這般幾乎親身參與一般。

    在過去半年裡，登陸部隊在兩顆改造星球上做了無數次演練，但吳雲依然不能保證此次登陸將是成功的，不過，無論是地球還是伊夫指揮部都洋溢著一種昂揚的氣氛，吳雲把指揮棒交給了身後的副官，靜靜的等待著前線的消息。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朱遠華的手緊緊抓著旁邊的長桿，從母艦中放出的登陸艦如癲瘋般搖擺著，雖然有重力調節裝置，數個G的轉向還是讓人吃不消，特別是來自地球的戰士們，他們還沒有養成不用把手的習慣。

    在此之前，六十餘艘星艦成三個波次對加富爾進行了火力準備，猛烈的炮火不僅嚇壞了當地駐軍，甚至嚇著了進攻方的士兵，加富爾附近的防禦設施極其堅固，綿延達四光年，佔據百餘個恆星系，若非如此，一點點不規矩的動作都能讓加富爾成為歷史。

    地球時7月20日凌晨2時，地球衛戍軍團先遣艦隊對加富爾附近的重要目標定點清除。

    炮火進行了兩個小時，凌晨四時，以12艘高級星艦為先導的機降部隊到達加富爾外圍，定點清除完成的很順利。

    這個時候，加富爾的防禦系統方才反應過來，然而，先期進入的引導小組發揮了莫大的作用，抵抗隨即遭到了猛烈打擊，火力對抗始終持續到戰事結束。

    兩百名高級戰士開始了試探性的突擊……

    早晨九點，朱遠華收到「按計劃進行的參謀部分析報告」，他整理了一下包裹，拉響了作戰準備的警報，隨即向自己的機甲跑去。

    從7000萬公里外，登陸艦開始發狂，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不過五六分鐘，然而這段路卻是部隊戰損的開始，有一成的登陸艦喪失動力或凌空爆炸，三成或者更多的登陸艦受到結構性創傷不能繼續作戰。

    在與以加富爾為中心的防禦網作戰的開始，星艦就始終處於優勢，但這並不能保證最優情況的出現——雖然火力點一個個遭到清除，加富爾軍隊卻少有的堅持作戰者，作戰意志出奇的堅決，這表現在，任何一個火力點在瀕臨爆炸三分鐘前始終在進行精確開火，而不是逃生或者轉移設備，在情報分析處的報告中，卡羅從來沒有這樣一隻瘋狂的部隊。

    但它終究發生了。

    但它依然不能扭轉整個戰場的局勢，在損失了一百餘艘登陸艦後，朱遠華重重的跌了出去，艙門打了開來，警報「嘀嘀」的響著，腳下可以看到朵朵雲彩和蔚藍的海水。已然進入了加富爾大氣層。

    在視線所及的範圍內，體質系戰士與無數戰機和砲臺爭奪著陣地，在視線不及的地區，星球外的空港和虛空中，足足兩萬名體質系戰士浴血奮戰……

    朱遠華等步戰師的人物以搜尋為主要目的，他們要找出加富爾議會的所有重要或不重要的人物，還有所有被羅列出來的人名，智腦上安裝著數十種識別程序，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尋找，嘗試，呼叫體質系戰士或者星艦，然後再次嘗試。

    第一聯隊的機甲中隊大膽的以接近失速的狀態側滑登陸，著陸地點是拉尼狹乾涸，這裡距離加富爾議會足有三百公里遠，是當地著名的旅遊地點，到處都是廢棄的河道和高聳的分化岩石，少數機甲在降落或滑行中被摔毀，幸運的是，附近沒有成建制的守軍，並且幾隻警察部隊也沒有重武器，加富爾人注意到了吳雲的囤積行為，但卻沒有預料到他會如此大膽，另一方面，這條拉尼狹河乾枯久矣，狹窄而多石，河谷狹窄而視野廣闊，又是旅遊區，完全可以被空港起飛的戰機控制，卻未想到，除了第一波攻擊中漏網的空港戰機以外，整個加富爾竟然失去了它最重要的防禦與進攻手段。

    大部自發組織的戰鬥行為均以戰術堡壘為依託，通常而言，它們在暴露的三到五分鐘內就會遭到星艦或體質系戰士的攻擊，多數直接被摧毀。

    朱遠華指揮著他的第一營迅速集結起來，在毫無干擾的情況下按戰鬥編隊散開，等待了大約三十分鐘，第二批三艘重裝登陸艦狠狠的砸在了河床上，中間那艘更是將一根百米長的石筍砸成兩段，它們不走運的被空港火炮看上，星艦雖然毀掉了，裡面的機甲部隊卻仍然完好，很快跳了出來。

    機甲必須嚴格保護，這是保證任務完成的前提，所以在第一批機甲部隊降落後，所有部隊均以機降的方式投在了加富爾附近。

    「編隊。」朱遠華在頻道里大聲的吼著，這為他引來了兩枚導彈。

    第7師團的師部在加富爾東側的大路上著陸，著陸點很分散，但一個小隊恰巧落在了地面快速通道的一側，遇到了企圖炸燬這裡的一支小部隊，那個中尉率領8架機甲衝散了他們，隨後堅持了二十分鐘，累計打退了足足一個聯隊數量的敵人進攻——這是加富爾指揮部暫時能夠動員的最大兵員數量，在得到增援後，第七師團第一個打通了向加富爾的道路，這也是地面作戰中出現的第一枚一等軍功勛章。

    運載整編製體質系戰士的改裝運輸艦也飛臨了加富爾上空，這些運輸艦中以編號「HCC」的型號最為出名，它有兩個動力艙，輸出動能能夠達到三級星艦的標準，是此次作戰編組最多的星艦，吳云為他們花去了12個億，有大約兩千艘陸續派往卡羅，並有兩百艘飛來加富爾。當然，它們也是損失最大的星艦。

    與那些可居星相同，加富爾的體積是地球的1.1倍大，水域面積43％，居民2億，另有不斷流動的20億人，而加富爾議會坐落在黃道上。

    第一批作戰部隊和全部的步戰師均降落在了議會範圍800公里那，但為了阻止地面部隊的增援，大部分的體質系戰士將降落在背面——其實也無所謂，他們的速度可以保證他們增援星球上的任何一點，如吳雲設想的那樣，在大氣層內，體質系戰士無敵。

    朱遠華的第一營是一個混成營，他雖然已經掛上了校銜，卻還是自願來了這裡，否則是無法上戰場的，看看他的屬下就知道了，少半接受過四十年以上專業訓練的士官，剩下的也是專業軍士，特別是來自榮譽師團的幾個分隊，全部士兵皆為士官，遇到一些小的火力點自己就可以拿下，這些參加過實戰的軍人是目前的地球軍人無法比擬的。

    第一營的主要職責是保護數個參謀，裹著從運輸艦中跑出的護衛隊，一行人數仔細的向東搜尋了過去。

    議員們自然不會呆在議會大樓裡，為了這些帶劍貴族的安全，星艦沒有炮轟這裡，但附近細小的火力點都被點名，他們理應分散逃開了。

    朱遠華比對了一下內線提供的情報，指揮著向東邊移動，很快就突入了一個衛星城市。

    西部戰鬥群的指揮官恩德納上校也是第一批降落，但在著陸中受了傷，當時戰場很混亂，這裡有一支裝備精良的防暴警察，也許始終處於戒備的原因，反應出奇的快，沒等他們落下就擺好了陣勢，迫使先期機甲隊員向另一個高低降落，希望依託高度優勢搶回著陸點。

    指揮部迅速的做出了反應，原定送往北部緯線的一小支高級戰士直接飛了下來，七名高級戰士帶領著兩個聯隊的機甲戰士徹底把當地犁了一遍，比星艦重炮做的還乾淨，牢牢的堵住了西部的漏洞。

    此次作戰第二枚也是最後一枚一等軍功章被希德遜中校得到，他在議會東側7公里處搜尋途中聽到密集的自導導彈爆鳴聲，於是身先士卒的衝了進去，見到了托斯坎納先生，這也是整次行動最早被逮住的重要議員，他興許根本沒有跑，總之，在作戰發起的第8個小時，一切在順利的發展。

    希德遜中校的聯隊裡有兩名精通卡羅語的參謀，托斯坎納先生身邊的一位議員「毅然投誠」，說出了費格斯帶劍可能躲藏的幾處地方，隨後，比吳雲規定的48小時提前了19個小時，56師團的一個團包圍了費格斯及一同的十七名帶劍貴族，還有與他一起的裡雅戈……

    18時，賀拉斯砸出了最後一條光矛，殺戮的興奮抵禦了氣勁的損耗，身後蜂擁過無數機甲戰士，攆出裡邊還在放槍的幾個人，幾分鐘後，星艦派出的參謀即到達。這裡是加富爾北部最大的中繼站，在計劃中，失去了登陸艦或者機甲的部隊將由此撤出。

    而在城市中心，參謀等輔助作戰的人員密度讓作戰室內的軍官瞠目結舌，上百艘的運輸艦穿梭於星艦和圖書館、研究室、資料庫、智腦中心、工廠、倉庫，吳雲的命令是，所有科研資料能拿多少拿多少，所有科研設備儘量全部帶走，重要工業設備和不認識的設備也同樣辦理，至於帶不走的設備，吳雲沒說，就由指揮官自信處理了。

    毀掉加富爾是沒有必要的，實際也無法做到，但要是能拿走這裡的重要研究資料，加富爾的地位也就很尷尬了——如果安多沒有盟約等大型研究機構，它的一級星地位失去後，一切也就失去了，加富爾也是同樣。

    這才是加富爾的命脈，也是吳雲和帶劍貴族們談判的殺手鑭。

    地球。

    卓升等人如看電影般注視著遠方星域的發展，中間也會離席幾個小時，處理一下積攢的公務，就在地球逗留了兩天，直到突襲行動結束。

    如果說吳雲之前的所作所為會帶給間族或者聯盟多大裨益的話，這場準備了兩年之久，聚齊無數資源的長途奔襲確定無異的將重新決定聯盟的利益分配。

    雖然說是用吳雲的名義，但在座各位其實早已參與其中，兵餉無一不少，某些指揮官的一些私自行為太米斯也是裝作沒看到，甚至於得給予他們不少方面，比如在落點和搜尋地區的分配上，都是心照不宣乃至於明碼標價的。

    大家等在這裡就是為了戰事結束的利益分配，平時請也請不到的人物今天是趕了趕不走的。

    到了23日，屏幕上的火花漸淡，觀戰的座位上又坐滿了人，看著最後一艘星艦退出戰場，卓升笑道：「這是幾刻前的信息了吧。」

    「一刻半之前了。」蓋伊已經是吳雲的副官處長了，候在屏幕旁就等著回話。見吳雲看向他立刻就道。

    「這信息還是有些不順暢。」吳雲在蓋伊說完後又道：「這場仗差不多也就結束了，托斯坎納等人還是不要帶到聯盟的好，就在伊夫吧。」

    「這些由你決定。」卓升看看格古拉，笑道：「吳雲伯爵準備去一趟伊夫？」

    吳雲笑了笑道：「太遠了，這兩天我們就先在地球轉轉吧，這邊還是遠程談判吧，反正仗也打完了，多耗些能量，傳輸速度應該可以快一些。」

    「也好。」卓升本來就沒準備走。

    先把眾位先生送了出去，吳雲想了想對蓋伊道：「去參謀部。」

    「是。」

    ***

    「嗯，去找休斯頓和趙渠升來，另外也叫小泉來。」吳雲一邊和羅蘭等人商議談判細節，一邊對蓋伊說道。

    羅蘭詫異的問道：「這時候叫他們幹什麼？」他以為吳雲想叫他們分一杯羹。

    「嗯，我不準備和托斯坎納談。」吳雲笑道：「就級別而言，我親自和一個失敗者談是不是有些掉份了，現在可不是我在求他，黛絲雖然一向表現不錯，但她還是有些缺點。」

    看著黛絲撅起嘴來，吳雲趕忙解釋道：「主要是我們的黛絲摩爾小姐太善良，政治或者外交這個東西，有些時候是需要赤裸裸或者恬不知恥的，我可捨不得我的公主去和托斯坎納這些野蠻人去談。」

    黛絲這才笑了起來，啐道：「那你就不會談的藝術性一點？」

    「從這裡的信息到伊夫快點也要一刻，要是寒暄也寒暄上幾天，卡羅可就亂了，我們現在一定要在幾天內談妥把這些帶劍放回去，否則撒丁插手的話，這些日子來的努力可就付之東流了。」

    黛絲也是知道的，笑了一下把吳雲放過了，羅蘭在一邊笑道：「所以你就想到了你的地球老鄉？」

    吳雲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雖然他的確是這麼想的，卻不願說出來，倒是黛絲道：「論起談判的赤裸裸，美國人當是佼佼者，日本人也很是有種昧著良心漫天要價的天賦，吳雲這也算是量才取用吧。」

    雖然是開解，但吳雲怎麼聽著就是不順耳，曾可安想了一下，噗哧地笑了，道：「那中國人是不是兼而有之呢？」

    吳雲又連連咳嗽了起來。

    「這樣的仗再來上兩次，我們可就只能退回聯盟了，這份報告是一個月前的，我就是現在派援兵回去，也還要一個月，所以就想到你了。」

    「太米斯的師團幾乎全在那裡了。」尼西亞為難的道：「這件事我們還能瞞住，知道的人也沒有幾個，再多，你的兩年期限可救保不住了。」

    「體質系戰士呢？」吳雲甩甩手道：「在那邊星艦不行，我現在還在想是不是建個工廠在那邊自給自足。」

    「累死你。」尼西亞想了一下道：「現在高級戰士沒多少能動用的了，我想辦法給你要幾百名中級戰士過來吧。」

    「那就好。」吳雲放心下來，繼續道：「我準備辦個很大的慶功會，主場就在地球，體質系種族最重榮譽，正好哲通奉來了，再跟他商量一下，我們弄個體質系的爵士出來。」

    「好主意。」尼西亞讚賞的翹起手指道：「我會找幾個部落來看，不過你得先準備好了，否則就弄巧成拙了。」

    「放心吧。」吳雲笑著，這時帕爾也看完了那份報告道：「

    吳雲搖搖頭，中午才說好送三質，他現在若真拿出六質來才是麻煩，於是暫且記下道：「還是說點實際的，你有沒有辦法改善一下我們的後勤狀況？」

    「修好通道就行了，不過這可得聯盟動手，如果你自己幹，嘿嘿。」帕爾小算了一下道：「怎麼著也要幾千萬星際盾，可能還不夠。時間上就更難說了。」

    吳雲嘆了口氣，只好留待以後的，見兩人都已吃好，就讓到一邊，弄了兩倍茶續道：「那在卡羅建個小型工廠怎麼樣？只生產物資彈。」

    「聊勝於無吧。」帕爾不感興趣的道：「如果你只考慮兩年內的話，那怕是幫不上你的忙了。」

    「那就先這樣吧。」吳雲也沒多少辦法。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托斯坎納坐在太師椅上搖頭晃腦，雖然他心裡對吳雲將自己家族收藏的許多珍品一股腦搬走很是憤恨，但費格斯家族苦心經營的銀行金庫被囫圇的牽過來卻讓他心情大好。當然，真正讓他轉換心情的還是亞克多的態度，費黨一流生死不明，他卻被請來談判，吳雲的態度一辨可知。

    比起三天前，卡羅的局勢更加緊張，撒丁等星球皆進入戰備狀態，對於吳雲派出的特使雖然態度友好，戒備之意溢於言表，加富爾的貴族就更加混亂，十多個溜掉的或者恰巧不在加富爾的帶劍藉機收攏部隊，擴大自己影響力的同時做出東上的姿態，很是贏得了不少政治聲望。

    從18日起，交火就再未停止，地球與加富爾實際處於未宣戰的交戰狀態，一個不好，就是全面開展的結果。

    這些，托斯堪納看的還是很清楚，所以他的心情並不如何焦慮，微笑著等待著吳雲的宣召。

    然而，這位縱橫政界幾千年的帶劍貴族卻沒能料到的是，他將面對的談判對手雖然年紀不足其十分之一，戰爭媾和的經驗卻是十倍有餘，最重要的是，他們可不像這幾千歲的貴族般愛惜羽毛，他們是赤裸裸的甚至無廉恥的政客，而吳雲又是那般兇狠。

    日本外相町村信孝興奮的打跌，假正經的撲克臉堆起下流的笑容，面對屏幕的樣子如同在銀座「觀光」舞曲。吳雲暗叫一聲罪過，可千萬別讓一無所知的托斯坎納以為地球人的正常笑容就是這般模樣。

    町村信孝有理由咧出這種小泉也不敢咧出的笑容，最近一屆政府有多少年沒有過這種統領對外的機會了？三年還是四年？或者更久，而這次，在地球政府第一次以地球領主府的名義參與聯盟活動卻是由他町村信孝帶隊，這份尊榮，可以寫入家史了吧。

    想到這裡，外相大人將身子一側，禮貌的讓座給休斯頓與趙渠升，心裡更是一陣得意，美國國務卿又如何，中國總理又如何，吳雲先生還不是要倚重我？到了開心處，差點笑出聲來。

    吳雲見各人已經各就各位就悄悄的退了出去，早在作戰之初，需要談判的細節就已經敲定，召來町村信孝之列只是為了將之提出來而已。

    只有你表現的特別無恥，別人才會對你的無恥視作正常，吳雲覺得，這樣的活計也就町村信孝做的來了，小泉都要差上一些。

    監督的職位交給黛絲，吳雲搓著手就向後勤處走了過去，這次作戰弄來的技術資料能傳輸的均已傳輸了過來，他已經等不及要看了。

    對於領域者而言，還有什麼比這更吸引人的了？

    町村信孝賣相不錯，斯文的眼鏡，國字臉，不善笑卻常笑，似乎更容易給人好感。對著屏幕和托斯坎納打了個招呼，知道對方一時半會還接受不到，於是自顧自的提出了要求。

    日本在不平等條約的締結方面還是很有天賦可尋的，趙渠升看著唾沫橫飛的信孝先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開口就要2億億加芬尼——加富爾財政收入的四倍有餘，如果是他的話，這嘴還真是難張。

    但看看人家信孝，就說的流利動聽：「一時給不了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先欠著，就照地球的利息方法，算複利吧，具體的數額我們之後會傳給你，我在這裡先和你說一下重點，第一個就是要按時還款，另一個就是借款要向我們的銀行借，極北就可以。此外還款的物資由我們來確定，如果是非清單上的物資就當典當，也是照地球上的規矩，足十當五，咳，也就是說，我們認為價值十元的物資也只能給你們五元，關於具體的價格評定，當然也是由我們來做，就不用麻煩你們了。還有要注意的就是在還貸之前需要抵押，這個方式倒是很多，比如說關稅了，還有特產稅了，另外一些你們自有基因的專利權也是可以的，再就是用星球等不動產還貸——這個具體的就比較麻煩了，我們過會傳個清單給你。」

    一口氣說完，信孝連水也不喝一口，喘口氣就道：「我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的，戰爭的責任人要分清，裡雅戈是聯盟人，而且是通緝犯，但費格斯先生將她及其族人收入幕僚，並且在我數次申明之後仍然不改其決定，此次戰爭全責應當由費格斯一力承擔。」

    說到這裡，町村信孝彷彿火大的動了動身子，盤腿的樣子如同縟窩的母雞，之後又續道：「除了戰爭賠款以外，為了保證和順利接受我在加富爾德權利，我們還希望貴方能夠承諾給予部分路權，首先是承認伊夫至地球的通道由聯盟與加富爾獨享，雖然這是由地球和伊夫星聯合開發的，但吳雲先生仍然願意給予加富爾10％的股份，在此基礎上，從卡羅至索芬的道路屬於加富爾政區的呢也要照此辦理，也就是說股權分配為地球90％，加富爾10％。我們考慮的很清楚了，還句話說，這一點是不需要再談的。想來托斯坎納先生不會反對了。至於說某些不屬於加富爾政府的財產（實際上大部分都不屬於），我們是很為新一屆政府考慮的，首先就是失去帶劍貴族的領地，按照卡羅的規矩，只有帶劍貴族的領地具有世襲權，所以加富爾政府應該很容易作到承諾的，我們也可以找那些在我們陣營的帶劍（其實就是俘虜）勸說。關於那些不願意的帶劍，我們可以首先選擇勸說的方式，出資購買也是自然的。我認為，路權不屬於政府的本來就少，而不屬於的本身其實也應該是屬於政府的，畢竟是公共財產，不過這個並不是吳雲先生的意思，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托斯坎納先生可以考慮一下。」

    連黛絲也對町村信孝的說法瞠目結舌，這般的胡言亂語竟然也可以宣之於口，她當時還覺得吳雲的條件過分，沒想到這位外相大人竟然稱條件太好，現在看來，確實如此，她拍拍自己腦門，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信孝總算顧的上笑了一下，之後就分秒必爭的道：「關於反政府武裝的問題，我們認為首先是名義的問題，托斯坎納先生很快就要就任新一屆政府的第一順位委員了，您的影響力巨大，政治聲望也足夠，只需要安撫目前的軍事勢力，我相信您是有實力讓整個加富爾政區恢復平靜的，當然，我們也願意在這一點上給予加富爾政府以援助——嗯，這也是我們雙方合作的一項，是地球方面為了體現利益共享的原則而無償提供給加富爾新政府的，為了得到委員會批准，吳雲先生付出了很多努力。」

    工作不忘馬屁，這種人才是升級最快的，趙渠升和休斯頓互視一眼，均有佩服之神色，能在兩位他國領導人面前這般無恥的無中生有的拍馬屁，在地球進入聯盟這短暫的歷史中，町村信孝也是第一人了。

    說起來，他今天已經創下了很多個第一了。

    一刻時間過的很快，其中町村信孝只有時間優雅的喝三次茶而已，而托斯坎納的神色也同樣的精彩。從收到信息開始，他的臉從紅變白，從白變紅，變來變去，遂成青色，後轉為鐵青，顏色逐漸加深，間中有紅色出現，後又逐漸變淺，與綠色摻雜於一體，如一具碩大的聖誕蠟燭。

    在起始之初，托斯坎納尚能據理力爭，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所認為的吳雲對加富爾局勢無法控制的構想是如此的荒謬——事隔一天以後，他就從身旁的天訊中得知，太米斯所轄三部分別伏擊了加富爾來援之部大約7個師團，並幾乎全殲，而這7個師團的名稱卻無一例外帶著「稟」字，即是相當於榮耀師團的精華部隊。

    耳中聽著翻譯器的翻譯，托斯坎納憤然打碎了桌上的茶杯，不再言語了，隨著局勢的發展，加富爾的抵抗雖然強烈，卻已無法動搖以伊夫為靠背的聯盟橋頭堡，而以政治方式還是以軍事方式決定加富爾亂局，他所能操控的只有合作與不合作，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成為其中的決定性因素。

    托斯坎納心情立刻變得糟糕起來，面對擺明車馬的訛詐，他也不願再說些什麼，甚至力所能及的討價還價，只是將此交給了耐秦，順便給他了個全權代表的頭銜。

    去掉情緒不談，托斯坎納倒也是頗為慶幸的，在卡羅這種地方，這樣的和約雖然不如何光彩，也算不上喪權辱國，丟人大約會有一點，但從政治聲望上來講，若然能夠和吳雲有一個好的說法，降低也是有限，在費格斯等人紛紛喪命的情況下，蒙著眼睛也還過得去。

    真正倒霉的應該是加富爾的防務司令之類，還有那些丟掉了領地的帶劍，這樣的事情卡羅每年都會發生，就是加富爾也沒少過，只是原本沒有聯盟的參與而已。真的回憶起來，不穩政權的更替，哪次不是血腥的大清洗？索芬人也沒少摻和進來。

    這樣過了兩天，托斯坎納再想起來，只覺得聯盟對卡羅政治的不瞭解才是不幸中的大幸他們畢竟還擔心撒丁的介入，卻不明白，自己這些加富爾帶劍可能會厭惡聯盟人，卻是更仇恨撒丁人，自己落在了地球手上還能重整旗鼓，謀東山再起，若是被撒丁人來上這麼一下子，加富爾的帶劍能逃過費格斯命運的，能有幾個？

    只有這些知根知底的老鄉才會全力的捅刀子，吳雲尚需要加富爾人掌控加富爾，撒丁人卻是巴不得早點將加富爾血洗佔領了這裡，過去那些年，這樣的事情也沒少發生過。

    耐秦腦中雖也是千頭萬緒，比之托斯坎納還是好上不少，抱著撒丁可能會幹預這最後一根稻草，耐秦吃力的回覆著吳雲，在底線上掙紮著。

    起碼撈上些好處吧，善於妥協的政治人物自然也是習慣於妥協與環境，就像是法國大革命中的各位「權貴」一般，當明知事不可為後，耐秦也只能為自己和自己的小團體撈上最後一筆。

    吳雲的要求是兩天內結束這一談判，休斯頓力主讓步，將戰爭賠款80年還款4.5億億（帶息）加芬尼改為了120年還款5億億，給托斯坎納一點緩衝時間，也讓他能多順上一些。讓步最大的是路權，這本是吳雲著重吩咐的部分，幾人自然不敢懈怠，休斯頓將所有權、使用權和收益權分了出來，所有權作為賠款的一部分交給地球政府，使用權則五五分成，將通道的運行能力分成兩部分，地球政府在此駐兵保證本身的使用並可出賣，而加富爾政府得到一半的通行分配權，在收益權部分，地球政府的這一半自然歸其所有，而加富爾人則得到了另一部分收益，並向吳雲支付40％的租用費——就是這個名義，也是耐秦死力爭取而來的，當然，實際收益也提高了兩倍。

    說不上皆大歡喜，托斯坎納的愁容還是淡了，眼看著兩日之期到達，他和一群子留有性命的帶劍貴族留下大批的證據，向加富爾發出訊號——我在「他們」手上。

    被太米斯的迅猛攻擊打蒙了的加富爾終於回過來一點味，各家族手忙腳亂的籌錢借貸，將托斯坎納迎了回來。

    至於故事究竟是怎樣講，有吳雲的配合和保證，自然是隨托斯坎納來說，費格斯也不能從地下竄出表示憤慨了。

    8月剛到，心情轉好一些，托斯坎納悄悄的對耐秦道：「就說我們已經收攏了大部分部隊，讓他們履行諾言，給予物資上的補充，特別是軍火，另外，現在地方反對黨猖獗，讓他們幫忙肅清。」

    於是，那邊的町村信孝又露出「無恥」的笑臉。

    吳雲沒有機會目睹自己一時的決定帶來的奇特效果，從卡羅送來的資料實在太多，讓他不得不躲進星門，可卻又好像呆不住了。那是一種非常想要實踐，卻不知從何開始，坐如針墊一般。

    他現在看這些資料，委實有些看美女的感覺，就像是認識黛絲之前坐在酒吧和咖啡館，偶爾結識一位美貌女郎一般。技術參謀將其簡單的分了類，但他們在數學方面的造詣顯然太低，因為他們不能理解，所以才會簡單的將模糊學內容放在了普通一欄。

    吳雲卻瘋狂了，這種瘋狂的程度，是可以與紐約第五大街8小時游或者與黛絲可安在地中海遊艇過夜相比擬的，也許卡羅的資料中還有更多更具有價值的技術，吳雲卻不願意再找下去了，這些東西可以交給任何其他的研究員來負責。

    卡羅的智腦技術很差勁，非常的差勁，但他們的總體科技水平比起聯盟也就相差數千年而已，加富爾雖然比之撒丁略遜，仍然有數百萬年的自發展史，而在智腦技術落後的情形下，他們的模糊學技術發展就非常超前了。

    幾乎所有的智慧生物都是以模糊的方式判別事物的，這也就是為何社會學家總是喜歡模糊的將事物分成好壞上下而不是相反，至於聯盟智腦水平，總是不能像智慧生物一般發展就是因為它的基礎是精確的而不是模糊的——不是1就是0，哪怕是二十位也是相同——然而，事實上世界卻是模糊的。

    精確更是可以劃歸於模糊的，從這一點來講，卡羅的數學水平比聯盟更強。

    吳雲原本應當是信奉精確的，他試圖將中國的政治生態從模糊改為精確，但從卡羅的資料中，他看到了更多的可能。

    模糊是一種非常現實的技術。當我們準備過馬路的時候，絕不會試圖測算車速究竟是40公里/小時還是80公里/小時，更不會因此而決定自己的時速，同樣的，這也不會妨礙我們過馬路。

    一位大師級的藝術師是不會斤斤於一筆一劃的勾勒，素描之後方能寫意是最基本的原則，這實際上也是人們朦朧中對模糊的認識，無論是地球還是聯盟，他們終究還是無法製造出如人一般的智能，甚至對動物的全部模擬也是痴想，只因為機器與生物之間有著本質的差距。

    聯盟很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但直到最近，方才漸趨熱門起來，吳雲注意並開始研究則是幾年前的事情，亨德勒大獎願意將吳雲作為候選人之一與此亦有不少聯繫。

    卻不想卡羅已經有了實際的成果。

    吳雲抖了抖手，決定將這部分資料先留在自己手上，吩咐參謀部優先擬定一個資料運送計劃，他喚來蓋伊，決定先把卡羅附近的事情處理清除，然後，就一心一意的弄明白這些資料。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戰爭是促使民族精神萌發的最優秀的催化劑，這適用於卡羅，同樣適用於地球。

    對於偌大一個卡羅星域，它始終不能如聯盟般融合為一體與其各星系的自我意識有著莫大的關係，頻繁的戰爭沒有完成統一，卻因為各政體推行的「愛星主義精神」而趨向於分離，統一等同於侵略，當他們明白應當以政治手段結束這一紛亂的局勢時，各星球的獨立意識和自身實力都變的更加強大，使得他們連一個鬆散的聯盟也無法結成，利益的作祟讓他們終究沒有陷入無限制戰爭當中，但貴族們的勢力強大到任何中央集權都無法成為現實。

    撒丁與加富爾的關係也是如此的尷尬，好似宗主國與藩國，又似強國對弱國，但他們之上卻又有一種習慣的力量約束。如果各星球的差距再搭上一些，這種習慣的力量終究會演化為一種被約束的政治規則，然後，卡羅應當在政治規則的演化中統一，就像是聯盟很多年前做的那樣。

    但在這種如果不存在的情況下，即便是加富爾和撒丁內部也無法形成一種集權的政府，貴族間亂流激盪，政治往往附帶著戰爭，而戰爭卻往往在解決一個政治問題的同時帶來更多的問題。托斯坎納曾經是他的母星上最有權勢的人物，卻很簡單的將第一順位委員的寶座交給了費格斯，他的好運止步於此，連準備贖金的機會也沒有。

    加富爾的政治氣象也是整個卡羅星域的縮影，來自外部的因素太過複雜和強大，使得最精明的政客也難以做到左右逢源，看起來，戰爭似乎沒有帶給他們多少好處。倒是地球由於不可避免得以一個整體介入了這場你死我活的較量，使得它作為一個整體的民族萌芽開始覺醒，如吳雲長久一來所期望的那樣。

    國家政體之間的關係鬆泛了起來，決定著這個星球命運的精英們已然知曉距離他們的頭頂6000萬公里的空中，有一個更大的舞台等著他們，而且可能是他們一生所能遇到的最佳機遇。

    長達兩年的準備期和戰爭結束後的這三個月，參與在聯盟中的地球人比之前十年之和還要多十倍有餘，如趙渠升、町村信孝等人回到地球之後，他們的政治態度立刻有了明顯的改變，更加傾向於吳雲——這也許只是迫於無奈，但對於正常人而言，當你看到十八級星球和高級星球的差距之後，也當對一名聯盟委員或者領域者有深刻的認識了，或者說，在太米斯毫不在意的下令摧毀了十多顆星球之後，這些地球人也顯然意識到了一點，地球是如此的岌岌可危。

    這種危機感比吳雲當日認識到的還要深刻，畢竟，吳雲仍然還有著一點點實力去抵抗、去改變，又或者，他的無知乃至白痴的政治敏銳感都能讓自己稍微舒坦一些，可在那些年老成精的政客眼中，地球就如同他執政時的財政廳，只是一個需要自己費盡心思撈出錢來的地方。

    於是，希望進入地球領主府的活動突然變的頻繁而積極了起來。

    領主府也的確需要成熟的行業精英的加入，雙方一拍即合，各國政界人物最早動作了起來，工商業界也不願落後，其中尤以美國等移民國家為甚，沒有中國的鄉土情結加上對「五月花」號的不準確的崇拜，希望開創以至於成為元勛的思想刺激著年輕或不再年輕的先生女士們，讓領主府變的如此的熱鬧。

    阻止這種門庭若市的景象演變為災難的是羅蘭，對地球瞭解讓他深深的明白若將克林頓這種人物不謹慎的吸收後的結果，他於是不得不想方設法羅列障礙，並將每年吸收的人數限制在整體人數的5％以下，這也為缺乏慣例的地球領主府豎立了規則，並在往後成為了規矩。

    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制約，比如觀望心理或者故土難離，又或者對地球蒸蒸日上的形勢的看好，可地球領主府還是在短時間內湧入了無數參差不齊的「食客」——除了休斯頓等人可堪一用外，大多數人只是打雜的學徒而已。

    吳雲的不作為加深了這些麻煩，在有了無數來自安多、北州之類的「精英打工仔」後，黛絲與可安也更願意纏著吳雲，互相吃吃醋，順道遊山玩水品嚐美食，又或者買間工廠自己做衣服。總之，安逸下來的女人有著更強烈的好吃懶做的基因。唯一能夠駁倒此點的只是她們堅強而恐怖的減肥計劃。無論北州的科技如何先進，也無法減弱她們的激情。「開刀是魔道。」某減肥示範師如是說。

    今日的吳雲伯爵下轄的已然是一個龐大的帝國——當然，沒有人會這樣或是敢這樣說，這只是一個恰當的形容而已，如格古拉等人猜想的那樣，在對加富爾的戰事結束以後，從聯盟抽調的一個榮譽聯隊，和剩下的那一半榮譽師團再也沒有回來，除了一些貴族軍官。自然的，如第7師團之類的普通師團不是乾脆的駐在了卡羅，就是歸入了太米斯的麾下（其實是沒有區別的）。沒有誰能夠從這兩位創造了聯盟歷史上最大勝利之一的統治者身邊搶走他的「軍隊」，雖然菲洛等頗有怨言，卻沒有人會宣之於口。在樂見其成的諸位領域者的暗中努力下，吳雲順利的將這些原本應該屬於聯盟的部隊編入了自己的屬下，成為了受控於間族的武裝。

    只要各族認可間族的首腦位置，這些部隊就還是聯盟的，克里斯促狹的對吳雲這般解釋。

    如此一來，整個北部星球，不僅僅是北部星球聯席會所包涵的300餘顆低級星球，還有十多顆高級星球也不可避免的籠罩在了一百多艘高級星艦和兩萬多名體質系戰士所構成的防禦網內。不僅如此，西南的十多個河系是諾維通往地球的必經之路，南麓星以西的各勢力也不得不考慮吳雲的喜好憎惡，往東一些，愈是靠近北州自然愈多高級星球，但除了合吉這塊飛地外，洛星系等數個傳統的邊疆河系也必須小心的注視這足有二十個普通師團的龐大高級星艦群，與他們同時仰首的還有幾個游離於北州和安多之間的高級星球，從今往後，他們小心翼翼的步伐不僅僅有北州和安多注目，還要顧及極西的那顆十八級星球的長官的想法；更遠一些，散佈在聯盟中心外的其餘各族也驚疑不定的看向西邊，不管想到還是沒有想到，代表著中右的新領域者受到了間族的著重培養，就像是過去幾十億年他們做的那樣。

    不過，這一切在吳雲本人的思緒中並沒有多少份量，在其他人忙碌的尋求利益的過去三個月中，他看完了差不多4億T（1T等於1024G）的資料，此外，他還要安撫一個公主和一個不顯山露水的古典美女，如我們所知，10和10相遇的後果往往不是20，而是100。

    當然，成果也是顯然的，但並不足以拿出來誇耀——也許對於某些研究員來講，這是足以他們榮耀一生的成績，但卻不是對吳雲，他更得意自己能夠安撫兩位嬌嬌女沒有弄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局面出來。這其實也是在說，還是有一些可以收拾的糟糕局面在過去三個月中發生了，嗯，也許是頻頻的。

    導火索最終在11月20號左右被點燃，起因是哲通奉的來訪。

    被內定將成為通正的哲通奉情緒很好，與吳雲的數次成功的交往讓他拿到了最重要的印象分，而在功勛的積累方面，他也有不錯的成果，而這一次，他是以祝賀的語調通知吳云：「哦，親愛的吳雲侯爵，祝賀您，您完成了聯盟歷史上功勛增長的最快記錄。」

    可安和黛絲原本是不太關心吳雲的晉級的，這倒有些夫唱婦隨的意思，兩女目前似乎也更注目某些科技的進步，但在一次不經意的對話中，哲通奉偶然提起了「侯爵夫人」。

    美女頓時變身為美女兔。高高豎起的耳朵監聽到了侯爵夫人僅有「一名」，是的，關於那一系列可以在玻利維亞購買時髦服飾，或者在北州的商業區優先購買奢侈品之類的特權很快被她們從腦中排了出去，兩個人腦中只有一個詞——「一名」。就連最溫柔的可安也按耐不住了。

    在兩女驅逐的眼神下，哲通奉很快逃離了忌火爆發區，吳雲直面那火熱的眼神。

    這已經不能稱之為頭疼了。

    「嗯，你瞧。」吳雲稍稍攤了攤手，也站了起來。

    「嗯哼？」黛絲發出性感的鼻音，吳雲使勁的揉搓著自己的鼻子，在它幾乎要通紅時靈機一動，道：「你瞧，今天亞克多還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一起去吧。」黛絲親切的纏上了吳雲的手臂，可安也毫不示弱的拉住了吳雲的右臂。

    感受著兩邊不同大小形狀的柔軟，吳雲不需閉眼就能在腦中勾勒出其外型，但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跳卻大半不是因為衝動。

    好在亞克多確實是有事找吳雲，雖然人在卡羅，但他還是堅持要使用實時通訊，並在吳雲到場後方才肯說，聽起來就很重要的樣子。

    事實的確如此，在延遲了半個鐘頭後（高能量輸出可以提高通訊速度），亞克多的投降出現在屏幕上，開口就道：「雲，你知道我找到了什麼？」他也知道吳雲沒法回答，馬上就續道：「你一定想像不到，事實上，就連我也不敢相信，是的，每個人都不敢相信。」

    吳雲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他急不可耐的讓亞克多「快點說。」但這句話要在半個小時後才能被對方看到，於是亞克多繼續感嘆了數分鐘，才道：「知道嗎？我們在加富爾找到了什麼，天哪，一個星門，我不能確定它的倍率，這麼等到專門的器材才行，但專業人士告訴我，它的倍率一定在五千以上，也許更高。」

    「星門！」吳雲要比身邊「心無旁騖」的兩女更明白這其中的價值，如之前所言，星門的作用並不那般清楚，甚至於它真的是否所謂的「新人」製造也在兩可之間，但籠統的看，愈是高倍率的星門，其所在地的文明條件愈佳，而亞克多看似輕鬆的發現則解釋了一個迷題，星門是在整個宇宙中普遍存在的，卡羅人只是不認識而已。

    之後的一串話吳雲就沒再注意聽，而是叫過蓋伊，道：「準備一下，我要去卡羅。」

    雖然心裡疑惑，蓋伊卻只是順從的說了「是」，兩地間的航道條件在不斷的改善，現在大概只要十天就能到達，不過，要推掉的預約還是一樣的多。

    從通訊室走出來，吳雲繼續頭疼，蓋伊這時笑著走過來道：「伯爵……嗯，侯爵，芬奇部長來了，他想和您談談關於卡羅的問題。」

    「我這就過去。」吳雲訕笑著從黛絲與可安結成的溫柔網中脫了出來。

    滿頭大汗的吳雲很快滿頭大汗的走了回來，可安放棄了與黛絲的對峙，走過來坐到他身邊道：「談好了？也沒見你找幕僚們商量一下。」

    「我拖延了一下。」吳雲抹掉一臉的大汗道：「我就是有些驚訝，這個……，就是驚訝而已。」說著他又抹掉了一臉的汗。

    「他要什麼？還是條件不合適？」芬奇是固山族的核心委員，黛絲從頭想了一邊，也不覺得這個與間族關係尚算不錯的種族緣何讓吳雲驚訝？卡羅的權益本來就是要轉讓的，太米斯依靠軍事優勢爭得了分配的權利，應該說，任何都是可以談的。

    「條件也就無所謂了。」吳雲繼續抹汗道：「你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他們說想要進口一批像是町村信孝這樣的專業人士管理他們的部分業務。」

    「這很正常啊？」可安怪怪的問道。

    「他們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町村信孝的歷史，還有關於日本族……，所以芬奇想要進口的就是日本人，說他們的恭謹給他印象深刻。他說日本人的工作態度與固山很像，應該可以勝任固山族的工作。」吳雲這時臉上表情怪異的道：「他說他們恰巧缺乏這種混合型的人才。」

    「混合型？」

    「恭謹混雜著狡詐，還有不要臉的無恥特性，他說他需要進口這種人才，並給出每人100萬安多幣的價格。」

    黛絲臉上的表情也怪異了起來，他比劃了一下四米高的固山族和只有他們小腿高的日本人，終於笑噴了，道：「巨人需要地精？」

    只有可安並不太理解西方文化，吳雲笑著給他解釋，蓋伊臉上也掛著怪笑。

    吳雲悄悄的感謝了町村信孝，和兩女間的不正常空氣終於消失了。

    這是有證明的，比如，這個夜晚的黛絲分外嬌嬈，而可安也無限嬌羞的偎著他，雖然少不了爭寵，卻也是少有的柔順，說不上是誰誘惑了誰，但當第二天早晨起床，吳雲撫著兩邊光潔的裸背，嘴角不由的掛著笑，心想：「也許這樣更好一些。」

第二百六十六章

    「很難想像，嗨，如果你能拿出一天的時間來，你就會明白，這個自認為只有80年壽命的男人在十年內究竟做了什麼？」這是《今晨》在面對吳雲的晉陞所做出的反應，一貫以嚴謹著稱的《今晨》也不得不換上地方小報常用的調侃語調，若非如此，那幾十位「著名」編輯也不知該如何去形容這位侯爵大人的奮鬥史。

    通常情況下，人們會稱一個只用了三代就成為子爵的功勛家族為暴發戶，如果某位先生一下子成為了子爵之類的功勛貴族，傳媒也經常這般形容——但這樣的機會並不常有，至於說子爵以上……哦，天哪，誰敢將一位新鮮熱辣的新晉伯爵形容成暴發戶？他難道不知道這樣的暴發戶總是實力超群而自負暴躁嗎？

    雖然那些無根無萍而無所顧忌且信奉自由的狂熱小報在聯盟俯首皆是，各種論點也數不勝數，但大家對於吳雲子爵、吳雲伯爵或者吳雲領主的驚訝都是相同的，而到了今天，他們更多的驚訝就在於吳雲可以維持這種驚訝了。

    成為侯爵自然是極難的，功勛點的要求比伯爵之前所有加到一起還多，可在那些以獵奇為目的的普通人看來，吳雲的家族徽章上有一穗金枝和兩穗金枝都是一般的讓人難以至今並超過正常人的想像程度，而從傳奇性上來看，無論多少片葉子的吳雲都是正常的，這位新領域者並沒有超出他的前輩。

    然而，一位新領域者的出現頻率畢竟以百萬年計，當文學博士從故紙堆中弄出那些資料準備研究並順便寫上幾篇勵志的小文章時，吳雲卻因為分配通道權和分配卡羅利益時所達成的一攬子協議而大出風頭——老實說起來，這只是急於立功的地球政客們做出的成績，並因此被眾「博士們」稱之為「被強盜們崇拜的領域者」，只要稍微的動動腦子並注意一下「熱鬧」的領主府就可以發現，從克林頓到威廉姆斯，從王國磐到施羅德，從普金到貝盧斯科尼，從中曾根康弘到希萊爾，雖然吳雲沒有這樣要求，可他們卻或自願或不自願的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地球領主府中，並在領主府近日最重要的工作：釐定卡羅利益中費心良多。

    當吳雲一門心思研究來自卡羅的資料並起身前往加富爾中，羅蘭就是指揮著這支地球史上最強大的政治聯軍狙擊了來自整個聯盟的政客們。

    他們再一次用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責任之於社會能力遠超年齡所能發揮的作用，在面對掌控著數十數百個星系的聯盟委員時，很少有哪位領導人會露出膽怯，在面對純政治問題的時候，他們的表現一點也不遜於有著千年經驗的聯盟政客。

    掌握著絕佳條件的地球兵團如同火力精準的機槍手，每個人只用瞬間點射就攔住了一座座關口，所有人都在費勁心思的向吳雲證明自己的能力，希望能夠在權利大大加大的領主府佔住先手。

    這與趙匡胤在陳橋遭遇的是如此的相似。吳雲的確有謀求更大利益的索求，但這種索求卻被一群政客們無限擴大化了，就連羅蘭也在他們的數次成功後忍受不住這種誘惑，而默認了普金等人的談判策略。

    於是，聯盟就發現，無論如何野蠻的低等星球，他們都能夠——至少是在本能的驅使下提出精妙的讓人無法拒絕的，過分的要求。

    這在與科摩多族的委員的交往中尤為明顯，，在此之前，有意於此的勢力早已對卡羅進行了深入的瞭解，但太米斯緊緊的牽著托斯坎納的韁繩，牢牢握住了加富爾的立法權乃至於一切權利，當通道修整的愈加通暢時，被利益熏暈的先生們的開價也就越來越高。

    偏偏，吳雲聲稱只在通道期滿兩年時方才公佈分配結果。

    諸如菲洛之類的強勢人物自然不會聽任吳雲的擺佈，可只要看看那百餘艘星艦與萬餘名體質系戰士，大多數人的心也就怯了。那可是能夠讓一顆四級星球無還手之力的力量。在過去這段日子，太米斯的第11師團也沒能這麼輕鬆的伐下邁錫，由此可見，一支百戰之師的強大決不能用裝備和人員數量來衡量，而停泊在洛星周邊的星艦卻是聯盟百餘年來唯一打過大仗的部隊，為了這次對戰，連西南的骨幹支隊也差點抽空了，何況還有那麼多虎視眈眈的體質系戰士。軍事家們至今也難以理解這種復古，它們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和容易摧毀，卻一次次的摧毀了敵人，這種實驗結果顯然讓他們費勁心思，但對於政客們來講，只需要明白能打不能打就足夠了。

    所以，當科摩多族提出8.5％的自由通道和在卡羅自由交易這樣最基本的要求後，率隊談判的普金先生也毫不掩飾的拒絕了。

    「加富爾亂局難平，沒有一定數量的軍隊是無法自由交易的。丁尼爵士，我想您需要首先考慮的是商隊的安全。另一方面，你們必須確定自己的主要交易和生產方向，在卡羅，你們的行止需要各類通行證或者護照之類的文件，我們目前還不能給予您通行全星域的文本。」普金很快找到了一個理由。

    泰吉斯囑咐過這位丁尼爵士關於談判的底線問題，也許是底線太具有伸縮性，泰吉斯必須成功的要求也使得他的戰鬥意識並不強烈；而普金則正好相反，他的機會並不多，在可能就是生死存亡的最後機遇面前，這位前克格勃毫不吝嗇的使出了任何手段——哪怕是違法的，只要是不觸動所謂的晉級，普金就絲毫沒有忌諱。

    在這種決絕的「戰士」面前，丁尼的疲勞鬥爭沒有任何評說的價值，談判的結果自然也是意料之中卻驚喜有加。

    科摩多族將不得以任何理由對地球生產的薄茗類產品，如雪茄增加關稅或准入壁壘，作為報答，科摩多族將具有10％的通道優先通行權和卡羅的一切通行保護。

    地球政府將提供其在卡羅的產業——約四百顆各類星球作為科摩多族在當地的集結點，作為報償，科摩多族必須提供地球以相等的交換——其中至少有7顆星球是出產薄茗的資源星。

    ……

    「僅此兩條，就足以窺見吳雲的野心和胃口。」——某位觀察家如此形容此次談判，就在此言發表的當日，又有四家商業聯合組織義無反顧的投身於茫茫的卡羅狂潮中。

    就連卓升也在家中悄悄的讚揚吳雲頗有古之遺風，實在是高，並稱其敦本務實。說白了，就是夠現實、夠實際，做的好，弄死那些狗娘養的……眼看著間族地位穩固，諸位核心委員也在互相制約下坐看吳雲借此提升實力。「反正得來的都是其餘各族的實惠，何必在這個時候內訌。」格古拉如是說。

    談判耗時良久，有意參與的各族或行政單位需要首先與地球領主府商討基本的大綱，然後就是更細化的談判，參考聯盟之前的歷史，這樣的談判可能要花去幾十年時間。但在此之前，卡羅至聯盟的通道卻是開放的。

    「只有讓他們嘗到甜頭，他們才肯再腰包。」剛剛成為子爵的羅蘭意氣風發，昂然的對著底下一群留著口水的安多打工仔大聲說著，聽著那轟然應諾聲，心裡一陣好笑與自豪。

    曾幾何時，一個洛特星的水手，甚至沒有使用過能力儀的水手也能有這樣的地位與資格，更令他自豪的是，他總是能夠勝任那些瑣碎而實際的工作，也許這才是那些所謂的「精英」們歎服的真正原因吧。

    「或許是地球的水土養人？」羅蘭憋著笑裝著嚴肅的樣子，一邊和來來往往的同僚打著招呼，享受著他們對自己徽章的打量。實際上，他和吳雲都沒想到宗務府會審議通過羅蘭的晉陞，亞克多都是勉強通過，何況羅蘭並未給聯盟做出多少功勛。卻不知莫諾通正使了什麼手段弄出這份大人情來，想想看，聯盟雖然每年都會多上那麼些功勛貴族，可審查的嚴格程度卻也是無與倫比，千把人的大審查團也只是小場面，就連吳雲當日在南十字基地的莫大功勛也足足用去了幾近半年……

    顯然，羅蘭本人是弄不清這些困惑了，吳雲大約也是不明白的，如此，就偷偷的在被窩裡笑吧。被窩常有而偷笑不常有，特別是在有美女同床的情況下。這般似乎有些邪惡了，但誰知道孤難兩女呆在星艦上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嗯，總的來說，貌似是鬥爭激烈的。

    再次到達卡羅已經是新一年（週期）了，愈是研究卡羅地資料，吳雲就愈發心癢難耐，早早的通知亞克多準備，從空港的另一邊溜了出去，他可不想被一群帶劍貴族圍住，那時走又走不拖，可這要煩死人。

    星門在卡羅的一個小島上，七八平方公里見方，週遭水域鹽分極少，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建築或其他什麼，距離最近的大陸不過四百餘裡，算是一片逍遙聖地，發現的倒是容易，星艦第二次降落時沒有作戰要求，打開偵測裝置立刻發現，卡羅人顯然不懂得它的用法，幾乎是將其遺棄在這裡，附近居民說起來，也就是用奇怪之類的形容。然而，就是聯盟，對星門懂得也能多上多少呢？

    格古拉留在了安多，尼西亞也沒有到場，他們幾人職權太重，不能輕易離開，剩下的二十多個領域者卻是全到了。小島上立時紫光閃耀，幾十個給事忙的汗流浹背，加上那些順路過來的委員們（帕羅尼之類的非政治人物同樣有委員的頭銜，代表本階層利益），島上的容光密度高的出奇。

    吳雲輕輕的揉著鼻樑，看著幾個軍官指揮著機器人情結星門表面並測時期其性能，準備好的高級能量石堆了一地，從臨時搭建的巨大倉庫中倒傾過來，佔據了四分之一個小島。

    5000倍率以上的星門必須要傳輸帶運送能量石，幾個少尉擺弄好了手上的活計，圍在了測試儀面前。看著星門逐漸的亮了起來，暗淡卻堅定的逐漸加深亮度。

    「亮的越快倍率越高。」那少校簡單的給吳雲等人解釋著，一邊笑道：「第一次啟動需要的時間可能很長，看這個星門的大小怕是要超過5000的，現在技術雖然好了，但沒有十幾個小時……」

    眾人正聽著點頭，「卡」的響聲忽的叫了起來，那少校趕忙回頭，星門卻亮的耀眼，連護目鏡似乎也擋不住的樣子。

    吳雲當場就看不到東西，眼前白茫茫一片。

    「開了？」吳雲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那少校喃喃自語，一臉的不可思議。他扶好剛帶的護目鏡，小心翼翼的向星門看去，如當日初在洛星看到的那樣，一圈淡藍色的虛光浮在空中。

    吳雲也見過和用過不少星門了，卻覺得這個星門委實是優雅的緊，他再三的打量著，眼睛很快酸漲起來，他心裡暗罵了兩聲，想：「過後一定要換個功能多點的防護服，至少爺要反應靈敏一些的。」

    「隊長。沒有倍率調節裝置。」一個上尉小跑著過來，略有些緊張的看看那少校身邊的五色飄帶。

    「我先去看看。」這位少校是專職的星門維護軍官，先給眾人倒了歉就走了過去，面上幾乎看不出緊張，心理素質極好。

    吳雲和帕爾等人小聲的說著話，只等了有兩個小時，少校方才走了回來，道：「各位，鑑定已經完成了……」他說著就停了下來，有些難以啟齒的道：「我們無法判斷星門的倍率，只能確定在5000以上，另外確實是沒有倍率調節裝置的。」

    幾名領域者互相看了看，他們是這裡最明白星門危險性的人了，百倍的倍率雖然會令普通人痛苦，卻不致命，可一旦超過千倍，危險性就會大大增加，不確定倍率的星門在新的土地上……就是有些不甘心。

    「先去看看吧。」吳雲也是這般想著說道。

    「好。」一群人蜂擁而入。」少校不敢也來不及阻止，只好緊跟著幾人，暗自命令其他軍官準備好了。

    星門下的基座上畫滿了看似深奧的圖像，吳雲轉了一圈，笑問道：「上面寫的什麼知道嗎？」

    「不太清楚，和聯盟的差別很大。」少校立刻回答。

    「這樣啊……」吳雲又看了看，道：「叫你們的通譯過來。」

    「是。」少校一個跺腳就命令了下去，很快，四個長相斯文的間族人走了過來。

    吳雲努努嘴，對這基座上的花紋問道：「多久能破譯？」

    四人面面相睽，不知該如何作答，沒有參考系怎麼破譯，卻不能這樣回答，就僵在了那裡。

    「把謄錄的文本給我。」吳雲嘆口氣道。

    「哦。」一個通譯趕忙抽出一張大紙，由於工作環境的關係，他們通常必備有這些不需要人以外的翻譯工具的裝備。

    吳雲翻著看了看，對旁邊的幾位委員道：「今天怕是弄不清楚了，5000的倍率太危險了，再等等吧。」

    「不急不急。」

    「好，好」一群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他們又用不上這麼高倍率的星門，見沒了熱鬧紛紛離場，答應的很是勤快。

    「這東西我拿回去了，過兩天再說。」吳雲揚揚謄錄的文本道。

    「是。」幾個通譯很是不好意思的應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曾可安細心的給吳雲整理著袖口，嘴上嗔怪的道：「襯衣快有三天沒換了，人家不說你就記不起來啦。」

    吳雲哼哼著，心裡想：「你還沒見過我上學時的襪子呢？襯衣，那時誰敢穿白色的。」

    「如果你捨得的話，下次他不換衣服就讓他睡客房。」黛絲站遠了兩三步，打量著吳雲的衣服，一邊打趣著可安。

    可安紅紅臉不說話了，從聯盟到卡羅，幾乎每天晚上都是三人同房，雖然不一定都會發生令人快樂的運動，但她顯然想到些什麼，吳雲見她害羞，伸手攬住她道：「這兩天不是忙著翻譯那些文字嗎？我從人家那裡要過來，若是不弄出點明堂來，豈不是很丟面子。」

    「誰讓你當時就要呢。」黛絲有些吃味的看著吳雲摟著可安，走過來使勁緊了緊他脖子上的領帶道：「你如果下來之後讓蓋伊去找那些通譯要，或者乾脆自己謄一份過來，不就用不著這麼忙了？」

    吳雲傻笑兩聲，感覺自己脖子上的肌健質量還算不錯，於是伸出左手，一把拉過黛絲，邊吻著她的眼角邊道：「反正也是完成了，再者說，何必因為這些事情費腦子呢？」

    黛絲輕輕扯著他的領帶，閉上了眼睛，吳雲心裡讚嘆著嗅了嗅，兩手緩緩的動了起來。

    直聽到房間裡奇怪的聲音小時了，蓋伊又等了五六分鐘，才從副官室裡走了出來，悄悄虛掩的門，道：「侯爵，到地方了。」

    「哦。」吳雲應了一聲，又過了約莫十分鐘的樣子方才走了出來，看著蓋伊笑笑，順便在心裡讚揚了一番聯盟的醫學技術，道：「他們等了很久？」

    「我說您在做題，克里斯侯爵他們就從我們這裡拿走了些魚桿漁網，說要學地球上的法子釣魚吃，還從加富爾城召了幾個廚師來。」蓋伊笑著將吳雲手上的存儲器接了過來，又道：「托斯坎納先生說他很忙，沒有過來，其他帶劍貴族來了有十幾個。」

    「一會你問問黛絲要不要見他們，我就直接去見克里斯了，聯盟還有其他貴族來嗎？」吳雲不太願意見卡羅的貴族，穿好外套讓門口的機器人收拾著，聯盟雖然有正式的禮服，可各族形態各異，要真統一也實在沒有意思，吳雲還就習慣穿著西裝。可惜機器人的手藝差可安太多，一點也不細心。

    「有幾位容光，再就是軍方和政界的幾位代表，還是上次的那些。」蓋伊還是習慣的微微躬了躬身子。

    吳雲知道這些人都是來看星門的，也用不著自己專門去見，點點頭就走了出去。蓋伊和身後的總務科長說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聯絡船如泥鰍般破開星球外的保護層滑了下去，吳雲站在門口又整理了一下領帶，輕跺了一下腳，走了出去。

    十幾個領域者坐在海灘邊燒烤，其他人卻找不到了，這小島說大不大，走個遍卻還要好些時候。

    「吳雲，來來來。」芬德勒先看到了吳雲，揮舞著手上的電網招呼著吳雲，引得身邊人一陣閃躲，他的領域和吳雲很想，頗偏於參謀，但卻是早已有的領域了，和吳雲倒也頗為相和。

    吳云為難的從沙灘上跨了過去，他是習慣於見人穿些正式服裝的，雖然人前人後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出來卻是小心的緊。卡羅的沙質很細，大約和行星年齡很有些關係，但他們的海水鹽分卻很淡，在千分之五以下，一踏進去就噗的打個泡，眼看著一雙純手工的BERLUTI就完蛋了，吳雲只好苦笑著直視前方，深一腳淺一腳的踏了過去。

    「坐下嘗嘗吧。」帕爾也笑著遞過一串肉，笑道：「我逮的。」

    「逮的？」吳雲皺著沒向沙灘外的疏林看看，他在外的飲食還是比較注意的，某些聯盟人可以吃的東西能毒死他，某些間族人吃的東西也能讓他鬧肚子到脫水，這不明生物還是要看仔細了。

    幾個人笑了起來，克里斯拍著腿道：「帕爾帶著套在水下直接抓的。」說著還向右邊指了指。

    吳雲用有色眼光打量了一下帶套的領域者帕爾，再看向右側，那可憐的魚兒奇形怪狀自不必說——如果這長成方形如鏤空般的生物算是魚的話——吳雲憂慮的看了看手上的肉串，問帕爾道：「我記得上次陪你們吃牧鷗叫了醫生，你確定這東西沒有一點特別？」

    「這可是這個……叫什麼酠的動物身上最精華的部分了，正中偏左，克里斯想要還沒有呢。」帕爾疵著牙，如同一隻巨型猴子，還順便向他身邊的卡羅廚師求證著。

    吳雲咬咬牙吞了下去，沒嘗來多少味道，砸吧砸吧嘴，不敢讓他們再送自己吃的，向星門一指道：「那上邊的文字破譯出來了，馬上就要中午了，這就走吧。」

    一群領域者磨磨蹭蹭的說著「好。」鄭方問道：「就那麼幾個花紋也能破譯出來？」

    「當然不會只有這麼幾個花紋。我是對照了他們以前收集的文字找得，嗯，有幾篇祝神文之類的書簡上的內容現在也在用，一對照就出來了。」

    「這麼輕鬆？」

    「嗯哪。」吳雲含糊的回了，他們怎麼知道吳雲是用領域猜出來的，一堆卡羅資料再加上領域，兩天就弄出來了個基本版本，就是有些累。

    幾個領域者也都多少有些興奮，其實就算這星門什麼都沒有，這許多人要聚上一聚也是不容易的。

    「……侯爵」

    「……公爵」

    「……先生」

    一走進星門，一堆稱呼就壓了上來，吳雲偏過頭笑著，遠遠的招手，把那幾個通譯叫了過來。

    「吶，仔細的看看，有不合適的找我。」吳雲從蓋伊手中結果存儲器交給一人，揮了揮手，他連用了兩天領域，實在有些累了，雖然現在已然很是純熟，終究也不過幾年功夫，若是別的領域者，還尚在新奇中呢，他卻覺得時間好長，眨眼間自己就過了四十，是奔五十的中年大叔了。

    幾個小通譯連忙跑了回去，他們的業務還是極好的，一眼就看明白了吳雲合乎規範的文本，幾個人跑回了一旁搭的如帳篷般的房子，想著盡快核對一下。

    眾人似乎總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吳雲也就安靜的站在了那裡，一堆大老爺們說話那是一個累，和吵架似的，誰說聯盟人文雅來著。女人其實也不少，話也沒少說，充當了噪音的幫兇。

    氣氛是沉悶不了的，這裡哪位領域者沒有個伯爵侯爵銜？加富爾的帶劍貴族也巴結的湊了過來，聯盟講究重功受勳，個人也不能世襲，雖從容光家族中出來能有些優勢，撐死少奮鬥一千年罷了，聯盟幾千顆星球，有幾人敢說自己一千年能奮鬥出個男爵？這裡，幾乎代表著間族1/3的勢力，聯盟數十個部分的決定權。

    這個不知名的小島上立刻成了加富爾政區最富價值的交易場，克里斯等人心情很好，言語也多了很多，雖然大多是互相之間在說，一些帶劍卻很高興能插上一句半句，以前他們追捧托斯坎納和費格斯，現在追捧吳雲和領域者，沒多大區別。

    足足熱鬧了兩個鐘頭有餘，一個通譯方才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一臉佩服的看著吳雲，當先打了個敬禮，道：「吳雲侯爵，一切準備停當，據測算，星門的倍率應該在10000到11000以上。」

    「知道了。」吳雲想了一下，問道：「穩定嗎？」

    「很不穩定。」

    穩定了才怪，落基號稱聯盟最大的星門，5000以上的倍率就已飄忽的厲害，時間曲線隨時能變化上千兒八百，加富爾雖然是卡羅有數的大星，但第一次就遇到比落基還強的星門概率就太低了。

    不過，對於鍛鍊領域還是很有價值的。

    吳雲想起在真嗣教選祭大人那裡學到的不少鍛鍊方法，突然笑著對人最多的那堆道：「誰和我進去試試這星門？」

    「不行。」

    「不行。」反應過來的人立刻阻止吳雲，其他人則是一臉驚懼的看著吳雲，上萬的倍率豈是開玩笑的，傳說中的「天上一年，人間千年」也不過千倍倍率而已，何況這裡的星門鬼知道有什麼蹊蹺。

    吳雲感覺很可笑，於是就笑了出來，一旁的軍官聯盟打開各種儀器，並把只四耳生物扔了進去。

    連仍了四支才找準了進出方式，弄回來的第五隻卻是死了，那少校愣了愣，這種納西動物對時間變化很遲鈍，沒有食物就終年呆在洞中，常常一呆就是半年一年，但在星門中卻是表現良好，他連仍了好幾隻，頭上見汗還沒看到一個活口。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人家屠村一樣。

    吳雲驚詫的看著星門外，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屍體就這般堆在那裡，議論聲也小了下來，旁邊的一名少將看不過去，走了過去輕聲道：「用馬志尼。」這是用其創始者命名的一種非自然生物，專門用作星門實驗，雖然現在與最初的形態也有了很大區別。

    第一隻馬志尼就活了下來，幾人放心下來，各種實驗繼續進行了下去，誰也不關心他們究竟需要多久，也許越久越好，可以趁機與這許多難以見面的人物聯絡感情，特別是聯盟與卡羅貴族之間，尋找代理人和成為代理人的嘗試從來沒有間斷過。

    第四天上午的時候，一切準備妥善，但沒有倍率調節的星門委實少見，如此高的倍率更是沒有，幾個參謀部和安全部門的高級情報官都不敢用人試，吳雲又回憶了一下看過的資料，笑著走過去道：「你們倒是決定的快點，這星門其實也不是沒人經過，以前就曾經啟動過，也有人活著回來過，那時人們當是迷信，現在看來，傳說也是可信的。」

    「終究是有些危險了。」一人小心的道。

    「我試試吧。」吳雲就話重提，其他人又是拚命阻止，吳雲拿出卡羅的資料也是不行，無奈之下他拉過克里斯，把自己從選祭那裡弄來的東西一股腦拿了出來，攤開手道：「這高等級的星門對精神力的增長可是大有好處，其實也說不上危險……」

    直說了半天，克里斯也不願點頭，雖然聯盟在星門的測驗中並沒有幾次人命損失，領域者卻是一點折損危險也不能有的，於是耗時長久的測試又搗騰了起來。

    又等了五天時間，檢測裝置安裝好後，一批批仿生機器人被送進了星門，終於到了第八天，武裝到內臟的幾個能力者鑽進了星門，很快又被仍了出來，檢查後只是昏了過去。

    吳雲冷眼看著他們歡聲雷動，撇撇嘴走了過去，在一群人的注目下大踏步的走進了星門。

    黛絲和曾可安緊緊的抓著對方的手，還沒等握緊，吳雲就又大踏步的走了出來。

    這變化讓人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腦子有些暈。」吳雲也這般說著指著腦殼，醫生馬上衝了上去，抓著他就是一片五彩光芒掃了過去。

    「沒事。」一個蓄著小鬍子的醫生下了結論，克里斯等人也放心下來，只有黛絲還指著吳雲問：「他怎麼還昏著？」

    「只是睡著了而已。」

    ……

    翌日下午，小島上的無關人員被趕了個乾淨，一群領域者散開了做事，原本有人是準備走的，這星門對中級領域者是有些太高了，克里斯卻弄出了吳雲搞到的「修煉」法子，分發了下去，大家的熱情就又起來了。

    格古拉原本也是拿著同樣的方子，都是真嗣教歷年積累的，吳雲的就多些自己的體會，他大多是在星門中使用的，何況他本來就在精神力方面獨到，但真要說有什麼幫助，也是見仁見智的東西，真比較起來，也實在是薄弱的很，不過聊勝於無了。

    晚飯剛過，吳雲捧著腦袋睡醒了過來，曾可安扶著他走了出來，克里斯笑問道：「滋味不好受吧？我當年可是嘗過的，說了你又不停。」

    「克里斯侯爵！」黛絲耍著嬌氣，她是從小被寵慣了的，也習慣了上頭有個長輩，幾個領域者對吳雲本就像叔伯一般，她自然是迅速抓住了有利條件，每次都能鬧到些小玩意，倒也有趣。

    「不說不說。」克里斯忙不遲疑的點頭，報復的拍打了一下吳雲，問道：「格古拉和尼西亞都不在，也真是的，還好吧。」

    「再睡一覺就行，感覺不錯。」吳雲說著把手伸進了旁邊的測試儀，很快，大大的1200亮了起來。

    「這麼有用？」芬德勒也還是中級領域者，不由的驚叫起來，他才六百多的樣子。

    「應該試試。」吳雲拿起筷子吃著曾可安挑給他的食物邊道：「我進去的時間短的很，在星門裡感覺也就呆了幾分鐘，我看聯盟的資料，推想這大波動的星門對領域者該是很有好處的。

    「誰能像你這麼快就緩過來。」芬德勒說著，不滿的嘟囔著，搶過吳雲盤子裡的一塊肉，方才舒服的道：「你明天準備還進去？」

    「嗯。」吳雲餓壞了，吃的顧不上管其他人。

    當那朦朧的黃色恆星出現在在地平線上的時候，吳雲整裝待發，如同受檢閱的士兵般被兩女拾掇著，只等到恆星躍出地平線方才放他走進星門。

    然後，吳雲就又走了出來，隨即昏了過去。

    這實在是有夠化滑稽的。

    到了第四次的時候，醫生跑步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大約只與劉易斯之類的相當。

    這時候，有興趣的領域者也紛紛嘗試著進入了星門，但效果顯然沒有吳雲的好，他們大多要昏睡五六天的樣子，這卻與常理不合，吳雲的體質是如此之差，以至於讓人擔心他是否能通過安多的中級學院測驗。昏倒時間長的卻反而是身體好的人了。

    所以，至今讓大家留在卡羅最重要的原因已經不再是星門，聯盟的注意力發生了變化，當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卡羅的時候，在加富爾呆的久些也無所謂，反而可以接著這難得的機會溝通一二，願意再試一次的人也就不多了，那酸麻的感覺確實不怎麼樣，又沒有美女按摩。

    大約一個月的樣子，吳雲總算是在星門中呆足了兩個小時，爬著出來的樣子著實挺可憐，可自此以後一發而不可收拾，眼看著眾領域者紛紛離開，他卻仍是樂此不疲。

    地球領主府能夠至今運行正常，多虧地球從來都是一個善於完善機構的星球，羅蘭在子爵的刺激下熱情高漲，依照聯盟人的標準，大約還能續上幾年的樣子，讓吳雲能在加富爾留了足有一年而只需公文來往。

    好在這剛過半個週期的時間對聯盟人不算什麼，到了年末，黛絲和可安已經習慣了在加富爾城購物以及習慣吳雲間歇性的休眠，他卻偏偏弄出了一點聲響。

    大概是多呆了幾個小時（正常時間），星門劈劈啪啪的幾乎斷了糧，高級能量石連用傳輸帶也來不及，小島上的人們幾乎忙瘋了。

    從中午開始，整個加富爾都幾乎亂了起來，吳雲若在這裡出事，托斯坎納不敢確定亞克多是否會撕了自己，但好容易弄來的地位丟掉卻沒有什麼問題，聽說小島上卻高級能量石，他幾乎搬空了政府儲備，連軍需也弄來了不少。

    等到兩女趕回來的時候，廢棄的能量石已經送走了三批，島上馬嘶人吼聲也小了起來，黛絲抓住蓋伊連忙問著，原來是能量石供應減少了下來。

    所有人都擔心的望著閃爍著微光的星門，雖然擔心的原因各不相同。

    曾可安記不得等了多久，模糊的看見星門下爬出個黑影就衝了上去，果然是熟悉的場景，一個幾乎暈厥的男人衣衫襤褸的躺在那裡，有氣無力的說：「累似我了。」

    「累死你算了。」可安輕輕的拍著吳雲的臉，然後被醫生擠了出去。

    吳雲這一睡幾有四天，星門的閃爍卻再未停下來，而他一醒來則立刻叫著蓋伊道：「給我接通格古拉，說我聽到聲音了，哦，我想我從領域中聽到聲音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留在卡羅的領域者還有六個人，帕爾就是其中之一，他對加富爾在物理學方面的進展甚感興趣，就像是一切科學家一樣，埋首於當地類似於圖書館的冶學機構中而不能自拔。

    但是，就在一個小時前，他卻差點將自己面前的桌子打翻，未能讓這驚人的響動更徹底以吵起更多人的唯一原因只是那張桌子上擺了太多器皿、書籍、存儲儀以及其他各式各樣或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如果再加上帕爾轟隆隆的跑步動作，這所「圖書館」內的大多數人都心惶惶的覺得，加富爾又有大事件發生了。

    在一年多以前的那場災難中，加富爾有上千萬的平民死亡，其中富豪及富豪的附庸的屍體密度與泰坦尼克號相差無幾，倖存者尚未被完全安撫的心又再次跳動了起來。

    無論哪個星域那顆星球，戰敗國的平民總是最無助和沒有安全感的人群，其次是戰勝國的平民。

    帕爾弄砸了自己準備了一個多月的實驗，但這沒什麼，那只是個小試驗而已，對一個領域者而言，沒有什麼事情比另一個高級領域者的出現還令人激動——如同家族內再次出現一位可以帶來利益的官員或商人，更感性的說法則是，一種冥冥中無法理解的感應。

    身在同一顆星球，帕爾感覺那劇烈的領域能量的變化幾乎能夠吹動自己的身子，雖然其他人毫無所覺。

    當然，無論帕爾跑的多快，他看到的也是熟睡中的吳雲，而在等待了四天之後，小吳同志也不過清醒了一會的功夫，甚至沒有看到他。

    帕爾還是很開心的笑著，給自己點上一支薄茗，對兩邊可憐兮兮的黛絲和曾可安道：「他現在應該進入領域了，哎，這小子好命啊，我都快四千的人了，卻還是中級領域者，他倒都走到我們前頭去了。」

    黛絲笑著沒說話，這時聯盟那邊的通信倒是過來了。

    帕爾過去接了，過來對兩人道：「把這小子抬上吧，我們回聯盟，呵呵，成了高級領域者可是不同了，他又是技術系的，可是要有不少事情做呢。」

    吳雲這時睡的人事不醒，也就由著帕爾折騰，他交代給自己隨從幾句，就收拾了起來，也就兩三個小時，留駐在加富爾的大校就準備好了一整隊星艦，運輸船隊也緊跟著提前走了。

    而此時，吳雲的領域已然變得明晰起來，彷彿一個完整的恆星系，瓢潑的大雨落在其中幾顆行星上，就那樣不斷的下著，沙沙的聲音不絕於耳，卻不覺的吵鬧。

    吳雲是喜歡透了這夢境，雖然整顆星球上荒涼的要命，除了大風河水就是火山氣流，環境是惡劣的無可復加，但從空中的視線望去，那種掌握著的感覺也是無與倫比。

    權利慾有時也並非來自於野心或者奴使他人的慾望，安全感也是權利慾的一大組成，人們想當然的認為上帝是無敵的，是永生的，而總是蠅營狗苟的人們就有了這種模仿的需求……，當吳雲自上而下的俯視著這片沒有生命卻醞釀生機的大地時，他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一種無所顧忌與無所畏懼的暢快。

    帕爾刻意的讓他在這種狀態中多呆一會，領域者的數量太少，也沒有太多的數據可供參考，但一般來說，剛剛進入高級領域的這段時間應該是領域能量增長最快的時候，要從中級的一千左右直升到幾萬，幾十萬才會終止，好在這是一種精神力的增長，否則倒是不敢這麼快經過這條物質稀疏帶。

    到達安多是大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格古拉等人早早的等在那裡，知能館勢力的各能力者們家族蜂擁而出，見見這位剛剛成為高級領域者的新領域者，另一方面，也是在即將來臨的權利再分配中撈點實惠。

    吳雲與這些家族中的大族長大多是照過面的，勉強招呼著應了，從空港走出直用了大半天時間，這才被架著去了知能館，路上格古拉就忍不住打開領域，一邊測著吳雲的領域，一邊問道：「弄明白你的領域了沒有？」

    「嗯，不過還要再試試。」吳雲揉著鼻樑回著。

    「說說看。」尼西亞已經等不及了，吳雲沒好氣的道：「我都累成這樣了……，你不是會預言嗎？猜猜看。」

    「那時就看不出來，現在更不知道了。」尼西亞嘟囔著，轉瞬就又興奮的道：「過兩天你不是要去盟約講學嗎？我給歐內斯廷說說，給你個機會對陣阿貝爾，看你能不能讓那老傢伙的寶貝疙瘩累死。」

    「不用比了，累死的一定是我。」吳雲瞪著眼睛道：「我看你就沒安好心，我就算是增加了一點計算能力，也不能和智腦比耐力啊。」

    「那你領域倒是什麼？」尼西亞又把腦袋湊了過來。

    「這是你自找的。」吳雲眼睛一瞪，就把領域打開，格古拉立刻閃開才沒和他碰上，尼西亞則好像傻在了那裡，一動不動的，克里斯推了他兩下，竟然沒反應，不由的叫道：「怎麼了？」

    吳雲也是同樣的狀態維持了幾十秒，之後就剩下尼西亞一個人梗著脖子在那兒立規矩，道：「這小子給我是壞。」

    「嘿嘿，這就是我的領域。」吳雲勉力維持著，嘴上則不饒的笑道：「服了吧？」

    「倒是是什麼？」克里斯急了，幾乎要去拽吳雲了，說：「你可別說是什麼定身之類的。」

    吳雲累的頭上見汗，本來就挺辛苦，領域用的也不純熟，消耗自然大了起來，他擦了擦才道：「我和尼西亞打了一個賭，他如果能夠在心算中幹掉我，我就支著脖子在這裡半刻，如果不行，自然就是他了。」

    「賭術？」克里斯暈了。

    「當然不是。」吳雲嘿嘿一笑，道：「是定義。」

    飛梭裡的幾個人都靜靜的聽著吳雲的下文，吳雲的領域與其之前能力相關是當然的，可這是個新領域，誰也不知道往後的聯盟會多處怎樣一個血統，這時也微微有些緊張了。

    吳雲也高興的很，清清嗓子就道：「哪，我現在可以給出一定範圍的人或物一個定義，但這個定義必須符合更上級的規則，比如基本的物理原理，生物組成，除此以外，凡是符合者都要接受這一定義，當然也是有條件的，第一是必須給接受者一個完整的正確定義，要使每一個人或物都具有唯一性。最重要的一點，這個定義必須是物理性的，也就是說，我可以讓他輸了之後胳膊向上擺動五十度，卻不能讓他從兜裡掏錢，除非給這個掏錢的動作一個完整的物理性分析。」

    「那不也挺簡單？不就是一個賭棍嗎？」帕爾笑了起來，彷彿看見尼西亞輸的破產，突然又想起自己，臉都嚇白了，道：「那我們豈不是很沒有安全感？」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吳雲乾咳了兩聲道：「現在我力量不夠，也就是能賭錢什麼的。」

    格古拉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自己覺得，還有可能有什麼樣的變化，我是說領域能量增強之後。」

    「如果我能夠給一個計劃一個完整的定義，我應該能讓它按照規定完成。」吳雲猜測的說道。

    「那就應該是了，當時尼西亞也是這樣算的。」他說著看了看尼西亞的「雕像」，笑道：「你中級時也可以做的計劃，現在還不能？」

    「那時不也有疏漏？」吳雲笑道：「我現在這領域才是個麻煩，比如我要控制這艘飛梭到達知能館，我不能讓它超過自己的速度，嗯，這樣的話，我要先確定飛梭的位置，或者確定這艘飛梭獨立的參數，不能是編號，因為那不是飛梭的固有屬性，然後我還要確定飛梭的速度以保證這個延續性，再然後就確定飛梭要達到的目標，還有飛梭和一路上的道路關係，這才能要求哪個部位的哪個按鈕怎麼動？或者直接命令動力系統怎樣動……」

    幾個人新奇的讓吳雲表演，他累的不行只是推脫，說：「就是為了確定尼西亞這肌肉的擺放位置也快不行了……」後來實在說不過，等到了知能館的位置才勉為其難的動了動，也只是讓飛梭轉了兩圈，罷了道：「這也是我在這艘飛梭上，如果不是的話，再定義我和飛梭的關係就麻煩了。」

    只有帕爾才最明白吳雲剛才究竟有多累，這樣一番計算，比得上智腦大半天的工作量了，別看地球上的技術好像也能這樣幹，可要精確的繪出一艘飛梭的時間速度曲線，僅僅是微積分之類的約算是不夠的。

    「看起來，我如果有什麼物質性質不確定，找你就好，讓他們動動不就行了？」帕爾打趣著，吳雲則在那裡認真的想了想，道：「這好像不行，唯一性的問題很難解決。」

    格古拉終於笑著擺了擺手，招呼大家從飛梭上下來，尼西亞也被吳雲放過了，他揉著脖子道：「看樣子，你這個領域還有很大的發展呢。」

    「借您吉言。」吳雲立刻道：「你可是能從天眼裡看到什麼？」

    「你才開了天眼呢。」尼西亞打了他一下，道：「高級領域的發展是一定的，現在還是希洛說的準。」

    格古拉帶著幾人很快到了測時地點，和克里斯一邊擺弄著吳雲一邊道：「我的檢測的能力也麻煩的要命，開始沒有多大用處，現在照樣能夠處理整個聯盟的問題，我剛才看了你的領域情況，應該是模擬星球誕生規則，也就是一顆行星或者恆星系的變遷，這樣的話，在你的領域再強盛一些，定義的範圍和要求應該都有變化，不過你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要將物理要求和現實情景統一，這就大大降低工作量了。」

    吳雲有些明白的道：「比如每個發動機的部件在生產時，切割用的炭鋼應該是逐漸磨損的，而發動機又是按序打編號，這樣，……不行，不行，刀具會換，而且也沒有參考系……」

    沒人理會吳雲，格古拉「砰」的把蓋子推上，就看著監測儀測試吳雲的能量等具體因數，一邊的幾十個能力者計算歸納著，吳雲則在裡邊勾頭想著。

    這次測試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格古拉囑咐了吳雲一些注意事項，大家也就又散了，吳雲領域的快速提升和數次成功都證明了他領域的強盛之後，格古拉等人對他的期許也早就增長到了最大，所謂的爵位不過是每一位高級領域者必然得到的酬勞。甚至對他輕易的成為高級領域者也沒有露出多少驚訝，領域者本身就是不正常的，而新領域者更甚。

    歐內斯廷盛情邀請吳雲至盟約講學，這與研究員大不一樣，用不很準確的說法，吳雲與研究員們的關係應當是亦師亦友的，他本想推脫，柯蘇特也來勸說，高級的技術系領域者是非常強大的天生的學者，將全部能力集中並增幅在一點的能力者已經這般優秀，領域者自然更甚一籌，不必擔心他們沒有更多的學習或者鍛鍊，領域本身所起的作用就會讓能力者們望塵莫及，何況吳雲更能如此頻繁的使用星門。

    他早就可以獨當一面了。

    也許是補償吧，正常的高級領域者需要幾千年的時間晉陞，吳雲這般迅速的晉級大概也與他頻繁進出星門有關，他所真實經過的時間，怕真是有一千年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尼姆巴將近半觸角伸到頭頂，接收著臣民們的歡呼，亞克多和拜倫都微笑著站在身後觀禮，在索芬成立一個具有集權性質的政府有著非常實際的意義，隨著卡羅聯盟還有索芬三線貿易的繁忙，聯盟迫切的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政府來承諾和繼承他們的利益——這不僅僅有利於更大化的貿易發展，同時也能增加卡羅的安全係數，在聯盟尚未尋找到第二條通道之前，卡羅擔負著轉用的職責，為了讓撒丁的貴族們不至於有什麼更糟糕的想法，聯盟需要一個親己的政權。

    尼姆巴很自然的承擔了這一義務。

    老實說，除了很少的一些並不發達的文明，整個索芬至今部落林立，他們的文明每當發展到有了聯合的傾向時，卻往往會被落後的文明吞併，消化，如同地球上經常發生的那一切。

    包括卓升在內的聯盟委員們都十分關心如何整治，讓他們願意跟隨著聯盟而不是撒丁，這是件很費心思的事情，不消說，這同樣是極其索芬化的政治格局，聯盟也無法介入更多。

    只要尼姆巴能夠遵守協約，維持海關制度，保證聯盟的商品是由聯盟人而不是撒丁人販賣，吳雲就許諾將給予他們經濟上的幫助。而索芬人目前可以得到最多外匯的手段就是提純——在過去三個週期的聯盟報表中，聯盟對經過提純的輝金、澩等物資的需求仍不得不實行准購制度，缺口大的難以計算，雖然索芬的供應曲線幾乎成直線增長，在未來數百年內，依然難以填補這一漏洞。

    地球僅僅從運輸中就撈到了數千億星際盾的利潤，這次倒沒有完全被吳雲弄走，他向地球人開放了部分特權，包括各類合法的公司企業，這在聯盟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對，終究不了了之了，北州的貿易集團也越發的看重與吳雲的聯合。

    尼姆巴對聯盟充滿了嚮往，他的戰士也許是第一次因為建設而動用氣勁——需要生產的提純金屬數量過於龐大，以至於星戰士也不得不被派進作坊，他們若是不如此做的話，就得不到美味的食物，還有那許多代步的陸新、美麗的裝飾以及更具有實際意義的金錢，安多幣在達托羅通行無礙，在這裡，大約200塊就能購買一個奴隸，一個漂亮的女人只需要幾千塊錢——在以前，這是只有酋長才能享受的日子。

    隸屬於尼姆巴的勢力如滾雪球般的增長著，雖然內部問題叢生，但那些都是索芬的問題。

    落基城南。

    這裡是著名的咖其研究中心，在基礎的光子應用學領域有著重要的地位，這裡，也是吳雲巡迴演講的第7站。

    沒有鮮花，沒有掌聲，吳雲面對著偌大的廣場輕輕的說著，好像當年自己在美國所作的那樣，台下的人很多，如同之前的六次演講一樣，吳雲總是毫不吝嗇的講解自己所知的數學，並不厭其煩的回答那些有深度的問題。

    這樣的演講來去自如，願意聽則留，累了隨便走，但在一個技術系的高級領域者演講時，很少有人會這樣做。

    用誕生的難度和概率算起來，一個高級領域者要遠比愛因斯坦難產，在地球數千年的文明史上，我們還可以舉出牛頓，但在聯盟，兩千年，也難得有一位領域者升為高級，再看看這掌握著數千星球的星域的人口基數，你會明白，愛因斯坦只是個小角色而已。

    就是在伽其，也少不了幾位受人尊敬的愛因斯坦似的人物，雖然在他們死前我們無法預估他們的一生是怎樣的偉大，但僅僅從他們所作的工作中已然可以看出端倪。

    給這樣一群人演講，比美女更具有誘惑力。

    美女常有，而如此尊榮卻不常有……

    關上隨身智腦的屏幕，吳雲笑著停下了手中的筆，道：「那麼，今天就結束吧。」

    專程前來聽講的說著就散了，有問題的則紛紛走了過來，雖然只要通過通訊儀就能向吳雲問問題，但當面詢問一來顯的尊重，二來也確實方便。

    「吳雲先生，關於光在極限狀態下的波動係數……」吳雲只回答有深度的問題，在學術上，他並不像平時那般好說話，說是刻薄也不為過，總結出經驗的聯盟人也自覺的直接提出問題，對於同一類而言，吳雲的自傲是如此的自然。

    黛絲和曾可安購物歸來，見吳雲還被團團圍住不由笑了起來，地球領主府的工作日趨正規化，兩位侯爵夫人也散懶了起來，正說笑間，就聽身後有人道：「兩位是因為購物愉快還是因為吳雲而愉快呢？」

    來人是葉家兩姐妹，黛絲和可安互望一眼，眼神中達成合作，公主微微一笑，道：「兩者兼而有之吧，兩位一個總裁一個明星，怎麼有閒心來看我們？不會是看我們吧？」

    看起來，黛絲最近變的更敏感了，若是之前，她絕不會第一句話就表示出不喜歡的語意。

    葉晨晰小姐久經談判戰場，瓊鼻動動，笑道：「我是送妹妹來參加演唱會，在賈吉城（落基上的另一大城）。想來送你們幾張票。」說的似乎很委屈，實際上卻在心裡偷笑。

    曾可安款款的走了過來，攬住葉凝晰的胳膊仔細打量著她，道：「我也常聽凝析的歌，謝謝你們。」

    黛絲也是無奈，撅噘嘴不說話了，眼看著吳雲就要回去，四人不鹹不淡的向酒店走去。

    諸如吳雲之類的研究人員好像總是給人一種懶散的樣子，不過某些時候，他們也是分外的遵守規矩，比如在研究時，或者在演講結束後的禮貌皆是如此，若是換成記者，吳雲是休想如此簡單輕鬆的離開。

    「侯爵，鷹齊先生回來了。」安蓬笑著走了過來，雖然笑的很醜，吳雲卻高興了起來。

    抬頭望去，鷹齊還是那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剛剛成為高級戰士的他滿臉臭屁的看著季旁，不屑的哼了一聲，就轉向吳雲道：「吳雲先生，聽說您升侯爵了。我就趕快趕來了……」

    「好好。」吳雲掂起腳來拍著他道：「還是跟在我身邊，好吧。」

    體質系戰士不善於表達感情，鷹齊就點點頭，笑著的同時也不忘蔑視的看著季旁。

    吳雲心驚膽顫的跑了，開玩笑，兩名高級戰士眼看著就要決鬥了，留在當地的都是隨風掃，像他這種，跟落在槍林彈雨中一樣。

    一口氣溜回酒店，沒等他喘過氣來，就見四個大美女一溜坐在酒櫃邊，一人端著一杯酒抿著，氣氛卻是冰冷冰冷的。

    吳雲的心也是拔涼拔涼的。

    齊人之福不好想，可惡的一夫一妻制度耗盡了吳雲的精力，別看曾可安從來都是溫柔如水的東方氣息，在面對黛絲卻寸土必爭，葉晨晰與他「曾經」的「良好」關係也往往被用於「禍水東引」。每當兩女相爭不下，就會學習「政治家」們那般發起對外戰爭以吸引人民的注意力。犧牲者……犧牲者只能是吳雲了。

    禍水卻西至落基了。

    吳雲的心哪能不和冷庫中的豬腿一樣，在零下三十七度僵直著，偶爾抽搐一下。

    顯然，葉晨晰對吳雲是越來越感興趣了，這從她這段日子來找吳雲的頻繁程度可以想見，吳雲的冷處理沒有一點點作用，因為在聯盟人看來，夫妻一兩個週期不見也是很正常的，何況吳雲一次外出最多不過半年……最令人擔心的是，紫的發黑的凝析小姐也三五不時的會找找「吳雲侯爵」，這真是令人喜憂參半的消息呢。

    吳雲乖乖的走到酒櫃後，抽出幾瓶威士忌、龍舌蘭，想想，又拿下來一瓶烏克蘭的什麼什麼公爵送自己的伏特加，專心的調起酒來，一邊搖著一邊隨意的說著話：「今天天氣正好，哈哈，呵呵，嘿嘿。」邊說邊按響了手腕上的按鍵。

    蓋伊很快機靈的出現了，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文件道：「先生，有索芬來的文件。

    轉折了兩個星域的文件多緊急啊，吳雲說聲「抱歉」，一閃身就跑了出去，拿起文件就往辦公室跑，還對四人說：「尼姆巴看起來要來聯盟了……」

    輕柔的音樂放了起來，黛絲「噗哧」一笑，繼續起吳雲未盡的工作。

    蓋伊拿來的也確實是尼姆巴的消息，不過，自從將權利移交後，卡羅和索芬的問題就簡單了許多，吳雲大致的看了一下就放下了，需要他出面的原因不外乎兩點：第一，他和尼姆巴熟一些，第二，包括太米斯和他共同掌握的軍隊與地球畢竟是遠星域貿易的最大勢力。所以，吳雲也就不輕不重的回了句：知道了。

    幾下處理了桌上的文件，吳雲終究還是走了出去，地球領主府的機構已經十分龐大，僅聯盟人就有兩千之多，他除了研究工作仍然需要親歷親為外，幾乎沒有多少要做的事情，現在可不存在放權難收的問題，對於高級領域者來講，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對於一個快速增長的高級領域者而言，挑戰他是可笑的。

    目下看來，也只有葉家兩姐妹才能將吳雲逼進辦公室。

    午飯吃的很艱苦，沒說一個字都需要在心裡斟酌半天，很能歷練外交能力，好在一切正常，但在葉凝析準備走的時候，卻小小的出了點狀況。

    也許是大問題。

    走到大門口的她回過頭來，款款的走到吳雲身前，盯著他的眼睛，給了他一個深吻……吳雲呆瞪著眼睛，和可安與黛絲一樣，沒有做出任何應該或不應該的反應。

    之所以這是個大問題在於凝析小姐最後的表情，她是看向黛絲和可安的，眉頭微微抬起，嘴角輕撇，這是一個顯示所有權的動作——危險的動作。

    吳雲揉著鼻子，算了吧，這麼複雜的問題豈是我能想明白的！

    ***

    兩週後。

    巡迴演講的中繼站，地球。

    在這裡，有吳雲建立的大學，如大多數聯盟的高級學院一樣，這是一個教師的行會。所有教授聯合在一起，使用股東吳雲的地產和設備，向願意聽講的孩子們傳道受業解惑，沒有校方，但卻極大的受制於股東。因為他們通常是入不敷出的，故而在聯盟還有另一種辦學形式——學生們的行會，將在學校學習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的學生們租用股東的地產和設備，聘請教師教授他們願意聽取的知識，當然，這是一種並不容易為地球人所能理解的形式。

    之所以沒有選擇如星艦指揮學院一般的學校原因很多，主要還是波特的喜好吧，他是吸引大多數學生的因素，在不久前，他的名聲比吳雲大多了。

    大多數人其實聽不懂吳雲在說什麼，來的人大多相信熏陶的力量，吳雲一如既往的講解自己所知道的內容，一點也不因為這是所新學校或自己的學校而手下留情，雖然有天訊轉播，仍然有不少學者願意跟著吳雲旅行，只因為詢問的方便。

    各色人等的拜訪讓他變的更加忙了起來，雖然大多數都是無謂的忙碌，他在地球只呆了兩天時間，父母是隨時可見的，卻是有人過來哭訴，比如不再參拜神社的小泉狀告朱遠華，說他毆打日本僑民，在神社不恭……，這能有什麼結果，吳雲沒出聲，朱遠華第二天就解決了這件事情——他畢竟還是地球兵團司令長官。

    當他再次抵達地球已經是一年以後的事情，受人嫉妒的作弊能力讓他的時間憑空變長，在星門中，他完善了自己的效率論，沒人知道，這將帶來如何的巨大變化。也沒有不長眼的傢伙試圖做點什麼不令人愉快的事情，這樣的事情不會也不應該出現在一名高級領域者的侯爵領主身邊。

    不需贅言，模糊學和效率論的發展讓他輕易的得到了亨德勒大獎，幾乎沒有懸念，但今天，12月10日，對於他仍然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吳雲靜靜的坐在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市音樂廳的前排，身後是雍容的黛絲和可安，還有同樣迷人的葉凝晰和葉晨晰。

    當瑞典國歌奏響，人們全體起立，為11位諾貝爾獲獎者表示慶祝。瑞典國王卡爾十六世&#8226；古斯塔夫以及各國政要及各界名人當天下午聚集在這裡，出席諾貝爾基金會為今年的諾貝爾獎獲得者舉行的頒獎儀式。

    吳雲輕輕咀嚼著兩天來的一幕幕畫面，「來自中國的吳雲獲得了諾貝爾經濟學獎，因為他在提升效率方面的貢獻……」

    「是的，來自中國的……」吳雲臉上顯出一絲微笑，比獲得亨德勒大獎更甚，然後，他看了看滿面笑容的古斯塔夫，伸出了手，腦中卻在想著：「可惜沒有諾貝爾數學獎。」

    （本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