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21世紀星際走私 作者：海豚 (已完成)

第二百四十章

    「三巨頭」重新聚頭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於是號稱不惑的男人吳雲抱著成熟的風範邀請亞克多拚酒抽煙，試圖讓他染上「一切成熟男人的因子」——被亞克多拒絕了。

    更多的時候，三個沒有酒品的傢伙會以各種手段漏酒，然後在合縱連橫中攻向某一位倒霉鬼，其中一人被放翻意味著酒席的結束。

    反正現在也沒有多少要他們操心的事情：貨太多就賣，錢太多就花，花不玩就散，散完了再送。經過了幾場惡戰，地球已經不再是強勢者的洞天福地，而公平交易以後，收益亦足以君子們藏起那顆貪婪之心。

    黛絲和曾可安沒有打擾三個醉鬼的聚會，張師傅每日裡過來兩趟，為他們做上幾道下酒菜，蓋伊負責端茶倒酒，還有羅蘭新找的小媳婦每日裡過來看看，除此以外就是互相吹噓。

    所謂無能者干吹，越大越好；有能者神侃，越神越像，羅蘭把極北的發家史和地球的發展史全攬到自己身上，致吳雲和亞克多於不顧，無奈之下，吳雲只好強說自己在盟約人見人愛，被無數英雄豪傑引以為宗師，教授了無數大師級的弟子，雖然只是短短兩年，卻因為密碼系統的研究奠定了聯盟密碼學第一人的地位。

    有了這兩份底子，亞克多也只能「被迫」將自己的不平等交易形容為一個天才商人的第一桶金，將自己與一位穿袍貴族的交往形容為與卡羅上層人物的會晤。

    總得說來，將那些容易上火的榮耀拋去，倒也是八九不離十。正因為如此，偶爾會來這個房間的先生女士們才能繼續前來。

    「三個男人勾肩搭背的玩著噁心人的把戲」——此語系出黛絲，於是軍火買賣的重擔押在了兩女身上，向葉家乃至更多的軍火商定購武器彈藥並沒有多大問題，他們巴不得你今天就上戰場，可即便是葉家，也只能將這樣大宗的買賣隱瞞一陣子，更別提更昂貴的星艦購買了，那是需要批文方能建造配發的。

    如果是地球衛戍部隊要配發裝備，後勤部和裝備部倒是不會阻撓，但如果是販賣，不僅尖端裝備絕對不能出口，普通武器也是管制極嚴，軍火商人並不是那般好當的。

    其實，卡羅星域與聯盟星域之間以往雖無通道，可他們畢竟經歷了多年的探索，偶爾也能碰運氣通過幾艘星艦並帶回了不少關於聯盟的信息，這也是巴貝夫願意相信亞克多的一大原因之一。競爭的力量是強大的，如果卡羅也是如聯盟一般統合，巴貝夫何必尋找亞克多幫助，那許多的貴族何必投入大筆的資金冒險在物質稀疏區探索，所以雖然卡羅星域科技落後，可就算沒有亞克多的到訪，至多千年，卡羅也能打通一條通道出來。

    而現在，獲得了亞克多船上航路的巴貝夫已能建立一條崎嶇的「小路」與聯盟聯繫，其屬星與地球地理位置相近，坐在如此一個交通要道上，膽子自然也是越練越大，更相信巨額的利益可以帶來巨大的吸引力，亞克多臨走前巴貝夫就說了：「送來什麼要什麼。」為了拉住這位豪客，地球不得不準備的充分一些。

    對於吳雲來說，他也沒有想要培養一位強大的遠鄰的打算，就像亞克多所說的那樣，在卡羅仍然處在戰機作戰，星艦決勝的時代，哪怕是火炮也能賣出不抵的價格，要在這些普通產品上做些手腳就容易的多了。

    甚至不需要吳雲招呼，曾可安就選址建立了一個彈藥工廠，專門生產能量與物質彈，這些東西的消耗量驚人，報酬也同樣驚人，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勞動密集型產業——當然，是相對聯盟來講。

    巴貝夫最渴望的戰機和星艦生產並非一朝一夕之功，葉氏家族的新家主葉輝很願意向吳雲提供足量的此類武器，難為的如何躲開聯盟的檢查，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投資在洛星系建廠，有吳雲這地頭蛇在，要想隱瞞一點物資也是輕而易舉——只是如此一來，要解決的問題沒有變少，反而增多了。

    三具頭顱商量了幾天，決定先由亞克多帶隊弄上些普通物資送給巴貝夫，一來以安其心，二來也是穩住當地岌岌可危的局勢，若是巴貝夫被滅，再要取得信任就困難了。

    這倒是費不了幾天，亞克多說走就走，打點行裝就準備出發，考慮到拜倫是太米斯的人，吳雲也未瞞他，還是借他的船和人走，收入五五分帳，太米斯自無不可。

    這一去的速度比之當日何止百倍，只用了一個月不到就趕到了巴貝夫的屬星伊夫星，當地的平靜卻是嚇了亞克多一跳。

    「難道巴貝夫已經完了？」不需亞克多提出，拜倫已是下達了緊急作戰命令，一切準備停當，卻突然收到巴貝夫的消息。

    虛驚一場。

    特意穿著紫色長袍的巴貝夫迎了上來，一切禮節依足了聯盟的來，讓亞克多頗有些受寵若驚的味道，不過他腦子尚還清醒，知道人家關心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身後那滿船的貨。

    「怎麼樣，其他貴族退兵了。」一邊陪著巴貝夫走，亞克多一邊問著。

    巴貝夫有一個圓圓的臉盤，五官分佈均勻，也就是說，它們是以對稱的形態均勻分佈在一個圓臉上，這讓它們之間的間距比正常人大了一些，也讓他笑起來的樣子更真誠。巴貝夫就是帶著這樣真誠的笑容對亞克多表示感謝道：「多虧了你們留下來的一些武器，與王城的精銳裝備簡直不相上下，如果他們再不退兵，我一定讓他們哭都來不及。」

    「那就好。」亞克多嘴上說著，心裡卻不以為然，他留給巴貝夫的雖然算不上聯盟頂級裝備，卻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太米斯親自配置的裝備還能差得了，而巴貝夫是否見過王城的精銳裝備還是兩可呢。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伊夫別看是個小星球，官員卻是不少，林林總總跟在巴貝夫身後的就有幾十個，外頭還等著上百人準備檢驗之類的，拜倫站在一邊心想：「你倒是不客氣。」

    「這一次時間太緊了，本來一位你這裡挺忙，就先送些能用的裝備給你，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贏了。」

    巴貝夫哈哈的笑了起來，道:「手下用心，這是集體的功勞，集體的功勞。」

    「嗯，這一船彈藥應該夠你們一段時間用的了，先驗驗吧。」走到貨艙，亞克多一把抽出張單子遞給巴貝夫。

    一陣吸溜吸溜的聲音想起，在還處於混亂狀態的卡羅星域，軍火就是一切，看到能堆滿一個城市的彈藥，巴貝夫的眼睛都快笑到耳朵上了，一個勁的說「好，好。」半天才道：「您開個價吧，物資還是按原價賣。」

    這些彈藥本來是準備送給巴貝夫的，因為這邊局勢緊張，想來他也沒有辦法運來足量的物資，卻不想短短幾週就結束了戰事，亞克多也乾脆開價賣掉他們，免得開個無事打折的先例。

    既如此，亞克多也沒必要狠宰他一刀，隨口報了個50萬，這是按照卡羅幣來計算的金額，上次200萬購買的貨物還沒賣完，連送帶賣已經弄到了300多萬星際盾，如果把後面值錢的東西都賣掉，整個500來萬沒有任何問題，這可是標準的偷稅產品。

    巴貝夫想都沒想就同意了，50萬在卡羅能買到三分之一船彈藥就不錯了，若算上品質，更是相差巨大，而對於亞克多來說，區區幾萬星際盾的軍火能買到100多萬，簡直是暴利，想到自己能拿到其中的0.5%，拜倫把眼都笑瞇了。

    亞克多也滿意的直點頭，腳步輕快的帶著巴貝夫向其他船走去，和上次一樣，他們還是四艘高級星艦外加兩艘探路用的小型飛船，沒有攜帶運輸船。路上很不好走，只有高級星艦能靠著皮厚硬闖，雖然如此，四船的軍火也是好大一批。

    卡羅幣的購買力並不強，像是巴貝夫這樣的小貴族也能有個幾百萬的身家，可是這裡的某些原料在聯盟價值不斐，巴貝夫也有心將交易延續，總共報出了880萬的高價，亞克多心裡都是樂開了花。

    就算要分給太米斯一半，這也是440萬，亞克多現在擔心的是沒法將這些東西運回聯盟，他這次全要了昂貴的小體積商品，路況不好，想要施行連船賣的計劃還要等上一段日子，卡羅地造船技術很難通過這條通道，若非如此，巴貝夫一定會自各跑去聯盟。

    來往不過月餘時間，竟然弄到了價值近2000萬星際盾的物資，想想菲洛當時肉痛的樣子，吳雲這時才明白，聯盟與地球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了，真正有錢的是民眾，而不是政府，看看那些昂貴的工業原料就知道了，僅是製造高擋房屋的幾種變性材料就弄到了100多萬星際盾，購買上兩艘三級星艦，而聯盟一百年統共也不過換裝了百來艘高級星艦。

    2000萬星際盾的物資根本是九牛一毛，在聯盟的購買力面前沒有起一絲波瀾，若不是曾可安一向的小心，照羅蘭的意思，一股腦的拋出去來下一批才是正經。

    事實其實也想去不遠。這些稀缺物資賣的太快了。

    亞克多還想再去一趟，被吳雲阻止了，巴貝夫的消費能力畢竟有限，當然，他可能也會想到做中介將物資賣給一些交好的勢力，這就要求吳雲留給他們一些反應的時間，而吳雲也覺得趁此機會好好整頓一下地球防務，不給巴貝夫留一點走私的餘地，一切聯盟物資都要從我這裡過，吳雲暗自想著。

第二百四十一章

    據說男人到了四十歲就會現實起來，吳雲似乎也不可避免的步入其中，唯一令人擔心的是更年期是否會如期到來。聯盟的四十歲還是個小孩子呢，吳云為自己辯解著。

    不過，現實的問題還是要現實來解決，如何合理的利用這筆錢是吳雲的參謀團首要解決的問題，因為之後的資金可能源源不斷，也可能因為聯盟或卡羅方面的阻礙而發生變化，這讓阿蘭等年輕人很費腦筋。吳雲決定親自去卡羅看一趟以確定這樣的意外之喜可以延續多久，在此之前，他向葉氏與其他幾家北州星艦廠商定購了10 艘高級星艦的購買意向，同時還有與之相配的各種武器，這些都是他準備自用的，沒有了資金障礙的地球衛戍部隊終於蓬勃的發展起來了。

    比起吳雲的謹慎，小白樓裡的「年輕人」們似乎更大膽一些，在吳雲遞出購買意向的第二天，阿蘭就跑來找吳雲。

    作為吳雲的學弟，阿蘭早已習慣了吳雲的低姿態，見面就嚷嚷道：「雲，我們弄到了一批新的設計圖，你有沒有興趣。」

    「嗯哼？」

    阿蘭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聽大嫂說領主府最近有好大一筆收入，我們幾個就找來了星空研究院的幾份資料明細，想造一些性能更好的星艦。」

    如果曾可安和黛絲兩女同時在此的化，沒人敢用大嫂一詞，否則一定會被捲入戰爭之中，但平時吳雲的幾個「師弟師妹」卻滿不在乎，雖然說漏了嘴下場也很不爽的樣子。

    「特里奧怎麼說。」吳雲還是比較看重專業人士的意見。

    「他當然想要更強大的戰艦了，那些同質化嚴重的高級星艦比起這些傢伙差了一個檔次不止。」阿蘭他們翻檢了上百個公司的廣告資料才選定了三種戰艦，他自己是滿意的不得了。

    吳雲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他本人就指揮過部隊，靠高級戰士就群毆了一批高級星艦，這星艦好壞之間的差別再大，也沒有二級和三級之間的差別大吧，再算上之間的價格差距，吳雲淡淡的問道：「具體參數呢？」

    阿蘭連忙送上厚厚一沓資料，自從領主府建立，吳雲就要求他們使用部分的紙質資料，這裡沒有什麼環保問題，習慣就是最大的原因。

    「這些高級星艦都要用到很多稀有金屬，像『鐲』的用量就對船身裝甲有很大影響，我看了最近的庫存，我們在原料方面有很多存量，與其將他們賣掉，我覺得不如用於擴大優勢。」作為參謀部的核心成員，阿蘭是知道吳雲有法子弄到許多稀缺資源，幾次銷售他也都有份，只是具體的渠道不甚清楚。他一邊指著文件上的位置一邊說道：「那些我們沒有的物資，像是320號元素和211號元素都是有價無市，我們也可以用以物易物的方式解決，畢竟我們手上掌握的不少元素也是非常稀缺的。」

    「你們做個計劃吧。」吳雲粗粗的看了看具體的技術參數，某些部分比魚鷹要強，最重要的是可變動部分增多了，而價格提高了大約30％，每艘完整的星艦420 萬星際盾左右，另外還要根據要求自備很多原料。雖然有點貴了，卻也不算超出預算，既然指揮官和參謀都喜歡，吳雲也就默認了，反正計劃最後還要他再批准。

    「好。」阿蘭笑著就要跑，這是他第一次作設計，見吳雲沒有反對已是信心大增。

    「等等，等等。」吳雲連忙叫住他，指著剛剛計劃本問道：「一式四份，參謀部留底，記著給各部門送過去。」

    「知道了。」阿蘭應了一聲等著吳雲再吩咐。

    「多問問亞克多。」吳雲想了想道：「這些星艦合不合規矩，哪些地方不對的要問清楚，別輕易碰線。」

    這些東西自然會碰線，阿蘭不知道該怎麼說，吳雲笑了起來，道：「去吧，先把計劃做出來，能考慮到多少做多少，碰線這種東西只要把風險寫出來就行，不用你解決。」

    阿蘭這才放心的走了。

    被這樣一催，吳雲更想確定一下卡羅星域的情況，親眼看看那裡，如果可能，將路子放得寬廣一些更好，一些物資也許巴貝夫弄不到，卻不見得卡羅就沒有，吳雲和其他幾人商量了一番就準備打點行裝去伊夫星一趟。

    思想和行動這東西要保持一致太難了，不知道巴貝夫還能吞下或者吐出多少，吳雲不得不將行程先緩上一緩，不過他要準備的東西也確實不少，物資不說，就是盟約也是一大麻煩。

    隨著吳雲本人的研究計劃完成，他也就不在安多常駐，短時間內沒什麼感興趣的課題，加上情報分析學院的研究員們大多被埋在了密碼系統中，吳雲逃也似的潛回地球，卻終究還是被抓了壯丁，逃兵的罪名是很重的，歐內斯廷有的是辦法要吳雲就範。

    阿貝爾就是一個絕佳的誘餌，作為聯盟有數的一級智腦，其應用是被嚴格限定的，不管你安多、地球一天是多少個小時，這分分秒秒確實不變的，智腦只有一台，誰用就有了商量，歐內斯廷沒少用這些硬件做生意。

    這一次吳雲成了犧牲品。

    因為地球上的習慣，雖然吳雲成為了領域者，他卻比普通聯盟人更加依賴儀器，特別是在研究工作中，可以說離不了智腦，如此，歐內斯廷就用工作一小時，用阿貝爾兩小時的條件輕鬆的騙到了吳雲打短工。

    故而，雖然吳雲很討厭做重複性工作，還是得三五不時的去安多兩趟，如今柯蘇特的密碼系統與他的設想已經有了很大不同，與吳雲的轉化思想也是沾沾邊而已，連吳雲本人也不能從那裡找到多少蛛絲馬跡，這是三次修改的結果，聯盟的研究員畢竟功力深厚，要吳雲完成這樣浩大的工程，兩年時間是很不足夠的，特別是他還未主持過大型研究。

    和歐內斯廷請個假要被嘮叨十多分鐘，別看這老頭人是乾癟，中氣十足，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標準的政委模樣。柯蘇特倒是很不捨得吳雲，調試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個時候有個領域者會方便很多，可惜吳雲不上套，他也沒有歐內斯廷那般上道，或者乾脆手上沒貨，只能不甘心的放吳雲走路，「今天要把他用個飽」——柯蘇特准假的瞬間就做好了決定。

    在柯蘇特的積極下，密碼系統組連夜加班，換馬不還人，直幹了兩天時間，吳雲才打著發飄的腳步挪去了海旁。

    這顆緊靠著安多的星球是一顆改造星，因而規劃嚴格優美，各種不同用途的區劃實際而有致，吸引著上億來訪者的它是許多重要的大型機構所在地。

    軍部、真嗣總教均在此地，盟約最大的分部亦建於此，安多的地皮金貴，躲遠一點就實惠一點。

    吳雲也沒多轉，直接找上了榮譽師團的軍營，接連兩次大戰讓太米斯升了一級，執掌倒是未變。

    門口的小少尉盯著屏幕看了半天，怎麼也弄不明白系統怎麼會錯的這般厲害，才三十多歲（週期）大的子爵？他將這個疑問提交了崗哨全體成員，然後被鄙視了。

    吳雲有點橫衝直撞的開到了太米斯的指揮部門前，年少而權重，吳雲也是頗有些得意，直到看見滿眼的將星才收斂了一點。

    榮譽師團聯盟總共只有七支，師團編製的三支，聯隊編制的特種作戰部隊兩支，另有其他警察部隊和開拓師團一支，這些部隊的編制通常都要比正規部隊高上一級兩級，而軍官和士兵的等級更是高上許多，僅士兵要求全部是職業兵（專業軍士以上，服役期30年以上）一項就讓他們的戰鬥力增加不少。

    作為聯盟最高等級部隊的軍官，他們的榮譽感自然也是極強，而其基礎就是徽章上的顏色條帶，太米斯可以輕鬆的派出夏斯克守南十字基地，派拜倫去探索是有底氣的，他本人的上將頭銜是升不動了，可司令部的作戰部長也不過是個中將，比起手下的階級，太米斯是一點也不輸與他們。

    接連問了兩個少將，吳雲好容易找到一個上校，亮出自己的徽章就命令他帶自己去找太米斯，這11師團的指揮部也太大了，不像是他的小白樓，上上下下兩步走到，太米斯的這幢房子怕有幾十層高吧。

    很快，吳雲就知道自己錯的離譜，這上邊的空島與指揮部連在一起，你說一個佔地幾萬平方公里的軍營用得著空島增加空間嗎？人家說需要就需要吧，哪怕太米斯覺得上邊陽光好養野獸也可以，人造侏儸紀也無所謂。

    「就是這裡了。」上校恭敬的把吳雲送到走了，要不是來到指揮部脾氣變好，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耐心舒吳雲徽章上的麥穗的，更別提認出領域者先生了，現在也好不到哪裡，他一點也不因為給吳雲領路而感到榮幸，走下去就咧起了嘴。

    眼前是一大片綠地，吳雲直接從草地上走了過去，順便把智腦的翻譯功能關掉了，聽不懂這語音，警告之類的叫聲也不惱人了，聽聽覺得還滿有音律的。

    「就知道是你。」太米斯騎著一頭兩人高的四眼生物溜躂著出來，揪住坐騎呲牙咧嘴的腦袋道：「進去坐吧，這小子剛兩歲大，還沒馴熟，小心一點。」

    吳雲乖乖的從旁繞了過去，邊走邊道：「我們準備再去一趟卡羅，有沒有興趣？」

    「有。」太米斯笑的和他坐騎一樣，道：「剛看上了一套全身鎧，本來有些肉疼，你這一說我就放心買了。」

    「多少錢？」吳雲隨口問著，想著是不是送著吝嗇老幾百個。

    「6萬。」太米斯一笑道：「一件。」

    吳雲打了個踉蹌，道：「星際盾？」

    「嗯。」

    「敗家子。」吳雲搖搖頭，一點也沒有自己與其相差不大的覺悟，批評過太米斯又道：「你的部隊最近有沒有換裝的打算？」

    「剛打完仗，部隊補充兵源訓練正緊，正好把這些裝備用舊。」太米斯把坐騎交給機器人，走近了一點問道：「你有好介紹。」

    吳雲笑而不語，太米斯立刻反應過來，一拍吳雲肩頭笑道：「還是你小子鬼點子多，是不是想把我的裝備運到卡羅去？」

    「越破越好。」吳雲笑道：「我想過了，聯盟近幾百年一直在換裝，換下來的各種設備比現在的新技術落後好幾千年，小型裝備也有個幾百年的樣子，這些東西交給卡羅那邊剛好。」

    「還是有些高了。」太米斯搖頭道：「你想想，他們連尖端技術也落後我們的普通技術幾千年，又分裂那麼嚴重，其他的更別說了，不過……」說著他又賣著官子，長音後道：「我們可以改一改。」

    「那就行了。」吳雲不怎麼關心這些專業問題，轉而道：「還是你出人馬，五五可以吧。」

    「行。」太米斯笑的極開心，倒也不計較的道：「我這兩天向上報，先把以前淘汰下來的裝備拿出來整理一下，這些東西都由我說了算，裝備部那邊我來打點了。」

    「我就管好自己了。」吳雲很開心沒自己的事，末了加了句道：「把裝備儘量弄的新一點，不要一看就是舊的。」

    「放心吧。」太米斯弄了瓶酒出來道:「我們是專業人士。」

    看起來，造假這種專業活計他們真沒少幹，太米斯和吳雲安心的喝酒碰杯，他的副官跑了一陣就說辦好了，吳雲看著喝了一般的紅酒立刻想到，太米斯這傢伙好像一向很富裕的樣子，看來，腐敗這玩意還真是個世紀大症，不對，是萬年絕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幾天時間，密碼系統已經被修改的面目全非，調試進行了一大半，添添改改的地方太多，弄得和毀容差不多，吳雲看了老半天才弄明白大體方向，罷了笑道：「參謀本部又有新要求？」

    「這次是商業聯絡中心的要求，他們要一個多用途的平台，本來說做成兩個，他們覺得這樣做政府項目麻煩，堅持要我們改。」說話的是臨時派給吳雲的助理，還是個學生，說話也直來直去。

    吳雲知道這種項目主任最麻煩，裡外受氣不說，還要耽誤不少時間。遂理解的點了點，起身向裡走去。

    當然，這是他個人想法，馬可主任雖然忙的腳不沾地，卻還是樂此不疲。這是個鬍子花白的閃族人，頭髮倒是漆黑一片，看起來「別有風味」，詞鋒頗健，和吳雲匆匆談了十多分鐘就離開了，現在是密碼系統最繁忙的時候，所有的問題都要在調試階段解決，「顧客」們也往往頻頻修改要求，事情多起來的時候喝水都難。

    吳雲一步一頓的從看過去，十幾個大房間忙碌著，研究員們也顧不上招呼他，偶爾看見打個招呼又回過頭去，似乎忘記了當日的「師生情義」，讓吳雲似乎有點失落的情緒。

    「在人的一生中，絕不要讓你自己的工作出現相似、閒適和平靜的時期。」——這是懷爾斯的西方思想，老實說，這是個適用於一切科學但不符合中國理想的思想，張馳有道的中庸思想深入骨髓，不是想改就能改掉的。

    三個多月，好好休息也是不錯，可忽然間，吳雲卻不願這般停頓下來，於是流竄於各小組間想要做些什麼。

    現在的密碼系統摻雜著許多吳雲的轉化思想，這可以讓基於此平台的密碼更精悍，同樣，許多最近數百年來的新研究成果也一一應用其上，按照設計，這是一套至少可以應用200年以上的密碼平台。

    這樣一套龐大的設計已經不是一個人所能控制的，吳雲從東頭轉到西頭，愣是如一隻沒人逮的老鼠，連點吱吱聲也弄不出來。

    柯蘇特忙的找不到人，認識吳雲的研究員多半是其中的核心成員，當日特意前往聆聽「教誨」，這刻同是忙的四腳朝天，轉了一圈，吳雲走累了，也把自己丟了。

    坐在一間休息室裡歇腳，順便拿出隨身智腦看起了研究進度，看著看著，就看到了具體內容裡。

    不得不承認盟約的實力，吳雲雖然有領域照撫，可要真的去設計這樣一個系統，做個螺絲釘倒是稱職，其他的怕是沒有多少優勢可言，柯蘇特在此付出了一生心血，經驗的力量是強大的。

    比起地球，聯盟的研究速度可謂龜速，一個學科的發展需要其他學科的共同發展，一個科學家的培養不僅僅需要資金和時間，還需要天賦，用兩千年學完專業內的東西，你就可以再工作三千年，用四千年學完，你就只能工作1000年，所以在高等學院先期畢業是可以自豪的，這是真正的實力。

    而兩者之間的最大不同也在於此，一個人若是願意花費2000年時間去學某種專業，他就絕對不會輕易跳槽，輕易的轉換職業，這種根深蒂固的根系發展讓聯盟的專業化程度大大增加，也促進了分工的細緻話，這一切才是它至今仍保持著旺盛生命力的基礎。

    吳雲尚沒來得及享受其中的成果，倒是星門教給了他許多東西，在這個令別人頭疼腦熱，動輒暈厥的場所他卻愈戰愈勇，若非如此，他是如何窮追猛趕也無法做到今天的這一步。

    這是一種耐心，就像是吳雲現在做的那樣，硬生生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堅持將厚厚的一本計劃書看完，再將詳細報告一封封翻過來，翻過去。

    這些資料給了他極大啟發，突然間他就不想走了，他決定就住在這裡跟著研究組的進度一點點的看下去，等走出研究所通知蓋伊，時間已經過了快要一整天——他從中午直坐到第二天早晨。

    「更新啊，更新。」吳雲每天就捧著資料這樣喊著，他可沒本事一個人做幾十個項目，何況其中許多見都沒見過，但看別人的成果細細研究也是一種進步的手段。在他沒有能力獨立研究的時候，這是他提升自我能力最好的方法。

    等三個月到的時候，調試已經完成，吳雲也花了幾近百日，間中被人拉去了幾次，卻是沒用多久。

    效果是明顯的，久久未有變化的領域再次蠢蠢欲動起來，照尼西亞「樂觀的估計」：至多三百年，吳雲就可能成為聯盟歷史上最年輕的高級領域者。

    太米斯卻是沒有一點愛心，毫不關心吳雲如分娩般的領域，他突然又有了收集武器的嗜好，準備給他的凶獸披掛各類戰甲，若是古董更好，所以一時間「急需」資金。

    待吳雲依依不捨的飛到海旁，抬眼就看到了那龐大的艦隊。

    幾百艘高級星艦和運輸艦立在空港里根本躲不開，戰艦還好些，那些巨型的運輸艦一艘就有成為空間站的潛質，這些傢伙若是實體，本身質量就足夠影響星球潮汐了，故而太米斯特意在空港中加了許多設備。

    「那些東西可以嗎？」亞克多憂心忡忡的看著狀似兇惡的運輸艦，他往返卡羅兩次，很清楚通道中各種無序的能量流，一些是躲不過去的。

    「別看它們樣子沒變，全部按照一級戰況改裝的運輸艦，空間縮小了15％。強度可以與高級星艦媲美。若不是先天不足，就憑這些傢伙就能抵禦三級亂流了。」太米斯所說的先天不足是指他們的機構，就像是魚鷹的單薄結構永遠不可能擁有侯爵的攻防能力一樣，6級險情已是運輸類星艦的極限了。

    亞克多默算了一下，驚訝的抬頭問道：「那要花多少錢。」

    「六百萬星際盾。」太米斯面不改色的道：「這筆錢你也要出一半。」他對吳雲說。

    「就這幾艘小船？」吳雲叫了起來，再要算上之前的花銷，太米斯已經花掉了上次的所得。

    「小船。」太米斯翻翻白眼道：「一艘高級星艦就要兩三百萬，運載量還沒有這些小船的三分之一多，你有辦法給我弄兩艘大船來。

    亞克多饒有興趣的看著軍方大佬與吳雲鬥嘴，這樣的情形別說一個低級星球的小容光，就是公爵也沒有多少機會看到吧，實權派們通常喜歡扮演冷漠的角色。

    「你準備派幾艘戰艦？」吳雲嘀咕了兩句又問了起來，畢竟出遠門，得罪不起馬伕，他心裡阿Q了一下。

    「照你說的分成兩隊，一隊七艘高級星艦由吉安跟你，有四艘二級星艦在裡面，我想他們也分不清楚其中的區別，運輸艦有30艘，多幾艘護航的戰艦也是正常。」太米斯不清楚吳雲心裡的念頭，招手叫過兩人道：「拜倫對卡羅熟悉，由他帶剩下的23艘高級星艦跟在你們後邊，就停在物質稀疏帶。」他說著指著其中的年輕人道：「吉安你認識了，上次打邁錫的先鋒，你還想從我手上騙走。」

    「我現在也沒改變主意。」吳雲說著握握吉安的手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地球上的機會可是大大的有。」

    吉安笑笑看著太米斯道：「將軍特意給我提點過，說不能受您誘惑。」

    吳雲哈哈笑了起來，又與拜倫說起話來，兩人見過幾次，算是比較熟悉了。

    收到消息的特里奧快步走了過來，老遠就和太米斯唱了個肥諾，把幾個人都逗笑了。

    說話間星艦已是準備完畢，吳雲與太米斯關係已是極好，地球整體防禦尚未完成，此次就全從他的11師團抽調戰艦，克里斯約略的知道點什麼，沒有吭聲。

    忍不住又與黛絲和可安卿卿我我，在旗艦抖動的瞬間，吳雲分明的看到了淚光。

    「吉安，你指揮吧，我這回就是個觀光客。」眼見著離開了海旁地界，吳雲起身準備回房，這一趟可要一個多月，得好好打算一番。

    「我會和亞克多先生指揮好的。」吉安答應了一聲，小心的下了幾個命令，這樣龐大的編隊是瞞不過聯盟的，不過有克里斯的默許，他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做的駕輕就熟，其精要在於何時徹底脫離眼線的目光。

    卡羅邊境。

    從亞克多第二次回來，嘗到甜頭的雙方自發的組織了聯絡船，巴貝夫實力有限，就在幾個方便的邊境處設立了接待處，隱隱也有哨卡的味道，吳雲則數日派出一艘高級星艦充當聯絡船，要不是有太米斯撐腰，僅僅這支30艘星艦的船隊就能賠死他。

    越是暴利越需要暴力的支持，太米斯除了應急用的十多艘高級星艦以外精銳盡出，用腳趾想也知道他於上面少不了動作，吳雲也不去想這些，太米斯要多少公關就給他多少，地球的位置牢牢佔據了通往卡羅唯一的通道，吳雲不需要去關心這些。

    聯絡船很早就帶來了消息，還沒有到亞克多就發出了信號並要吉安關閉了隱蔽措施，他不想過分顯露出己方戰艦的實力引起巴貝夫不必要的擔心，若是突然出現在對方眼前，後邊的交往就尷尬了。

    吳雲興沖沖的從綽號「猛獸」的旗艦上走了下來，這是一艘武裝到褲腰的二級星艦，是太米斯的珍藏之一，外形凶悍有型，是艘很棒的「前驅」級戰艦，也是吉安少將的新坐架。

    亞克多急步追在吳雲身後，道：「這小子好像陞官了。」幾個人都配著輻射感應裝置，可以不需開口說話，它會根據不同的腦電波發出信息，這種通訊儀的技術還不成熟，成本很高，太米斯尋了人方從軍方弄了五部過來。

    巴貝夫體形適中，很有威嚴的老騎士模樣，見到吳雲帶來的龐大艦隊，卻笑的好像一個商人。

    也許高額的利潤真的會讓他變成商人也說不定，吳雲心裡想著，由亞克多上前交談。

    為了凸現地球對伊夫星的重視，亞克多表現的對吳雲很恭敬，言語間卻是絲毫不漏，讓巴貝夫猜不出其身份。

    如此數量的貨物不是一天兩天能夠交接完畢的，雙方很有默契坐上了豪華的小飛船，船隊緩緩的懸停在邊境圍成了環行陣。小飛船內打著華麗的鎦金裝飾，地板鋪著略有些吸腳的地毯，認不出質地，感覺卻很舒服。連吳雲也看得出來巴貝夫收入頗豐。

    巴貝夫很想與吳雲交談，吳雲有一句每一句的答著，一直到回房休息，他都沒有給予地主機會。

    亞克多心裡暗讚了一聲，帶著幾個人和巴貝夫討論了起來，他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頻頻說錯話。

    這樣過了兩天，吳雲把巴貝夫新修繕的府邸轉了個遍才又看見主人，亞克多跟在他身頭，翹了翹大拇指。

    「吳雲先生，呵呵。」巴貝夫老遠笑著，行了個禮走過來道：「聽說您還沒休息，我就過來看看您，來了這麼久還沒招呼您，住的還習慣吧？」

    「他們招呼的很慇勤，嗯，態度也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巴貝夫看看亞克多，有些神神秘秘的笑道：「我這裡有點事想和吳雲先生商量一下。」

    「哦。」

    「呵呵。」見吳雲的態度並不如何熱情，巴貝夫笑的更勉強了，停了停道：「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這裡收了個訂單。」

    吳雲和亞克多對視一笑，他們早就猜到巴貝夫不會滿足於自給自足，他也不多話，讓了個座給巴貝夫道：「您說吧。」

    「是從那邊來的訂單，他們想要輝金。」巴貝夫說的順暢起來，亞克多和吳雲卻大吃一驚，「那邊」在伊夫星是個特定的稱呼，專指索芬星域。

第二百四十四章

  「聽起來不錯的樣子。」吳雲隱藏起了心中的好奇，一心一意的喝起了茶水。

    巴貝夫似乎敏感的察覺到了兩人的情緒變化，心情放鬆了一些對吳雲道：「這樣打擾您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那邊要的甚急，給的價錢也很合適，我就想和你們一起做這筆生意。」

    「你說的那邊是指索芬星域吧？」

    「是的。」巴貝夫看向亞克多道：「我和那邊的達托羅部落首領尼姆巴交好，他們急需一批輝金，希望我能夠幫助籌得，不過卡羅目前的輝金價格很高，而且很難買到，所以我想了又想，希望吳雲先生能幫這個忙。」

    「生意就是生意，沒什麼幫不幫忙的，不需要這樣客氣。」吳雲說著將手擺了一下，這是一個標準的法國式動作，標準的肩肘擺動，標準的角度高度，別以為法國只有浪漫與自由，黛絲就教給吳雲不少不得不學的麻煩的繁複的沒用的貴族姿勢。

    然而，這個吳雲受迫學習的動作帶來的效果卻是極佳，連亞克多也有些吃味的承認，吳雲做的擺手姿勢很有上位者的權勢感，這更加堅定了巴貝夫籠絡吳雲的想法，在他看來，吳雲像極了首府的那些帶劍貴族。他沉默了片刻，道：「尼姆巴這次的需求量真的很大，否則我也不會特意來麻煩您。」巴貝夫說著看了看亞克多，想要他幫忙說話。

    「說說具體的吧，卡羅與聯盟沒法聯繫，一來一回要花不少時間的。」亞克多肚子裡笑著，嘴上卻像在幫巴貝夫說話。

    「好的好的。」巴貝夫略有些拘謹的拿出一張單子，他已經將吳雲視作等同於帶劍貴族的大人物，想到自己一顆屬星百來萬人，幾十條星艦，不由的陪著小心，一點也沒有因為吳雲的冷漠而生氣，卡羅星系可不講究外交對等，這裡講究的是斬草除根。

    作戲作足，亞克多結果巴貝夫的單子雙手遞給了吳雲，順便看了一眼，上邊都是筆法拙劣的安多文，一看就知道是初學者的筆跡。

    「沒有原件？」亞克多對卡羅的瞭解頗深，知道這裡是像科摩多族般的嚴格等級社會，七條比伊夫星全部戰艦都大的星艦足以讓他提出這個不合適的要求。

    巴貝夫順從的拿出另一張單子，臉上還帶著笑，他其實經常遇到這樣的交易方，一個「帶劍貴族」若非如此才是反常。

    「200質很多嗎？」吳雲看罷安多文的那份又看起原件，來之間他們已可以翻譯卡羅官方語大部分，倒也沒有多少困難，就是索芬文的看不懂。

    「一克輝金要好幾千，若是質量好的就會上萬，200質差不多有20萬克，說多也不多，一萬星際盾的樣子，不過沒聽說伊夫被封鎖，巴貝夫怎麼會連這麼點輝金也拿不出來，他不會是在試探我們吧？」亞克多用漢語和吳雲說著，這讓巴貝夫的翻譯器毫無作用，但他卻毫不介意，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欣賞著院牆裡的各種植物。

    「試探我們？試探什麼？」吳雲端正與亞克多討論著旁邊的巴貝夫，感覺有點怪怪的。

    「他應該知道聯盟許多商品的物價，卡羅有的是不要命的冒險者，多年來也應該有不少聯盟的信息，如果輝金在這裡很值錢，他們也應該注意到了。」亞克多瞥了一眼巴貝夫，見他乖寶寶的模樣於是道：「他可能想試試我們的利潤底線。」

    「怎麼說？」

    「我們現在賣的軍火可以說是一本萬利，那些淘汰的機型和垃圾差不多，如果我們不要，廢品回收站也不一定要，稍微值錢點的初級工業品每噸不過幾千安多幣，一些低級星球就可以生產的商品也許只要幾十塊錢，其中大半還是運輸費，像是其他稍微值錢一點的軍火幾萬塊卻全是軍用品，價格說不上保密，但人生地不熟的卡羅人也難說能不能從一堆貓膩中弄清其中真正的成本，所以他沒辦法從這些商品上判斷我們的利潤。輝金就不同了，這東西雖然等級不同，差價也有百倍，可終究還是有明確的區分，而且，這在聯盟也是一種奢侈品，價格高昂，200質的輝金假設是一萬星際盾，我們究竟換多少卡羅幣就得有個極限，就算要1000萬星際盾也不過是千倍的利潤，哪有戰機來的爽利，這就要至少400萬卡羅幣的貨物才能頂帳……」

    亞克多正說的高興，被吳雲笑著打斷道：「你說卡羅幣與安多幣的購買力有多大差別？」

    「這我哪能說的上來，兩地差異這麼大，我又不是經濟學家。」

    「倒是可以算算。」吳雲笑著抬頭看看，見巴貝夫已經踱到了院子的另一邊，這才安心的道：「雖然也沒下去看過，但我們也不用給出一個精確的答案，就按照他給出的數據，兩地在基本生活資料方面相差並不大，而各種工業原料要低一倍不止，按照成本每下跌1％，生產總值上升0.5％來算，他們的幣值也不過比安多幣高百分之五十，算上高級加工品的價格，這個數字還要降低百分之二十以上。」

    「相差無幾。」吳雲隨之得出結論道：「若兩地幣值相差不過15％，可以說，星際盾與卡羅幣的比值也當在一百二十左右，這麼說來，價值一萬星際盾的商品，我們要賣出一億卡羅幣才算收回成本，對不對？」

    「服了。」亞克多拱拱手戲道：「不愧是吳雲閣下哪，可人家憑啥就要送給你這麼多錢呢。」

    吳雲呵呵一笑道：「其實這是我們的思路不同。就照伊夫這樣的防禦，我們根本不需要怕他耍什麼手段，我們是正當商人，更不擔心正當交易，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是不？」

    「你什麼時候這麼崇尚武力了？」亞克多嗤之以鼻的道。

    「吳雲一笑而過，轉移話題道：「那就由你來說了，別讓巴貝夫先生等急了。」

    似乎聽到自己的名字，巴貝夫回了回頭，吳雲用安多語大聲叫他道：「巴貝夫先生，過來一起坐吧。」

    「哦，好的。」巴貝夫疾步而來，亞克多乘機道：「我有點不太忍心啊，你說我一隻手能提動的東西，就想換人家一個船隊的貨物，會不會太貪了點？」

    「你以前去低級星球換能量石的時候有沒有這想法？」吳雲威嚴的斜了他一眼。

    「沒。」亞克多也很乾脆。

    「說明你進步了，思想得到了淨化，也許是個純淨的人了。」吳雲說這句話的時候衝著巴貝夫，讓他誤以為是在和自己說話，茫然的轉了轉頭。

    亞克多自然不能再說什麼，招呼巴貝夫坐下道：「巴貝夫男爵，我就照聯盟的爵位說了，您不介意吧。」

    「不不不。」巴貝夫笑著，在卡羅，帶劍和穿袍是兩個階級，帶劍可世襲，穿袍卻是草根，用男爵的稱呼等於將他化入了大貴族行列。

    「那麼我們就具體談談關於輝金的問題吧。」亞克多說著看了看旁邊的吳雲，他好像認可的點了點頭，對巴貝夫道：「我還有點事，就先離開了。」

    「好。」巴貝夫又站了起來，送吳雲走了出去，作為一個邊境小貴族，他的身份比起當日的唐納德還要尷尬許多，卡羅與索芬交往多年，其中通道若干，伊夫星的地理位置也說不上多佔優勢，而與聯盟之間的通道，完全屬於天上掉餡餅的那種。

    亞克多待巴貝夫坐下打開了隨身智腦，將其可視範圍放在了桌子上方道：「因為沒有預料到您的要求……」

    「沒關係。」看得出來，這筆交易對巴貝夫很重要，他一點也不顧忌的顯露出了焦急，這讓亞克多又有些奇怪。

    「其實我也沒有預料到。」巴貝夫笑笑道：「我知道聯盟的輝金也很稀少，不過還是希望你們能儘量幫忙。」

    「如果只是200質沒什麼大問題。」亞克多輕笑道：「不過輝金的品質有很大區別。」

    「那沒有關係。」巴貝夫身子微微前傾道：「其實200質只是基本要求，如果你們可以提供更大量的話就更好了。」

    巴貝夫的樣子似乎一點問題也沒有的樣子，亞克多知道，這是因為他之前也賺到了不少錢，另一方面，比起卡羅價格相當廉價的聯盟商品誤導了他，亞克多不得不阻止巴貝夫繼續大話道：「輝金在聯盟一點也不便宜，更多的我們也不能確定，而在價錢方面，200質需要2億卡羅幣，更多的話，價錢還會更高，我們並不涉及這個行當。」說話間，亞克多就將價錢翻倍取整，想到巴貝夫並不是買主，他是一點也不客氣。

    原本想來巴貝夫會討價還價一番，卻見他嚥了嚥唾沫，咬牙道：「就一質百萬，我們要1000質，不論質量，我們先付四分之一的定金，三個月內交貨，再付一半，還是老規矩用貨物付款嗎？」他最後一句是問訊的語氣。

    亞克多又呆住了，這麼簡單就有了2億卡羅畢？這不就是5億星際盾？他們運來了一船隊的貨物都不到四億。其實，他這是用聯盟的思維思考巴貝夫的心思，不提他從數次的交易中賺到了多少，若是卡羅也有星際盾這種大單位，2億卡羅畢也不過能兌換1萬多點，這算得了什麼？和在聯盟購買價錢一樣，更別說卡羅高昂的輝金價格。

    「亞克多先生？」巴貝夫連叫了幾聲，亞克多才醒了過來，也沒聽清巴貝夫說些什麼，胡亂的回覆了幾句，心裡想著：「再來幾次，我這小心肝就跳壞了。」巴貝夫倒是毫無所覺的樣子，亞克多也就愣了瞬間而已，他同樣是滿臉的興奮，追問起了具體交接問題。

    這亞克多怎好回答，他覺得心裡虛虛的如在野外睡醒一般，後腦勺上全是冷汗，應酬著，心裡卻想著再和吳雲商量商量，他想套巴貝夫的話，自己卻有些混亂，到走也沒弄明白巴貝夫要輝金幹什麼。他自覺也不是個貪財的人，剛才想起幾千萬星際盾也像玩兒一樣，現在真的談妥了，卻又感覺不對了，這是什麼概念，差不多夠買下落基了吧？他也不知道落基值多少錢，他只是想找個等價物比較比較，這錢多的他都弄不清有多少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錢多到只是數字這樣的事情讓亞克多整天處於死機狀態，可這種情況卻不會發生在吳雲身上，他很小心算了賬，然後將其化為科學記數法表示——5乘以10的9次方，聽起來也沒多少的樣子。

    好在亞克多沒有獲知他的想法，否則一定會重新啟動，再眼冒著綠光質問吳雲。想想令人尊敬的亞克多先生奮鬥十多年，令辛賈爾家族在短短數年內連番數倍，資本達到一千餘萬星際盾，投資回報率達到全部資本的20％是多不容易，雖然比起這外星域貿易是差上了少許，可這份辛苦又怎能用科學記數法概括——當然，如飛來橫財般的輝金交易也算不得辛苦。

    接下來的十餘天乏善可呈，吳雲悶在屋子裡不知做些什麼，吉安派人通知了拜倫，要他派了星艦回聯盟找太米斯，順道帶著吳雲的一封信，囑其負責輝金的收購。亞克多唯一正常點的命令是要拜倫將安圖等高級戰士叫了過來，他總覺得心裡不安。

    吳雲本人有六名高級戰士的附庸，太米斯本想借給他自己的兩名，吳雲想想還是謝絕了，高級戰士在保護個人安全方面作用重大，倒是克里斯假公濟私，有辦法從知能館又找了一個小隊借給他，吳雲就毫不客氣的笑納了，這樣還能留下兩人在地球。小隊的帶隊者仍是西頓，但隊員有些許的變化。

    聯盟的高級戰士總數有數千之多，半數屬於政府和軍隊，剩下的一半大多修養在家或在外歷練，雖然吳雲將體質系戰士的作用發展到了極致——《光明通訊》語——可高級戰士的珍貴從未有人懷疑過，雖然他們不將其應用於星戰中。

    所以說，跟著吳雲前來的三十多名高級戰士已經是東挪西湊的了，就是卓升格古拉要用人手，一時半會也弄不到更多，菲洛的黑鐵本族反是有些高級戰士，可分上一分也是捉襟見肘，想到卡羅的科技水平，吳雲又帶上了足足一千名中級戰士。一般而言，一名高級戰士帶領十多名中級戰士就可在近身戰中對付一艘高級星艦，當然，這還要視乎雙方的真正實力，畢竟高級星艦與體質系戰士之間的區別也是巨大，不過在卡羅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他們的高級星艦在一些關鍵技術上有所欠缺，比如亞克多之前發現的操縱性問題，這在與靈活目標的對戰中會有很大的劣勢，一艘星艦的主炮就能裝下幾艘戰機，要在操縱性不佳的情況下對付敏捷的戰機或者戰士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當然，它還是比一名高級戰士和幾十艘戰機強大的多，可是考慮到性價比的問題，在卡羅，用戰機群的效果要比用戰艦對轟來的更有效。

    故而，這些作為中堅的中級戰士在卡羅是一股強大的威懾力，雖然吳雲考慮到外交的關係將其雪藏了下來，可要說聯盟此行的底氣硬度，其功不可沒。

    不過，巴貝夫終究是無法理解聯盟的外交禮儀，在數日未見之後冒冒失的闖入即是一個例子。連蓋伊也在心裡念叨著「莽夫」。

    照例，巴貝夫先來見了吳雲，數日未來，吳雲的房間裡堆了更多的東西，他轉了兩圈，覺得有點不認識自己房子的感覺。

    「尼姆巴酋長想見見您，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巴貝夫愈加謙恭的對吳雲道，最近十多天，吳雲隨船而來的參謀們貫徹著他的思想，與伊夫星各層進行著有限制交流，不需要解釋那七艘高級星艦與卡羅的區別，也不需要叫季旁等人出來望望，巴貝夫已經能夠理解對方的強勢，人只要活著就會有所獲——這是資歷的價值，巴貝夫雖然身處在一個遠遠落後於聯盟的星域邊疆，可他還是從宇宙間最基本的道理中獲得了不少東西，諸如弱肉強食。

    太米斯原本還有些擔心巴貝夫會為了追逐更大的利潤而試圖拋開地球，是地球的優越位置讓他沒有做出先下手為強的決定，然而，現在看來，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已經一千四百餘歲的巴貝夫幾乎達到了生命的極限，他對於社會有著深刻的認識，這不因為他的知識貧乏或沒有禮貌而有所打折，他始終作著的一件事就是：取得吳雲的信任。

    步入暮年的巴貝夫很清楚自己不是一個天才，否則他也不會在伊夫耗費半生，他也清楚自己不是個庸才，從草根到穿袍，他付出而收穫，聯盟有強大的武力，聯盟掌握著通道的主動，巴貝夫沒有愛「星域」精神，更沒有無知商人們的利益最大化精神，嚴格來講，他才是一個真正的大商人思維，或者說具有大商人潛質的思維方式 ——他如同本能的學會了如何分配利潤在經濟與政治之間。

    「尼姆巴？」吳雲心裡想了想才記起那位大方的索芬首領，但他沒有立即回應巴貝夫，而是沒頭沒腦的道：「你最近心情不錯，紅光滿面啊。」

    巴貝夫也不敢催促，但臉上確實泛著光彩道：「總還是靠你們，尼姆巴送了點我禮物，呵呵。」吳雲的問話又讓他想起了尼姆巴送給他的兩名戰士，雖然照聯盟的分界只是兩名中級戰士，但在卡羅和索芬，他們對體質系戰士的區分更細緻，只是方式太多，也亂的可以，但有一個共同的原則，能夠自由的在星空中戰鬥的方才是戰士。所以在尼姆巴擁有百萬人口的封地中，他的戰士也不過三千多人。相比之下，這是一種更實用的分法，能夠達到高級的戰士畢竟太少，而能夠在星空戰鬥的中級戰士卻比普通的中級戰士強大許多，並開始具有了相當的威懾力，在卡羅和索芬這樣的星域，一個比戰機更靈活，更具有攻擊力，而速度與續航能力相差無幾的戰士簡直是突擊部隊的最佳人選，若是有高級戰士，那簡直可以鎖定勝局，在聯盟若干萬年以前，浩克族戰士的興盛也由於此。

    吳雲只是隨便問問以留得時間考慮一二，看看手上看了一半的書有些可惜，笑笑起身道：「我們走，見見尼姆巴先生。」

    「好好，」因為吳雲的「我們」讓巴貝夫顯得更高興了，他和吳雲並肩走著，順路說點典故等趣事，反正吳雲對卡羅的歷史沒有瞭解，任這裡的一草一木，巴貝夫都能講出點掌故。

    會議廳並不遠，可卡羅或者說伊夫星沒有聯盟那樣的自動裝置，走起來也還要一段時間，出門的時候季旁跟了上來，隨行的還有十二名高級戰士，巴貝夫看了他們一眼就轉過了頭，他沒見過浩克族人，自然也不知道他們的可怕，只以為是普通的保鏢，雖然十二人有點多了。

    大約五六分鐘的路程，索芬人的規矩似乎也不多，巴貝夫沒有通報什麼，直直的衝了進去吳，就像是他走進吳雲的房間那樣。

    「這位是吳雲先生……」

    「這位就是我向您提到的尼姆巴首領，他有十六個部落，領民兩百餘萬……」

    尼姆巴死死的盯著吳雲的身後，根本沒有在聽巴貝夫在說些什麼，吳雲也看不出來，他全神審視著眼前的外星域人種，典型的體質系種族，發達而靈活的軀幹是他們的特點，十多個如觸手般的肢體結實有力，在一圈觸手中環著一個腦袋，他的肢體很醒目，上下也有著明顯的不同，看來是無法倒過來了，其上滿佈骨節和眼睛，腦袋上也無規則的撒滿了小眼睛，也許是個成體系的複眼。

    吳雲和尼姆巴都沒有發現對方的不友好，吳雲不熟悉這個種族，無法明白他究竟是高興還是憤怒，而尼姆巴則將全部精神放在了吳雲身後——十二名高級戰士！如果尼姆巴有瞳孔的話，他已經能將它們縮成米粒大笑。

    在索芬的那些割據的小王國面前，這幾乎是橫掃一切的力量。戰士的本能讓尼姆巴做出了很不和時宜的動作，他將一隻手（觸角）伸向了背後（腦後？）。

    巴貝夫早就注意到了雙方的反常，但來不及阻止尼姆巴，吳雲身後的西頓率先爆發，這裡他的戰力最高，幾乎有季旁的十倍之多，強大的能量混合著身後慢了一拍的援軍，尼姆巴整個人都倒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巴貝夫雕飾精美的牆壁上，然後又撞了出去，撞飛了院牆，之後遭殃的是幾棵大樹和一幢小樓，一路撞去直到吳雲看不見他。

    尼姆巴身旁的兩名戰士反應了過來，其中一人的戰力甚至可以阻上西頓一下，但立刻就被隨後的氣流吹散，雙方都沒有用全力，可能夠抗衡星艦的戰士之間的試探發生在地面上，壯觀自不用說。

    用不著檢查，巴貝夫的府邸顯然要重修了，可他顧不上這些，躲在一個戰士裹成的氣勁後盯著房間內的亂流雙手直搖，搶在下一波爆發之前喊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大家都是自己人。」

    「坐下吧。」吳雲很容易就發現己方佔優勢，想到這裡還是伊夫星就說了句話，對外行人來說，自己人多總是覺得腰桿子硬幫。

    無法確定飛回來的尼姆巴是否在怒目而視，因為你無法知曉自己究竟應該看他的哪知眼睛，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這顆眼睛在負責什麼工作。

    「用來掩飾自己的想法的話，這樣的眼睛比帶個墨鏡有用多了。」吳雲惡意的想著：「這不就是天生的外交家和殺手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吳雲先生。」巴貝夫鼓鼓勁想說什麼，卻被吳雲一眼吹散了，剛才的場面他看到了，也嚇壞了他，在他看來，尼姆巴和他的兩名手下是如此的厲害，在附近幾個沒有高級星艦的河系中，雖然稱不上無敵手，卻也是決定勝局的力量，適否則他也不會因為尼姆巴送給自己兩名戰士而興奮難耐，如此簡單的敗落讓人始料不及。

    「沒事。」尼姆巴就像聯盟的體質系種族一樣，豁達的皺皺臉皮道：「我以為只有索芬才會有這樣厲害的星級戰士，我上次去這裡的首府也未見到如此多的星級戰士……」

    西頓也笑著說了「對不起。」吳雲見沒自己什麼事，自然的聳聳肩。

    「這次來是想談談輝金的購買。」巴貝夫確實嚇壞了，趕快轉移話題道：「目前資金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貨物的數量太多，需要一些時間，具體內容我已經和貴方商討過了。」他是對吳雲說。

    吳雲點點頭，說了聲「抱歉」，然後要吉安叫幾個負責人過來。

    見吳雲說完，巴貝夫也驚魂稍定的坐了下來，潛意識的讓開了那邊的大洞，目不斜視的道：「雖然現在第一批輝金還沒有送到，但我和尼姆巴酋長都很相信吳雲先生的信譽，所以希望和您結成更緊密的同盟。」

    「你是說同盟？」

    「是的。您的實力讓人信服。」尼姆巴看著西頓道：「我相信一個能讓這樣的戰士服從的人自有其過人之處，我們處在三個不同的星域中，我們沒有對抗的必要卻會因為合作帶來巨大的利益。」

    吳雲不由的多看了尼姆巴兩眼，這樣清晰的思維不像是一個純粹的體質系種族，似乎更像是黑鐵這樣的介乎於體質智力的種族。

    他心裡計較了一番，覺得價值五億星際盾的合作確實很有前景，只思考了幾分鐘就道：「那麼，尼姆巴先生是想要我們持續的提供輝金了？」

    「是。現在輝金對我們很重要。」也許是意識到吳雲的地位不同一般，尼姆巴也不擔心他窺探自己小小的封地，用茲茲的聲音外帶肢體擺動道：「我的部落最近遭到了其他部落的攻擊，他們對我可以通向卡羅的領地有野心，所以我需要輝金武裝自己。」

    吳雲立刻想起了輝金的一大用途，具有強磁導能力和能量特性的輝金可以無損傳遞氣勁，季旁腰裡就插著一把。「早應該想到的。」吳雲責怪了一下自己，將注意力放在了尼姆巴遇到的危機上，不僅是他，巴貝夫也用遭遇了同樣的攻擊，那麼，更具優勢的地球是否具有更大的危機？吳雲不得而知，雖然吳雲的能量比尼姆巴和巴貝夫都要大上許多，可地球的誘惑力也許更大，它是目前聯盟唯一能夠通向外星域的領地，想到這裡，吳雲突然問巴貝夫道：「能夠與聯盟相同的領地只有伊夫吧。」

    尼姆巴並不因為吳雲未回答他而不高興，代巴貝夫答道：「我們也是剛剛知道巴貝夫打通了地球的通道。」

    「那樣，對伊夫星具有野心的人恐怕也不少吧？」吳雲的話頓時驚醒了巴貝夫，他微有些緊張的道：「我們沒有能力通過這條通道，最後的航路太危險了。」

    「可他們並不知道。」吳雲看著他道。

    巴貝夫頓時呆住了。

    吳雲攤了攤手，不再理會巴貝夫，轉頭對尼姆巴道：「那就按照這個價格，我們每次都可以提供1000質輝金給你們。」

    「那太好了。」尼姆巴軀體中央的圓球褶皺舒展著道，翻譯器傳著：「我們已經和卡羅做了很多年交易，這裡的輝金價格太高，我的對手還假借此地貴族名義對我們進行了限制。您身後的都是體質系戰士嗎？看他們的武器可不怎麼樣，我可以送給你們一些。」

    「哦？」吳雲並不如何熱心，他曾經問過鷹齊關於武器的問題，即便是用比輝金更好的材質的武器，到了高級戰士手中也用處不大，而價格往往貴的離譜。

    「看來他們已經忘記了如何製作武器，的確，這實在是太繁瑣了一點。」尼姆巴扭動著身子道：「年輕人，拿出你的武器來。」他對西頓吼著。

    西頓看了看吳雲，猛地抽出了那柄彷彿長矛的武器，指向了尼姆巴。

    尼姆巴緩緩的抽出了他的「短棍」，向左邊挪了挪，讓開了吳雲和巴貝夫，用力向下，同時發出巨大的聲音。

    翻譯器沒有出聲，這大概只是一句無意識的叫喊，可剛才將尼姆巴一擊而出的西頓卻軀體漲大，身體下的磚瓦喀喀想了兩聲，深深的陷了進去。

    「明白了嗎？」尼姆巴得意的收起了武器，西頓焦急的說了些什麼，吳雲沒有聽懂，大約和他們的歷史有關，而這種武器的遠離卻是防止消散，增加集中力的作用。

    無論如何，它能夠帶來巨大的戰力提升，此外，輝金的價格也遠遠低於聯盟常用的各種武器原料，這讓他很快下定決心道：「看來你們確實掌握了聯盟尚未掌握的技術。」他笑道：「既然如此，就希望尼姆巴先生賣給我們一些。」

    「我剛才說了贈送。」尼姆巴倒是很堅持。

    「不不不。」吳雲解釋道：「我有很多戰士。」季旁剛才對他說這些武器對中級戰士同樣有用。

    「很多？」尼姆巴對吳雲是充滿了好奇，他從巴貝夫處知道了吳雲和聯盟，他以為那是一個比卡羅更智力型的星域，卻沒想吳雲竟然有如此多的戰士，而且顯然想將他們用於作戰。

    「這沒有問題。」尼姆巴很快道：「我們只缺乏原料而非技術，我的人可以把輝金提煉，只要含有一點點輝金的礦石都可以……」

    吳雲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道：「那就用輝金來付款吧，我們提供自用的輝金，其中百分之二十作為佣金，如何？」

    「好。」尼姆巴痛快的回答，他身後的戰士也高興的皺起了皮膚，吳雲現在知道，這應該就是他們的笑容了。

    忽的，吳雲想到一個問題，忍不住問道：「你們說可以提純任何純度的輝金，而且無論它們所處的礦石成分與組成？是這樣的嗎？」吳雲這樣問是很有原因的，蓋因輝金的磁導性極強，這使得它的干擾和抗干擾能力同樣出色，對於普通的礦石，聯盟的技術自然沒有問題，可對於輝金這樣的金屬，提煉之後必然含有少量的雜質，雖然達到所謂的五個九（純度99.999%），十個九沒有問題，但在對伴生礦的處理和礦石的選擇上有比較嚴格的要求，而且，哪怕是一百個九，在星艦等特殊領域也是不足夠的，設計者對精度的要求永無止境，如數學家對小數點後數位的要求一樣。

    「是。」尼姆巴還沉浸在談判成功的喜悅中，反應慢了一點。

    「其他礦藏也是這樣嗎？」

    這個問題尼姆巴說了很多，許多的限制和對元素的形容，吳雲等了足有半個小時，隨身智腦才羅列出數據，概而言之，只有高磁導性的物質才可以，因為他們竟然是用氣勁提煉。而高導磁性物質恰巧是聯盟無法繼續提純的關鍵性原料。

    吳雲覺得自己也有點緊張，他坐直了，小腿抖了抖問道：「那麼，如果我請你們提煉其他的金屬（金屬只是一種說法，就像是有機物已經是一種不完全的說法一樣，金屬的說法在聯盟也是不合適的，可是用於一般性而非學術性的場合，同樣可以用於表述），你們的產量可以達到多少？」

    尼姆巴聽清楚了之後和身後幾人商量了一下道：「如果是吳雲先生需要的話，我可以要求全族幫忙，提煉雖然很麻煩，但我的人也不少，若是要求不高的話，每天幾千質沒有問題。」

    「不，我要求純度，很高的純度。」這時他叫來的專家早就等在了外面，他本以為巴貝夫要談生意，現在卻恰巧用上，於是叫了一個進來，手腳並用，弄了半天才給尼姆巴解釋清楚純度問題。如吳雲所料，在尼姆巴回答之後，這位專家同志也當機了，尼姆巴所用的方法與聯盟截然不同，氣勁可以存留於各種強此磁導性的物質中，而他們就用氣勁將之一點一點的取出來，也就是說，理論上可以達到極限純度，每次取出的單位越小就越純淨，幾乎沒有限制。而他所謂的要求竟然是對元素結構的加固甚至修改，這些活計聯盟干的比他們快多了。

    吳雲良好的自制力讓他沒有如旁邊的專家一般失態，能夠獲取高磁導性和高能量傳輸性的物質是很關鍵的技術，可以說，在目前的瓶頸狀態下，每提高原料一點純度，不僅是加工製造成本會降低，同樣會帶來技術的飛躍——這一點也不誇張，想想地球上硅純度所能帶來的技術提升就會明白，在聯盟目前最關鍵的技術問題—— 高磁導和高能量傳輸性的物質是其中應用最廣泛的兩種。

    吳雲潤了潤嗓子，對尼姆巴道：「尼姆巴先生，您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今天你給了我很多驚喜啊。」他連說了兩個驚喜，讓尼姆巴也感覺到了他的高興，將臉（頭）上的皮膚褶的更深，道：「能幫上你的忙我也很高興，我原本還擔心雙方的合作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會讓我們的聯盟更牢固。」

    歡喜的點點頭，吳雲道：「那就還按我們剛才的條件，你們還需要其他的材料嗎？」

    尼姆巴報了幾個名稱道：「主要是卡羅的輝金太昂貴，其他的其實並不缺乏。」

    「這樣……」吳雲想想道：「那就用輝金付帳吧。」他查過智腦，輝金在聯盟雖然昂貴，但並不缺乏，而且目前來看，幾萬星際盾或者幾千質實在是九牛一毛。他想想道：「你們每幫我們加工1000質的金屬，我們就付給你們200質的輝金，嗯，這次我們不知道你們的用途，所以帶來的都是提煉過的輝金，你們大概還要重新提煉一下。」

    「沒有關係。」尼姆巴忙不遲疑的說，巴貝夫見二人談的愉快，也放下心事笑了起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吳雲個人對於財富積累還是很有興致的，不過，尼姆巴帶給他的驚喜卻讓他暫時性的將之拋諸腦後，因為這驚喜很可能將帶來聯盟整體性的科技上升。

    如果依靠自己發展，誰也說不上聯盟什麼時候方能將高磁導性或高能量傳輸性的物質純度提升到與其他物質相當的程度，這是一種思維的變化，聯盟目前的主要提純手段即是依靠磁性與能量輸送，吳雲已經檢查過了，尼姆巴親手提純的輝金完全超過聯盟要求最嚴格的物質純度要求，並且能夠滿足一些只存在於紙面的理論要求。實驗室級別的輝金與它比起來，如同摻了沙子的大米。

    其好處是明顯的，在精加工領域，越高純度的物質就能帶來越少的干擾和越高的效率，這在聯盟也是很尖端和熱門的領域，如同地球上的納米技術一樣，任一款廣告也想把它拉在一起。

    這等於吳雲將整個聯盟拉在了自己身後。

    安多想升級嗎？北州想盈利嗎？諾維想要保持自己在礦石上的優勢嗎？高技術與低技術所帶來的附加值是兩個概念，連專注於軍事的吉安也為之動容，乍聽到這個消息，他就喃喃自語著：「像主炮威力的副炮？一艘有二十幾門主炮的星艦？太可怕了……」

    尼姆巴還不太瞭解自己帶給吳雲的「喜」有多大，他更關注的是吳雲需要自己，而提純金屬對他而言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甚至不需要戰士級別的族人就可以做到，而這卻會讓如今的跨星域同盟更團結——處於危機中的尼姆巴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一個有助力的同盟。

    吳雲很快就滿足了他，並要太米斯用一艘魚鷹專程送來整整一萬質的輝金，吳雲許諾可以延後付款。

    不說尼姆巴，連他的手下都已經陷入瘋狂，索芬是個戰火紛飛的星域，無論是歷史或者地理原因，自始至終都是體質系種族佔優勢，這也決定了他們的戰爭輻射面的狹窄和殘酷，而對於尼姆巴的部落而言，他們不需要考慮那許多，勝利給生命以保障，武器是提升實力的最快手段。

    一直以來，援助索芬物資的都是卡羅，這也導致卡羅的某些商品洛陽紙貴，輝金再多也架不住索芬年復一年的戰爭，現在卡羅的冒險者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尋到一個輝金礦脈，一輩子衣食無憂也沒問題。

    在送別日，三人互道鄭重，吳雲觸觸尼姆巴黏性的手道：「祝你們旗開得勝。」他原本還想給予尼姆巴更直接的幫助，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雙方都有交易的熱情與要求，過多的急切反而會適得其反，於是在狠搓一頓後，送尼姆巴離開。

    送走尼姆巴，吳雲心癢癢的坐不住，如同傳說中的龍喜歡積攢財寶一般，吳雲也慢慢的有點喜歡上了積攢科技——在自己手中掌握他人所沒有的技術，這比什麼優勢都讓人振奮。

    若將他的戰爭勝利稱之為創業的話，守成和開拓卻不可能以戰爭的形式完成，因為地球終究只是一個十八級星球，它可以提供最寶貴的人力資源，但他無法提供一切資源，面對聯盟，還是需要政治手段來解決——戰爭永遠只是輔助。

    吳雲想要尋找一個殺手鑭很久了，如今，尼姆巴如天外飛仙一般的來到了自己面前。

    為了探索從卡羅至聯盟的道路，卡羅人花費了幾百萬年，最終還是借重了亞克多與裡雅戈的航圖方才完成了一個崎嶇的困難航道，而聯盟卻已經許久沒有產生過的需求了，它完整的產業鏈將這種需求降至最低，吳雲幾乎可以斷言，在其有生之年是看不到聯盟的第二條航道了。

    何況，要通往卡羅，地球是一個重要的中轉站，即便不經過這裡，地球也隱隱的處在整個北部也物質稀疏區的中段，加上北部星球聯席會徹底倒向吳雲，在面對卡羅的問題上，吳雲有絕對的發言權。

    一旦吳雲能夠大批量的提供高純度元素，聯盟的各種研究工作必然會上升一個台階，並且科學界也不會因為政治的原因而拒絕吳雲，如此一來，吳雲將處於一個相當有力的位置，進可攻，退可守，巍巍如山。

    這想法怎能不讓吳雲跳起來，他所花費的一切功夫不就是為了給地球提供這樣一個環境嗎？一時間，吳雲高興的有些不能自制，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圈，想要再考慮一番與卡羅的交往問題，卻也是耐不住性子，這對於他是很少出現的情況，不過感覺也不壞。

    他住的房間極大，地底也掏空了弄成幾層，將之稱之為大樓也不過分，吳雲轉悠了一陣乘興在屋子裡打起了拳。

    聽到響動的季旁上來看了一眼笑著回去了，西頓一個人品嚐著異星域食品根本沒有上來，多年的保衛經驗讓他很容易分辨出上邊發生的情況。

    吳雲學到的是最最實在的花架子功夫，除了姿勢好看，略帶一點健身功用，他是三分鐘熱度，玩了一會，忽然發現巴貝夫早就在走了上來，於是拿起毛巾擦擦乾爽的脖子笑道：「你怎麼一臉疲憊的樣子？昨天很辛苦？」

    嘆了口氣，巴貝夫沒理會吳雲的調侃，道：「被你猜中了。」

    「嗯？」吳雲還笑著。

    「我收到一份通牒，他們要我將伊夫星讓出來。」巴貝夫笑的很勉強，他看看吳雲道：「我想來想去，只有你才能幫我。」

    「好。」吳雲也不問他們是誰，立刻道：「我叫亞克多過來，我們商量商量。」

    巴貝夫感謝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吳雲完全可以坐山觀虎鬥，誰勝誰敗都不會影響他的交易，他怎麼知道吳雲現在更看重尼姆巴這條線。

    如此，他就要保證這個同盟的存在。

    趁著亞克多趕來，吳雲狀似無意的問道：「卡羅和索芬之間的通道有幾條，都在哪裡？」

    「附近這段很多，總有十幾個通道，再往北點就少了，統共二三十個的樣子，稍稍過些就開不出通道了。」巴貝夫想想道：「其實這些通道都有交匯的，星域之間的航道哪能那麼容易，好多星球都是用錢鋪一小段路出來，和已經有的主航道連通。」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尼姆巴過去有沒有危險，這兩天太忙了，他們又著急回去，我也不好問他。」

    巴貝夫以為吳雲關心同盟，心裡高興，也放下了心事道：「索芬亂的可以，能有一顆星球的都算是大部落了，像是尼姆巴這樣的首領已經很少了。」

    「就一直這麼打下去？」吳雲很奇怪這麼久的時間也無法完成整合。

    「打累了就休息幾年。他們科技太落後，也沒法發展。星球之間還好，他們從我們這裡買了星艦，本星域的智力系種族有些也能造出來一些，可跨河系就有些困難了，尼姆巴來我這裡還是搭乘我們的商船。」巴貝夫搬著手指道：「就像是尼姆巴，他和兩個部落共佔一顆星球，另外還在其他三顆星球上落腳，這一回就是因為開採權的問題有了爭紛。」

    「礦務？」

    「能量。」巴貝夫道：「兩地之間的運輸成本還是高了點，尼姆巴和我已經交易許多年了，礦石一般都是從卡羅購買，這裡的開採成本低多了，能量就不行了，還是自己找方便。」

    吳雲理解的點點頭，就像是聯盟可以用能量直接生產某些特殊元素一樣，一切生產的基礎都是能量，愛因斯坦的質能方程在這裡依然使用，想想那數字後的無數個零就知道能量的消耗如何大，對於一般生產而言，無論是合成也好，加工也好，總是少不了耗散能量，若能量足夠，你用能量直接合成原子都行，沒有，連食物都是問題，不過想想一個勢力分散在四顆星球上與人爭利，想要沒事大約是奢談了。

    說話間亞克多也趕到了，等他坐下，吳雲道：「我們也就不耽擱時間了，先說說看吧。」

    「好。」巴貝夫早就急不可耐了，道：「這一回是加富爾的帶劍貴族們的通牒。」見兩人不理解，他解釋道：「卡羅的首府撒丁只具有名義上的作用，各地自治權與小王國無異，但大家還是遵從撒丁的一些規則，以免發生悲劇性的毀滅。」

    「聯合國？」吳雲笑了一下，又嚴肅的端坐起來道：「您繼續。」

    巴貝夫苦笑一下道：「加富爾的帶劍貴族們一點也不可笑，他們是整個南部最強的勢力，佔有附近三十多個河系，可居星就有兩百多顆，最發達的就是加富爾，用你們的評級，沒有一級也相去不遠。」

    「他們聯合了起來？」

    「很久以前就聯合在一起欺壓我們這些小星球，原本加富爾自己就佔有通往索芬的獨立通道，看不上我這小地方，現在，哎。」

    吳雲的眼神亮了起來，獨立通道就是主通道，意味著不受干擾的通往索芬，這真是想要什麼來什麼，至於說加富爾的能量，倒是要好好的斟酌一番，畢竟是一級星球。

    見吳雲好半天沒出聲，巴貝夫也覺得有點強人所難，他以為吳雲只是一個邊境大貴族，充其量在聯盟與帶劍貴族相當，面對一群聯合起來的地頭蛇，也難有什麼法子，這樣想著，他有些傷感的道：「我只是不太想就這麼把伊夫交給他們，這和強盜有什麼區別？說不得也要去撒丁和他們理論理論，就算是不行……」

    「巴貝夫。」吳雲突然直呼其名道：「他們有多少軍隊？」

    「天知道，光是帶劍貴族就是三百多人，他們的附庸數都數不過來。」巴貝夫越說聲音越小。

    「星艦呢？」亞克多問道。

    「三四千艘的樣子，五六千也有可能。」巴貝夫疑惑的道。卡羅並不盛行高級星艦對戰，大型星艦更多用於戰機港灣或者活動堡壘，雖然跨河系作戰少不了星艦的參與，但它們卻不是決定性的力量，大多數時候，一名高等級戰士比一艘高級星艦更強力，不同的發展模式造成了聯盟與卡羅科技的不同，索芬更是不可避免的影響了卡羅在星艦方面的進步，在大批量星艦和高技術的星艦誕生之前，體質系戰士佔有壓倒性優勢，因為在這裡，他們的高級星艦甚至不能阻止其他星艦的強制跳躍，也就是說，它們還不能有效的阻止體質系戰士的逼近。

    雖然吳雲也不知道這些，但他可以慢慢瞭解，加富爾的貴族們卻沒有機會去瞭解聯盟了。想到這裡，吳雲張口道：「那我們就一起禦敵吧……」他看著驚訝的巴貝夫，對亞克多笑笑道：「小菜一碟。」

第二百四十七章

    既然定下了目標，就要想方設法的達成它，加富爾的先生們沒有給吳雲留下多少時間，通牒還有兩天到期（伊夫星時間），聯盟內的援助一時半會是沒有了，他只是例行通知了太米斯就開始收攏兵力。

    拜倫還是隱藏在邊界附近，總得呆上幾日方能出現，若非如此，豈不是擺明了自己曾經不安好心？

    吳雲用了一上午的時間發佈了命令，邁著方步進入了巴貝夫的作戰室，這裡與聯盟的參謀部完全兩樣，雖然也有無數的屏幕、地圖，可大多數的地方卻坐滿了參謀軍官——他們都是戰機導航員，與空中指揮官和星艦協調是他們的主要工作，而在伊夫，因為星艦的數量更少，這個職位也顯的更加重要。

    和巴貝夫聊了兩句，吳雲走到一邊看了起來，等他們不太忙的時候，招手叫過來一個年輕人問道：「你們的情報官是誰？」

    那年輕人看了看他，別緻的服飾和不同的氣質很容易讓他吳雲的身份，於是像四周張望了一下道：「是拉薩爾爵士，就在那邊。」

    吳雲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對方也正巧看過來，金色頭髮，黑眼睛，窄鼻子，薄薄的嘴唇抿的很緊，放在地球，應該是那種能被稱之為少女殺手的男生——考慮到他的年紀，這樣說似乎不太恰當，可吳雲無論如何無法將他與男人兩個字聯繫在一起。

    對方注意到了吳雲，和身邊的人說了兩句，笑笑走了過來，道：「吳雲先生下午好。」

    「你好。」吳雲示意他坐下來，在他的印象中，情報主官通常是中年人，這種年紀不但穩重而有經驗，也經得起各種誘惑的考驗，知道自己的需求和價值，這是放之四海皆準的，可拉薩爾不但長相很沒有安全感，年紀也過輕了點。不過，除了嘴上沒毛之類吳雲的個人主觀臆斷之外，拉薩爾還是很像那麼一回事，態度恭敬，眼皮下垂，眼神專注卻飄忽。

    吳雲叫他過來是想弄清卡羅的指揮系統流程，自己看總是有很多不明白，收回目光，他打開隨身智腦問道：「我想過來看看你們的作戰準備，順便問兩個問題。」

    「是。」

    「你們一般用什麼通信？」見拉薩爾沒有聊天的興致，吳雲也就直接問了起來。

    「很多種。」拉薩爾只想了一下道：「主要是以磁能振盪介質……」

    雖然沒有聽懂，吳雲還是點了點頭，這時巴貝夫也閒了下來，揮手把從人趕走，轉身倒了三杯飲料道：「吳雲閣下什麼時候來的，我還不知道呢。」

    「來了不久，想問問你們的密碼形式和信息傳輸方式。」用兩種語言解釋專有名詞是十分困難的，現在吳雲就在試圖攻克這個難關。

    二十分鐘後，巴貝夫終於弄明白吳雲想問的問題，笑笑把機會讓給了年輕人，拉薩爾問道：「您想知道我們的信息傳輸以什麼來保證安全？」

    「沒錯。」

    拉薩爾先看了看巴貝夫，在他首肯後才道：「我們也有與聯盟智腦相同的設備，但只用於輔助，我們更願意由人來負責應該由人來做的事情。」他有意說的不清楚。

    不需要奇怪一個情報官為何知道聯盟的智腦，但吳雲更想知道的是自己如何才能發揮優勢，接連追問之下，拉薩爾才步入正題。

    「討厭的情報官。」吳雲又想起了聯盟和地球上糟糕的情報官員，在不同的地方，軍人的氣質和文人的氣節是不同的，唯有情報官，無論何地的情報官總是一副歉扁的神色，說話說一半，沒有幽默感的無謂嚴肅。

    不過拉薩爾的專業還是不錯，雖然年紀不大的樣子，解釋起來倒也清楚，吳雲一邊聽著一邊記錄，時不時還測試兩把，到了傍晚的時候，雖不敢說對卡羅的密碼學有所成就，瞭解卻是沒有多少問題。

    所謂一法通百發通，若果是一個物理學家或者生物學家來到這裡，愁眉苦臉是免不了的環境的變化讓他不得不更新知識，唯一能夠存留而不變的，也只能是數學了。因為這畢竟是在同一個宇宙，星球間的引力有變化，常數有變化，規律卻不會產生變化，至少，方法是不變的。故而，由數學派生出的密碼學雖然因為發展方向不同而變化萬千，終究卻逃不出一定的範疇。

    面對一個領域者，卡羅人的秘密也不過多保密了一個下午而已。

    「你們哪台機子沒用？」吳雲弄清楚了就有些躍躍欲試，滿臉期盼的看向巴貝夫。

    拉薩爾一臉惡汗，臨近大戰，這裡哪裡能有空閒的智腦，可吳雲既然開口了，他也只好硬著頭皮空出兩台智腦交給吳雲。

    「嗯，就調到你們最常用的密碼吧。」吳雲一臉自在的吩咐，彷彿拉薩爾是自己手下一樣。

    巴貝夫淺笑一下走開了，拉薩爾無奈的走了過來，在智腦上設定了一組數字。

    吳雲其實也就是想驗證一下自己想的方法有沒有用處而已，至於卡羅的智腦水平，說實話，能有聯盟十級水準就不錯了，要不是不熟悉，吳雲連試都不想試上一下。

    示意拉薩爾點開通用譯碼器，吳雲看著屏幕上的數字報出一串串數據。速度快的拉薩爾來不及記錄，吳雲這時完全處在領域狀態中，渾身甚至發散出微光，這是領域能量溢出的表現。

    旁邊的一個參謀用語音方式將吳雲的數據報了上去，譯碼器很快做出了反應，拉薩爾眼睛都看得凸了出來，就幾十秒的時間，一行行文字已經顯現出來。

    「再來。」拉薩爾忍不住叫了出來，也不顧吳雲的反應，從身上拿出一個鎖片插入智腦槽中，弄出一組長長的編碼。

    「這是撒丁的保密碼，第三級……」他還想要介紹，吳雲不屑的搖搖手道：「記錄：……」

    除了說話的時間長了點，沒有一點區別，作戰室內劈劈啪啪的聲音早已停了下來，軍人的紀律讓他們沒有圍上來，可卻不能阻止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吳雲。

    「呵呵。」吳雲笑笑，施施然的坐了下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普林斯頓就是一個怪物老巢，吳雲如今更是變異嚴重，哪會被他們的眼光嚇倒。

    「沒想到聯盟……」拉薩爾說著說不下去了，猶豫溢於言表。

    「安了，聯盟也找不出幾個我這樣的。」吳雲之前要敢這麼說，拉薩爾一定在心裡註上個大言不慚，現在，卻是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

    「說說你們的信息傳輸過程，看看我能不能用上。」

    吳雲之前給拉薩爾講過關於信息戰的問題，但他沒有注意，現在一邊回憶一邊道：「我們的信息是由智腦編譯，不過所有的操作都由人來完成，這樣會有很多個人印記，重要信息要硬件確認。」他說著拿出自己的那張鎖片。

    「這樣……」吳雲沉吟了半晌，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所謂有一利必有一弊，卡羅的智能化發展落後，自動化也遠遠沒有跟上發展的步伐，與此同時，卻要求他們個人的操作能力與反應能力大大提高，只看操作台上的那些異族人就可知他們對此要求有多高了。

    聯盟一艘二級星艦不過四千餘人，不提有多少火力駕駛要人操作，就是戰艦之間的信息傳輸也是繁忙無比，再多十倍的人也來不及用硬件確認，所以柯蘇特等人才會發明多程算法，現在的密碼系統也孜孜的追求效率；而在卡羅，戰機火拚雖然激烈，要求的指揮能力也毫不遜色，但在信息傳輸方面，對效率的要求卻沒有這般多，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聯盟那種幾乎刻薄的協同要求，相反，他們的命令都具有統籌性和長時效性，一次作戰短則數天，長則月餘，密碼的即時性低，安全性卻極其重要，故而，吳雲當日的作戰方式雖不至於用不上，卻也難說決定全局。

    用人來作為傳輸主體是最大的麻煩。

    這讓吳雲微微有些鬱悶。

    別人卻不知道他心裡的感覺，有幾個參謀已經在心裡大叫「天地不公」了，未知本就就有神秘性，吳雲一番演練，更添其中迷霧。

    倒是對士氣有不小的鼓勵。對這些伊夫軍人來說，柳暗花明正是此時心情的真實寫照，雖然面對著不成比例的強大敵軍，後有強援還是讓他們將腰板挺的直了一些，加富爾的貴族自不可能派來全部軍隊，這樣的話，也還是有可為的。連巴貝夫也這樣想著，他原本是有去聯盟的打算的。

    「我們去裡面談談。」吳雲享受了一會眾人仰視的目光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戰局上，一顆獨星是難以防守的，卡羅不比聯盟，伊夫的價值與地球更是不同，若是惹急了加富爾的帶劍貴族們，一發砲彈炸了整個伊夫星也有可能。

    「去休息室吧，那裡的光線很好。」巴貝夫起身叫了幾個名字，都是軍事主官，被點到的人很有氣勢的應答著，翻譯成「是」也沒錯。

    走進休息室的大門，吳雲顧不上欣賞陽面的許多花花草草，直言道：「我們就守在這裡？」

    雖然有質問的語意，「我們」這個詞卻拉進了雙方的關係，巴貝夫似乎沒有注意到這細節，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又搖搖頭，苦笑道：「我在這裡經營八百年了，若是離開，沒有後勤支持很難抵抗的。」他也明白其中的凶險。

    幾個軍官也是默契的點著頭，伊夫雖然年年都在打仗，也時刻做著戰爭準備，但這樣懸殊的作戰卻是絕無僅有，巴貝夫原本的靠山是南溪星的梅隆，也是個帶劍貴族，但這次卻一聲不吭的縮在了南溪星，看起來沒有要搭手的意思。

    人家帶劍貴族都不願出頭，我們湊什麼熱鬧，軍官們大抵都是這樣想的，連巴貝夫也是悲觀情緒居多。

    「又要打贏，又不能打痛，我可沒這個本事。」吳雲直言不諱的道：「你在伊夫星還有沒有什麼重要基地？」

    「我的基地全在這裡。」

    吳雲尷尬的笑笑，知道自己說了蠢話，補救道：「我看了一些關於加富爾的情報，你的情報官很不錯。」

    「很多情報都是公開的。」拉薩爾謙虛了一句，因為密碼被簡單破譯的糟糕臉色好了少許。

    「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所在了，他們一定沒有想到我會湊上一手，不過這可不能讓他們知道。」吳雲很認真的道。

    拉薩爾看了看自己的BOSS，巴貝夫看都不看他一眼，半天只好頭痛的道：「我儘量吧。」

    「一定不能。」吳雲嚴肅的道：「不管他們怎麼想，說我們賣給你們星艦也好，當僱傭兵也好，總之不能讓他們說聯盟參戰了，明白嗎？如果實在不行，提前散步一些消息也行。」

    「好吧。」拉薩爾為難的道。

    「好，現在我們談談怎麼漂亮的結束這次作戰。」吳雲隱隱的以首腦的架勢主持著小會，巴貝夫卻沒什麼不滿，這在合合分分的卡羅很常見，實力決定排序。待大家目光聚集過來，吳雲點開一個全息地圖儀道：「加富爾的貴族們不可能為了伊夫星興師動眾，他們很可能沒有戰爭準備，因為正常情況下，你不會與他們硬拚。」吳雲說的很委婉，實際上，任誰見到這種必敗的仗也不會自個上去送死。

    「所以說，我們面對的敵軍就只有加富爾的常備軍了。」吳雲說著又笑道：「不過他們好像習慣了欺負人，自己內部大概也少不了鉤心鬥角，所謂的聯合部隊實在沒有多少看頭。」他撇撇那幾艘戰艦的編制道：「如果伊夫挑戰了他們的權威，最可能出現的就是某幾位大貴族出私兵來伊夫，企圖一戰而勝，當然，也不排除可憐的聯合部隊耀武揚威。」

    圍坐一圈的幾人都笑了起來，吳雲舒了口氣道：「那我們再分析誰會來伊夫，我們剛才說了，百多個帶劍貴族各有個的領地，每年也少不了鬥上一鬥，互相防備也是自然，也就是說，他們派來伊夫星的戰艦既不能太少，也不能削弱了自己的力量。」

    「那就只有托斯坎納等十幾個貴族有這種實力了，從南部到這裡要穿過四個河系，他們雖然巨型星艦不少，可有餘力的卻也不多。」邊防總長出聲道：「照我看，托斯坎納還可能看不上伊夫。」

    「那倒不會。」吳雲笑笑，他可知道跨星域貿易有多少利潤，誰見到都會忍不住，何況一個帶劍貴族，但他沒有揭破，只是道：「其實，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伊夫星只有一個。」

    巴貝夫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之前對付那些小貴族就是靠著離間這一套，吳雲現在提出來，讓他倍感親切。

    其他人也是精神一震，巴貝夫挪了挪身子道：「那照您看，這次應該怎麼打？」一來二去，他已經十分相信吳雲了。

    「這次作戰並不如何艱難。」吳雲指點著地圖道：「從加富爾到伊夫這麼遠，他們不但能投入的兵力有限，而且還會面臨嚴重的後勤問題。」他一點不客氣的道：「你的軍隊離不開伊夫星，托斯坎納能有多久的持續作戰能力也可預見，也許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表現不大，可若是戰事膠著，戰機等小飛行器作戰對零件等消耗會陡然加劇，他們的補給一定跟不上來。」做了那麼就軍情參謀，吳雲至今還很恐懼那成萬種的物資分配，他才不相信幾個河系聯軍有能力完成這樣複雜的補給任務。

    「我已經向領地抽調了兵力，他們很快就會趕到。」吳雲加上了最後一把火，見巴貝夫已被自己燒起來才道：「其實我更擔心的是下一場戰事。」

    「嗯？」幾個人猛的抬起頭，他們還在擔心未來的這場戰事，哪有時間想到以後。

    「現在加富爾聯軍還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而且我知其，其不知我，情報的不對等也足夠送他們下地獄，但我們把他們弄死在這裡，接下來面對的就不會再是心不在焉的敵人了。」他扁扁嘴道：「我的族人常常將紅著眼的敵人比做狼，那是一種殘忍而兇惡的動物。」

    「可以想像，他們可能採用高能武器。」巴貝夫冷靜了下來，他說的高能武器是指可以毀滅星球的違禁武器。

    「對。」吳雲敲了一下桌子道：「所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一顆伊夫星無險可守，十顆二十顆就不同了。」

    拉薩爾把吳雲的話在腦子裡一轉，有些辨不過來的看向他，吳雲嘴角一扯，道：「你們看，我們之前的一片空間都是無險可守，而在這裡……」他指著一段比較複雜的地形道：「這裡有很大的隕星群，而且毗鄰物質稀疏區，是理想的防禦陣地。」

    「塞納是皮爾的領地。」巴貝夫已經被吳雲的瘋狂主意嚇壞了，這裡幾乎到達了河系外沿。他大聲起來：「他是加富爾聯盟的一員！他是個帶劍貴族。你要我攻擊一個帶劍貴族的封地？這是挑釁，你在給他們製造藉口。」若非旁邊都是他的手下，他一定要吼起來，卡羅畢竟沒有索芬那般戰亂頻頻，穿袍貴族們之間雖然摩擦不斷，卻很少去打一個帶劍貴族領地的主意，無論他是如何的落魄，因為這會引起其他帶劍貴族的反感，保不齊他是否也有這樣一天，所以巴貝夫很是擔憂了起來。

    「放心吧，放心吧，我怎麼可能為他們製造藉口。」吳雲安撫著他，如安慰被搶走了魚的貓兒，他的解釋讓巴貝夫不那麼激動了，但還是和其他人用奇異的眼神看著吳雲，侵佔他人星球這樣的事情並不出奇，可要是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還打量著別人的地盤，就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了。

    巴貝夫不得不出聲道：「那你準備怎麼做？」

    「等到這次防禦作戰之後再佔領這裡，這是第二階段作戰目標。」吳雲手指點著。

    「那不行。」巴貝夫很僵硬的道：「我說了，那裡是皮爾的領地，已經是河系的邊緣了，我們守不住那裡的。」

    「如果只有這二十顆星球當然守不住。」吳雲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的劃過，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只看他以幾乎固定的弧度繞著圈，一圈一圈的在地圖上劃道，嘴上說：「這二十顆星球充其量只是一個要塞，在星戰中，足夠的縱深是必須的，一個河系雖然小了點，可若是加上其他的措施，也能夠阻擋他們三到五天了。」

    「你要佔領整個亞平河系？」大概是預料到了，巴貝夫的語氣雖然虛弱，卻少了一些驚訝。

    「沒錯。」吳雲反而一臉驚訝的看著他道：「我怎麼可能要求你們去佔領一個沒有保障的要塞，我們當然要打通兩地了。」

    拉薩爾忍不住出聲道：「我們相信閣下的軍力強盛，但我請您注意，一旦您的所謂的第二階段目標實現，我們面臨的將是整個加富爾的怒火，也許還有其他的貴族們。此外……」他著重道：「我們沒有能力保障一個河系的作戰，也沒有足夠的公務人員管理一個河系，我們沒有這個實力。」其他人紛紛贊同。

    「如果你能嚴格保密，這將只是一個河系內的戰爭，加富爾星是侵略者。」吳雲笑笑道：「我們可以在佔領了亞平河系後與它原來的貴族們好好的商量一下，大家這麼熟，沒什麼不能說的。」他說著笑了起來，可其他人卻沒有幽默的心情，於是吳雲只好收起笑容繼續道：「你說的第二個問題其實還是軍事的問題，關於這點，之後你們會有所瞭解，如果伊夫的第一場仗結束你們還有疑問的話，我們再討論。」

    「那後勤呢？管理呢？」拉薩爾見吳雲停了下來，著急道。

    「那是第三階段的任務。」吳雲眨眨眼睛道：「這取決於我們第二階段的任務達成情況。」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將巴貝夫等人送走，吳雲連夜趕去見了拜倫，吉安還是年輕了一點，和特里奧一樣，兩人都有大將之才，也有為帥的天賦，但現在，能指揮這樣大場面，完成這樣一個龐大戰鬥計劃的，只有拜倫可以做到。

    太米斯根本指望不上，不提從這裡到聯盟要多長時間，第十一師團的精銳全在這裡了，兩地航道又是非高級星艦止步。

    好在吳雲帶來了季旁等體質系戰士，謹慎再一次幫了他，若非借來了西頓等高級戰士，吳雲絕不敢設計這樣一個可以成為瘋狂的計劃。

    懾於吳雲的聲望和地位，拜倫非常認真的讀完了他的策劃，他很想有個人在這裡提出疑問，可這裡卻只有他一個高級軍官，想了又想，他還是開口道：「伯爵，我們這次來並沒有做戰爭準備，後勤很困難啊。」

    「我知道。」吳雲低著頭比劃著地圖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這次作戰需要的彈藥可以滿足吧？」

    「這倒沒問題。」拜倫走近了兩步道：「不過接下來的防禦作戰就很麻煩，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反攻。」

    「哦？」吳雲抬起了頭，問道：「那麼你認為呢？」

    拜倫小心的看了一眼吳雲，見他沒有不高興的神色，鬆了口氣，手指著地圖道：「加富爾軍隊第一波攻擊應該很靠近伊夫，甚至直接進入伊夫的恆星系也有可能，他們的星艦很小，戰機作戰的情況下，這樣的距離剛好發揮最大威力。」他看看吳雲，續道：「我們目前可以很容易監視從加富爾到喀喇一線，差不多有半個河系（星系，類銀河系的大小），所以我們應該有一天左右的緩衝時間。這樣的話，其實我們沒有必要佔領塞納星地域，這會讓我們的戰線拉長，後勤更困難。」

    「我們沒有後勤。」吳雲點著指頭道：「哪怕是改裝的運輸船，運輸成本與物資價值也會達到的10：1，這還是零件等貴重物資，若是運輸彈藥，20：1也有可能，伊夫還沒有能力生產聯盟星艦需要的彈藥，至少短時間內做不到。所以，在短時間內，我們沒有後勤保障。」

    「一個沒有後勤保障的艦隊？」拜倫忍不住叫道。

    「除非戰況危機，否則我不會從聯盟調集物資來卡羅的。」吳雲收斂起笑容道：「戰爭也是需要核算成本的，我們已經付出了風險，不能再投入如此多的資金，作為一個高級軍官，你應該明白。」

    拜倫加緊雙腿，讓自己站的更筆直一些，太米斯通常會在這種情況下大發雷霆。

    見到他這個樣子，吳雲不由的莞爾，拜倫的身材很高大——相對吳雲來說，每個正常的聯盟人身材都很高大——收攏兩腿挺立的樣子很容易讓人想到仙鶴，那種傻鳥經常自以為優雅的做出這種動作。

    雖然語氣冷冷的，但吳雲還是平靜的道：「我知道不少軍官都有類似的疑惑，這是你的職責，你必須告訴他們，我們現在在卡羅，不是聯盟，我們要面對的不是聯盟海盜，而是卡羅的正規軍和精銳的貴族私兵部隊，加富爾只是一個四級星球，雖然他們沒有科技壁壘，但整體的科技基礎卻不會有多少變化，一支榮譽師團，另加千多名體質系戰士，我們應該有一個很漂亮的戰果。」

    「是」。拜倫回答後偷瞄了一眼吳雲，見他並沒有發怒的徵兆，心裡笑了一下自己，面對一位聯盟委員，一個伯爵，雖然官銜還沒有他告，但拜倫還是很有些畏懼的，這種畏懼一方面來自兩者的地位差距，更多的則來自於吳雲的戰果，在他這一級的少將軍官中，無不把吳雲視作軍部紅人，更隱隱為少壯派領袖——在拜倫看來，缺乏的只是可有可無的資歷而已。

    吳雲狀似滿意的點頭道「在這次作戰中，你必須學會如何使用體質系戰士。」見拜倫還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吳雲敲敲桌子嚴肅的道：「拜倫少將，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你的部隊必須維持消耗和補充的平衡，而目前看來，只有體質系戰士才能達到這一點，除非你能夠繳獲到足夠的彈藥供你的星艦使用。」

    拜倫立刻認真了起來，看著吳雲詢問著道：「那我們這一次還用大兵團作戰？」

    「這並非出於軍事考慮。」吳雲盯著他看了良久，方道：「無論我們守衛伊夫，還是守衛塞納一線，在戰略的層面上，我們都是孤立的，如果撒丁的貴族們也起身反對，我們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因此。」吳雲點開地圖道：「這是一次試探性的攻擊，而它的軍事目標在於建立一個親聯盟的勢力，一個橋頭堡，在這個原則下，一定量的損失是可被允許的。」

    拜倫立刻明白了過來，吳雲想要試探整個卡羅對聯盟的態度，見吳雲不再說話，他也緊閉著雙唇站在那裡。

    吳雲也將注意力放在了地圖上，這副圖他已經看過很多遍了，而越是思考，他越是覺得困難，加富爾的帶劍貴族們不同於巴貝夫，他們也許會在頭兩次與吳雲開心的交易，但之後，他們必然會追求更高的利潤，就像是太米斯當時所想的那樣，拋開盟友自己幹。那個時候不僅通道保不住，地球也會成為首當其衝。吳雲在聯盟還沒有站穩腳跟，他決不能允許這樣的危險存在。

    「弱國無外交。」吳雲明知自己無法和整個卡羅對抗，所以他就必須很小心的縮小對抗面，對塞納的佔領是這一思路的第一步，這些，自然不能對巴貝夫說。

    「卡羅還處在戰機時代，我這一次帶來了三十四名高級戰士，其他的中級戰士也全部超過索芬的星戰士標準，他們由我指揮。」吳雲似自言自語般的說著，但拜倫馬上反應了過來，將目光從地圖上收了回來。

    「我希望你能夠從中學到一些東西，你知道，在這裡，無論是從聯盟派遣體質系戰士，還是從本地招募，他們都要比星艦來的容易，而如果你只是想要卡羅水準的星艦，伊夫甚至亞平都沒有足夠的基礎供養你的龐大艦隊。」

    「我明白。」拜倫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善於學習是聯盟軍人的優點。

    實際上，拜倫對體質系戰士也充滿好奇，菲洛被高級戰士打得行情暴跌可以說是最近最震撼性的消息，各種族聯盟也因為菲洛的聲望下跌而充滿變數。

    「以戰養戰是我們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吳雲笑笑道：「很快你就會發現體質系戰士的好處，星艦對付體質系戰士的關鍵指標是操縱性和靈活性，聯盟做到了，所以體質系戰士退出了戰爭的舞台。卡羅的科技還遠遠夠不到達到標準，他們現在就像幾十萬年前的聯盟，體質系戰士、小型星艦，還有各種戰機，倒是個英雄的時代。」

    「但您在聯盟重新啟用了體質系戰士。」拜倫頗有些恭維的道。

    「那也是特殊情況。」吳雲有些受落的謙虛道：「地球和我們現在的情況很像，體質系戰士是一種很好的補充。」

    互相吹捧了兩句，吳雲一一解釋著計劃中的各環節，這是他第一次脫離參謀本部做的計劃，沒有各種參謀的幫助，就需要他向軍事主官解釋內容。

    這個星域並非沒有高級戰士，但要說加富爾能找出三十多名高級戰士，吳雲是決計不相信的，聯盟是一個相對統一的政權，處於政府登記的高級戰士卻連總數的四分之一都沒有，堪堪達到兩百餘人，就這，克里斯的身份也就只能調動一個小隊，還是借給同樣身份特殊的吳雲，其中說不定還有格古拉的出力。

    高級戰士不是僅僅依靠鍛鍊就可以產生的，在聯盟漫長的歷史中，高級戰士的總量相對固定，和高級能力者一樣，他們都需要個人付出極大的努力並擁有極好的天賦，因而，就是在索芬這樣的星域，高級戰士也是絕對稀缺的，所以他們才將戰士的分類更細化以符合作戰的需要。

    索芬與卡羅的交易通常是入超的，為了扭轉貿易逆差，索芬人通常的方式就是充當僱傭兵，雖然價格昂貴，卡羅人卻心甘情願，即便如此，來到卡羅的索芬戰士通常也只是星戰士級別，高級戰士仍然是很稀罕的戰力，一般而言，他們在索芬也總是有異乎尋常的地位。

    對第一次，或者第二次作戰，吳雲並沒有太多的要求，他相信拜倫一個人就能處理好，目前他們對加富爾軍隊不僅有情報優勢和科技優勢，部隊數量也並不弱於其，他重點要求的是之後的延續作戰。

    在他與亞平的貴族們以及加富爾的貴族們談判時，拜倫的部隊絕對不能露出疲態，這就要求他們能夠不斷的補充軍力，體質系戰士是很好的選擇。

    這是因為體質系戰士通常很少有堅定的愛國情緒，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是僱傭兵——卡羅本土也不例外，不是為自己而戰，作戰意識也就沒有那般強烈。

    吳雲試圖用殲滅戰的形式俘虜他們，然後轉為己用。

    這樣高的要求自然嚇壞了拜倫，但在吳雲反覆強調沒有補給的情況下，他也只能不情願的同意了。

    吳雲姓高采烈的離開了，只留下苦著臉的拜倫細細的再讀計劃，並在地圖上划來划去，吳雲當年可是很有些向諾維衝鋒的氣概的，這份計劃也同樣體現了這種氣概——當然，都只是氣概而已。

第二百四十九章

    回到房間的吳雲並沒有就此休息，實際上，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嘗試著睡眠了，雖然想睡還是可以，卻自覺不自覺的沒有了這樣的需求。

    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即便是不渴睡的失眠也是很難受的一件事情，他也許會感到寂寞，也許會因為繁忙而勞累，更可能因為無休止的持續而厭倦，但吳雲不同，任何一個對時間有著無限需求的人都不會，特別是當你面對的是無人知曉的迷霧時，這種成就感足以支持一支軍隊的信念。

    卡羅的一切給了吳雲莫大的刺激，雖然伊夫只是一個小星球，但這裡與聯盟決然不同的科技發展卻深深吸引著吳雲，他現在唯一遺憾的只是，這裡沒有一個星門。

    連一個一千比一的星門也沒有。

    但在聯盟，星門卻幾乎無處不在，聯盟學者們的研究表明，這種來自於「新人」的成果遍佈宇宙，可惜吳雲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深入研究一下，否則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為什麼在卡羅，人們就沒有發現星門呢？或者是發現了也不知其用途。

    的確，有些發明和發現是很需要運氣的，普通人毫無保護的進入星門，能活著走出已是不易，可在你進入之前，誰知道你是不是「普通人」呢？

    當然，這些只限於吳雲在休閒時的遐想——翻看著伊夫的資料，這樣的閒暇時光委實少的可憐。

    巴貝夫匆忙的做著戰爭準備，指揮的樣子如同野豬打架，一窩蜂似的妄圖將所有設施都改作軍用，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他的心裡始終抱著一股子膽怯，帶劍貴族和穿袍貴族之間的實力差距大的不能想像，人家是世代積累，而他，只不過是個混的普通的穿袍而已。

    他幾次來找吳雲，想著能為自己增強一點信息，吳雲卻只是推脫，拜倫的艦隊現在還不能出現，這麼短的時間，聯盟的援軍可趕不到。若是加富爾的敵軍來的早了，就等到參戰再說，悄悄的打完就撤，吳雲如此想著，悄悄的躲了起來。

    這些時間全給他用來觀察領域了。

    這時格古拉若在，一定會羨慕的流口水，新領域者與普通領域者的最大不同就在於他全新的領域，而吳雲則始終保持著他驚人的進步能力，這段日子，吳雲總覺得領域有些什麼不同。一閒下來才發現，令自己感覺異常的竟然是聲音——領域裡有聲音。

    然而，每當他想著要去聽這種聲音的時候，領域卻仍然寂靜一片，彷彿是耳鳴一般，怎麼找也找不到。

    雖然不怎麼舒服，吳雲卻高興的不得了。

    也用了好長一段日子領域，他對高級領域可是充滿了期待，雖然現在看來還得不知多少年，但進步卻是明顯的，比如在語言能力上。

    總結規律方面是吳雲的強項，這在他的領域中表現的猶為強烈，如果之前的領域提升主要體現在計算能力的增強和未知的判斷性上的話，吳雲這段時間的最大收穫就是來自於學習亞平語和撒丁語的成功，一週不到的功夫，他就能結結巴巴的說些亞平常用語，撒丁語也差不了多少，同時學習兩種語言都感覺順暢，讓吳雲的心情也頓時好了起來。

    他和拜倫可不一樣，這也許正是參謀人員和一線指揮官的最大區別。參謀在地圖上畫條線，做好了計劃就不再需要考慮通過和作戰的問題了，所有的風險都在之前要考慮清楚，預案是意外的唯一保證，除此以外，沒有任何重要的問題——而一線指揮官卻不會這樣想，他們會考慮到許許多多的特殊情況，吳雲在指揮作戰時也不例外，可一旦脫離這個位置，他又會將這些意外歸結在彈性範圍內。

    所以拜倫忙的不可開交，他卻一心一意研究著自己的領域，幾乎忘記了迫在眉睫的戰爭。事實上，也的確沒有多少好忙的，拜倫現在所作的準備都是在為萬一的強敵而做，可對吳雲來說，若真的有這樣的強大敵人出現，退出也是無可奈何的，保存實力準備地球防禦作戰才是正途，因此，他也是安心的緊。

    足足等了十五天，算成地球的時間足有大半個月，姍姍來遲的加富爾軍隊才出現在偵察儀器的屏幕上，吳雲也從冬眠狀態中甦醒，走進了作戰室。

    「通常情況下，我是說如果只有你們自己的話，現在怎麼辦？」吳雲皺著眉頭看著前方發回的報告，加富爾的貴族們頗有些小題大做了，派來了相當於兩個師團編製的軍隊，有八艘巨艦——每艘可以同時搭載三千多架戰機，同時可以有兩百架升空，如果貼近作戰，聯盟星艦也不是對手。

    但現在，吳雲和拜倫臉上都帶著輕鬆，因為聯盟星艦不可能輕易給敵人近戰的機會，它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躍入節點，然後再遠遠的探出腦袋，戰機要在兩地遷徙，卻可能耗光能量。當日吳雲籌劃許久，依靠著磁暴威力方才一戰得勝，不可謂不險，即便如此，裡雅戈也最終逃脫，而卡羅軍隊要面對的是訓練時間更長，裝備更精良的空軍第11師團的精銳們，吳雲找不出任何失敗的理由。

    巴貝夫卻有些緊張，他身後的從人碰了碰他才省悟過來，支吾了良久才道：「除了談判，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那就照常吧。」吳雲猜也是如此，伊夫好點的武器也不過十多艘普通星艦，戰機的質量卻不敢恭維，吳雲看過他們的倉庫才明白為何巴貝夫對他們送過來的戰機那般爽快，不僅性能不在一個檔次上，新舊也是差距頗大，伊夫幾乎每年都要幹上兩仗，沒有保養的戰機還能不變個樣子？

    「談判？」不僅巴貝夫，作戰室內的軍官都將頭抬了起來。

    「看什麼看？」吳雲一聲暴喝，狠狠的瞪了兩眼轉過頭的軍官。

    見到他這樣子，軍官們哪能不縮回脖子，各個噤若寒蟬，吳雲又看了看他們才轉頭對巴貝夫道：「我們只是你們的僱傭軍，能不打自然好了，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在理字上站穩腳跟，談判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就派幾個人去，可以服軟，可以認錯，但其他實際的什麼也別答應，這裡畢竟是伊夫星，就讓他們鬧去。」吳雲話裡其他的還沒說出來，最理想的狀態自然是包了加富爾軍隊的餃子，對方又不佔理，如果這樣，卡羅其餘各地的貴族們也不好說什麼了。

    對這些彎彎曲曲巴貝夫倒是心領神會，走到後邊說了幾句道：「馬普早就在加富爾了，我囑咐他了。」

    「那就好。」吳雲應了一聲道：「現場就由拜倫將軍指揮吧，我們到後邊看看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巴貝夫也不願意留在作戰室裡，雖然他經歷的戰爭比吳雲的年紀還大，可現在卻沒他什麼事。

    吳雲是有意拉他出來，拜倫本人可以出現，可他數量龐大的艦隊卻不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戰場上，雖然外交的要點是諒解，可吳雲還是希望儘量與巴貝夫保持一種互信的關係，這有利於亞平的穩定，也有利於吳雲計劃中的橋頭堡的建立——在卡羅，親聯盟的勢力顯然只只能是穿袍貴族，用中國式的說法，這就是是意識形態的問題。

    「我們去哪裡？」巴貝夫一邊走一邊問吳雲，拉薩爾等軍官也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拜倫還是很有些獨裁意志的。

    「我的坐艦在那邊，這裡的視野不好。」拉薩爾翻翻眼皮，心裡想到：「怕是因為伊夫星不安全吧。」雖然這樣想著，他還是緊緊的跟在吳雲身後，他這情報官可比任何人都擔心對方惱羞成怒，只看吳雲自信滿滿的樣子，他就知道來的這位帶劍討不了好，可若是真將他打疼了，毀掉伊夫還真是小事一樁，麻煩的只是他的同行而已。

    作戰室內，拜倫快速的下達各項命令，這裡已經被聯盟軍人徵用，伊夫軍只是象徵性的佔有角落裡的一點地盤，吉安則帶領著半數的星艦和全部的體質系戰士悄悄的埋伏在了河系中段。

    馬普在加富爾聯軍到達亞平河系邊緣時方才見到了梅隆，知道此次聯軍統率是排名第四的亞奇，在此常駐的他知道，亞奇向來和托斯坎納穿一條褲子，也就是說，看上伊夫的確實是托斯坎納，這讓他心裡免不了焦急。

    從接到巴貝夫的命令起，馬普就不斷的提出談判的要求，加富爾的議會卻從沒有一個確定的回覆，好容易見到梅隆，他忍不住道：「梅隆先生，伊夫其實並沒有反抗的意思……」

    「好了。」梅隆有些煩躁的揮揮手道：「我知道。」他心裡也不痛快，伊夫原本是他的勢力範圍，如此一來，等於生生被托斯坎納搶走，若是原來的伊夫也就罷了，現在卻也有些捨不得。

    「巴貝夫先生希望還是能和平解決這個問題……」

    「行了。」梅隆打斷他道：「早收到通牒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

    馬普不敢應聲，心裡罵著：「不是你那時縮頭，我們怎會鬧到這般田地。」他還不知道吳雲決定真打，心裡是急得要命。

    忍了忍，他陪著小心道：「梅隆先生，您幫了伊夫不少忙，這一次也只能靠您了，還想請您再幫一個忙。」說著咬牙塞給他一章單子。

    「哦？」梅隆用智腦（雖然與聯盟的不同，但基本功能是類似的，在這裡，不同的製造方式和思想達到的效果與目的是相同的）一掃，腦子裡輕輕一算，差不多有一千萬之多，這也算是一筆巨資了，在感嘆伊夫的富庶之餘，更是氣憤難平。

    「我想見見托斯坎納閣下。」

    梅隆想了想，這也不算什麼難事，點頭答應了。

    連日來，馬普依著巴貝夫的指揮大撒金錢，並提出種種條件希望托斯坎納改變決定，然而，托斯坎納顯然不會懾於道義或因為一個穿袍貴族的下屬而放棄對伊夫的佔領，但吳雲的目的也已經達到，加富爾的貴族們都知道，伊夫星的巴貝夫很有錢，也服了軟，托斯坎納卻沒有同意。

    只是，目下關心這顆偏遠小星球的人卻沒有多少。

第二百五十章

    馬普等人從加富爾傳來的信息很令人沮喪，巴貝夫持續的緊張著，唯有吳雲一臉閒適，巴貝夫儘量將其視為充滿信心的表現以安慰自己。現在，他也只能寄希望於吳雲了。

    但讓巴貝夫無法理解的是，眼看著戰事將起，吳雲竟然有心思窩在戰艦裡看書，雖然他翹著雙腿喝啤酒的樣子很令人羨慕，可他卻怎麼也學不來，他心裡緊張，他擔心打不贏，又擔心聯盟人撒手不管。另一方面，那略帶苦味的飲料並不怎麼好喝。

    他當時還問過吳雲，為什麼聯盟人或者地球人那麼喜歡帶苦味的飲料，像是咖啡、茶、啤酒之類的，可惜沒得到答案，這可以說是他最近最輕鬆的問題了，除此意外，他腦子裡想的東西都是異常沉重。

    正想著，吳雲推門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剛剛讀完的磁卡，笑道：「巴貝夫伯爵在想什麼那麼入神？」反正卡羅也沒有那麼多的爵位，他也就隨便叫了，巴貝夫也是聽得高興。

    「吳雲伯爵來了？」巴貝夫笑了一下，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您又看完了一份？」

    「嗯。」吳雲把磁卡遞給了他，這樣一張磁卡的存量比聯盟的要小上一些，卻也是地球上的存儲器無法比擬的，巴貝夫以為吳雲總是挑著讀些，卻不知他雖然也有挑選，實際「消滅」的數量同樣驚人，至少巴貝夫是沒法理解的。

    「今天還去圖書館？」巴貝夫對去圖書館是徹底膩了，吳雲雖然樂此不疲，他卻心裡有事沒法靜心，他可不覺得自己已經老到只能在圖書館歡度晚年。

    「不去了。」吳雲笑笑，他也知道巴貝夫不喜歡去那，見他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更是笑得開心，道：「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要打起來了，去看看？」

    「好。」巴貝夫急不可耐的應了一聲，拔腿就走。

    吳雲追了兩步，自然是追不到了，卡羅人的身體條件與聯盟不相上下，別看巴貝夫已經老的可以，比起吳雲還可用身輕如燕來形容，這陣急起來，更像是看見老鼠的大狗。吳雲小跑了兩步，還是回頭尋了一輛小車代步。

    和拜倫的輕鬆一樣，統率著加富爾聯軍的亞奇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說是聯軍，其實只是他和托斯坎納的私兵而已，兩人合兵一處，各一個師團，軍費平均分擔，帶這麼多人來，他們其實更擔心其他貴族想來分一杯羹，小貴族們不知道這通道的價值，有人卻是垂蜒三尺。

    指揮艙很大，卡羅的巨艦通常有聯盟大型戰艦的三倍還多，除去機庫這些必須設施以外，成員的生活空間也越發的大了，亞奇有點享受的靠在床一般的坐位上，手輕輕的在旁邊的水池中撥拉著，水池裡養著一些形態優美的生物，重力罩浮在上邊。

    「梅隆那老東西有沒有再鬧過？」亞奇有些氣悶的問起了話，旁邊的立刻有人應道：「沒有，他最近和司芬那幾個貴族見過面，但沒什麼動作。」

    「伊夫很有錢啊。」亞奇誇張的道：「這些日子，他們出手就是好幾百萬，差不多點的就能送出去幾千萬，早知道我也留在加富爾收錢了。」

    「這伊夫不也是您的了？以後他得日日來送，還只能送您一個。」

    亞奇其實就是想聽這句話，哈哈的笑了起來，愉快的聊起了天。

    「正在通過綠星空域。」船上例行的播報聲想起，微微有些拉扯力，旋即消失，那是不確定的引力導致的引力修正。

    「有點不太合適。」亞奇的作戰部長德隆起身走了過來道：「我來過綠星幾次，我們在這裡的星圖非常完善，不可能出現引力計算錯誤的情況。」

    「可能是流星群吧。」亞奇和旁人剛談到撒丁的風月區，有些顧不上來的回了一句。

    德隆抬頭看了看，儀器上一片素藍，清清爽爽的沒有丁點流星的影子，見亞奇不聞不問的樣子，只好自己向前走去。

    星艦猛的震了一下，德隆橫向飛起，又被保護裝置拽回了地板，腦袋重重的撞在了珵亮的金屬上，悶聲昏了過去。

    「放出戰機。」亞奇被座椅保護了起來，很快結過了指揮權。他身邊沒有收好束帶的參謀運氣差了一點，保護裝置將他放在了椅子靠外緣一側，骨頭硌的生疼。

    「戰士出擊。」幾秒鐘後，亞奇就看到了對敵軍的分析報告，除了一串關於星艦的空白數據外，最吸引他目光的就是體質系戰士了，一千多個！這讓他大吃一驚。

    整個加富爾也不過有兩三千的星戰士，托斯坎納有多少他不很清楚，可他本人也不過吸納了四百餘人，還不全駐在加富爾。這裡卻有一千多名星戰士。

    驚訝歸驚訝，亞奇並不慌張，一邊命令戰艦擺開陣勢，一邊命令戰機和本方戰士飛出，他雖只帶著兩百名星戰士，戰機卻是滿員配置，兩萬多艘戰機，怎麼都是佔著上風。

    「明斯特，帶你的人包抄對方戰艦，其他各艦以防禦為主，他們只有十艘星艦。」亞奇想先將戰機方出來再說。

    然而，這也就是他自個想想而已，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只是為了吸引其注意的誘餌，一待他的巨艦停止下來，就成了遠距離打擊的目標。

    從數光分甚至更遠點打擊只有月亮幾千分之一大小的目標委實困難了一點，但在密集光束的攻擊下，幾率總是存在的。

    如果位置好的話，一發就夠對方的小星艦喝一壺了。

    沒有星艦對轟需要的卡羅戰艦全是厚裝甲配置，因為和戰機相比，星艦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超越它們的靈活度，而另一方面，相對於戰機而言，就是和聯盟四級星艦也已經足夠大了，所以卡羅人一方面發展比聯盟二級星艦更大的巨艦以搭載戰機，一方面又發展略顯遲鈍的厚皮小船對付戰機，完全倒了過來。

    如果是近戰，顯然是卡羅模式更佔優，搭配少量的體質系戰士保衛巨艦會讓這種戰術更具威脅，但在遠戰的前提下，承擔著攻擊輸出的卡羅戰機卻無用武之地，因為戰機和體質系戰士都無法進入通道，也就是說，他們的極限速度僅限於光速，星艦隻需要不斷的跳躍就會讓其疲於奔命。

    亞奇遇到的正是這個問題，在第一波打擊之後，他不得不派出預備隊——兩艘巨艦與其附屬編隊通過節點向敵軍遠程部隊進發，希望可以迫近作戰。

    吉安當然不會讓他如願，一面攻擊通道限制其躍出點，一面稍稍後撤，炮火隨之而來。

    太空中閃爍著顏色各異的彩光，那是各種元素燃燒的景象，偶爾還會有小型核爆產生，一艘星艦的爆炸溫度可能達到6000萬度，這往往在其內部形成一個反應堆，材料就是星空中無處不在的氫原子。

    相比之下，戰機的火光小了許多，在這個沒有聲音的世界裡，幾乎在泯滅的瞬間就失去了它存在的印記，但卻沒有多少戰機駕駛員顧及這些，吉安並不將戰機作為第一打擊對象，只是要體質系戰士與其糾纏著——傳統的聯盟戰術，如同復古比賽。

    卡羅始終沒有向聯盟的這種作戰方式發展並非他們不理解超遠程星艦作戰的優勢，但限於實力，這個沒有統一政府而始終戰亂頻頻的星域中，即便最強的勢力也沒有那麼多資金在發展遠戰星艦的同時抵抗其他勢力的進攻，最重要的是，沒有誰有足夠的能力供應這種作戰的後勤所需。

    即便是聯盟，榮譽師團與普通師團的作戰方式也是不同的，前者對後勤的壓力是後者的十倍以上。

    超遠程作戰意味著大半的彈藥都浪費在了太空中，為了在低精度——對方自然會應用各種方式規避——的前提下命中，覆蓋式的攻擊不可避免，對於卡羅人來說，這樣大的消耗會讓他們無力進行下一場戰爭——誰知道下一場戰爭發生在什麼時候。

    吳雲需要的卻恰恰是這種效果，因為也沒有人知道聯盟是否能夠運送彈藥來卡羅，沒人瞭解聯盟，他們只會知道聯盟的戰爭機器很強大——在亞奇覆滅之後——這只是遲早的事。

    當旗艦因為不停的運動而無法順利釋放戰機，當對方誘敵的星艦在千名體質系戰士的幫助下以靈巧的動作躲開了數千架戰機的圍追堵截後，亞奇也明白了這一點。

    給予他最後一擊的是突然出現的三十餘名高級戰士，他們躲藏在普通星戰士群中，忽然發力，很快接近了亞奇的旗艦，然後在他出了一身冷汗之後轉向四周，快速的敲調了護航的六艘星艦的動力裝置，隨後幾道精確的導彈命中了它們，沒有一絲遲疑的將其砸出老遠，然後在慣性的作用下徹底改變其航道，順便在彈頭與艦體的高速摩擦下溶化了它們的外殼，聯盟有的是方法對付硬殼烏龜。

    亞奇絕望的摀住臉，不忍再向外看去，為了保護巨艦，最後的預備隊也被緊急調動了起來，這十七艘相當於高級星艦的戰艦在失去位置後迅速被鎖定，高級戰士稍稍騷擾了一下它們，就被隨之而來的炮火死死押在了左翼。

    「先生，對方的信息。」清醒過來的作戰部長剛巧趕上最精彩的一幕，三十個高級戰士的突擊在卡羅也是很少見到的壯觀景象，不斷的跳躍讓大多數武器失去鎖定的對象，超高的破壞力帶來難言的壓力。很讓德隆難為情的是，他今天唯一能作的事似乎只剩下投降了。

    「你來接吧。」

    「是。」德隆穩了穩身子對旁邊的軍官道：「接過來吧。」

    「你好，亞平先生。」紅光滿面的巴貝夫出現在屏幕上。

    「我是德隆，亞平貴族的作戰部長。」

    被吳雲暗示的巴貝夫立刻橫起眉毛道：「德隆先生，這裡是最後通牒，如果你們的指揮室沒被打中的話，還是叫亞奇來吧。」說最後通牒這個詞的時候，巴貝夫心裡異常痛快。

    德隆的臉脹的通紅，他雖然也只是個穿袍貴族，卻是在撒丁正式註冊的穿袍貴族，同時有著不弱的職位，等閒帶劍貴族也讓他三分，這刻被一個小貴族調侃，臉色難看了起來。

    巴貝夫咽喉動了動，說出來第一句也就不害怕了，乾脆冷著臉道：「德隆先生，我們的時間很寶貴，你還是快點作決定吧，我擔心很快你就沒機會了。」

    「我在這裡。」亞奇威嚴的走了過來，適才崎嶇的臉部已恢復平靜。

    「為了這些戰士們的生命。亞奇先生。投降吧。」巴貝夫聳了聳肩，臉上沒有一點怯懦的表情，雖然心裡害怕的直叫：「他是亞奇，他是亞奇。」

    ……

    「你們勝了。」憋了半天，亞奇只說了一句話。戰場上火花依舊，亞奇卻知道這已是無謂的掙扎，只要對方的星艦持續開火，他們終究逃不脫覆滅的命運，除非眼前糾纏著的高級戰士離開，巨艦方有逃生的可能。這時他越發痛恨起巨艦那糟糕的穿行能力，進入節點不單有速度要求，竟然還要用去五分鐘，這簡直是枉顧生命。

    加富爾的聯軍很快被繳了械，雖然這期間發生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爭鬥，但總體而言是非常順利的，只用了四個小時，卡羅人就被全體移至一艘四級星艦上。

    亞奇竭力保持著一個帶劍貴族的尊嚴，緊緊的握住自己的佩劍，這是一種短柄武器，更像是匕首大小的刀子，吉安遵照吳雲的命令給了他一間單獨的套間，讓他得以保住帶劍的臉面。

    兩艘星艦將俘虜押回了伊夫，另留一艘星艦看管那無數散亂的戰利品，吉安馬不停蹄的向前趕去，順著亞平星系的主通道一路向前。

    突擊戰是他的拿手好戲，雖然前面的的貴族們已經收到了消息，卻偏偏沒有多少時間準備，想要逃跑的只要手腳慢點就會被隨後而至的戰艦逮個正著，一艘星艦負責繳械，收拾停當後很快又會趕上。至預定的戰場邊緣，吉安只用了三十刻。（小時）

    實際上也沒有幾個不長眼的貴族敢於抵抗，吉安一路上沒作任何停留，也沒有封鎖消息，這般勢如破竹的推進讓卡羅人驚疑不定，大多數的貴族都是聞風而降，不小心被打爛在星艦裡的也只是少數。

    可以說，亞平星系內已無成建制的卡羅軍隊存在了，若不是考慮到政治問題，以快打慢之下，要再佔領兩個星域也是等閒，整個加富爾貴族們大約有四十或五十個師團，但他們的領地卻分佈在數十個河系內，而加富爾本地卻只有少量的所謂聯軍駐紮，預料之外的失敗驚出了這些大貴族們一身冷汗。

    當加富爾緊急召開議會時，伊夫也召開了亞平河系全體會議，亞奇帶劍亦列席其中，主席自然是巴貝夫。

    亞奇安靜的坐在房間的一角，看著巴貝夫提出一條條協約，兩天的時間讓他想的很清楚，打敗自己的想必就是另一個星域自稱聯盟的人了，他又瞄了瞄一旁的拜倫，他看起來更像是首腦的樣子。

    會議的重點是成立一個強有力的政府：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當然，要以伊夫為主。這些貴族們自然不同意了，尤其是幾個帶劍貴族吵的厲害，只嚷著要巴貝夫小心，一個勁的重申自己的身份。皮爾更是想要把亞奇拉到自己身邊。

    「別吵了。」見鬧的凶了，吳雲站起來吼了一句，眾人紛紛住口，但很快，發現說話的是最不像首領的吳雲，嗡嗡聲又起。

    吳雲看了一眼拜倫，無奈的笑笑，拜倫肚子裡一陣大笑，起身跟著吼了一句：「別吵了。」

    頓時沒人說話了。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亞奇先生，我們進裡邊談談？」

    其他人都不敢說話，將目光放在了皮爾等幾個帶劍身上，這幾人此時卻不敢吭聲，亞奇在加富爾排名第四，和他們幾個是天上地下，怎敢去看亞奇的笑話。

    吳雲揮手示意散了，也跟著走進了內間，亞奇已經端坐在了椅子上。

    「這位是容光吳雲伯爵，聯盟功勛貴族。」拜倫起身介紹了吳雲，隨後退了出去。

    亞奇眼皮微抬，面色如水，吳雲挑挑眉毛道：「我在聯盟有一塊領地，叫地球，或者水藍之類的也可以，前些日子想拜訪一下鄰居，於是就過來了。」

    「哦。」亞奇不知道在聯盟獲得一塊領地有多困難，他唯一可以參考的對象就是索芬，那裡的領主更不值錢，所以他更是冷靜。

    吳雲嘲笑的翹起嘴角看著亞奇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就像我其實也不關心你是個帶劍貴族還是穿袍貴族一樣。」

    「哦？」吳雲嘲諷的語調讓亞奇很不舒服，忍不住想諷刺他一下，臨出口卻又忍住了，只用一個語氣詞作結。

    「今天我們其實也就是見見面而已。」吳雲喝了口茶，道：「按照卡羅的規矩，你的家族可以贖你回去，你可以寫封信給他們。」

    亞奇立刻抬起了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吳雲，這和他想的可大不一樣，吳雲這時卻扳起了臉道：「卡羅似乎很少有你這麼高級的貴族被抓，我也不知道應該收多少錢，你自己看著辦吧。」說著起身離去。

    「……」亞奇伸伸手想說什麼，又放了下來，只是被吳雲最後一句話刺激了下，臉色有些發紅。

    走出房間的吳雲立刻找上亞克多，張口就道：「怎麼樣？」他之前要亞克多蒐集卡羅人的反應，看看這次試探的結果如何。

    「還不錯，沒多大浪頭。」亞克多笑著拍拍胸脯道：「這裡的貴族和索芬沒少交往，僱傭軍也是常見，我收集了這兩天的各種新聞，卡羅人對我們倒是很感興趣，但沒幾個人提到聯盟入侵這類的問題。」

    「那就好。」吳雲立刻放下心來，笑道：「好在這裡夠亂，沒有一個統一的政府，這種排外心理而少了點，算是各位帶劍貴族的功勞吧，今天晚上可以獎勵一下亞奇先生。」

    「呵呵。」亞克多笑了起來，努了努嘴道：「亞奇先生怎麼樣了？」

    「我要他交贖金。」吳雲想起亞奇最後的紅臉笑道：「我們就裝扮成愛錢的小商人吧，這樣也好保持中立。再過幾天新一批物資就要到了，這回全部是武裝運輸船，購我們裝一陣子了。」

    「你本來就是個愛錢的小商人。」亞克多指指裡面道：「你還敢賣軍火給他們？」

    「那有什麼？加富爾不用戰機了，撒丁要不要？撒丁以西要不要？有了我們卡羅還不打仗了？那我們倒成了和平天使了。」

    「行了吧。」亞克多擺擺手道：「說正經的，你又想了什麼餿主意？」

    「這餿主意也能算正經的？」吳雲心情很好，笑道：「我是緊記著我們的目標，加富爾的獨立通道。」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要在這裡弄到點錢，招兵買馬，拜倫的艦隊現在可是一水的痿。」

    亞克多想想道：「聽起來你要宰亞奇一筆的樣子？」

    「我準備和亞奇要這個數。」吳雲伸出三個手指。

    「三億？」

    「去，小家子氣。」吳雲咧咧嘴。

    「30億？」

    「按卡羅的購買力來說倒也可以。」吳雲一笑道：「不過我這可不是30億。」

    「你想要多少？」亞克多眼皮直跳。

    「三倍。」吳雲嘿嘿一笑道：「亞奇出多少，我就要三倍。」

    亞克多目瞪口呆的看著吳雲，半晌方道：「你就不怕黃了？」

    「黃了？亞奇不想要命了？」吳雲曬道：「加富爾排名第四的帶劍，這是有價無市，要多少都合適，這才能凸出我聯盟之特色。」

    亞克多用手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道：「看起來，聯盟的名聲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