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超級大忽悠小說作者: 常書欣 (連載中)

 
mk2257 2011-5-8 06:50: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9 153234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11:01
第三卷 002 ~ 010

正文 第02章 樁樁件件 不勝其煩

   殺氣?還是煞氣! ?

    帥朗激靈靈覺得寒意砭骨,後脊粱冷生生打個寒戰,被方卉婷媽媽堵在大門口,這個半老太太挑白菜豆莢一般把帥朗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看得帥朗渾身不自在,俗話說出門防虎防狼,在家要防丈母娘,即便是還沒到丈母娘的級別,帥朗都覺得這老太太恐怕要比黑澀會難對付多了,就那眼神一掃,帥朗也估計到了,恐怕不合心意之處得有十七八處之多。

    好幾分鐘沒說話,帥朗是彆扭加尷尬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方媽媽像在斟酌怎麼問怎麼說,直到看到第N遍時,方媽媽才面無表情地問著:“小伙子,你叫什麼來著?”

    “帥朗,帥氣的帥,俊朗的朗………帥朗來了個慣常用的解釋,在這位小老太太面前可拽不起來,趕緊地笑著補充說明道:“有點名不副實啊。 ”

    “呵呵……“……是有點名不副實啊。 ”方媽好容易了笑了笑,看看帥朗的個子不高,人樣也不俏,偏偏這麼響亮的名字,搭配得有點讓人啞然失笑了,不過也補充道:“男孩嘛,主要是事業有成“小帥,你在什麼單位工作?”

    “哦,國企,鐵四局供電處……………”帥朗馬上回應道,把後面的十一灣變電站直接省略,現在倒慶幸好歹是皇糧,要擱以前無業遊民,八成得直接OUT,方媽卻是由淺而深,又問著:“那做什麼工作?”

    “電……”帥朗一結巴,又是眼一亮脫口而出:“電力工程師……”……初級的。 ”

    這回,是把電工這個名詞擴展了擴展,果真又蒙過去了,方媽的臉色好看了幾分,估計能勉強接受女兒和個“工程師”處對象,於是話委婉了,直問著:“那你工作幾年了?”

    什麼意思?是想問實際年齡?還是想側面了解薪酬水平?帥朗眼珠一骨碌知道這兩樣東西對擇婿都很重要,乾脆一古腦直說著:“伯母,我今年二十五,工作三年多快四年了,您估計也知道,我們鐵路上的待遇,也就比普通單位稍好一點……””

    又蒙過了一關,那方媽莞爾笑著,對這個口齒伶俐的小伙多少有點好感了,笑著道:“我家婷婷比你可大兩歲你們怎麼認識的?”

    “哦……那個,我和公安經常打交道,我爸就是〖警〗察,半年多前偶然認識的。”帥朗有點局促地說道,自己倒磉實和公安經常打交道,不過多數時候是以嫌疑人的身份打的交道,這丫可不敢露半點口風。方媽聽得倒也沒懷疑只是關切地撫撫帥朗的衣襟,似乎是個女人的下意識動作,給人衣服的拍灰尖揀線頭,隨著動作隨意地又問著:“鐵路局可離市夠遠的啊你們這年輕人呀,就知道圖一時高興,不考慮實際困難和可能發生的實際問題“……,小帥,你考慮過沒有? ”

    咦,這是問房子,還是問車呢?帥朗沒敢想,趕緊道著:“考慮過這不正考慮到市區那個好點的地段買幢房子,遠點也沒關係吧,現在交通這麼方便,買輛車什麼問題也解決了“…伯母,您別擔心我除了上班,在市區和黃河景區、huā園口景區還有點生意,這個將來的生活上,不會有什麼問題。

    哦”……眼見得方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口氣不小,可也不讓人反感方母的態度變得和靂了,又是國企吃皇糧的、又是工程師,還有外快可賺這硬件條件如此優越,似乎就人稍嗑磣點也勉強能說得過去能說得過去了,這才開始了,接著是問帥朗的畢業學校,問家庭的情況,問父母的情況,差點就要問到帥朗的私生活了,帥朗如履薄冰,小心應對,生怕被方母瞧出點端倪來,好在這小老太淨關心硬件條件,沒觸及到帥朗最擔心的地方。一番問話,直問了十幾分鐘,還是方卉婷的電話在催,這方媽媽才勤邀著帥朗一起去吃飯,帥朗那敢,找了藉口,好容易才得脫身。

    一直在窗口看著的方卉婷那心裡可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一會兒擔心老媽看出了什麼回頭又是嘮叨不休,一會兒又擔心帥朗跟老媽胡說八道,心焦地等了好大一會兒,才見得面色和靂的老媽端著飯進來了,邊放著碗筷邊問著女兒:“婷婷,你怎麼把媽瞞得這麼緊,和小帥談半年了都不告訴媽?”

    “半……半年。”方卉婷訝異了一下下,知道帥朗胡扯了”立時改口道:“哦,是有半年了,沒來及跟您說呢。 ”

    “我看這小伙家庭條件挺不錯的,在鐵路局上班,又是工程師,又有生意,比你爸託人介紹的那幾個都強……”老媽嘮叨著,方卉婷聽得一愣:“工程師?什麼工程師?”

    “電力工程師呀?怎麼?不對。”老媽愣了下。

    “哦,是搞電了………方卉婷抿著米飯,沒揭破,肚子暗暗腹誹,這沒進門都騙開頭了,等知道帥朗是個電工,還指不定要發生什麼呢。

    “對了,婷婷,媽有些話得給你說在頭里。”老媽沒來由地嚴肅了,坐到了方卉婷的身邊很嚴肅的教育著:“對待感情問題要專一,媽不是乾涉你的感情,但是,你得想好了,得看準了……既然你和小帥情投意合,那就趁早把沈子昂這頭交待了,不過媽還是喜歡小沈多一點,不過這個小帥朗嗎,嘴倒是挺甜,看樣你跟他也受不了罪……不管怎麼樣吧,取捨兩難的事媽可以理解,不過你千萬不能腳踩兩隻船啊。”

    “什麼?我……腳踩兩隻船?”方卉婷眉一皺,有苦說不出了。

    “你別跟媽瞪眼,媽也是為你好,你畢業回來都幾年了,好容易遇到倆合適的,總得挑對挑好吧?”老媽一看閨女態度極其惡劣,語重心長來了。

    “得得得,我誰也不嫁,又來了。”方卉婷摔著筷子,氣咻咻地吃不下去了。

    不料老媽的嘮叨還沒完給女兒放好筷子,勸著道:“好好,媽不干涉……其實呀,媽對這倆也有點傷腦筋,小沈吧將來肯定是仕途無量,這個帥朗呢,看樣應該是個有錢的主兒,媽比較傾向於沈子昂,不過看你呢,和帥朗又比較接近…………反正不管那一個吧媽都支持你。”

    “哼!”方卉婷聽出來了,重重一哼沒好氣地說著:“媽我看出來了,你是巴不得一女二嫁呢,都給你招回來當女婿。”

    “你個死丫頭,怎麼跟媽說話呢,媽還不是為了你好……”

    “你這麼指手畫腳的,能好嗎?”

    “我怎麼指手畫腳了?說說也不行呀?”

    “你那是說說嗎?乾脆你給我包辦了得了我閉著眼睛嫁誰算誰……”

    “你…………”

    母女倆唇槍舌箭飚上了,你來我往,又繼續無休止的口舌之爭…………,……………………………………,帥朗可沒料到自己忽悠了方媽幾句,還就把自己忽悠到候選名單裡了門口那一面見得心裡犯著嘀咕,比照方卉婷既悍且野的個性,方媽的脾氣好不到那,再加上這小老太薄嘴利牙的說道,再比照鐵路大院裡那些婆娘,帥朗看得出不是個好處的主兒,甚至再由此發生聯想再過二十年、三十年,方卉婷沒準就長成他媽這樣子了,而那時候自己肯定是處於被統治階級成天介被她頤指氣使、指手畫腳,這可讓人情何以堪?

    發冷,哆嗦……一想方媽那樣就有點哆嗦以前對待妞的態度是能摸就摸,能上即上,從來還沒想過真把那個娶回家,今兒僅僅是個淺淺嚐試,便讓帥朗有點顛覆以前很想正正經經談個對象成家立業的想法,也是嘛要是在此生剩餘若干年裡只和一個妞嘰嘰歪歪,那生活將會是何等的無趣?

    而且就自己即便想,人家還未必能瞧上咱呢!明顯看方媽那樣拽得不得了。更嚴重的是帥朗知道就自己這電工職業再加上一堆不光彩的案底,方卉婷這種家庭恐怕不會把女兒輕易許給自己。而且那一堆事帥朗也知道,肯定瞞不了多久,就方媽對女兒的事這麼重視,八成回頭就得去打聽。

    坐在出租車上的帥朗被零亂的想法給搞得有點茫然無緒,以前一心一意想著撈點錢,後來一心一意想著把身邊的後患除掉,錢有了,後患沒了,生活步入正軌,卻不料比那時候更煩人,正煩著呢,電話來了,一看是大牛的電話,帥朗直接摁了,沒接,沒心思喝酒,這幫兄弟除了吃喝玩樂沒別的事:沒接電話吧,短信還來了,一看一行字:接老拐呢,你忘了。

    哇,這下子帥朗直拍額頭,那位被拘留鋒程拐還沒出來呢,這麼長時間還真把這貨給忘了,趕緊地拔過去,大牛和黃國強、羅少剛聚在一塊,說是吃完了飯一塊去,帥朗剛約好,卻不料大牛直說著還有事,什麼事呢,介紹對象,一聽介紹對象,帥朗沒好氣回著:“就你!?你認識的裡頭全是小姐,別以為我不知道。”

    “不是,我媽要給你介紹對象。”大牛道。

    “不過吧,你媽恨不得摁住捶我一頓,還會給我介紹對象。”帥朗訝異了。

    “我媽對你是不感冒,不過不影響她給你介紹對象呀?現在咱鐵路大院誰不知道咱們幾個害蟲跟上你都發財了,以前你是窮光蛋沒人搭理,可現在是款爺,不一樣了。”大牛笑著道。

    “那也算了,就你媽…………她眼裡得程拐那體格才算美女,她介紹我敢要么?”帥朗拒絕了。

    “嗨,說誰呢?就你這話我告訴我媽,回頭我媽得打上你家門去……這回你還真猜錯了,我媽一下給你介紹了倆,你還認識,一個是薛小藝記得不,高中時候你就扯人裙子…………還有一個叫韓苗苗記得不,羅嗦追人家,人家不操理他,​​現在人家在總局調度上啊,你要娶回家,以後咱這車皮就不愁了,沒計劃都能給你調上……”

    大牛吧唧吧唧說著,倒替他媽先說上媒了,而且把好處都擺出來了,帥朗直接罵了句:“你死去吧啊你別給我介紹對象,介紹點車皮得了…… ”

    扣了,沒料到數日未進城,一進就是這許多的麻煩,本來是準備回家裡看看老爸的,現在倒覺得真回去,八成得碰到大牛他媽上門說媒,那個黑臉老太帥朗更害怕,小時候只要大牛打架吃了虧,那老太一準拉著兒子上老帥家告狀去回頭帥朗一準得被揍一頓,這許多年來都有心理陰影了,雖然喜歡huā樣年華的女人,但對於中老年婦女,只有一個感覺:怵!

    “等等……司機,我就到這兒下……”

    帥朗正尋思著是不是該回去,猛地看到車前堵車了而且有不少警車在維持著秩序。拉著警戒線,付了錢下了出租車,帥朗抬頭看了看,心情一下子又好了。

    為啥呢?因為這裡是華銀的總部,一抬頭就能看到華銀小額貸款公司的大招牌,這麼〖警〗察上門,只有一個解釋,犯事了,要倒台了…………被部博文騙走一個多億估計要不回來,又在股市上栽了個大跟頭”而且帥朗隱隱聽說尚銀河涉嫌非法集資,這事終於還是犯了,一下子讓帥朗覺得那種幸災樂禍的喜悅湧上心頭,快步奔看來看熱鬧。

    “咋回事?有什麼樂子,這麼多人?”帥朗個子矮”在後面跳腳問著。

    “誤了誤了,小伙……都一個小時了,我都沒趕上。”有人接茬。

    “那隻一個小時,兩小時都有了……我也沒趕上,那人就沒等,刷就跳下來了”叭唧一下子腦袋瓜就磕地上了,叭唧一下子,紅的白的就出來……”有人在誇張地形容著”帥朗一聽明白了,有人華麗麗地跳樓了把看客給看得樂得。

    “胡說不是”你沒趕上你咋知的……是〖警〗察來抓來了,人家就跳下來了。 ”有人更正道。

    “不對不對…………說不定是〖警〗察逼著他跳下來了,尚總知道不,攤舖這麼大,出事了他得先死,對不對?”還有人在猜測著。

    “那也不是〖警〗察逼呀,他是主動跳的。”更正又來了。

    “你說的我就不信了,啥過不去的來這兒尋死呀。”置疑的聲音又來了。

    “啥叫來這兒,這就是人家的公司……混不下去咧唄。”又有了解釋著。

    聽明白了,尚銀河跳樓自殺了。

    等帥朗擠進人群裡,遠遠看著華銀商樓的停車場〖中〗央蓋著一塊白色的屍布,白粉繪就的人形能看到邊緣,血色污了好大的一片,一群〖警〗察正在拍照、勘測現場,抬頭看樓上,十四層上的一間窗戶開著,隱隱約約也有〖警〗察的人影,沒準就是在那地方華麗麗地栽下來了……

    這個人帥朗曾經見過一回的,還是給超市當送貨員的時候,華銀公司訂了幾十箱防暑用品,在這個矢院裡卸貨時偶而見過一回,是個臉上長疙瘩、渾身王八之氣,頗有江湖之風的豪客,其實人家本身就是個傳奇人物,憑著一把開山刀收水放貸起家,後來還真打下了華銀這麼大的產業,帥朗混跡中州時,像這類人物無疑是曾經憧憬中的偶像派,只不過這個偶像派的死讓帥朗頗有遺憾,死得實在沒有創意,而且是個最鬱悶的死法:人死了,錢都成別人的了。

    “散了啊……,散了…………別影響正常的公務啊,自殺有什麼好看的……散了……”

    〖警〗察來趕圍觀的人群了,打醬油的群眾步行的、推自行車的、還有放下私車專程來飽眼福的,陸續地散了,帥朗往一邊避了避,遠遠地看著那人被抬進屍袋,上了車“……法醫的車,應該不是正常的死亡,帥朗心裡暗暗下了這麼一個定義,隨著車緩緩駛離現場,這個區域還被封鎖著,那一干〖警〗察如臨大敵,隱隱約約看到了院子裡也停了不少警車,快到正午的太陽直愣愣照著這個森嚴肅穆的現場,再加上那一灘還血色殷殷的痕跡,讓看著的帥朗激靈靈打個了寒戰,快步走了。

    不能看,丫的,鷹人的得厲害,帥朗邊走邊想著,本來看樂子的心情被破壞無遺了,快步跑過了一條街拐彎,這才站定,心裡隱隱地覺得那裡不對,要真是尚銀河死了,那和邸博文、和端木界平肯定要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這一呃……,別人也許就看個笑話,不過帥朗揣度著,肯定要在那個不大不小的圈子引發一次震盪,和尚銀河有關係、有生意往來甚至有過幕後交易的,肯定要被三查五審,咱黨的政策是,不查則已,一查肯定尋根究底,除非樹大根深動不了你,肯定也要有很多人倒霉了。

    “他凵滴,還是當今打醬油的好,何苦涅,又得給國庫交錢了……”

    帥朗邊走著,邊嘀咕自言自語著,對比記憶中的威名遠揚的尚總和此時的所見,下了這麼一個定義。

    這事,甚至比看到端木落網對他的觸動還大,現在倒明白老爸那放開一切的態度了,爭了一輩、搶了一輩,爭著搶著跳樓還比別人先死了,真是圖個啥呀?

    逛了兩個小時,下午和大牛、羅少剛、黃國強一起到了東城拘留所接刑滿釋放的程洋,有些事和想像中差異太大,本來以為程拐這貨在裡面肯定受苦受罪,誰可知道這貨出門就說這裡面簡直是人間天堂,為啥呢,吃飯是清湯寡水、作息是按部就班,沒妞沒酒沒大魚大肉那些害人的東西,屢屢越減越肥的程拐居然減了二十多斤,把這貨給樂得呀,出門告別拉著拘留所老警那手叫一個依依不捨,千言萬語一句話:叔,下次還來您這兒啊!

    哥幾個聚了一場,酒也沒喝,大牛值夜班、羅少剛帶著女友要去哈皮、老黃被對象粘得分不開身,程洋剛出來要去看看自己的生意,帥朗那兒也沒去,家也沒回,趕上了最後一班車,回十一灣變電站了,這份曾經棄之如敝履的工作,現在倒覺得好歹也是個事,好歹在無所事事的時候,也能有點事可做。 ! ~!


正文 第03章 解鈴繫鈴 寧無他人

    兩週後,十一灣變電站…………………………

    一場紛紛揚揚的冬雪剛停,變電站的周圍一片白皚皚的景色,大有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h1a開的美景,連縱橫交錯的變電網、變電器,也成了一片銀白的顏色,霧雪方睛,嬌陽初升的這一日,靜悄悄的變電站裡只能聽到覓食的雀兒偶而嘰喳的聲音,冬季是這裡最悠閒的時候,悠閒到一個上午,幾乎在空蕩蕩的大院裡看不到人影。

    倒也有,天氣冷沒有出來,四號宿舍裡的帥朗就是其一,這一周出得可是滿勤,而且還給工友頂了幾個班,算是還了哥幾個的人情,早上**點睜眼,知道下雪了也沒地方遛達,懶在被窩裡又多呆了一個多小時,懶洋洋地起床洗漱,開著電熱扇坐到陽光能照著的地方翻看著舊報紙,這地方的消遣不多,除了打麻將喝酒就是一塊侃大山,這裡最好的一點帥朗覺得倒是根本不像城市裡那樣能無時無刻感覺到生存的壓力,別看工資不高,在這一片都屬於有錢人了,不但有錢,而且還沒地方消費。

    報紙,又看了幾遍,一周前見到的那一幕從報導上看到了一斑,兩天后這個消息才刊出來,標題是:華銀總經理墜樓自殺身亡,牽出十數億債務糾紛。死的已經確定是尚銀河,他的死也確定是自殺,只不過自殺之後暴露出來的事就有點讓人瞠目結舌了,據這些已經和諧過的報導透露,尚銀河涉嫌非法集資、暴力收債、非法經營以及傷害等多項罪名指控,公司涉案的保安、中層管理人員被刑事拘押了十七人之多,債務金額已經落實到了十七個億,也就是說,其實這個放貸大戶本身也是一個欠債大戶,他們以高利息的誘惑吸納資金,然後再以更高的利率放貸,資金的來源有私人的、有公司的、有國家單位的、甚至於還有銀行部門的,和所有非法經營的小額貸款公司如出一轍,都是拿著官銀在中飽私囊。這中間的風險自然誰也看得出來,資金鍊一斷裂,不管是收不回貸款還是官銀縮緊都會引整個利益鏈上的震動。

    只不過這次震動很意外,是來自於外部,據報導稱華銀公司被騙一點五億,又在股市投資失利,導致兩億資金無法收回,成了引整個震動的導火索”借款方要收回資金,而貸方在短時間裡又無法回收借款,再加之警方對尚銀河的涉案窮追不捨,最終導致了這位聲名赫赫的大佬從公司十四層華麗麗地來了一跳,一了百了了。

    之後的傳聞就更多了,有傳聞講某家銀行從職員都高層都涉案,不少人都把私人積蓄甚至公款斥借出去讓尚銀河放貸”因為尚總的威名在行業裡信譽很好,最起碼沒有收不回​​來的欠款。還有傳聞某慈善機構,叫什麼十字會來著,把籌集地善款也斥借給尚銀河用於放貸,這件事被傳得紛紛揚揚,有關部門自然是矢口否認,誰也分不清真假。不過欠債肯定是真的,已經梳理出來的三角債務有十幾個億,涉及到中州多家民營企業,偏偏這些民營企業據說也是捉襟見肘,暫時還不上欠款”這事帥朗和老爸通電話曾經閒聊過,有一部分可能確實存在經營問題,但更直接原因恐怕是和如火飛那支股票套牢有直接的關係。

    翻了幾頁,兩天的報紙,找了找個股信息”那隻黑馬股收盤價是十四塊三毛多,已經跌了一半不止了,看這樣,恐怕還得繼續跌下去。

    像前兩天一樣,看完了,帥朗拿著報紙嘆著氣”半天不知道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如果單從設局的角度來講,端木所用的這些手法簡直是聞所未聞”從組建立訊開始,一邊圈錢、一邊謀劃、一邊報復,把在拍賣會上坑了他一把的中州這些名流全部埋進坑里了,說不定尚銀河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麼端木會這麼坑他,說不定現在這時候那些資金被套、老婆被搞的中州名流也沒明白,為什麼就會遭遇這等的窘境。

    “厲害……忒牛逼了,其實還是有集貪了,如果不騙銀行那錢,不騙走尚銀河的斥借資金,從股市的圈走錢完全合理合法,誰也不能把怎麼著了… ………,老古和他的差異其實就差一步,如果古清治幹這活,肯定能全身而退……,厲害,這事辦得漂亮,不過一般人辦不來呀,最起碼把公司搞這麼大聲勢,再把這些想賺錢的誘進來,等閒不那麼容易辦到……”,帥朗扔了報紙,揣度著這事的得失,想了想,這手法是複制不來的,最起碼砸上幾千萬布個局,就不是自己辦得來的,更何況還能找到邰博文那號極品鴨子,專從女人身上動手。別說乾了,就帥朗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看過全程,能不能想明白這其中的奧妙都得兩說。

    “不話反回來說了,還是老實點好,畢竟冉現在還在外面悠閒悠哉呢,那幾個貨怕不得在格子窗裡唱鐵窗淚了。”,帥朗笑了笑,看看窗外的雪景,又找回來了點心理平衡,即便自己不是遵紀守法的人,可對於這些突破底線、以身試法的事還是不屑一顧的,這事嘛,帥朗給了個評價:過了,實在太過了。

    “帥朗……”窗外有人在喊。

    帥朗一支身站起來,還沒等回音,那聲音又在喊:“帥朗,站長喊你來吃飯。”

    “知道了……馬上就來。”,帥朗提著褲子,整整衣服,看到了工友毛旭文扯著嗓子站在食堂門口喊,應了聲,奔出來了,自打知道了帥朗的身家以及帥朗幫著老毛一家建了今生意尚可的批部,站里人都對帥朗刮目相看了,捎帶著都尊敬了不少,這不,站長親自掌勺做的紅燒鯉魚,老毛燙著隻老公雞,直說是老丈人和老婆囑附送給帥老闆嚐鮮的,另一位姓芶名敬山的工友正擺著桌子,弄了兩瓶高粱白,四個人熱熱乎乎張羅著就開吃了。

    “來來了”敬站長一杯。 ”,帥朗倒著酒,舉杯了,這位站長長年在鄉下,跟酒比跟老婆親,有點落酒,大杯子一倒先說著:“甭敬我,老毛、芶子,你們得先敬小外一杯,他來了給咱解決的問題不少,你老婆開批部,芶子弟弟在城裡找活干,可都是托小帥的福了啊。 ”

    “得了吧,站長,就市找了個開車的活,什麼大事。”帥朗不以為然道。

    “那也得敬一杯。”芶敬山應著站長的話說上了,倆工友一右一左挾著,大杯子一碰”帥朗也不矯情,仰著脖子一灌,再倒上時這倒敬站長:“高站長,他們敬我”我得敬你,“我這兩三個月偷姦耍滑就沒怎麼幹過活,你說年終評比優秀職工,你還非把我報上,你說我心裡可得多不好意思不是? ”

    “哈哈…………以前是我內定,這次可是〖民〗主選的,大家都選你,我也沒辦法。”高站長端著杯”和帥朗碰了個。

    老毛一聽帥朗過意不去,就攀上來了,直勸著:“帥總,這優秀職工非您莫屬啊,咱們下河打魚數你逮得多,你這方面就有長處。”

    子也湊上來了,笑著道:“還有打牌,你就沒怎麼輸過,我最服您老人家。”

    “去去去……,…別拍馬屁,這站里數站長大,你們不能亂表揚啊,又是逮魚又是打牌,優秀職工就乾這事?”帥朗紅著臉問,老站長哈哈一笑”不以為然了,反正冬季清閒得緊”再說來的這位除了工作不怎麼上進,其他方面前不賴,倒比以前來實習只會干點活的讓人順氣多了。

    大盤魚、大碗雞、大杯酒,吃得是滿嘴流油,喝得是嘖嘖作響,吹得是胡天黑地,這四位爺們眨眼一瓶下肚,第二瓶就開了,這當會,高站長瞅了空問著:“小帥,實習到年底就結束了,你有沒有打算,想好去哪兒了沒有?”

    “去哪兒?”帥朗啃著雞腿問了句。

    “回市裡呀,局裡那部室,要不市裡那個供電站都成,我上週回市裡可聽說了,今年照顧的這一批,都晨子弟,後門都敝著的,有的根本就沒實習,掛了名,就等著實習完了直接到市裡上班呢……,…我還聽說呀,光往市裡留留,得這個數。”高站長伸了仨指頭,老毛脫口而出:“三千?”

    “你們蠢貨,在鄉下都呆傻了,現在三千還叫錢?三萬。”站長訓了句,捎帶一個巴掌。

    “帥總還缺這錢?”芶子不屑了,替帥朗拽了把。

    不過帥朗卻是笑了笑,搖搖頭:“這錢我有,不過要是掏三萬把我留這兒,我願意…………h1a三萬塊離開這兒,我有病呀?全中州鐵路局就數這個站好,環境好、氣候好、景色好,關鍵是人好,讓我走我都不走。”

    “看看,站長,說什麼來著,我說帥總不走吧。”老毛得意了。

    “小帥。”站長上心了,鄭重問著:“你可想好了,咱這地方可背了,除了家在鎮上的,就是我這號沒人要的,窩這兒可委曲你了。”

    “不委曲,不瞞您說站長,我到現在都分不清三項電那項是那項,真把我調到重要崗位,我也不敢去呀。”帥朗訴著苦。惹得單位同事一陣好笑,那老站長笑著道:“那個簡單,容易學,我是擔心呀,不趁實習結束回市裡,以後調就麻煩了。”

    “不調。我還以企為家、愛崗敬業,不走啦。哎,你們要看不慣我,那我得走。”帥朗來了句,那幾句自然是求之不得,紛紛搖頭,你說少了其他人能行,少了這麼個會吃會玩又仗義疏散的主兒,肯定是不行滴。

    吃著喝著漸入佳境,吃完喝完不是趁著酒意來場麻將就是捂著被子呼呼大睡,這大下雪天的,肯定不會有什麼事了,幾個人正商議著飯後的娛樂項目,門外有車響了,鳴著喇叭,旋即又聽到了吱啞開小鐵門的聲音,對於這個獨立的環境少有來人,老毛奔出來一伸腦袋,馬上又縮回來了,緊張地說著:“站長,來了好幾個〖警〗察,不過又抓咱們偷魚的事吧?”

    “不可能,他們〖派〗出所還偷咱們電呢。”站長一拍屁股,牛逼哄哄起來了,倆人一出來”正逢著四位警裝的已經進門了,出聲問著十一灣的變電站的站長,高站長藉著酒勁虎氣洶洶一說:“我就是。 ”

    “噢,站長“……,我們省公安廳的,找你們這裡的職工帥朗。 ”一位年紀頗大的〖警〗察伸手上來,很客氣地道著。那站長酒嗝一打,愣了聲:“他犯事了? ”

    “不是不是,我們是朋友,有點私事……………喲,帥朗”來來。 ”

    是鄭冠群,看到了喝得醺醺的帥朗伸出腦袋來了,招著手,帥朗直說是熟人,先把哥幾個回食堂了,被鄭冠群一攬膀子,帥朗打著預防針道著:“鄭叔”咱們兩清了啊,你不管讓我辦什麼事,不干;你不管問什麼情況,我不知道。 ”

    “去去”你們去吧……”,鄭冠群伸手打著同來的沈子昂、續兵和原研究員,三個人站到了門口,不經意間,續兵看到了站上的光榮榜,笑著示意下沈子昂,沈子昂一看也啞然失笑,就這三天兩頭曠工,喝得醉醺醺的帥朗,居然掛上光榮榜上,優秀職工。

    幾個都笑著,站在榜並饒有興致看著,不時地回頭看老鄭的和帥朗商量,心裡明顯積著事。

    當然有事,鄭冠群攬著帥朗回了宿舍,閉上門,帥朗還在喋喋說著不配合的話,老鄭一關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知道我找你什麼事?咱們處了這麼長時間,沒感情也有點人情吧?我這一把年紀了”驅車幾十公里專程上門找你,你居然給我個冷臉? ”

    “你別擺你的處長架子,咱們不是一個系統”就是一系統我都不鳥什麼處長,我們這山高皇帝遠,除了開除就已經是最差的待遇了,我爸讓我在這兒好好反思反思,我那兒也不去。 ”帥朗酒意盎然說著。

    “嗨,還​​別說,這事我已經通知你爸了。他知道。”鄭冠群有的說了。

    “是嗎?那我爸他也管不著我,我要不想幹什麼,還就不干什麼………,鄭叔,你知道〖自〗由的概念嗎?不是想幹嘛就乾嘛,而是不想幹嘛咱就不干,我現在就是這號〖自〗由人,誰也勉強不了我。”帥朗表明心跡了,雖然有點醉意,可心裡並不糊塗,這〖警〗察組團上門,不會有什麼好事。

    “呦喝,什麼時候成油鹽不進了,你知道我找你幹什麼?”鄭冠群訝異了,有點奇怪帥朗的變化。

    “還不就是端木那點事,其實我告訴您啊鄭叔,對於端木我是崇拜大於憎恨,再說你也知道他的身世,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把他交給你們,我其實也有於心不忍,不過他要的我命,我沒辦法……換個時間、空間,我估計我都不會那麼做。”,帥朗又一次表明心跡了。有點,酒後吐真言了,鄭冠群點點頭:“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帥朗,你一定不會想到我找你幹什麼,你要猜對了,我馬上拍屁股走人。” ,“真的?”,帥朗斜著眼,看老鄭鄭重其事,這猜上來了,直接道:,“他肯定不開口對吧?”,“錯了,他說話滔滔不絕,比新聞聯播還能說。”鄭冠群搖搖頭。

    “那他是拒不交待所犯罪行?”,帥朗又猜。

    “錯了,他對十幾年所犯罪行已經供認不諱。”鄭冠群又道。

    這下輪到帥朗愣了,撇撇嘴,不相信地問:“那我就猜不出來了。”,“猜不出來吧,很簡單,他想見見你而已。”鄭冠群撂出正確答案來了。

    “見我?”帥朗一指自己,呵呵一陣醉笑,搖搖頭:“不見,什麼時候輪到他說話了,再說我見他幹什麼呀?八桿子打不著呀。鄭叔,這裡面有貓膩,別瞞我,第一,這麼重要的嫌疑人,你們不會讓他輕易見外人的,對吧?第二,他就想見,也輪不著他說話呀?對吧?你們巴巴大老遠來,別告訴我是你辦案人性化有進步了啊。”

    “呵呵……,知道瞞不過你,事情沒那麼複雜,這兩週的預審基本沒有什麼波折,十幾年的犯案有些嫌疑人現在還關在監獄裡,端木自知瞞不過去,十幾起詐騙案他都一五一十交待了,認罪態度嘛,還算可以,不過有個關鍵的地方他一直守口如瓶,“……”,鄭冠群道,留了個包袱,見得帥朗似乎沒有好奇心”又讓他有點意外了,眼瞟了瞟屋裡,一看了那份報紙,笑了,笑著問:“別裝做漫不經心,尚銀河跳樓的事你知道了吧?這事和端木也有間接的關係……,看來你還關注著事態的展呀。”

    “關注談不上,無意中看見的…………鄭叔,不是我不配合,我有多大本事,他不交待的事”你們讓我去能起什麼作用? ”帥朗問。

    “不是你能起什麼作用,是你本人就是作用……”鄭冠群來了句謎面。

    “什麼意思?”,帥朗問。

    “他要求見你……並以這個為條件要挾我們委案組,我們要不是無奈也不會答應他的要求了,畢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槍斃也有碗斷頭酒吧?所以經過慎重研究,就答應他這個請求了。”,鄭冠群道。

    “少來了,你們就不考慮我的感受呀。我告訴你啊鄭叔”我這個人很有原則滴,我不願意幹的事,我是堅決不干滴,你強迫我也沒用”不能因為你們手裡有特權,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破壞我的為人原則…………,這是什麼東西,什麼意思?”,帥朗大談著集則,鄭冠群沒說話,只是從口袋裡掏著一張紙,很容易辨認,支票”帥朗拿手裡,一看,拾萬元整,愣了。

    “經過我們專案組研究,對於提供兩名網上追逃嫌疑人確切信息的知情人給予重金獎勵”拾萬元整,帥朗同志,我現在是公事公辦啊,你要不配合我們專案組的工作,這個錢究竟不,我們就得再研究研究了啊。 ”鄭冠群故意說道”調侃的語氣,帥朗僅僅是遲疑了兩秒鐘,刷一下子塞進口袋裡”呲眉瞪眼道:“研究什麼呀?我應得的,我容易麼我”h1a了多少錢才抓著人,這僱人工錢都不夠……哎鄭叔,你這獎勵是稅前還是稅後的?”

    “你少來了,我就不相信你是個照章納稅的守法公民。”,鄭冠群嗆了句,帥朗披著衣服,拿著手機,點點頭:“那倒是,你們的保密程度挺高的吧,看來不用報稅了……走。”,“喲,這麼直接呀,這倒不說原則了。”鄭冠群開著門,帥朗一回頭笑著道:“這不違反原則,強迫不干是原則,給錢就乾也是原則……反正他都逮起來還能翻起什麼浪來,頂多就是不服氣罷了,想看看他栽在誰的手裡,這有什麼看的,梟雄末路,那個不是栽在無名小卒手裡,提前說好了啊,端木要氣得背過氣去,你們別找我麻煩。”,帥朗人借酒勁,喋喋說著,老鄭身上關上門,攬著帥朗的肩膀,又到食堂裡告了個別,這一行人上了兩輛車,駛離了十一灣變電站,在尚未完全消融的公路上疾馳著向中州駛來了。

    一路上,鄭冠群在車裡教了帥朗若干注意事項,主要是這人有反社會的傾向,說話的時候要順著不要逆著,但也不能隨著他說,別說著說著,說不清誰有反社會傾向了;次之呢,這人有點精神強迫症,千萬不要和他爭辨,之前有幾位預審員和端木爭辨,沒一個能說過這個精神病的。再次要的呢,這人除了反社會傾向和精神病症候,還有點神經質,時笑時笑,時罵時說,做好心理準備,別嚇著……

    沒開始倒先把帥朗的酒嚇醒了一半,直感嘆〖警〗察這錢實在不那麼好掙,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直驅南郊的第四看守所,等見到厚重的鐵門洞開,看到荷槍實彈的武警,又見到林立的特警如臨大敵般四下守著預審區,機械地跟著眾人坐下,等從窗口看到四名獄警解著手拷腳鐐叮噹拖地直響的嫌疑人,人來了,從關押倉到預審室不遠的距離足足走了十幾分鐘,等越來越來的鐐聲傳來時,帥朗莫名地有一陣激動,不知道這種激動感覺來自於身體那個部分,不過確確實實是激動,激動之下,酒意愣生生地全嚇成了額頭的汗珠,心裡暗道著:咦喲,這個草命的恐怖主義,就是他娘的厲害,嚇死個人了!


正文 第04章 歧路盡處 悲歌落幕

    …………鐵鐐拖著水泥地的聲音越來越近,此時此刻帥朗有一種錯覺,彷彿被禁錮在鋼筋水泥囚籠裡的是自己,以前最喜歡看罪案片,最嚮往的那種場景是:幾個兄弟​​,一個美女,有一銀行的錢等待去劫!即便是身陷牢獄也能輕鬆一趺,逃出生天。而此時身處此地,冰冷、森嚴、肅穆的氛圍,除了會讓人渾身覺得戰栗,再沒有其他感覺。

    海闊天空、恣意所往,這是藝術表現的犯罪所具有的美感。

    深牢大獄、畦步難行,這才是現實中所有罪犯共同的淒慘。

    除了拇指粗的鋼筋隔離網,對面的門開了,人進來了,濃眉、闊唇、國字臉,依然是一個很普通的面龐,中等的個子挺直著胸膛,也像普通人一樣,只不過身上沉重的腳鐐和裎亮的手銬能彰顯出他的不普通之處,絕對是個極度重犯。聽到獄警沒有​​溫度的話語,看到周圍沒有表情的面孔,對比著艱難進來,又艱難坐下的端木,帥朗的心裡油然而生一種深深的憐憫,想到這個人是被自己設計而身陷囹圄的,甚至於此情此景讓他有了那麼一份愧疚的感覺,絲毫不覺得自己平生第一次替天行道的行徑有什麼可誇耀的地方。

    “你們……耳以迴避一下麼?”

    對面坐上的端木界平開口了,一開口旁若無人,這份從容做楚囚的氣度端得是讓帥朗自慚不已,不過這個無理要求被幾位專案組的和獄警無視了,都瞪著他,沒有吭聲,也沒有準備走,端木坐著笑了笑道著:“我無所謂,不過創造一個輕鬆的談話氛圍,說不定對你們好處……,看,對面這位朋友有點局促了。”

    明顯是示意帥朗”當然局促了,畢竟是大姑娘上驕頭一回嘛,帥朗有點不自然地看看鄭冠群和沈子昂,鄭冠群和沈子昂目光交流著,沒有說話,把帥朗往前推了一步,摁到了椅子上,一擺前,前後兩個方向的獄警、專案組人員悄然退出,守在門口,帥朗呢,稍稍有點納悶,可不知道這事怎麼著被顛倒了,敢情端木這兒還能指揮到這些〖警〗察?

    “沒什麼奇怪了,他們有求於我,所以就禮賢下士了,你倒是有點讓我失望”怎麼看上去像個產業工人。 ”對面的端木侃侃一句,盯著帥朗,一身藍不拉嘰的工裝,一臉傻不拉嘰的表情”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特異之處,在他盯著帥朗的同時,帥朗也從最初的緊張的局促中慢慢適應了,同樣回盯著這位聲名遠揚的奇騙,桔黃色的嫌疑人服裝,看著有點滑稽,特別是戴著刑具還這麼談笑風聲,那滑稽的樣子卻是更甚了幾分。

    倆人就這麼盯了,盯了幾分鐘,端木界平的眼睛一動不動,突然問了句:“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沒錯,確實沒有。”帥朗不卑不亢。

    “不過我們都已經知道對方是誰。”端木又道。

    “沒錯”確實知道。 ”帥朗回答雷同。

    “所以,我們其實都期待這個見面,你說呢?”端木問,表情基本沒有變化。

    “沒錯,確實如此。”帥朗也保持著對恃的表情。

    “那好,有興起滿足一下彼此對對方的好奇心嗎?”端木問。

    帥則一笑”正中下懷,點點頭:“哼,正為此而來。 ”

    “那好”由你開始吧,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 ”端木界平很大方的問”讓帥朗想起了古清治那番不吝賜教的樣子,彷彿讓他先開口還是個偌大的人情一般,此時的端木看上去一點都不淒慘,笑瞇瞇地看著帥朗,帥朗驀地覺得似乎和騙子談話並沒有那麼沉重,促狹心起,想了想,出聲問道:“我還真有個問題,既然有機會了,我就問問“……端木先生,作為一個很有成就的騙子,你會不會感覺壓力很大? ”

    像乘訪?也不是,帥朗記得大學室友調侃時經常說:做為禽獸你會不會感覺壓力很大?複製了一句玩笑而已,端木或許真沒有料到是這麼個問題,猛然間一愣,等看到帥朗促狹的表情時,又是猛然間哈哈大笑,仰著脖子,鐐銬抖叮噹直響,笑得很開懷,很爽朗,說不出的痛快…,…,……………………“………………

    ……………………“………………

    “又開始瘋了啊。”原研究員看著監控,回頭說了句。

    “這個不算瘋吧,還算正常。”沈子昂戰戰兢兢道。這幾日早被這個嫌疑人搞得頭大了,本來想來個連軸轉給個疲勞戰,誰知道這個騙子七十二小時不合眼居然還能保持頭腦清醒,反倒讓預審的害怕精神過於亢奮出了其他問題,而現在最怕出問題,因為這個人身系的藏匿資金數額巨大,雙方誰都知道份量,反而成了一個奇妙的平衡,正像端木所說有求於人,自然要禮賢下士。

    “這兩人都夠邪門啊,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原研究員又道著,看到了帥朗和端木相對而笑。

    鄭冠群也在觀察著,搖搖頭道:“不到火候,對付一個人容易,折服一個人就難了,通知獄警讓出幾步,別堵在窗下,讓他們放開談,說不定會有收穫。”

    沈子昂通知著,兩個窗口上的獄警霎時隱去了身形,一下子只剩下的相對而笑的倆位,笑得是那麼開懷,還真像惺惺相惜的一對傻爺們。

    …………………………………………,“同得好……,……

    端木好容易止住了笑,出聲說著:“沒錯,壓力是很大,失眼、盜汗、心悸,中醫上講這是心火盛、氣血虧、元氣傷:要照老百姓的說法叫虧心事做多了,走夜路要碰見鬼;要照〖警〗察的說法,這叫自作孽,不可活,你覺得呢?或者我可以問你,作為一個初窺門徑的同行,你的壓力大嗎?”

    “不大,從你進來的這一刻起,我想我們倆的壓力都應該消失了。”帥朗笑著道,隱有所指。端木界平同樣點點頭:“沒錯,是消失了,我一直在逃亡中,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可以安然長眠,儘管〖警〗察給我的睡眠時間並不多,不過我還是睡得挺賭實的,就像所有的逃犯在落網後的那種心態一樣,從惶惶不可終日變成了坦然面對。”

    “嗯,挺好,不過對於你的事我不想知道太多”特別是在監獄裡的經歷,外面有人聽著呢啊,知道的太多了,對我這類小人物不好。 ”帥朗提醒了一句,把自己放到了事外人的位置,生怕回頭又得被專案組給上一課,中心內容是:保密。

    端木界平笑了笑”挪了挪身子,嬈有興致地看著帥朗道著:“對,和諧,我把這個詞忘了……你來見我”我還沒謝謝你。”

    “不用謝,這牟由不得我作主。”,帥朗搖搖頭。

    “那如果由你作主,你會來嗎?我曾經想你會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站到我的面前,言行舉止會讓我無地自容,看來我想錯了。”,端木界平道,一聽到此處,帥朗笑了笑,湊上湊臉,幾乎湊到了鋼筋網上,很睥睨地說著:“如果由我作主,在官井胡同我就一磚拍死你,既然你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會仁慈到對你客氣“……,就像你對我一樣,從來就沒客氣過。不過你搞清楚,所有假設都是不能成立的,你、我都做不了主,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更何況別人,我想你見我,還是覺得栽到我這麼一個無名小卒手裡有點心有不甘吧? ”,“那你覺得我會善罷甘休嗎? ”端木怪異的反問了句,不像輸家。

    “不會”不過對此你也只能認命,沒人能救得了你”何況也不會有人救你。”帥朗不客氣地道。

    很不客氣,直指心肺,本來以為會悖然大怒,本來以為這句會觸端木那麼點神經質,卻不料對面的端木界平動也未動,只是微微笑了笑道:“對,沒人救我……我沒有什麼親人,更沒有什麼朋友,所以在我選擇一個對話對象時,除了你這個最出色的敵人,我還真想不出其他人來。這其實也是我心裡的一個大問題,對於我這個無能為力的人,我很想听聽你是怎麼樣找到我的。”,帥朗眼皮一抬,稍稍一怔,看了下監控探頭,不知道敢不敢說這茬,不料稍一遲疑,口袋裡的手機震動響了,一看是沈子昂的電話號碼了條短信,上面寫道:可以告訴他。

    看來,有比保密更重要的事,帥朗心裡暗道著,裝起了手機,看了眼正襟危坐等著的端木界平,很耐心,一點也不急不躁,似乎知道這個結果一樣,帥朗斟酌了下用詞,慢慢地說著:“…………其實很簡單,簡單地說,就像別人打了我一拳,我一定要以牙還牙回敬他一腳一樣,你性格里的偏執比誰都重,你們同門看出來了,〖警〗察也分析出來了,所以在中州你被騙走八百多萬款項還差點被〖警〗察抓住,以你的性格,你會用狠十倍的辦法報復……我現在明白你師傅的意思了,《英耀篇》只是一個餌,他的〖真〗實目的是要給你在中州樹立無數個敵人,讓你一步一步陷到這個泥沼裡不能自拔,特別是在你眼中很憎恨的人,比如這些表面冠冕堂皇,暗地裡男盜女娼的名流;比如這些欺世盜名、沽名釣譽的專家;更比如這些在你手裡屢屢失利,蠢笨無比的警家… …,以你偏執、自大、驕矜、器小的性格,你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只要一步走錯,你就會萬劫不復。”

    “呵呵,他們不夠資格晉我的對手。”,端木打斷了帥朗的話,很自得地說著:“我自認和古清治半斤八兩,我找不到他,他也未必找得到我,即便像尚銀河這樣的地頭蛇我也沒放在眼裡,我在暗處,他在明處,對付他有的是辦法……不過好像你就技高一籌了。”,“不是我技高,而是〖警〗察有先天的優勢。”,帥朗搖搖頭,對端木解釋著:“其實拍賣會後你可以安然離開,不過就不離開,也沒人知道你的下落,不怕告訴你,是兩位和你同時代的〖警〗察尋根溯源找到了你父親的檔案,然後排了一出金石展的戲,而且用的是兩副假冒的《中山國石刻》拓片”敢用假貨的原因在於,他們知道識貨的不敢輕易露面,露面的肯定就是替身分不清這麼高雅的藝術…………很可惜,你失誤了,有人上門了,因為秦格菲的上門糊里糊塗買走,暴露了邸博文,也讓〖警〗察知道你必定就在中州,那兩副東西對別人而言是廢紙,即便是真品也不值上百萬”只有在你眼裡才是無價之寶……當時,你一定打電話通知部博文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吧?”,失誤,這是最大的一個失誤,端木臉上有點難看,強,姦犯被人奸了、老騙子被人騙了,人生的大不幸莫過於此,對此”端木似乎真的有點認命了,點點頭道著:“很溧亮,幹得非常漂亮,從無字處讀書、於無聲處識人”能想到這個辦法來的是個天才……不過離找到我還有很遠距離。”,“不遠,有位天才其實一直就判斷你根本沒有離開過中州,即便不在市區,也許會在周邪那個縣鎮呆著靜觀其變,那位天才在出了邰博文股市設局的事還考慮到,股市釣魚收官之際,就是圖窮匕現之時,這個時候也就是你拋出邸博文吸引所有人視線的時候,這個時候你會回到中州,而且會挾制因為資金被騙不得不聽命於你的尚銀河,接下來才是你的表演時間,先抓我、再要《英耀篇》、或許之後還要再找古清治、寇仲、田二虎、馮山雄,把一切一了百了,對嗎?”,帥朗敘述著過程,端木界平點點頭道:“對。好像在這個中間我又上當了一次,你死了……我還收到了你被割斷靜脈的死亡照片。”,“呵呵……意外,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知道你這位大人物要我的命”我只能假死脫身了……你被碥了以後,回頭又騙了尚銀河一次,根本沒有給他一毛錢是吧?其實我有點奇怪,把尚銀河拋掉之後,你接下來會去找誰幫你辦事?你每走一步都會想好幾步”我還真想不出來你要驅使的下一個人是誰。”,帥朗疑惑地說道。

    這是個一坎,中斷之後無從繼續,而帥朗總覺得之後又生了尚銀河跳樓自殺隱隱地和端木還有牽扯,這位經營十數年的老碥子在中州布的棋子有多少還真不好說,就像古清治一樣,別說你揣摩他的底牌,就連人也別想找到。這一句,帥朗旨上敲敲邊鼓,不過姜還是老的辣,端木界平無動於衷,搖搖頭:“不管是誰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忽視了一個最大威脅。”

    帥朗呲呲嘴巴,又回到了正題上:“沒錯,一報還一報,最終古清治還是把你騙倒了,而且可以心安理得地說你是栽到了一個無名小卒的手上。”

    “不是無名小卒,是一個天才……我現在想起來了,官井胡同的卒道上警卒嗚笛,是虛張聲勢,如果我向後返回原地,也許能走得脫,不過有人已經判斷出我不敢輕易涉險:還有巷子片區五​​十多個出口,我如果攀越任何一個被堵的出口,都有可能走脫,那兒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不過也有人判斷出,我不敢驚動不相干的人:於是我只能朝前走,只能和那一群地痞流氓照面,我很奇怪……帥朗,他們怎麼會喊出我的名字,知道我有偽裝?”,帥朗笑了,這是神來之筆,他對著端木界平的迷懵笑了,笑著道:“他們其實真的不知道,十幾年沒見人,就〖警〗察也未必認得出你來……不過那天呢,每個出口都有五六個人把守,只要碰到中年男人都會喊一句,端木界平,你化成灰我也認識”目的呢,就是要彌補不認識的真人的缺憾,要詐你現身。可是有位天才知道,你這個碥子的心理素質非常好,這幫小流氓未必詐得出你來,於是又出了個辦法,先詐,再摸,只要有化妝的直接拍倒……… …,其實那天,你如果沒化妝,完全走得了,可你為了躲避〖警〗察的排查,一定會刻意化妝一番,你一直生活在逃亡中,很精於此道吧,可沒想到的恰恰是最擅長的地方暴露了你…………”

    帥朗這會找到值得自己拽,值得自己帥一把的理由了,人最容易忽視的地方恰恰是他擅長的地方,像善泳者必溺於水一樣,那天的佈置根本沒有找特定的人”只限定了一個中年男,一個有化妝的人,找的辦法又是如此的另類,先詐後摸,他就有千變萬化照樣得顯形出來,笑了笑,看到端木界平臉皮稍有尷尬的時候,帥朗止住了笑,有意識地不讓端木過於難堪,又補充了幾句道:“…………,我想”這其實也是你一直把徐鳳飛帶在身邊的原因吧?知道徐鳳飛怎麼落網的嗎?因為邰博文和徐鳳飛有非正當的關係,所以他提供出了徐鳳飛身上某個部位有痣的體貌特徵,接下來警方比對她的身份,又判斷這今年華將進的女人對於美容有變態的追求,所以連夜排查了全中州五百多家美容院,找到了裁她的出租卒以及你們可能所在的大致區域……就這麼簡單,再精巧的騙局也是一戳即破”瞞不到永遠。 ”

    帥朗說完了,亦真亦假,靜靜地看著端木界平,他的臉上陰晴不定”也許是專業的緣故,在那張普通的臉上已經看不到心理活動的端倪,只有眼珠子偶而動動、臉色因為氣血的原因稍稍變化,甚至於在聽到徐鳳飛和邰博文有不正當的關係時,也沒有更多的變化了,帥朗停了好久,才見得這人彷彿在咂摸真偽一般”長舒了一口氣,很莫名其妙地問了句:“你忘了一件事,照片。滿胡同巷子的照片。”

    “哦,雕蟲小技而已。”帥朗很大氣地一擺手,狀似無所謂地說道:“能認出那照片的人只有你”這是為了擾亂你的心神,你偏執的性格的成因在於你上一代的蒙難,那個陰陽頭和批鬥的照片在於讓你回憶往事;還有那幾幅女人裝的照片,是在侮蔑你的人格……如果你是個普通人、小人物,沒準會忍氣吞聲視若不見,可你恰恰不是”而是個自視甚高的人,所以這些東西會擾亂你正常和冷靜的思維,也會讓你迪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個地方”那天巷子的人已經被抽空了,越是安靜的環境會比喧囂的環境更讓人感到恐懼”不知道起作用了沒有。”,帥朗說著,看著端木,此時甚至有點於心難安的感覺,種種卑鄱的設計都出於自己,而最卑鄱的莫過於罵人專揭短、傷人專揭疤,那些東西,無疑是這個人心裡深處的傷。

    “哎……起作用了,幹得很溧亮,我比古清治遜了一籌,他是要讓我輸得心服口服呀……”,過了很久,端木界平幽幽一嘆,道了句,此時才抬起眼皮,又一次鄭重地打量著貌不起眼的帥朗,那表情的的確確開始有刮目相看的感覺了,這雙眼睛打量了很久,有點失落的收回了眼光,似乎對於栽在這個手裡還有那麼滿心的不服,又靜默了片刻。這才問著:“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你知道是什麼嗎?”,“是豐關《英耀篇》的事嗎?”帥朗問。

    “錯了,《英耀篇》的奧義並不深奧,我已徑明白了,我要請求的是另一件事。”端木界平緩緩地說著,看了帥朗一眼,彷彿是哀求的眼光,道出請求來了:“我是活罪無望、死罪難逃,一輩子無親無友,雖然不至於暴屍街頭,可也收骸無人,死後我想葬在國墳北邦,不知道這件後事能不能託付給你?”,“啊?”,帥朗坐不住了,瞪眼了,趺下巴了,大眼瞪小眼問著:“這……這事,咱國家民政局不缺這點錢,託給我多不合適。”,“我不是讓你辦,而是託付你告知那位天才,我的失敗恰恰證明了他的天才,我想他不會介意親自埋葬我的。更何況我已經立志不貪週粟,難道最後還要讓我晚節不保?”,端木問道,很詰難。

    只不過問錯人了,帥朗眨巴著眼反問著:“什麼什麼週粟啥意思?您還有晚節?”,“意思就是我和披著官衣的人勢不兩立,我想找一個能理解我的人送我上落,人赤條條的來,最終誰也要赤條條的走,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錯誤,我不想讓我走的時候,也變成一個錯誤……”,端木緩緩地說著,不介意帥朗這句白痴的問話,眼光裡蘊著那種很期待、很理解、很惺惺相惜的眼光,期待著帥朗答應這一個不清之請,似乎他很確定,這才是一個正確的透擇。

    只不過帥朗就不覺得正確了,瞪著眼,你說這叫什麼事呢,就知道沒好事,可也不能攤上個喪事吧,活這麼大喜事都沒操辦呢,先得操辦喪事,既沒經驗也沒有經歷,再說還得hua錢,一時間讓帥朗不敢輕易啟口答應了,不時地看著監控探頭,給探頭後的人眨巴眼,試圖結束這個談話,要不給點指示也成,老鄭敢讓答應,回頭老鄭當孝子賢別去。

    沒指示,也沒人進來結束,等了好久,帥朗也沒敢答應…………! ~!



正文 第05章 歧路盡處 悲歌落幕(2)

    “看來,端木所託非人了啊,這人和端木不是一路?

    監控室在看到倆人僵持著的時候,響起了一個聲音,鄭冠群和沈子昂同時回看,是省廳預審處調拔的兩位資深預審專家十開外,一位李森然,專攻經濟類案件,另一位高同,也是反騙領域的知名人士,兩人和沈子昂的級別相同,一直負責整個案件的預審,今天的見面也是這兩位向省廳申請的,原本認為要見的這位帥朗有同夥之嫌,好像現在可以打消這個顧慮了

    “當然不是,這是帥世才的兒子,你們認為端木是什麼心態,他的心態是只有抓住他的人才有資格和他對話”

    鄭冠群稍有不悅地說了句,李森然笑笑沒有反駁,只是問了句:,“鄭處,端木現在案子進程沒有什麼問題,就是這傢伙拒不交待藏匿贓款的地方,能不能讓帥朗問問?”

    “對,可以以這個為條件,讓他交待出來”高同道

    “絕對不行”沈子昂眼睛一瞪,沒來由地和鄭冠群持相同的態度了,搖搖頭道:“那樣的話咱們連最後一個可能對話的人都沒了”

    這一說,把兩位搞預審的說得好不懊喪,搖搖頭不作答了,沈子昂看看鄭冠群,一時莫衷一走了,總覺得這事情發展似乎並不像想像中那個樣子,原本以為端木界平是心有不甘,誰可能想到這人居然是想交待後事,不過好像這樣也不錯,最起碼他知道自己死罪難逃,說不​​定其言也善,會對接下來的審訊產生積極作用,幾次眼光詢問老鄭該怎麼辦,是不是給帥朗個指示,卻不料老鄭眼睛直勾勾盯著屏幕,什麼話也沒有說

    於是”預審室那倆位就被晾著了……“…………,…………………………………………,………………………………… ………,晾了很久,帥朗心下無著,坐立不安的樣子落在端木界平的眼中,同樣看了很久,過了很久才失望地一嘆道:“……看來我奢求了,沒關係,你不必感到為難,我也沒有再強迫你的能力”

    挪了挪身子,聽到了手拷和腳鐐的聲音,端木換了一個坐勢斜斜地看著帥朗自嘲地道著:“一直以來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從你這裡我感覺到了,我的確有自視甚高了,其實說起來,我什麼也不是,我只配得到世人的厭惡、唾棄、蔑視和憎恨……你也是這樣看我的嗎? ”

    “你試圖借尚銀河之手滅我,你期望我對你還會有什麼好的看法嗎?”帥朗反問了句,對此有點耿耿於懷,那眼神睥睨彷彿在說,老子沒滅你已經夠客氣了

    端木笑了笑,點點頭默認了,換了一種口吻道著:“應該如此,看來我們勢不兩立了,但發生這種事的原因也在於我們彼此的了解甚少,我很羨慕你知道嗎?”

    “婁慕我?”帥朗愣了下

    “對,羨慕你有個好父親,見到你父親的時候我明白,我曾經忽視的才是真正致命的,有那樣的父親”再有你這樣的兒子就什麼也說得通了……不過相反的是,我一點也不恨你們,而且我想託你代我謝謝你的父親”端木很意外地道,帥朗知道作為參案人之一老爸沒準已經來見過這位奇騙了,只不過聽到端木的謝字有點訝異了”端木界平笑著解釋了句:“不用奇怪,我聲名這麼狼籍,能替我端木界平上墳掃墓的警察,他是第一人,也就在是看到他,才讓我覺得這世界並不是像我所想像的良知完全泯滅了”

    在這個騙子口中對老爸的評價這麼高卻是讓帥朗愕然了”從來也沒覺得父親有多偉大,同樣笑了笑道:“他也是一個小人物,當了一輩子小〖警〗察”以他現在的身份,恐怕坐這兒審你都不夠格”

    “不是不夠格,是他在刻意迴避”端木突然道,很肯定

    “迴避?”帥朗愣了,確實是迴避,好像在抓到端木的那一刻,老爸就準備放棄一切了,把偌大的功勞全捧給了專案組,別人知道可以理解,可沒想到端木也能看出來,這就讓他不理解了端木界平看出了帥朗的懷疑,笑著道:“以你的年齡還理解不了你的父親,你想知道原因嗎?”

    “還有原因?”帥朗不解道

    “當然有,原因是,他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和動搖”端木雷霆一句,如春雷乍響,帥朗不敢接茬了,再接下去,怕連自己也得被人懷疑有礙和諧或者有反社會傾向

    端木笑了,一點也不像精神病強迫患者,很和靂的笑著,狀如鐵路大院裡的叔伯輩棄著小屁孩一樣笑著,笑著一指帥朗道:“現在我相信你是個小人物了,身上可能有過桀敖不馴的棱角,都被生活磨得玲瓏圓滑了你不像你的父親,他表面上冷血鐵面,可骨子卻有點婦人之仁,他的心太軟,對自己,對別人都狠不起來,所以他一輩子只能當今上不了檯面的小〖警〗察”

    厲害,帥朗暗道了句,自己多少年才認識的老爸,被這個騙子一眼瞧穿了,沒錯,老爸就是那麼一副從來不會給人說好話的臭牛逼得性,要擱別人老爸當幾十年〖警〗察,兒子那還至於這麼撅著屁股累死累活掙錢,存款都花不完聞到此處,帥朗剜了端木界平一眼不屑道:“你評價不高嘛,有什麼可羨慕的”

    “我羨慕的原因在於,他是個好人,和我父親一樣的好人”端木笑了笑,沒來由地帥朗覺得這笑容很誠懇,也沒來由地覺得這個騙子終於良心發現說了句公道話,自己老爸錢雖然沒攢下,可口碑著實不錯,否則也不會有那天一聽說老爸受傷,乘警來了一隊

    不對,這傢伙想繞我……帥朗看著端木審視自己的眼光,猛然間驚省了,作為騙子誰也懂搏得對方好感和信任的方式,端木這麼誠退,八成是想繞著讓我們爺倆給他辦後事,這可不行,清天下之大稽嘛,自己倒無所謂,總不能老爸個〖警〗察身份跟著這事丟人現眼?帥朗一念至此,正正身形,準備油鹽不進了,不住地看著監控探頭,擠眉弄眼,坐不住了

    “你父親上次來的時候告訴我,他很敬重我”端木突然一句,引得帥朗上心了,聽到的他說老爸,好像不像假話,就听端木界平很自得地笑著說著:“他說他敬重我的原因是因為我心裡還留存著一片最純潔的地方,那是一個不容別人褻瀆的地方,一個封閉的空間,就是我給父母留下的地方”他說他很卑鄙,利用了我最後一點良知把我繩之以法……你知道我的父親和母親嗎? ”

    帥朗搖搖頭,入神了,對於父親的設計曾經私下了解了點”說起來是有點卑鄙了,可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對於這個以騙抑騙的後果,帥朗真不知道是對是錯,其實設想一下,如果倆個人沒有被設計接上火必有一傷的話,帥朗寧願選擇當今打醬油的,這個原因在於,端木騙子的上一代,是不是不折不扣的一對好人

    “我的祖父端木睿在民國時候是中州一帶的豪紳,一輩子修橋補路賑災濟民,享年八十九歲無疾而終”我的父親端木良擇,畢業於燕京大學,因為家學淵源的緣故,他對金石研究很有偏好,畢業後他放棄留京的機會回到中州,並遵照我祖父的遺訓,不問政治,不做商沽,寧做一個本分的治學之士”解放前他作為當地有影響的文化人士,屢次得到中州當時地下黨的勸說”〖中〗國成立之後,他和所有的人一樣,歡欣鼓舞,鼓足了勁要為國家、為民族、為他所鍾愛的金石文化事業盡他一畢生之力…………後來的生活很美滿,他娶了當時愛國資本家??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11:02
第三卷 011 ~ 020

正文 第11章 世事多變 多違人願

    11章世事多變多違人願燦爛的陽光和燦爛的笑容,帥朗之所以心花怒放是因為意外地感覺到了小學妹那路迫不及待的樣子,紅色的雪靴、藍色的羽絨,在她奔跑著的時候,能看到甩到腰際的那條烏油油的大辮子,彷彿久別重逢一般的那種急切的奔著,讓帥朗的心跟著那條大辮子忽忽悠悠,幸福地蕩漾著,不怎麼說吧,被人掂記著就是很幸福的,更何況帥朗一直覺得好糊弄的小學妹是當女朋友的最好人選,就是學妹太萌了,調教的難度過大。

    不過看這個樣子嘛,半個多月沒見就急成這樣,那說明倆人還是有希望滴,帥朗幸福地想著,王雪娜卻是越跑越近,這時候帥朗順勢張開雙臂,準備來了個同志似地擁抱,卻不料學妹好像防著這手似的,最到近前一矮身,再一側,直接給了帥朗一腳,小靴子踢得帥朗哎喲了一聲,就見得小學妹咯咯笑著斥帥朗道:“這麼多天不來看我?見面就想來下流動作是不是?”

    是嗔怪,旋即又是得意地笑著,帥朗剛說俺還以為久別重逢你想得俺不行呢?要不這麼著急奔過來,誰知道王雪娜把手裡拿的書本不容分說往帥朗懷裡一塞著急地道:“我是急,不過不是急於見你……等著啊。”

    “去哪兒?我找你有事?”帥朗一愣,出聲喊著。

    “讓你等著,問什麼問?”王雪娜頭也不回,跑得更快了。

    帥朗看著下課的人流都往一個方向走,登時明白了,確實不是急於見到自己,一明白了有點啞然失笑,而是內急了。

    又等了很久,才見得小學妹晃晃悠悠和幾位認識的女孩說著笑話出來了,遠遠地指指帥朗不知道說著什麼,那幾位女孩有意無意打量著帥朗,然後又說什麼小話,惹得一干人哈哈大笑,小學妹又是生氣般地趕著幾位同學,那幾位笑著跑開之後,她才又回到了帥朗的身側,帥朗多少了解點女生間那種評頭論足的八婆談話方式,斜斜地看著王雪娜問:“你們不會討論我吧?”

    “猜對了,還真是討論你。”王雪娜笑著拿回了自己的書本,像是故意捉弄帥朗一般道著:“我跟她們說你是我男朋友,不過燕燕說你個子太矮、哲紅說你長得太黑、凌泉說你商帥哥差距太大……她們都是我朋友啊,你說我該聽誰的呀?”

    三個選項都不怎麼樣,帥朗一愣,無從選擇了,直接道:“你甭聽她們的不就成了?”

    “是嗎?”王雪娜做了鬼臉,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告訴她們你為我扔了一百萬辦金石展,她羨慕得恨不得把我取而代之哦,都同意你當我男朋友。”

    “啊喝?幾天不見你也會調戲人人了。那把她們叫過來,哥全收,包括你,嘎嘎。”帥朗拍著胸脯道,惹得王雪娜發飚了,停了步在帥朗背後連搗帶踢來了兩下,直斥著帥朗臉皮厚,帥朗也不是省油的燈,沒防備的時候一指王雪娜身後問,喲,那是不是關妍慧?小學妹冷不防一回頭,卻不料使壞的帥朗呶著嘴在她臉蛋上輕輕一吻,奸笑著跑了,王雪娜登時羞急,快步跑著,追著帥朗要打……一前一後,時快時慢,和大學裡那些成雙結對的男男***混雜在了一起,直奔到了學校的操場,到了冬青叢的邊上,帥朗見得學妹追不動了,才故意示弱地慢下來,故意挨了學妹幾下小拳頭,這才把忿意撫平了。

    很溫馨,帥朗有點不復當年的失落,要是當年有這麼一位陽光女孩和自己在菁菁校園裡追逐嬉戲,何至咱那時候六年都畢不了業呢。坐到了操場邊上,曬著上午的陽光,小學妹這才想起帥朗的來意了,問著什麼事,帥朗呢,回到正題上了,想了想,撓了撓腦袋、又斟酌了一會兒,又局促了一會兒,看著王雪娜訝異地瞪著:“怎麼了?你裝什麼不能裝,裝害羞?”

    “我確實有點害羞。不知道該怎麼說?”帥朗很難為地看著小學妹,小學妹似乎想起了什麼,哼了哼,得意地揚著頭道著:“你不要找我表白,對於你能不能成為我的正式男友,我還在考慮中,雖然你這人也不錯吧,我總覺得我對你僅僅是喜歡,還沒有愛上的程度……”

    很驕傲地說著,或許在展示出這份驕傲的時候,已經開始由喜歡向愛的程度轉變了,不過又有點陰差陽錯了,王雪娜本來想刺激帥朗一句,可不料帥朗聽得大眼瞪小眼,倒把她看迷懵了,輕聲問:“餵,我這不是完全拒絕你啊,你不能經不起這麼一點打擊呀?”

    “確實挺受打擊,不過今天我還真不是因為這事害羞,再說這事有什麼害羞的,我說的是其他事?”帥朗啞然失笑地解釋著,小學妹一聽稍有失落了,悻然問著:“那還有什麼事?”

    “那個……這事說起來也和你有關,為了縮少咱倆之間的差距,為了要求進步,為了樹立遠大的理想,為了將來我們能站同一個台階上,也為了將來你不會戴著有色眼鏡看我…………”

    “你少耍花槍,到底要幹什麼?”

    “我說得很明白了,我要入黨。”

    “什麼,你要幹什麼……”

    “入黨呀……”

    “哈哈……”

    小學妹猛地爆出來了一陣大笑,笑得差點倒栽過去,看著帥朗傻不拉嘰的樣子,沒來由的這笑意更甚,直笑得上氣不喘下氣,帥朗知道但凡了解自己的人都會是這個得性,只等著王雪娜笑夠了,快停了,才不樂意地問了句:“很可笑嗎?你這種態度是積極要求進步青年的蔑視和打擊,那你說說我入黨怎麼就讓你這麼可笑了?”

    “不可笑,不可笑……值得嘉獎。”王雪娜笑著說道,反問著帥朗:“要入黨是吧?那我問你,你的入黨介紹人有了麼?”

    “沒有。”帥朗搖搖頭。

    “參加了支部列席的活動嗎?”王雪娜小指一指,又問道。

    “沒有。”帥朗更愣了。根本不知道還有這一說。

    “那向組織遞交過思想匯報嗎?”王雪娜又問。

    “這不准備遞交嗎?就準備到你爸那兒找幾份觀摩學習學習。”帥朗不好意思說抄襲,換了個口吻。

    “那入黨申請書寫了麼?”王雪娜再問。

    “這不,不會寫,來找你來了麼?”帥朗又得。

    王雪娜再也忍不住了,又來了個花枝亂顫,笑意盎然,吱吱咯咯脆如銀鈴的笑聲直笑得帥朗臉上一陣糗色,半天才反應過來,直指著帥朗斥道:“哦,我明白了,來找槍手來了,這事也能找槍手呀?”

    “怎麼不能,我考四級時候找的還是槍手呢?當時能畢業,全靠槍手幫忙。”帥朗不以為然道,一下子惹得王雪娜笑翻了,而帥朗呢,著實對此事是實打實的門外漢,還真被小學妹笑得有點作難了,小聲警示著小學妹道:“別笑了,再笑笑傻了,別人把你當精神病醫院出來的啦……”

    “我傻了,你傻吧?你檔案裡有處分,笨蛋,而且還受過治安處罰,那能行麼?一上支部會議討論,有一個不舉拳頭,這事就抓瞎了。”王雪娜道。

    “怎麼就不行了,**還說了,犯了錯誤改了就是好同志……你翻開新聞數數,現在犯錯誤的大部分還是黨員呢。”帥朗翻著白眼,不屑了,王雪娜哭笑不得一聳肩,看外星人般看著帥朗又道:“你搞清楚啊,人家是入黨前歷史是清白的,那是入黨以後的犯的錯誤。”

    “那不一樣麼?我入黨以後不犯錯誤不就行了。”帥朗又道。

    “算了,跟你黨盲說不清……那走吧,我給你找幾分,自個回去抄去吧。”王雪娜起身了,要走時又想起來了,拉著帥朗問:“不對呀,帥朗,這個入黨申請很好找,你們單位多的是。”

    “別提了,都認識不好意思去……萬一那些發小都知道我要求進步,我怕人笑話。”帥朗做賊也似的悄聲說道,王雪娜笑得忍俊不禁,領著帥朗到中文系支部辦公室的時候一路笑就沒停,直到了這兒找到了王老師,那位黨內人士對帥朗可是客氣得很,一聽說這事……好辦,陳年的舊檔裡給抽了好幾份思想匯報,入黨申請書,帥朗如獲至寶一般揣兜里,連連稱謝,把王老師搞得好不納悶,實在想不通自己這個二道販子學生什麼時候思想這麼進步了,不過還記掛著帥朗張羅王家老爺子金石展的事,勤邀著帥朗中午一塊吃頓飯,這倒好,帥朗一瞅小學妹那萌萌的樣子,進步的事又暫且放過一邊了,滿口答應了,和王雪娜倆人在大學校園了遛達了一個多少小時,直等到下班,乘著王老師的車出了校園,赴家宴去了………

    ……………………………………

    ……………………………………

    二十八日,十一時四十五分結束的筆錄詢問……

    沈子昂標註上了筆錄的時間,叫著嫌疑人上前來摁手印,一個預審,兩個陪審,嫌疑人徐鳳飛機械地上前,在女預審員的指點下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沈子昂和範愛國互視了一眼,俱是有點憐憫的眼光打量著這位在金融界叱吒風雲的徐鳳飛,此時頭髮乾枯,雙眼呆滯無神,面色顯得發暗,眼睛脹起了老大一個金魚泡眼袋,穿著看守所的桔黃服裝,再也不復傳說中千變美女的風韻。

    “再稍等一等。”沈子昂示意了女獄警一句,看著徐鳳飛回坐到了椅子上,斟酌著語句說著:“徐鳳飛,對於你的犯罪事實,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徐鳳飛搖搖頭,低著頭搖的,眼皮抬也沒抬,整個人沉浸在一種疲憊、絕望的感覺中,在她身上看不到一點生氣,本來入獄的時候還一直咬著沒有和盤托出,只不過預審員出示的端木界平的口供實錄成了催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提示你一下,你和端木界平倆個人合夥詐騙,已經認定的案件有九宗,涉及六個省,十個城市,歷時十六年,既然犯罪事實都已經交待了,那為什麼還藏匿著贓款不聲不吭呢?吳蔭佑和王修讓的謀殺你並沒有參與,而且在找到王修讓埋屍地點一事上你還有立功表現,這些都可以成為減輕你罪責的緣由……如果藏匿的贓款也交出來,我相信法院是判決時一定會酌情考慮的。”沈子昂苦口婆心,已經記不起自己是第幾次在徐鳳飛身上下功夫了。

    反應還是如出一轍,徐鳳飛頭也沒抬,囁喃地說了句:“我已經交了。”

    “你上繳的僅有四千萬,和你交待的犯罪事實不相匹配,最早的幾起詐騙案我們暫且不說,寧夏6.29投資詐騙案,你們騙走當地市民的投資款達到一點七億;中山2.23投資詐騙案,初步查實的金額也有接近兩個億;跨國電信詐騙案更是一個大手筆,你們作為這個犯罪金字塔組織的最高層,到手的金額最少要有四個億吧?還有這一次,從農發行騙貸騙走一點七億、從華銀小額貸款公司騙走斥借資金一點四三億,邰博文也能指認你就是他的上線,你覺得就四千萬能交待得了嗎?”沈子昂咄咄逼人,直視著嫌疑人,聲音越來越冷,威懾漸明。

    卻不料,一直呆滯、木訥著的徐鳳飛慢慢地雙肩聳著,是在啜泣,是在抽泣,每每到了這個關鍵時候,徐鳳飛都是這種態度對之,範愛國好不失望,審女人有時候比審男人難多了,這不,又哭上了,哭起來就不停了,那位女預審也是職業病患者,看不過眼了,“啪”聲一拍桌子訓斥著:“怎麼了,怎麼了?哭什麼?早幹什麼去了?多少人被你們害得家破人亡,你還好意思哭……我告訴你徐鳳飛,不把藏匿贓款交出來,你過不了這一關……”

    沈子昂要攔沒攔住,這時候惡言相加恐怕要起反作用了,果不其然,女預審員這麼大義凜然一說,那徐鳳飛發作了,號陶大哭上,直嚎著:“……我真沒有了,我真的沒有了,你們殺了我吧,你們槍斃我吧,我真的沒有了,所有的錢都在端木手裡………端木界平呀,你這個王八蛋,騙得老娘跟著你擔驚受怕十幾年,臨了了還讓老娘替你受這罪,老娘做鬼也不饒你……你們有本事為什麼不審他,所有的錢都在他手裡……你們沒事,欺負一個女人,呸……”

    一會嚎哭,一會惡罵、一會又是捶頭頓足,沈子昂揮揮手,兩位女獄警架著人出去了,一路還能聽到徐鳳飛發瘋似的嚎叫,又一次失望了,那位女預審員搖搖頭,看著審訊記錄,合起了夾子,疑惑地問著沈子昂道:“沈處,我覺得她身上沒有什麼秘密了……一個女人到這份上已經是萬念俱灰了,要說她還會藏匿著贓款,說不通,在這個時候生存是第一位的,但凡有能夠減輕她罪責東西,她都會當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可我們審了幾次,您看……她似乎對此事也非常憤怒,我覺得可能她確實不知情。”沈子昂和範愛國俱是點點頭,有同感,起身謝著這位,幾個並肩下了樓,出了看守所,上了車,分乘著車輛,範愛國直駛市***局的刑偵技術研究中心,這個單位挂靠在網警支隊下管理,主要涉及的是些痕跡檢驗和刑偵器械的儲備,不一會兒到了目的地,下車的時候老范看沈子昂從沉思中清醒壹了,這才小心翼翼問著道:“沈督,我怎麼覺得這事有點空穴來風呀?再說就即便是端木藏匿著贓款,他要藏到國外,我們可還是拿不到。”

    “不一定要拿到,但總得有個結果吧?”沈子昂邊走邊道了句。

    “人都自殺了,還要什麼結果?”老范迷懵了句。

    “人能自殺,錢不會自殺吧?徐鳳飛手裡還留了四千萬,可你知道端木手裡有多少,十幾張銀行卡存款不過三百多萬,光上個月從農發行和華銀手裡就騙走三個億,就即便我們起獲不回贓款,也得知道確切的下落呀。”沈子昂道。

    又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明顯看得沈子昂似乎比抓端木那個時候還要發愁,上了四樓,敲響了行雙成的辦公室門,一進門,行雙成領著兩人落座,沈子昂直入主題問著:“小行,分析了一周了,結果呢?”

    “**、技偵、我們網警再加上刑偵一共九個人……分析的結果是……”行雙成翻著資料,找出一摞來,遞給沈子昂,小心翼翼地道:“沒…沒有什麼結果。”

    生怕沈子昂大發雷霆,卻不料一切彷彿都在沈子昂預料之中似的,沒發火,面無表情地問:“疑似的呢?”

    “那就太多了……您看,從他最後一次談話中能涉及到的地點很多,比如說這個'他的出生地,一幢米黃色的小樓,在院子裡搭的葡萄架下,聽著東方紅、太陽升的組歌'。還有這個,離勞改農場十公里的地方,是他的遇難地,也是他生活中很重要的一個地方。還有,欒山縣他父母的合葬地也提到了。還有,他說死後想葬到邙山公墓,是不是也有點意思,為什麼非要偏偏選葬在邙山公墓……”行雙成不確實地說著一周的研究成果。

    “你瞎掰吧你,生在蘇杭、死在北邙,誰不知道邙山是塊風水寶地。”老范駁斥了句,引得行雙成撇嘴有點不好意思,沈子昂卻是直盯最後一個關鍵:“那首宋詞,你不覺得它來得太突兀了嗎?”

    “我正要說這首詞呢,就這首詞裡的貓膩最多,這是北宋蘇東坡懷念髮妻的一首詞,說起來他念這首詞思念父母倒也說得通,不過我們經過研究, ***大學剛畢業的一位我同學提示說,這裡面有密碼。”行雙成來勁了,兩眼炯炯有神道,見得倆位都被鎮住了,於是掰扯著:“您看啊,把這裡面的數字抽出來,十年生死兩茫茫,惟有淚千行、明月夜……有可能代表,10、02、1000、15等多個數碼組合,會不會這是一組什麼密碼呢?就像達芬奇密碼一樣。”

    “哦喲,娃呀,你少看點諜片啊,這不瞎扯麼。”老范啞然失笑了,沈子昂也笑了笑,覺得匪夷所思了,不過還是誇獎道:“有想法,有想法說不定就有辦法,還有呢?”

    “還有就是在這詞裡能標明的地點,好像也是墳塋,比如'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比如'明月夜、短松岡',都是說墳地,我覺得他埋在墳地裡的可能性非常大,那地方隱敝呀?”行雙成大眼瞪著無辜地道,範愛國扑哧聲笑了,眉眼擠在一起。

    沈子昂笑了笑,知道大家的思路恐怕碰撞到了一起了,其實最初的懷疑就在墳地裡,有鑑於此,從火化到遷墳到安葬都有外勤一路隨行,特別是欒山縣端木界平父母的墳地,還動用地方派出所的力量徹查了一翻,查的結果是這一點疑慮基本可以打消了,除非端木死死後再把東***進去墳地裡,可能嗎?似乎說不通。

    沈子昂也知道,現在的難點是根本無法確定下落,甚至於查得越久,對當初設想端木會把藏匿地點透露給帥朗一事越來越懷疑。幾個人扯了一攤,俱是廢話,快到午時時候沈子昂坐東,請了原專案組那乾幹活的年青一頓,本來也想想清續兵和刑偵上那幾位外勤的,卻不料那幾位又有新任務了,根本抽不出身來,即便是飯桌上,大家對這事也討論了不少,不過結果和行雙成動腦筋想得一樣:沒有結果。

    飯後,沈子昂單人駕車,趁著還沒有上班的時間,駕車直驅森島別墅區,在這個別墅林立的區域里呆了很久,不過好像不是在找一個不確定的地方,而是進了一幢別墅,呆了兩個小時過了上班的時間才出來………! ~!



正文 第12章 運交桃花 應接不暇

    這一次重回母校說起來算是帥朗最美好的一次了,不但和掌妹倆人把操場、圖書館、活動區逛了個遍,而且還得到了王老師的邀請,中午飯就在學校不遠的學府飯店吃的,除了王老師倆口子還帶上了王老爺子,四口三代加上一個帥朗聊得頗為投機,帥朗的左邊坐著雪娜媽媽、右邊坐著王老師,倆老人一個勁地給帥朗挾菜,偶而王雪娜和爺爺說話,那得附著耳朵大聲喊,王老爺子呢,有點腦瓜不靈光了,吃著吃著冷不丁指著帥朗問兒子:這是小姑爺! ?一家子愣了愣,然後是哈哈大笑,王雪娜笑得尤盛,附耳問爺爺小姑爺怎麼樣,老爺子一瞅帥朗,老眼昏huā一打量,點​​點頭沒來由地又爆一句:嗯,比你爸強。

    一家子又是一陣好笑,這當會兒帥朗倒覺得給老爺子操持金石展著實不冤,都願意把削女拱手送人了其實就是王老師這倆口子對帥朗的印像也蠻好,好到頻頻讓酒挾菜,吃得帥朗悄悄解了個褲釦子,太熱情了,實在不好推拒,但這份熱情似乎也有點問題,問題就在於呀,熟悉的程度越來越高,快熟悉到成一家人了,而且光顧著和老人說話,帥朗和王雪娜反倒沒搭幾句,只是偶而有幾次眼光的碰觸,小學妹的眼光不閃不避,一點也不像應有的含羞樣子,倒像一家人那麼親切。

    得了,暗付著這次恐怕要弄巧成拙了,越熟悉恐怕將來要前進一步的阻力會越大。此時已經隱隱有了那種不想破壞這種溫馨氛圍的心思,這一家子的溫馨讓帥朗很眼熱,王老師倆口只把老爺子的話當了個玩笑,而學妹呢,態度也那麼的不明朗,實在讓帥朗有點心虛。深感倆人的前途堪虞。

    酒足飯飽出了飯店,這一家子坐了一車回家,帥朗實在依依不捨又不好意思”只得故作笑顏,送著這一家子。眼看著一家子回校,忍不住讓帥朗感慨了句:“這泡妞容易,成家難呀…………

    確實難呀,不經意又想起了方卉婷,倆位心儀的女人是一個太有主意、一個根本沒主意,不過倆人共同的特點都是態度不怎麼明朗,學妹呢估計是因為年紀和學業的原因,這事提不到日程上:而方卉婷呢,恐怕在心裡還有忌諱帥朗歷史不清不白的因素。

    當然”最關鍵的問題是連自己的心裡也沒底,前兩天還和盛小珊鬼混著呢,也正因為帥朗這些不檢點的私生活,每每在見到適合當老婆的萌萌小學妹、正統的方卉婷時,總會油然而生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那種感覺久而久之變成類似於做賊心虛的樣子,不過這也不由人呀,要是真到了談婚論嫁地步再發現自己這些爛事,那不得吵翻了天去!

    難吶,在單身的瀟灑和二人世界的溫馨嚮往中,也是一對難以取捨的矛盾。

    帥朗攔了輛出租車直回黃河景區”一直從上車想到下車,想到回黃河景區還是沒什麼主意,姐姐妹妹都放不下,不過就姐姐妹妹真就全娶回來,恐怕外面還要有放不下的。越想越亂了,乾脆不想了,回了店裡,中午時分遊客不多,冬季又是淡季,這生意頂多算個勉強了,平果和田園看著老闆回來了,樂滋滋的迎著”不料帥朗是無事不回店,瞅了瞅田園,一把拽著,耳語了幾句,那田園如遭雷擊,翻著白眼看著帥朗,帥朗也瞪著眼,不客氣地訓著:“怎麼了?哥要入黨,又不是入獄了,你臉這麼哭喪幹嘛?”

    “您要入獄倒不稀罕了,您要入黨”誰信呀?哎平果,二哥要入黨,你信麼? ”田園扯了句,平果一聽,一側臉翻眼問:“黑手黨,還是拆白黨? ”

    嘖嘖嘖,帥朗吧唧著嘴順手拿了個東西攆了平果一把,平果笑著躲開了,帥朗回頭不容分說,拽著田園安排工作:“那,入黨申請書,給我抄兩的……………日期暫且別寫,心得體會給我抄四份,明天必須完成啊,我等著交呢,等哥入了黨,提了乾,回頭請你哈皮,地方你挑,覯妞你選,怎麼樣,夠意思吧?”

    “二哥,算我一個,幹嘛呢有好事不叫上我。”平果一聽地方任挑,湊上來了,不料帥朗一擺手打發著:“你才上過幾天學,別寫一堆錯別字我認不出來出笑話怎麼樣?”

    平果想參與沒機會,可機會參與的田園一看帥朗遞著的一摞稿紙,足足有幾十張,不干了,直推拒著:“二哥,你找韓老大,文字工作他很在行。”

    “不行,老大才子一個,字寫得多溧亮,我拿他那字去交,一看就是假的,那不是糊弄組織嗎?再說老大答應給我找競聘報告,不能都麻煩他吧。”帥朗否決了。

    “那你讓平果抄點,讓我一個人抄多累呀?”田園哀求著。

    “不行,平果字寫得比我的還難看,不能兩種筆跡嘛。”帥朗又否決了。

    “那不能光揪我呀?程拐、羅嗦、老黃、老皮誰不能幹呀?”田園苦著臉,實在不想碰這玩意。

    “嘿喲,我說你幹不干呀?屁大點的事你就叫苦叫累,將來我這個店讓你當店長,當老闆,你擔得起責任來嗎?你要真不想幹,我就另找人啊。”

    帥朗發著淫威,而且拋了個誘惑,這田園一聽當店長當老闆這話,凜然點點頭:“幹!衝二哥您這麼賞識,我也為您的入黨獻身一回……不過說好,別蒙我啊?”

    “放心吧,將來弄提干當了領導,​​這二道販生意還不得你們幹。”

    帥朗笑著道了句,田園樂滋滋答應了。終於把這件難纏的事辦出點眉目來了,雪娜找的原版,田園當得譽寫員,老大韓同港給當得槍手,要不成事沒啥損失,要成事自己沒準還真能進步一回,樂滋滋的帥朗出了後門,中午喝得不少,有點內急了,直奔到山腳公廁噓噓了一回”不過剛提著褲子係好,平果也跟來了,神神秘秘地說了件事,什麼事涅,有位美女來找二哥你來了,而且呢,那美女看樣來意不善,兩天前就來過,平果說這事什麼意思呢?就是告訴帥朗,你要是在外面又乾胡事始亂終棄了”要不欠下那家的嫖資了,趕緊地開溜,別吵上門來影響生意。

    這傢伙聽得帥朗大眼瞪小眼,一把揪著平果罵著:“放你娘的屁,那次到夜總會哈皮不是老子掏錢,什麼時候欠過?”

    “那要是別的事呢?你想想,有沒有過上過那個妞扔下不管了,人找上門來了,說不定都珠胎暗結了,二哥你不知道啊。”平果追問著。本來是瞎扯,不料敲到帥朗心裡擔心的地方了”帥朗倒吸涼氣,眼前閃過蕾欣蕾、盛小珊的影子,始亂終棄的有、給人戴過綠帽的有,甚至於還想到了桑雅,帥朗一激靈問平果:“是不是上回來過的那位,高個子,瓜子臉”和你們挺談得來,姓桑。”

    “不是,要是那位我們能不認識。”平果倒。

    “那她說她叫什麼來著嗎?”帥朗問。

    “沒說,就來過店裡幾回,問過你一回,今兒你剛進門她又來了。”平果道。

    “去,你先回去。”帥朗耳語著,把平果打發走了。

    爾後呢,帥朗抓頭撓耳想了想,不過不見人還真想不起是那兒欠下的風流債,悄悄地繞到後門,悄悄地進了店裡,和田園和平果使著眼色,拿著塊抹布故作擦櫃檯的樣子”暗暗打量著側對著自己欣賞草編的那位女人,平果悄悄呶呶嘴,示意就是這位。

    喲,美女……,…帥朗暗嘆了句,認識的妞里數漂亮要數桑雅,數氣質要數盛小珊,不過這兩位加起來,勉強能和店裡此時的這位劃個等號,特別出奇的是這位美女加外高,明顯不是中州本地品種,倒像東北或者山東那邊的高個覯妞,目測身高快一米八了,不過就這麼高的身高看得一點也不突兀,很莊重的淺藍風衣,脖子上圍著一塊白色紗巾,伸手摘牆上草編的時候,帥朗注意到那隻修長的手,玉潤潔白,腕上戴著一隻頗有個性的女錶,等轉過臉來的時候,是個方臉、濃眉、大嘴的妞​​,雖然不甚苗條,不過比小鳥依人的妞卻是更多了幾分視覺上的衝擊力。更何況,這個子的妞那胸是天然的洶湧,眉眼間的顏色不用執鞭就是個活脫脫的女王形象。

    不過這時候帥朗放心了,為什麼呢?不認識。

    不過要欠下這妞的風流債嘛,也值了。

    帥朗笑著,看著那美女踱步到了櫃檯邊,出聲笑著道:“美女,這草帽挺搭配您的膚色和身材,真有眼光,要的話打八折。”

    那美女莞爾一笑,貌似很有興趣的把草帽扣在腦袋上,怪怪地看著鏡子,其實一點都不搭配,要多醜有多醜,這些玩意也就糊弄個沒見過土玩意的城里女人,真要說溧亮一點都不搭邊,田園和平果也笑了笑,那美女卸下了草帽,笑著問:“您就是帥朗帥老闆吧?”

    “哦,老闆不在,我幫忙的……”帥朗眼不眨地說了句瞎話,偷瞟著這位女人,應該年紀不大,尚屬嫩得能掐出水來的年紀,櫃檯擋著下半身,只能看到上半身,不過僅憑這個上半身的曲線和臉部,差不多能傾倒大多數色男狼友了,對著帥朗審視般的眼光那女人似乎渾然不覺,只是回身掛好草帽,笑著問:“是嗎?那你們老闆什麼時候回來呢?我在這個景區可等了他兩天了。”

    “這個我們打工的那知迎”帥朗瞎話又來,感覺那美女傾乎很傾慕叫帥朗的那位,笑著問:“美女,你找我們老闆幹嘛?”

    “你都不知道老闆什麼時候回來,難道能替老闆當了家?”美女回眸一問,淺淺笑著。正好進了幾位遊客,帥朗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和平果田園招呼著幾位顧客,賣了幾個小玩意,那美女眼見帥朗收的是幾張十塊的零錢,眉眼間似有不屑之意,半天帥朗好像才省得還有位等著,又是問道:“對了,美女,你剛說什麼來著?”

    氣著了,那美女這樣被無視了一下氣著了,好在涵養功夫可以,僅僅是眉頭一皺便舒緩了”笑著道:“那我直接說我的來意吧,這是我的名片,我覺得你應該感興趣。 ”

    一張綠色的山水名片,很有品位,優雅地遞到了帥朗的面前,帥朗一瞅,純英文,傻眼了,一翻另一面,好歹有漢字了”就漢字也是繁體漢字,辨了半天才認全了,精英創業投資公司,四。g高級副總裁:部曉璐。這一堆繁體漢字看得帥朗直蛋疼,問題是漢字裡還有英文縮寫,蛋疼之後又有點牙疼,疼痛難忍的表情看著對面的女人”彷彿在說,哥對這能有逑興趣?

    “怎麼?沒有聽說過?”部曉璐問,露著一圈好看的貝齒。不過所問非人了,帥朗迷懵地搖搖頭”名片很不禮貌地要還回去,說了句:“不瞞您說,還真沒聽說過,我保證我們老闆也沒聽說過。 ”

    “呵呵……”部美女沒有接名片,肘支著櫃檯,放低了姿態笑著道:“帥老闆,你也算個小有名氣的人物了,這麼拒人以千里之外是不是有點不禮貌了…………你不會以為我真不認識你就來了吧?您這個姓氏和名字在中州能找到重名的可能性都不大,我要連人都不認識,會在這兒等幾天嗎?”

    “你認識我?我不可能見過你吧?”帥朗納悶道。

    “那有什麼關係呢,現在不都見過了,以後不都認識了。”部曉璐操著標準的普通話”一擺腕子,一個優雅的無所謂姿勢,帥朗收起了名片,附帶上了一句:“對不起啊,我沒名片給你,不是不給”是沒有…“我說部總,你…………想給我們這個小店創業投資?太晚了吧,我們缺錢的時候都沒見你”現在不缺錢了,你來錦上添huā也沒什麼意思了吧?”

    “那也未必”介意出來聊聊嗎,外面的景色多好。 ”

    部曉璐做了請的姿勢,嫌店裡又進來游客有點亂了,帥朗倒不介意和美女掰扯一會兒,出了櫃檯,出了店門,不過出去的時候發現自己失算了,這女人穿著高跟鞋海拔絕對超過一米八了,把他比得矮了半個頭,沒走幾步就覺得有點不自然了,郊曉璐似乎渾然不覺,直問著帥朗道著:“對於您的生意我側面了解了一下,可我奇怪的是你的吞吐量不少,最起碼在工藝品小商品每月吞吐量接近一百萬了,這麼大的現金流量,為什麼不成立公司呢?帥老闆,作坊式的作業可永遠做不大啊。”

    “嘿嘿,那不一樣,少交好多稅呢。”帥朗給了個直接了當的理由。部姓女人微微蹙眉,似乎這個回答很讓她意外,居然有人因為想少交稅不想吧生意做大,斟酌了下換了個口吻道:“其實你可以換一種思維,交得稅越多,說明你掙得越多,我覺得嘛,如果把你現在手裡掌控的十幾家小廠家聯合起來,組織一個小聯盟,專門做定單、來料加工生意,如果有海外關係的話,可以涉足進出口貿易,〖中〗國製造這個名字在世界範圍內叫得還是挺響的……“…………,有些小商品的利潤還是相當可觀的,我記得我們投資的一家地方小廠,人員不過上百,他們專門生產家居類小商品,產品暢銷到了十幾個國家,年產值三千多萬,在了解您現在的生意後,我覺得您完全具備這種拓展能力……”“”,部美女聽著像行家里手,侃侃而談,句句在理,只不過帥朗不時地瞄著這位大個子美女,心思明顯不在創業投資上,除了欣賞這個難得的風韻,免不了還有點懷疑這位上門送貨的來人的居心,就是嘛,沒來由地一位大美女上門來給你指點生意,還想送投資,你信麼?

    帥朗自然是不信滴,只是機械地隨著美女的雅步走著,欣賞著眼底那擺幅平均的步半、曲線玲瓏的長腿、還有側視時能看到如削的雙肩、如墨的長發,多少有點暗嘆造物之神奇,最神奇的莫過於把個子這麼高的美女造得也看得讓人蠢蠢欲動,大白天看著就能想到一個偉大的英文單詞:c,e,又!

    “帥老闆。”美女在叫。

    “帥老的……,…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美女加重了聲音在叫。

    “哦,聽到了。”帥朗點點頭,省悟過來了,等省悟過來一回頭才發現已經踱步上了觀景台,面朝著黃河,倚著碗口粗的鐵欄,笑了笑道著:“美女……,…就用這個稱呼啊,比較順口,我對您的提議非常認同不過呢,我已經有合作夥伴了,所以呢……“……”,正想著怎麼拒絕,那美女莞爾一笑道:“您是說杜玉芬吧? ”

    “咦?你認識杜姐?”帥朗訝異了。

    “聽廠家說過,我倒不認識,不過我倒認識你的上級,中州的飲料第一代理林鵬飛,還有華貿的華辰逸,還有金伯利的上官云成……不瞞你說,在金伯利和天天樂飲食連鎖就有我們的融資現在這個時代是個無人能獨自成功的年代,難道帥老闆不懂一個蘺芭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的道理,有一家投資公司做您的堅實後盾,即便是分攤的利潤也要比您現在掙得多,而且也更能經得起市場風險,您覺得呢?”部曉璐侃侃說著,流露出那麼一份財富堆積起來的大家風範而且一連串帥朗熟悉的名字,恰恰能夠起到烘托精英創投公司的作用,理論上這麼一來,按部曉璐的想法應該能鎮得住這個二道販子了畢竟現在有錢的就是爺,不乏見到那些想要投資的人,差不多都是恨不得磕幾個響頭頂禮膜拜的神情。

    奇怪了,部曉璐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看到那種迫不及待,反而是很冷淡,即便是眼中有點動心的流露,部曉璐也看得出那眼光絕對不是想上錢了,而是看上自己了………”心念至此,笑著問:“帥老闆,我聽人說您很有個性”““今天一見果真名不虛傳,看女人都這麼有個性?”

    帥朗一吸溜鼻子責點不好意思了,收回眼神了,來了眺望大好河山的眼神,笑著說著:“不是恭維您啊,美女。倒不是我有個性,而是你美得很個性… ………其實我對你本人的興趣比對你所說什麼投資興趣更大。”

    部曉璐沒想到人的臉皮能厚到如此程度直言不諱的說出來了,人家一直說,反倒讓她一時難以應對了倒也不是沒見過色心如熾的,但表達得這麼**裸的可是頭一回見尷尬地一笑,聳聳肩,一句話愣是沒接上來,帥朗倒也不是故意調戲,換了副口吻問著:“部總是吧,我其實有點納悶啊,中州可投資的生意多得是,我就奇怪了,您怎麼就找到我們這犄角旮旯來了,不瞞您說,景區這生意季節性太強,從現在開始一直到開春都是淡季,能顧住本就不錯了,前段時間下了幾天雪,我們的收入是負數”“不瞞您說,我剛才說對您有興趣的問題,其實不是調侃您,您不覺得這個問題也正是您心裡所想嗎?”

    “什麼意思?”部曉璐一下子沒跟上思路。

    “意思就是:您是對我的生意有興趣呢,還是對我本人有興趣,”或者不是你,另有其人。 ”帥朗笑著緩緩一問,頭也不回,其實看著這個可人的美女想明白了,不管是自己那仨瓜倆棗小生意,還是自己這寒磣人樣,都不足以把這種美女吸引上門還倒貼投資,那唯一的解釋呢,肯定是另有所求嘍。

    震驚,部曉璐微微震驚於這個貌似痴傻的人能有這麼快的反應,對方反應快了,就顯得她反應慢了,半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過難於回答也給了帥朗最正確的〖答〗案,一回頭的功夫,帥朗笑著道:“部美女,我相信你有心投資,也相信您有錢,您什麼都有,就是缺了誠意,既然沒有誠意,咱們就永遠成不了合作夥伴,再說我現在全部的身家也就和你乘的那輛車等值,我實在想不出我這兒有什麼能讓您看得上“……,所以呢,您請的……”

    帥朗前恭後倨,差一點把這位部美女的下巴驚掉,眨眼帥朗已經走出幾米,眼看著事情要黃了,部曉璐急了,快步走著,直追上了帥朗的步子,邊下著台階邊說著:“餵,帥老闆,等一下……,…看來咱們之間還是有點誤解,我們確實是帶著誠意來投資的,如果您有興趣的話,我們完全可以用精英現有的資源幫您把生意做大。”

    “代價呢?”帥朗停步回頭,很直接地問。

    這一問來得突兀,直接探對方的底牌,要說白給誰這麼大的好處,傻瓜都不會相信,部曉璐領教了帥朗的精明,知道瞞不下去,乾脆說了聲稍等一下,拔著電話像在請示,而帥朗笑瞇瞇看著,看這樣子也明白了一個淺顯的道理,一般情況下美女的上面,總是要有人的……



正文 第13章 運交桃花 應接不暇(2)

    因為代價的緣故讓這位鄒姓的美女不得不清示上面的人。那隊在什麼地方呢,帥朗看著五龍景區的停車場裡,一眼便看到了停在場邊的一輛漆色異乎其他車的三廂加長大奔,帶天窗的,那鄒美女不時地往那個方向瞧,差不多能揣摩到正主一直躲在暗處看著,至於派出來這麼個美女,頂多算一個投石問路的。

    但問什麼路呢?帥朗隱隱約約覺得這女人和盛小珊的所想一致,可又覺得不太像,正躊躇著想著,那位叫部曉璐的美女扣了精緻的手機笑著道:“既然帥先生這麼爽快,那我們也開門見山了,不瞞您講,我們精英投資公司曾經被人騙過一次,有兩個億的投資款無法收回,我們老闆一直在找這個騙子的下落……”據我們所知,這個騙子最後是栽在中州,而您是最後一位見到他的人,後事還是您操辦的,如果您能提供點有價值的消息的話,這就不是給您投資的問題了,或者,我們可以直接提現,你說個數…………”

    很誘惑的眼神,更誘惑的聲音,部曉璐說得很明白了,報之以帥朗一個示好的笑容,不過這話聽得帥朗先驚後愕,接著渾身難受,哭笑不得地說著:“美女,有困難找〖警〗察,你找我幹嘛?既然你知道我,就應該知道端木騙子最後是自殺在看守所裡,別說他沒留下,就留下我那敢黑?真黑了〖警〗察能饒了我。”

    “沒有說你黑了,不過好像你應該知道在哪兒吧?”鄒美女看來認定帥朗了。帥朗吧唧一拍巴掌道著:“現在多少〖警〗察在查訪端木的餘孽呢?你覺得我比滿中州的〖警〗察還牛逼?”

    “帥先生,我們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如果無緣無故肯定不會找上您,要是有所隱瞞的話,可能對帥先生您有所不利哦。”鄒美女有點咄咄逼人了,軟綿綿的笑著給了個威脅,那種上位者的氣勢很濃,卻不料帥朗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一聽這話火了,瞪眼一湊,差點跟美女來個親密接觸,驚得那美女不迭地往後躲,就听帥朗痞聲痞氣斥著:,“你怎麼腦袋跟灌黃河水了一樣?威脅我?你看我像吃你那套的嗎?別以為我沒看出你什麼來路啊,正主在下面那輛大奔裡吧?信不信老子找人把他推黃河裡呀?”……瞅你這樣也是輸不起死不起的主,也想學學我們耍光棍火拼? ”

    牛逼大了,部曉璐猛然想起老闆說過此人不簡單,省得自己失言了,趕緊地轉著話鋒道著:“不是不是,帥先生別誤會,我是誠心求教,關於端木的財產可能有很多人關注,我是指其他人可能對您有所不利,我們雙方合作的話可能更好一點。”

    這麼個低聲下氣,帥朗稍稍氣消,只不過還是不屑地道著:“即便你道歉”也不證明你腦瓜沒進水,你好好想想,我真要知道端木騙來的錢藏在哪兒,我告訴你再多上一個分贓的?我有病呀。再說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怎麼回事呢嗎”你們是被端木坑了,關我鳥事?”我還告訴你了,就你這智商實在太成問題,怨不得端木坑你們的錢,坑了就坑了,那叫活該!臉蛋長得漂亮能換錢huā呀?哥知道也不告訴你,有那錢,老子像你這樣的能拉回一車皮來,切…………”

    帥朗火了,呲眉瞪眼,口出污言穢語,把個美女嚇得連退數步,估計沒見過如此流氓的爛人,幾句一撂,帥朗氣哼哼地走咧,彷彿是他受了委曲一般。

    部曉璐半晌才從驚訝和層辱中省過神來,同樣陰著臉下階,快步到了停車場”直上了那輛加長奔馳大轎車,氣哼哼地一坐,一位正在車裡閉目養神的中年男子笑著出口問:“怎麼了?無往不利的部經理也碰釘子了。 ”

    “哼”什麼人呀?簡直就是個流氓無賴,我剛說了一句”他就破口大罵了……”鄒美女被氣得不輕,特別是腦袋灌黃河水那句,中年男卻是不以為然道:“這不正常嘛,在誰手裡他也不會輕易拿出來,他要是直接拿出來,我倒懷疑有問題了。”

    “那也不一定在他手裡呀?端木這個騙子要藏金,恐怕能找到的人不多。”鄒美女心憂地道著,對於此事看來把握不大。那中年男點,點頭:“,對,現在有可能找到的人有兩個,第一個,就是他:另一個是〖警〗察…………他應該還排在〖警〗察的前面,我想,在知道生無可能的情況下,端木寧願選擇仇家也不會和〖警〗察合作,所以他是我們優先的合作對象,你不覺得是這樣嗎?”

    “可是這人……嘖,我看夠嗆。”鄒美女一想帥朗那痞相,不抱希望了。

    “沒那麼難,人總有弱點的,再說端木的藏金不是債券就是古玩,他根本消化不了,也必再有人替他消化,我就不相信,誰得到那些財產會守著不變現,呵呵……走吧,認個臉熟,下面的事慢慢來。”中年男笑著,示意著開車,前面的司機緩緩地發動著車,駛離了五龍景區的停車場,最後看部曉璐還不死心地看了工藝品商店一眼,沒有看到帥朗,不過打死也不相信,有可能掌控十數億財產的人,怎麼可能會是這個痞樣…………,……… ……………………………,……………………………………,話說帥朗也實在不像個樣子,氣哼哼回了店裡,把氣撤到介紹美女的平果身上了,屁股上踹了兩腳,直玉斥著,丫的以後再他媽接待不明來路的女人,老子非閹了你***,平果呢根本不當回事,反詰著帥朗老在外面沾huā惹草,誰知道上門的那位有沒可能成為老闆娘,惹得起麼?一句又惹得帥朗摁著捶了幾拳,這倆既是兄弟也是伙計,怕什麼也不怕老闆,輪番攻擊帥朗的私生活,拌了一會兒嘴,本來瞧田園也不順眼,不過看這貨已經勤勤懇懇在給自己抄思想匯報了,這倒作罷了。

    安排了幾句,離了店坐了輛景區發市區的公交車,準備轉道回十一灣,再磨蹭一兩天就是元旦了,本來還想找方卉婷發展發展感情,不料這個突兀出現的鄒美女和她所說的事讓帥朗有點心煩意亂,乾脆下車又乘上了到十一灣的班車,兩頭用了兩個多小時搖搖晃晃在灣則鎮上下車,離站上還有幾公里,帥朗看了看老毛家的批發部,算了算近期的走貨的賬目到了四點多才從鎮邊上找了輛摩的乘著回站上。

    自打從窮光蛋搖身變到有點家資的行列,帥朗對於這些涉及巨額財產或者資金的事多少有點了解了,但凡一牽涉進去,能落下好的無一不是根深樹粗的主,像自己這樣無憑無靠,基本就是當炮灰的料,這種事呀最好的辦法是躲得遠遠的。

    卻不料越想躲,越躲不開,乘摩的回站的途中,又是電話來了一瞧是盛小珊的,帥朗有點心裡不痛快了,沒接,不料沒接對方一個勁打,無可奈何接下來了,張口不耐煩地道著:“怎麼了?我在高壓線上作業呢啊,出了事故誰負責?打什麼打一直打電話。”

    “你個沒良心的…………白喜歡你了,再不接我電話,我直接殺十一灣去,你以為我找不著你是​​不是?”盛小珊啐道,口氣很曖昧帥朗一聽這話對胃口,奸笑著道:“好啊,我還正缺暖被窩的。”

    “少廢話,找你有事。”

    “有事你說呀。要錢是吧,我盡快給你籌上,又沒說不給你是不?”

    “不是要錢是要見你……”

    “哇哦,你終於發現我的長處了吧?又想被上了,哈哈……”

    “你個小色狼……嚴肅點是我老公想見你。”

    “呃…………””

    帥朗嘴一噴,手一抖電話差點掉路上,一聽這話,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大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問著:“姐呀,什麼意思?準備訛賠償還是準備找人閹我?”

    “怕了……就這麼點膽子?你豬腦子呀?我們那事我能告訴我老公嗎?”盛小珊電話裡說道,一聽這個帥朗長舒一口氣,對呀,糊塗了,那有給老公戴了綠帽回頭還告訴老公的,一念至此樂了,嘻笑道:“那也別見了,多難為情呀…………背後把姐上了,當面再去叫姐夫,這事有點太無恥,你不難為我麼?”

    “你別老往那件事想成不成,難道除了女人你就沒點追求了?好事,他是代表一家idg基金組織回來了,有事和你商量商量,說不定賺頭可大了啊。”盛小珊誘惑著,帥朗一聽,知道又回老路上了,不耐煩地解釋著:“姐呀,咱們關係這麼深入,你怎麼還不理解我呢?我真的不知道死端木還留下了什麼財產,那老騙子鬼著呢,臨死還賺了我一把,讓我倒貼了十萬塊安葬費都沒地方報銷呢……下午還有一個美女找到五龍景區問我了,這人都怎麼了?還不知道有沒有錢呢,一窩蜂都來了。”

    “什麼什麼,誰找你去了,叫什麼…………哪個美女。”

    “叫部什麼來著……部曉璐,精英創投的。”

    “那個騷鼻呀,甭理她,聽姐的,現在你是個寶貝疙瘩,我看不少人得盯上你……要不這樣,明天晚上,姐設宴招待你。”

    “不行,我值班呢。”

    “華後天。”

    “後天也值班。”

    “大後天總沒問題吧。”

    “大後天我還值班。”

    “胡扯,元旦了值什麼班了,你是個老老實實上班的料麼?帥朗我警告你啊,你要真一點面子不給,大不了我當沒認識過你……”

    “別別,咱倆是一1日,夫妻,說僵了多尷尬,不過說好了啊,你們要失望了別怪我。”

    “你個流氓……那說好了,敢不來小心點……”

    女人都這樣,有了那層關係這話就硬氣了,男人嘛也都那樣,在女人上面硬過之後,說話就沒那麼硬氣了,被盛小珊逼得無路可走,勉強地答應下來了,不過答應算是答應了,多少還是讓帥朗心裡有點不自然,就是嘛,這叫他娘滴什麼事嘛,跟人家老婆上了床,再去和人家老公談生意太無恥了吧?

    可是,可是為什麼盛小珊倒這麼放得開呢?帥朗轉眼又有點納悶,看來現在的女人是比男人牛逼,一手牽老公,一手牽情人,還愣想把倆人搓和到一塊。

    完了,看來盛小珊把自己當投資了,想想這事的來龍去脈,下了摩托車往站裡走的帥朗又有點暗笑,不過投資恐怕沒收益被白乾了。壞壞地想著,甚至於想到了下午見過那位鄒美女,說不定這美女也不介意把自己當投資搏一把,於是帥朗又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何必對人家那麼惡言惡聲涅,人家美女都不介意,自己還介意個屁呀說不定又是位不惜把自己當投資送上門的。

    想著想著把帥朗想得自得其樂笑上了正笑看到了門口,表情又是一怔,門前停了兩輛轎車,一輛奔馳、一輛大切,要放中州街上倒不稀罕,不過在這種鬼地方見到了,免不了讓帥朗心裡揣揣又有什麼人上門來了。果不其然,剛進門老毛在樓道上瞧見了,招著手奔下來,帥朗一指門外的車問著:“誰來了?”

    “找你的唄。”老毛笑著道”給帥朗遞煙,帥朗點著火問:“誰呀? ”

    “我怎麼認識?”老毛納悶了。帥朗更納悶了:“不認識就知道找我?”

    一問老毛,這貨對帥朗巴結過頭了,笑著解釋道:“他們說他們找你,都​​是你朋友我們怎麼敢怠慢。”

    “人呢?”帥朗問。

    老毛巴結地道:“在你宿舍裡”我給他們開的門。 ”

    “他們?男的女的。”帥朗愣了下。

    “兩女一男,都長得不賴啊……嘎嘎。”

    老毛笑著討好著帥朗,帥朗直朝自己宿舍走著,聽到了說話聲宿舍裡的人起身開門出迎來了,那老毛眼看著衣著光鮮的幾位明顯和自己站不到一塊,告辭走了”帥朗呢,卻是又愣了愣,這回來的是熟人,男的是寥厚卿,銳仕的經理,這位老帥哥堆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看著帥朗彷彿看到美女一般,另外兩位女人可稀罕了,一位認識,是在專案組當時的照片見過的一位,傳說是華銀小額貸款公司尚銀河的私人助理,那位殷芳荃,話說尚銀河的眼光著實不賴,這位殷芳荃要是不知道來歷的光看表像,一準會以為是大家閨秀;另一位個子稍低,不過看著也像那家大公司出來的白領姐,一身ol制服,站在殷芳荃身後,稍稍被殷芳荃的光彩比下去了。

    一愣神的功夫,寥厚卿笑著伸手握上來了,邊說著:“怎麼了帥老闆,裝不認識啊,咱們可是老熟人了。”

    這手伸過來的功夫,帥朗的手一揚,藏背後了,不跟寥厚卿握手,那倆位女人看帥朗這麼促狹,俱是一笑,寥厚卿不悅之色剛起,卻不料瞪著眼的帥朗嘿嘿一笑,直接摟著寥厚卿的肩膀笑道:“咱倆這關係握手多生分,得這麼親熱著。”

    “對對……”寥厚卿樂了,被帥朗一摟彷彿甭有面子似的樂了,帥朗回頭一瞧兩位美女,小聲問著寥厚卿道:“餵,寥總,您這是知道我好色,給我送倆美女上門來了?”

    “啊?”寥厚卿嚇了一跳,待要解釋,卻不料帥朗摟得更緊了點小聲說著:“衝寥總您這麼賞識,不說了,都收下了,您交待什麼事儘管說。這麼大代價,殺人我也敢干。”

    “別別別,這……別開玩笑,華那那就不是這麼回事。”寥厚卿被攪亂分寸了,一拒絕,帥朗的臉色不好看了,放開了寥厚卿剜了句: “你不送美女那就恕不招待了啊,請便。”

    “嗨,這什麼事呀……哎帥朗,雖然沒送美女,我可送了你個大人情啊,這提拔了吧,我們上道喜來了。”寥厚卿拉著帥朗,爆了句,帥朗一怔,瞬時明白了,是這些使了手腳。一明白馬上又置疑著:“少來了,你有那本事?別把人家辦的事按你頭上。”

    “不是親手辦的,不過是我們老闆給操辦的。

    有我們老闆這層關係,以後您等著飛騰皇達吧,把你捧到那個大站站長的位置那是小菜一碟,說不定將來還有機會問鼎你們鐵路局的領導崗位呢。 ”寥厚卿得意了。一聽這話,帥朗貌似享其成的笑了笑,請著幾位進屋裡,知道這些人有用心了,進門椅子上坐了倆,床上坐了一位,帥朗直接坐到了桌上問著:“你們三是一路? ”

    “我和寥總一起來的,想請請帥老闆您,雖然沒見過人,不過您的名字我可聽說過。”殷芳荃款款一笑,暗示著和另一位女人不是一路,那位女人好像對殷芳荃並不陌生,笑了笑遞著名片自我介紹著:“帥老闆,這是我的名片,夏佩蘭,遠勝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總經理助理,我們總經理想邀您方便的時候談點生意,不知道能不能請到您。”

    名片在手,帥朗把玩著,沒吭聲,只是饒有興趣地看看名片和人,在他這個層面也就認識底層那些制假販假手腳不怎麼乾淨的小商販小廠家,這樣的大企業恐怕孤陋寡聞了,不過看這位夏佩蘭不卑不亢的樣子,像是個大公司出來的主兒,要是莫名其妙地見到美女上門而且是這種類似迫不及待要投怀送抱的表情,帥朗肯定是yy得沒邊了,只不過這個時候嘛,帥朗知道,今兒遇到的美女都不是上禾起,而是人家要的代價付不起。

    不過稍為好點的是,有了下午那趟,帥朗反倒安靜和冷靜了,回頭再瞧瞧盈盈而起,上前來的殷芳荃,這位女人看來是已脫舊衣換上新裙,淺淺露齒一笑間風情萬種,款款一遞名片間麗質盡顯,直把帥朗複雜的思想裡硬塞進了這份心猿意馬,好不難受。

    對於大人物而言,美女和財富都是手裡可掌控的資源:可對於小人物,美女往往是麻煩扯在一起的禍水,更遺憾的是帥朗再扑騰也沒有和大人物沾上邊,在殷芳荃微笑著透著親近的那一刻,他很清楚地感覺到了,這麻煩不是一般地棘手……………



正文 第14章 進退兩難 悔之已晚

在面對美女的時候提不起慾望來了,不知道算不算超脫。

即便不超脫,也有那麼一股子蕭灑勁,帥朗接著殷芳荃的名片,旁邊那位等著回名片的夏佩蘭卻沒有等到,略略有點不悅,帥朗注意到了這個細微的表情,彷彿故意般對殷芳荃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直看著嬌烙賽花的殷芳荃笑著問:“殷美女,怎麼?你和老寥代表銳仕來了。””

““哦,不是不是....,殷小姐現在是中鐵勸業集團公司的執行經理,主要搞房地產這一塊。 ‘”

寥厚卿趕緊解釋著,說得很謙虛,表情差一點就趕上漢奸了。把殷芳荃棒得很高。

這下子,另一位夏佩蘭很不悅了,狠狠地割了老寥一眼,寥厚卿躲躲閃閃,明顯不敢和這位接火。看這兩個女人互不服氣的樣子,帥朗差不多判斷得出兩個公司應該是旗鼓相當,遠勝雖然不知道,中鐵勸業倒是知道點,中州是個鐵路樞鈕城市,全市三分之一的產業和鐵路有關,不過這家叫中鐵勸業的和鐵路卻沒有什麼關係,早些年政府辦企業的怪胎,已經私有化轉產到服務行業了,旗下現在主耍經營房地產開發,耍這些大公司的老總說句話,帥朗相信自己““被提拔””不是問題,只不過微微訝異的是,這位殷芳荃在尚銀河死後不到一個月,眨眼又能進一家來頭更大的公司任職。

不過也沒給奇怪的,女人的臉蛋和身體就是最大的本錢,拿著殷芳荃遞上的名片,帥朗掃了一眼,這妞****、婷婷雖立,本錢端得是厚實得緊,就這本錢,中鐵再倒了都不憨飯碗。

介紹完了吧,反而僵了,敢情三個人代表兩方,都有邀帥朗的意思,雙方都期待著帥朗答應己方回絕對方,都看著帥朗,帥朗笑了笑一指夏佩蘭問著寥厚卿道:““老寥,人家請我談生意,你們請我幹什麼?生意吧,咱倆不對路:交情吧,肯定沒有。 ”。

““吃飯,飯桌上酒桌上慢慢不就有了。飯後項目你挑如何? ””寥厚卿人比較圓滑,而且男人說話更方便,隱隱地表明了結交之意,帥朗笑了笑回頭又問夏佩蘭,笑著道:'“聽聽,夏助理,人家請我吃喝玩…咱們初次見面我這人你不了解,其實我對生意不怎麼感興趣,對吃喝玩樂倒是蠻嚮往的。””

寥厚卿一笑,彷彿高出一頭,卻不料夏佩蘭也不是省油的燈。往帥朗身邊一靠,笑著道:“,是嗎?那您和我們老總的愛好相同。一定會有共同語言的。””

話題進岔道了,幾位都樂了,帥朗笑了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好像在選擇答應那一家,又好像難以選擇一樣自言自語著:“我說你們的老總部知人意的,知道我好色,淨安排美女請我,你們說我答應那一家,不答應那一家涅?問題是兩位美女都這麼熱情,我實在不好意思拒絕那一家呀?……,耍不老寥,你說說,我是答應​​你呢,還是答應夏助理呢?。'

這麼一捉弄,包袱撂給寥厚卿了,帥朗知道這個貨八面玲嚨。交遊甚廣,一撂過去明顯見得那位夏佩蘭割了寥厚卿一眼,寥厚卿倒稍顯緊張了,不好意思作這個決定,這表情讓帥朗微微詫異,似乎這個夏助理年紀不大,來頭倒不小。

““耍不,帥老飯,咱們商量商量,先緊著生意別耽擱了,我們呢都是熟人,什麼時候也成。中鐵勸業和遠勝也是商業夥件,不在乎誰先誰後的,反正大家都是朋友。 。 ”殷芳荃倒會來事,鴛鴛脆脆幾句,說得冠冕堂皇,既維護著自己的面子,又找了個台階,不過帥朗聽出來了,敢情夏佩蘭的來歷著實要比中鐵勸業大點,殷芳荃也買人家的賬。

“,好,殷美女會來事口阿,耍不這樣吧。”

帥朗突無一句,引得三人注意了,直接了當道:““都是老總級別的派人上門,我不能拘肉丸子不上台席是不是?也別說請我了。瞅個時間,我請你們怎麼樣?別藏著掖著,不就端木界平那點破事嗎?對不對,咱們飯桌上好好談,夏助理你放心,回去就這麼交差,元旦前我一準約你:殷美女你也放心,中鐵勸業老總請我,我還真不敢接,不過我耍請他請得到,那叫有面子,對不對?你也這麼交差……,元旦前,我約你們,怎麼樣? ”

一聽到端木界平的名宇,幾個人俱是一楞,愕然一臉,不過帥朗說得痛快,答應得直接,幾個人倒是喜於形色,而且這麼說的話把自己的位置降低了,倒是更好交差了。這下子皆大歡喜了,那兩位美女各自上來握手謝著,帥朗樂滋滋地一龘手拉個美女,軟錦錦、溫潤潤、暖乎乎的小手被帥朗捏了半晌,左邊問:

喲,夏助理您這皮膚真好,天然的沒用護膚雷響…右邊拉著殷芳荃色迷迷地問,殷美女幸會啊,您這小手叫柔若無骨吶,貴人吶。

這麼下作,看得寥厚卿直例嘴,那倆位女人就是有點不悅也沒表現出來,夏佩蘭反倒撩拔著道:帥老飯,我們旗下美女可多了。聽說你還沒成家對吧?改天給你介紹位? ……,右邊的殷芳荃也笑了,逗著帥朗道:帥老飯既然這麼賞光,可別忘了約我們啊。

左拉右扯,好不熱情,好大一會兒帥朗才依依不含的放開,那倆位女人看來也確實把自己當投資了,絲毫不介意帥朗這麼下作的動作,說開了倒沒有什麼隱瞞的了,還真是衝著那件事來的,邀帥朗邀得很露骨,挺扯一番帥朗的忽悠性子上來了,拍著胸脯全盤答應,還耍挽留倆位美女留下來吃飯,那幾人看著天色已晚,估計對帥朗這麼色的表現還真有擔心,客氣地告辭,這倒也正中帥朗下懷,恭送著幾位直出電站,兩位女人前面走的功夫,帥朗一把拉著寥厚卿小聲問著:。 ”老寥,你個挖人牆角的貨,你瞎摻合什麼7。”

“,不是不是…殷小姐現在老總和我們銳仕的凌總經理關係不賴,這不,把我們老總從北京叫中州來了,我只能當跑腿的了。”寥厚卿說著,這人雖然長得蠻有點正氣,不過還是一副奸商的嘴臉,帥朗卻是還心有所繫,示意著殷芳荃問:“別以為我不認識啊,不是蒙我吧?那殷刁姐,不是尚銀河的相好麼?怎麼尚銀河剛跳樓,她不但沒事,還跳糟了?跳得還是好糟。”“““呵呵…老弟,你也是個明白人。這話就不用我點明吧?,寥厚卿對帥朗有了解,知道這不是善於的貨,乾脆直說了,淫笑著小聲道著:“像這類尤物都是有市場要求的,某些時候是生理要求主導著市場要求。就這身材,就這臉蛋,往那個總經理面前一站,不得收回去當小蜜? 。 ”

小聲說著,看著帥朗也是一副色迷迷的眼光打量前面的倆女人,寥厚卿聲音更小了,輕聲教唆著:““怎麼了?想上了?別說當老哥沒提醒啊,這號女人別招惹,還沒準過幾手了。

這年頭,那家像樣公司都預備著這類人力資源,準確地說著性資源,平時自用,關鍵時候當性賄賂…不過兄弟你耍真有那層意思,也不是不可能滴,我們凌總和他們陳總肯下這麼大本錢辦這事,您耍是想耍點性報酬,應該沒什麼問題…””

““哈哈…想,衝這些話,咱倆還真能當兄弟響…寥總,那位夏助理呢,怎麼看好像你還有點怵她? ””帥朗恬著臉笑了笑,又問,寥厚卿的聲音更低了,不屑道:““女人耍在生意場上混,先得學會撕破臉,然後得當好破鞋……,這只夏破鞋我倒不怵,就是現在穿這只破鞋的我有點怵……,遠勝的背景很深,別看名氣不大,那是因為人家低調,我聽說,是省府個領導家子女開的公司,那號人開公司你還不知道,就一項業務,拿錢…………掏了幾句秘辛,寥厚卿和殷芳荃同上一車,還親自駕車,看樣確實是跑腿的貨,反觀那位夏助理就很大氣了,小女子開著大切,說不出的彪悍,臨走時搖著車窗指頭一勾,甜甜地一喊:““來,帥哥! ””

這麼曖昧地打招呼,撩得帥朗心裡忽悠忽悠滴,跟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娃一樣得兒得兒跑上來扶著車窗恬著臉笑問:“怎麼了?美女。。”

““剛才那倆,最好離他們遠點。 。 ”夏助理小聲屬咐道,指著車已啟動了寥厚卿倆人。

這是互相攻訐,帥朗心暗笑著,不過還是合不得樣子問:“,為什麼呢?老寥吧我就不待見,不過殷美女人也不錯…就是比夏姐您差了一點點。”。

“,呵呵…小伙子真會說話,沖你這話,夏姐?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11:03
第三卷 021 ~ 030

正文 第21章 有心多失 無心有得

   天門g門g亮的時候,一輛紅旗轎車緩緩地停在豐樂園遠勝恐部寬大的停車場上,車未停穩,早已等在停車場裡的幾輛車門幾乎是同時嘭嘭開關,文文雅雅的劉義明、刻悍霸氣的陳健、風流倜儻的凌銳鋒以及眼高於頂的徐進鋌,幾個人幾乎是同時從車裡下,向著這輛紅旗轎車走來,不是所在的豪紳都喜歡炫富,這輛轎車雖然一般又一般,可因為車裡坐得是一慣於低調的黃總,就顯得很不一般了。

    更何況,肯定發生了不一般的事,這幾位在中州叫得上名來的名流,愣生生地就在停車場等了一夜,就睡在車上,而且肯定沒有睡好,幾個人邊走邊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勉強提著精神,迎著下車的黃宗勝,客套、寒喧、問候都沒了,幾聲“有消息麼?黃總?”、“怎麼樣了,黃總?”、“能確認麼?黃總?”

    幾句問得黃宗勝難以應對,揮著手示意著進公司,保安開著玻璃門廳,直到進電梯確認無人時黃宗勝才一臉憂sè地道著:“找到這事是肯定確認的,昨天晚上九點半發生的事,〖警〗察控制著全市的監控資源,之前他們是根據徐鳳飛的交待,動用了大批警力,一幀一幀查監控錄像,還真反查到了端木出入建設路中信銀行的事,時間是去年十月三日…………,這裡有我的人拍的照片,昨天晚上有一個中隊的〖警〗察把那地方包了個嚴實,你們看看……”

    手機拍的照,很模糊,不過能看得到警燈的閃爍和如臨大敵的陣勢,從在場一個接一個人的手中傳過,看過的人俱是心下一涼,要是落到〖警〗察手裡,那這事可以劃小上個句號了。

    “黃總……〖警〗察究竟拿到了嗎?”劉義明最後看到的,很關切地問。

    “說不來消息被封鎖得很死,昨晚上我找了不少人,都探不到消息,差不多得到天亮之後了…………昨天晚上零點才從銀行走的,分析、檢測、辨別還需要幾個小時時間,等消息吧……”黃宗勝擺著手,有點心煩意亂,出了電梯,領著這一幫人到自己的辦公室,大清早的公司冷冷清清沒什麼人,這幾位說話倒不怎麼忌諱了,剛進辦公室徐進鋌唆著光頭陳健道著:“陳總,我聽說您手下能人不少,想想辦法呀,總不能眼看著這事黃了吧?”

    “你不廢話麼?我手下人倒是不少,可我膽子再大也不敢從〖警〗察手裡搶東西吧?要不我給你人,你帶隊去搶?”陳健斥了句,悻悻地坐到了沙發上,點著煙凌銳鋒詫異著問:“黃總,中信銀行那麼容易就讓〖警〗察把儲戶的東西提走?”

    “這叫國情。”黃宗勝聽凌銳鋒問了這麼個白痴地問題,敲著桌子道:“,理論上行不通,但是實踐中行得通,在〖中〗國最大的遊戲規則是什麼知道麼?是行政命令,不管你什麼商業規則、遊戲規則、潛規則,碰到這個規則你得全部靠邊站這是省廳的命令,有市政府從中協調,那家企業他敢不聽話。”

    都是混油的老油條,體制內這些事自然是懂的,徐進鋌聽到此處倒是不怎麼著急笑著對諸人道:“我倒無所謂啊,我們南寧那被騙的案子立案已經幾年了,真要找到遺財來,說不定公安局還會開個公開退贓大會,怎麼著也得退還我們一部分吧?”

    “呦喝,你倒想得遠了。”陳健一聽這話火大了指著這個京油子斥道:“老徐,這時候你說這話,擱你北京人說啊我真想揍你丫tǐng的。”

    “彼此彼此啊。”老徐不以為然嗤鼻道:“誰也別糊弄誰啊,你們這麼快就消息那是有其他路子吧?有其他路子不告訴我,讓我讓冤大頭養著那伙小痞白吃白喝是不是?這虧是〖警〗察找到了,要是你們找到了,我能不能知道都是問題。”

    牢sāo一發,倒把陳健語結了一下下,黃宗勝沒理會這倆人的鬥嘴,劉義明出聲勸著:“都別爭了,現在是當務之急是確認一下〖警〗察找到的是不是真貨… …如果是真的,咱們就可以分道揚鐮了。”

    “喲,劉總,那您說,還有可能是假的?”凌銳鋒聽到弦外之音了。

    “當然,你們別忘了端木界平的身份,他是騙子,這是個以騙為生、以騙為樂的人,他身上究竟有多少真貨,有多少假貨,那鬼才知道,而且呀,我不妨給大家透lù個消息,端木的財產絕對不是一個窩,像他這樣小心謹慎的,雞蛋是不會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劉義明很中肯地說道,說到此處,連黃宗勝的重視了,很鄭重地傾身問著劉義明道:“義明,你的意思是說,藏匿地不止一個?”

    “這個我不敢確認,不過以我對端木的了解,他身後還應該存下一批古玩字畫拓片之類的藝術品,解放前這騙子就是個大富之家,他父親端木良擇是咱們省的金石專家,一生收藏頗豐,文草時抄家,紅衛兵抄了一汽車四舊,其中就有大批的字畫拓片流失,他這些年從海外收羅回來不少……就即便其他可變現的東西被〖警〗察起獲,那這些東西,同樣價值不菲……當然,首先得確認,〖警〗察起獲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劉義明侃侃而談,彷彿黑暗中的燈泡、伏天要的雪糕,讓眾人眼前一亮,登時又是精神清爽,特別是徐進鋌,眼睛瞪得溜圓溜圓,此時有點覺得精英沒有和劉義明再行合作,是公司決策層最大的一個失誤。

    “大家稍安勿躁……耐心再等等。”

    黃宗勝拔弄著手機,像在發什麼短信。此時眾人心領袖會,都不問了,知道黃宗勝有內線的消息,唯今之計,只能耐心等待了。

    等待的時間裡,各人的眼光都不時地盯著桌上的手機,期待著這小玩意,帶著不至於讓大家全盤的失望的消息…………,……………………“ ……………………

    …………………………………………,天漸漸地放亮了,部曉璐開了車門,下車搥搥tuǐ,做了幾個伸展運動上班時間未到,離街面尚有一段距離的公司停車場冷清而空曠,徐總上去很久了還沒有消息,其實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休息一夜再回市區呢,這倒好,在車上窩了一夜,就為等黃宗勝來。

    站了片刻,又感覺有點冷了,回坐到了車裡,郟曉璐翻著坤包準備補補妝時不經意的,拿到手裡的時候,莫名地有點想給一個人打電話的衝動,這個衝動一閃念而過,讓她直拔了帥朗的號碼,一拔,通著…………其實此時她心裡很促狹地想著是不是知道了找到的消息會讓這個人很失望,會不會他也被這個消息攪得一夜都沒有睡好,就像徐總一樣,鑽在車里和劉義明聊了大半夜根本沒顧上休息。

    “嗯,誰呀……,娘的大清早打電話……”電話里傳來了mímí糊糊的聲音。

    失望了,看來這貨睡得tǐng香,部曉璐知道和這些人說話得直截了當,於是直說道:“我呀,部曉璐,聽不出來呀?”

    “嗯聽出來了,什麼​​……什麼事?”還是mímí糊糊的嘟囊。

    “沒事,就是告訴你,我要走了。”部曉璐編了個謊言,試探著。

    “哦…………那路上小心點啊。”帥朗隨意的道了句權當道別了。

    “別掛,這都幾點還mí糊著……我就是告訴你一句,〖警〗察找到藏金處了,起獲的東西不少,我們公司這回追回被騙資金有望了。”部曉璐眨巴著眼睛,編著謊言似乎就想刺jī刺jī帥朗,似乎覺得昨天晚上自己在這個人面前丟了很大的份,似乎覺得自己的魅力第一次被如此無視話音裡聽不出這人的留戀。

    “狗屁,就不可能找到端木的東西落誰手裡,也不會落〖警〗察手裡……就落〖警〗察手裡,你們也沒戲。”帥朗mí糊著,不過頭腦好像很清醒,部曉璐權當是這人煮熟的鴨子肉爛嘴不爛,“哼了哼斥著道:“你口出穢言只能表明你不學無術、心中不服……別給我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要是你知道,我想你會迫不及待地換成現金,對嗎? ”

    “呵呵……你打電話就是為了證明我和你一樣財mí是不是?不用證明,我就是個財mí,我還告訴你,藏金處說不定現在就我一個人知道,我還真要發財了……”帥朗的話音清醒了,聽得部曉璐反而好奇心起,詫異地問:“什麼,你知道?在哪兒?”

    “那個……嘿嘿……電話裡說不方便,你回嵩峰山莊來,到我房間陪我睡覺,我被窩裡告訴你……嘎嘎……”……”

    “流好…………”

    部曉璐悻然罵了句,扔了電話,本來調戲對方幾句,卻不料被對方調戲了個不亦樂乎,氣得huā容失sè,連補妝的事也暫且忘了,直到樓上的徐總打電話安排她給準備五人份的早餐時,她才驚省,匆匆駕車離開了停車場…………,……………………………………

    太陽漸漸地升起,整八時,守備森嚴的省公安廳技術裝備研究處的小院迎來了一列高規格的車隊,清一sè的七輛奧迪,當前下車的是省廳主管經偵的劉副廳長,同來的一行人,多數是省廳和市局經偵處的人員,一行七八人,在裝備研究處許處長的陪同下,直上四層的隔離間。

    粗粗介紹著經過,經過刑偵、技偵、網警監控大隊的數個警種的連續作戰,分析了端木界平和徐鳳飛出入中州的長達數百小時的監控錄像,最後把目標鎖定到了建設路中信銀行,再通過出入時間的業務比對,終於查找到了嫌疑人藏匿在銀行託管箱裡的一隻保險箱,昨夜零點取回,經過技術的分析、開鎖、菌檢,之後是辨認,整個過程在高度保密的狀態的進行……劉副廳長強調著,省​​廳和政法委的領導正等著匯報,現在全國數十家被騙的積案都等著梳理,要是光拿人,不見錢,明顯沒法向廣大人民群眾交待之類的云云。

    隔離的樓層有荷槍實彈的特警守衛,進了皿層的隔離間,一屋子警察起立敬禮,忙碌了一夜,劉副廳長揮手示意著問著情況,卻不料這幹經警面面相覷,那劉副廳不悅了,瞪了瞪眼:“照實匯報。”

    “膺品。”一位老〖警〗察迸了句,滿會議桌的塑封贓物,huāhuā綠綠的一桌子債券。

    “假的?你們昨天晚上,不,今天凌晨還說是真的,怎麼就成假的了?”劉副廳覺得糗大了,起獲樁款的消息已經提前匯報上去了這可沒法交差了。

    “我們的初步檢測沒有發現疑點,為了慎重起見,我們連夜從省行和北京邀請了業內專家鑑定了一下。”那位經偵處的〖警〗察匯報著,回頭看了一眼省行的來人,這位中年男子,拿著一張債券指點著:“仿真度很高,是火火銀行發行的不記名債券憑肉眼看不出差別來,不過沒有通過射線檢查防偽標識,正常的是桔紅sè,而這個偽券顯示深紅sè……,我敢肯定這批偽債券出於菲律賓那裡是全世界偽券發行的中心,有幾千個造假窩點美國〖警〗察在兩年前破獲過一宗面值2萬億的債券詐騙案,源關就是菲律賓……大家看一看,這是我們業內掌握的辨識資料,這是昨天對這批偽券檢測的錄像,差別很細微……不過肯定是假的……”

    小型的監視器放開了兩廂對比著,劉副廳長看不下去了,重重地哼了聲,背著手掉頭就走,隨行的人快步跟著把一屋子忙碌了一夜的同志們扔下了,出了門,劉副廳長瞅著守衛也不順眼了,直擺著手:“撤了撤了……還不嫌丟人現眼,老鄭……”

    “哎,劉副廳長我在。”鄭冠群應著湊到了副廳長身邊。

    “嚴密封鎖消息……你組織一下,召開案情討論會,盡快討論個補救方案。”

    劉副廳長短促的安排著鄭冠群應了聲,稍稍難為了生怕這副重任,又壓到自己肩上。

    車隊離開的時候,有一則短信無聲無息地從某輛車上發出去了。

    …………………………………………

    ……………………“……………………

    “債券全部是假貨!”

    短信聲響,黃宗勝著急地拿到手裡,一看驚聲念到,旋即喜於形sè。

    “假的。”

    一屋子正吃部曉璐買回來的早餐的人俱是喜出望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光頭陳健一抹嘴巴道著:“我就說嘛,端木這見人騙人、見鬼騙鬼的貨,那有那麼容易被〖警〗察抄底。”

    “嗯,有道理,人都死了,錢再落〖警〗察手裡,太沒天理了。”徐進鋌開著玩笑,暫時忘了剛才幾人的不快,凌銳鋒笑著沒有斥責徐進鋌前後自相矛盾的話,劉義明呢,微微地一怔之後,又埋頭吃著早餐,慢條斯理地吃著,像在想什麼,此時群情蠢蠢yù動,黃宗勝意外地叫著劉義明問:“,義明,你和端木打過交道,我看這事,還得請你好好謀劃謀劃。”

    “我!?”劉義明笑了,搖搖頭,又看向了徐進鋌,老徐一愣道著:“看我幹嘛?別指望我再huā錢供著那幾個貨啊,這幾個貨除正事不干,什麼事都乾。”

    幾位笑了,都知道而且同情老徐的遭遇,而且這一拔人也確實有把老徐排到團體之外的意思,眼看著他當那個冤大頭,看來老徐也終於明悟了。

    這事呢,沒人顧得上,都心揪著接下來怎麼辦呢,〖警〗察這麼快動作無疑給大家敲響了一個警鐘,都開始擔心夜長夢多了。

    早餐草草吃過了,夏佩蘭和部曉璐幫著收拾著快餐杯,累了一夜的黃總有點疲憊,不過還是拉開了城區圖招呼著眾人圍上來說著:“大家再討論討論…… ……這事我也不用給大家藏sī,〖警〗察查到了幾個座標點在這兒,滎陽去過三天,十月份住在蔣莊,離中州四十多公里;在中州主要這幾個地方,娜電大廈住過、森島別墅住過、甚至於政府家屬院裡他們都租過一個地方……還有就在市區的幾個景區他們遊覽過,最後落腳的地方在小浪底… ………包括北郊公墓,大家看看,那些地方有可能成為端木界平的藏金處,咱們不缺人手,就缺指揮,總不能滿世界亂轉吧?”

    “這就難啦啊,黃總,把中州從南到北的大區域都包進來了。”凌銳鋒難為地道。

    “是啊您讓我給您招幾百人掘地三尺容易,可總不能沒準頭亂刨吧?”陳健撫著光頭,更難了。

    黃宗勝沒指望這幾個有什麼主意,盯上了劉義明,不多言辭的劉義明蹙眉看著,肯定有咱們遺漏的地方,端木肯定留下了什麼……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只是我們還沒有mō到他的脈搏,讓我想想…………”

    橫叉著雙手,一手撫著下巴這位冥思苦想上了,許久,一屋子被遺財liáo得七上八下的人,都不敢打擾這位…………,…………………… ……………………,…………………………………………,整九時,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奔bō,帥朗終於看到了中州城豐的輪廓出現在視線中,哥幾個全部被扔在嵩峰山莊了其實接電話時帥朗就在車上,不面對面的時候終於敢放肆地調戲部美女幾句了,調戲的感覺嘛tǐng爽,讓帥朗在車上自得其樂地笑了好一會兒。

    沒進市區直駛南郊的郊山公墓,現在想到了更多的支持理由,或者說是更多的自相矛盾。矛盾之一,端木界平既然視死如歸,那為什麼不被捕的時候就自殺,偏偏還要最後見自己一面再死,這其中的深意有嗎?肯定有。矛盾之二:既然這貨準備籍籍無名而死,那為什麼不直接給〖警〗察留下許多樁懸案再死,偏偏還全盤交待再死,這說明,他不想身名俱沒:矛盾之三,既然死都不在乎還在乎死後葬在哪兒?那麼他故意提醒的郊山公墓肯定有問題……,這正契合了端木的手法,把〖答〗案就放在你眼前,看著你找不著他偷著樂。帥朗對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徑理解頗深,如果換個角度,這種事和惡作劇一樣,能讓施行者獲得智商上的優越感。

    這是個變態而且是個聰明的變態,能看穿他沒那麼容易。

    帥朗越走越確定,越走越〖興〗奮到了郊山公墓園門前,停車跳下來直奔管理處。奔了幾步,感覺不雅,又停下來,深呼吸,調整心態。然後若無其事地敲響了管理處的門,這地和房地產公司的售樓處一樣,跟死人也論一平米多少銀子,敲了幾敲,沒人,湊到窗上一看……氣壞了,這單位的製度居然比自己的羊位還差,根本就沒上班。

    悻悻然又遛達到了園門口,守園的是位五十開外的老頭,帥朗用兩根煙成功的和老頭瞎掰上了,那老頭以為帥朗是來訂葬位的,嘆著氣安慰著帥朗節哀順變啊,小伙子,家裡什麼人不在了……

    帥朗氣得又被煙嗆了下,壓著牙根道著:“奶奶,七十多了,喜喪…………哎大爺,您這地兒,還有葬位嗎?”

    “哼,二期工程開發了一萬多個葬位……行情見漲啊,一平米葬位一萬多,虧是死人躺得不佔地。要不比活人房價還貴。”老頭抽著煙,很感慨地說著。

    帥朗打斷了老頭把死人活人一塊說的扯談話,小心翼翼問著:,“大叔,問您個事……您這園子裡,無字碑多嗎?”

    “多呀,要么幹嘛開二期工程,生墳都是無字碑。”老頭道著,這其中的決竅帥朗也略知一二,為了確保死後能如時入住,現在訂生墳的不少,人沒死,自然碑還空著,帥朗又是小心翼翼追問著:“那有多少?”

    “多呀,有六千多個葬位無字碑。”老頭爆了商業機密了,一句聽得帥朗眼一黑,差點從椅子上栽下來,這六千座,坑爹吶,這可怎麼找。

    “怎麼了小伙子?”老頭關心上了,帥朗擺擺手,換著話題問:“那大叔,那無名的骨灰盒多麼?”

    “多呀!?逾期不交管理費,就都把名撤了呀,那幢樓裡都是,地下還有一層。”老頭揚手一指,園區邊上的一幢樓,這回帥朗有想躺下把自個埋了衝動了。

    老頭只當帥朗是咋)窮鬼,又是安慰著:“唉,小伙子,別計較什麼風光大葬,人死如燈滅,除了個念想還有什麼呢?關鍵是活人,要是經濟不寬裕,就留個骨灰盒得了……現在用地都緊張,墓地的價格是一個勁漲……”

    聊了幾句,帥朗要求到墓園看看風景,這老頭指點帥朗出去了,漫山遍野的碑林,走了不遠就看到了幾座墳塋的無字碑,現在忍不住要佩服端木騙子了,就後來者有誰真找到這兒,誰敢大興土木把這無字碑都挖一遍?再說,他肯定不會用端木界平的名字訂購墓地,這沒有準確的方向,可怎麼找?

    喲,名字……帥朗有點觸類旁通地靈光再現,眼一亮,那一句“我也不想再用端木界平這個名字”此時想來對帥朗有了更深的一層意思,於是乎,帥朗有點自鳴得意地笑了。遊逛了一圈,回到了園區。上,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好容易管理處終於有人了,是位黑臉胖腮的大媽,帥朗瞅瞅不見上次來時賣給自己的墓地的小伙子,生打生有時候還比較方便,敲門而入,落坐下來,那大媽自然又是節哀順變的話一溜出來了,帥朗趕緊地打住道著:,“阿姨,我不是家裡死人才來的。”

    “那總是要死的,有備無患嘛。知道你買生墳,沒事,見多了。”大媽給了句更雷的。

    “別別別,我也不是買生墳的。”帥朗趕緊地又打住了。

    “哪你是乾嘛的,大過年來消遣我呀?”大媽估計是和喪事打交道多了,一聽不買墳,態度極不友好。

    “阿姨,您聽我說,我不是買墳的,可我是炒墳的……現在葬位這麼緊張,囤幾座你沒意見吧?”帥朗忽悠著,那大媽臉sè好看了,一擺手:“,無所謂,你掏錢我們給你留位置。”

    “好,生意咱改天談,今的來意是“…………”帥朗起身,掏著錢包,按規矩老辦法,出買路錢,幾張百元大鈔一遞,迎著大媽愣怔竊喜的眼神,帥朗壓低聲音問著:“我有競爭對手,幫咱查查,他在這兒買了幾個葬位? ”

    “叫什麼?”大媽一拉鍵盤,對著電腦,很直接地道。

    “叫……江城子。”帥朗怪怪地道,一直不相信這是個人名,不過除了這個人名,實在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來了,如果有,就在墓園的登記上,如果沒有,那就慘了,幾千上萬的無字碑葬位,根本無從去找。

    更怪地事來了,那大媽一敲鍵盤,眼睛湊近了屏幕上看,機械地念著:“哼,江城子,登記0712號葬位……咦?小伙,他不是炒墳的吧?就一座。”

    “嗯,那我就放心子…………阿姨,給我打印出來,哎喲,錢放抽屜裡,桌上擺著多不雅……”

    帥朗把鈔票直塞進大媽抽屜,那大媽頗為高興地給帥朗撕了張老式針式打印紙出來的半截紙,帥朗揣著心潮洶湧地出了管理處,第一個念頭是真他媽有點鬱悶,能猜出這個謎底來的天才居然是大牛!坐到了車上,第二個念頭泛起來,十億呀,唾手可得了,帥朗〖興〗奮到要死了,直砸著方向盤發洩,全身失血似地抽搐痙攣,兩手發抖、tuǐ肚子抽筋、心裡忽悠忽悠地沒著沒落。

    十億呀,十億金燦燦的鈔票能買多少大奔、寶馬,爺想開就開,想砸就砸;一會兒又浮現成了洋樓別墅,爺就住就住,不想住就扔給程拐那幾貨看他們得瑟去;對了,還有美女如雲,覯妞成群,而且他娘滴是一絲不掛,整個是奶山tuǐ林,爺想上就上,不想上就踹過一邊去。

    就是嘛,爺要有十個億了,爺快HOLD。不住了,一陣眼冒金星的感覺襲來,帥朗貌似**方過一般,腦袋貼著方向盤歪歪地躺著,幸福地在哼哼嘰嘰…



正文 第22章 酒色亂性 浮財亂心

    午後二時,以黃宗勝為首的這個團體莫名地聚集在公司的門廳前,個個面sè焦慮,翹首以盼,彷彿在等什麼重要人士一般,最按捺不住的陳健來回踱著步,鉑金煙盒裡取出來的煙抽一口就氣咻咻地扔了,本來想催催人的,可是黃總的人去接人了,又不敢催。

    接誰呢,是帥朗,是在中州人sī人會所胡天黑地胡鬧的帥朗,誰想沒想到這貨大上午就去sī人會所胡鬧去了,據說喝得酡耵大醉,不僅sāo擾女服務員,而且還擺大爺譜非要女經理陪酒,有VIP的身份女經理不敢怠慢,把會所裡養著若干位川妹陝妞東北姐給叫了一拔,誰知道這貨挨著mō了一遍愣是挑刺,不是嫌xiōng小手感不好,就是嫌皮膚太糙,再不明明他個子低嘛,愣是嫌姑娘長得高。還非看上女經理了。女經理氣得不做生意了,叫著保安要火拼,誰知道這貨譜更大了,把黃總、陳總以及遠勝、中鐵的大名抬出來,直說那是咱大哥,你們動動我試試?不服氣是吧?老子一個電話把黃總、陳總全叫過來,拆了你們家這破店…………,sī人會所這地方不乏闊人惡少找麻煩的,不但女經理的電話回來詢問了,帥朗的求援電話也回來了,不但通知黃總、而且通知了陳健加上老徐這一拔,你們不理?不理都不行,想知道那玩意在哪兒嗎?哥們靈機一動,全盤皆通了,找著下落了。

    這幾句炸鍋了,剛剛分手的幾位全聚起來了,黃宗勝是寧信其有,不敢信其無,派了公習四五個保安讓夏佩蘭帶隊去找帥朗,這幾個人各懷心思,都等在門口,誰也沒說話不過個頂個都是心裡七上八下,你說信這貨吧,能是這得性?你說不信這貨吧,人家偏偏又和端木打過交道,而且還佔了上風。

    來了……來了……凌銳鋒喊了句,聲落車來,一輛本田商務車,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迎上來,車停到公司門口,嘩聲推拉門一開夏佩蘭跳下來,黃宗勝趕緊地問:“人呢?”

    “那兒呢……”夏佩蘭氣憤地往裡一指。四個保安扯胳膊拉tuǐ往下拽,喝得不多不少的帥朗正發酒瘋,亂踢亂蹬,黃宗勝​​蹙蹙眉:“怎麼喝成這樣?”

    倒不是覺得不應該喝成這樣,只是覺得喝成這樣,說出來的話還有多少可信度。夏佩蘭匯報著道:,“沒到中午就去會所搗亂去了喝了三瓶皇家禮炮,瞅著服務員就動手動腳,差點就摁住楊經理要yù行不軌了……”

    後面的話沒說,陳健、徐進鋌、部曉璐幾個人俱是掩嘴偷笑了sī人會所的楊荷香是黃宗勝手裡的一塊公關招牌,地市級領導或者千萬身家的老總能一親芳澤就不錯了,被個小流氓調戲一番,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景。黃宗勝直覺臉上無光,怕人瞧著看熱鬧,趕緊地擺手:“快快,拉上去……給他醒醒酒……把我抽屜裡的海王金樽給他灌幾粒那玩意醒酒快。”

    四個保安架著帥朗進公司了,上電梯了,上樓去了。後面跟著的幾位哭笑不得了,徐進鋌回頭問部曉璐奇怪地道:“不對呀,不是還在嵩峰山莊麼怎麼就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了。”部曉璐道,問著夏佩蘭:,“夏助理,他什麼時候去的會所。”

    “不到十一點就去了。”夏佩蘭攤上了個這任務,實在搞得有點糗,陳健卻是和凌銳鋒小聲嘀咕著:“娘滴,這小子將來當了官絕對是個人才欺男霸女要登峰造極了。”

    劉義明沒吭聲,感覺中總覺得這個人頗有特異之處,不過事實卻是每每讓他大跌眼鏡看著步履踉蹌被架進電梯的帥朗,那眼神裡實在叫一個可惜。

    “這小痞子不會又是逗冉們玩吧?要我說找人修理修理得讓他長長記進鋌在電梯下等著的功夫,口出狠言,哼了哼,對於被浪費的時間和金錢,實在有點氣憤,不料黃宗勝的涵養功夫還是好,不屑地道了句:“徐總您要把水平降格到他那層次較勁,我倒沒意見。 ”

    咦?軟軟地給了老徐一句,把老徐噎住了,劉義明打著圓場道:,“大家不要小看這個人,敢到黃總會所裡鬧事的也沒幾個人吧?”

    “嗯,那倒是。”陳健集點頭,笑著道:“要找這種不自在的人還真不多……其實就別攔著,等他胡鬧完告他個強jiān,讓他坐幾年吃公家飯去。”

    部曉璐有點微微不爽,雖然不齒帥朗的行徑,可也有點不齒這些人的心態。

    進了電梯,討論繼續著,凌銳鋒倒是沒什麼惡感,只是附合著眾人道著:“就是啊,這人太可惡,把咱們調來調去純粹浪費時間,這喝成這樣,他的話能信麼?”

    “酒後可以胡言,可酒後也未必不能吐真言呀。”劉義明點明了一句,一句點得眾人心凜,想上了,要是酒後吐真言,那沒準…………

    沒人往下說,現在事情卡住了,唯一見過端木的劉義明也想不出更好的轍來,要是這小子身上有線索,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而且看樣子,沒準還真被逼極了真話吐出來了。

    進了黃總的辦公室,不一會兒濕漉漉一頭,步履踉蹌苒帥朗被架進來了,夏佩蘭小聲說著灌了幾顆醒酒的金樽,黃總招手屏退著手下,那頭帥朗剛坐沙發上,身後站著徐進鋌,身前站著光頭陳健和凌銳鋒,這光頭可沒那麼客氣,一揪罵著:“你小子醒了沒有?”

    一揪,帥朗“啊!”聲鬼叫著,護著頭亂踢亂蹬,陳健趕緊地放了人,黃宗勝略略不悅地看了眼,埋怨不該和他一般見識了,這當會該老人家的本事起作用了,上前看看人安生了,一手扶著,招著劉義明一起把帥朗扶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老闆椅上,部曉璐沒閒著,倒了杯開水,輕輕地放到了辦公桌前有點憐憫地看了這人一眼。

    除了這一眼多有憐憫,剩下那幾雙眼睛可就不善了,桌前桌邊圍了一圈人,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臉喝得有發白,眼神有發滯地帥朗,看上去既呆耳傻。陳健在桌前拍著桌,早按捺不住了,威脅著道:“小子。你今兒不說點什麼”可交待不了,你白吃白喝白嫖這多長時間了?屁事沒辦,這倒蹬鼻子上臉了,連會所的女經理都想霸王硬上弓?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

    這問得,差點把幾個人逗笑了,都憋著,看著帥朗”帥朗鼻子吸溜了吸溜,一副不以為然的痞態,無所謂地道著:“不就幾萬塊錢的事,好像誰出……“……出不起似的………,呃。

    連說帶打酒嗝”黃宗勝厭惡地躲了躲,劉義明插話了,笑了笑問著:“帥朗,這大上午有什麼事可慶祝的,瘋成這樣?電話裡你說什麼來著,你靈機一動怎麼來著? ”

    一問,眾人豎耳傾聽”只等這貨爆料,卻不料帥朗臉sè驟然悲切,如喪考妣般哭喪著臉,手撫著眉,又似萬分難過一般”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表情的意思,又變了,帥朗真就哭上了,連哭帶抽泣,悲切得彷彿是他非禮別人,而是他**了一般”抽泣幾聲旋即又是號陶大器,這一哭不要緊,把眾人搞得mō不著頭腦了。

    “這這這……”沒怎麼你呢,怎麼就這得性? ”徐進鋌倒看得哭笑不得了。

    “怎麼了,帥朗?你胡鬧成這樣”大家都這麼關心你,忍讓你,難道你一句真話都不捨得給嗎? ”刈義明懇切地道著。

    終於給了,帥朗一側身,抱著劉義明,悲悲切切地說著:“劉哥,我苦呀。”

    “知道知道,知道你苦。”劉義明附合著道。

    “我從小就苦呀,別人是有爹有媽,我是有爹沒媽,還天天被爹打,“我苦呀,我工作沒工作,老婆沒老婆,混到現在多不容易,我苦呀我。 ”帥朗悲切著訴著苦,把一干人聽得面面相覷,卻不料除了苦還有其他,帥朗就著劉義明的高檔西裝抹了鼻涕,回頭一把抱著黃宗勝喊著:“黃叔呀,我難呀,您知道不,我難得快難受死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

    “醒醒,小伙子……別這樣,坐正了好好說話,有什麼難處,你跟我說。”黃宗勝被這個醉貨搞得一下子手忙腳亂了,趕緊地勸著帥朗,示意著眼sè讓其他人勸勸,徐進鋌不願意勸,陳健再勸就是嚇唬,部曉璐怕自己被這麼抱著出醜,根本不敢上前,只有一個外人凌銳鋒,饒有興致地問:“你有什麼難處?我能幫你嗎?”

    “我恨我自己呀,我恨我自己沒出息,沒膽量,沒本事“…嗚嗚…………帥朗悲痛萬分地道著,說著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加重了語氣說著:“我前怕窮、後怕死,左怕〖警〗察、右怕你們…“我活得容易麼我,你們再逼我,我就跟尚銀河一樣從樓上跳下去……“……就跟端木樣,把秘密帶進棺材裡。告訴你們,都別逼我啊,再逼我跳樓了。”

    嘭一聲拍桌,陳健驚得直身瞪眼,指著帥朗,想威脅,話愣生生憋回來了,都聽出來,這貨的肚子裡怕是有貨了,既然有貨,陳健可投鼠忌器了。其餘幾位也是凜然一臉,嚇了一跳。都看著黃宗勝,黃宗勝被猝來的話驚得愣住了,眼sè示意著劉義明,論年齡性格脾味,也就這位劉義明能和帥朗心平氣和地說話。

    “喲,聽出來了。”劉義明直入主題了,笑著傾身看著帥朗道:“那應該恭喜你呀,馬上就要成億萬富翁了。看來你找到了。”

    “嗯,找著了。”帥朗稍顯醉態地點點頭,很決然。 liáo得眾人又是心裡直癢癢,恨不得摁著帥朗把秘密刨出來。

    “看來傳言不虛,你確實沒讓我們失望,那接下你準備怎麼辦呢?”劉義明不動聲sè地問,難得地這麼心平氣和和醉漢說話。

    “辦逑辦,一個人你們讓我怎麼辦,本來老子想獨吞,後他娘滴想想不敢,別剛到手被你們整死了,那多劃不來,就不被你們整死,被警察揪著,也落不下好……我他媽就恨我沒出息,又怕窮、又怕死,錢放眼前我都不敢拿。”帥朗罵咧咧地,又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那情緒複雜而〖真〗實,打得又脆又響,看來對自己不敢獨吞的怨念很深了。

    這下子陳健樂了,和凌銳鋒相視一笑,知道就帥朗這得性頂多也就這麼大出息了。

    要這麼著,在場的可都得小看帥朗了,不過話語裡都沒表現了,黃宗勝笑笑拍拍帥朗的肩膀道:“小伙子”這不是沒出息,你這才是有見識……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真拿到你手裡,恐怕你一天安生日子也過不上,只有大家精誠團結才把這事辦好,對不對……去”反鎖上門。”

    眾人附合著,部曉璐沒想到自己也有機會聽到傳說著的遺財下落,趕緊地上前反鎖著門,這當會兒”眾人的眼睛瞧著帥朗臉上開huā了,都傾著身,期待地看著帥朗,帥朗卻是挨個互瞧了一圈,手在兜里mō索,半晌“啪”地往桌上一拍一摞東西,黃宗勝拿起來一看”愣了愣,挨著傳下去,是一堆發票、稅票、油票,奇怪地問著:“什麼意思?”

    “聽說慢慢說來啊,我頭有點暈………我我…………對了”這是端木和尚銀河那***要滅我,我就幫著逮他們,我招了上百弟兄收拾他們,結果逮他娘的滴住了“……,結果他娘滴最後還是我給他送的終,他娘滴一毛錢好處沒落著,還倒貼了不少,“……他娘滴……”帥朗罵罵咧咧,語不成章。

    “別別,你直接說什麼意思?”黃宗勝像是明白了。

    “給報銷報銷唄,“……那開支得大家一起負擔不是?還有老徐,稱這個人真不夠意思”才吃了幾天就給眼sè看…………知道我們逮端木huā了多少錢,一百多萬吶………,真不是個男人。”帥朗咧咧著”老徐不敢接腔,黃宗勝被搞得哭笑不得了,點頭答應著:“好好,這開支算我的……,只“那得馬上給啊。”帥朗提醒著。

    “好好,馬上給,一會兒我讓助理給你提現,怎麼樣?”黃宗勝道,根本不在乎這點小錢。

    “看看,還是黃哥夠意思,以後我跟上你混了。”帥朗豎著大拇指。當兄弟讚了個。

    三句話兩個稱呼,輩份都亂了,黃宗勝提醒著劉義明,劉義明把身側的地圖給擺開,和聲悅sè地問著帥朗:“帥朗,條件無所謂,在座的身家你的一切條件都能滿足“……地方呢?在哪兒。 ”

    “不用地圖,就在咱們去過幾次的郊山公墓。”帥朗道。

    “公墓?不可能吧?”陳健一愣,那地方可去了不止一次了,根本無從下手。

    “我說它在,它就在……看看這一段。”帥朗mō著uPS指揮著劉義明快進到最後一段,那一段邊放著,帥朗醉態可掬地邊說著:“我昨天晚上睡在被窩裡突然就听到這一段了,就在公墓裡的無字碑下,端木再聰明也沒老子聰明……”

    “不能吧?公墓裡的生墳海了去了,無字​​碑你知道有多少,是哪一塊?”徐進鋌追問道,不信了。

    “那個簡單,你如果知道訂購的人,就知道是那個葬位了……端木費盡心思把我叫去談一次話,就是要告訴我這個人是誰。”帥朗得意地道,醉醺醺地自得其樂著,彷彿贏了端木一手是生平快事一般。

    “誰?談話裡好像沒有涉及人名?”劉義明道,此時眾人的好奇被勾上來了。

    “那首宋詞……”帥朗提醒道。

    “作者蘇軾……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劉義明背誦著,揣度著最後這個謎底。

    “哦喲,停停停,酸不破…………那是表像,沒那麼難,就叫江城子,姓江,名城子。”帥朗擺著手打斷了。

    那是詞牌名,一干人眼睛一凸,不知道是自己腦袋里水灌多了,還是帥朗喝多了,劉義明詫異地問:“這是詞牌名,可以是人名嗎?”

    “稀罕呀,你去戶口裡查查,叫小蔥小蒜的都有,人家沒叫江二B就不錯了……端木什麼人呀,他是個騙子,他就是把謎底給你擺眼前,愣是讓你看不出來,不過他騙不過我……老徐,你後悔了吧?昨天晚上傻大牛就說出來,你丫根本沒重視,要不你一個人就獨吞了。”帥朗連諷帶挖苦,聽得老徐臉上掛不住了”氣咻咻地道:“無稽之談,怎麼可能?你消遣得我們還不夠? ”

    “對呀,這事不能開玩笑啊,我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陳健也威脅著。

    “愛信不信,自己看看,我上午到公墓查了查,就他媽有個叫江城子的訂了葬位,還沒重名的,就獨獨一個,你們說是不是呢?”

    帥朗掏著折疊好的小紙條”啪唧一拍,葬位,人名,購入時間,方位,大小全在上面了,挨個傳了過去”鴉雀無聲了,都看怪物似地一般看著帥朗,知道這消息假不了了。

    “是不是現在理解我的痛苦和郁悶了,要是現金我早吞了……我鬱悶吶”我拿不走呀,只能拿出來分了,說好了啊,要沒有咱啥也不說了,huā了你們多少,我照價賠上:不過要是有,是少了我那份,我也不客氣了啊……愣著幹什麼?黃總,沒說的,你給弄兒台車,我找人挖去,絕對在裡頭”挖出來大家分……,那葬位我看了,是個水泥台子,封著,對,還得有切割機“…………裡頭肯定藏東西了……”

    帥朗拍著xiōng脯,要當先鋒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這下把黃宗勝嚇壞了,趕緊地扶著:“別別,你歇會兒,這事不能蠻幹”稍走漏點風聲就麻煩了……你喝成這樣滿嘴跑火車,可怎麼出去……”

    “對對,就擱這兒呆著,我們查實一下,要是真的,少不了你那份。”陳健安撫著,怕這個醉漢跟著壞事。帥朗再要起身,不料這夥人急sè匆匆,要趕著出去,帥朗這可急急,拍著桌子喊著:“喂喂,等等……還有個事……”

    眾人一停一回頭,帥朗醉醺醺一指部曉璐道:“不讓去,哪把這妞留下陪我說會話呀?要不我也得跟著去,一個人多沒意思……”

    “你……”徐進鋌火大了,一指帥朗:“你可太過份了啊,你也不撤泡尿照照你那操行,部副總可是我大侄女,你也想上了。 ”

    “那她不留下,你留下陪我也行呀?”帥朗換了個方式,一說把徐進鋌噎住了,這結伴的事豈能少了自己,再說還怕自己被人yīn了呢,兩人一爭執,黃宗勝攬著徐進鋌說了幾句什麼,徐進鋌又叫著部曉璐說了幾句什麼,然後這一拔人匆匆而去了,緊接著部曉璐留下來了,只不過門口還立了幾位虎背熊腰的保安大漢。這倒好,沒提醒還沒想起來,帥朗這一提醒,倒讓黃宗勝想起來了,不但把人扣住了,而且監視著,不許和外界隨便聯繫……,一行人匆匆下樓,上車,劉義明緊張兮兮分析了幾句,結合端木的手法,判斷這剩杳況絕對有可能成立,上車坐定,黃宗勝把司機打發下車了,陳健自告奮勇當起了司機,剛起步黃宗勝強調著,全部關機,除非需要,誰也不許聯繫,誰也不許脫隊,先到現場,要找人,一方找一個人辦事,絕對不能再有外來人得知消息,而且事情緊急,必須在最快的時間裡確認,提走,離開中州……

    幾條原則強調,沒人反對,剛開車反倒是黃總的電話響了,一聽是公司裡帥朗鬧嚷著找黃總報銷開支,黃宗勝不勝其煩,安置夏佩蘭趕緊地照單提現,先把公司那個草包安置好,免得醉後胡亂嚷嚷。

    對了,那個草包,徐進鋌恨恨地說,回頭收拾他:陳健說收拾個屁,真拿到了給倆錢打發走;劉義明笑了笑沒吭聲,凌銳鋒卻是擔心這貨獅子大開口不好打發,不過貌似黃宗勝已經看穿帥朗的水平了,很輕蔑地道用不了多少就能打發了,給多了還怕把孩子嚇壞了呢。這話惹得一車人皆笑了,就這少了怕窮,多了怕死的性子,眾人還真沒放在眼裡。

    五人一行,直朝郊山公墓駛來…@。



正文 第23章 非福即禍 是禍難躲

    時間,緩緩地流逝著,過去了半個小時,又過去了一個小時…………鄒曉潞看著表,時間過了很久了,沒有什麼消息傳回來。此時和帥朗獨處一室,倒不怎麼擔心,門雖然關上了,可保安就立在外面,夏佩蘭來過一次,拿走了單據,不過等提著錢回去放桌上時,這貨早睡過去了,半路醒來把錢數了數,緊緊地抱著,保持著這個抱錢睡覺的姿勢再沒醒過來……財mí的得性端得是淋漓盡致一點都不摻假,幾次鄒曉潞上前看了看,帥朗打著呼嘻渾身不覺,臉貼在桌上,嘴裡早流了一堆洽喇子了。

    沒治,本事多大是後天掌得,可得性怎樣卻是天生的。原本以為能解開那個奇謎的奇人肯定有很多過人之處,不過這麼簡單的謎底,這麼磕摻的人,實在讓她大失所望了,別人不知道她知道。 ““江城子”這名字,是帥朗身邊那位醜人大牛說出來的,能說出來恐怕不是因為太聰明,是因為太傻。

    奇怪嗎?當然也奇怪了,不過此時更多的奇怪是對於那位從未謀面只在錄像上見過的端木界平,能想出這種匪夷所思的辦法藏匿財產,這個方法的怪異之處就在於,你越聰明越想不透,之前和劉義明、和徐總想了無數種假設,可偏偏都忽略了那個簡單的詞牌名就是人名,一隊人精全部饒進死胡同了,偏偏到最後被這群草包給捅出來了。

    叮鈴鈴電話響了,固定電話線拔了,是帥朗的手機,鄒曉潞一下子被驚省了,那睡了很久的帥朗mímí糊糊mo著手機,卻不料剛mo出來,卻被鄒曉潞一把拿走了,帥朗翻著mí糊的白眼一瞅,鄒曉潞拿著手機直接關了,很得意地道:““對不起,你不能打電話……,””

    ““找刺jī是不是? ””

    帥朗撇著嘴道,看樣酒醒了不少。沒想到鄒曉潞什麼時候這麼大膽子,居然搶了自己的手機,帥朗瞅著鄒美女拿著的手機款款往沙上一坐,二郎tuǐ一翹,茶几上的咖啡杯子一端,腥紅的嘴net一抿,忽靈靈大眼一瞥,好夢剛醒的帥朗或許是酒意未消,或許是膽sè剛起,叭聲一拍大tuǐ站起來了,今兒咱醉了不是,不管犯錯娛。會所裡可把七八個妞挨個mo了一遍,那不照樣白mo,這四下無人。正好來個就地正法。

    一起身,鄒曉潞瞥眼看著一驚,差點把咖啡吐出來,可沒想到這貨一睜眼就不想好事。

    剛放下杯子,帥朗早sèmímí的趨上來了,鄒曉潞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捂著前xiong,像受驚的小鹿乍喊著:“你想幹什麼?””

    嘿嘿嘿…帥朗一陣yín笑,得意的撇撇嘴道:““你們老飯把你送給我了,你沒聽出來呀? ”

    “你敢胡來,我喊人了啊。””鄒曉潞心虛地警告著,大眼忽閃閃的有點恐懼之意,知道這貨上午在會所的事,那份擔心卻是越甚了。

    帥朗伸著舌頭,像看著獵物一般tiantian嘴net笑著,搓搓手得意地道:“喊破喉嚨也沒人措理你。””

    ““你敢? ””鄒曉潞警告不成,威脅上了,鳳眼一瞪,騰聲站起身來,不料根本沒起作用,一個黑影朝著她就撲上去了。

    砰砰叭叭茶几、杯具猝了一地,鄒曉潞的驚呼驟起,旋即又是帥朗的慘叫聲至,夾雜著兩人撕打的聲音,好不熱鬧……,門口守衛的保安都聽傻了,帶頭的問兄弟們:““咋辦?好像是乾上了? ””

    …那問問夏助理。 ””一位提醒著,那帶頭的趕緊地拔電話帖聲匯報著:“夏助理,黃總辦公室那一男一女幹上來“幹什麼?還能幹什麼,好像是乾那事……,哦,知道了,不理他們,愛怎麼幹怎麼幹……,打完電話了,帶頭的啡笑著小聲對哥幾個說著:““夏助理說了,人在就成,他們愛幹嘛幹嘛…聽聽,這小子是不是種豬場出來的,從會所折騰到這兒,還有勁……,還他媽揀好白萊糟塌。 ””

    幾個人貼著門,竊喜著傾聽著屋裡的動靜,又有點不對了,本來想听聽女人的尖叫、驚叫、懼叫或者叫netg的聲音,自己跺蹦不上,聽聽美女被人跺蹦也是一種享受,卻不料只聽到了男聲,那男的在喊著:””啊,疼死我了……,你輕點……,嚎,救命啊,我龘操,來人吶……,救命吶。納悶了,聽得保安們詫異一臉,明顯顛覆心中所想了,某一位聘然地問著窺聽的兄弟:““這…這裡頭到底誰幹誰呀? ””

    好難的問題,把幾位保安,都難住了…………而直馳邙山墓地的一拔人,卻是順風順水,無阻無礙地到了墓園區,一下車徐進鐵拍著腦袋有所明悟了,一指周邊的環境道著,這地方絕對是藏金的絕佳場所,人跡罕至,沒警龘察、沒監控,不管他存還是放,都是非常安全地。這事後詩葛亮沒有贏得大家的好感,陳健斥了句:你丫被人家吃了這麼多天,才明白呀?

    兩人正待耍鬥嘴,黃宗勝卻是攔了下,安徘著劉義明先到管理處,直接打著””江城子””

    的旗號耍來祭祭墳,這地方還有個好處,根本不查你身龘份證就放進去了。估計沒有冒充死者家屬來騙死人。

    來了,生在蘇杭、死在北邙傳說中的風水寶地邙山像龍踞虎盤靜靜地錦延著,入眼是謾山的墓碑、墳墓,昏慘慘的夕陽灑著金sè的餘暉,遍野的枯草衰樹說不出的淒請,端木就葬在七'山墓園的二期墓地,此行中人部曾經去過了,而那個””江城子””購置的生墳卻夾雜在普通葬位中偏南方向不起眼的一個場裡,走在碑身林立,凍土淒淒的墳地,同行的幾位不時地看著其中不少的無字碑葬位,暗暗地讚歎這個藏金之地選擇的妙處,如果不是用““江城子””這個似是而非的名字聯繫起來的話,整個墓園幾萬墳瑩,那可真是無跡可尋了。

    真的?還是假的?此時眾人的心裡泛起著這樣的疑問。

    舊號葬位,站定之後,五個人圍著墓碑看了一圈,青石墓碑。碑身無字,葬位水泥築成,不過和生墳不同的是,墓口已經被封死了,這時候光頭陳健派上用場了,好歹幹過建築的活,找了塊石頭砸了砸水泥,第一個反應是:不是空墳…再砸幾下,很意外地跟大家說道:鋼混結構的。

    徐進鐵也沒閒著,拔拉開土堆瞧了瞧,眼殼了,小聲地道著:““這是用高標號水泥封得口子,砸不開,得用切割機…帥朗那小子不是便宜咱們,他是沒辦法,在這地兒你耍大張旗鼓開墳取東西,怕是他個小痞子辦不來的。 ””

    ““怎麼樣?義明,你看呢? ””黃宗勝聽得有點動心,回頭問正撫著碑身的劉義明,劉義明想了想道著:“不管真假,必須試試。”

    “假不了,咱們的最初判斷最大的可能就是七'山,是沒法找而已,我現在說江城子。

    這個名字是個巧合,你們信嗎? ””

    凌銳鋒提著建議,沒錯,在場的差不多信了,十有**端木最後交待的應該是這個地方,否則這巧合根本無法說得通。

    ““走“合計合計去,今天把這事辦了,省得夜長夢多……黃宗勝一招手,領著四人回返,幾個人下意識看著周遭的環境,碑體離甭道有十幾米,小型的車輛能開到離葬位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陳健早踏步量著距離,計算著線路長度,需耍的工具以及人手,黃宗勝不時地強調能少就少到最少,最好都用身邊的人,當然,還需耍一個藉口,出墓園的時候劉義明已經想到了,編了一個遷墳的理由,這地方歸屬地民政局管理,剛坐到車上時,黃宗勝已經聯繫上了手下,安排著詩多事宜,這些小事自然難不得這些頗有家資的豪紳,不多久就有先鋒出馬了,和管理處接給著遷墳事宜,迂戶口吧還麻煩點,迂墳可就簡單多了,交了點管理費直接換開了方便之門。

    很順利,靜悄悄少有人蹟的墓園,像待宰的羔羊,商務車裡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從頭到尾看了很久,沒人看出什麼異常來…不過暫時沒動,陳健招來的台車停泊在兩公里外,劉義明安排聯繫一輛繽儀車,換著徐進鍵的司機駕車,也停在兩公里外,都在靜靜地等著,等著天sè擦黑再行動手……,豐樂園總部,夏佩蘭笑吟吟地掩上門從黃總辦公室出來了,笑著安排了保安句:別打擾屋裡的倆位“僅僅是一句安排,沒來由的笑意浮現在夏佩蘭的臉上,像是忍俊不禁一般,加快了步伐回辦公室,一進門,靠著門後吃吃啃啃的偷笑。

    笑什麼呢?看來笑點在黃總的辦公室裡,茶几被蹬翻了,杯子的碎地一片,帥朗又坐回了黃總的辦公椅上,只不是眼裡幾分不服,不但不服,​​而且還不時地揖揖眼睛。用的是左手,不得不用這隻手,另一隻手拇指上銬著了精巧的指銬,像個鑰匙拉環,不過另一端扣在抽屜地拉環上,動不了了……,鄒曉潞正又著雙臂依窗而立,不時地回頭看看狀如斗敗公雞的帥朗,這時候,該笑的是她了。

    不但笑了,而且還玩昧地把玩著自己手裡口紅大小的防狼噴劑,剛剛就是這小玩意把撲上來的sè狼噴倒了,被噴的這貨還沒反應過來,不時地眨巴眼,不時地哀求放開他。鄒曉潞有點又氣又好笑了,敢情這貨有意留下自己,就為了那麼點齷齪心思。

    ““餵…鄒美女,放開我行不行​​?這玩意勒得人生疼…我不sao擾你了還不成?你下手tǐng黑的啊,扭胳膊那兩下那兒學得…””帥朗眨著眼,很鬱​​悶地求著,好容易有個就地正法的機會了,誰知道被正法的是自己。

    鄒曉潞款款回身,唾笑了笑道:““忘了告訴你了,我的業餘愛好是柔道“你也不想想,徐總是個多大身家的人,出來就帶我一個人和一個司機?” ”

    對呀?人家幾次單身赴會渾身不懼,敢情不是對自己有好感。而是藝高人膽大,帥朗楞了,他娘的今天流年真不利,不就mo了幾個妞嗎,挨了幾頓揍了,吸溜了吸溜幾下,嘟囊著說著:“ “那你別銬著我呀? ””””銬著是讓你清醒清醒……,””我現在已經很清醒,而且痛悔莫及,這不賴我吧,你耍早告訴我,你會兩下子,我那兒敢呀? ””

    ““咦?你這混蛋邏輯,耍是我今天不會兩下子,還耍被人欺負了是不是? ””

    ““那我不是沒得逞不是? ””””哼…………””

    鄒曉潞幾分輕蔑地立到了帥朗側前,小指上勾著鑰匙,耍開時,又蔑笑著問帥朗道:““可以放開你…不過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

    ““成交。 ””帥朗迫不及待地道““你說的七'山墓地藏匿處是真的還是假的。 ”鄒曉潞問。

    ““真的,比真金還真。 ””帥朗凜然道,伸著手,示意開鎖。

    鄒曉潞開著鎖,把小指轉拿到了手裡,帥朗啡牙例嘴mo著大拇指,有點火大,可沒想到耍流氓耍到拳腳高手身上了,這火還真得憋著不出來,擺擺手說著:““去吧,一邊去吧,哥對你已經提不起興趣來了。 ””

    ““我對你個快倒霉的人也沒什麼興趣了。 ””鄒曉潞不屑地道。帥朗撇著嘴無所謂地說著:““能倒什麼黴?找到了多少他們得分我點,找不到,回頭頂多揍我一頓解解氣。 ””

    當然無所謂了,這光輥之道就是什麼也不在乎,這痞子之道。就是事大事小我都敢胡來摻合,對這人鄒曉潞有點無語了,嘆了口氣道著:““你真不算個男人啊…你耍敢獨香,說不定我還把你當今爺們,敢情就這麼大點出息啊,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怕窮,又怕死,乖乖把sī密都交出來了? ””

    ““美女呀,你是富人不知道窮人苦呀,剛出來混我只能睡在公園長椅上,兜里一包方便麵的錢都沒有,我容易麼我?再說這麼大金額的我敢拿麼?就拿了我能兌換得了嗎?就兌換得了,我花得上嗎”帥朗不悅地道,為自己辨解著。””那你可以和我們合作呀?昨天晚上我們說了那麼多,我把你當朋友了,卻沒有得到你的一點誠意……,男人下流點,無恥點都可以接受,不過像你這樣不長脊梁骨的,真讓我看著噁心呀!?””鄒曉潞唾了聲,回頭坐到沙上了,這話可夠惡妻了,不過好像還不足以穿透帥朗的臉皮,帥朗jian笑地道著:”美女暖,怕死不丟人,還甭跟我提,噁心,這兩字。在對待這宗遺財上,所有的人包括你,都比我噁心……,甭接茬,我睡覺,少打擾我,等回來分了錢,老子去會所包十個八個妞瘋去……帥朗一仰身子,放下了椅背,腳搭到了桌上,不理會了。

    鄒曉潞被噎了一下下,起身踱步到了窗前,沒有心思理會屋裡這個貨sè,只是心裡亂得很,在沒有找到時心有所繫,現在找到了,心裡反而有點沒著沒落了,失去的父親、家庭、溫情,卻是永遠也找不回來了……,想得心中有點黯然,曾經對那宗傳說中的遺財也有過很大的幢惺,不過一眨眼都像往事一樣煙消雲散了。

    佇立著,彷彿心有所想,鄒曉潞緩緩地說著:””帥朗,你真的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嗎?我昨天晚上都暗示過你了,作基金的人都是洗錢高手,難道你聽不出來我的意思?如果你我合作的話,今天以後你就可以成為億萬富翁了…………””鄒曉潞黯黯地說著,對於失之交臂的機會有點可惜,雖然不一定能看上這個人,不過耍論合作,應該是最好的人選,從杜玉芬那裡就感覺到了他的與眾不同之處,只不過為時已晚。

    咦,沒人聲音,半晌鄒曉潞回頭看帥朗時,又無可奈何地笑了,這人果真是小富即安,正放著椅背,腳格在桌上,仰著面張著嘴,輕輕地著鼾聲,睡得很安生……”“開工! ””

    黃宗勝站在台車前,看著夜sè降臨,輕北地下了個命令,陳健招著手,車上人的一拉,大功率的電機突突突響起來了,十幾米外的葬位前,閃著洽光的切害機味味喀喀響起來了,噪音劃破了此時的夜幕,在靜隘的墓園顯得格外地刺耳。

    咯聲輕響…切害機停頓了下,豁口了,陳健心急火燎地上前一看,立馬踪了那人一腳,媽的,選的切線不對,馬上換片重來。機哭重響著,陳健上前驚訝地對眾人道著:““好傢伙,水泥裡用的a號鋼筋,這做得硝鉸炸龘藥都炸不開,耍沒東西才見鬼了呢? ””

    ““小心,小心為上……,這墓裡不會有什麼古怪吧? ””黃宗勝小聲道著,畢競老威持重了些。

    陳健幹這事並不笨,示意著幾人往後躲躲,碑林是天然的屏憚,丫的就放的是炸龘彈也傷不著人,頂多傷了工人。

    味味喀喀的噪音響著,偶而還冒著火星,足足工作了二十分鐘,機器一停,一位工人喊著:““陳老飯,開了。 ””

    ““掀蓋。 ””陳健遠遠的喊著。

    兩位工人架著橇扛吃力地恭起了幾公分厚的水泥蓋,這根本不是預製的蓋子,而是現澆的水泥封口,著實費了一番功夫,””通””聲蓋子被掀過一邊,不明就裡的工人朝里一看,喊著陳健:““陳老闆,開了。 ””

    ““裡面骨灰盒在不在? ””陳健問。

    ““不是骨灰盒,是個鐵箱子。 ””工人道。

    陳健一聽,心跳加,就耍上前時,黃宗勝怕出意外,一把拉住,陳健瞬時明白了,喊了聲:““拉出來…打開看看,你們活就完了。 ””

    那工人是高價從工地僱的,典型的人傻膽大,鬼神不怕,打著應急燈,吊了兩根粗繩,直把軼箱子從一米多深的墓xué拖了出來。看樣份量不輕,吃力地放到墓口時,重重地響了一聲,此時看著黃宗勝、陳健、凌銳鋒、劉義明幾人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徐進鐵幾乎就耍奔上前去了,劉義明一把拉住了,遠遠地喊著:““師傅們,把箱子打開,裡面有骨灰分……,工資我們每人再加二百,箱子就不用了,你們回頭還能賣錢… …對於墓藏裡的東西劉義明保持著十二分警惕,生怕著了道,畢竟這生打生掘開個葬位,一切都是在未知之中。

    ““有把鎖……,老飯。 ””工人喊著。

    ““切了。 ””陳健喊道。

    這時候就快了,一聽加錢,切割機哧哧一響,搭聲鎖落,那傻不楞瞪的工人“澎””聲就開了箱子,驚得觀望的五人同時一矮身。藏到了碑後,小心肝差點從嗓子眼吐出來。

    很安靜,安靜得什麼也沒有生,那倆位工人打著電筒,像是看楞了。楞著就有人動手去拿了。

    驟起,陳健驟起了,跟著直指著其中一位:““晦,操龘你大爺的,你幹什麼,不想活了……,””

    不料威脅不住了,那倆工人一人往懷裡揣了若干樣東西,撒tuǐ就跑,矮著身鑽進了碑林,後面的五人追之不及,等奔到箱前,扔著應急燈照著箱子裡,陳健一個手足癱軟,停下了,緊接著幾個人都擁上來了,幾雙眼睛溜冒著火似地瞪著滯了。

    高七八公分,一米多長的箱子,滿載著米軸、印鑑、還有黃陵包裹的不知道什麼物事,都是身家不菲的主,都知道這一箱子古玩意昧著什麼。 ““了……,老子了,再也不用愁資金鍊的問題了。 ””陳健咬牙切齒,滿臉肉顫。

    ““端木的財富恐怕不止十個億了,這漢玉飯指放京里拍兩千萬一點問題沒有……,””徐進鐵伸手拿了個,照著應急燈瞧了瞧,一個晶瑩剔透的雖飯指,凌銳鋒眼熱地看著問著:“老徐,你認識古董呀?不會是膺品吧?””

    ““膺品那是拿來騙人的,他埋這兒,騙鬼呀?不瞞你老弟說。我家就是做古玩家的,耍不認識這個,那算瞎了眼了。 ””徐進鐵得意地說著,戴到了自己的大拇指上,不料陳健搶著附下來,往箱子裡一放,瞪著眼罵道:““媽的,什麼時候輪到你動手了? ””

    ““我看看,我也沒說耍了啊。 ””徐進鐵不依道,眼睛戀戀不合地看著箱子。

    ““別爭了,快走……,””黃宗勝喊著,老徐招呼著司機,陳健還在罵罵例例被倆民工拿跑什麼了也頓不上了,膀大腰圓的陳總頓不上形象了,和那位司機直提著大箱子,凌銳鋒幫忙扶著,上了台車,直出墓園,出園把箱子直扔上商務車,這五人一車隊伍加向市外駛去…………畢競都是混得成精的人物,之後的第二梯隊上去了,卻是租來的繽儀車裡的人,黃總的人,裝模作樣地進了墓園。抬了幾塊水泥塊上了車,收拾了殘局,七零八落的葬位上草草覆了一層土,園區值班只剩一位老頭了,亂曹曹的把老頭驚動了,本來還準備問問生什麼事了,不過被車里人塞出來的兩條煙堵上嘴了,後一隊也堂而皇之的揚長而去。

    一切都很順利,車駛出了四公里,已經到二七國道,高路口遙遙在望…劉義明駕著車,放著輕快的音樂,心情那叫一個舒爽暢意,從來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得手,端木的藏寶價值幾何,就即便他不懂古玩也知道能分到手的恐怕是個天文數字,更重耍的事,這應該是個意外之得,找到的是端木辛苦收集回來的古玩,理論上講。耍比債券到手更安全,現在連警龘察也未必知道中州還有端木這麼大個藏寶處。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被倆民工搶走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現在民工的層次也提高了,不像以前開挖工地,挖到值錢玩意都不認識。都懂得墳裡出來的東西值錢了,工錢也沒耍拿著東西就跑,這事讓陳健念念不忘,咬牙切齒地說著,回頭耍把這窮瘋了的兩貨找回來,卸胳膊剁tuǐ ,媽的,敢搶老子的東西。

    黃宗勝卻是擺手安慰著:““千萬別,sī底下找找可以,明目張膽別乾,人是你僱的,出點事回頭肯定又是一堆麻煩。真找不著就算了,他們搶了東西,我估mo著他們也不敢吭聲。 ””

    ““陳總,不是說債券嘛,怎麼是古玩呀? ””凌銳鋒不解地道。

    ““哇……,””陳健一拍自己的光頭原形畢1ù了,不像個老總的樣子,驚喜大喊著:““不會是除了古玩,還有債券吧? ””””很有可能。 ””徐進鐵接茬道。

    劉義明開著車往後看了一眼,笑了笑道著:““我比較傾向於徐總的意見,有可能。 ””

    樂歪了,幾個人摩拳擦掌,都想去開那箱子,卻是誰也沒敢動手,誰耍走動手,肯定耍成了眾的矢之,此時的問題提到日程上了,本來是烏合一起,誰也沒想到這麼快達到目的了,怎麼個分法好像還沒討論呢?

    ““啪””一聲,徐進鐵吃?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11:04
第三卷 031 ~ 040

正文 第31章 移花接木 兩頭栽贓

    “康醫鬧。”,

    “別叫我的康醫鬧,鄙人大號明亮。”

    “知道了,康醫鬧……”,

    蘸著唾沫數錢的程拐斜忒著眼,沒理會康醫鬧同志的鄭重聲明,揣好錢,再說話時才見得康醫鬧也翻著白眼,明白了,改口道:“康明亮……這名彆扭,得,叫醫鬧哥多好聽,我說,不會有事吧?〖警〗察可都來了。”,

    “我報的警。”,康醫鬧撇撇嘴,來了句雷語,程拐眼一直訝sè問:“你報的警?”“對呀,帥朗讓報的。你怕什麼,咱都圍觀群眾。”老康手縮在袖筒裡,靠在車邊,從站身的這里遠遠地還能看到墓園口子的方向,〖派〗出所來了一輛警車,倆片警看樣正對受害人進行詢問,程拐雖然深諳坑門g拐騙之道,但僅限於暗箱作業,多少對〖警〗察還是有所忌憚的,緊張兮兮地看了看,這樣子在康醫鬧看來和帥朗可不知道差了幾個檔次了,笑著道:“敢吃羊肉就別怕羶,你怕個鳥?”,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弄就弄點,報什麼警嗎?”,程拐有點心虛地道。

    “你不報照樣有人報的,甭說他公安,就國安來了他也沒治,鬼市上那幫貨,就是這靠這吃飯的,那幫人可鬼著呢,我都認識幾年,愣是不知道他們大號叫什麼,這一人騙很多家,和很多人騙一家,不是一個概念,就抓著能怎麼著?一人騙他幾百幾千塊,我就不信誰把能這群貨抓全了。”康醫鬧得意地道,找的是鬼市上那幫人,掉包騙、脫錄騙、古玩騙都是行家里手,這干人最擅於把旁觀的唆得頭腦發熱,糊里糊塗中招,程拐呢,收拾好錢,上了車又伸出頭來警示道:“醫鬧哥,那我走了啊,沒事來找我喝酒,有事你自個扛著。”,

    車一動,康醫鬧省得話裡不對,一時沒挑出來毛病,又是很鄭重的糾正著:“別叫我醫鬧,叫明亮哥。”,

    “你丫騙了人還看笑話,這麼yīn暗,叫什麼明亮!?”程拐得啵了句聲落車走,留下康醫鬧一個人了,這人裹著黃大襖,又在路上閒逛了老遠,步行看到了墓園左近的遠郊公交站,直到上車的時候還在不時的瞟著現場,車輛救援的來了事主已經走了,現場只剩下兩輛缺輪的車,遠處漫山還有不少在尋寶的人,mōmō口袋里分的錢那份得意之情還是溢於言表,正準備掏錢數數時,電話來了,以鈴聲的設定來聽,是生意來了,一jī靈趕緊地掏出來捂著手機問著:“餵,是我……哦那家醫院?fù幼保健站呀?難產?死人了嗎\\1”……,好,有死的就好說,這樣,你趕緊通知二子他們聯繫家屬,我馬上就到對了,告訴他們千萬別同意院方的調解啊……”,

    果真是生意來了,康醫鬧掛了電話,mō著xiōng口**的放錢地方,喜滋滋地想著,你說這生意咋就這麼好涅?又出醫療事故了……,

    快十一時中州市區,田園和平果倆位一胖一瘦,一帥一丑坐車到了二七〖廣〗場下車,走走熙熙攘攘的人群裡不時四顧著看樣像是在尋找什麼目標。

    什麼目標呢?網友。

    什友暗號呢? QQ群裡定的是上身藍馬甲,左手一支huā。

    不過這大冬天的,淨見大氅和大襖的人,那有穿馬甲的,平果看了好久牢sāo著:“不會忽悠咱們吧?這天氣那有穿馬甲的。”

    “這種人就不走尋常的路,穿kù衩都有可能。”田園貌似對要見面的非常之崇拜,凜然地解釋著:“這位觀yīn大濕是哥網上多年的老友,他在網上扶危濟困,粉絲無數啊,只要他的點的貼子,點那那紅。”

    “你就吹吧啊,還就是收錢辦事的槍手。”,平果不信了,覺得田園有點言過其實了,至於那位叫“觀yīn大濕”的倒是久聞其名,不少片子的種子就是從大濕那兒淘來了,想到此節,平果拽著田園問著:“屁哥,你在網上用什麼名來著?”,

    “呵呵……”,田園回眸一瞥,然後肥臉來了個賤賤的甩發動作道:,“哥叫風sāo無罪。”,

    平果霎時被逗得笑得前附後仰,靠著田園踉蹌地走著,直說不夠形象,叫風sāo太肥更好一點,田園斥了句,不經意瞥到〖廣〗場邊上長椅上坐的一位,猛地一拉平果一指目光所及之處。咦?兩人都愣了,還真有一穿著綠風雪衣,套著紅棉馬甲,左手持一朵huā的……人!

    之所以說人,實是距離稍遠,分不清性別!

    倆人悄悄蹙足而上,走到左近之處,看看暗號沒錯,不過年把倆人看愣了,性別確認是男的,不過長相雌性化嚴重,快披肩的長發,乍一看還以為是位大嬸,再走近幾步,看得清了,扶著長椅的中指、食指叉著,典型的鼠標手,仰頭對日的臉,贅肉橫生。

    目光mí茫的魚泡眼,一準又熬夜了。其實不用看這麼細,多少看上一眼此人渾身多餘的脂肪差不多就能判斷出這是位典型嚴重受網絡毒害的宅男。

    平果瞇著眼笑了,笑著附耳對田園說著:“屁哥,你這那是見網友,簡直是找基友。”

    “滾,基友也比你這損友強。”田園斥了句,上得前去,幾步之外看看斜坐在長椅上的那位,睥睨的上眼神看看來來往往匆匆而過的芸芸眾生,大有誰也看不懂哥的寂寞那種孤獨,即便是看到田園,眼皮也沒抬一下。田園緩緩地開口道:i,綠大襖、紅馬甲,左手一支迎春huā。您是觀yīn大濕! ”

    那人這才睜開眼,審視著面前不遠的田園,個高人更胖、腰粗賽tuǐ長,正滿臉yín笑瞅著自己,那叫一個惺惺相惜地回了句:“看來,您是風sāo無罪唉……沒錯,我就是觀yīn大濕,有小半年沒見你在網上逛達了。”

    “呵呵……,做了點小生意,忙啊”顧不過來。大濕,昨天晚上留言您看到了沒有? ”

    “看到了,不過我們辦事不像有些傻B網友啥話也敢說,我們有原則的啊,太有礙和諧的不能上,太lù骨表達反動的〖言〗論不能上,容易引起〖警〗察較真的事,我們也不能發,還有,咱們關係雖然不賴”可價格不能打折,現在又是打擊sī服,又是打擊盜號,咱們當年網上混的那幫哥們可快沒啥來源了……”,

    “呵呵,大濕,您放心,絕對不違反您的原則”而且價格絕對不含糊,只要您把我這哥們捧紅了,幾年的網費電費都有了,您都不用出門了……” ,

    田園笑著道”偷偷mōmō地把一個大屏的MP5PS塞上來,那位大濕翻著觸屏看著照片,草草一看,釋然了:“哦!想在網上炫炫呀……成,這個活咱接了。 ”,

    也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冬日里,帥朗下了出租車,抬頭一看省檔案館的大門廳”很宏偉的建築,視線的衝擊讓人頓生肅穆之感,剛要邁步的時候,電話鈴響了,一看是田園的電話”肯定是事情有著落了,接起電話,裡面傳來了田園聲音:“二哥,事都辦妥了,我們這邊沒問題了……哎對了,二哥”老康找的鬼市那幫人太黑了,把人家的手裡錢換走了不說,還把衣服表連車輪胎也換走了……不會出事吧? ”,

    “能有什麼事?他們能不能和〖警〗察解釋得通還是個問題呢\\1”……我就不相信那個〖派〗出所有本事把這麼多刁民抓全了。刁民的幕後是鬼市、鬼市的狗頭軍師是老康,咱們是老康的幕後,誰有本事找到我,我就認罪伏法。 ”“那倒是,誰能逮著二哥您呢?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回你榆林老家過年吧,過了正月十六再回來…………”

    “好嘞,知道了……”,

    幾句安撫了田園,聽著這貨一番拍馬屁的話,扣了電話,帥朗笑著往檔案館走著,就墓園那沒監控、沒警務的地方,帥朗還真不信有那個神探能把來龍去脈查個一清二楚,去的不是專業醫鬧就是混跡古玩鬼市的老油條,這些人最懂怎麼保護自己,估計都揣著賣年貨的錢樂滋滋溜了。

    有道是武功再高,板磚拍倒:權力再大,刁民不怕。嗯想這些損人不怎麼利己的事,帥朗又找回那麼點偷著樂的感覺了,幾步快到門廳的時候,不經意地閃出兩個人影來,把偷著樂的帥朗看得心裡一咯噔,趕緊地轉身,岔了方向,不時地回眼偷瞟著。

    是那位鐘〖警〗察和那位女警,給自己做詢問筆錄的,只不過在這地方無意地碰到實在讓帥朗心裡揣揣,看著倆人說說笑笑走上車的身影,不由地暗道著:“咦?不是光哥聰明啊,連〖警〗察也開竅了,知道來這兒找線索了。”

    車走了,帥朗狐疑地向檔案館走來,進了門,整整鐵路制服,這衣服的顏sè的式樣和警服大致雷同,還是大牛在後勤上給找的,自己雖然忝任鐵路幹部的行列,可這待遇還沒得到呢。口袋裡有鐵路局開具的證明和工作證,但凡要查閱只要公開性的檔案,不需要很繁瑣的手續。

    走進了接待室,卻不料今天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差,又碰見熟人了。

    誰呢,笑吟吟正從接待室走出來卻是鄒曉璐,一出門,看到帥朗,一怔,旋即莞爾一笑,有一種劫後重逢的喜悅爬上了眉梢。

    帥朗也笑了,道是巧合未必巧,這妞估計對傳說中的遺財還沒有死心。

    鄒曉璐落落大方走上來了,笑著道:“看來我們終究還是要同路的,想到一塊了。

    不介意一起吧? ”,

    “呵呵,我們想到一塊的巧合絕對不會發生。”,帥朗笑著道。

    “是嗎,那你查什麼?哦對,你一定不會告訴我。”,鄒曉璐俏皮地道。帥朗倒大方了,笑著道:“為什麼不告訴你,我查中州大學的校史,你呢我就不好奇了,一定是替徐家查端木良擇的生平吧?你認為憑那個能找到遺財?”鄒曉璐美目一眨,心裡暗驚了,笑著回道:“你猜對了一半,確實是查端木良擇的生平,不過不是替徐家,我被他們趕出來了,知道嗎?你成功地砸了我年薪六十萬的飯碗。”

    像句玩笑,並沒有苛責苒成份,帥朗卻是無所謂地道著:“砸了個飯碗,保住了個吃飯的腦袋,你不覺得划算呀?”,

    鄒曉璐纖指一指點評著:“我喜歡你的地方就在這兒,直接而坦率,沒錯,是tǐng划算。”相顧似乎多了一份親近,少了一份陌生,帥朗看著這位養眼的佳人,粉sè的風雪衣裹著婀娜的身姿,高挽的長發顯得英姿tǐng拔,人少了那份貴氣,多了幾分嫵媚,鄒曉璐似乎發現帥朗在欣賞自己了,輕輕地抿著嘴,微微的笑意lù著淺淺的兩個小酒窩,說不出的俏皮和liáo人。

    不過帥朗心裡清楚,所謂的喜歡和他本人無關,這是一位願意為財富和權力獻身的佳人,恐怕和自己是無緣今生。

    幾眼之中,鄒曉璐莫名地感覺到了帥朗的淡然,微微詫異間,有點懊喪地道著:“看來,你對我還是有點成見。”,

    “反了吧?這話應該我說。”帥朗笑著道。

    “你這人面相看著tǐng痞,其實tǐng古道熱腸的。為什麼我們不能一起呢?說不定我能幫上你。”,鄒曉璐道。

    “這我相信,可惜我幫不上你”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你又何必這麼執著。 ”,帥朗道。

    “咱們都清楚,沒有結束,我相信你是好意,可我想看到一個結果”難道你不是嗎?即便你根本不想拿那筆錢,也一定被好奇心驅使著,想看到最終的結果。 ”郟曉璐問,找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托詞,不過貌似很具有合理性,帥朗揣度著,確實也有這種成份在內,過分的好奇有時候比其他東西更勾人。

    大上午,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少”站在大廳的當中說話頗有不便,部曉璐示意了下廳外”倆個人隨意的踱步著出了門廳,站在檔案館宏偉的廊柱下,帥朗懶懶地靠著廊柱,斜斜地看著冬陽,曖曖地透著一股愜意,身旁的佳人側立著,笑著打著機鋒問著:“我知道你喜歡猜測,我也猜了很多,不知道能不能向你求證一下。”“呵呵,你想走捷徑,可以呀。”,帥朗笑著道。

    鄒曉璐組織著語言,這個機會難得,直入主題問著:“墓園葬位的購置時間和端木出現在中州的時間不wěn合,那裡應該是早就做好的陷阱以備不時之需,所以還應該存在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錯了。”“錯了?”鄒曉璐訝異地問,開門就錯,實在無法接受,又問道:“我其實想,說不定還在墓園,那兒人跡少有,沒有監控,正是藏匿的絕佳場所。”

    “錯了。”帥朗繼續道。看鄒曉璐不相信,笑著道:“我不告訴你原因,只告訴你對錯。”

    鄒曉璐狐疑道,沒問原因,又換著問題道:“我看了很多遍錄像,我覺得端木界平跟他的父母感情很深,我想在他的成長經歷裡有某一個時間點或者地方和他最終的藏匿地會發生聯繫。”

    “錯了,這是〖警〗察的思維,如果這個辦法行得通,早結束了。”

    帥朗笑著又道。

    “那…………端木界平在中州苒行程我也知道了,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我們忽略了的東西,比如上一次一個無字碑,一個,江城子,聯繫起了他的陷阱,說不定在他的談話還透lù出了其他地點的信息。”那曉璐又問,實在有點置疑自己的智商了。

    “錯了。”,帥朗淡淡地道,又給了一個相同的〖答〗案。

    “錯乒都錯了?”鄒曉璐大眼瞪小眼了。

    “當然都錯了,還是你不了解端木界平,他是一個騙子,騙子的行徑最大的特點是不怕你動腦筋,你越動腦筋想,越會把自己想進死胡同里,高明的騙子一般不去騙傻瓜,只騙聰明人。”帥朗幾分得意地道,聽得鄒曉璐一頭霧水,帥朗笑得更燦爛了,提醒著道:,恍如上次想到結果的你也知道,不是那個聰明人,而是那個傻大牛,對吧?這我沒騙你吧? ”,

    鄒曉璐愣了愣,有點愕然聽到這種奇談怪論,不過有些地方似乎透著那麼點合理性,想了想,直接問著:“那所有的都是錯的,對的思路是什麼?總不能我全盤皆錯吧?”“你還是沒明白,只要你動腦筋想,就是錯的。”帥朗強調道:“至於對的思路嘛,呵呵,也很簡單,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對付騙局最好辦法就是不要入局,做旁觀者……只有冷眼旁觀的人才會心裡有數”如果你心裡一直想著找到遺財的下落,那你等於是入局了,既然入局,就會身陷局中,永遠也找不到,端木老騙子的高明之處就在於此,他不是騙人”是騙心…………只要你心裡有yīn暗處,他就能騙了你。”,

    深奧了,出乎鄒曉璐思維的深奧了,帥朗燦爛地笑著”很紳士地告辭著,鄒曉璐傻傻地站著,在揣度著帥朗地話,幾步之後,帥朗又回頭笑著問:,恍如我就看到你一個yīn暗面,其實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又何必這麼曲意奉迎呢?那些遺產並不屬於你,真的對你就那麼重要嗎?”

    緩緩一句,說得鄒曉璐彷彿有無地自容的感覺,直看著帥朗的身影進了檔案館,還是那麼怔怔地站著,一直以來帥朗在她的眼中是一個既痞且渾又無賴的形象”而此時,完全顛覆的形像已經讓她無從再下定語。

    等啊,等啊,就在檔案館不遠處悄悄守著,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見帥朗出來,攔了輛出租車走了,鄒曉璐看著人走,這才快步進了檔案館,憑著臉蛋的魅力和鈔票的雙重作用”很輕鬆地從管理員那裡得到了帥朗參閱的內容。

    很遺憾,帥朗說的是真話”看的就是中州大學的校史,和什麼遺財毫無關聯。

    不,好像也有點關係,一個小時後,鄒曉璐在參閱中州金石文化史時,找到了端木良擇的名字,履歷上曾經有在中州大學任教的經歷,教的就是考古學,可這些,能和幾十年後他兒子的藏金能發生什麼關聯呢?鄒曉璐在檔案館呆了幾個小時,果真在局裡越陷越深,很久之後才驚省了,果真如帥朗所說,越動腦筋,越想不透其中的奧如……

    不過她相信,帥朗肯定沒有放手瞬下已經想通了什麼,否則不會這麼淡然。

    ………………………………………………

    ………………………………………………

    墓園出事四個小時後,徐中原和弟妹一家子終於坐回了索菲特酒店的房間裡,從沒有想到中州的yīn溝里水會這麼深,愣是摔了灰頭土臉,賠上幾萬塊錢對於這種家庭倒不怎麼在乎,實在這口氣咽不下去。

    高繼紅氣咻咻地坐著,現在嚐到官僚主義害死人的結果了,手下到〖派〗出所做的詢問,那些〖派〗出所片警先是很倨傲地幣著,要不是你們貪小

    便宜,怎麼會上當呢\\1”等手下亮出身份,上頭有電話打下來,得,又改態度了,您放心,我們一定全力查找騙走您錢和車輪胎那些人的下落,還有表,不過得需要時間,您幾位連準確體貌特徵都提供不出來,又是這麼多人,那有那麼容易找到?再說我們中州您也知道,沒什麼特產,就騙子多……

    “哎,這地方上怎麼會成了這樣。”高繼紅重重地一頓茶杯,回頭安撫著兒子:“承貴,別生氣了,這事不怪你,當時頭腦都有點發熱。”,

    “不是呀,媽……您看這些,二伯,您看……這尺寸大小顏sè深淺、印鑑位置,和APTX公司提供的樣本完全一致呀。”,徐承貴翻著資料,和桌上的假債券放一塊了,徐中原拿了兩張假券,做工一模一樣。

    一旁瞧著的高繼紅省悟了,驚訝道:“那意思是,造假券的一定有真券?”,

    “最起碼見過真券,像這種單張五十萬歐元的不記名債券,價值加上利率超過四百萬人民幣,不是誰也能看到的,就即便在歐洲也是豪紳貴人鎖在保險櫃裡的財產。這一下子都在這個小地方的墓園刨出來,我還真以為是端木藏的。”徐承貴後悔不迭地說著,很鬱悶,騙的錢倒不心疼,就是受得氣實在緩不過來。

    徐中原很老到,沒讓家里人到〖派〗出所做筆錄,而且在〖派〗出所也讓手下含糊其辭了,甚至連假券也沒有提供給〖派〗出所,怕的就是這些事鬧得滿城風雨不好自圓其說,再說這些債券又太過敏感,連〖警〗察也在遍地找。看了半晌這才緩緩道著:“嗯,沒錯,是有人蓄意做了假券……,

    那他的目的呢?擾亂視線?還是別有所圖?是誰呢?劉義明不知下落,其餘幾位還在醫院躺著,不會是那什麼什麼……帥什麼來著? ”,

    “帥……朗。”,徐承貴查了查父親到中州時提供的資料,這個在鄒曉璐口中的人名此時又跳了出來,似乎成了標靶所向,不過徐承貴搖搖頭道:“有可能,不過不太像,那一園子上百人都​​是騙子……不至於他手下這麼多人吧?要那樣的話,早該是個人物了。再說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見過這麼貴重的債券。做假券總需要樣本吧?”

    “那就有可能是劉義明了,這人不知道下落,沒准在幕後使壞,他可是咱們家的老冤家了。而且他肯定見過真券。”高繼紅道著,這個家賊給她的記憶很深刻。

    “也有可能是黃宗勝、陳健或者其他人,這是針對咱們家來的,又是這麼多人,誰有這麼大能力呢?一次動用這麼多人,要是他們在暗處,我們可能要更麻煩了。”徐中原道著,也陷入了越動腦筋越想不通的狀態。

    正討論著,嘭嘭嘭到敲門聲響,很急促,徐中集起身開門時,卻見得大妹急匆匆奔進來了,回身著關著門問著:“APTX公司的代表電話打到我公司了…………二哥,你們怎麼搞得,鬧得滿城風雨,大哥從湖南打電話來了。”,

    “哎呀,什麼呀,被人坑了一把,都是假的。”,徐中原忿然道著,說了句旋即訝異地問著:“什麼滿城風雨,大哥怎麼知道了?”,

    “你們還栗在鼓裡呢?承貴都上網了,快成網絡紅人了……”,大妹不悅地斥著。

    這樣的家庭最怕什麼,當然是曝光了,一聽這話,緊張地高繼紅趕緊地打著電腦,大妹在旁邊提示著搜索“紅三代炫富”,一搜把房間裡仨人看得眼發直,度娘刷地給了上萬個搜索結果。點擊最高的中州吧​​貼點開,一剎那,幾人的眼珠差點飛到屏幕上。

    一張徐承貴揚著債券在墓園神情飛揚的樣子,當時是在喊六百塊一張誰賣,不過配圖文字成了:知道哥手裡拿的什麼嗎?五十萬一張的債券,歐元的……你們幾輩子都掙不​​來!

    另一張,悍馬車裡的照片……配文字:知道哥開的什麼車嗎?悍馬,不怕油貴,全是公費。

    又一張,是徐承貴在數債券的樣子,不過配的文字是:知道哥為什麼這麼拽嗎?我爸雖然不叫李剛,可睡我媽的人比李剛還牛逼。

    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本來是咱的看家本事,卻不料今天看到栽贓陷害的集大成者了,這麼著一攪和,不知內情的看熱鬧,知道點內情的,八成得以為徐家真拿到債券了,徐中原為難著,高繼紅氣得臉sè發青,徐承貴看到“睡我媽”的字樣時,瞬間氣血攻心,兩眼一黑,直愣愣一仰,連人帶椅子呼裡隆咚栽倒了。

    此時,遠勝公司的夏佩蘭陪同著副總.ATPX基金的代表,還有不少不明來路的人,都朝著索菲特酒店湧來了……



正文 第32章 百密一疏 死灰復燃

    日曆緩緩地翻過了一頁,一月十五日,yīn歷臘月初十,……

    鄭冠群看著大大的“15,數字,怔了怔,昨天在數字下標註的調查組例會赫然在目,這才想起來,今天已經是調查組組建半個月的限期了,限期是在年底之前結案,之前是沒有找到端木的藏贓之地而無法結案,在墓園中毒事件發生之後,鄭冠群曾試圖以嫌疑人用贓款購置古玩字畫的名義結案,不過被廳裡打回來了,理由是證據不充分,購置時間最早可以追溯到八年前,按拍賣的實際價值算,購置這些古玩所需資金僅僅是贓款的很少一部分。

    省廳每週的例會不止一次敦促調查組的進展,特別是墓園起獲大批古玩字畫以後,這個催促卻是更急了,一方面是來自各地同行要求退還被騙資金的壓力,另一方面,鄭冠群知道,真要能起獲幾個億甚至上十億的債券,就放眼全國同行都是重大事件,即便是不好大喜功的領導也會趨之若鶩,何況現在到那裡還能找到不好大喜功,不想撈升遷資本的領導! ?

    難吶!

    鄭冠群整理著近期調查組各人每日匯總的情況報告,草草一翻,拿到了手裡,出了辦公室,下了一層樓,進了小會議室,時間剛過九時,正好趕上也在調查組劃小定範圍的續兵和童輝政委來了,打了個招呼,坐到了小會議室裡,稍一側頭,恰看到了yīn霾密布的窗外天空,從與會者的人員臉上看不到一丁點歡欣鼓舞,氣氛登時沉悶了許多。

    粗粗一掃,這個十人調查組除了沈子昂、續兵、童輝和網警支隊的行雙成,剩下的都是新人,有的根本沒有在基層呆過是直接進省廳工作的,有的也僅僅是掛職過數月時間,看看一張張稚nèn的面孔”鄭冠群沒來由地覺得前途像此時的天空一樣黯淡,忍不住要懷念​​原專案組帥世才那張飽經風霜,看不透喜怒哀樂的臉了。

    “大家說說吧,就是個例行討論,把近期的調查進展相互印證一下……小沈,你來主持。”,鄭冠群弱弱地說了句,以旁觀者的態度閒坐了,沈子昂來了感謝大家辛勤工作的開場白,點著鐘山和劉亦慧這一對搭襠先來,這兩位一直跟進了調查”外圍的情況倒是這兩位新人了解的最多。

    “我們這週主要對墓園中毒事件的相關知情人進行了走訪,據我們查訪,當天車上第五個人是劉義明,此人是我市美容行業鳳儀軒的股東,本人在一家名叫APTX國外sī募基金裡任職,他於年前回到中州,中毒事件發生後此人不知道下落,暫且我們沒有查到出境記錄,不過奇怪的是也沒有中州的就醫記錄……我們懷疑,此人逃過了一劫沒有中毒……,另一件事就是對當天在豐樂園遠勝公司密謀到墓園掘寶的知情人進行了例行詢問,除了劉義明和躺下的四位”剩下的兩位一位是帥朗,這個人我不用介紹了,大家都認識:另一位叫部曉璐,事發期間他們被軟禁在黃宗勝​​的辦公室,相互的口供基本wěn合,當天消息確實是帥朗告訴這些人的,不過當時帥朗是酒醉之後說的”有關此事我們也走訪了一家名叫中州人的sī人會所,會所的經理和服務員以及當天的出入監控錄像都能證實,帥朗不但喝醉了,而且還調戲過會所裡的女性服務員,當天是被遠勝公司派來的保安帶走的…………”

    這位叫鐘山的警官侃鼻而談”頗有條理,只不過讓他奇怪到是,說到帥朗這個名字時,明顯地看到沈子昂、鄭冠群、續兵以及童輝幾人的臉上都泛著一種牙很疼,而且疼痛難忍的表情,早知道此人不凡,可沒想到能不凡到這種程度,條理的匯報完,這是舊事了”沒人提問。

    不但沒人提問,而且異常地沉默”這當會鐘山的這位搭襠插了句,直提議著:“鄭處、沈督,我感覺此人非常可疑,我建議對此人採取強制措施。 ”

    續兵愣眼一瞅童輝,倆人莫名地笑了,行雙成看看沈子昂和鄭冠群,也笑了,鄭冠群看著這位女警,笑著問:“可疑在哪兒?”,

    “他和端木接觸過,能找到端木的人,我想他應該多少知道點贓款的下落,甚至於我覺得墓園中毒的事他知道點內情,告訴黃宗勝等人存在蓄意的成呢……,

    ……更關鍵的是,我查過他的案底,未成年就被鐵路〖派〗出所治安處理過。 ”,女警劉亦慧很正sè地道,對於那位帥朗也記憶猶新,不過是對他大言不慚地講怎麼調戲女服務員記憶很清,由此而引起的感情很強烈,憤慨!

    說完了,都看著鄭冠群,鄭冠群給了個高深莫測的態度道著:,“這事放放再說……小行,你們的進展呢?”,

    行雙成接著匯報上了,沒有什麼新的進展,只是十二號墓園報警以及當天“,紅三代炫富”,貼子的事鬧得滿城風雨,等網警得到通知組織人力刪貼時,最高點擊的貼子已經超過十二萬”轉載的也有數万”現在的好事人太多”而且網絡的威力奇大,不過幾個小時時間,有的貼子居然把徐家的三代都挖出來了,好歹徐家老大也是位掛職的副部級幹部,這事引起了省廳和市局高度重視,不過在徹查結果的時候卻卡殼了,一方面是徐家根本不予表態,一直保持著緘默;另一方面是網警追查IP地址時卻追查到了一家小

    型的外貿公司,再細查,卻是屬於無線路由信號被盜用的情況,行雙成這個業內人士解釋道,如果用最新的10G超級信號搜索,需要延伸一到一點五公里的範圍。

    其實也就是說,無法再往下查了,​​網絡犯罪的升級已經催生了一批不斷更新技術的新型網絡罪犯,何況這類炫富的事,還真算不上什麼惡性犯罪。如果真要徹查一點五平方公里範圍內的盜網節點,恐怕要不比找到贓款的難度更大。

    “tǐng專業的啊。這牟排查難度有多大?”續兵聽愣了,評價道。

    “這樣假​​設,我三更半夜開著車路過能接收到這個無線路由信號的地方,盜用網絡發貼,僅僅需要幾十秒鐘而已,事後我大搖大擺離開”怎麼查?您還別不信,現在還就有靠這個吃飯的,叫網絡水軍……

    他們比傳統媒體的炒作力量更大,芙蓉和鳳姐當年就是他們炒紅的,現在只要有網絡紅人、網絡事件,就少不了他們的炒作。 ”行雙成解釋道。這一點年輕人倒是接受得快,鐘山和劉亦慧點頭附合著,鄭冠群這一筆也劃小過了,直接問著續兵道著:“別爭了,這件事徐家也沒有報案,而且也沒有提供騙他們的那些假債券,欽差不急,咱們官差急什麼……續兵,說說你們刑偵上的進展。 ”,

    續兵開口道著,亦喜亦憂,找是找到人了,不過只找到一位,搶了兩塊印鑑的一位,當天就在中州一家古玩行賣了,賣了一萬五,不過次日就發現中毒了”是接觸性毒,一隻手截肢去了四指,正在鶴壁一家醫院住院,收購印鑑的古玩行涉案人也被刑拘,東西已經追回,一枚是八大山人的閒章、另一枚是清代的梅huā章,另一位涉案人已經確定身份”正在追捕中。

    這事,聽得幾位直皺眉頭,mō了mō古玩都截肢了,那位騙子心狠到什麼程度可想而知。

    兩週來發生的事就這麼多,從調查的角度看”其實還處在被動階段,或者說原地踏步,沒有什麼進展,與會眾人討論了一番,經偵處的原研究員通報了汕頭、番愚同行對地下錢莊的涉案的案情通報,資金的追踪倒是確有進展”查到了端木有一部分贓款確實通過地下錢莊流向境外,只不過流向是瑞士和冰島的幾家銀行,和貪官出逃的行徑一樣,那些錢估計是肉包子打狗,誰也甭想再要回來……

    “同志們……首先我感謝這兩週多來大家的率勤工作”不過一直像這樣僵著可不行,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們不能背著這個負擔年都過不好,我想呢,大家放開討論一下,主要原則是我們的精力不能再這樣分散了,要集中一點,要么查出結果,要么此事終結。但這個重點,在哪兒……,

    ……小沈,你說呢? ”,鄭冠群以問代總結,拋磚引玉地來了個問題,與會的人相互看看,這個問題,也許sī下早討論過了,續兵和童輝政委相視著,似乎有所難言之隱,行雙成呢,yù言又止,隱隱感覺到了大家的所指在何。

    還是那位初生之犢的女警捅破了這層窗屍紙了,直提議道:“鄭處,沈組,這不明擺著嗎?我們的調查進展到這種程度其實已經很明了了,雖然有很多家都在找,但真正了解和理解端木騙子的只有一個人;

    雖然現在的關係看似錯綜複雜,但千絲萬縷,幾乎不用梳理都和一個人有關係;我甚至懷疑,這個人已經拿到手了…………,大家都認識,還用我說名字嗎? ”,

    當然不用說了,鄭冠群不經意間,手中的筆在文件上重重的寫了一個名字:帥朗!

    只不過這個名字因為和巨額贓款的關聯,變得彷彿有魔力一般,讓在座的都有點噤若寒蟬,誰也沒有輕易說出來,打過交道的幾位仍然記憶猶新,要對付這個身份和經歷相當複雜的人,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

    …………………………………………

    同樣嚴肅、緊張、僵持的氣氛也延續在索菲特酒店的某間商務豪華包間裡。

    來人不少,APTX公司的代表,一行兩人,帶頭的中年男子姓豐名力友,媒體上這個名字和APTX公司都寂寂無名,不過徐中原知道,這位是多家房地產公司老總的座上客,就是弟弟掌舵公司時對此人也恭敬有加。這些年外資洶湧而入,都在大陸尋找公司的代言人,豐力友就是其中的一位。

    另一拔是夏佩蘭和陳副總再加上一位三十出頭的男子”白白淨淨很儒雅,沒有什麼派頭”遞上來的名片也僅僅是一個任觀潮的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不過這種名片徐中原知道小覷不得,越是這種連個職務名號也不掛的人,越是來頭夠大,大到足夠需要的保密的程度,其實能掌握遠勝公司本身就夠讓徐中原刮目相看了。

    徐承貴敲門而入接著服務員手裡的茶具,輕手輕腳端上來時,這幾位和二伯還枯坐著,向來眼高於頂的二伯對這幾位客氣的緊,挨個斟著茶,笑著客套寒喧著,這兩天沒幹別的,淨顧著接待這些來頭頗大的人了,〖警〗察上門,你推不走躲不開只能應付著。如果〖警〗察好應付的話,那這些人可就不好應付了,特別是這位貌不其揚的任觀潮,隱隱地徐中原知道他這層關係在省府里當權,這是縣官不如現管再加上地頭蛇的角sè,肯定惹不起。而APTX公司的代表也是不厭其煩的糾纏著,就因為那件“紅三代炫富”的事都以為徐家拔了頭籌,豈能輕易放過。

    哀嘆吶!徐中原招呼了一番,其實心裡那叫一個苦,有道是落毛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狗欺,家道中落沒有當權上位讓人忌憚的後台,連這些富商大賈也敢明目張膽地欺負你,更別說像遠勝公司這種根深幹粗的座地虎了。

    這不,還是衝著債券的事來的,豐力友直入主題問著:“徐先生,我聽說您帶來了十幾個退役軍人你們查得最早、追得最緊,步子也最快…………不過咱們先前有過協定,債券要通過我們公司兌付,不過您現在的態度很讓我們失望,拿一堆假券出來搪塞這個就有點不厚道了吧?”,

    “豐先生,我們確實是被一幫刁民騙了一把。

    肯定有幕後主使。 ”徐中原苦口解釋著,偏偏這句解釋,誰也不信,這不,豐力友馬上質疑道:“見過債券的人不多能做出這個假券來的人,一個巴掌能數得出來……看來您還要把髒水潑到我們公司的劉義明身上了是吧? ”,

    “除了他,我還真想不出其他人來。”,徐中原道。

    經過徐家幾位的縝密分析除了這劉義明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實在找不出和他有同等能力的人這兩日幾方來找徐家,徐家又把皮球踢向劉義明,三家嘴官司算是鬥不清了,今天老生重談,看來又落老套了,那位遠勝公司的來人任觀潮一副做壁上觀的姿態,不過談及此事又傾向於支持APTX公司代表了,就听這位悠閒悠哉地說著:“豐總,我們遠勝的前老總黃宗勝現在還昏mí著呢,要說起這個劉義明可是唯一還懸著的事,我還真想見見,您不會也藏著掖著吧?”,

    “那好,傘天我給您一個解釋,不過您也需要給我一個答复。”

    豐力友很確定地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示意著助手,那助手拔了個電話,在徐中原詫異地目光中輕聲說了句:“你上來吧。”是誰?徐中原嚇了一跳,詫異地看著在座幾人,一直以為是劉義明搞得鬼,這兩天一直以這個藉口擋著眾人,不過看現在這情況,好像自己錯了。連任觀潮這幾人也訝異了,同車的五位倒下四個,另一位下落不明,敢情還真藏起來了?

    果真錯了,不一會兒敲門聲起,徐承貴起身開門,迎進來了一個一男一女,有點郎才女貌的搭配,不過男的精神萎靡,戴著眼鏡和口罩,被女人輕輕攙著,卸。罩之後chún上鼻間架著加護,正是失踪多日的劉義明,正是警方多方查找下落的這位,一時間,眾人有點聳然動容,紛紛不自然地站了起來,豐力友讓著他坐定,劉義明緩緩掏著一份處方證明、機票,聲音嘶啞地道著:“徐總,您自己瞧瞧吧,我也中毒了…………中得是顛茄鹼、天仙子胺混合毒素,當天出事我就離開中州到上海求醫,上飛機開始就流鼻血不止,現在還有手足抽搐的並發症……我都這樣了,您還把髒水往我頭上扣是什麼意思?我自問我對得起你們徐家,從精英基金組建開始我就給您弟弟徐進鋌做財務總監,經手的黑錢假賬我到今天還守口如瓶,我不過就挪用了公司點資金,你們派人處處逼我,在南寧又把我送監獄,我從大學出來就給你徐家辛辛苦苦服務了幾年,你們回頭把我像條狗樣踢開…………要不是我去了國外,要不是還想著追回騙款,你們是不是還要滅我的。”,

    幾句質問,聲音極度沙啞,不時地手足抽搐痙攣,可不知是並發症還是情緒jī動,不過在座的都見過那躺下的幾個人成了什麼樣子,愣生生覺得一股寒意襲來,離劉義明最近的夏佩蘭看著萎靡的劉義明,冷生生的打了個寒戰……



正文 第33章 其奸似鬼 其滑如鰍

    劉義明的突然出現,讓一切針對他的懷疑瞬間煙消雲散了。超快穩定更新小說,!不過最難堪的要數一直把這位當幕後人的徐家了,此時徐中原和大侄徐承貴看著劉義明慘兮兮的得xìng也有點噤若寒蟬了,雖說是精英公司跳槽出來的,可這位著實也給當年的精英創投立過汗馬功勞,落到這步田地,再怎麼看,也有點讓人心裡不自然了。

    上門的其餘兩家可就把質問的眼光投向徐中原了,徐中原嘆\\1口氣坐下來,安慰地說著:“對不起,義明……我弟弟也成一個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了,我實在不知道當天發生了什麼情況,我一直以為是你搞的鬼。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劉義明和老婆盛小珊側過臉,不理會這個道歉了,豐力友老總坐到了劉義明身邊,此時把握到主動了,笑著問著:“徐先生,我的解釋出來了,你的呢?在郊山墓園掘到的債券,如果不是我們做的手腳,那會是誰,不會是你們賊喊捉賊吧?這玩意可不是誰都做得出來的。”,

    誰呢?現在的矛頭指向徐家了,動手又快、去的又早,徐家這些天越解釋,別人倒越覺得是想瞞天過海,更何況其時徐家為了顧及影響沒有向〖派〗出所提供被騙的假券,這倒成了兩方攻擊的籍口。豐力友一句剛罷,任觀潮也接上來了,直說道:“徐總,雖然咱們兩家公司沒有什麼來往,可在這事上大家已經​​約定是共進退的,您要是真撇下我們,我們倒也沒辦法…………,不過你們要是得手拿著出中州也沒那麼容易,就出了中州麻煩也不斷,不知道您信不信?”,

    信!徐中原當然相信,因為這些錢,凱覦之人甚麼事都乾得出來,甚至什麼事也不用乾,捅到公安廳以後徐家就別想立足了。偏偏這個時候有個不識時務的”徐承貴瞪著眼衝了句:“你威脅我們? ”“我威脅了嗎?徐總,您這個大侄有徐家當年tǐng進中原之風呀。 ”任觀潮笑著道,不無嘲弄之意。

    “出去!”,徐中原訓了大侄一句,把徐承貴趕出去了,旋即蹙著眉,被這兩方逼得左右為難,哎聲嘆氣地坐下,雙手一叉,斟酌了幾句道著:“豐總、任總……我承認我試圖先入為主,越位了。不過各位,

    我說什麼你們才能相信,我真的沒得手呢的炫富不是偶然事件,那天我大侄在墓園碰到有人挖出來債券叫賣,他頭腦一發熱就出錢買下了,結果被騙了五萬多塊現金,連車輪胎也被扒了……這確實是有人蓄意先騙後栽贓,之所以當時沒有把假券拿出來”我實在是擔心被公安盯上一堆麻煩……再說我們這種家庭也最怕這種事的影響,所以只能吃個啞巴虧,我的人這兩天在中州查了不少地方,愣是一丁點消息也沒找到…………幾位真不相信”那我把話也說絕點,這債券要是在我們徐家手裡,任憑您二位處置,不管您是想把我們徐家折騰倒台還是想其他辦法,我們認了……”態度,極度謙恭,一方面基於兩方的來頭都不小”另一方面也是吃了個虧,知道人生地不熟,再有多大的能耐也施展不開。徐中原說得誠懇之至,那任觀潮想想剛才徐承貴吹鬍子瞪眼的得xìng,倒是真信了幾分”就這蠢樣子,八成是被騙的受害者。

    這下子倒讓豐力友和任觀潮難為了,如果真不是徐家賊喊捉賊,更不是對全盤瞭如指掌的劉義明搞鬼,那這問題出在哪兒就無從尋找了。

    “你看呢?義明?”,豐力友側頭問著神情萎頓的劉義明,劉義明指指徐中原道:“他說得沒假,一個空葬位就折騰倒了幾個人,真是債券的話,不可能那麼容易被路人挖出來……把假債券拿出來我看看。”,

    意外了”徐中原沒想到劉義明替自己說話,幾分感jī地看了劉義明一眼,趕緊地起身耳臥室的箱子裡把那摞眾人已經看了幾次的債券拿了出來,huāhuā綠綠一大摞,當天〖派〗出所要求受害者提供假券,徐中原留了個心眼,搪塞說氣急之下被大侄扔了,生怕這些東西到公安手裡引起警覺,看來是留對了。豐力友解釋著:“假的太離譜,仿偽標識都沒有……不過奇怪的是肉眼能識別的地方做得非常神似。 ”“這是在豐州做的……不是端木的東西,端木的東西仿真度更高,不會這麼差。 ”劉義明粗粗一看,一摩娑,下著定義,爾後又搓搓,撕開了一張,細細地看著紙張的紋路,又確定地道:“jī光照版加電鍍壓縮……

    原木漿紙,這些技術和材料都容易找,中州是個盜版集中地,稍好點作坊就能作到這個水平。不過仿偽技術肯定沒有。 ”

    “可是……要做這麼像,總得見過債券吧?可見過債券的人還真不多,我就沒見過,黃總都沒見過。”任觀潮道,直指要害了,總不能憑空想像出來的債券模板吧?

    “對呀。義明。”豐力友想不通的就在此處,如果不是端木的手筆,那是誰做的,這個做假券的人難道已經拿到了真券,就听他疑huò地說道:“,這也就咱們基金公司的內部人員認識,徐進鋌經理見過,可他中毒了,再有就是鄒曉璐見過了,可她不會有債券的模板。”,

    意思很明白,就剩劉義明了,只有他責這個能力,既可能有假模板,又可能在中州做出這種假券來,不料劉義明勉力笑了笑道:“你們忘了,還有一個人能做出來。”,

    “誰?”,眾人一驚,俱愣了,如果這個人做得出來,那沒準真券就在他的手中。

    “一個我們都忽視了的人。”,劉義明幾分憤慨地說著:“大家別忘了,端木被捕的時候,是帥家的父子擒獲的,當時端木身上就帶了若干張假債券,那個小痞子可是什麼都敢干,真是順手牽羊藏一張兩張回頭印一堆假券騙錢,對他來說很容易……不怕告訴大家,他以前就是賣盜版書的,地下印刷廠我估計他輕車熟路了。”

    “帥朗!?”徐中原提起了這個忽視的名字”任觀潮和豐力友卻是剛剛重視,夏佩蘭小聲地耳語著,那任觀潮微微訝異地道:“就是那個最先找到,江城子,這個化名的人\\1”

    “對,就是他。”劉義明嘆\\1口氣,道了句:“還一種可能,在我們都倒下的時候,說不定他已經拿到了真品。”,

    嘩聲炸鍋了,幾人急切地說著,任觀潮在問夏佩蘭這是個什麼人,徐中原緊張地拔著電話問司機,和弟弟在過一起的帥朗還有印像不。

    豐力友愣了,沒想到整件事情中還摻進了這麼大個變數,任觀潮出聲問著夏佩蘭道:“小夏,你見過他?有這麼賊麼?”“不覺得呀?就是有點流氓習氣,當天在會所調戲服務員和楊經理,還是我帶人把他拖回來的,黃總他們去墓園的時候”那小流氓還想非禮鄒曉璐,就是徐總弟弟的跟班,結果被鄒曉璐揍了一頓……”,夏佩蘭說著事實,有點和劉義明的判斷背道而馳了”再看向劉義明,劉義明長舒著氣痛不yù生地說著:“那隻是表像……能抓住端木的人,難道會是個小流氓?”,

    對呀,這個反襯很明顯,就是個流氓也不會是簡單的流氓。

    進主題了,劉義明緩緩道著:“我一直以為他膽小怕事,中毒之後我倒是有點明白了”葬位的藏貨沒准他就知道是個坑,自己不跳,唆著大家往進跳… …,出了事是別人頂著,有了好處他也分點。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可被他害慘了……”對了”從中毒出事後有幾天的空閒的時候,我想他一定在尋找其他藏匿處的下落,說不定他已經找到了…… ……而且我想一定以為我也開不\\1。了,回頭把髒水往徐家頭上一潑,都以為徐家得手,讓我們窩裡鬥。 ”,

    “對”很可能就是這樣。 ”徐中原凜然說道,終於給了自己一個最好的脫身理由。

    “事已至此我也不隱瞞大家了。”,劉義明道著:“我之所以能把端木yòu回中州,主要還是靠一位老派騙子的幫忙”此人姓古名清治,是江相派第三十七代傳人”端木就是他培養出來的……徐總您對端木應該不陌生,他的上一代端木良擇就是被你們家老爺子正法的,這就是他一直處心積慮騙走你們精英兩個億的原因…………”,“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就甭提了,都做古的人了,難道還要翻舊賬?”,徐中原不自然地道。

    “我不是要揭您家的短,而是要說,帥朗也是古清治在中州找到的一位衣缽傳人,說起來他和端木係出同門,是一個師傅。”劉義明再爆猛料。

    這一爆,眾人渾身一凜,大氣不敢稍出,端木有多賊有多鬼即便沒領教過的也聽說過,現在又出一個貌似端木師弟的,要真細說起債券可能的下落來,似乎還非此人得手莫屬了。

    劉義明很滿意看到這個結果,咳嗽了幾聲,盛小——旁端著水,拿了幾片藥,劉義明慢慢吞和水服下,眾人都等著他說話,大氣不敢稍出,半晌劉義明才清清嗓子說著:“包括我在內,咱們都有點忽視他了……之前我聽說他帶了一批地痞流氓在景區打市場,硬是從飛鵬飲業手裡割走一塊肥肉:拍賣會那次,他扣了我們鳳儀軒五百萬的款項,直到現在尚未歸還:端木在逃的時候,他又用兩副假拓片,騙了端木的替身鄒博文二百多萬,是金伯利首飾的秦二老闆買的單,有據可查,這個事很多人都知道:我和銳仕公司寥厚卿的關係不錯,我還知道,在鄒博文出事的時候,他sī下又去詐了寥厚卿一次,詐得寥厚卿出了一百萬買下了鄒博文操盤窩點的地址然後給了尚銀河,尚銀河出事後,這個事又讓寥厚卿吃了個啞巴虧不敢吭聲…………尚銀河的手下收水的和他交過一次手,不過被他收拾得灰頭土臉。

    這一次嘛,我想情況應諉是這樣,他認為我們幾個都倒子,沒事了,他也知道有人會去墓園找藏券,於是再聯絡一批流氓痞子下個套,再撈一把,他這個撈錢和別人不一樣,能拿到手就大小通吃、不確定能拿到時,絕對不輕易伸手……大家現在還覺得他是個小人物嗎? ”,

    劉義明緩緩說著,嘶啞地聲音有震耳發聵的效果,在座數人,俱是凜然一臉,可沒想到死了個端木,又出了個活帥朗,敢情倆人還是一脈相承,敢情人家兜來騙去,還讓大家個個都無視他的存在了。

    安靜了,肅穆了”好久徐中原才勉強咽咽在口中積鬱了很久的那口氣,緩緩於道著:“義明,咱們以前的過節今天就揭過了……看來為我弟弟的事負責的人應該是他了。 ”“徐總,你的家事我們不摻合,不過得等到這事了結以後吧? ”,任觀潮提醒道,徐中原自然點頭應允了,盛小珊抿抿嘴”無言地閉了閉眼睛,此時放到桌面上的事只剩一件了,豐力友提醒著:“那我們還得合作了,原先商定的不變”兌換由我們負責,地方上的事就交給各位了……”,

    “還沒釣著魚呢,就別先討論清盹還是紅燒了。徐總,我倒有個想法,聽說你手下的退役軍人身手都不錯,在中州這些生面孔辦事還是比我們出手方便… …要不借用借用?”,任觀潮道。

    “沒問題,你隨時可以調遣。”徐中原道”又提醒著:“只要你覺得兜得住,你想幹的事,他們都敢干。 ”,

    “那就好……義明呢。”,任觀潮眼光又投向劉義明,看著這位病秧秧的樣子,很同情地說道:“你留在這兒就有點不方便了”〖警〗察正在四處找你,雖然不會有什麼大事吧,可要被〖警〗察纏上肯定麻煩不少……

    我建議您還是離開中州繼續治療,有什麼事我們會請教豐總,如何? ”“謝謝任總,婁悄是挨不過去了……”,劉義明嘆著氣”萎頓地說道。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先把這個人控制住再說,不管他找到了沒有”這個變數得掌握在我們手裡……大家覺得呢? ”,

    任觀潮問著,說話輕描淡寫”不過氣勢頗足,徐中原、豐力友、夏佩蘭幾人默默點點頭,認可了。

    …………………………………………,

    …………………………………………,

    幾個人商議直到中午,陸續離開之後,徐中原通知外面的人手都到豐樂園的遠勝公司報到。

    一家人商議了一番,回頭把弟弟的司機叫進房間連訓帶問了一通,不過這徐進鋌當時包得就tǐng嚴,司機是一問三不知,被徐中原罵了幾句飯桶趕將出來了。

    就泥人都有點土xìng,司機回到房間有點火大,翻來覆去想著,想來想去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拔著鄒曉璐的電話小聲報著訊道著:“部姐……有個事我告訴你,你小心點兒,現在幾家又聯合起來了,要對付那個黑小子,對對,就是就那個姓帥的……”,你也趕緊走吧,別他們看著礙眼再把火撤你身上……”

    ……………………“………………

    ……………………“………………

    “謝謝你啊,小劉,你自己也小心點,“”,

    鄒曉璐此時正在一家價格實惠的快捷酒店裡吃午餐,掛了電話,手機在手裡把玩了喜久,咂mō著小劉的通風報信,當然首先在揣摩是不是徐家的有意安排,思付了片刻,倒覺得這種可能xìng不大,徐家老爺子就是位村野匹夫,後代都繼承了這老爺子根本拿下人不當人看得xìng,肯定不是有意安排。

    於是乎,換了部手機,直拔帥朗的電話,意外的是電話通著,一通鄒曉璐急促地說著:“帥朗,你小心點,徐家、遠勝、APTX重新聯手了,他們要聯手對付你。”

    “胡扯吧?就不可能,他們找也應該找劉義明才對。”電話裡帥朗一副不以為然的口wěn。

    “不對呀?我的朋友說劉義明也到索菲特酒店了。”鄒曉璐不知內情,詫異地說了句。

    “啊!\\1”……”,

    電話嘎然而止,掛了,聽得鄒曉璐好不愕然,這人簡直太沒禮貌了,謝謝都沒有一句。

    ……………………………………

    ……………………………………

    不是不謝,而是沒顧上謝,此時此刻帥朗正在中原路書市里程拐瞎扯著,接完了電話,沒多想,趕緊地提提kù子裝好煙,急匆匆地往外走,程拐追著問:“咋拉咋拉?中午請客人還沒來全呢?你這就走。”

    “顧不上吃了,吃飯傢伙有危險了。”帥朗那叫一個心急火燎,顧不上理會程拐,本來想往老地方鑽,可一想鄒曉璐來過這兒,立馬改主意了,擠搡著人群往外走,快步擠出書市一出牌樓,正準備到路口攔輛出租車時,猛地眼皮子一跳,十幾米外恰恰一輛京牌的越野停了下來,跳下車的兩位也恰恰看到了帥朗。

    狹路這麼快就相逢了,帥朗悄悄地移著步子,一扭身撤tuǐ就往書市裡跑後面的兩位壯漢喊著站住,大跨步就追上來了。

    猝然相遇,又離得這麼近,那叫一個跑無可跑避無可避,十幾米的距離眨眼就拉近了,進了書市帥朗心裡狂亂,猛然間急中生智一舉手大喊著:“文化局的查盜版來了,“…兄弟們快收攤……”

    一眨眼,稍還有點秩序的書市霎時炸鍋了,上百位攤主聽得人喊,忙不迭地收書有的往攤下塞,有的往店裡搬,正挑書的顧客顧不上招待了,不少喊著:“不賣了不賣了,文化局的來了掙倆錢還不夠罰呢……………”

    “快悔…………快搬………”

    “不賣了,沒聽到呀……”

    “快點,文化局的車馬上就到了……”

    “工商的也來了,“……”,

    書市亂了,窄窄的過人甬道因為攤主亂搬亂放,霎時像滯脹一樣擠住了,追來了兩位壯漢和肉夾饃一樣被夾在人群中間挪挪都困難,別說找人了,兩人四顧看著猛然間高個子的一指小聲叱著:“那兒……,

    跑了,“…”

    果真跑了,是喊話時早鑽到了書攤下已經鑽到門口了,兩追來的卻被夾在書市中間動彈不得,出門時,帥朗還回頭給這倆哥們做了吐舌頭個鬼臉,豎了個大中指。爾後是撤tuǐ就跑。

    不料,小覷此次的追兵了,剛出牌樓跑了不遠,一回頭時,那越野車上居然又下來倆位追上來了,而且看樣子步履從容,勻速追著,明顯是訓練不素,不像街痞子找人,邊跑邊喊,帥朗跑著跑著,猛然一剎車一頓腳一回頭,那倆位也馬上一剎車停下,謔笑著看著帥朗,保持著十餘米的距離,那表情像在說,小子,看你往哪兒跑。

    我跑,帥朗瞬間加速,加速……穿棱在中原街上,直奔到了街頭,再回頭的,咬牙切齒地罵著:“**,還在!”

    可不還在,而且還是勻速,像是根本不累,帥朗一停,其中一位國字臉笑著道:“跑什麼呀?帥朗,我們老闆請你。跟我們走吧?”

    “少賣好,老子早被請幾回了,就沒一回是好事。”帥朗說著,撤tuǐ又跑。不時地回看後面那兩位,現在有點戒菸的衝動了,真希望自己從來沒抽過煙,沒酗過酒,否則這體力實在下降的厲害,自己都氣喘吁籲了,後面那倆連著急的意思都沒有。

    再往前跑,出了中原街到文化路了,緊跑不遠,帥朗喘著氣一回頭貌似不支了,一擺手:“停停停!”

    那倆位倒聽說,真停了,倆人看著帥朗累得氣喘如牛,一位笑著道:“哥們,我們五公里二十公斤負重都沒跑過這麼慢。”

    “是啊,還以為是個人物,太尿了啊。”另一位取笑道。

    如果有路人,八成得以為是朋友開玩笑,根本不覺得其中有什麼凶險。

    不過帥朗知道,這是大棒上人多,要是不是公共場合,恐怕人家沒這麼客氣了,喘著氣道著:“你們……,你們誰呀?我不認識啊。”

    “沒關係,我們認識你就成了。”那位國字臉大漢笑著道。

    “跑不動了吧,坐下歇歇,想跑我們繼續陪你跑。”另一位個子精瘦,皮膚比帥朗顯得還黑,明顯有取笑的成份。

    帥朗看看那倆位後方,車暫時沒來,自己的身後文化路就快到小胡同了,暗暗地打著小九九,勉力地笑著道:“那我歇著時候你們不能上來抓我啊“…往後退五米,否則你們太快了,我反應不過來。 ”

    嗯,還有這樣提要求的,那兩位看帥朗喘著氣說話明顯不支了反倒託大了,一副貓戲小老鼠的樣子,真往後數著一退了五步,卻不料剛剛退定,帥朗一豎中指罵著:“倆傻B!”

    罵聲未落,人卻像出膛的子彈掉頭以百米衝刺速度飛奔,後面那倆位表情一扭曲,上當了,立時拔tuǐ就追。看來確實不在一個檔次上,幾十米的距離倒追近了幾步的差距,後面追的人正暗喜的時候”卻不料帥朗吱溜一拐彎,躥進胡同了,邊跑邊聲嘶力竭地喊著:“快呃……,

    ……,城管來了……城管來了……”,

    賣饃的攤上抓倆兩饃一扔、賣小果的籃子一腳踹開、夾肉餅的砂鍋隨手一堆,胡同口十幾個攤位瞬間被攪城管來了的帥朗攪了,可偏偏顧不上這些事,蹬車的、挑擔的、推爐子的、扛大饒篩子,見鬼似的跟著帥朗往胡同里跑”那追來的霎時傻眼了,只見得前的帥朗還在喊:“快跑,城管來了……”後面這些做小買賣的起哄似的跟著跑,愣生生地把路堵上了。

    “你到這兒等接應”我去追……”那大個子心頭無名火起,被這貨又耍了一把,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了,一安排小個子等著,自己卻是隨著奔逃的小商販往胡同里追。

    走啊,走啊,走了好遠,帥朗心想著這他娘總該甩下追兵了吧?在胡同里亂躥可是自己的強項,喜滋滋一回頭,卻不料嚇得差點倒栽過來,只見得那位高個子大漢在人群之後,不知道怎麼一蹬牆”蹭地就上牆了,輕輕鬆鬆地跨過了堵路的車,再走幾步,乾脆手腳並用,蹭蹭蹭像隻大蜘蛛真爬上牆頭,就在一磚寬的胡同牆上跑著追上來了。

    “我靠……這還是人麼?”,

    一慣於只和地痞流氓打過交道的帥朗那見過這麼俊的身手”看傻了,好大一會兒才省得自己是目標,慌亂著攤上抄了個傢伙就跑,跑了幾步入眼前一看,居然是把撈滷肉的短勺子,這傢伙對付高手能頂什麼用,帥朗揚手要揚,卻又沒捨得扔,緊跑幾步,連拐幾個彎,看到胡同深處的一家“夜來香”,情趣用品標識的小黑店時,心裡一喜,快步躥了進去…………,

    轟散的小商販並沒有阻擋這位不知疲倦的追兵多久,不一會兒便追到了這個開闊的地方,胡同寬闊了,能對開兩輛車了,一溜商店不時地有進出的顧客,這人小心了,生怕帥朗又來“城管來了”,那招,靠著牆根往前走,以備出事馬上可以蹬上牆,走了不遠,面前就是金河街的大路了,一想這人肯定溜了,直讓追來的悻然嘆氣,實在是沒想到要找的人這麼滑溜,抓不到人,回頭又要被老闆社斥了。

    悻然出了胡同,辨著方向和標識,卻不料剛到出口,不經意地牆角後伸出**的東西直捕到他腰間,有人在冷冷地說著:“別動,敢動打死你。”,

    “呵呵……,你有槍?”,那人怔了下,不過沒動,反而挑卹似地道:“你會開槍麼?”“正因為不會才對你著開……這老妾四打你對穿沒問題吧?慢慢把你的手抱著頭,別耍huā樣,敢動干死你。”帥朗在惡狠狠地威脅著,

    直頂著那人的屁股掰中間,那人倒是真識得厲害,知道老闆既然下這麼大功夫,肯定不會是普通人,慢慢地,把手抱在頭上,跟著嚓嚓兩聲,腕子一涼,被拷上了,正要動時,帥朗又操著傢伙威脅著:“別動,就這麼站著,轉過去,靠牆……”,

    鋒上了,帥朗一隻手在這人身人mō索著,手機、錢包、腰里還有一把帶倒刺的短刀,一古腦全收拾走了,那人倒不急了,商量的口wěn道:,“帥朗,我們知道你是誰,你跑不了…………我們可是好說好商量來的,在這大街你要敢開槍,倒霉的恐怕不止我吧\\1”哦喲,幹什麼? ”,

    “別動……”帥朗另一手持刀,從後面劃了那人的腰帶,連kù子一塊劃,那人趕緊地叉著tuǐ,以防kù子掉了,帥朗扑哧一笑,那追兵直感覺涼冰冰的東西自後而前,流到自己的小腹部位,這倒顧不上威脅了一回頭瞪眼兇巴巴問:“你給我倒的什麼?”,

    “嘿嘿……金槍不倒噴劑,給你發發情。”帥朗jiān笑著道。

    那人還沒明白金槍不倒噴劑什麼意思,馬上眼睛一直,拷著的手一指帥朗:“那也是……槍!?”,

    帥朗一愣,lù餡了,勺子還在手裡呢,吧唧朝那人一甩,立馬掉頭就跑,那人一閃,只覺得手被錚著頗不方便,正要想辦法開拷時,卻不料覺得這拷子格外輕,放眼前一瞅,登時氣得七竊生煙,那拷棱上標著一行紅字“情趣用品”這人怒極攻心,“啊”地雙臂一掙一使力,咯嚓那**拷子被拉斷了,龍形虎步一抬,飛步就追,可不料剛追幾步,早忘了kù帶和kù子被割了,一個不小心,kù子直滑到了大tuǐ下,步子旋即踉蹌幾下,吧唧聲直愣愣在人行道上摔了個狗吃屎。

    於是,一輛出租車的眼線之前看到了一位爬在地上,光著屁股的人,猛然間出租車司機眼睛一直,下意識地道了句:“我靠,誰呀?這麼給力!?”嘎聲一踩剎車,後面一輛QQ猝不及防,吧唧聲碰上去了。

    摔倒的,忍著牙疼嘴爛的疼痛一骨碌爬下來,卻不料,恰恰在他身前兩位女生看到這人的kù子“刷”,聲滑到了膝蓋部位,兩胯間那玩意昂首抬頭,又黑又粗又硬又長,果真是金槍傲然,這玩意要是晚上吧女生倒不稀罕,可大白天又是公共場合那受得了,下意識地停步、瞪眼、

    下意識地驚聲尖叫著:“啊nm抓流氓!”,

    於是那倆撞車的不吵架來,奔上來看這光屁股的人了,kù子還沒來及提起來,圍觀的早聚了十幾個,那使壞的帥朗,早​​已經逃得無影無踪了。

    後面接應的同伴來時,這位正提著kù子,在一干群眾直罵lùyīn狂的唾沫聲中,垂頭喪氣被110?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11:05
第三卷 041 ~ 050

正文 第41章 郎情妾意 談笑解謎

   “厲害…這老傢伙,沒看出來啊,這手是怎麼幹出來的?”報刊亭前,漫天風捲雪huā,捂得嚴嚴實實的帥朗翻看了十幾樣報刊,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見到的內容:《地溝油傳聞被承認,多因素致政f承諾蒼白無力》、《揭開地溝油流向餐桌黑幕》、《微言大義:是隱藏太深,還是視而不見? 》………

粗粗翻看這些跟風的報導,帥朗被一則官方的報導吸引住眼光了,標題是廳治安總隊部署“打四黑除四害”工作,十里河鎮地溝油加工窩點嫌疑人上升至6 -4人》,大黑的標題佔了小半幅面,內容是J方在十里河鎮統一行動,查封了當地涉嫌制假販假的九個窩點,

查封煉製地溝油的原料“白土”以及成品、半成品多少多少云云,看得帥朗那叫一個雞情四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翻著,不時地樂得得瑟地爆一句: “拽,拽,還是老傢伙手黑,直接捅了個底朝天。”老傢伙是誰,這個不貶義的詞自然是老爹了,

之所以這麼讓帥朗驚訝,是因為根本不知道老爹是怎麼下得手,那天出事僅僅是和老爹電話上說了句,卻不料之後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像這種涉及多方利益的黑窩點連曝光都難,別說來個一鍋端了,如果看著過程想結果不難,可看著結果回溯過程難度就大了,

這自然又讓帥朗對老爸得來個重新定位了。 “嗨,嗨,你買不買呀?”一聲叱喝,打斷了一臉狂喜得瑟不已的帥朗,帥朗一抬頭,報亭裡的大叔吹鬍子瞪眼,一瞅帥朗釋然了,人家凍得這麼得瑟,咱看了半天一毛錢沒掏,有點說不過去了。

一笑一點頭:“買,全要了。”報紙一夾,口袋掏了張一百往台上一扔:“甭找了。大叔你發火的樣子真帥啊,不過沒我爸帥,我爸就姓帥,嘎嘎……”賣報叔被帥朗貌似瘋顛的得瑟搞得懵頭懵腦,直捻著手裡的紙幣半天才確認不是家幣,要謝一句時,

那小伙挾著報紙上了一標著“鐵路工程”字樣的車。這輛車在胡同口已經停了好久了。上了車,發動了車,空轉著,開了會空調,帥朗再側頭盯著瑤鼻鳳眼的鄒曉璐時,銀心稍動,要湊上去啵一個,不料被心情頗不好的鄒曉璐一指戳過一邊,帥朗也不介意,嘿嘿笑著坐正到了駕駛位置上,饒有興趣地翻著一堆各式報刊,很專注地看著,甚至連身側的美人也無暇旁顧了。

第三天了,除了吃、除了逛,除了玩,什麼也沒幹,鄒曉璐不知道帥朗在等什麼,每每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問結果時,總是忍住了,說好了共進退,說過了自己不想知道,也許說的時候確實走出於真心,可真被這麼懸懸乎乎地吊著,滋味總不是那麼好受,這兩天也沒閒著,空閒裡鄒曉璐把自己獲知的情況一點一點匯總了一下,不過結果仍然是茫無頭緒,和所有的每一次一樣,

忍不住要懷疑這宗所謂的遺財究竟存在不存在。眼睛悄悄地轉動著,鄒曉璐的眼光從手裡的筆記本上移動了駕駛位置的帥朗臉上,黑黑的臉龐、濃濃的眉毛,每每有浮現的表情出來,總是一副痞痞的、壞壞的笑容先顯現出來,說實話,這個不醜可也稱不上帥的男人太過普通了,普通到別說在北京那地方,就在中州大街上都是一抓一大把的大路貨……可是,可是為什麼那天晚上,

自己會很心甘情願的委身於他呢​​?鄒曉璐抿抿嘴,牙齒輕咬著嘴chún,像所有女人一樣,在經歷過愉悅的體驗之後,總覺得愉悅還有很多美中不足,就比如身邊這位,個子不夠高,還沒自己高;人也不帥氣,還一身毛病;談吐不文雅也罷了,還有點粗俗低俗傾向。對了,最大的一個毛病,又犯了,看著帥朗又在下意識地mō口袋,叼了根煙,又在亂mō火機,鄒曉璐瞬間爆發了,

一伸手搶了帥朗嘴邊叼的煙,開著車門一扔,還不解氣,乾脆把一包煙搶到手裡,伸著手給扔得遠遠的,帥朗呲眉瞪眼叫囂著:“幹什麼?幹什麼?剛買的……才抽了一根,二十多塊呢!?”理論上哥是個眼裡不揉沙的,該叫板咱還不客氣了,不過另一位更不客氣,扔了東西,哼了哼,高傲而凜然,一副準備啟恤的樣子,帥朗一瞅,驀地笑了,話一轉表揚道:“嗯,還是鄒姐關心我,

扔得好,抽煙有害健康。 ”一言已畢,又回頭專心看上報紙了,這當會鄒曉璐再也按捺不住了,一伸手,刷地又搶走了報紙,帥朗無可奈何地瞥眼問著:“怎麼了這樣?看報紙對健康不會有害吧? ”“你別跟我裝,我覺得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

鄒曉璐憤憤然地道著。 “騙你?有嗎?我騙什麼了?”帥朗愣了下,不知道妞為何這麼火大,這兩日chuáng間的柔情mì意端得是不淺,讓帥朗多有點樂不思蜀的感覺了。 “騙……”鄒曉璐咬咬嘴chún,忿忿然道:“我懷疑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就想騙我***是不是?”

呃! ?帥朗凸眼梗脖子一噎,訝然至急的表情,爾後強忍著笑,緩緩地說著:“哇……終於被你發現了?那你在chuáng上的時候幹嘛去啦?哈哈……”一笑,鄒曉璐真被liáo得羞意怒意一起爆發了,揪著帥朗的胳膊直在他背後擺了幾拳,打著打著把自己也氣笑了,捶了幾下,心中積鬱的不忿和愁意卻是無處可洩,又有點氣苦地收拾著副駕上的電腦,

塞進包裡,嘴裡不停地叨叨著:“你個混賬東西,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男人真就沒一個好東西。”是哀怨,是愁緒,是對所託非人的悔意,還是對眼前mí茫一片的愁意,女人是種很複雜的動物,這麼複雜的感情外在表現讓帥朗可不怎麼看得懂,愣聲問著:“喂喂餵,我說,你不是還準備嫁給我呢?這才過了兩天就過不下去了?這可是有生以來唯一一次有女人主動向我求婚啊。”鄒曉璐一氣,一剜眼,四目相接時,看著帥朗鄭重其事,一肚子氣又發不出來了,因為實在這面前這人她根本無法分清什麼時候說得是真話,

什麼時候說得是謊言,白了一眼斥著:“就你,我怕你什麼時候手頭緊了,敢把我賣了……帥朗,我不介意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可我很介意的是你這麼無所事事,什麼也不做。”“做了,我做了好多事呢?”帥朗愕然道。 “做什麼了?逛街,下館子,看huā市……就沒做一件正事。”鄒曉璐總結著這兩天的工作,卻不料帥朗正sè糾正著:“做了好多正事,你不記得了。”

“有嗎?除了這些還有什麼?”鄒曉璐愣了下,沒省過來,帥朗扑哧一笑解釋道:“***呀!?做了好多次……嘿餵……”我……鄒曉璐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表情,哭笑不得地擰了帥朗一把,小xìng子真上來了,拉開車門就要走,帥朗這才急了,趕緊地拉著人喊著:“等等……馬上謎底就要揭曉了,你走了多可惜。”“你又想méng我?”鄒曉璐回頭,十萬個不相信地瞪著。 “那莫名其妙咱們來這地方,你不覺得意外?”

帥朗神神秘秘來了句,鄒曉璐這才下意識地看周圍的環境,一條老城區的街道,很窄,除了沿街的商舖就是林立的獨家院房,縱橫交錯胡同巷子在風雪中隱隱約約,像個巨大的mí宮,這一愣,手輕輕地碰上門了,回頭奇怪地盯著帥朗,帥朗保持著那麼勾引美女的神秘表情,兩個人相視良久,鄒曉璐緩緩啟chún說著:“給你一個說服我的機會,否則我今天就去機場,回北京,以後你別想再見到我。”

“沒問題,不過在說服你之前,我也再給你一個機會。”帥朗正sè道著:“告訴我,你留下來是因為喜歡我,還是喜歡那即將得手的遺產?”鄒曉璐神情一動,帥朗手指放在嘴邊一噓提醒著:“別騙人,我就是騙子,你騙不過我。”這句問得,好難回答,鄒曉璐蹙了蹙眉,

還真說不清自己是因為喜歡和他在一起,還是因為喜歡和他聯繫的遺產還和他在一起,只不過事情發展得太過突兀,又糾纏進了不清不楚的chuáng上關係,可讓人怎麼回答?鄒曉璐思忖了片刻,凝視著帥朗黑漆而明亮的眸子,驀地覺得心弦被撥動著顫了幾顫,每每chuáng弟間赤裎相見之時,在深wěn前總會有這樣一個長長的凝視,總覺得從他眼光中流lù出來的愛意會讓自己覺得心醉,就即便對他行徑有所不齒,可總也狠不心來拒卻這份真情。是真的嗎?鄒曉璐又一次捫心自問,那些與謊言無關的舉止總能讓她感覺對方對他的深深依戀,驀地鄒曉璐眨了眨眼,

臉側了側,躲開了那兩道熾熱的目光,輕輕地說著:“我從來都沒有掩飾過我想得到的渴望,你不需要求證,我就是個貪財的女人………不過你搞清楚,即便遺產到了你的手裡,我也未必會委身下嫁;換句話說,就即便我們什麼也找不到,我未必不會嫁給你,這是兩個概念,你不要混淆,至於為什麼還留在你身邊嘛,我說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你信嗎?”“信!”帥朗點點頭,心huā開了一大半,隨即笑了笑道:“你回答得很狡猾,不過我喜歡,那好,在即將揭曉之前,我幫你把思路重捋一遍,其實很簡單,我們要找的遺產不是一個物品,而是一個人。”

“啊?一個人?”鄒曉璐愣了愣,坐正了,吃驚了,詫異地瞪著帥朗,沒想到每每總有戲劇xìng的變化。 “對,一個人。”帥朗道著,示意著鄒曉璐拿出包裡的平板電腦來,上面存了大量徐進鋌保留的資料,翻到了端木回中州的踪跡,在幾個落腳點的示意圖之間,帥朗指摘道:“原因之一:這上面示意的點,都不是目標,為什麼呢?你看看黃宗勝得到了記錄就知道,對徐鳳飛和他們倆幾個保鏢的審訊就知道,

端木在回中州的第一夜,先在高速口不遠接到了早已到達此地的徐鳳飛,然後去了一趟邙山墓園,再然後把徐鳳飛送回了郵電大廈,這一晚,他連保鏢都沒有帶,不知行踪……而在這之後,他就幾乎沒有離開過徐鳳飛和保鏢們的視線,先是有森島別墅,後來到政府家屬院租賃房屋,再之後又到了滎陽呆了一段,之後又到了蔣莊鎮,直到他在中州落網………那一夜你覺得他去幹什麼去了?不會是去夜總會找妞去了吧? ”鄒曉璐扑哧一笑,笑著道:“那你也不能斷定他就去見什麼人去了呀? ”“對,證據不充分。 ”

帥朗得意地一指再道:“原因之二:墓園發現的古玩藏匿是個陷阱,據**的排查,這個葬位是一年前購置的,也就是說,端木在很早之前就預設了這個陷阱,不管他活著被人抓到了,還是死了他lù出來了,這個地方都可能是一個殺手鐧。那我問你,這個江城子是誰?難道是端木親自​​設的伏?”“那應該是端木手下的人吧?”鄒曉璐想當然地道。 “拜託姐姐,你動動腦筋,那可是價值上億的古玩,好幾十件,一般人能禁得起yòuhuò嗎?貪污他幾件怎麼辦?”帥朗道。咦?這倒是個問題,鄒曉璐想了想又道:“如果不是他本人,那就應該是他很信任的人了。”

“這勉強說得通,敢於託付價值連城古玩的人,不是一般人,最起碼大多數人做不到,那玩意誰見誰都眼紅不是?如果這個人存在的話,應該是他的同伙了。”帥朗道,一聽這話把鄒曉璐嚇了一跳,之所以有前仆後繼的人來找端木的遺產,那是知道這個巨騙已死,可要是還有餘孽,那危險係數可就大了。一驚懼,不自然地抓著帥朗的胳膊,帥朗嘿嘿jiān笑了幾聲調笑著:“有我在,別害怕“切……”鄒曉璐馬上放開了,給了個鄙夷的眼神,

不過旋即又被謎底吸引住了,想到了一個關鍵點道:“這個同夥要死了呢?端木借刀殺的人可不少……對了,我想起一個最可能的人了,那位叫王修讓的老頭,不是被人糊里糊塗滅口了嗎?說不定他就是江城子,辦完事,被端木殺了。”“不對,殺人時間是十月份,那時候墓園裡的陷阱早安安靜靜躺了幾個月了,端木不可能撬開水泥墩查看東西有無丟失。”帥朗反駁道:“殺王修讓是另有原因,而且那老頭我了解,很貪財,連死人錢也掙,以端木的眼光,不會選他,另有其人。”“那人呢?又是你憑空想像出來的?”鄒曉璐問。

“不是,你懂偵破上講的證據鏈嗎?只要能相互印證,就能做出準確的判斷………先前我們討論過,但凡騙子要在一地辦事,都會事先想好自己的退路,如果端木界平身上帶著隨身的財物,那他在進入中州之前肯定會把退路想好,以防關鍵時候挾款逃命,這中間需要一個中轉,如果這些貴重的東西交給人保管,我想這個'江城子'應該是不二人選了吧?”帥朗道。 “怎麼找?”鄒曉璐問,被謎住了。 “還在同一個地方。”帥朗道。 “墓園?”鄒曉璐脫口而出。 “這是徐中原的想法,端木慣用的伎倆是設置類似'燈下黑'的謎解,就放在你眼前,不過你就是看不到,不過他的智商還是低了點,想錯位置了。”帥朗道。 “那正確位置在哪兒?”鄒曉璐好奇地問。 “我剛開說了。”帥朗笑著道。

鄒曉璐一愣,馬上眼神一凜,驚訝地道:“還在這首詞裡?”“呵呵……你終於聰明了一回。”帥朗笑了。鄒曉璐這一聽不相信了,手觸著屏找著那首看了無數遍的宋詞,又對比整理出來的談話記錄,從頭草草看了一遍,再側頭疑huò地看著帥朗時,那表情自然不言而喻:沒看出來。 “此詞開悼亡詞之先河,又是悼詞中的絕唱,純係白描手法,連我這個水平不高的也聽得懂,據一位教授講,這詞寫得那叫一個自然真切,毫無斧鑿痕跡,真〖真〗實實就是一個人真情流lù才寫出這等千古絕唱來……”帥朗賣弄著,這可是半斤老茶頭從王雪娜爺爺那兒淘出來的知識,那天晚上到王教授家,聆聽了一番對此詞的正解,其實從那天晚上起就隱隱通曉謎底了,這些日子不過是求證而已。

這幾句剽竊的分析說出來,聽得鄒曉璐不時地眨著美目,像一位明眸善睞的妙女子看到了翩翩佳公子的眼神,帥朗極盡賣弄之後又是話鋒一轉道:“可這首詞有點不對味了,這是蘇東坡居住亡妻的一首詞,這也是端木界平當時'小軒窗、正梳妝'沒說出來的​​原因………”“那這名字在哪兒呢?”鄒曉璐納悶地看了看寥寥數行的長短句,還是沒明白。 “那個不和諧的因素就是名字。”帥朗笑著道。 “小軒窗,正梳妝……你說懷念的人就是名字?”鄒曉璐手指飛快地在查著聯網的記錄,翻查著這首詞的詳細解釋,剛剛皺著眉頭看帥朗時,帥朗吐了兩個:“王弗,對不對。”

“對,蘇東坡這首詞懷念的亡妻就叫王弗。”鄒曉璐有點心驚,愣怔著,霎時分不清這個發現的真假了,這麼藏,簡單的有點匪夷所思,不過也恰恰這麼簡單,在'江城子'被發現是人名之後,誰又能想到這詞中所表的另一個人名就是目標呢?真的?假的?鄒曉璐十萬個不相信,盯著帥朗。帥朗笑著給了第三個原因,在口袋裡,一張復印紙,展到了鄒曉璐面前道:“還記得那天在檔案館碰到你嗎?你在查端木良擇的生平,而我在查中州大學的校友錄,我想這其中如果有人,有理解端木的人,有同情而且願意幫他的人,多數應該是仰慕端木良擇高風亮節的人………

這個人應該出自端木良擇的門下,太年輕了不行,理解不了那個時代,太老了不行,沒時間幫端木了,你想想,現在為止**都沒有查到端木的少年時代是怎麼活過來了,這中間要沒有人接濟,能混下來嗎?所以我就去校友錄裡查歷屆考古學系畢業的學生………所以這個證據鏈就完整的wěn合了。 ”wěn合了,鄒曉璐眼中帶笑,看著密密碼碼的名字裡畫了個圈的地方,五七屆學生里,果真有一個'王弗'的名字。長噓了一口氣,看了看帥朗,那份興喜溢於言表了,帥朗卻在得瑟著問:“這麼驚天的秘密,居然沒有換一個香wěn?連句很有才的話都不說。 ”

“算了吧,還不知道真的假的。”鄒曉璐笑著道,不過馬上又變臉了,斥著帥朗:“你早就知道謎底了,天天裝神弄鬼,讓我跟著你瞎轉悠是不是? ”“這你就不懂了,不把水攪渾,屁股後跟一群尾巴,我那敢來。再說這也需要時間不是?這都過了五十年了,端木也五十多歲了,這個人要在,應該快七十了人,總得找人吧……找了很久才找這個姚橋路小孟莊鐵架子胡同,

說起來很鬱悶啊,離我當年租的東關光明里胡同不到十公里,我還擱這地方撒過廣告呢。 ”帥朗嘻笑著道,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王弗所住的地方五十年來沒什麼變化,這個是個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名字,在中州的重名只有十個人,去掉年齡的因素,就剩三個人了,一查就準,這些怎麼查出來的帥朗諱莫如深,不過看著由愁變喜的鄒曉璐,

帥朗話題又轉移了,鄭重問著:“哎,你別介意啊,我剛才問你喜歡不喜歡我是有原因的。”“什麼原因呀?”鄒曉璐鄙視地眼神道了句,故意的。 “我的意思在於啊,你要是喜歡我呀,就不會失望,好歹還有人在;可你要是純粹只喜歡遺財,那你很有可能失望,因為不一定就存在財產。”帥朗道。 “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想那些可能存在的財產?別裝了,你是清高的人嗎?”鄒曉璐剜了一眼。

“其實我想得到的,已經得到了。我可沒有遺憾……不過我現在倒有點怕看到你遺憾和失望,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你也許不會死心塌地地喜歡上我,可我有點不忍看著你失望,這樣吧,要真的什麼也沒有,我給你找點投資,不多,不過不至於手頭拮据……”帥朗瞥了鄒曉璐一眼,輕輕地說著,冷不防鄒曉璐湊上來了,

香風猝襲,帥朗一下子被鄒曉璐捉到了嘴chún,話打斷了,重重地被wěn著,帥朗猝然驚省,又重重地回wěn著,wěn得有點生疼,有點甜mì,有點澀澀的味道,車廂裡廝磨了很久,驀然分開時,鄒曉璐雙頰潮紅,意猶未竟地啄著帥朗的臉蛋,雙臂環繞,幾分jiāo嗔地道著:“我們走吧。” “去哪兒?天還沒黑呢,天黑再進小胡同。”帥朗賊賊地道。 “不去了,回家。”鄒曉璐道。 “啊,不去啦?”

帥朗嚇了一跳。 “是啊,我決定了,不去了。”鄒曉璐很仔細地打量著帥朗,像是久別重逢,又彷佛是情意無限,很動情地道著:“我剛剛發現我也找到了一個寶,萬一我的寶貝有點什麼危險,我可真要後悔了。”說著,瑤鼻liáo著帥朗的臉蛋,那寶貝所指為何自然不言而喻了,只不過這個活寶一聽妞真的要放手,反而捨不得了,輕聲解釋著:“別呀,萬一真能撈一筆,咱們不都好過點,就再怎麼說,有錢總比沒錢好不是?”

鄒曉璐驀地放手了,咯咯笑著,笑得彎下了腰,指著帥朗幾次要說話,又被帥朗這等市儈的表情逗得樂翻了,恐怕自己一直以來都被他扮出來的假像míhuò著,神馬急公好義,神馬見財不動心,神馬神馬都是假的,這貨根本就是想財sè兼收涅,早就處心積慮瞞著謎底,讓自己一步一步淪陷進去,只不過,她覺得即便是陷在這裡,也不失一個不錯的選擇。兩個人的憧憬和廝磨中,天sè漸漸地黑沉下去了,帥朗跳下了車,開著車門,把鄒曉璐一把抱下來,地下積了厚厚的一層積雪,鄒曉璐整整零亂的衣服,帥朗sèsè地看著,忍不住mōmō妞的臉蛋,愛意無限了。

鄒曉璐一壓衣領戴上了風帽警示著帥朗:“小心點啊。”“怕什麼?得手了咱就是一對神仙眷侶,失手了咱就是一對苦命鴛鴦。”帥朗得意地道,一伸手肘,鄒曉璐挽著胳膊,再次審視帥朗時,比自己還矮半個頭,愜意中還真有點遺憾了,開玩笑似的說著:“你說你要再能長高大英俊點該多好! ?要不我生得jiāo小玲瓏點也成呀?咱倆一塊不怎麼搭配呀?”“誰說不搭配了。”

帥朗仰視了一眼,得意地道:“沒聽說過嗎?好白菜都是被豬拱的下場。”鄒曉璐笑了,輕輕拍打了帥朗兩下,兩人膩歪著,過了積雪的街道,進了破磚殘瓦兩三人寬窄的胡同,飄飄揚揚的飛雪把視線變得一片mí茫,僅可見四處隱隱約約狀如鬼火的燈光,鄒曉璐下意識地把帥朗挽緊了點,帥朗回頭安慰著這種地方咱經常來,沒事,頂多有劫路的小痞子,就你長這麼漂亮,他們絕對不會為難我……

說得鄒曉璐又氣又好笑,不過倒放鬆了不少。進胡同不遠,拐了兩個彎,在一間老式的對開木門前停下來了,對著門牌號,帥朗重重的叩著門上的鐵環,半晌院子裡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呀!?”帥朗噓了聲,示意鄒曉璐別說話,自己卻扯著嗓子喊了聲:“我,聽不出來了呀?”鄒曉璐覺得這問和答有點詫異,小聲附耳問著:“你認識?”“不認識。”帥朗附耳回道:“不過這麼說他肯定以為是熟人,省得人家不開門不好辦。”如此重大的事,被帥朗搞得像玩笑一樣,不過你不可否認,有時候玩笑還是蠻管用了,稍待片刻,吱啞一聲,門開了………



正文 第42章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吱啞門開,鄒曉璐被來人嚇得直往帥朗背後躲,縱是帥朗也嚇了一跳,直後仰身子,嘴裡咦了聲,那伸出來的腦袋說了聲:“找誰?”

    聲音出來了才現是人,對了,是個裹著風帽的腦袋,黑洞洞的一張皺紋縱橫的臉,看著好嚇人,帥朗痞聲道著:“找你唄。”

    “我認識你嗎?”對方道。

    “不認識,這是王弗家吧?有人託我來找他。”帥朗道。

    “進來吧。”

    那人說了句,開了一扇門,側立在一旁,帥朗拉著鄒曉璐次弟進了堆滿雜物的院子,老人在前面走著,幽深的小屋裡亮著隱隱的燈光,走了幾步,鄒曉璐捅捅帥朗,指了指院子裡的一堆東西,帥朗一瞅,登時身子一凜,沒來由的直冒寒氣,輓聯、花圈,都堆放在一個破棚子下面,不過旋即一想又釋然了,附耳告訴鄒曉璐,應該是靠這營生過活的人。

    沒錯,應該是,進了屋子,那老人放燈脫帽,又坐到了桌前,在昏黃的老式白熾燈下正刻著什麼,帥朗一瞅,卻是一個精緻的骨灰盒,不獨一個,屋子裡一個牆架上,滿滿地都是各式骨灰盒,像這種老工的雕工做出來的骨灰盒價值不菲,說起來也算個手藝,不過在這種昏暗的環境,又是這樣的大雪天,沒來由地增添了幾分yīn森森的恐怖之意,帥朗在緊張地四下觀望著,反倒是鄒曉璐比較落落大方,站在屋子中央,拉了帥朗一把,生怕帥朗失態。

    “你訂什麼樣式的,要輓聯還是要骨灰盒……機雕的三百起價,手工雕的八百元起價,一副輓聯四十塊,概不還價。”老頭雕著一朵葬花,頭也不抬地說道,燈光下看得更細緻了,此君臉薄身窄、皮黃肉乾,滿臉皺紋縱橫,胳膊tuǐ又細又長,偏偏那雙手掌奇大,再加上削瘦的臉龐上架一副老式黑框眼鏡,說不出來的落魄之意,一瞅就能想到“懷才不遇”那句成語,看樣像個文化人,不過落到這田地,看得人那叫一個又酸又苦。

    不過鄒曉璐眼睛亮了亮,覺得這路子走對了,端木良擇就是金石大家,他的弟子要是繼承衣缽,金石篆刻肯定精通,雕這小小的骨灰盒那肯定不在話下,一側眼,又看到了左架子上了幾排書,卻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喜,輕聲道著:“大爺,是有人託我們來找您。我們不是來訂東西的。”

    “什麼人啊?”老頭問,眼皮抬也沒抬,這年歲,恐怕美女對他已經沒有殺傷力了,鄒曉璐看了帥朗一眼,來了個突兀一句:“一位複姓端木的朋友。 ”

    “不認識。”老頭不動聲sè,聲音像地底傳來的:“我只和死人打交道,沒有朋友。”

    得,一句就僵了,帥朗臉上表情豐富地,擠眉弄眼,那是埋怨鄒曉璐不該嘴這麼快,鄒曉璐也在擠眉弄眼,那意思是在說,你行你怎麼不說?兩人推推搡搡幾下,那老頭反倒抬眼了,面無表情地說著:“你們是不是走錯門了,這一片姓王的多了。要不,你們再去找找,別忘了從外面給我閉好門。”

    難了,帥朗和鄒曉璐面面相覷,鄒曉璐推了帥朗一把,讓帥朗出馬,帥朗躡手躡腳到了老頭餵前,跟個頑童似地冷不丁大聲來了句:嗨!

    不料這老頭好像沾了死人氣似的,根本不為所動,帥朗眼見著裎亮的雕刀從盒身鏤過,一絲絲漂亮的木花掉下來,那老頭只待一個花瓣雕完才側眼看著帥朗,沒吭聲,帥朗嘿嘿笑了笑,老頭詫異地問:“怎麼?還有事?”

    “大爺,真是有人託我來找您的,這周圍就你一個叫王弗的對不對?”帥朗問。

    “是啊,叫王弗沒假,可沒有人在我這兒訂貨啊。”老頭淡淡地說道。

    “不是訂貨,是他的東西,讓我來代取。”帥朗問。

    “那他叫什麼?”老頭問。

    喲,有點意思了,看著老頭炯炯有神的眼光一閃而過,鄒曉璐正要啟齒說話,卻不料帥朗來了個莫名其妙,嘴裡吐了兩個字:“無名。”

    “無名!?是人都有名字,怎麼會無名?”老頭眨眨眼睛,不屑地道,似乎世間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側目。

    “不是沒有名字,而是他不想用自己的名字。”帥朗道。

    “為什麼不用,名與字受之父母,豈有不想用之理?”老頭像打機鋒,不過手停了,保持著側頭的動盯著帥朗。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是無顏以對,並非不曾想用。”帥朗彷彿換一個人,侃侃而對。

    鄒曉璐靈光一現,明白了,帥朗所說語俱出於端木臨死前的話,也許這些話才是打開底謎的鑰匙。

    “他的東西,為什麼要你取呢?”老頭沉吟片刻,吐了句。

    一剎那,鄒曉璐心中一陣狂喜,看來含辛茹苦終究要守得云開見月明了,此時緊張地瞪著帥朗,生怕帥朗一個字對不上來全部努力付之東流,帥朗抓抓腦袋,使勁地在想著,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他已駕鶴西去,是背負著狼籍的聲名走的,他不想再用自己的名字,因為不管生死都不願意玷污父母聲名,所以他托我為他立一塊無字碑,因為他生前已經受盡侮辱,不想死後再受人唾棄……他找我,我想是想託付身後之事。所以我就來了,我想能理解他,了解他的人,不止我一個。”

    低深的話回dang在yīn沉的夜裡,帥朗的眼前浮現過端木界平最後一面的場景,此時彷彿也洞明徹悟了,聲名俱沒之後,身世就是鑰匙,心結就是那把鎖,只有真正理解他的才會找到這裡,找到這個開鎖的地方。

    說對了,準確無誤的對上了,那老人瞬間抽搐著,老臉上的皺紋聳動著,老淚撲敕敕落著,油亮的袖了抹了一把,卻是忍不住地慟哭著,看得帥朗一陣心痛,這時候,也明白了端木為什麼一直常用著“王平”這個名字,也許面前的人,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哭著,抹著淚,半晌老人喃喃地道著:“可憐啊,端木一姓,從此再無後人,可憐啊,煌煌大儒,生為家國,死為國家,到頭來無國無家,無名而沒……可憐啊,身死仇消,從此可以長眠了……拿去吧,這些害人的東西啊,毀了他們兩代人………”

    啪聲一個老式的手提木箱從桌子被王弗踢出來,趿拉拉翻了個,掉在帥朗面前,彷彿扔下了幾枚硬幣等著後來人去彎腰撿似的,帥朗剛彎了半截腰,又停下了,彷彿這個羞辱是端木界平給他的,要在冥冥中看著他像乞丐一樣彎下腰頂禮膜拜。

    卻不料另一隻手默默地撿拾在手中,拿起來了,帥朗一側眼,是鄒曉璐,拿在手裡,對王弗老人說了句:“謝謝您,老人家。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您儘管開口。”

    “去吧……他的心願已慰,我的心事已了,我們不是同路人。”老頭抹著淚,低下頭,又拿起雕刀,使勁的刻著葬花,卻不料悲從中來,心緒已亂,一刀劃深了,一朵葬花去了一半,廢了……於是老頭閉著眼,長嘆著,一副痛不yù生的樣子揮揮手,彷彿是帥朗和鄒曉璐兩個人打亂了他的心緒。

    默默地,倆人退出來了,帥朗一步三回頭地看著,鄒曉璐卻是不願意在這個yīn森瘆人的地方多呆,不時地拉著帥朗,出了院門,輕閉上院門,欠後拉著帥朗快步走著,一言不,帥朗差點摔了個踉蹌,直詫異這妞穿著高跟鞋還能奔這麼快,不迭地說著:“慢點,慢點……後面又沒狼攆著。”

    “沒狼我也覺得老頭yīn森森的有點恐怖。”鄒曉璐道著,喘著氣,興奮得有點語結了。

    “這是個不得志的落魄老頭,怕什麼。”帥朗道。

    “我老覺得他身上有點鬼氣。”鄒曉璐道。

    “你什麼眼神呀,那叫氣度,那是一諾千金的氣度,能讓端木相信的人,絕對是一個奇人。”帥朗判斷道。

    “再奇也沒你奇,這地方你都能找到……快走。”鄒曉璐沒聽進去,催促著,拉著。

    兩個人逃也似的飛奔著,穿著胡同、奔過小巷,穿過街道,飄飄揚揚的大雪落了厚厚的一層,街上已無幾個行人的踪跡,直躥到車上,兩人坐定,動熱車,開著空調,鄒曉璐緊緊地抱著箱子,興奮地尖叫了幾聲,回頭又抱著帥朗,使勁地叭叭親了幾口,興奮地直mo帥朗臉蛋道著:“了,我們財了……你真帥啊,寶貝……除了你恐怕再沒人能想得出端木會這樣藏東西。”

    “瞎高興,還沒準箱子裡是臭鞋破襪子呢,打開看看。”帥朗動著車,不經意地說著,那鄒曉璐興奮之下就要動手,不過堪堪停下了,哼了哼指著帥朗道:“別耍心眼……我們回賓館一起看。”

    “少來了,你是怕裡面有機關吧?”帥朗道,小心翼翼地駕著車。

    “是啊,要開一起開,有問題咱們一起做同命鴛鴦,你說的。”鄒曉璐道,留了個心眼。

    “沒事,我開。”帥朗大度了,直說道:“不過我出事後你要願意為我守節,我就開……不能我出事了,你回頭再拿上錢養小白臉,那我得多鬱悶。”

    “去你的吧。”鄒曉璐不樂意了,推了帥朗一把,一不小心車打了個滑,嚇得鄒曉璐尖叫一聲,倒在帥朗肩膀上,帥朗趕緊著勸著別鬧了,這馬上就到了,別箱子沒開,倆人叭唧碰個車禍那才叫劃不來呢。鄒曉璐直罵帥朗烏鴉嘴,倆人興奮得那叫一個得瑟不已。

    一路打打鬧鬧,到了瑞達路亞龍酒店,停到了停車場邊,這兩日換了三個酒店,防的就是以策安全,看樣這個時機選得不錯,簡直是天助人也,酒店的周邊連車停得也不多,兩人放放心心的提著箱子進了賓館,到了五層一間客房,一關上門,鄒曉璐又是按捺不住尖叫地一扔箱子,抱著帥朗使勁地來了個火熱的長ěn,兩人在netg上你壓我,我壓你打著滾,那份喜yù狂的感覺簡直無處洩了。

    半晌,鄒曉璐摟著帥朗問:“你說會是什麼?”

    “沒什麼吧?輕飄飄的。”帥朗一側頭,看到了netg邊的箱子。

    兩個人都看上了箱子,然後又不約而同地互看著,那份想打開,又擔心中招的心思很明確,鄒曉璐聰明,出著主意道:“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從樓上摔下去,看看裡面是什麼?”

    “那怎麼行,一1ù了餡,多少人得搶來著。”帥朗否決了。

    想想也是,再說這大雪天,可到什麼地方摔呀,就摔也存在問題,比如誰摔,誰撿?鄒曉璐難為地道:“那怎麼辦?”

    “我推測呀,這裡面不會有什麼陷阱。”帥朗老成地道。

    “為什麼呢?”鄒曉璐問,那次放毒把人可嚇怕了。

    “他是寄存在王弗處的東西,總不能也下毒防著王弗吧?既然防著就不用放了不是?”帥朗一擺手:“沒事,我決定了,開吧,絕對沒事。 ”

    “我不敢。”鄒曉璐搖搖頭。

    “嚇死你,看我的。”帥朗伸手提著箱子,裝模作樣的放到桌子上,回頭看鄒曉璐時,鄒曉璐眨巴著大眼緊張兮兮地看著,一笑間,帥朗的氣度昂揚,使勁一掰,鄒曉璐緊張得心跳了一下下,卻不料沒打開,帥朗再細看,箱子還搭著暗扣,不過沒鎖,嗒聲一開暗扣,回頭一笑道:“說好了,財不財,都給我當老婆,幹不干?你要干我就開。”

    曉璐重重點點頭,關鍵的時刻以身相許了。

    “啪”帥朗一掀箱子,一聲輕響,鄒曉璐渾身一jī靈,差點驚叫出來,愣愣地看著背著自己的帥朗,帥朗正看著箱子裡的物品呆,剛要上前湊上去看看,卻不料帥朗貌似心絞痛一般,慢慢地,慢慢地,呼咚聲倒在地上了。

    鄒曉璐瞬間失態了,尖叫:“帥朗,你怎麼了?”聲如哀鳥,鶯語嚦嚦,連滾帶爬了撲到帥朗身上,一把摟著緊閉著眼睛的帥朗,卻不料剛喊了句,帥朗扑哧一笑,臉上呲著一朵花,直往鄒曉璐懷裡拱,鄒曉璐才省得他嚇唬自己,氣憤地一把推開,擰了幾下,帥朗卻是笑不成聲了,捉著鄒曉璐的雙手,親了親,很正sè地道:“恭喜你,美女,從此你晉升富婆行列了。”

    “啊!你是說……”鄒曉璐一聽,一骨碌起身,站到了箱子前,眼睛瞬間一亮,眼珠子差點掉進箱子裡。

    一摞厚厚的債券正靜靜的躺著,鄒曉璐輕咦了聲,抽了一張,對著燈光細細地看著,又抽了一張,又看了看,債券旁邊還放著一本書和一個貌似小硬盤的鐵盒子,帥朗卻是拿著書一瞅,也是眼睛一愣,居然是《江相秘術》,草草一翻興致大起,敢情這才是江相的絕學,什麼空掌招蝶、什麼群鼠入籠、什麼魚投羅網、什麼聚蛇驅蛇、什麼關蚊入圈、什麼紅花變白、什麼煙霧隱遁、什麼金針浮水、什麼旋針定位、什麼神家尋鬼、什麼妖鬼顯形……粗粗一翻,俱是江湖伎倆集大成的秘籍,早聽說江相是神騙宗派,看來這些裝神弄鬼之術端得是爐火純青了,足足一百多種,有這玩意在,只覺乎著自己變成古清治那樣騙大嬸大媽菜金的大師一點問題沒有。

    正看著,卻不料鄒曉璐像洩氣一樣頹然而坐,雙目失神,帥朗一怔,身子挪挪問:“怎麼了?假的?”

    鄒曉璐沒說話,搖搖頭。

    “那是真的你怎麼這樣?”帥朗不解了。

    “我……”鄒曉璐一側頭,猛然地托著帥朗的臉蛋,用心地看著,複雜地看著,爾後是小心翼翼地問:“有***成是真的,問題是接下來怎麼辦?”

    多少有幾分哀怨的成份,或者有那麼點財富在手,並非自有的失落,帥朗笑了笑,撫過俏生生的臉蛋道著:“還能怎麼辦,歸你了,你想辦法兌現吧,兌現了分我點就成了……不過這本書歸我了啊,這是江湖秘術,將來萬一混背了,靠這玩意混吃混喝不成問題……”

    “啊!”鄒曉璐被帥朗這麼大度驚了一下下,先驚後喜,給了帥朗重重一個ěn,撒著jiao道著:“別說這麼感動好不好……搞得人家除了以身相許都沒法報答你了。”

    像句玩笑,不過也不是玩笑,現在鄒曉璐能很清楚的判斷出來了,這個傻冒純粹就是好sè不愛財的主,有點就成。說話著起身拿著箱子,帥朗提醒著:“準備走,馬上換個住處,東西在手裡不安全。”

    鄒曉璐卻是拿著箱子鎖到了房間的保險櫃子裡,然後朝著還傻坐在地上的帥朗搖搖鑰匙,一放放到了xiong前那條溝裡,笑著道:“別著急,還有一件事辦完就走……我們得慶祝一下,以後你的事我說了算。”

    嫣然一笑,不待帥朗說話,一閃身進了衛生間,帥朗愣了愣,可不料這妞不把自個當外人,一句話還真許終身了,不過呢,感覺就娶這麼個老婆也不錯,又聰明又善解人意,真上牽上這麼一位美女上紅地毯,帥朗估計得把哥幾個看得下巴掉地上。

    起身,躺到了netg上,這事終於有了一個結果,看來果真有債券,而且十有***是真的,帥朗眼睛瞟著書,思緒飛揚著,此時或許應該想一想飛騰皇達後的香車美女豪宅了,卻不料帥朗滿眼俱是剛剛那位淒苦破屋舊房老王弗的身影,一會兒又是端木界平聲淚俱下的樣子,因為這個騙子和這宗浮財,已經死了幾個人,也已經顛覆了自己的生活,而現在眼可見就要落到自己手裡了,幸歟?非歟?一時間讓帥朗百感交集,說不清心裡的那份感覺了………

    “帥朗。”有人在輕聲喊。

    帥朗嗯了聲,從冥想著驚省,卻是眼一直,被喊他的衝擊到了視線,新浴出來的鄒曉璐倚牆而立,圍著一塊雪白的浴巾,幾乎和膚膚一sè,抿著嘴,1ù著兩個淺淺的小酒窩,輕聲一喊,妍態盡顯,帥朗笑了笑,坐起身來,鄒曉璐款步走到了他的身前,帥朗順勢浴巾一解,不掛寸縷的佳人頓現在眼前,讓帥朗瞬間如同腹部缺氧一般忍不住來了個深呼吸,身上的某個部位戰栗了。

    視線中,雪白無瑕的dong體像渾然天成的玉雕,肩、xiong、腰、胯、tuǐ像勾勒的一條賞心悅目的曲線,因為jī動或者情動,微微翹起的紅net的翕合,臉上是一種柔和而絕美的笑厴,最讓帥朗總也忍不住撫mo的兩峰,傲然地tǐng著。最隱密的sī處,毫無保留地坦1ù在帥朗眼中,稀疏的黑sè掩不住白馥馥透著youhuo的縫隙,一時間,帥朗呆呆地看著,連最喜歡的伸手褻玩也忘卻了。

    “傻瓜……等什麼,抱著我。”鄒曉璐輕聲嗔怪著。

    帥朗伸手抱著,輕輕地,像怕碎一樣輕輕地抱著平放在net了ěn,很主動地脫著帥朗的衣服,再一次赤裎相見時,帥朗像陌生了一樣,支著肘,撐著看著身下的佳人,鄒曉璐長tuǐ挾著帥朗的腰,咬著嘴net,臉上浮著笑意,原來慶祝是這個樣子的,像迫不及待地要等著讓她驚聲尖叫的那一刻的來臨,這一次卻是說不出的溫柔,鄒曉璐只覺得身下,粗、硬、飽滿而充實的感覺慢慢地刺入到自己的身體裡,忍不住輕嚶了一聲,扭曲的身體不自然是貼了上來,緊緊地抱著帥朗,輕聲問:“你怎麼了?不高興嗎?”

    感覺到了帥朗沒有前幾次那麼狂野,鄒曉璐微微地有點奇怪,和他近乎狂野的***體驗每一次總會讓自己精疲力盡甚至sī處生疼,可不知道今天帥朗的表現有點不如人意了,帥朗笑了笑,有點失落地輕聲答道:“我在想,你要走了,我一個人該多寂寞。”

    “傻瓜,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再到一起的。”

    鄒曉璐笑ěn著,迎著雪白柔軟的身軀,倆個人漸漸纏繞在一起,在每一次竭盡全力的tǐng入和毫無保留的迎合中,鄒曉璐能感覺到彷彿一種靈與肉的完美契合,那份快感沿著身體濕潤的部位向著全身擴散,柔軟的身體貼著他厚如山岩的xiong莫名地讓她有一種戰栗的感覺,她抱著帥朗,任憑他輕咬著自己的雙峰,任憑他在自己身體裡衝撞、感覺著他粗重的喘息,感受著他對自己的依戀,這一刻,整個人向他毫無保留地暢開著……

    只不過,在這個最興奮最jī情的時候,兩行淡淡的清淚從她的眼睛裡溢出來,鄒曉璐卻哭了………

    ………………………………………

    ………………………………………

    在瀰漫著春光無限的房間之外,是飄揚的雪sè,紛紛揚揚的大雪把城市裝點的像童話的世界,鳳儀軒外,看到了一行數人上了兩輛車,守在遠處盯梢的一位趕緊地拔著電話輕聲匯報著:“任總,他們出來了,六個人……裡面有劉義明。”

    是有劉義明,急匆匆地從門廳出來,戴風帽的一剎那,被高倍望遠鏡裡的盯梢者瞧了個正道,電話里傳來了任觀潮的聲音:“跟上他們……”

    兩前一後,三輛車幽靈似地行駛在風雪中,漂揚的雪幕隱去了車影。

    二十分鐘後,消息傳來了:瑞達路,亞龍酒店。

    在任觀潮緊急調集人手聚往這個突兀出現的目標時,遠在十數公里之外的徐中原的手機上也收到了短信,一看之下,叫著侄兒,帶著剩餘的七名手下,直上了兩輛車,侄兒徐承貴上車才輕聲問著:“怎麼了二叔?這麼急。”

    “內線有消息,可能有人得手了。”徐中原坐在車上,焦慮地說道。

    “咱們剛來中州,您什麼時候布的棋子?”大侄輕聲問。

    “不是我布的,你爸布的,咱們和遠勝來往這麼多年,不掌握點對方的把柄萬一出事不好說……所以他在幾年前就布了一個。”徐中原道,看大侄有點詫異,一亮手機道:“就是她!你爸在她身上花錢不少。”

    手機屏幕上一行字:端達路、亞龍酒店,那個手機號顯示的名字是:夏佩蘭。

    兩輛車向著同一目標急馳,同樣有監視的人在車裡小聲匯報著:“遊哥,徐家溜了,走了九個人,兩輛車。”

    “他**的,下午還商量要人給錢,敢情是緩兵之計啊……那女的呢?”電話裡游老闆火了。

    “女的沒見。”手下匯報導。

    “分一個跟著,留一個守著………我們馬上到,先把女的扣住。他**的,不給錢把他妹妹送黑窯里當***去,跟老子比誰狠,那就試試。”

    遊老闆火了,後果很嚴重,手下一拔拉,一個跟踪,一個守在酒店,不多時遊亮便帶著七八個人到了索菲特酒店,看來專業和業餘的還是有點區別,一行爛人躲避監控的辦法很簡單,直接扣著風雪衣的大帽子闖了十六層,直接踹開了徐家女眷的​​房門,兩房間三個女人,捆手腳摀嘴巴挾著人,從貨梯通後門,扔上車就走。

    這活干得忒不利索,出後門還碰上保安,這些黑貨直接片刀一架脖子,保安噤若寒蟬半晌不敢吭聲,直待車走好久才喘過這口氣了,知道事情不小,第一件事趕緊地匯報保安部,保安部直上十六層,零亂的房間已經空無一人,又急促促調閱監控,模糊的圖像也看得出生了什麼事。

    接下來就剩一件事了:報警



正文 第43章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2)

嗯啊……怎麼了你?剛才生龍活虎的勁兒呢? ”

    鄒曉璐呶著嘴,啄了啄帥朗的鼻子,濕濕地,在挑逗著激情剛熄的帥朗,瞇著眼的帥朗笑了笑,摟緊了點佳人,直把相看不厭的螓首往自己的懷裡攬了攬,一副無限依戀的樣子

    恰恰是這個樣子,讓鄒曉璐隱隱的奇怪,而且免不了有點擔心,在床上帥朗是個直率的性子,要是不說流氓話就沒話可說了,每次激情過後,那些渾語諢言都能聽得她臉紅,而今天安靜得像隻小羔羊,越是這樣安靜,越讓她心裡隱隱不安

    “你怎麼了你?下面蔫了,上面也蔫了?”

    鄒曉璐又掙扎出來了,揉著帥朗的臉蛋,那黑黑的臉寵,常常浮著坏笑的臉寵此時卻變得黯然無比,實在是不該有的表情,隱隱地讓鄒曉璐有點擔心不已,揉搓著,帥朗終於笑,是那種勉強得笑,鄒曉璐順手“叭唧”一聲拍在帥朗裸露的臀部,說了聲:“去洗洗……臭死了”

    嬌嗔一句,卻不料帥朗眉色一冷,閉上了眼,像是很絕望地閉著眼鄒曉璐卻沒有發現帥朗這個細微的變化,看帥朗沒去,乾脆躺到了帥朗臂彎裡,佳人在懷,玉體橫陳,但凡爺們見著都有精盡力竭的衝動,可此時此刻帥朗卻像頹廢了一般,摸著鄒曉璐柔順的長發輕聲問了句:“還有多少時間?”

    “嗯,明天再走……還有很長時間”鄒曉璐道,撒嬌也似的往帥朗懷裡鑽

    “我有個建議你想听嗎?”帥朗輕聲問

    “好啊是什麼?”鄒曉露回道

    “很多人都在覬覦這筆債券,我們再說也是單槍匹馬,要不給了那一方,讓他們搶去,我們一起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去?事情水落石出,恐怕接下來就是圖窮匕現,我有點擔心”帥朗小心翼翼地問,柔情無限地看著鄒曉璐

    “那怎麼行?你怎麼這樣啊?臨到頭了反而變卦,咱們不都說好了嗎?”鄒曉璐生氣了,一骨碌坐起來了,袒露著絕美的胸,顫危危地就在帥朗眼前,帥朗看著有點惱羞的鄒曉露,知道勸不進去了,換了一種口吻問著:“我剛才問你有多少時間,你沒有回答正確……正確答案應該是不多了?我是說,你的後援應該快到了?”

    鄒曉璐本來生氣的表情,瞬間凝結了,慢慢地化作了驚訝、恐懼,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在什麼時候已經被對方看穿了,而赤裎相見的時候攤開這宗底牌,卻是讓人無比的尷尬,尷尬中,帥朗又道著:“我沒騙你,從見你第一次就很喜歡你,雖然有時候說話說得像開玩笑,不過對你的傾慕卻是真的… ……那天晚上在嵩陽山莊你還記得嗎?你對我講了你的身世,讓我很有同感,所以在墓園出事時我要出手攔下你,也許不僅僅是因為同情,還因為……喜歡雖然我得到你的手段有點卑鄙,可我問心無愧,那份喜歡沒假……不管你背後是誰我都不介意,把東西給他們,跟我走,好嗎?”

    說著,拉著鄒曉璐的纖手,卻不料那隻修長的美手有點抗拒,有點冰涼,在剛剛還柔情無限的臉上,俱是尷尬和不自然,帥朗頹然放手了,對於究竟是喜歡債券還是喜歡自己終於有了個最佳的證明

    起身,圍著一塊毛巾,趿拉著拖鞋,走到了洗手間的門口,再回頭看時,鄒曉璐還保持著那個裸著上身的坐勢未動,帥朗有點可惜無法挽回去意已決的芳心,輕輕地問著:“我想你一定布好的陷阱,應該就在洗手間……其實何必多此一舉,即便全部給你,我也不在乎,我現在明白為什麼端木能從容就死了,其實放下一切坦然以對,人會很心安的,我現在只想回到以前無憂無慮的生活中,那怕一無所有,那怕從頭再來……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不……不是……我,我……”

    鄒曉璐回頭,在面對著時,像被帥朗的眼光刺了一下,低著頭,喃喃地說道,現在覺得自己有點蠢了,給個能窺破奇騙手法的人下套,簡直是魯班門前弄大斧了不過又有點惱羞成怒,原來一切他都早已了然於心,這一刻,憤然,尷尬,氣羞和未褪的激情讓鄒曉璐臉上煞白,渾身激顫著

    “你這個樣子沒有必要了,我不介意把什麼都給你,怎麼還會怪你”帥朗淡淡地道,手搭上了洗手間的門,停了停,看著半晌不動的鄒曉璐提醒著: “這個陷阱如果存在,那就布得很巧妙,應該是趁我激情過後最不防備的時候得手,不過我想你和人一起進來的,你沒有膽量滅口,或話想把我像徐進鋌那樣搞成植物人?其實那樣也不錯,也許我再不用四處倉怕奔逃了,也許你會為我愧疚很久,我要是生龍活虎肯定沒有這份榮幸……鄒曉璐,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你……我……別問了,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

    鄒曉璐瞬間淚流漣漣,喃喃地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梨花帶淚的楚楚可憐看得帥朗惻然不已,搖搖頭道著:“看來我讓你為難了,不過幸好是最後一次了……我想做的是,驗證一下我對你的猜測,我希望我錯了,不管錯對,讓一切從現在開始結束,我累了……”

    輕輕的推門,坦然地走進了洗手間,又輕輕地關上了門,鄒曉璐眼一直,忘了掉淚,一股巨大的驚訝潮湧也似地直上胸口,沒有想到在窺破陷阱時他還這樣從容地走進去,一愣神的功夫,聽到了通聲悶響,鄒曉璐瞬間覺得心被刺了一下,跳下了床,赤身**頭髮散亂,第一次真情,卻是那樣撕心裂肺的喊著:“帥朗……帥朗……別進去”

    奔到了洗手間門前,摁著通風開關,隔著一條縫隙鄒曉璐看到了附趴在浴室邊的帥朗,頭上汩汩的流著血一瞬間,她像被抽出脊梁一樣癱軟在地

    洗手間的插座上,正插著一個微型的霧化器,突突輕響著在冒著縷縷水汽

    ……………………………………

    ……………………………………

    門,虛掩著,趿趿踏踏零亂的腳步聲奔上來了,衝進來了,景像卻是讓沖在前面的人駐足了,一位宛如天仙的美人席地而坐,穿戴整齊,靠著洗手間的門潸然淚下,面前就放著那個箱子,愣了下,劉義明分開眾人,兩眼冒著精光,拍拍鄒曉璐的臉蛋以示嘉獎,叫著手下,遞上來了一個鐵盒式的紫外線燈,隨意抽了幾張債券放到了紫外線燈下,殷紅的防偽標識讓他瞬間如充了雞血一樣興奮得不可自製了,哈哈大笑著,自得地說著:“什麼端木奇騙,不過如此嘛……哈哈……還不是落到我的手裡了”

    得意地笑著,同來的人群裡擠進來一位,卻是吳奇剛,蹲著身子眼熱地看著債券,有點不明所以,剛要伸手摸摸,不料被劉義明反手一個耳光扇過來了,就聽他罵著:“什麼***江相派,給了你和馮山雄一百多萬的經費,還沒個小痞……”

    吳奇剛不敢吭聲,撫著臉蛋,劉義明放到東西,再看箱子裡還有一個小方盒似的東西,拿到手裡卻是一塊包裝好的固態硬盤,想到了什麼,臉上奸笑了笑,這東西的價值恐怕不比債券低,裝起盒子,一扣箱子,再看鄒曉璐還是那樣傻傻地哭著,一把揪著起來問聲:“人呢?”

    鄒曉璐沒吭聲,眼睛回頭看了看洗手間,吳奇剛一推門,卻不料劉義明從背後叭又是一耳光,趕緊地關上了,輕叱著道:“你也想栽這兒是不是?”

    吳奇剛已經不覺耳光疼了,剛剛的景像嚇了一跳,赤身**個人附趴著,一條汩汩的血跡直淌在地上已經流了一線,此時回頭看那美女也有點噤若寒蟬了

    “走,馬上離開這兒”劉義明指揮著,一行五人奪門而出,鄒曉璐淚跡未乾,幾次回頭不忍地看著房間,劉義明拉著扯著,快走快走催著,抹了一掬淚,劉義明這倒驚訝地輕聲問著:“他沒把你怎麼樣?”

    “沒有,他是自己進去的,你用的是什麼,不會害他?”鄒曉璐彷彿對劉義明生份了不少,渾然不似曾經地下情人那麼火熱

    “不會,頂多重度昏迷,咱們有足夠的時間走了……真沒想到,最終還真在他手裡找到了,不過你也不錯,不枉我在你身上花那麼大功夫”劉義明笑了笑,想來個親暱的動作,卻不料淚跡未乾的鄒曉璐掙脫了,隱隱地讓劉義明俊逸的臉上飛過一絲不快,不過並未發作,巨額的財富已經到手,剩下的一切神馬都是浮云了,就這樣的女人扔大街上都不可惜了

    幾句話功夫到了電梯邊上,手下一摁電梯,被劉義明攔住了,看著電梯的指向,眼珠動了動,正向上來著,一看時間,快二十三時了,瞬間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走安全步梯,快……很可能徐中原、任觀潮那兩隻老狐狸對我不放心,跟踪了”

    一轉身,一行人快步走,兩個面孔冷峭的一位走前,一位斷後,加上吳奇剛和另一位,把鄒曉璐和劉義明挾在中間,堪堪的進了安全出口,門扇尚未擺停,電梯叮聲到樓層了,衝出了四位彪形男子,後面跟著正是徐家老二,徐中原,邊走邊和樓下通著話,已經查到了房間,小小房門鎖那攔得住這些人,四人一站檔著視線,其中一位蹲著在門鎖上拔拉了幾下,嗒聲開門,四人手裡握著武器衝了進去,房間一覽無餘,一位手下推開洗手間,眼一直,跟著輕喊著:“老闆,在這兒”

    徐中原上前一看,懊喪地直拍前額,喃喃地說著:“晚了,來晚了……咦?還真在他手裡?誰拿走的呢?”

    他是帥朗,正靜靜的躺在浴室裡,一縷血色沿著額頭汩汨的流了一條血線,側面看著,像睡著了一樣安詳,像累了一樣靜謐,再不用目睹這些罪惡的延續了

    “啪”聲關上了門,徐中原懊悔不已地指揮著手下,清理痕跡,這要是攤上兇殺案可不是什麼好事,幾位手下都沒進現場,小心翼翼地擦著指紋,卻不料其中一位輕聲喊了句:“老闆,人應該沒走遠,被窩還是熱的……是個女人,枕上還有根長發,剛在床過,床單還沒干呢……”

    徐中原眼神一凜,叱了句:“追……國棟,你到保安室查一下監控,誰,我們分頭追這樣的天氣跑不遠”

    手下應聲而去,後隊的小心翼翼出了門,掩上了房門,從電梯直下,查監控的這位心裡憤意稍平,躺著的那位正是拿勺把當槍的人,這倒解氣得很,直衝了十二層,保安室,一亮證件:“市國安處的,查了下五樓十分鐘前的監控……快點”

    兩位正打遊戲的值班保安,眼一直,被嚇住了………

    ……………………………

    ……………………………

    趿趿踏踏從步梯上奔下,直朝後門走去,劉義明來時就留了個心眼,車停在走貨的後門,沿著送貨的甬道出了後院,出了後門,瀰漫的大雪看不清四周的情況,不過此時此刻除了盡快離開此地已無他念,卻不料剛出門,刷聲幾道車光一亮,圍了上來,劉義明一行人一驚,停下了,三位保鏢很敬業,擋在一行人的前面

    開來了四輛車,一輛大切直吼著擋在劉義明的車前,另外幾輛品字形攔著路,嘩嘩拉拉從車下跳下一群人來,粗粗一數總有十幾位之外,穿西裝、穿保安服的不少,簇擁著後面車上下來的人,卻是任觀潮了,這位儒商呢子大衣披著,大大方方地走上來,一看劉義明這陣勢,忍不住指著鄒曉璐笑道:“哈哈……義明呀,你把徐家這牆角挖得,哈哈……挖到床上了?哈哈……早聽說徐進鋌老總身邊有位天仙般的美人,可沒想到是你劉義明的相好啊,怎麼樣?拿出來讓我也飽飽眼福如何?”

    “任總,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啊,你不會像徐家一樣逼人太甚?”劉義明臉上肌肉扭曲著,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磕絆

    “那倒不至於,徐家的紅色血統這年頭不值什麼錢了,不過咱們說好了共進退,我看你這樣,是很私吞啊,能吞得下嗎?”任觀潮有恃無恐,笑著問,不經意地拍拍肩膀上的落雪,劉義明生怕夜長夢多,看著幾步之外的對手,算了下利敝,獰笑著道:“任總輕視你的對手是要命的……就你這幫烏合之眾,想攔下我?太小看我了?動手”

    嚓嚓嚓幾聲輕響,當先的三位保鈳手從腰里拔出槍來了,平舉著對著任觀潮,任觀潮兩眼一直,可沒料到平時根本不起眼的劉義明還是個狠茬,緊張地後退著,而此時那些倉促聚起的保安、公司眷養的打手,那見過不聲不響直接抄槍要命的架勢,連老闆也顧不上護了,都在後退著,劉義明一行慢慢的向前推進,這一拔緊張地慢慢後退,獰笑著的劉義明損著任觀潮道著:“任總,就遠勝這欺負老百姓的花架子不夠看啊,不怕告訴你,我這幾位是私募手底的保鏢,殺你幾個人,手都不抖一下”

    “別亂來,義明,有話好商量……”任觀潮舉著手,被一位保鏢槍頂到了腦袋上,這下真的緊張了,不迭地說著,保鏢教訓了句什麼,任觀潮回頭喊著:“都到人行道上蹲下,面朝牆”

    很整齊地一群人刷刷直奔人行道上,面牆蹲好,吳奇剛派上用場了,飛快地奔著把幾輛車的車鑰匙一拔,又奔回來交到劉義明手上,任觀潮不時四周,這時間恐怕別指望誰來救自己了,何況大雪天,就路上的監控也未必拍得下這些人,找後賬的機會都沒有說起來還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全佔了,看著劉義明拿到鑰匙了,任觀潮示好地說著:“何必這樣呢,義明,拿著這些東西也不好出境,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我們遠勝的背景你知道,這個路子我們的很隱敝”

    “呵呵……以後遠勝的存在與否得我說了算端木存下的東西里你一定知道有什麼呵呵……走”

    劉義明對著任觀潮一句,揮手走人,保鏢拖著任觀潮,快步走到了車前,上車的一剎那把任觀潮往雪地裡一扔,兩輛越野怒吼著,打好防滑鏈的車輪濺起了一片積雪,轟轟作響著撞散了一排花欄,斜斜地從人行道上駛走了

    背後,徐中原一行奔出來了,一看現場,再一看剛爬起來的任觀潮,上前揪著任觀潮厲聲問著:“任觀潮?是你滅了口,東西呢?”

    “徐總,都完了……那不是嗎?”任觀潮拍拍身上的雪,抬頭示意著車的去向,悻悻然罵著:“你們徐家可養得好人啊………最後居然是他得手? ”

    “誰?”徐中原一懍,恰在此時手裡的手機一響,卻的手下匯報,一驚聲掛了:“是劉義明和鄒曉璐?”

    “還能有誰啊?沒看出來還是個黑手啊,幾支槍頂我的腦袋,***……”任觀潮悻然爆粗口了,暗忖著是不是有其他可解決的渠道,不過此時恐怕都來不及了,徐中原卻是暴怒地叫囂著:“追,追不到活的,死的也要……”

    火了,火急了,跳腳大喊著,前門徐承貴駕車繞進來了,徐中原把大侄叫下來,一揮手,手下幾位矯鍵的小伙直躥上車,任觀潮正要提醒對方有武器,可不料看到了車裡的人也在檢查著武器,拉著槍保險,這倒三緘其口了,這輛悍馬衝出來追上去了,徐中原和大侄卻是留在原地,徐中原大致講了下樓上所見,拍著巴掌直和任觀潮埋怨著:“完了,老兄,樓上的一滅口,我帶著人闖進去,誰幹的那算說不清了……”

    “那個……那個小痞子,真被滅口啦?”任觀潮好奇地問了句

    “應該嚥氣了,就躺在衛生間裡,流了一片血……鄒曉璐練過胎拳道,要對付一半個人問題不大任總,你說,怎麼辦?”徐中原惶然無策了,現在倒怕自己真脫不清干係了,任觀潮撫撫手掌,安排著手下人通知再來幾輛車,回頭卻是拉著徐中原小聲道:“這樣,徐總……您主動報警,這事還有迴旋餘地,畢竟不是您幹的不是?”

    “什麼?主動報警?你還嫌我身上的爛事不夠多是?”徐中原不樂意了,卻不料禍不單行,又是一個電話來了,一看是遊亮的,徐中原接著沒好氣地說著:“遊亮,你是不是看我們徐家好欺負是不是?想要錢,沒門,老子不伺候了”

    “是嗎?我們可以不要錢,不知道你要不要人聽聽……老妞**,這聲音可忒亮啊”

    一說,電話傳來了“啊,流氓放開我”

    徐中原臉上一苦,差點哭出淚來,是妹妹和弟妹三個人同時叫的聲音,這心亂的,怎麼一個苦字了得,馬上改口道:“遊老闆,你別碰我們家人,我馬上給你籌錢”

    “好啊,鑑於你的態度,時間縮短一半,明天中午之前拿不到錢,我這一肚子火,可就得插這幾個老妞洩洩了啊”遊亮說著,嗒聲掛了電話

    徐中原愣怔著,大侄湊上來了問怎麼了?徐中原苦著臉攬著大侄說著:“趕緊籌錢,那幫人瘋了,把你媽和你倆姨綁票了………**他大爺的,我非把這幫貨碎屍萬段”

    咬牙切齒的發飚了,那狀似恨急的表情看得任觀潮不敢勸了,退了幾步躲著,可不料剛躲幾步,又是“砰”聲槍響嚇得站定了,再側耳,又隱隱地聽到了兩聲槍響,一瞬間任觀潮臉色泛苦,這事要像這樣辦,在市區明目張膽開槍火拼,那可誰也攤不上好處了…………

    又過了一會兒,前方的追擊的那幾位手下不負眾望,匯報著接上火了,徐中原火急了,不顧後果了,安排著大侄回酒店,聯繫家裡籌錢,自己卻是藉了任觀潮剛來的一輛車,駕著車直追一幫手下去了,好在還有個清醒的任觀潮,召集著手下安排了一番禁口的話,又帶來了備用車鑰匙,各自散去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這位頗有些遠見眼光的任總倒不敢再異想天開染指債券,而是選了路邊一個僻靜地,悄悄地拔了一個號碼輕聲道著:

    “沈老,可能公司的事有點麻煩了,端木留下的東西落到了劉義明的手裡……對,就是鳳儀軒那位股東,拿到的人被他滅口了,詳細情況我還不知道他現在又和徐家來的那幫兵痞交上火了,我聽到開了幾槍,這事恐怕包不住了……”

    輕聲匯報著,良久放了電話,一拍肩膀,厚厚的一層積雪,再抬頭時,飄飄揚揚的大雪遮天敝??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11:06
第51章 豈曰化蝶 未了心願

    時間過得不急不緩,生活過得不緊不慢,眨眼間又到了五一節後………

    中州鵬飛飲業公司忙碌起來了,每每在旺季來時,公司的七個大貨倉流水介似地吞吐著成貨櫃的飲料,今年也不例外,貨倉的囤積和出貨是同時進行的,上貨在晚上,出貨在清晨,經常出現供不應求,車隊排成長龍的景象,一到旺季,各批發商都在搶貨源。

    一大早,杜玉芬忙得來回調拔各地車輛,先遠後近,公司臨時招聘的裝卸工人數不足,還聯繫著火車站貨場,從大牛這邊均了十幾個工人,到了上班時間,這工作卻是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剛剛回到辦公樓洗了把臉坐下,秦苒助理卻是敲門進來了,說是林總找,杜玉芬剛發現把手機拉辦公室了,又是趕緊起身和秦苒一起上樓,邊走邊問著:“秦助理,什麼事?你知道嗎?”

    “不知道,不過心情看樣不錯。”秦苒透著底。

    只要不是經營和管理的環節出了問題就沒事,秦苒像有心事似地邊走邊問著杜玉芬道:“杜經理,能不能給您商量個事?”

    “什麼事,說唄。”杜玉芬大咧咧應了句。

    “這讓我怎麼說呢……有點難以啟齒。”秦苒囁喃地道。

    “不用說了,借錢是吧?”杜玉芬問道,自打股市上賠了一把,秦苒和葉育民見人就哭窮,一個賠了老婆本了,一個連車按揭還得也困難。果不其然,秦苒弱弱地點點頭,能說上話的也就這位快人快語的杜姐,杜玉芬笑著道:“回頭來我辦公室。一定不讓你失望。”

    這下子秦苒樂了,直謝著杜玉芬,忍不住羨慕杜姐能指揮動那幫搶市場的草頭匪了,那幫人可不掙有數的錢,公司里傳說帥朗在景區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大,連杜姐也跟著沾光了。職場上有錢就能得到應有的尊重這不假,秦苒把杜玉芬送到了林總的辦公室門口,開門讓進去才笑吟吟地離開,進門的杜玉芬落座之時,看著一派老總架子的林鵬飛春風滿面,估計應該是好事,笑著問:“林總,看天氣預報了吧?高溫天氣來得早,我估計銷售旺季要提前十幾天。”

    “呵呵……我巴不得乾旱一夏,雨季別來呢。”林鵬飛笑道,給杜玉芬讓了杯水,笑著坐到了辦公桌後問著:“杜經理,我問你什麼事呢?這幾天的報表我剛看了下……光帥朗名下走的貨比去年同期可翻了一番了啊,這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會吧?他的貨款現在都預付了,結賬可是最利索的一家。”杜玉芬道,林鵬飛一擺手,明顯意在此,問著另一件他擔心的事道:“我不是怕貨款,我是怕他亂竄貨,有他這麼個攪屎棍在,到那兒,那兒就安生不了……不是竄貨了吧,別回頭告狀的又來一群啊。”

    “呵呵,沒有,絕對沒有,這點我保證,黃河景區和花園口景區的貨都我配的,他不但不竄貨,還嚴禁手下竄貨。”杜玉芬笑著維護道,這下倒讓林總更驚訝了,語結下了愣著問:“那……這銷量增長點在那兒?有什麼高招拿出來使使,一年可就這麼一個旺季,別說翻番,能長十個點,我就賺翻了。”.

    “您真不知道?”杜玉芬奇怪地問。林總​​兩手攤:“我那能知道他在下面怎麼幹的?”

    “這個嘛,說起來有點離奇……我幫您找找。”

    杜玉芬起身,到了林總的辦公桌前,翻著每日送達的各式報紙,林總詫異地看著,不知道杜玉芬搞什麼鬼,不幾張就翻到了,杜玉芬笑著往林總面前一攤,一則新聞《我市黃河景區牡丹園出現蝶舞奇觀》,這蝶舞不是普通的蝶舞,消息稱是萬蝶齊舞,據專家介紹,這是我市環境治理成郊顯著的結果,省研所昆蟲專家親臨現場考察後也指出,這些蝴蝶有十幾個類型四十多個品種,野生蝴蝶大面積出現在我省尚屬首例,是環境治理和氣候乾旱的綜合原因所致,從五月份開始,吸引了大量的觀光遊客的蝴蝶愛好者………一頁剛剛看完,杜玉芬卻是從報紙裡又翻了幾​​例報導來,有配照片的、有大副文字說明的,有《中州日報》、《大河信息報》、《娛樂晚報》、《城市早報》,都在連篇累櫝地報導這一奇觀。不過越看越讓林鵬飛納悶了,拎著報紙問杜玉芬:“這…和飲料銷售有關係嗎?”

    “比平時的遊客增加了不止一倍,在牡丹園周邊甚至已經有紮營專捕蝴蝶的隊伍,人多了,您說銷售能少嗎?”杜玉芬笑吟吟地解釋著,林鵬飛​​恍然大悟,剛一釋然,不過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杜玉芬臉上那種狡黠的笑容,一下子覺乎出其中的意思了,側頭問著:“我猜測,這其中還會有很多事。”

    “沒錯,在牡丹園興建了一個蝴蝶宮,宮主姓帥名朗。”杜玉芬撂底了。

    林鵬飛怔了下,旋即哈哈大笑,知道帥朗經常突出奇兵,可沒料到今年來這麼個怪招,不過這手法可複制不出來,笑著贊著道著:“好好好……這叫蝴蝶效應一點沒錯啊,哎對了,杜經理,這得投資多少錢,光靠飲料這筆賬好像不怎麼划算呀?”

    “既然有蝴蝶效應,就不止光在飲料上了……林總您還不知道吧,他現在的主業是工藝品,工藝品的主打產品就是蝴蝶。”杜玉芬笑道。

    “蝴蝶?工藝品,那能比飲料生意賺得多?”林鵬飛不相信了。

    “他從去年開始就整合了中州十幾個小廠家,紀念章、沙漏、水晶球、佩飾、挂件一類的小東西已經和飲料生意賺得持平了,今年又開發了蝴蝶主題的牆飾、首飾、頭飾、玩具、家居十幾個品種。做工藝品生意前端難在銷售,後台難在設計,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搞出的這些設計,連廠家的設計師和模具師都誇獎很有靈性,至於銷售嘛,你知道,那是他的強項……還記得我上個月拿了幾個筆筒讓您挑嗎?你一眼就挑中了現在桌上的這款,那,就是類似這種的工藝品。”

    杜玉芬指了指,林鵬飛這才想起有這麼回事,此時上心了,拿著放在桌上的筆筒細細端詳著,金屬架構的沒有稀奇,不過當時看在筒沿上臥了一隻拇指大的小蝴蝶看著挺漂亮,隨手就挑中了,這會再看看,還是覺得很有那麼點意思,看著笑了笑問:“哦,你們是暗地把我當實驗品用用?”

    “是藉您的法眼,您都看得上,那說明它就應該具有一定的品位了。您要有興趣到他的商店里和廠裡參觀參觀,還有大型的牆飾,整面牆能裝飾成蝴蝶標本,配上燈光和色彩的變換,那絕對是美崙美奐,現在市區的好多寫字樓裡的辦公室不少已經用上了,反響很好。”杜玉芬極盡讚美之辭,聽得林鵬飛又一次半信半疑了,不過好在知道杜玉芬比較務實點,要這話是帥朗說出來了,八成他不敢相信,聽罷了,驚訝地問著:“你是說,他現在的飲料生意,成了捎帶的?”

    很不相信地問,其實林鵬飛最擔心的是這幫草頭匪吃不飽又到其他代理商的區域搶市場。卻不料聽到了這等奇事,自然是不太相信了。不過遺憾的是是,杜玉芬很慎重地點點頭道著:“沒錯,飲料生意雖然增長,不過趕不上工藝品產銷規模,他在景區鋪路,廠家在市區批發,兩方相得益彰,現在市區大部分工藝品商店都有上的貨了。”

    “那他靠什麼賺錢?白給廠家了?”林鵬飛又一次驚訝了,帥朗總是想得和別人不一樣。

    “設計,原創……每一種模具都是定量生產,他按生產量從廠家利潤里分紅,他也幫著廠家銷售,所以銷售的越多,廠家返還就越多。這之中幾乎沒有中間環節,所以廠家也很划算。”杜玉芬道,這個做生意的手法並不多見,不過廠家能銷得了賺得了,自然是樂意捧著,不過聽得林鵬飛驚訝無比了,不時地愣著眼,倒吸地涼氣,思忖了片刻喃喃道著:“厲害,厲害……這是一手托兩家,既掙買家錢,又掙廠家錢,連設備廠房都不用投資。怎麼好事就全讓他佔了啊……嘿,呵呵,有點意思啊,我說這小子怎麼幾個月沒來給我找麻煩,敢情是又找到其他財路了。”

    林鵬飛笑著自言自語道,越想其中的興趣越大了,乾脆起身喚著杜玉芬道:

    “走,杜經理,到景區觀摩觀摩去,看看帥宮主幹得怎麼樣。”

    杜玉芬笑著給林鵬飛開著門,兩個人下了樓,上了林總的車,直駛黃河景區…………

    ……………………………………

    ……………………………………

    從堤灌站開始漸漸見到了景區的熱鬧景像,人來人往、車流不息,最熱鬧的五龍中心景區林鵬飛一行卻沒有下車,遠遠看了工藝品商店一眼,門面很大,三開門,三大間,在景區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盤下這麼大的門店年租金估計得幾十萬,不過據杜玉芬說兩排十***間都是帥朗盤下的,又把林總​​給驚訝了一下下,就這手筆,自己盤下都得考慮考慮。

    驚訝,一路伴著驚訝,說話倒不多了,過五龍村又見新修的養老院,一聽帥朗投資了十八萬,把林總又嗝應了一下下,不過此時心裡也有定論了,飲料生意之於帥朗現在這個已經成長起來的大戶,還真是捎帶的。敢回饋地方,那肯定是紮根已經很深了。

    最美崙美奐的時刻終於來了,車駛出一段夾山公路,遠遠地從車窗裡就能看到百花齊放的牡丹園,沿園區的四周,野地裡,半山腰、山頂上、河谷裡,處處可見人跡,據杜玉芬介紹,因為蝴蝶效應的緣故,不少研究昆蟲的、不少業餘和專業驢友、甚至中州不少大學成群結隊地來,都把這裡快當成野營地了,粗粗一數滿山的單人帳篷就有數十個,再近一點,果真是蝶飛處處,不少興致高昂的男女在拿著網兜追捕蝴蝶,駛進了牡丹園,參觀的隊伍已經排起了一百多米的長龍。不過讓林鵬飛詫異的是,杜玉芬好像這裡的總管似的,從導游到售票一路放行,直進了園區東北角的蝴蝶宮。

    是“宮”,不是,就是個偌大的玻璃裝飾的透明間,兩米多高,面積倒不小,有上千平米了,和培育花卉的大型溫室差不多。

    不是“宮”,也是,確確實實是蝴蝶宮,從外面就看到滿室的蝴蝶飛飛,在花叢中穿梭,在花蕊中小憩、甚至於有的落在行進的遊客身上,惹得男男***一陣歡聲笑語,不時了照相機卡卡嚓嚓拍著照,話說生意人眼中能看到的是商機、能猜到的是錢途,就這麼熱鬧的觀景點,門票收入一大塊,籌建者和景區分成都不會少了,再加上銷售利潤,一時間還真讓林鵬飛揣不准這生意盤子究竟能做到多大。

    多大?應該很大,進了蝴蝶宮,成摞的蝴蝶標本做得晶瑩剔透,像框、掛飾、胸佩、鑰匙扣琳瑯滿目地掛了一間,光銷售的有四個人在忙活,林鵬飛一路走著,一言未發,走了半晌,倒是忘記了來意,蹲到了一叢花邊,饒有興致地看著一對小憩地花蕊中的蝴蝶,半晌未動,杜玉芬靜靜地等著,又過好半天,林總像是看到什麼,起身帶著一種很釋然地表情,笑著悄聲對杜玉芬說道:“現在我敢肯定,這奇觀絕對不是天然的,是人為的。”

    “呵呵……誰在乎呢?大家玩得高興就好。”杜玉芬一難雙手,笑著沒做解釋。

    “我想起來了,上個月我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他說在雲南,八成是進蝶種去了,那地方有蝶種……這玩意只要氣候適應,一放養那還不是漫長亂飛。呵呵……虧他想得出來。”

    林鵬飛邊走邊小聲道著,剛才蹲著看出來了,人工養殖出來的蝴蝶缺乏野生的那種生氣,根本不怕人,這樁樁件件,應該類似於銷售的策劃,用軟廣告托起蝶舞的事吸引眼球、擴大影響;然後再建蝴蝶宮乘勢而起;再然後把銷售輻射到全市,說白了和所有的營銷策劃沒有兩樣,都是忽悠遊客兜里那倆錢,不過這樣忽悠得著實有水平,還扣了頂藝術的帽子,瞧,蝴蝶宮裡,送著宣傳冊的小姑娘都是一身蝶裝,引得過往男遊客不時地湊上去要拍個照留念。

    林鵬飛本來有點驚訝,不過此時越看越覺得好笑了,能想出這歪招的恐怕也只有帥朗那顆腦袋​​了,快到門前的時候還饒有興致地買了鑲金邊的玻璃標本,出了宮,再看杜玉芬時,相視忍俊不禁,呵呵笑著,直贊著:“人才,這絕對是個人中歪才……哈哈,哎,他什麼時候學得養蝴蝶。”

    “我也不清楚,不過還專程請了雲南兩位師傅……保密啊。”杜玉芬小聲道。

    “懂!對了,帥朗呢?”林鵬飛點點頭,此時有興致了。想見帥老闆了,不料一問,杜玉芬笑著道:“他上班去了,一般時候都不來景區。”

    “那這生意?”林鵬飛指指,有點不相信了,這偌大的生意,交給誰,不過再看杜玉芬的笑意,一拍額頭:“哦,我糊塗了,應該是杜老闆負責的吧?”

    自然是杜玉芬了,林鵬飛從帥朗極力把杜玉芬推薦給飛鵬飲業就猜得出了,果真如此,杜玉芬點點頭:“沒辦法林總,去年股市賠了一筆,現在是給林總和帥總倆人打工,不過我可沒耽誤公司的生意啊,其實在景區和車站,這個市場已經很牢固了,看蝴蝶宮裡面那個小伙,叫平果,就是現場的負責,門店是大胖子,既是他同學又是他手下……我呢,只負責聯繫廠家和出貨,有時候賬務上幫幫手。”

    好像怕老闆知道了兼職不高興了,杜玉芬解釋了幾句,不料林總意不在此,反而很神秘地問:“那杜經理,你告訴我,你估算一下,這單生意的盤子有多大,我問他的投資。”

    “嗯,門店一次性投資六百多萬,這個租出去已經回收了七八成,蝴蝶宮投資一百六十多萬,這個不掙錢,門票分成和紀念品銷售能持平就不錯,不過廠家的分紅這一塊就大了,我還真不清楚,廠家給他返還多少,不過我倒知道現在全市統計了600多家工藝品銷售和批發點,有370多家已經開始上貨了,還在增加。 ”杜玉芬道著,不時地看著林總的表情,揣摩著林總的意思,話也只說了七八分,都是做生意的,這其中可能有多少利潤林總也揣摩了個大概,這大概把林鵬飛驚得眼皮直跳,又是直問了句:“那他給你多少薪水?”

    “他很摳門,還沒給我發過工資呢。”杜玉芬笑了笑,不過補充了句道:“不過林總,我在這兒的權力比較大,手裡可控的賬面資金有二百萬左右,我兼職也有好處,錢要在他手裡,他肯定不會給你預付貨款。”

    “走吧,不過說好了杜經理,他要另起爐灶想拉你入夥,你告訴他,我是堅決不放人的啊。”.

    林鵬飛悻悻說了句,出了牡丹園,上了車,戀戀不捨看了一眼,那眼中是如此地複雜,想想一年前還在毒辣辣的日頭下光著膀子扛飲料箱的帥朗,這其中的變化是何等的大,半晌收回了眼光,莫名地說了句:

    “吃得苦中苦,終成人上人,這才叫化蝶呀。”

    ……………………………………………

    ……………………………………………

    “林總,瞧您客氣的,成,改天我約您,帶您去看看去……哦,您去看過蝴蝶宮了,哈哈,好玩吧?我可是殫精竭智才想了這麼個門道,能不能掙點還得兩說……什麼?拉我投資?我那有錢,我都成窮光蛋了,投資什麼?灌裝飲料廠……那那,我考慮考慮,要是省了運輸環節肯定是好事。成,改天咱們細談。”

    帥朗扣了電話,睜大眼瞅著手機,彷彿在瞅著林鵬飛的說話表情,很客氣,朋友式的語氣,紙裡包不住火的,掙錢了大家就想著你,又想拉自己手裡的投資了,電話裡倒了一番苦水,說什麼今年年景不好,銀根緊縮後企業的貸款都不那麼容易了,民間的借貸現在利率高得嚇人,連林總也有缺錢的時候,要拉帥朗一起投資了。這中間的事帥朗不用想都明白,應該是觀摩過一圈算了個大概,生意好壞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了這號商場打滾一輩子的人精。

    想著投資的事,帥朗再抬眼時,已經到了鳳儀軒的門口,今天是專程來這兒的,到了門廳之前,整整衣領,進了門,前台一說,那服務員早得到了通知,一路領著帥朗上樓,這個熟悉的地方卻是讓帥朗多有感觸,一年前縮頭縮腦小心翼翼地走進這裡,被盛小珊設計了一個帥哥的形象,而一年後再過這裡,還是保持著原樣,一點也不帥,一點也不俊朗,不過心境卻是變得多了,最起碼不會像原先那樣戰戰兢兢,汗不敢出了。

    到了辦公室前,敲門而入,盛小珊好像還是原樣,對著電腦屏幕在設計著一副裙裝圖,屋子裡幾個衣架滿滿的,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照在房間裡,這位慵懶的佳人眼皮抬了抬,不過沒有秋波送來,狠狠地剜了帥朗一眼。

    帥朗笑了笑,拉著椅子坐到了盛小珊面前,笑著問:“盛姐,不至於咱們間還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有,我恨不得把你從樓上扔下去,哼!”盛小珊哼了哼,一蹬,斜坐在轉椅上,盯著帥朗,吐了句:“找我幹什麼?我知道你現在生意做大了,越大風險就越大,窟隆也就越大……缺錢了吧?你缺錢了才想

    起我來了? ”

    帥朗笑了笑,很愕然問著:“喲,您也知道我生意做大了?那我要是藉錢,你給不給?”

    “不給,想得美,你答應還我的五百萬,可一毛錢還沒還?”盛小珊一副準備刁難的樣子出來了,手叉在胸前,得意地看著帥朗,好像在說,你也有求我的時候?瞅著帥朗稍有點撓腮糗色了,盛小珊又是連人帶椅一滑,到了桌前,伸著手指一拔帥朗的下巴,得意而揶揄地問著:“後悔了吧?早幹什麼去了?想藉可以,坐這兒給我說九百九十九句好話,把姐哄高興了,沒準可憐你,借給你點……怎麼樣?這個條件不為難你吧?”

    帥朗笑了笑,看得出盛小珊這人其實不壞,說起來就和雷欣蕾差不多,頂多是貪財了點。而且…而且看得她刁難的緣由在於倆個人關係的冷處理上。帥朗一念至此,慢慢地眼神成了可憐兮兮的樣子,囁喃地說著:“盛姐,我還真缺錢……我要真娶你,你把錢都給我?以前說的算數麼?”

    呃……盛小珊一愣,噎住了,沒料到帥朗會這麼直白,一直白,倒讓她為難了,愕然地看著帥朗罵了句:“你混蛋,你想娶我,還是想要我的錢。”

    “你不是想拿錢砸暈我嘛,看看,你的心就不誠,我乖乖就範,你倒不樂意了。”帥朗反詰著,把盛小珊氣了個直翻白眼,說起來那天有想重續舊好的意思,吃了憋生了若干時間悶氣,而今天可不知道帥朗怎麼著成了這得性,一時間愣著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帥朗,被盛小珊的尷尬樣子逗得霎時嘻嘻哈哈笑了,笑得直聳兩肩,直呲白牙,盛小珊驀地反應過來這貨又撩拔自己了,氣得抓起一堆設計圖,叭唧就甩到帥朗身上,一指門:“滾!”

    “辦完事我就滾,用不著你說。”帥朗不以為忤,此時正色了,掏著口袋,盛小珊此時方知自己猜測錯了,等帥朗拿出支票薄來時,她眼神更驚訝了,不是錯了,是錯得離譜……​​帥朗撕了一張支票存根一指捻著,推到了盛小珊面前,很正色地道:“五百萬,已經轉到你們鳳儀軒的戶頭了,你可以查一查。”

    啊!盛小珊輕咦了一聲,彷彿被人騙走錢一樣的表情,拿著存根看了看,手指又飛快到敲擊著鍵盤查詢了一遍賬戶,再抬頭看笑吟吟的帥朗時,那份為難的表情更甚了,難為地說著:“其實我就是說說,我沒有讓你還錢的意思……就即便你當時沒有截留,拍賣會參加時當時就準備給你一部分報酬。”

    很難為,帥朗笑著道:“我知道。”

    “這錢我真不能要,這是該給你的那份,我就說說,你還真當真了……”盛小珊道著,還債的真上門了,倒覺得比賴著不還更難對付了。

    “我也知道,不過我也不是來還你錢來了,這錢是​​誰分給我的,你就還給他。”帥朗笑著道。

    盛小珊眼皮一跳,知道帥朗所指了,悻然一擺,看來你想摘清自己了。 ”不過看到帥朗一笑之後,盛小珊驀地又狐疑了,瞪著帥朗問:“不對呀,帥朗?你那些投資我算了算,得個幾百萬吧?我原本以為就是這筆錢,你又從那兒弄了五百萬?不會是………”

    心裡咯噔一下,盯著帥朗,像看到怪獸一般的愕然眼神,帥朗笑了笑,神神秘秘道著:“這是個秘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個秘密,咱們互換一下如何? ”

    “你想知道什麼?”盛小珊警惕地問。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了。”帥朗眼神一動不動,笑著道。

    “如果還有秘密,就剩一個了,你是想知道古清治在什麼地方?對嗎?”盛小珊問,笑了。帥朗點點頭,也笑了。盛小珊欠了欠身子,又得意了,笑著道:“你很聰明,這個秘密只有我知道……你怎麼知道會在我這兒?”

    “死的死,抓的抓,能直著兩條腿走路的,除了消失不見的,就剩你和我了,你又和他接觸的時間最長,我想說不定老傢伙還給了你點什麼指點……反正我就覺得,你巴巴大老遠跑上門嚇唬我,要嫁給我,這個藉口太濫了,我要真娶你,你未必肯定嫁呀。”帥朗說了好幾條疑似的理由,聽得盛小珊眉開眼笑,光笑就是不說結果,還斥著帥朗道著:“理由不充分,而且呢,我對你的秘密沒興趣……所以,不換。”

    沒治了,帥朗好不懊喪,要起身的一剎那,盛小珊伸手一攔,揶揄地笑著瞧著,擺手示意著坐下,然後雙手支著肘,很仔細地端詳著帥朗,迷離的眼神中,帥朗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是因為她烏溜溜的眼珠很亮很水的緣故,半晌盛小珊才說著:“你總是很出乎意料啊,真想不到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豁達得讓人家忍不住喜歡你哦,這個秘密嘛也不很重要,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有條件……”

    “什麼條件?”帥朗怪怪問,不知道這妞要出什麼怪。

    盛小珊起身,揶揄地看了帥朗一眼,然後走到了門口,在帥朗不知她要幹什麼的時候,盛小珊卻是反鎖上了門,倚門而立,斜斜地一個誘惑的p波ss回頭笑著對帥朗道:“給你一個小時時間說服我,我還真懷念聖誕節那個晚上。”

    笑著,眉與眼、唇與齒,俱蘊著濃濃的笑意,帥朗沒怎麼思索便起身了,走到了盛小珊面前,輕輕地端端妞的下巴,然後一個倒拔,扛著盛小珊幾步踹開了小休息間的門,一個長吻燃起了慾火,一拉簾子,兩個人趕場一般褪著衣褲,迫不急待地你夾我插,說服正式開始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只聽到盛小珊在喊baby,果真是撩人美嬌娘,***都能聽出留過洋。

    四十分鐘過去了,只聽到帥朗累得氣喘如牛,和著激烈的節拍。

    一個小時過去了,猛然間聽到了帥朗嗷聲大喊,看樣是說服如期結束了。

    白日宣淫這一戰酣暢淋漓,累得倆人相擁而臥,帥朗還沒問秘密,盛小珊倒是眉眼笑著問上了:你多久沒碰女人了?床上野得像頭牲口……牲口卻是喘著氣道:少來了,牲口都滿足不了你。

    渾話浪語,相視皆笑,***前男人流氓,***後女人比男人更流氓,倆個人的肢體語言卻是比說話更豐富,不時地看到盛小珊誇張似地尖叫一聲,然後又聽到帥朗嘿嘿淫笑。男人就喜歡放得開的女人,知道沒有搞成老婆的壓力,帥朗可就更放得開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小休息間如零亂的戰場,遍地亂扔著衣褲,一白一黑兩具胴體還膩歪在床上,小憩了許久,帥朗睜開眼,摟著盛老師,調皮似地拔弄著他挺拔了胸前那倆顆紫珠,問著道:“哎,該告訴我了吧?這老傢伙藏哪兒了?”

    “怎麼?你想滅了他?”盛小珊玉臂環著帥朗,愜意地道著。

    “不,我只是不確定他想對我怎麼樣。有點心裡沒底。我總覺得他就在中州。”帥朗狐疑地道。

    “你能找到端木遺產,還找不到他?”盛小珊笑著問,手一刻沒有離開過帥朗的脖子,午休床很小,僅容倆人相擁而臥,帥朗搖搖頭道:“他比端木更高一籌,無欲無求的人最難對付,他就屬於一個,根本無跡可尋。你別賣關子,到底你知道他在哪兒?”

    “我不知道。”盛小珊呶著嘴,親了親,撒嬌地道,帥朗一聽火了,斥著道:“不知道,你騙我***?”

    “哈哈……少來了,不騙你,你都想上。討了便宜還賣乖,哼。”盛小珊撒了個嬌,帥朗沒治了,要起時,又被盛小珊緊緊摟著脖子不放,趕緊地說了句:“你別走嘛,我告訴你還不行。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不過他說過,他會回來找你的……所以你不用找他,遲早他會出現的。”

    啊?帥朗一愣,一骨碌坐起來:“他是這麼說的?”

    “我見了他一次,他到你的蝴蝶宮看過,還說江相秘術肯定到你手裡了,那什麼招蜂引蝶的配方就是江相的不傳之秘,他說你已經登堂入室,將來接替他當大師爸都沒問題了。呵呵……”盛小珊玉體橫陳,像是故意刺激帥朗一般,重重強調道:“時間就在上個月月底。”

    “啊?還真在中州,我……哎喲。”

    帥朗一驚,卻不料驚惶之下,沒坐穩床沿,吧唧聲摔床下了,惹得床上的盛小珊咯咯直笑,直斥著帥朗這麼失態,太沒風度,卻不料帥朗更沒風度地照著床上的佳人光屁股扇了一巴掌洩憤,盛小珊來了個撩人的叫疼,不過這回可誘不到帥朗了,這貨回頭卻是悻悻找著衣褲,邊提褲子邊罵著:

    “娘的,再見到告訴他啊,我等著他來呢………今天也太背了,給你送錢來,還被你騙色了。”

    說著電話鈴響了,不知道誰的電話,帥朗卻是邊說邊提上褲子跑了,身後的休息間裡,響著盛小珊銀鈴般的笑聲,被帥朗的糗色樂得直在床上打滾………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11:07
第52章 窮不生根 富不長苗

    流光把人拋,歲月催人老,不知不覺,從炎炎仲夏到流火季節,又從流火季節到了秋高氣爽,轉眼又過了四個月。

    這一日,杜玉芬從工行大客戶營業窗口裡接到了回執,要離開的時候卻被大客戶經理叫住了,還以為還款金額不對,卻不料笑吟吟的客戶經理把杜玉芬請進了***業務間,贈送了一個價值幾百元的水益生保暖杯,那業務經理很客氣地和杜玉芬拉著關係,說了幾句杜玉芬倒明白了,敢情是想把蝶舞工藝品公司的出入賬開戶到這裡,但凡這些大客戶的賬目,誰拉到行里都是一筆不少的金額,杜玉芬當過業務員也乾過類似的銷售,滿口答應了,和客戶經理說笑著,直送出了廳門。

    蝶舞……上車的杜玉芬放下東西,隨著伸手觸了觸車前窗的挂件,一串展翅欲飛的蝴蝶,人這一輩子好多事你無法逆料,誰可能想到還會有人靠這隻小小蝴蝶發跡呢?帥朗三月份註冊的蝶舞工藝品公司,註冊資金二百萬,有一百五十萬尚是貸款,說是公司,連個像樣的辦公場面也沒有,營業執照上寫的就是景區那三間門店的位置,半年過去了,這小小的蝴蝶帶來了讓人眼紅的利潤。

    是多少呢?杜玉芬拿著幾個月的流水賬,這部賬讓她結算了​​兩天才算清,飲料、工藝商店、蝴蝶宮銷售收入,幾大塊收入可謂日進斗金,究竟有多少呢,杜玉芬眨巴著眼睛,想著昨夜結算出來了賬面餘額,心裡那叫一個凜然,但凡做公司的,賬面流動資金都不會太多,而且負債率都不低,可帥朗做得這個名不副實的公司那真金白銀可是名副其實的,而且零負債,也是和要林鵬飛合作才把幾個賬面收入做了下結算,連杜玉芬也沒有想到,半年的時間,還掙到這麼多。

    多少呢?杜玉芬在車裡沉吟地半晌,似乎從還貸之後的震驚中還沒有驚省過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驅車回公司,回了公司拿起一包賬目,直奔辦公樓,敲門而入的時候,林鵬飛正和公司的總會計師攀談著,見得杜玉芬來了,笑著問:“怎麼,杜老闆,又是你全權代理。”

    “呵呵,林總,你別笑話我啊,我可是丫環拿鑰匙,當家不做主。那,賬目都在這兒,李會計你仔細稽核一下,有了結果再和帥朗談。”杜玉芬說著,會計師抱著一大賬目出去了,兩方的商議是互相介入對方的經營範圍,林總向蝶舞公司參股,蝶舞公司向新啟動的灌裝飲料廠投資,相當於產權置換,再簡單地說,是倆人要綁到一條船上。也因為杜玉芬這個既在飛鵬飲業,又負責蝶舞公司事務的特殊身份,林總對她也愈發地客氣了,起身給杜玉芬倒了杯水,笑著道:“杜經理,不瞞你說啊,我兩周和帥朗談,出了個大笑話。”

    “是嗎?什麼笑話。”杜玉芬問道,要這位家資億萬的老總和帥朗坐下來攀談,不知道怎麼合拍,不過好像很合拍,林鵬飛笑著道:“我當時提了個條件,結果和他提的條件一樣。你猜是什麼?”

    “我怎麼猜得著?”杜玉芬道。

    “和你有關。”林總笑道。

    杜玉芬心中暗喜,想到什麼,以帥朗的性子,不用猜她都知道帥朗會為她爭取福祉,不過好在沉得住氣,扮了個懵然無知,林鵬飛倒是得意地撂底了,笑著道:“我說呀,灌裝飲料廠的項目由你負責……結果他也是這個條件,哈哈……後來,我又提了個要求,結果和他的要求又一樣了,你猜是什麼?”

    “還有什麼?”杜玉芬笑了,要還有可真猜不出來了。

    “我說呀,杜經理還必須在我的飲料廠任職。”林鵬飛笑道,彷彿很樂呵似地又道著:“可他也說了,他分不開身,蝶舞公司的事還得仰仗你,杜經理你馬上成一手托三家了啊。哈哈……”

    杜玉芬給了難為的表情,道了句:“就怕干不好,林總,秦苒和小葉進公司也有不少時間了,有機會應該讓他們獨擋一面了。”

    “呵呵,這就是你高人一籌的地方。”林總聽得此言指著指,笑道:“心裡總想著別人,秦苒性子太弱,有點小家子氣了,能當好助理,恐怕當不好經理;葉育民呢,能力是有的,可眼界太淺了,他要是肯附***子去做幾年前台銷售,說不定以後還會有點發展,老窩在公司只知道訂貨配貨,成不了氣候的……都是溫室裡培養出來的,經不起風雨啊,我二十歲的時候在火車站賣冰棍,三十歲辦了一家小型袋裝飲料廠,後來說衛生不合格倒閉了,再後來又做小食品也是幾起幾落,四十歲才稍有起色……老話說得好啊,不怕苦吃半輩子苦,怕苦吃一輩子苦,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缺乏點吃苦精神呀。”

    “林總,那不一樣的,我們是沒辦法,從信用社買斷下崗,我只能抹著臉去掙錢,帥朗就更是這樣了,他是被他爸趕出來的……要是像正常人一樣平平安安,我們倒巴不得呢。”杜玉芬道,說到此處,林鵬飛問了個私密問題道:“對了,我聽帥朗這小子大學住了六年?”

    杜玉芬不知道林總今天為何這麼八卦,笑著點點頭,林鵬飛端著水杯哈哈笑著小聲道:“這草包倒像我們這一代沒文化闖世界的,我和他商量協議擬定的事,他居然說他看著合同條文就頭疼……哈哈,我說到時候雙方開個儀式會吧,他居然說他不好意思坐主席台上,哈哈……”

    林鵬飛笑著很歡,擺活著帥朗的糗事,杜玉芬卻是知道這茬,要說喝酒逛夜總會帥朗跑得比誰都快,可要正襟危坐面對一大幫人,他是死活不肯定上台的。倆個人笑著展望著遠景,其實雙方的賬目結算就是個過程,接下來就等著簽了協議合作了,對於合作雙方的實力嘛,林總自然不容置疑,可林總似乎對帥朗還多少有點疑慮,不一會兒回到了正題上,問著杜玉芬道:“杜經理,蝶舞公司的賬務狀況大致怎麼樣,你給我說說,他張口朝我要三百萬,我有點信不過他。我們這三百萬能占到多大份額。”

    “百分之三十。”杜玉芬吐了個大致的數字。

    “什麼?”林鵬飛嚇了一跳,愣了,註冊資金才兩百萬,還有貸款,本來想著三百萬起碼也是個控股,可聽這口氣,大大出乎意料了,原先想著就帥朗坐著飛箭提著麻袋摟錢撐死了撐上百萬了不起了,這一愣,杜玉芬又更清晰地強調道:“再準確地講,連百分之三十也不到。”

    “不能吧?他現在的資產,有多少?”林鵬飛愕然問道。

    “賬面資金現在有一千零九十七萬。”杜玉芬吐了個數字,一個讓她久久不能釋懷的數字,看著林鵬飛明顯地喉結動動,咕嘟聲吞嚥著口水,驚訝了,要是飛鵬飲料這麼大資產生利率一千萬倒嚇不住人,那那小攤小門小戶半年整一千萬,明顯脫出林總的認知範圍了,卻不料杜玉芬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著:“還不包括他的門店估​​價。”

    “一千萬……那他這半年一天得掙多少錢才能這麼快累到一千萬?”林鵬飛臉色凜然,驚住了。

    “他不是一單生意,也不是一個人在掙錢,景區的門店日銷售額旺季能到四五萬,您知道景區的利潤比其他地方都高;飲料生意這四個月從兩個景區和火車站結算的盈餘有一百八十多萬,還有蝴蝶的銷售和門票分成,旺季有兩萬左右,淡季也有七八千……還有廠家模具開發以諮詢費和設計費付給他的報酬,這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按銷售量提成,每月都有三十到四十萬左右,其實林總您參股蝶舞工藝品公司的生意是個明智的選擇,灌裝飲料廠建設週期需要一年左右,而這一年時間,很可能您這三百萬已經回本了。”杜玉芬算了一筆經濟賬,算得林鵬飛臉上肌肉不住了顫著,這個連辦公場地都沒有蝶舞公司,敢情是個悶聲發大財的主,想到此處,看著杜玉芬又做了個臨時決定:“杜經理,這樣,協議暫緩。”

    “怎麼?您要反悔?”杜玉芬一愣。

    “不,把定額投資改成股權置換……我要佔他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而且給他提供一個像樣的辦公場所,就按你原來說過了思路來,我們不建廠,不建車間,但我們可以藉船出海,借雞下蛋,把中州這些小工藝品生產廠家聯合起來,組成一個小商品聯盟怎麼樣?我們前端做市場,後台做設計,強勢介入這場市場怎麼樣?畢竟飲料市場我們僅僅是個省代,束手束腳的厲害,要是小商品適銷對路了,那面對的可就是全國的市場了。”林鵬飛也許是靈光一現,也許是被帥朗的異軍突起撩動了雄心,揮舞著手講了一番。

    這話倒和杜玉芬合拍了,杜玉芬興喜地道著:“那太好了,我馬上告訴他……我想他一定會同意的。”

    林鵬飛笑著點點頭,杜玉芬拿起了電話,拔出去了………

    …………………………………

    …………………………………

    “哦,杜姐……哦,成,你們看著辦吧,都說了你看著辦,你說了算,不過別想得太大了啊,那些廠家就是見利才來,沒利就走,一單生意你做不好,馬上就砸鍋……呵呵,不是潑涼水,事實就是如此,你想賺錢,你首先得讓人家見到利……啊?你和我比什麼,我是怎麼幹的你知道?我是先把錢給他們,賣不了都算我,我包賠,要不人家願意給了返利呀………成成,就按你說的來。”

    帥朗掛了電話,四周嘈雜的聲音亂得緊,此時身處就是親手建起的蝴蝶宮外,想想杜玉芬的提議,倒也不錯,更在預料之中,如果審核完賬目林鵬飛都不知道投資,那他純粹就是傻瓜一個了。想的時候帥朗臉上浮著淡淡的笑容,似乎走到這步田地也有莫種刻意的成份,這個成份是什麼呢?怕是這傢伙心裡的小算盤再沒有人揣摩得透了。

    進了蝴蝶宮,看著平果正和幾位姑娘忙活著,沒打招呼,信步走了不遠,找著人……誰呢?哦,是個賊忒忒的小姑娘,躡手躡腳,正伸著小手去捏花掰上了一隻蝴蝶,不料動作慢了,那蝴蝶霎時展翅飛起,讓小姑娘好不懊喪,正懊喪間背後的帥朗一聲輕笑,小姑娘回過頭來拽著帥朗的袖子:“哥哥,我要蝴蝶……給我抓一隻。”

    “來,抓一隻不算本事,信不信哥把蝴蝶全招到你身邊來?”帥朗抱起了小姑娘,妹妹帥英,雙休日抱出來玩的,小帥英一聽樂了,催著帥朗:“那快點……”

    “哦,看來還是妹妹相信哥,哈哈。”帥朗笑了笑,手在口袋裡伸了伸,伸後使勁搓了搓,又做勢施法似的揚了揚,口中念念有詞,一副神棍表情,看得帥英崇拜無比,不遠處跑過來的王雪娜小聲躬身湊到帥英耳邊問著:“你哥發什麼神經。”

    “我哥哥招蝴蝶給我玩。”帥英興高彩烈地道著。王雪娜一看帥朗那樣,慘不忍睹地回過臉來抱著帥英道:“他騙你的。”

    “胡說,我哥哥從不騙人。”小帥英不樂意了。聽別人說哥哥壞話都不高興,剛嘟起小嘴,眼睛卻是一亮,小手指著:“看,蝴蝶招來了。”

    王雪娜愣了,詫異一看,果真有三兩隻不長眼的蝴蝶朝著做法的帥神棍飛過來,更詫異地,像著魔一般圍著帥朗手打著旋,小帥英蹦蹦跳跳拍著手高興地喊:“哥哥,我還要還要……都招過來。”

    “好嘞,看哥的。”帥朗回頭見王雪娜也來了,樂了,暑期就忽悠了王雪娜一干女學生來勤工儉學,這段日子倒是見得很頻繁了,乾脆倆妹妹一起忽悠了,另一只再往口袋裡一伸,做勢來了個施法動作,嘴裡嗯嗯啊啊哼哼著,然後一撒,一招,做勢喊著:“眾蝴蝶仙子聽令……速速前來陪我妹妹。”

    倆妹妹被忽悠得一愣一愣,更愣的是,那翩翩而來的蝴蝶越聚越多,帥朗那兩隻咸手彷彿有魔力般,一揮一​​搖之間,蝶群跟著飛動,不一會兒便聚起了幾十隻,不少游客看這奇觀,紛紛拿起了相機,喀喀嚓嚓地照著,連王雪娜同來的幾位同學們也驚動了,直和小帥英湊了一起,看著現場驚得直凸眼:

    “哇哦,帥老闆果真是傳說中的蝴蝶王子!?”

    “那是,報上創業專欄不採訪過他了嗎?”

    “哇,帥呆了。”

    “哇,酷斃了,我要暈了……”

    幾位適齡妞明顯涉世不深,被帥朗舉手投足,蝶舞紛紛的動作看得目眩神離,甚至於過路的遊客也饒有興致地看著竊竊私語,導遊在推波助瀾著,指著帥朗道著:“這就是蝴蝶宮主,也是今年我們中州日報上報導過的創業之星……”

    帥朗瞥眼一瞧,那導遊八成是羅少剛女友的同行,沒准上次抓端木就打過交道,聽話音快把自己吹成花了,話說活這麼大,還沒有怎麼著人見人愛、花見花見、蝶聞蝶來,帥朗在蝶舞紛紛的中央又做了一個讓人目眩的動作,雙手如觀音坐蓮一攤,登時幾隻翩翩蝶兒落到了手上,帥朗攤著手,放到了小帥英面前,笑著道:“挑一個……只准一隻啊,到你手裡都得被捏死。”

    小帥英小心翼翼捻了只,高興了,帥朗卻是回手一揚,跟著雙手一撒喊裡喊著:“散!”

    於是介,飛舞地蝶影像聽到赦令一般四散飛去,人群裡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不時地有人湊上來,和抱著妹妹的帥朗合個影,本來嘛,帥朗玩得挺盡興,來參觀的不少五湖四海的美女,那天南海北的方言插科打諢幾​​句頗是有味,卻不料有位北方妞太客氣太熱情了,照完相逗著帥英問著帥朗:“帥宮主啊,你家閨女長得真像你?多大啦?”

    “啊!”帥朗一聽傻眼了,火大地道:“我有那麼老嗎?我妹妹。”

    這一句,把大好心情破壞了,不照相了,抱著帥英就走,躲到外頭找著水龍頭洗了洗手臉,這才又回來了,小帥英來過幾次了還是樂此不彼,又追著平果要挂件玩,小手是拴了幾個挂件,王雪娜卻是怕擠著小姑娘,趕緊拉著出了銷售台席牽到帥朗手里道著:“你看妹妹也不經心,這麼多擠著人怎麼辦?”

    “沒事,是不是英子。”帥朗拉著妹妹笑著道,看王雪娜要走,又拉著問:“別急嘛,能忙得過來,哎,學娜,你們什麼時候開學。”

    “九月二十號……怎麼,你還想剝削我啊,我們幾個暑假可都耗在這兒了,玩都沒顧得上。”王雪娜貌似有點遺憾地道著,今年暑假,全奉獻給蝴蝶宮了,帥朗卻是不領情地道著:“我又不是白使喚。發得還是高薪。”

    “一天一百還算高薪?告訴你啊,妍慧說了,要你加工資。”王雪娜笑著給帥朗出了難題,一看帥朗剜著眼不答應,不樂意了,小公主鞋踢著老闆催著:“加不加?不加我們女生集體罷工,報上都把你吹成蝴蝶王子,那有這麼小氣的王子。你掙多少呢,這點錢都捨不得。”

    “不是捨不得,你們薪水只能這麼多,否則的話就是施捨了,那是看不起你們。”帥朗講著大道理,不過話鋒一轉道:“你例外,萬一你成了帥老闆娘,我掙得還不都是你的,胳膊肘不能往外拐是吧?”

    王雪娜臉一紅,咧著嘴,吐個舌頭做了個鬼臉,側頭來了個做嘔動作,嗤聲道:“你想得美,你是方姐不在沒人管你了是吧。哼!”

    哼了哼,給了帥朗個甩辮子的背影,帥朗懊喪地臉色看著妹妹,耷拉著嘴唇,小帥英刮著他鼻子嗤笑著:“瞎了吧,小娜姐姐不愛你。”

    “喲?你也懂愛情?”帥朗呲笑著問妹妹,妹妹點點頭:“嗯,當然懂了,哥哥你要為愛加油哦……”

    完了,韓劇給害得,這小丫頭每天坐在後媽懷裡看電視看樣學了不少。那像模像樣韓劇裡握拳加油的樣子讓帥朗好一陣哭笑不得,抱著妹妹走了不遠,又是小聲問著:“英子,你說哥哥愛小娜姐姐好呢,還是愛方姐姐好… …記得方姐姐嗎?就是那位警察姐姐,抱過你的。”

    “嗯,都好。”英子撅著小嘴評價著:“小娜姐老陪我玩,方姐姐老給我買東西……哥哥你都愛吧。”

    “那問題是哥哥只能娶一個媳婦,你說娶誰呢?”帥朗把心中的搖擺不定留給妹妹了,卻不料妹妹更雷地道:“都娶吧。”

    “不行,只能娶一個,娶兩個就得被警察抓走。”帥朗道。

    “不對,爸爸就娶了兩個,你媽媽不是我親媽媽、我媽媽不是你親媽媽,不過爸爸都是親爸爸……那爸爸就給我們找了兩個媽媽………”妹妹舉著實例,掰著指頭數得很清楚,回頭又看看哥哥,出著餿主意道:“是不是警察就能愛兩個,和爸爸一樣……哥哥你也去當警察吧?”

    帥朗看著正色的妹妹,扑哧一笑,不敢再往下問了。

    這一天玩得是盡興而歸,到了下午,帥朗駕車給忙碌的宮員們買回了飯,開得車是鵬飛飲業配的車,大商務,中午妹妹就在車裡休息。眼看著快到天黑收攤的功夫,正和妹妹進牡丹園接一行人走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一個人影,讓帥朗的心裡咯噔了一下,看清了,是一個獨臂人,帥朗把妹妹放到了車裡,想了想,不卑不亢地迎了上去,對著那人道著:“你們終於來了。”

    是田二虎,曾經寇仲水產公司的看門人,此時一身中山服,還是看著那麼老氣和土氣,不過笑著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帥朗,點點道:“來了,你不歡迎嗎?”

    帥朗四下打量了打量,沒見到他的隨行,出聲道:“你師爸呢?”

    “他已經不是師爸了,他也沒來。”田二虎道著,面帶微笑,彷彿見到了親人那般,笑道對帥朗說:“他想見見你。”

    “哼,想見我為什麼不來……還想騙我嗎?”帥朗不屑道。

    “師爸從不騙人,即便是騙,也是被騙的自己騙自己……就像你的蝴蝶宮一樣,不是野生蝶、也不是氣候或者環境的原因,是有人在飼蝶吧?我看你那招招蜂引蝶玩得不錯,那是江相術門的大師手法,師爸說你很有靈性,能把江相秘術這樣運用,他也未必能辦得到。”田二虎聲音和誠懇,很客氣,不過帥朗不買賬了,歪著嘴笑了笑道:“既然他也辦不到,我見他還有什麼意思?青出於勝於藍,他應該來拜見我才對。”

    “你在為難我,不過你難不住我。”田二虎輕描淡寫一笑,放低了聲音道:“師爸說,你一定會使性子,如果你使性子,就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肯定會去。”

    “是嗎?我一個大活人,能被他一句話遙控,我還真想听聽。”帥朗痞痞地說道,根本不信了。

    “呵呵,他讓我告訴你……你用了十個月時間設計的那個騙局很好,這些蝶舞了、飲料生意了、投資了、門店了什麼工藝品了掩飾得很好,其實你是在洗錢……你做的這麼多的撈錢騙局,是在掩飾一個更大的騙局,對嗎?”田二虎輕聲道。

    帥朗咯噔一下,表情僵住了,這些事瞞過了所有人,包括身邊的狐朋狗友、包括杜姐,包括警察也包括那些折了的人,甚至包括利眼如隼的老爸,卻不料此時此刻被一個隱在暗處的人點破了,這數月來一直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讓帥朗登時心亂如麻,不知所措了。

    不過掩飾得很好,抿著嘴吊兒郎當地看著,旁觀者你看不出他的心理有什麼變化,就像根本不屑一樣。那田二虎沒有看到期待的震驚,似乎有點不確定了,笑著問:“你不想知道他在哪兒嗎?”

    “確定地說,不想!不過既然他來了,我想我已經知道了。”帥朗道。

    “對,他也是這樣說的,沒有地址,他說你知道。”田二虎說了句,笑著轉身,慢步走著,隨著大隊的遊客上了輛短程中巴,上車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看帥朗,眼神不像有惡意。

    不過帥朗知道,也未必就是好意,自己隱藏最深的事被他點破,這中間要是出了點差池,那自己恐怕和劉義明的下場要一樣了。人走了,帥朗還呆呆立著,立了好久,直到王雪娜和幾位同學、店員相隨著出來才上車走人,這一程開得神思有點恍惚,已經記了許久的舊事又一時間湧上心頭,長長的一個不眠之夜,他從繁星滿天瞪著眼睛直到天亮…………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11:08
“你過得還好嗎?”

    一條簡單而匿名的短信越洋跨海,目的地在倫敦華埠唐人街某幢住宅中,深夜來電,住宅臥室絨被裡睡得很輕的女人被驚醒了,迷迷糊糊摸著手機,翻看著這一條沒頭沒腦的短信,似乎是一個來自遠方的問候,讓她的睡意稍消,摁著鍵盤回了條:

    “你神經病呀,大半夜騷擾我。

    瞬間,短信又至:忘了,中州這兒是早晨。

    “這個傻蛋。”

    女人笑著,是桑雅,嘴角洋溢著異樣的幸福和溫馨,此時身處的是倫敦東部彭尼費特斯一幢高檔住宅區,這裡距女王住的白金漢宮、首相官邸所在的唐寧街以及鴿子廣場都不遠,華人圈子以及在國內經常可見的川菜館、小尾羊火鍋、東北一家人那些中餐,總會勾起人思鄉的感覺,有時候想起來生活就像夢境一般,曾經在中州大街小巷追著自己的那個傻蛋,卻成​​了心中放不下的牽掛。

    怔了半晌,回味在倆個人異樣的戀情中,含著笑意回著短信:你是不是把我也快忘了?

    我想我也沒辦法呀……又一條短信來了。

    “有辦法,飛過來呀,告訴你啊,帥朗,你要真不來,姐可找個金發碧眼的帥哥把自己給嫁了啊。”桑雅笑著回信,發出去的時候手指莫名地顫抖了下,自己他帶著自己從中州藏到了靈寶、又從靈寶轉到西安,最後又轉道香港出境,以投資移民的身份到了英國,在她心裡已經隱隱有了預感。

    果真又是以前的託辭:……我放不下我爸、妹妹,還有對我很好的後媽,還有這群玩伴,再說我出去什麼都不會,幹什麼呀?咱們不是說好嗎?等我混不下去了再去投奔你……

    “隨你吧,我要睡了,別發短信了……”

    桑雅狠狠心,發了一條結束語,默默地放下手機,黯黯地躺在枕上,心裡卻是還在回味著同樣一個夜裡,窮鄉僻壤,月明星朗,自己坐在自行車後被馱著走的幾十公里,那時候天很冷,心裡卻很暖,而此時被窩裡很暖和,卻莫名覺得冷清。

    ……………………………………

    ……………………………………

    同樣的時間是一個旭日初升的清晨,帥朗卻是已經走到中州公園的門口,在收到這條結束語之後再,默默地嘆了口氣,裝起了手機。

    如果知道洗錢,也只能是桑雅知道,而除了自己,卻不會有人知道桑雅的存在,帥朗想不出還有什麼可能讓別人看出來的理由,自從通過投資移民的方式把桑雅送出國,自己是去了一塊心病,老牌強盜帝國果真是好,僅僅對移民的投資以及財產金額有限制,根本不追究資金的來源,只不過去了一塊心病,卻又多了幾分牽掛,或許是男人心底的齷齪在作祟,帥朗不止一次想過倆個人的事,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女騙子,可同樣打心眼裡也沒有準備娶這樣一個滄桑的女人當老婆,有時候忍不住衝動想出國去看看她成了什麼樣子,可他也知道,那裡再好也是生活裡的一個驛站,根還在中州,還會為了這些放不下的牽掛回來。

    默默地走著,胡亂地想著。週日的公園卻是更熱鬧了幾分,還是那股子透著悠閒、詳和和平靜的氣氛,帥朗想起了一年多前自己茫然無措挾著份招聘廣告在公園裡等著人才市場早市的情形,那時和此時的景像似乎沒有多大變化,老頭老太太還是那麼傻樂呵地在遛鳥的遛鳥、打太極的打太極,地面上偶而可見已經開始落葉的冬青叢,偶而能聽到朗朗的書聲,間或能看到戴著耳塞慢跑的年輕人……心情似乎和當時也沒有差別,同樣有點茫然無措。

    他在嗎?帥朗能想到只有這個地方,只有這個倆個人相遇過,也只有倆人都記憶猶新的地方。如果要來,他應該在這兒。

    那他來幹什麼?

    想訛點,不像他的風格?

    想要挾我辦什麼事?也不像,端木做古,江相門人死的死,抓得抓,應該已經沒有什麼事可辦,也沒有什麼可爭的了。

    那是想把師爸的位置傳給我,讓江相派在我手裡發揚光大?這個最可能的結果卻讓帥朗覺得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真想不到百年前江湖四大寇之一的殘渣餘孽會殘喘一個世紀,它能存活的原因不過是給世人一個亂世求生的法門,可在這個信息時代,早失去了它存在的土壤。

    笑了笑,依然是想不透古清治的來意,不過總也感覺不出他有惡意,相反的是,記憶中這是自己遇到過的一位真正的良師益友,在祁圪襠村,每日介討論哲學、人生、命理、傳統,帥朗當時不曾覺得,現在回想那卻是一個的過程,不過洗得很好,不但讓他知道了王候將相,寧有種乎的道理,而且用事實告訴他,凡人亦有逆天、空手也可套狼、窮鬼照樣能翻身。

    又笑了,在想古老頭裝神弄鬼,在墓園裡神書萬符,招來千百隻蝙蝠那神棍樣子,端得是衣袂飄飄,如仙如神。不過那本事自己學不來,估計自己老了也長不出老頭那仙風道骨的賣相。

    步子在凌亂的思維中前行著,快到湖心亭的時候,帥朗頓住了,笑了。

    果然一切狀如原樣,從終點又回到了,一身葛衣的古老頭正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神情凜然地說著什麼,身邊圍了幾位信徒,所差只不過一年多前是三個胖子,今天卻是三位老太太,一位滿頭華髮,拄著龍拐;一位胳膊裡挎著菜籃,估計菜金要危險了,另一位更離譜,居然被老頭拉著手,聽得兩眼抹淚。

    帥朗再湊得近了近,聽著這位神仙用著悠長而帶著磁性的老男中音勸著那位哭著的老太太道:

    “老姐姐,我看你神格晦暗,所以算你有暗疾之症,不過你一輩行善積德,有天增壽元之像……也就是說,您這身子骨啊,還真能熬個二十三十年都未必不可能啊,話說久病成良醫,您老估計已經快成良醫了。”

    嗯,那位抽抽答答的老太太抹了淚,定了定心神,心安了幾份,又嘮叨了幾句孫兒剛上小學,兒女工作忙沒人接送孩子,這要是一病不起可怎麼辦,不過好在有老神仙的卦像,要真能再活別說二十年,有個十來年看著孫子娶個孫媳婦再來個四世同堂可這輩子可就不白活了… …女人臉一刻三變,剛才還哭哭啼啼,眨眼又是滿臉慈詳,說起孫兒多乖,話匣子又要開了,旁邊的一位同來的打斷了追問著:“吳姐,老先生說得準不准?剛才說什麼來著?你真有病?”

    “可不,切脾好多年了。”那問卦著說道,一說這個,餘下的兩位老太往古老頭身邊湊湊,拄著龍拐的一個皺紋綻著像朵花樣問著古老頭道: “老先生,您能算出我問什麼卦來麼?”

    “呵呵,當然算得出……你是有子而寡,要問去留吧。”古清治笑著,回頭一瞥,那老太太眼皮一跳,稍顯難堪之意,古老頭隨即下文迸出來了,哈哈一笑道:“那我得恭喜老姐姐您了啊,縱是近黃昏,夕陽依舊紅,這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呢?”

    那老太太一抿嘴,和少女的羞怯一般不吭聲了,另外的兩位估計是知情,掩著嘴輕笑著,同伴卻是催著古老頭給算算姻能成與否,古老頭掐指一算,命格:合!八字,合!

    帥朗知道再往下算就是天作之合了。三個老太太差不多就自報家門了,挎著菜籃的估計還得給兒女做飯忙家務。而這位問姻緣的衣著光鮮,神情閒適,她要心閒不生餘事才怪呢,再說老頭說“去留”,本身就解釋為和兒孫分家,或者找個老頭成家,再不成解釋為向那個方向遠行也成,反正怎麼掰扯得看現實情況確定。 《英耀篇》講:疊疊問此事,定然此事缺;頻頻問原因,其中定有因。其實根本就是根據求卜者的急切心情判斷的。

    又是一番嘮叨加忽悠,那三位老太太還是古清治催促時才結束了問卜,果真是菜金不保,古老頭推拒不要,那華髮問姻緣的老太是心情頗好,硬塞給了古老頭一張大票:十元!

    人走了,帥朗這才呲著臉,靠著樹,前附後仰地笑著,笑得蹲下了身,古老頭也笑著,隨手草帽一戴,登時掩住了仙風道骨的賣相,省得又把那個老太太招徠到身邊來,等帥朗趨步上前時,老頭兩指一捻,十元一遞問著:“老規矩,考你有沒有長進,我這卦是如何算得。”

    帥朗一抽,奪出了十元塞口袋裡,一屁股坐下問:“你說那個,那得病的。”

    “對。”

    “老大問自身,查壽元,現有病符……瞻前顧,必當高聲唱問,以定其身!”帥朗道,其實那麼緊張地問咱還有幾年好活,已經等於告訴了算卦者我有病,自然是等著被忽悠了。古清治一笑再問道:“另一位姻緣呢?”

    “那還用算嗎?只要穿得乾乾淨淨在公園閒逛的老太太,大部分都衝著勾引個老頭來個黃昏戀的……不過大爺,你可有點不守規矩了啊,《英耀篇》講,有子而寡,宜勸守節,你怎麼勸人家找個老頭胡來呢?這不晚節不保了嗎?”

    “哎,這能怪我嗎?時代在進步,孝子越來越少,老的越來越難活嘛。英耀也得活用,不能拘泥於成規。不過你剛才沒全猜對啊,我懂點中醫,沒看拉著她的手切脈嗎?”

    “呵呵……是切脈嗎?我以為你揩油呢。”

    帥朗斜靠著長椅,哈哈笑著道,古清治瞥眼瞅了瞅,也像位頑童一般笑著,一年多沒見了,帥朗還是那麼黑,不過不像初見那麼戰戰兢兢,對身邊警惕不已了。笑著古清治突然問著:“小哥,你想問什麼卦呢?看看老朽能不能給你算一算。”

    “我想問財運。”帥朗脫口出而,古清治笑道:“小哥財運亨通,坐成巨富,不必再算了吧。”

    “那我問姻緣。”帥朗又道。古清治再笑回道:“自古人富老婆多,你這姻緣太亂,神仙難斷呀。”

    呃聲把帥朗噎了一傢伙,要瞞過這老傢伙可比瞞老爸難多了,眼骨碌一轉又問:“那我問前程。”

    卻不料古老頭扑哧一笑道:“你明知道我是個騙子,未來的事我能算得出來嗎?”

    這下帥朗沒治了,呵呵笑了笑再問著:“那我問已經發生的事,您是怎麼算出來的?”

    “這就是你來的原因吧,其實這個不難。”古清治掏著口袋,幾張剪成小豆腐塊的剪報遞給帥朗,帥朗一看都是自己為了造勢通過宿舍老大韓同港聯繫的軟廣告,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聽我慢慢道來……我本來準備永藏身與名,即便我還在江湖,我也不准備再像端木一樣留下傳說,不過呢,我突然發現我江相的一門奇術居然成了做生意的法門………免不了就有點興趣了,於是我看了一圈,算不清賬可當不好騙子,景區的門面房十八間你簽約十年,光一次性投入接近六百萬,蝴蝶宮從建設到引進蝶種、還需要恆溫培養,還需要附帶花卉成本,我估算沒有三百萬下不來,再加上工藝品和其他生意,還需要一部分流動資金,再加上你所有生意僱的人現在已經有八十多人,這麼大個盤子你沒有一千萬根本轉不動……就加上拍賣會給你的錢你也不夠,更何況你把那筆錢原封不動地還回來了。”古清治侃侃道,帥朗見得老頭像閒話一般聊著,同樣笑著回道:“我還有貸款,我還有一幫朋友借款,做這麼大的生意盤子,也不算太難。”

    “是嗎,可要兌換債券應該難度不小吧?”古清治笑著問。瞥眼看著帥朗面無表情,連眉都沒眨一下,彷彿在故意考驗帥朗的承受能力一般加著砝碼問:“你幹得真不錯啊,從端木的債券裡截了一部分,然後把其餘的部分扔出來,讓幾方你爭我搶,最後讓得手,圓了這個局……這是以真亂真的辦法,最終落到了手裡是真的,可你手裡還藏私了,也是真的,你用大勢掩蓋了這個小局……徐家、遠勝、劉義明三方都栽了,沒有後患,也得手了,不會再追著你不放了,這個局裡如果還剩一個贏家,就是你了。”

    “呵呵,好像是。”帥朗笑著道,很愜意。

    “我沒有到過國外,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兌換出來的,不過我猜得到你是怎麼洗白的。”古清治道,看帥朗誨莫如深,於是接著說道:“但凡像你這樣小心謹慎的人行事應該低調,但這次你急於造勢太過張揚了;從你的性格看,你是屬於一分錢能掰兩半花的小氣人,手裡如果有一百萬,你應該給自己留一半的做後路,可這一次也奇怪了,你一反常態,迫不及待地擴大生意盤子,用半年完成了別人五年十年才能做到的規模……這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了。後來我想明白了,你需要大量的現金營收掩蓋你手裡的巨額資金,每天的營收只要擴大一小部分,按日存進銀行,日積月累,這就成了合理合法的收入了… ……這種化整為零瞞天過海的辦法雖然笨了點,可很安全,而且查到的機率很小,我聽說的社團就經常這樣通過合法的生意洗錢………”

    “好像也對。現金營收款的累積有個好處,就是不可反查。”帥朗笑著道,暗暗驚訝於老頭眼光的犀利,說起來兩人站一塊,自己確實還嫩了點。

    攤牌的時候到了,帥朗忍不住心跳了跳,不過一夜苦思冥想的定論卻是:就他知道能如何?誰又能證明某月某日門店的營業額是五萬而不是加了料的七萬?這數月很謹慎地把錢以營收細水長流進了景區的儲蓄所,即便現在面對的是經警也無法證實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遊客究竟消費了多少。

    所以,帥朗很坦然,笑著看著古清治,那種頗帶得意的笑,彷彿在說:你拿我沒治。

    半晌,古清治並沒有像帥朗想像中那麼攤底,反而和靄地問:你不覺得危險嗎? ”

    “危險嗎?不覺得呀?起碼沒有你操持拍賣會那麼危險。”帥朗笑道。

    “你錯了。”古清治笑著搖搖頭,很為難地說道:“錢之於人就像鹽,你攫取的越多,你需求就越多,那叫越吃越渴……端木之所以把最後的消息告訴你,他不是想成全你,而是想毀了你。”

    “毀了我?”帥朗狐疑道,那份得意在慢慢消失,有點覺得這話有道理了。

    “墓園的藏寶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把雙刃劍,不管是刺到了他的仇敵,還是你,還是,都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對他來說無所謂,騙倒的對手越強,他的成就感就會越大………也許他沒有料到你能走那麼遠,能把王弗手中的債券也拿到,不過即便拿到了,你如果貪念積盛,只要稍露馬腳,同樣也會是和那幾方大鱷的公敵,你無法善終,這也是他願意看到的,因為他最了解,毀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數不清花不完的錢,把他心底的全部撩起來,讓他一步一步走向毀滅……可我估計他沒想你是另類,無大貪而有小欲,露了一手又藏了一手,毀了別人而且成就了自己。可你覺得這個很得意嗎?坐擁著巨額的財產,我相信你的心裡在茫然四顧,未知歸處,甚至你比我一年多前見你的時候更迷茫……一年多前,你還有賺錢的目標,現在可憐了,目標都沒有了……”

    古清治淡淡說著,朝著帥朗投去了憐憫的一瞥,就像他去端木界平的墳上看時,也是這種可憐的目光,似乎帥朗終究步入了端木的後塵而讓他有所痛心不已。

    來意,難道這才是真正的來意?帥朗瞥眼看著老頭悲天憫人的樣子,忍不住回想端木在彌留之際的那番徹悟的表情,此時確定了,是自己過於陰暗了,不管老頭的來意是什麼,應該是善意的…… …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11:09
大結局 波息浪平 雲淡風清

    太陽升得很高了,在波光粼粼的湖灑了一層耀眼的金光,偶而的反光會隨著水紋浮動映照湖邊長椅上一少一老的臉上,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年齡、不同的境遇,相同的是兩雙眸子其深如水,相互審視時總有那麼一份蘊著的欣賞在內。

    古清治即便抱之以可憐的眼光,這可憐中也免不了有欣賞的成份,那種複雜的感情一如曾經看到端木界平一般,即便古清治再自詡識人多矣,也沒有想到帥朗會走得這麼遠,就像他沒有料到端木界平會走那麼遠一樣。

    “古大爺,我茫然是因為沒有揣度清你的來意,而不是我沒有目標。既然你說我是個另類,那你的猜測未必全對,甚至於在有些地方我覺得你錯得很離譜,我並沒有惡意地說,你屬於上一個時代​​的人,已經很落伍了。”

    半晌,帥朗也同樣淡淡地說道,長舒了一口氣,現在對於這位老人懷著莫名的感激了,並不詰難的一句,讓古清治稍稍詫異,就見得帥朗懶洋洋的斜靠著長椅,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緩緩地解釋道:

    “沒錯,端木留下的債券是單張五十萬歐元,二百張,我留了十分之一,二十張,這件事只有王弗知道,不過王老頭有點酸腐,那種受人之事、忠人之託、一諾千金的酸腐,讓人可敬可愛的酸腐。他居然根本連箱子裡的東西瞧都沒瞧過一眼………其實這件事,就即便我一毛錢不碰,警察照樣會三查五審,我醒來事後,他們已經傳喚過王弗數次了,不過王弗堅持說我是提前三天當著他的面僅僅換走了箱子裡的硬盤……其實真相是,我當天從他那裡得到了箱子,過了數小時才又送還了回去,再和他商量三天后演戲的事,我說服了他,知道是當年徐家回來,他願意做任何事。”

    既然明白其中不存在訛詐之意,帥朗倒覺得無所謂了,無證無據的事誰也無從證明什麼了,古清治狐疑地聽著,輕嘆了句道:“他是把你當成王平了,也就是他的養子端木界平,知道我為什麼一眼就喜歡上你了嗎?因為看到你和我當年見到端木幾乎一模一樣,端木當年也和你一樣,一眼就看得出別人心思… …坦白地講,我把某個人引上道,從入門的第一刻起就不介意毀了他,可是現在我倒覺得你好容易跳出來,再毀在後事上不覺得可惜嗎?”

    “你是指二十張債券,一千萬歐元的事吧?”帥朗問。

    古清治點點頭:“對,對於你那不是小數目,別以為誰都是傻瓜,只要你坐擁巨資,無形中就會增加很多覬覦你的敵人,更何況警察在旁邊虎視眈眈,我有點奇怪,你一向很懂自保,這一次為什麼這樣做?”

    “我告訴你,我是怎麼做的。”

    帥朗輕聲道:“端木的財產我留了十分之一,這十分之一對我也太多了,其實端木留下的無記名債券很好,只要你不是想故意製造轟動效應一次兌換上億歐元,少量的消化它很容易,有人教我找一家海外的金融機構,或者涉外投資,或者財產託管,只要給他們足夠佣金,他們會幫你辦妥一切,包括存款,包括投資、包括財產購置和移民……所以我把債券連同一個人送出了國外,簡單得簡直令我不敢相信,後來我諮詢過了,投資移民只要你錢夠,好像還沒有失敗的案例。現在世界上都知道中國金融秩序亂,少數人灰色收入多,針對中國有錢人移民和財產託管的業務多得是,我只不過搭了順風船而已……呵呵,你覺得在海外,還會有危險嗎?那麼點錢到了海外,不過是泥牛入海、細流我不想,就想引***轟動效應都難。”

    “你把錢又送給別人了?”古清治愕然問,想想帥朗的作法,又狐疑地道:“先送出去,然後再回流?”

    “對,而且回流的很少,只有送出去的十分之一,一百萬歐元,經過中間的盤剝又少了一成多,到我手裡也就六百多萬人民幣,其實我就洗了這麼多。剩下的都留在海外了,我想讓它成全幾個人,完成幾個心願,也不准備再拿回來了。對於她們福兮禍兮,聽天由命吧。”

    帥朗欠欠身子,翹著二郎腿,和盤托出來了,眼中浮現著一個倩影,或者,是個重合的倩影,還有那些想起來讓他唏噓的往事,自己所能做到的僅剩這些了。

    反觀古清治就意外了,愣眼揣度著帥朗所做的這些,多少還是有點未解,同樣又是一個有小欲而無大貪,可這樣作為的心態就讓他有所不解了。帥朗看了古老頭一眼,悠閒地道著:“不瞞你說,如果我現在真有一千萬歐元的財產,我真說不清來源,可我沒有,只有一千萬人民幣,這一千萬人民幣有三分之一是八個月的營收款,四分之一是九個廠家付給我的設計費和銷售分紅、還有四分之一是蝴蝶宮的收入,再加我原有的財產,每一分錢我都照章納稅了,每一分錢都是通過銀行進入流通的合法收入,每一分我也說得清來源……其實這個案子到現在都沒有結束,三月份到六月份,省廳的刑偵處和經偵來人找過我不下十次,無所謂,我就暢開了讓他們查,甚至於我還提供辦案經費讓他們查,呵呵,查了幾次連吃帶喝都成哥們了,現在只要還查,他們都提前打個電話才來……呵呵……我一直就活在別人的猜忌和懷疑中,我已經習慣了。”

    帥朗狡黠地笑著,看古清治,這也許是所說古老頭有點落伍的原因所在,要真在警察眼皮底下演這些戲,怕是這個老騙子也要捉襟見肘,而帥朗不同了,長年和警察打交道,看來早已窺得門徑了,根本持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古清治表情變了幾變,仍然是莫衷一是,也許沒想到是這個過程,現在揣度,或許懷疑帥朗的不止他在內,但所有的懷疑都找不到證據的支持,只能是望洋興嘆了。帥朗笑了笑,對古清治這番表情很滿意,笑著又嘆了口氣道著:“古大爺,有句話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信。可我也信,人人只為己,同樣會天誅地滅……財富之於人是個好東西,可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不管最終攫取了多少,誰都是財富的保管者,誰也守不了一生一世。我不想一輩子不勞而獲,可我更不想活到老還勞而無獲……所以我藉端木遺產的很小一部分成全了一下自己,您覺得錯了嗎?”

    古清治漸漸從詫異走向清明,看著帥朗,思忖了良久之後,慢慢地臉上有了笑容,不置可否地道著:“我還真不知道你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還真不能以常理揣度你。看來還是我多事了。”

    “不多,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想見你一面。”帥朗笑道。

    “那你恨我嗎?畢竟是我毀了你原來的生活。”古清治換了一副口吻,笑著問。

    “可你也成就了現在的我。我相信端木在彌留之際,對你也沒有恨意了,人生一世不過草木一秋,他的光華璀璨得足夠耀眼了,我原來覺得你心夠狠,夠黑,不過在經過這次事情之後,我才發現一個人成什麼樣子其實是他自己的選擇,與別人無關,就像吳蔭佑為他大侄被害,就像馮山雄和吳奇剛因為覬覦債券把自己折進去,也像徐家、遠勝甚至劉義明,他們有很多選擇,下場如何都與別人無關………既然這樣,我對你又何來恨意?”帥朗豁達地道,掏著懷裡又說著:“對了古大爺,咱們的事應該了了吧,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我想這個應該是你的來意吧?”

    帥朗說著,掏著懷裡,兩本古色古香的線裝籍,隨手遞到了​​古清治手裡,《英耀篇》和《江相秘術》。

    古清治一副歡喜眼神,接到了手裡,摩娑著,百感交集,彷彿又回憶到了十多年前端木為了這兩本秘傳砍掉田二虎一條胳膊的事,十數年又回到了手裡,而斯人已經作古,摩娑得唏噓不已地道著:“***抄家時我父親藏得很好,我在十幾歲發現它時驚為天書,其實我父親解放後金盆洗手,就是要讓江相一派永遠終結在他手中,卻不料陰差陽錯,他的兒子卻接過薪火,成了唯一一位沒有焚丹書、拜祖先繼任江相師爸的傳人。哎……我自以為高明,卻不料世事比我更高明,那是我一個凡夫俗子能看得透的……我原本悲天憫人,想做做好事,為那些死難的前輩的後人指一條求活法門,卻不料一一害了他們,帶回來的人非死即殘……你說端木不會恨我,不對,他對我肯定恨之入骨,他應該恨我把他帶到騙子的世界,毀了他普通的生活,他們都會恨我,因為我帶他們入行的時候,就騙走了他們的良知。”

    說話間,哀傷不已,古清治撫著江相秘書,仰天長嘆,那怎麼叫一個痛悔了得。帥朗默默地看著,在怪怪地想著,不知道這是不是行將就木之前的良心發現?可再怎麼看,這個老騙子一點也不可恨,反而有點可憐。

    於是帥朗眨著眼提醒了句:“古大爺,你這個自責沒道理了,騙局中沒人是主角,你不是,我也不是……如果非有主角,是錢。對於那些人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不會有人怨你的,要怨只能自怨了。”

    古清治驀地側頭看著帥朗,猛然地又哈哈大笑了,這是自己教給帥朗的,卻不料被帥朗反教回來。同樣在懷裡掏著書,帥朗一瞅,心裡暗驚《扎飛篇》、《阿寶篇》,這兩本和《英耀篇》共稱師門三寶,是江相法與術集大成的秘本,只在傳聞中聽說過,卻不料還完​​完整整地保存在民間。

    驚訝間,古清治拿著四本薄薄的秘書,突然問著帥朗:“這是我父親的遺物,我也行將就木,即將步入我父親的後塵,今天找你就是讓它們團聚,我會帶著完整的傳承遠走高飛。本來我猜你在洗錢,感覺你會被你的貪婪所毀,想點明你一下,不過真相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點落伍了,只懂隱藏形跡,而在生活裡游刃有餘的程度遠不如你………”

    拿著幾本古籍,古清治不時地看著帥朗,像是想說什麼又欲言而止,於是換著口吻道著:“你能幫我出個主意嗎?這些帶進棺木有於心不忍,畢竟是傳承數百年的秘本,可要遺害世人,我更於心不忍。江相又有不傳子女親人的遺訓,我可不想我下一代也成騙子,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帥朗笑了笑說道:“騙子橫行,非獨江相獨出;騙術千變萬化,也非獨江相傳承。不管你怎麼處理它,都對這個操蛋的時代沒有什麼影響了,別說全國了,就把中州的騙子數出來,你們江相派都要自愧不如。即便從來沒有過江相派的出現,在物質追求高過精神境界的時代,騙子照樣會橫行其道。所以,我覺得你根本不用在這個上面傷腦筋。”

    古清治聞言,如同大事已了一般,隨意地放到帥朗的手裡,慷慨一句:“那我就隨便處理給你了。”

    帥朗雖然想到了此節,可沒料到這麼直接,傳承幾百年的秘本在手,總是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本來是了結自己的心事了,卻不料當了別人了結心結的因子,古清治看帥朗的樣子笑著道:“看來到誰手裡,都沒有說得那麼輕巧。”

    “你要真給我,我還卻之不恭了,你說過騙子也是一種文化形態,說不定我會轉送給喜歡它和研究它的人。說不定會掃描到網上讓大家圍觀,你別心疼啊。說不定沒錢了,我把它當古玩拍賣了。”帥朗戲謔地道,真個來了個大方,揣進了懷裡,古清治大笑著起身,貌似要走,邊走邊笑著道:“隨你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英耀篇開宗明義講:貪者必貧,這個道理放眼四海皆準,你好容易走到今天,可別毀在小利上。”

    “知道,大爺,您甭光說我,我就不相信,你能沒給自己留點棺材本,那還不是騙來的?”

    “哈哈……有,當然有,遍地奸邪,非獨我騙,僅為衣食溫飽,不會遭天譴的。”

    “這個我相信,爛人多了,天都譴不過來了……大爺,你準備去哪兒?”

    “諸事完結,我準備雲遊五湖四海,縱情山水風景之中,不再過問身邊的世事。”

    “是嗎,想不想出國?”

    “當然,特別想去華爾街看看。”

    “想學金融?”

    “不,想看看史上最大的華爾街金融騙局,股票前董事會主席麥道夫讓投資者損失了500億美元,和這個巨騙比起來,我們江相歷代大師都成街頭毛騙了。”

    “喲,您是去找外國同行去呀……呵呵,那您得好好學學外語。”

    “有必要嗎?翻譯多的是。”

    “那不行,你要想到國外騙外國老太太,翻譯他們不懂咱們江相的黑話呀。”

    “哈哈……不必,我們除了法,還有術,亮一手招蜂引蝶,再一招金針浮水,肯定是技驚四座,財源滾滾……”

    一老一少,相攜而行,這讓帥朗徹夜難眠的會面卻不料會以這麼和諧的結局結束,不多會走到了公園門口,一輛紅色的奧迪停下來,卻是盛小珊來接人了,把古清治扶上了車,帥朗笑著招手再見,不料盛小珊和古清治耳語了幾句什麼,下車朝著帥朗走來,笑吟吟地走到帥朗面前,饒有興致的看看帥朗,得意地笑著問:“小賊,把你嚇壞了吧?”

    “不至於吧,你看我那兒像嚇壞了。”帥朗笑著道。

    “切,嘴上不說,心裡害怕,揪著你的小辮了啊,以後不聽話,看我怎麼收拾你?”盛小珊威脅道,這輕飄飄的威脅伴著眼中暖昧的笑意,實在讓人想入非非,帥朗小聲問:“你是指在床上?”

    盛小珊一糗,伸手一把擰住帥朗的耳朵了,帥朗正待要掙扎,卻不料盛小珊變擰為抱,抱著帥朗在臉蛋上輕輕吻了吻,眼中多有愛憐的說了句:“我要走了。”

    “啊?你要走?去哪兒?”帥朗嚇了一跳。

    “嗯,很遠,暫時不告訴你。”盛小珊抿著嘴,賣著關子,不過朝著車上的人看了一眼,這一眼的柔情讓帥朗頓生疑竇,小聲地問著盛小珊道: “盛姐,你不會和他……一起走吧?”

    “嗯,就是啊,怎麼了?”盛小珊道,點點頭。

    “我以為你是個猛男控……不能是個老頭控吧?他多大了?”帥朗咧咧道,不相信地問,現在的女人還真說不准。特別是像盛小珊這號的。盛小珊臉拉下來了,吧唧踢了帥朗一腳斥著:“你個蠢貨,你真不知道我們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帥朗愣了下。

    “他是我爸,也不用瞞你了,我是私生子,他進監獄時我才十幾歲,一直不認他……”

    盛小珊輕輕說著,又是複雜地看了車上一眼,不帥朗倒驚訝地合不攏嘴了,不過再一想也沒啥奇怪了,就古老頭現在騙老太太的水平,年輕時候估計沒少騙過妙齡少女。盛小珊寥寥說著:“……劉義明當初千方百計接近我,娶了我,我以為他是真心喜歡我,後來才知道,他是想請我爸出山,想得到他手裡的東西。那時候我爸尚在監獄裡,他知道我爸是江相的傳人,私藏了價值連城的東西。”

    盛小珊道,那場基於陰謀的婚姻彷彿讓她很難堪似的,帥朗機械地問:“什麼東西?”

    “在你身上……我爸答應他了結了端木,東西可以給他,誘回端木就是個互換,端木的下落就是他和吳蔭佑一起找到的,而劉義明想得更大,想連端木的財產也一起吞,這些年他用婚姻拖著我一直不放手,就是拿我當棋子一直聯繫我爸………”盛小珊黯黯道著,帥朗再想起端木界平卻是有所不忍了,問道:“為什麼你們非要了結端木呀,端木說起來比誰都可憐。”

    “江湖恩怨,不死不休啊,我爸不了結他,有一天他會回來了結我爸的……你知道王修讓吧,也就參與了針對端木設局的拍賣會,被端木殺了扔枯井裡了,我爸說其情可憫、其人必誅……他要活著,咱們就都不會好好站這兒了。”盛小珊寥寥說著其中的恩怨,頗有江湖兒女的豪氣,不過聽得帥朗大眼瞪小眼,又摸著胸口的幾本破書愣著問:“對了,那這東西挺值錢?”

    “你真無知,別說是名聞天下的三寶,就明代古籍都值幾十萬了,我爸說了啊,你這兒能當我最後一條退路,將來我要有什麼事找到你,你別忘恩負義就行了。”盛小珊道,像是決別,不過決別的有點另類,帥朗呲一笑回答更另類,點點頭:“沒問題,這便宜女婿誰都願意當。”

    “切……你想得美,以後沒你的機會了。”盛小珊笑著擰了把,不過又抱著帥朗,狀似情人一般很近很近的看著,輕輕地吻了吻,回身笑著上車,招手作別了。車窗裡,古老頭笑著,彷彿已經洞悉了其中的隱情一般,讓帥朗莫名地有點臉紅。

    走了,結束了,這也許是真正的結束,車行不見車影的時候,帥朗眼睛裡還定格著盛小珊那副燦爛的笑容,此時的心情恰如秋高氣爽的天氣,看著公園,那雞皮鶴髮的老頭老太太也不怎麼扎眼了;看著身側,形形色色過往的行人,彷彿都像開心了一樣誰都露著笑厴。看著四周的高樓大廈,看著城市的天空,即便在充斥著騙子的這個城市裡,也不覺得自己有多麼憎惡。

    帥朗緩緩踱步在中州大街時,如是想著,走了很遠,像是在尋找生活的目標,像是在尋找曾經失落的什麼,也像是在尋找,那個能讓他心安的歸處,步行了很久,不知不覺走到了環保小區的樓下,又想了一會兒做了個決定,打著電話叫著方卉婷,不一會兒方卉婷從家裡奔出來時,帥朗貌似做了個重大決定一般拉著方卉婷鄭重說著:“方姐,我想明白了,有些事不能藏著掖著,不能再騙你爸你媽了,今天我要堂堂正正去你家,告訴你爸你媽,我要娶你。”

    方卉婷眼睛一凸,可不知道這個時常言辭閃爍的傢伙何來的這股勇氣,不過被帥朗少見的凜然和真情感動了,重重點點頭,警告道:“我爸還好,我媽可兇了。”

    “沒事,看你這樣我想像得出來。”

    帥朗不服氣了,再橫能橫到什麼程度,開了個玩笑惹得方卉婷既喜且嗔,不過對帥朗這份勇氣很是嘉賞,倆人到左近隨意買了點補品水果,親親蜜蜜地相隨著回來,方卉婷先上去了,過了一會兒,帥朗終於鼓著勇氣,上了樓。

    生活從這裡翻開了新的一頁,帥朗自忖該認認真真談一次戀愛了,這個問題在腦子裡想了無數遍,恐怕也只有警察能正確地對待前科問題,擱小學妹身上,怕是知道了自己的以前會耿耿於懷的。而方卉婷不會,她是知道自己是什麼人而沒嫌棄過的。

    卻不知生活是無法預料下一個章節的,敲響門進去後不久,門又開了,帥朗慌張地從方家奔出來,樓道裡響著方媽尖銳的大嗓子:“你個小痞子,還想娶我家婷婷……滾,再不滾我報110抓你……”

    大聲趕著人,追出來了,再然後聽到了通的一聲,樓上的方媽把禮品高空給扔下來了,黃梨紅蘋果長香蕉骨碌碌滾了一樓梯,帥朗一個沒踏穩,骨碌碌滾了幾節樓梯堪堪站定,然後看著樓上門神一般嚴陣以待的方媽,頓時心膽俱裂,倉惶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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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褪去了傳奇色彩的生活顯得冗長而乏味了,總是那麼雜亂無章地繼續著……

    三個月後,鄒曉璐出獄,迎接她的人是杜玉芬,看著鄒曉璐剪的短髮、身著樸素的衣服從高牆鐵門裡出來,昔日的金融才女落魄到瞭如此的地步總也是杜玉芬唏噓不已,之前帥朗來探過監,杜玉芬一直懷疑倆人有什麼秘密,可不知道為什麼出獄時帥朗並沒有來接,而是派她來。兩人長談了一夜,不久後鄒曉璐出現在倫敦的唐人街。再之後加盟到了一家境外移民諮詢機構,專門協助國內有錢的人聯繫境外銀行以及辦理移民手續,據說業務不錯,過上了悠閒的中產生活。

    四個月後,在飛鵬飲業的年終酒會上,杜玉芬正式被任命為灌裝飲料生產項目的經理,夙願得償,很遺憾的是帥朗沒有參加這次酒會,更遺憾的是林總對帥朗也頗有微詞,自打飛鵬和蝶舞工藝品公司置換產權後,蝶舞的盈利能力並不像預期的那麼高,隱隱地讓林鵬飛覺得又上了帥朗一個惡當,而對方參與灌裝飲料項目之後,明擺著反倒要分走自己的一部分利潤,不過這小子好在也夠意思,淡季公司資金緊張的時候又幫了一把忙,讓林鵬飛勉強地接受了這個不太圓滿的格局。

    小學妹王雪娜讀研第二年,也就是六個月後的春季考過了托福,像很多生活優越的家庭一樣,被王老師送出了國,出國的時候是帥朗和方卉婷一起去送的,走的時候王雪娜莫名地摟著帥朗哭了一通鼻子,人一走,帥朗和方卉婷倒吵了一架,吵得方卉婷很長時間不搭理帥朗。

    帥朗還是原樣子,生意上是甩手掌櫃,每天介想著怎麼玩,高興了就去十一灣頂幾天班,領領工資,帶著電場那幾位工友下黃河灣打打魚;更高興了就呼朋喚友吃喝玩樂,在市區經五路地段買的一幢一百多平不大不小的房子成了狐朋狗友的俱樂部。每週都定時去看看鐵架子胡同和中州大學的兩位老頭,和方卉婷一起去的,不是喝酒就是品茶,倆老頭的本事一點沒學會,毛病嗜好倒沾染上了,嘴刁得不喝白開水了,改功夫茶了。

    當然,回家也勤了,老爸終於退二線了,話說乾那行傷那行,一輩子警察嫉惡如仇,到老了卻不願涉足案子,除了和同樣退休的老鄭下下棋、拌拌嘴,就是到鐵路小學當輔導員,方卉婷被這位老警察的敬業感動得不輕,不過帥朗總認為理所當然的,私下里這老頭沒教育好兒子,敢情是想從人家的兒子身上找回點感覺來。老帥不怎麼愛搭理這個倒霉兒子,聽不順耳了照樣是家法伺候,不是一大腳丫就是個大巴掌,帥朗倒也習慣了野蠻老爸的家法,要是隔段時間不敲打敲打,皮還真癢。不過最讓帥朗難以釋懷的是,自己入黨和提拔當副站長的事告訴老爸後,沒被誇獎,反而被老爸踹了兩腳,那痛心疾首的勁兒比見了階級敵人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爸老了,還是眼裡揉不進沙子,接受得了犯錯的兒子,可接受不了鑽營的小人,在這一點上,帥朗理解不了老爸,不過也不怨他,在騙的世界裡,從來沒有過榮譽和信念。

    各人生活都在繼續著,誰的生活也有自己的精彩。大牛還在貨場當工人,娶了個比他媽嗓門還大的女乘務員當老婆,倆人說話像吵架。程拐估計是良心多少有點發現,現在貨源有不少也開始進正版書了,還是那副有利就鑽的得性,不時地到帥朗的生意上幫忙打點秋風撈點外快。羅少剛和女友結婚後都在蝶舞公司幫忙,基本上能獨擋一面了,連老皮帶著侄子也加入了帥朗的工藝品銷售隊伍裡。這個隊伍以原先搶市場班子為底,不斷地在擴大。

    這些人偶而相聚的時候,津津樂道的就是帥朗的婚事了,看來和方警官發展已經沒有懸念,不過進程實在艱難,每每上門總是被方媽把人趕出來,東西扔出來。偏偏帥朗也不爭氣,偶而和哥幾個逛逛夜總會吧,總有些喝高了漏嘴不經意說出來,一經知道,方卉婷總和帥朗砰砰叭叭乾一架,據說乾得最厲害的一回把家裡玻璃砸了一多半,帥朗給氣得直接出國了,大聲叫囂著要移民,媽的我娶個外國妞去……不過,在國外遛達了一個多月又忍不住思家回來了,一冷靜吧,倆人又合好了,這不合拍的一對,還有點合不來離不開的意思。如此乾了幾仗之後,倆人像訓練一樣,把兄弟們勸得都筋疲力盡了,暗地商量好了,這倆人以後再打架,他媽的誰再勸誰是王八蛋!

    艱難地又走了一年,終於走上紅地毯,倒不是因為帥朗脫胎換骨了,而是方卉婷已經懷胎三月,家裡沒辦法了,據說結婚當日,方媽拉著親戚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倒著苦水說著:這個騙子呀,把我個好閨女給騙走了………結婚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帥朗一聽回老婆娘家就頭疼,直到兒子出世才有改觀。

    兒子叫帥熙彥,王弗和王教授共同起的名,這孩子滿月酒時抱出來把賀喜的親朋好友笑翻了,黑不溜秋賊忒忒的跟他爹一個眉眼。

    再之後,好像再沒有發生什麼值得贅述的事,或者是還沒有到發生的時間,其實生活就一直是這樣平平淡淡地進行著,即便是偶而的波瀾壯闊,也是因為暫時地脫離了軌道,一切終將會回歸於平靜的………

    《全書完》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11:10
寫在完本之後的話

    每次敲完“全書完”三個字時,總有一種如釋負重的​​感覺,這次也不例外,每每在如釋負重之後,腦裡總有一段時間整個是一片空白,沉浸在情節和故事中,經常讓人分不清現實的虛擬之間的差別,我現在就屬於這種情況,所以,對於書暫時還沒有什麼打算,還是話歸正題,把大忽悠做一個完整的總結吧。

    首先,我得感謝一路追隨的書友們,一如既往地點擊、訂閱、打賞,每月看到卡上忽悠回來的稿酬,多少讓我這個廢材有了那麼點成就感,書友們是寫手的衣食父母,每每動筆心裡總覺得誠惶誠恐,怕對不起書友們的厚愛。還好,罵聲不多,勉強及格了。

    特別感謝咱的副版主瘋狂小泰哥,這哥們比我還勤奮,幫我管了半年多書評區,說實話,在開這本之前我想好了,就準備寫一個非主流的另類主角,當時我就怕被拍磚,除了一般情況不lù面,這倒辛苦瘋狂小泰哥了,再次感謝。

    第二呢,說說本書吧,從頭到尾都圍繞一個“騙”的主題來寫,這個故事來源於一個不經意的事情:去年到南寧開會路過鄭州,我下車賣飲料,一不小心就買了瓶“可日可樂”,哎喲把我給氣得,回頭就去找長途汽車站那攤主,我長相兇,人也橫,老家離鄭州不遠,方言咱也會說,à著河南腔詐了攤主幾句,那攤主陪著笑臉給我換了瓶運動飲料,就脈動那種,我以為討便宜了,出了站擰蓋喝了兩口,咦,沒甜味……再仔細一看,哦喲,把我給氣得哭笑不得了,不是脈動,是“脈劫”,那個“劫”寫得跟“動”字差不多。本書實時Du⑤⒏сΟ得了,這次都沒法回去找人攤主了,人家肯定一句:那,你都擰開蓋喝了,我怎麼給你退?

    俗話說叫無獨有偶啊,剛在車站被忽悠了一把,回頭到書市看了看,在紫荊路的書市裡,買書的時候碰見一攤主,和小說中程拐的長相類似,胖得發喘,fé得冒油,在他攤上買了本我記得是《中國文人的活法》,書價二十幾塊,不打折,我左看右看沒發現錯字,確認是正版,付款時遞了一張一百,那胖攤主拿著一百塊為難地說:“給點零錢唄”。本書實時Du⑤⒏сΟ咱當時沒有……那攤主很不悅的o索著包裡,就在我眼前數著一十、二十、三十……應該找七十多塊,沒再沒零錢,乾脆數了八張十塊錢遞我,大方地說著:“沒一塊一塊的給你找​​,收您二十塊吧,您拿好。”

    嗨,把我給感動的,還謝了攤主一句,沒料到出了書市坐出租車,下車掏錢數時不對了,那有八張十塊,根本就是六張,他不但沒優惠,還少找了十幾塊錢。只不過他是當著我的面數的,數完了我隨意揣兜里,沒想到就這就中招了。

    晚上和鄭州的兩位朋友說這事時,那倆人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我辦了什麼錯事糗事一般,都說我回老家過了幾年,人變得傻了。

    和他們聊了一會兒,敢情這知道,我所遇到的事在那城市裡已經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朋友裡有一位是做電腦生意的,光在他做生意的十年間,被人騙過上萬貨款的不下七八次,慘的一次是物流公司老闆攜款溜了,他的八萬多代收貨款全部打了水漂……當然,他騙人也不少,愣是在生意上把被騙的,又宰回來了。

    在聽到這些事的時候我也覺得有點可笑,而且認為是理所當然的,甚至於覺得朋友屬於那種hún得好、吃得開的人,畢竟他在鄭州那麼大城市成家立業也有車有房了,比起我窩在小縣城裡要強得多。不過後來想想又覺得這事情好像又有點可悲,每個人在生活中都同時扮演著騙和被騙的角sè,人與人之間已經缺乏了誠信的基礎,我們整個群體相互之間已經發生了信任危機,所謂的古道熱腸,所謂的俠肝義膽、所謂的一諾千金,那些在傳統中閃光的品質在現實中已經dàn然無存,就像我們出én在外,怕的是遭賊遭搶遭騙;就像我們在家,寧信網上的醜聞,不看電視裡的聞;從華爾街的金融騙局到中國的房地產騙局,從傳統的江相派奇騙,到現代層出不窮的各種騙術,從身家不菲的名人名流到光腳不怕穿鞋的民工,幾乎是遍地jān邪、環伺俱騙。生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成了這個樣,不過我想,大多數人,都不願意看到它成了現在這個樣。

    於是就有了《超級大忽悠》的雛形,很牽強地寫了“帥朗”這樣一個另類的人物,並賦予他一個普通小市民xìn格和成長經歷,讓他在很多騙局中浮沉,終磨礪出他狡黠但不兇惡、善騙亦有善良的xìn格,即便是用“西北第一騙”為模板的端木界平,也給這個巨騙留下了一個純潔的心靈空間………我相信人xìn本善,只不過人xìn的光輝被物質時代的塵囂掩蓋以致én塵已久,我想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總能多多少少發現一點,否則我們活得就太悲催了。

    不過後來我發現悲催的是我,選擇這個大家都不待見的主題成文,注定這本書依然小眾,依然慘淡,依然屬於非主流的格調,好在堅持到完本了。

    後呢,自然是展望未來,說說下本書了,說實話,現在腦一片空白,我真不知道自己該寫什麼,還能寫出什麼來,扑街我倒不怕,反正一直就撲著沒起來過,怕是根本沒有主題和目標,別談什麼思路和大綱了。完本之後我想休息靜養一段時間,慢慢從原來的故事情節裡走出來之後,再謀劃下本書的架構。所以時間我就無法確定了,也到五月份以後了。

    再次感謝支持老常的書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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