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暫命名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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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cheungxx 2011-7-3 20:11:4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1 62935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24
外篇:劍帝之名(一)

至於劍這個人身世可悲不幸到何種程度,十天怕也說之不盡。

只需知道他有一個只求踏實生活的老實父親,一個太過美麗又太過單純的母親。三個哥哥,兩個姐姐,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包括他自己在內,他們兄弟姐妹九人無一性情相同。

美醜一般皆有,這也是他會遭遇世間不幸集合的原因。

劍帝沒有追問,所知道的僅時遇上他時自別人口中得知。那位置處於玄魔之間的中立城附近城鎮,尚意外從旁人口中聽說的事情還有一件,他的幾個兄弟姐妹,真正的生父有六個。

劍帝於是覺得,已經不必去追問關於劍的往事,所有可能的,都可能降臨到這種家庭,落到他身上。

劍帝只稱呼劍的名字,而劍曾經稱他為主子,劍帝當時叫他滾,他於是改稱大哥,據他說,他的兄弟中,只有大哥性情接近父親,兄弟之中,是他唯一承認的親人。

劍帝教他用劍,他也十分勤奮。卻十分殘暴而嗜血,他第一次出手打人,一把抓握住對方面門,將那顆腦袋磕上巨石,變成爛西瓜。

劍的戾氣極重,所有遇到的人中,他認為該死的,絕不放過。對劍帝或他自己投靠哪怕一個可能含有不善意味目光的人,也都難逃厄運。

劍帝時常覺得,收留劍等於創造了一個惡魔。

但劍帝卻無法責他,對於劍帝的話,劍可謂必定以最甘心情願的態度聽從。

劍帝這是本已頗有名氣,但劍成名比他更迅速,名頭比他更響亮,更具威震力。但凡劍出馬上門尋求資助時。別人從來會給雙倍以上。自他成名之後,從來不會遇到小氣的人。

劍帝送了把劍給他後,他的外號終於被統一,原本那些許多象徵殘忍嗜變態的外號。很短時間之內就被統一了。

沉睡之血。

劍帝說就以劍名外號很順耳。劍就揚言自今以後沉睡之血就是他地外號,所有膽敢冠以其它稱呼地人,勢必殺之。於是就統一了。

這外號的威震力昇華到一個神奇的地步,因為這把劍並非尋常,象徵的本就是一個上古嗜血凶魔,傳說是一個險些成神地凶尊。

據說這把劍曾落入許多人手中,但得到它的人很快都死了,也根本不能驅使它。這個先例終於被劍打破。

劍帝總覺得,這把劍原本的主人。大概就是劍的前世。劍的戾氣之盛只在劍身上感受的到,劍身上的戾氣之深,也只有這把劍可比擬。

無邪某次尋到劍帝時,呆了一個晚上。無意中提起兩個最近囂狂的地方門派,說道白晝門在當地的生意因此受到些影響。原本不過閒聊說起。想不到半夜時候。劍就不見了。

天亮時,無邪準備回去。劍回來了,提著兩顆人頭,便是無邪提及地那兩派門尊的腦袋。

無邪很吃驚,但劍接著的話讓她更吃驚。

"兩派弟子主山弟子不少,劍不能全部帶回。就只挑了門尊的腦袋。但其它弟子劍也幾乎全部殺盡,日後必不能再干擾白晝門生意。"

無邪倒抽一口涼氣。忍不住開口問他,如何能殺得那許多人。

"我報了名字,說跪地投降求饒者不殺。他們都跪下了,我把整座山連人一併轟到地下。然後再下去收拾倖存者。"

無邪無言。

臨走時對劍帝說"以前我覺得你很可怕了,今天覺得,他更可怖。"

那天,劍帝終於問劍,為什麼這樣。

劍說,因為他知道大哥心裡想這麼做,只是又覺得該殺之人太多。而他也認為該殺之人的確很多,就應該同時替大哥代勞。

劍帝默然。

不知覺間,已開始有許多各種各樣地人希望跟隨劍。他問劍帝,他能否收下這些人。劍帝想了想,可以,但他們跟我沒有任何干係。

一年之期地時候,劍帝沒有前往魔宮。不知為何,他總想見見魔尊。卻一直沒有見到,他決定再等一年。

這一年裡,劍成立了活動在魔門的地下幫派。不曾開山立派,但其中加盟的卻有不少中小門派。更關聯許多魔門各地的大小生意,劍帝從不過問這些事情,劍也不提。

無邪告訴劍帝,魔門越來越多的地方,有很多大小生意門面都加上一個黑紅長劍的標誌。但凡掛上這標誌地門面生意,附近其它勢力罕有敢往生事招惹的。曾經有過,那些人和門派,後來全部消失了。

然後無邪說,這次來,是想讓白晝門世俗間地生意都掛上黑紅長劍的標誌。

劍帝有些感興趣,問她那新冒出來的組織帶頭的是誰。

無邪說,是個叫沉睡之血的人。

劍帝很驚訝,因此之故,幾番建議劍該自己出去發展,以他的能力和實力,實在應該有番更大作為。劍對此始終不肯答應,最後一次,他說所以組織黑紅,只是認為,總有能給大哥幫忙的時候。

劍的聲名,終於積累至讓許多人驚訝的程度。地魔門三大派的世俗生意,全部掛上黑紅的標誌。原因很簡單,否則必定遭遇接連不斷,無止境的騷擾。

劍擁有了讓人猜測不到的財富。他從不佔據勢力,只對生意感興趣,毫無疑問。他變成地魔門裡,金錢的霸主。在這方面,魔門三派都需看他臉面。劍沒有因此滿足,黑紅透過中立城滲進玄門。

劍遭遇到玄門世俗仙派二十七名門尊聯手進行的圍剿刺殺。這是他成名以來遇上的最為兇險的一場戰鬥。

劍帝當時就在距離不願的客店樓上窗戶邊觀戰,他說過,黑紅與他沒有關係。因黑紅而生的事情也與他無關。

但當然,他不可能看著劍被人打死,所以沒有幫忙。只是認為,劍挺地過去。

劍挺過去了。

他地名字,自那以後,仿佛成為傳奇。許多人談論的時候,一定會將歷史上極富盛名。風雲天下的玄魔兩到傳奇高人做比較。

就在這時候,魔宮突然有使者來見劍。魔宮內有人看上他,希望他能進入魔宮。

劍沒有答應,不僅沒有答應,更出手殺死一個使者,對另一個使者說,魔宮算什麼?魔尊親來也非我之敵,她最好儘快來尋我,否則。我會踏平地魔宮!

那使者用看瘋子的眼神看劍,然後換成看死人,然後走了。

就在劍帝也要懷疑劍是否瘋了的時候。劍對劍帝說了一句話,劍帝體會到感動的滋味。

"大哥,黑紅果然幫得上你。大哥很快就能見到魔尊了。能替大哥完成一個夙願。黑紅即使因此解散,也已經值得了。"

黑紅果然很快沉沒了。原本加盟其中的諸多門派,一夜之間紛紛脫離,矛頭掉轉。在魔宮的示意下,喊叫著毀滅黑紅的口號。

魔宮同時排除三批魔衛圍剿劍,第一批二十七人。第二批五十八人,第三批五百八十人。

劍闖入劍帝的房門。帶著一身黑血,身上傷勢之多,無從計數。劍帝初一掃,看出全是指痕,也就是說,將他打傷成這樣的人,使的是爪。

"大哥,我將她帶來了!"

房門外,走道上。身著黑紅長袍的身影徑直走來,一隻手負放背後,飛揚地長髮老散發著讓人迷醉的芬芳香氣。劍帝終於站起身,心情突然有些複雜,默然注視著停步在面前的這個女人。

魔尊。

她太似記憶中的白髮女孩兒,一樣兇狠厲害的手,一樣寒冷入髓地氣息。

魔尊輕掃一眼倔強支撐站立著地劍,微微點頭道"不錯。非常不錯。"

喘著重氣的劍,神色焦急,喊叫般急促開口道"大哥!她一定也想見你,一定猜出我的意圖,她一路追殺時,明明能取我性命,卻偏偏只傷不殺,追到這裡。"

劍帝心下一愣,不待開口。就聽魔尊淡淡然道"不錯。但你漏了一點,本尊也很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決心和毅力,也想看看你能否支撐活著回來。本尊當然想見他,妹子等你已快兩年,早想問你,何時去見她?"

劍又欲開口時,身上數處穴道猛然迸射出血箭,便再也支撐不住,就那麼以劍支撐著身體不倒,昏死過去。

魔尊淡淡然道"死不去。黑紅已散,看在妹子情面上,本尊自會饒他一命。"

說罷,轉身作勢欲走。

劍帝急忙追近,探手便要將她抓住時,魔尊身影瞬間閃移,避開退到一側。冷眼看著他,一字字道"若你讓本尊以為再無理由為妹子之故留情時,便是你身死之日。"

劍帝哪裡理會她這些威脅警告的話。脫口而出道"當年冰峰之中的是你,還是妖後?"

魔尊一聲冷哼,拂袖又走,神色間滿是不屑。

劍帝閃身擋住去路,有些著惱道"你若不答,休想離開!"

魔尊信手一甩,變作雙手同負背後,傲然道"天下誰擋得本尊道路!"

劍帝當即抽出腰間絕響,笑道"本帝!"

"帝?"

"不錯,自今日起,便以劍帝之名遊走天地,區區小尊,何足言道?"

魔尊再不答話,疾動中探出的黑紅魔神手宣誓著她地憤怒。

絕響同時出手,旋出一片劍影迎上魔尊的魔神手,兩者瞬間交擊。劍帝驚訝地聽見一連串快至幾不能分辨次數的金鐵碰撞聲響,而後就見絕響自黑紅光影之中脫出,飛插在頂上粱柱。

魔尊的雙爪,撲近面前。

劍帝哪裡敢去跟這對絕響都傷之不能的手正面硬碰?當即催動劍氣於指,不顧抓至面門的那對黑紅手掌,將凝聚的能量一併朝魔尊胸口推出。?時成兩敗俱傷局面。

魔尊雙抓瞬間後撤。分別推上轟近地黑光劍氣。

劍帝再不敢小看於她,當即以意念催動絕響飛至手上,閃身追上因化解劍氣衝擊力量而後退地魔尊。萬千劍氣自旋飛的絕響上爆射而出,卻已尋不著絲毫時間差異造就的空襲。

一如劍帝所料。破天飛劍氣生成的強勁能量和衝擊特性完全被魔尊接下化解。

他地內心,生出激動情緒,終於有人,能接得下一劍。

"小心了!"

劍帝說著提醒話的同時,身影已然化成黑影,帶動的絕響直接便憑空消逝不見。環繞魔尊的,只有一團不斷移動變幻的黑影,以及連綿閃現的線狀劍氣。

緊隨著,魔尊化作一團黑紅光影。速度絲毫不讓劍帝,場面頓時變成兩團不斷變幻移動,交織糾纏的光影。

如此纏鬥半響,兩人終由此正面碰撞,雙雙發出一聲悶哼。各自反向拋飛開去。薄弱的客店牆壁,被他們硬撞出兩個大洞來。

客店之外,霏霏細雨。

拋飛出來的兩人,各自穩住勢子,飛高半空,遙遙相對。

彼此均感吃驚。劍帝想不到魔尊竟有與自己相當地絕對力量。魔尊想不到這麼多年的辛苦鍛煉之後,仍舊不能占著對方絲毫便宜。

不禁暗自咬牙。心道,這怪物傻小子!,

劍帝飛快琢磨片刻前顫抖過程,判斷意圖憑藉速度取勝可能渺茫,魔尊無論身法,速度,還是靈敏,無一在他之下。強橫的簡直非人,他便是個怪物體質了,不想她也是!

當即放棄絕響不再使用,一聲暴喝,極力催體內真氣,就見大片空城之中,?時聚集起無數煞色死氣,劍帝全身,燃燒起跳動焰火般的黑色能量。

同時冷喝道"不必浪費時間了。你我可謂旗鼓相當,索性一擊以定勝負如何?"

魔尊當即回應道"最好不過。"

言罷嬌喝一聲,身形繼續高速飛升上去,天地隨即色變,黑紅稠雲四面八方蜂蛹聚集。再頃刻,魔尊身影漸漸隱去,下一刻,另一方高空突然暴飛射出一道粗大黑紅光柱,?那間便已罩落劍帝頭上。

後者雙手劍指併攏一齊,迎上出劍。。。

這一夜起,玄魔兩門所屬之地,諸多火山接連爆發噴出,諸多陸地迸裂塌陷,諸多沿海地區為沖天高的海嘯淹沒,諸多地區氣候兩極驟變,生靈地死亡只能用無數概括。

兩人碰撞,而後瞬間爆炸擴散地能量衝擊,直讓天空持續晃動半刻之久,無數人為這田東的要情形所驚,孩童胡亂哭喊,老人女人男人們慌亂的大喊大叫著嚷嚷"末日到來了,末日到來了,天要塌下來了,地要裂開了......"

一時間,玄魔量道全都陷入這等恐慌混亂,哪裡知道,又能想像到這一切變故只因兩個人的能量碰撞緣故呢?

引發這一切的根源,戰鬥的現場,魔尊嘴角溢出鮮血,卻不擦拭。嚴重喪力而劇烈顫抖地身軀仍舊頑強的維持懸立姿態。劍帝擦把嘴邊地血,勉強飛近到她面前,奇*書$--網收集整理一字字道:

"暫且便算平手。卻仍舊要問你,冰封裡的雪發女孩兒是不是你?又或者是妖後?你若不答,這場戰鬥必將繼續,最後結果你我均可預料,但本帝絕不在乎因此將牽連多少無辜陪葬。"

魔尊調息半響,便施展起傳送之法,注視劍帝那張嚴肅的臉道"不是。"

末了又緊跟著道"既有本尊不能戰勝之力,也配得妹子了,儘快往魔宮見她吧。"

說罷,人便已隨傳送陣法消逝半空,遠遠去了。

劍帝此刻哪裡會想到性情這般的魔尊竟會在言語上耍了個圈套?不是,卻未說到底不是誰,跟著便著他儘快前往魔宮見妖後,劍帝便以為那個不是,說的不是魔尊自己。

以為得到答案的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他心裡覺得,那女孩兒長大後應當是魔尊這般模樣脾性才是。但不是。又一想。冰峰上的妖後,其實也確有許多地方與魔尊相似,人長大後總有些變化,也是理所當然吧?

於是。劍帝決定要去魔宮。

劍傷勢略微好轉後,知道劍帝要去魔宮時,十分替他高興。隨即聽他說是前去迎娶妖後,劍的臉色當即大變。一返往常態度,極力勸阻道:

"大哥,你萬萬不可娶妖後那女人。我曾聽說過不能肯定地消息,說是魔尊根本就是妖後。魔宮之內根本不存在妖這個人,她就是魔尊地另一個身份!"

劍帝聽罷笑道"怎麼可能?你若見過妖後,便不會這麼說了。什麼都可能隱藏。但靈魂意識的波動絕不可能相同。"

劍仍舊焦急勸阻道"大哥,相信我的直覺!我所以能活到今天,不得不說憑藉的就是天生直覺。

妖後這女人一定會為你帶來莫大災禍磨難,我雖說不出個所以然,但卻能肯定這直覺地真實。魔尊內心必然有大哥。昨日根本是想見著大哥一面。

對我下手的傷勢就是證據,昏迷前她那番話根本是藉口,絕非出自真心,她一定是早算計到怕我到處大哥不曾想過的事情,才在出手時留下後著,讓我陷入昏迷。當時干擾不能......"

劍帝不明白劍何以這般。

卻仍舊耐心告訴他道"我已當面問過魔尊,她告訴我妖後才是我所尋之人。我想娶的是當年冰峰中的那個小女孩兒。既然妖後是她,我就要娶她。"

劍仍舊固執的勸阻。

"大哥,你不明白自己。此事真相不明,你便是不信我的直覺,也當設法再行查證後再做結論。況且大哥心裡惦記不能放下的人本就是魔尊,而絕非妖後,豈能因未明真相急於結論?"

劍帝這才考慮一番,答道"這話卻有道理。便先暫且擱置,待花番功夫再做確認後決定吧。"

劍這才松下口氣。

劍帝又道"你雖說的不錯,我的確記掛魔尊,但卻清楚自己,更不能放棄對冰峰中女孩兒的渴望。

倘若妖後的確就是她,兩者之間,我必然擇雪發女孩兒的那者。到時候,你不要再勸阻了。即使是錯誤,我性情如此,也只能這結果。"

劍無奈點頭答應,同時許諾必定全力以赴探求真相結果。他雖是這般答應,卻知此事難如登天。

劍的極力勸說,本當是以成功告終。

這日後,劍便頻繁出去走動,盡著最大努力查探消息。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候。發生一件沒有人想到地奇事,大事,莫明其妙地事。

天玄大帝之子,玄帝指明繼承人。竟然在玄門仙境千余精銳高手陪同下,攜帶玄門百餘部高深仙法秘笈,感到魔門,十分禮貌和氣的通報魔宮,稱是為求親而來。

這等事情,可謂空前。天玄大帝之子,竟然跑到地魔門,向地魔宮求親?

所有聽到這則消息的人,都不能相信,更認為這是謊言,謠言。

然而事實卻非如此,魔宮最後做出決定,正式接見這行人,並允許他們進入魔宮詳談此事。

?時間,謠言消息滿天飛。

流傳最為廣泛最為大眾所相信的一則是說,天玄門與魔宮均有意和睦相處,彼此促進。故而才有玄門這番空前舉動,魔宮實則已應許此事,如今正行磋商未來具體事宜。

奔走於魔門眾派之間的劍,在這時候幡然醒悟,察覺到此事透著說不出道不明的詭異。被一股不烊預感頻頻侵擾,忽一日,劍臉色大變,想起什麼。雖得此事絕不可能,但他卻又知道,倘若劍帝得知此事,必定帶著憤怒直接前往到魔宮去。

當劍匆忙趕返回去時,果然人去樓空。片刻不敢耽誤地劍,當即趕朝魔宮而去,還沒感到,便在途中聽到一個徹底讓他絕望的消息。

"聽說了嗎?白晝門地邪劍尊隻身獨劍直闖進魔宮,殺的玄門此番求親人仰馬翻。魔宮魔衛拼死阻攔。死傷慘重,最後還是被他一口氣殺進妖後殿裡......"

"尊主竟容他如此放肆?"

"你不知道,最後時候,妖後竟答應嫁他。尊主竟也允許。聽師尊說,尊主在公開對人表示,這邪劍尊修為與尊主在伯仲之間。真想不到白晝門一個邪劍尊竟然這等厲害,早知當初就拜入白晝門下好了......"

劍這日,無論走到哪裡,所聽到的無不是關於劍帝闖魔宮一事地談論。他卻不能高興起來,那股子莫明其妙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直覺不斷的在告訴他,劍帝絕不能娶妖後。絕不能。。。

驀的,一個念頭閃現腦海,把劍嚇了一跳。

殺死妖後!

這念頭自誕生後,就再不容劍忽略和忘卻。他知道已不可能勸阻劍帝,也不可能阻止婚禮的進行。

殺死妖後!

這是解決問題地唯一辦法。他無法懷疑對直覺的信任。那一次次解救他,甚至改變他命運生活的根源,絕無法被理智和取代。

'罷了!即使大哥因此殺了我,也必須殺死這女人,為大哥解除將來的莫大災禍!'

主意已定的劍,再度奔走地魔門各地。將過去收留的,培養的心腹手下召集起來。籌畫起刺殺妖後的事情。

話說劍帝當日闖入魔宮後,憤怒之下恰巧遭遇一行在魔宮做客的玄門高手,一干人得知他來意,不由分說地與魔衛同仇敵愾,一場紛爭便就此引開起來。

玄門一眾高手死傷慘重,帶這羞辱和仇恨無奈敗走魔宮,一路回到玄門,如此如此的將事情經過說了,於是乎,便又多出個被玄門列為首要除去的大魔頭邪劍尊。

劍帝在魔宮這頭,當日最後面對妖後殿內所布的神奇陣法,一直比拼一個時辰有餘,妖後終於才肯主動撤陣,願意認輸。也就履行了當初承諾,當即便嫁了他,更遂劍帝意願,他並不算得魔宮裡的人。

原本一場爭鬥,累魔宮內魔衛死傷極多,魔衛大多是魔宮內依家旁系高手組成,其它便是魔宮外各地根基深厚地大門派,地方家族裡地子弟。因此引起魔宮大部分人對此事的絕不支持。

更有人頻頻呼喊請求魔尊出手懲治這等狂妄惡徒。

事情一時間鬧騰的厲害,便是妖後一時間也未能化解其中仇恨矛盾。這時候,一個重要的人站了出來,助了妖後一臂之力,才終於漸漸平息反對聲音。

這人就是自幼被魔宮則選為魔尊夫婿的傲。一個在魔宮中被公認為文武雙全的男人,智力均僅次於妖後和魔尊,此外再不縫敵手。

這時的傲年紀雖然不大,卻早已成為魔宮內外諸多立場陣營的中心代表,各派系均都信任其能力,繼而信任其未來作為成就。

可一言蓋之其影響力,倘若魔尊不是得地魔神靈之威相助,若干年前,傲若有心,必然能夠取而代之。

在妖後和傲的共同努力下,這場婚禮儀式終於落實決定下來。

這過程中,劍帝什麼事情都不曾參與理會。他也根本作不了任何事,如他這般的外來者,在魔宮中可謂毫無影響力可言。

當然,劍帝也並不在乎這個問題。他的想很簡單,也很實際。他要娶,便定娶,只有擋得住他手中劍的人,才可能擋住他的決定,也只有能打敗他的人,才能改變這決定。

魔宮再如何不同意都好,能攔得住他帶妖後走麼?妖後能選擇不隨他走麼?

傲曾拜訪過他,談及此事時,劍帝如此做答。傲十分不能認同的搖頭說,這等想法太過鹵莽。

劍帝不以為然,說,玄門有句話,無欲則剛。他並不在乎魔宮的問題,也沒有要留在這裡得到什麼的念頭,他為何要去考慮能否獲得魔宮眾人支持的事情?

想解決這矛盾繼續留下的人是妖後,該煩惱的是她,不是自己。

結束那次談話後,傲仔細一想,也覺得。如果劍帝當真不在乎也不考慮因此得到什麼。那這番話,當真有道理極了。

劍帝可謂無所事事,婚期訂立之前,每日在魔宮到處閒逛。婚期終於訂下後。妖後卻又因為奇怪而不可治癒的老毛病緣故,閉關了。他還是每日無所事事地四處閒逛。

他感到很奇怪,魔尊不在。據說有事外出離宮了。

讓他地奇怪不是這個,而是一個侍從。八魔衛之首的一個女孩,她是唯--個任何時候貼身跟隨保護魔尊的人,但同時,她也一直貼身跟隨保護著妖後。

有人說,這不奇怪。因為八魔衛中數她資質本事最高,魔尊十分疼惜妖後。是以命其貼身保護。

這日,劍帝正巧碰上單獨一人的女孩兒,她的名字叫小贏,魔尊這麼叫她,大家也都這麼叫她。很多年了。

她見著劍帝。忙見禮道"小贏見過主君。"

這是很奇怪的稱謂,劍帝覺得,但她說,這是尊主的吩咐。她見禮罷了,便又用那過去不止一次的奇怪眼神,掃眼劍帝。微低著頭,匆匆要離開。

開始劍帝對此很奇怪。後來見她一直這樣,就以為,她的眼神從來都這麼古怪複雜。

劍帝有些這時突然想起一直好奇的事情,就叫住她,問道"魔尊外出,你卻不需陪伴跟隨麼?"

小贏聽得一愣,半響沒有答話,劍帝又問一次。才聽她慢吞吞的開口道"尊主有吩咐時會跟隨出去,其它時候,都需保護二尊主安危的。"

劍帝就對此事沒了疑問,心裡卻還是覺得古怪,為何兩人非要她兩頭奔走的跟隨不可呢?

卻又覺得這並非什麼有必要開口地疑問,便問其他道"魔尊何時回來?"

小贏又吞吞吐吐的開口答道"這未必說得准,但尊主既知二尊主婚禮大事將要舉行,不出這兩三天,必定會回來吧。"

正這時,有個魔衛匆忙奔跑過來,沖女孩道"小贏,速往魔尊殿,

尊主回來了!"

小贏連忙告罪一聲,低著頭匆忙隨那魔衛離開了。

劍帝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見她。自朝反方向走了。

路上,卻不知怎的,腦子裡總浮現小女孩兒的臉,然後又浮現魔尊的身影,兩者漸漸模糊,慢慢靠近,最後融合在一起。

魔尊回來後,態度不容置疑地肯定了婚禮儀式地舉辦。為數不多的,試圖反對的聲音就此沉默下去。

此事的最終確定之後,在地魔門產生極大影響,魔門諸派立場一再變化。但最終因此確定無疑的受益者,當數白晝門尊白無邪無疑。

邪劍尊雖常年流浪在外,甚至罕有道出在白晝門的尊位,但此事也並不隱秘,自其與妖後婚事確定以後,誰都對白晝門刮目相看。

白晝門能培養一個這等不可思議地高手,便是最不能服氣的黑夜門尊,也不得不暗道慚愧。

白無邪地名望地位,理所當然的因此水漲船高。魔宮方面既已接受此事,自也因其與劍帝名聲上的關係緣故,接連予以諸多特殊關照問候。

一時間與之曖昧密切的門派,突然多起來,黑夜門等恨在心裡,卻又不得不笑在臉上。

玄門因為這番變故,引得世俗各大小仙派視之莫大恥辱,頻頻尋些事端故意鬧大,對魔門中人發難重重。一段日子裡,雙方接壤中立城區域,打的不可開交。但其中卻沒有仙境弟子和魔宮的人參與進去,因此規模倒也都不大。

如此這般,終於還是到了婚禮儀式的日子。

魔宮這日,難得熱鬧,魔門諸多門尊都被特別許可踏入進來,參與盛典。

儀式上,由魔宮尊長作為主持。不見魔尊。

劍帝覺得很奇怪。覺得奇怪的其實絕不止他,很多人都因此感到奇怪。人人都知道,魔尊十分疼惜妖後,這等情況竟會不親來參與主持?

但沒有人。劍帝自然也沒去問。

他只是想到,今日早晨時候,妖後才閉關出來。

婚禮儀式雖然因為魔尊緣故顯得遺憾。卻也仍舊熱鬧順利的進行到結束。

劍帝攜妖後回到妖後殿。

將是新婚之夜。妖後顯得有些不甚開懷。她十分不明白。那般疼愛她的姐姐,今天為什麼會沒有來?小贏最後不得不說,尊主修煉中出了大問題,不得不閉關修養。

無論妖後是否能接受這理由。小贏還是退了出去。之後的時間,只當屬於這對新人。

劍帝一點兒都不覺得緊張,也不覺得十分期待。但覺得很開心,她終於變成他的妻子了。

妖後不然,小贏走後,她便十分地緊張,甚至到了不知所措地程度。好不容易才從知道的新房流程中記起該做什麼時。

劍帝卻說話了,道"如今可以對你說聲抱歉了。"

妖後茫然不解,放下酒壺。

"當年冰室之中。放醒轉時實在是什麼也不懂,也不知道你說話是何意思"劍帝字句清晰的說著,妖後神色沉靜的聽著。

到劍帝說完了,妖後仍舊沉默著。

劍帝很奇怪,才想問她。就聽妖後說話了。毫不相干地事情。

"我自記事起,就感到特別奇怪。"

劍帝不解,值得聽她繼續說。

"我對父母和年幼事情沒有任何記憶和印象。但小贏和旁人都說,我跟姐姐是胞胎姐妹。"

"但是,這麼多年來。只有在我閉關時,意識處在半夢半醒之間。才能跟姐姐見面,彼此交談。說話兒......"

"每當我閉關出來後,姐姐一定有事情離宮出去了,要則便是不能被打擾的在閉關修行。"

劍帝繼續沉默,心裡卻隨著她的話,也奇怪起來。

"一直總覺得陰差陽錯。雖總能在閉關時候見到姐姐,時常能看到她在做的事兒,但總還是希望能在清醒時候和她見面。原本以為今天,定能見著姐姐。誰想到,仍舊是因事兒耽擱了呢?"

妖後說著,突然單手按著頭,一副極其痛苦難受模樣,全身劇烈顫抖著,體內的靈魂意識波動,激烈變化著,在劍帝感覺看來,這等混亂變化狀況,如同快要消逝的靈魂一樣。

不由吃驚起來,連忙將她抱過懷裡,試圖以真氣助她鎮壓體內的莫名干擾。

妖後已難受的說不出話來,努力的抬手從胸口衣裳間抓出枚顏色古怪地紋章,一陣光亮擴散開來,備受煎熬痛苦的妖後,突然安靜下來。

身子軟軟的癱在劍帝懷裡。劍帝驚詫莫名,他能清晰感受到,妖後身體裡突然沒有了靈魂意識的波動現象。便是說,如同成了活死人。

劍帝從不曾見過這等古怪現象,一時間竟沒有把握判斷妖後是否真的死了過去。

正這時,小贏連稟報都不及地匆匆推門闖進來。慌忙中僅記得喊

劍帝聲主君,就抱起喪失意識地妖後要走,卻被劍帝攔住去路。

"她過往就這般突然發作?"

小贏神色十分慌亂焦慮,但卻不見絲毫擔憂。雖讓劍帝很奇怪,也

很放心,他知道,妖後過去就這樣,但並不危害性命。更覺得,必

須知道狀況,決意問個清楚明白。

"回主君,二尊主自幼得此怪病。原本不該閉關這般短時候,為與主君婚禮儀式緣故,強行支撐著出關。是以才又這般毫無徵兆的劇烈發作。如今必須帶二尊主去密室修養,以待恢復。婢子有失禮處,懇請主君原諒。"

說著,就又要走。劍帝仍舊攔住不許道"不對!"

小贏做焦急狀道"主君,二尊主病已發作,實在耽擱不得片刻!"

劍帝冷沉著張臉輕喝道"你若非在騙我,便是有隱瞞。她這根本不是病!"

"主君何出此言?主君若有不信,捎帶片刻喚來宮裡精通醫道的長

輩來一問便知真假......"

劍帝不待她說完,便冷聲打斷道"你休要欺我不通此道。方才她形同活死人狀,但這會,體內靈魂意識又有波動變化現象,這等狀況。分明就是意識遭遇嚴重干擾產生。類似外在意識侵襲附體狀態一般。

雖有些不盡相同,但產生原有本質卻是一樣,魔宮裡此道高手甚多,豈有看過後辨不出來的道理!反一直稱之為不可治癒的怪病?"

小贏想不到劍帝竟一眼看出這等多事情。愣在那說不出話來。

劍帝卻又開口道"現在她體內意識波動變的更劇烈,也更混亂。似是有兩到三個不同地靈魂意識在混戰爭鬥一般。

以魔宮此道高手之多,沒理由對此束手無策,完全能夠幫助她徹底擊清消滅旁地意識。"

小贏還是不說話,也不知該如何答話。

劍帝見狀,就知道藏著隱情,不是無法治癒,而是不可為。那其中干擾妖後地意識到底是什麼古怪東西?

他很想知道。

當即一把將妖後從小贏懷裡奪過來道"哼,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古怪意識如此厲害!"

小贏聽他意思,顯是魂神分體,參與其中。急忙驚呼喊道"主君絕不可如此!"

"你既不說,我便只有自己進去看個明白。"

小贏一副掙扎神色,終還是頹然開口道"主君。此事瞞著你也是為你好。許多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的好。"

"該知道的事情,再不應該知道也必須知道。不要再繞圈子了。說吧。"

小贏想了想,突然語氣冷淡起來,眸子裡透著殘忍的笑意,盯著劍帝一字字開口道"既然主君終還是會知道,婢子說便是了。二尊主體內藏著地意識便是尊主的。魔尊便是妖後,妖後便是魔尊。同體而不同魂!"

晴天霹靂。

劍帝聽的懵了。

這絕對無法想像的事情。更是沒有道理發生的狀況。

小贏毫不理會他反應,自顧繼續道"尊主資質空前絕後,自幼便以獨立意識形態掙脫地魔神祖吞噬和控制。

如此鬥爭多年後,不想竟多出另一個意識,這個意識繼承了魔神祖幾乎一切特徵,卻又擁有許多魔神祖不具備的特徵。

它的出現,終於讓魔神祖徹底放棄,隱沒下去。尊主本當消滅她的,但這意識從一出現就稱呼尊主做姐姐,更對尊主意識不存絲毫敵意,切處處退讓遵從。讓尊主完全生不出殺心。

尊主自幼驕傲孤獨,這意識所知所懂超乎尊主想像,因此之故,兩個意識便在一個身體裡彼此相依並存起來。

也是這開始,魔宮裡才突然出現妖後。二尊主的意識一直不甚穩定,每每便會發作需要休息,只有這時候,尊主地意識才會顯現出來,擊退試圖乘機佔據身體的魔神祖,化身魔尊面對世人。"

劍帝這才明白過來,當即脫口追問道"難道此事,她們自己都不知道?"

"是。自意識歸肉體,其中部分記憶會產生不能銜接的狀況,初時她們都不知道此事。但後來不久,尊主漸漸察覺奇怪,二尊主也感到疑惑難解。

後來終究還是尊主首先大通與潛在意識的銜接,知曉了前因。便才開始著婢子遮掩隱藏至今。"

劍帝這時突然想起妖後發作前對他話的反應,臉色一變,遲疑著問道"那你一定知道,當初,當初。。"

小贏便已接話打斷道"那個是尊主,是魔尊。尊主本不想你知道,你既最終選擇地是二尊主意識靈魂為妻,知道此事,也不過平白增添三人煩惱。

如今主君既然知道了,還請幫忙遮掩此事真相,萬不能讓旁人知曉,得,更請好生對待二尊主,她是甘心情願嫁您地。

若非如此,當日最後一關的陣法,雖勝不得主君,但也絕不可能失敗。結果不是萬物俱毀,便是與主君相持對抗至永遠分不出勝負。"

劍帝只覺得手足冰冷,心裡升騰出一股不祥預感,卻又道不出所以然。

卻忽的問道"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小贏很快的回答道"尊主早有準備,也怕哪日終究瞞不過去。但她卻說了,主君你無從責怪誰。這是主君自行作出的決定選擇,主君擇了二尊主意識為妻,便不要再對尊主說什麼了,尊主也絕不會聽。向來主君能明白的。"

小贏說罷了這些後,反而變地冷靜起來,過往面對劍帝時的古怪眼神,如今一點兒都沒有了。

告罪一聲,將妖後和魔尊地身體,抱上床榻悉心放妥。便退出門外了。

劍帝如今已經知道了,便不需要去進行所謂的'閉關'了。

但他想起小贏的話,有些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來的好......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24
外篇:劍帝之名(二)

溫香滿室的新婚之夜,妖後安靜的躺在臥榻上,劍帝在一旁坐著,沉著臉,眸子裡沒有愉快,目光不曾離開過妖後那張白玉雕刻出來的無暇面容。

他考慮著如何做。

他明白小贏轉達的意思,在魔尊眼裡,很多事情的決定和選擇只有一次,不容改變。

一種追求絕對完美,絕對信任的非正常心態。但劍帝理解,若是他,也一定會這麼想。

妖後陷入意識混亂狀態已過去兩個時辰,仍不見醒轉跡象。

劍帝卻已有了決定,他要對妖後說清楚。事實上,他認為妖後早已猜出什麼了,他那莫明其妙的敘述,足以讓她明白蹊蹺。

他等著妖後醒轉。

又過去半個時辰,床榻的人兒終於散發出一個活人該有的意識波動出來。如雪,冰冷徹骨。醒來的不是妖後。

張開的眸子,冷淡,平靜。

魔尊輕輕起身,自床榻上下來,站直的身姿,一如過去,喜歡單手負在背後。

劍帝尚未開口,她先說話,似問,更似肯定。

"你打算對妹子說清楚?"

劍帝不覺意外,突然覺得,她能猜對自己心思,理所當然的很,便點頭承認。

魔尊冷笑,毫不掩飾目光中的鄙夷,譏諷。刺的劍帝幾欲當場發作時,她開口了。

"從始至終,錯的都是你。妹子無辜的被你帶入這洞房花燭夜,你要在這時候告訴她,是你錯了?告訴她,這只是誤會?你自己的錯誤,打算讓她承擔?"

劍帝怒氣?時消散,略作沉默。又點頭。

魔尊抬手,單指點在劍帝額頭眉心間。決然道"你最好知道。妹子如今已不可能接受這事實。驕傲無雙的她,絕不可能承受在你闖入她內心的同時毀滅她的希望。

她那有缺陷的意識靈魂,會因此崩潰消逝。你會殺死她。而我,絕不允許。如果你堅持,你我唯一地結局便是現在,在這裡同歸於盡。"

劍帝有些錯愕,他想不到會是如此。沉默,猶豫,半響。

忽道"既如此,你既就是她。我娶的就不是她。是你!"

魔尊笑,冷笑,繼而放肆狂笑,一返往日地平靜,那笑聲讓劍帝覺得刺耳,讓他清晰感受到其中夾雜的強烈鄙夷,譏笑。以及不屑。

"夠了。"

魔尊笑聲漸止,仍舊冷笑著看他。

"可笑。如果你這麼認為。你可以佔據和擁有我與妹子不可分割的身軀,然而本尊永遠高傲的心,絕不會接納,絕不會改變,將帶著對你永恆不變的鄙夷和不屑,狠狠刺痛你不能承擔錯誤的懦弱!給本尊聽清楚。你所娶的,是妖後。不是魔尊!永遠不是。"

她說罷,帶著一臉的鄙夷,轉身。

劍帝憤怒不起來,首次感受到屈辱和刺痛。

低沉著聲音,狠狠喝道"那你說該怎樣?"

魔尊聞言,迅速轉身,面對他道"已經說過,這是你的錯誤。你自己承擔,自今日起,你就是妹子的夫君。所有其它,都需抹殺。"

"用你我痛苦地代價換取她地完美?"

"是你的。"

劍帝笑,斷然道"也是你的。現在我已知道,你內心一樣刺痛,甚至,在恨我的錯誤,無法原諒。"

魔尊?時沉靜下來,片刻前的諸多情緒,全都消失不見了。

屋子裡的氣氛陷入沉默。

不知過去多久,魔尊首先打破沉默,輕輕在床榻坐下,淡淡道"本尊不否認,但也絕不改變。這錯誤,由你我用直至生命盡頭的痛苦去承載。"

劍帝滿心失落,心裡一片絕望,卻反輕笑起來。一陣,才開口道"她是她,你是你。我承諾為自己錯誤去盡一個丈夫地職責保護她,但你不必痛恨這錯誤,我也會為這錯誤永遠承受與你同等的哀傷。"

魔尊輕輕一笑,緩緩閉上雙眼時,意識開始變化,顯是要沉沒下去,讓妖後自體內蘇醒,佔據這身體地主導位置。

在她陷入黑暗最後?那,她輕飄飄的聲音留下話道:

"你我,活該。"

劍帝看著她的意識歸入黑暗後,輕輕接話道"只有她是無辜的?"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過往不懂的玄門歌頌的唯愛感受。那是獨一無二地,唯美的不容存在一絲缺憾。而彌補缺憾地唯一方式,便是承受無盡的痛楚,永遠的試圖修補,又似乎永遠無法修復。

唯美的存在太過唯心,容不得現實的摻雜,倘若不願屈服環境現實的破壞,便只有用承受痛苦的代價,一直維繫那份無暇。

魔尊選擇維繫,劍帝也決定維繫。哪怕這痛苦似乎永無盡頭。

不片刻後,妖後醒來,眼裡藏著無限的歉意對他笑。

"對不起,夫君,這等時刻,我竟又怪病發作起來。"

劍帝也笑了,站那搖頭道"無妨。"

"方才跟夫君說到哪裡了?"妖後這般問著,忙又補充道"每次發作,總會或多或少的影響記憶。"

"剛才,我編制了一個無聊的小故事逗你,不提也罷。"

妖後聞言做思索回憶狀,片刻,微笑道"遭遇雪發小女孩兒的故事?我記起來了。"

劍帝微笑點頭道"不錯。就是那個故事,曾經做過這個夢......"

"原來是夫君的夢。"

"是的,是個夢。"

三個月後。

婚禮儀式的喜慶熱鬧漸漸過去,魔宮,以及地魔門過去壓下的許多不滿聲音又響起。說道著,在背後對劍帝指點議論。

大多都是譏笑,說他根本配不上妖後。那點本事修為也未必如何了不起。說魔尊所以那般故意招徠他。只是為妖後名聲考慮作出的謙讓。

劍帝對此不以為然,連冷笑都沒有。他早已懂得。聲名無論好壞,都是旁人說出來的,不真正屬於自己。只有需要這聲名為所圖者,才會為此在意,但他不需要,也就不必在意。

但是,妖後在意。

劍帝並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問。總之,她很在意。於是安排了許多事情,似不經意般碰上。無需蓄意似的。理所當然地由身旁的劍帝去處理。

初時是某些名滿魔門,不守任何規則我行我素為諸多人所願死地高手,再後來,甚至會碰上些幾乎已經沒有人還記得名字的上古凶魔。

劍帝總能輕易將這些人粉碎,把他們的驕傲,張狂,一併送入死亡輪回的深淵。

妖後總是用很崇拜的目光在背後看他。漸漸的,隨從們看劍帝的目光也開始變成這樣。再後來。劍帝就是他的名字,地魔門的人這麼稱呼他,人前人後。玄門那邊有提起者,也都這麼稱呼他,人前人後。

許多人都認可一個說法,能在劍帝手下走過一招的人。上下幾千年內地傳奇人物,都沒有幾個能比擬了。

劍帝地名字和聲望。到了似乎無法再進一步攀升的程度時,魔尊魔宮儀式大典上,親自脫下魔尊長袍,送了給他。

這是魔宮歷來不曾出現過的情形,魔尊長袍,象徵著魔尊無雙之威。但魔宮中,竟沒有太多人因此反對,僅有的那部分,也因為魔尊一句話而閉嘴了。

魔尊說,從她誕生那刻起,就意味著地魔宮不再有第二個魔尊,因為她已得神道,她便是不滅的神,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魔尊的最高象徵。

這是帶著叛逆味道地話,這話帶著對魔神祖的藐視。但許多人覺得,魔尊就是魔神祖,況且這話說出口,並沒有等來魔神祖神靈地懲罰。反對的那部分人,不得不閉嘴。

這之後,魔門和玄門世俗裡,都流傳著一句戲言。

說,如今的地魔門,其實三尊並立。又不知從哪裡傳出來句話,說是劍帝倘若和魔尊聯手,必定天下無敵,天玄大帝不算什麼,太尊不算什麼,魔神祖也不算什麼。

所以會有這樣的話,是有原因的。中立城有一日,城主與駐紮城裡的玄魔兩道一批高手商議事情之餘,閒談起來。玄門中地一個人就拿了三尊並立一事說笑,最後轉成句反問,魔神祖即使現世,能勝的劍帝和魔尊聯手嗎?

魔門地高手無言以對,不敢說不能,也不敢說能。玄門的人就大笑,不想魔門中有一人跟著反問了句話,天玄大帝複生能嗎?太上真尊能嗎?

玄門的人也答不出話來。歷來都有說法,魔神祖和天玄大帝的實力當在伯仲之間。玄門的人說能,只是換來別人理所當然的恥笑,說不能?寧願沉默。天玄大帝不能,太尊能否?難道能說,太尊比天玄大帝修為更高深麼?

中立城主有感於此,當場便為雙方圓場道"若一比一,勝負如何自非我等之流可能評說。但若劍帝魔尊聯手,不得不說,天下無敵啊!"

在場的眾人,對這說法都挺滿意,魔門的自覺驕傲得到認同,玄門的自覺沒有損了面子。

後來這話就傳開出去,又不知被誰補了一句,最後廣為流傳開後,就成了,劍帝魔尊,天下無敵,加上妖後,無所不能。

這時候,劍帝正和妖後,在一片荒僻之地歇息。隨從的魔衛不多,這時分,各自小聲的閒聊起來。

妖後不似魔尊那般嚴厲可怕,對身旁人十分隨和,劍帝雖不和藹可親,但也從不無端沖身邊人發作喝罵之類,眾人也就這般習慣成風了。

妖後從車駕下來,用笑容回應著魔衛們的問禮。

忽有個魔衛道"尊主,這些日子魔門許多人提起一年前曾經風雲魔門,組建過紅黑盟的沉睡之血。不知道多少人都認為,當今魔門一眾高手裡。只有他和白晝門尊未必不是劍帝對手。不知尊主怎麼看?"

魔衛門叫慣了劍帝這名諱,因為魔尊一直這麼稱呼他,妖後偶爾也會如此稱呼他。

妖後笑言道"不曾見過,本尊也無從評說。但本尊卻以為,姐姐和夫君之威,天地間必無其它可及者。"

這回答讓一眾魔衛十分高興,在他們眼裡,事實也應當就是如此。如今妖後這麼說,那絕對不可能錯,就成了最可靠無疑的準則。

妖後微仰著臉龐。這麼曬了一小會太陽。身旁的侍從小贏正要提醒她回車裡時,猛然察覺一股陰森凜冽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才有察覺,側目望時,一道黑紅色劍氣,竟已轟近至妖後面前。

小贏匆匆拔劍,心頭駭驚,她知道。根本來不及擋下。

便這時,那道劍氣卻停在妖後笑臉面前。被一隻手抓住,那只手輕輕握緊,黑紅色建起?時消逝無蹤。

黑黃的土地中,接連閃出為數幾十號個蒙面身影,殺喊著就要動手。一眾魔衛厲聲喝喊罵咧著,匆忙拔劍迎擊。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喊了聲,住手。

一干殺氣騰騰的蒙面人,紛紛轉向後撤退開去。做包圍待命姿態。

劍地身影突然冒了出來,目光沉靜,夾雜著不甘和絕望。掃過妖後的臉,落在劍帝身上。

撲通跪倒地上,磕頭一拜,才開口道"大哥,不想你竟會在這裡,今日之行,也必不可能成功。大哥最恨這等藐視挑釁行徑,若要我地命,只請明言。"

劍帝默然半響,看著跪那的劍,一時心情複雜。殺他,那絕不會,劍帝心裡不得不相信,劍的確是個至今為止都在不顧一切,希望能做些什麼的人。但他也知道,劍有其固執一面,譬如刺殺妖後,絕不會因為他的話就此放棄。

一干魔衛不敢說話,也不能動手。氣氛便陷入這種奇怪的沉默,以為還要沉默下去時。妖後突然道"夫君,他便是沉睡之血吧?曾聽夫君提起過他,既一直是跟隨夫君左右的人,此事理當由夫君全權作主才是。"

劍忽的暴怒發作,抬頭狠狠盯著妖後那張無暇美麗的臉,面露獰猙之態吼叫道"你這妖女!今天我劍栽你手上,自認不及。但若非大哥之故,憑你這些護衛也救你不得!若有他日,必不會再有失手......"

"夠了。"

劍帝終於發話,劍便立即閉上嘴。

劍帝想了想,又開口道"帶上你的人,走吧。至於你,從今天開始,封劍退隱吧。"

劍一聽這話,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呆當場。劍帝歎口氣,捉著妖後地手,牽她進了車廂。小贏便招呼著一干魔衛,趕路走了。

車廂裡,妖後十分困惑模樣。劍帝看了,淡淡道"不是一切如你打算發展麼?困惑什麼?我雖不殺他,他也不可能再對你下手,著他封劍,他必不會再對任何人拔劍出手。"

劍帝這麼說著,心裡帶著無奈。很顯然,妖後一定早知道劍地目的,終於在今天讓劍誤以為自己不在,趕來伏擊。他實在不希望讓他封劍,劍是個難得天才。

卻又不得不如此,劍不會放棄刺殺妖後,他不能讓妖後死,事實上,劍並不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殺死妖後,他過不了妖後的防護秘陣,便是過了,在最後關頭也只會破除魔尊意識,除死無他。

劍不知道這些,也不可能知道這些。也不能讓他知道這些。

魔尊存在一天,妖後的存在都不可能被消滅。因為她們擁有同一個,軀體,她們是一個人。

劍帝突然發覺,這很有趣。

欲殺妖後,需先殺魔尊,欲殺魔尊,需先殺劍帝。

他不知道妖後在困惑什麼,一切如她暗地的算計,劍來了,也證明了。沉睡之血不可能抗拒劍帝之威。一切如此完美的畫上句話,她困惑的是什麼?

"夫君。他如此這般地忠心對你,為何卻如此堅定不移的要殺我呢?他為何認為,我會害你。"

劍帝一愣,又很快答道"他哪裡有這麼說。"

"他若非認為我會害了夫君,絕定不會如此堅決地要殺我。"妖後說罷,歎息著道"夫君,切勿責怪。原本一直希望他改變主意,不想他竟瘋狂至想要潛入魔宮,將他的人替換充當魔衛接近。

見他如此執著不肯放棄,卻又怎都不能探聽出他真實心意。不得不除此下策。"

"罷了。就這樣吧。劍是個比我聰明許多的人,即使不拿劍,也必定能富足的生活下去。"

劍帝感歎過後,又道"只是,你既然知道他跟我地干係,事先怎都當知會一聲,我總需有心裡準備才是。你這些多心思算計,我哪裡能猜想的到?"

妖後便十分抱歉。又討好般應承道"日後一定不再如此突然。"

末了,見劍帝不再糾纏此事。轉而又說起其它。

一陣,忽道"前日在黑夜門,聽人說,白無邪打算要來見夫君。"

劍帝一聽,想起方才劍地事情,心下就懷疑她要對無邪下手。當即惱怒道"你至於如此麼?外間那些人愛怎辦說隨得他們不成?旁人拿誰要與我比。尋著尋不著的,過不多久你都能揪到面前讓我殺。如今難道還要因此讓我去殺無邪不成!"

妖後忙柔聲道"夫君且先息怒。其實此事不僅如此。實是白無邪之過,她怎都不當有那等不可饒恕地非分之想。"

劍帝哪裡就能息怒,簡直覺得她這做法離譜的不能接受,當即冷笑道"無邪能有什麼非分念頭?以她那人,一門心思不過是振興光耀白晝門罷了,最多不過試圖瓦解黑夜門去,這也不需你插手吧!"

妖後還是笑著,眨了眨眼睛,盯著劍帝看一會,撲哧一聲,笑開來道"夫君當真是不知情呢。黑夜門這等根基深厚的魔門,便是主山被人鏟平了,勢力也不會因此消散。白無邪那等聰慧,如何會不明白這道理呢?"

"那你說,她有什麼不可饒恕的非分想法,讓你有心除她。"

妖後見劍帝不再發怒了,才收起笑聲,認認真真的答話道"她也是太過聰明,又太不聰明。繼任門尊之位這般短時候,便已做的如此漂亮。

也很快明白到她能做地極限有多少,歷代三門之尊,都需經歷數十載方能看透位置,明白只能堅守門派聲威勢力地道理,末了便在這之餘,享受內心欲求所需的諸般快樂。

白無邪卻太聰明了,已經知道堅守門派聲威一事對她而言太過容易,又有夫君之名放著,根本難有太大危難可言。"

劍帝對此倒是認同,無邪真也難有什麼目標可言,魔門三派,各自都有錯綜複雜的深厚根基,說誰要毀滅一門,那等同說笑,除非能得魔宮默許支持,否則絕難成功。

如今黑夜門尊雖不似她那等天才,但難得也有自知之明,只做好一個守字,她就更不可能作出什麼能動搖其根本的事情了。

便更奇怪,如果這樣,無邪更不該有什麼罪過。

又聽妖後繼續道"所以,她突然就大徹大悟。明白這白晝門尊呀,實在虛妄的可以。竟就看破凡俗般,一下子進入玄門仙境的知所求境界了。"

劍帝一聽,就明白過來。玄門的知所求境界,是說一個修行地人,能真正看破名利虛幻的真實,能反省自我,認識自我,瞭解到對於自我內心意識深處,真正需要地是什麼,應該追求的是什麼。

那麼,所謂不可寬恕的罪,難不成無邪竟會想要追求魔門至尊不成?

便聽妖後道"夫君可猜想到,白無邪的知所求,所求為何麼?"

劍帝便猶豫著嘗試把猜測說了出來,道"難道她是看上魔尊之位了?"

妖後聽他回答後,忍不住就又笑了,劍帝就知道自己答錯了。但也不在乎,這不是第一次答錯,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當下催促她說下去。

"若是這樣。便不需操心了。交由姐姐處理便是,夫君也不能為此插手說話什麼。"

"白無邪的所求。不是這些,而是一個人。"

劍帝奇怪道"人?怎麼可能,她要個人做什麼?"

妖後笑吟吟的,凝視著他,輕聲開口道"真地是個人,她求的,是擁有夫君你!"

劍帝當即愣住,只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妖後絕不是說笑。

就見妖後正色道"夫君你說,這是否不可饒恕地非分之想呢?"

劍帝搖頭道"這回我看是你猜錯了吧。實在太沒有道理。"

"何嘗不希望是個錯誤呢?可惜事實卻非如此。初時知道她不再執著於門派勢力爭鬥擴張發展時。尚未往這方面想。

後來知道。她頻頻喜愛外出遊玩,去的地方,都是夫君曾過之地,回到白晝門了,也總愛留在夫君故居。才開始生出疑心,便有心探聽真相,她身旁地婢侍小親。夫君想必知道。"

劍帝點頭,當然知道。一個自幼服侍無邪至今的心腹。

"是了。從她口中得知,事情就是這樣。就盼她只是感懷,不想近日她就有了不可饒恕地放肆打算,要見夫君一面,向夫君挑戰一場。

或是她死,或是讓夫君你隨她走。這等罪過。如何能饒恕呢?尚不敢讓姐姐知曉,若不然。她現今早已死了。"

劍帝聽罷,心裡雖仍舊不能理解,怎都不覺得無邪會是這樣奇怪的人。但又相信,妖後絕不是在說笑。一時就也沒有主意。

"無怪聽人說,白無邪奇怪的緊,這般年歲,卻從不曾跟男子歡好過。這在魔門外間,可十分罕見。如今終於明白了,她是一心系在夫君身上,又深知夫君內心,才一直這般維持著完美姿態的。"

劍帝沉默無語,半響,終於還是決定,嘗試打消無邪念頭。便道"倘若她真如你所說這般,便由我負責打消她念頭。你不要插手。"

妖後笑道"夫君既吩咐,此事但憑夫君做主就是。"

之後,一個子也再不曾提及此事。

半月後,劍帝返回魔宮,妖後再度'閉關'時。有人來報,白晝門門尊,白無邪求見劍帝尊主。

無邪真的來了。

劍帝已許久不曾見過她。還是過去模樣,豐潤的身材不見消瘦,美麗的眸子不見哀愁,像一抹暖風,總讓劍帝覺得舒心,平靜。

但這一次不,劍帝有心事。內心只希望,無邪的來意不是妖後說的那般。

卻沒有如願。

無邪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劍帝知道,

"我想跟你打個賭,很想知道,我是否能跟你對戰一百招。"

劍帝知道後面的話了,但還是如不知道般,問道"賭什麼?"

無邪笑著道"我輸了地話,希望你能親手殺死我。如果撐足一百招地話,就算我贏,你要跟我走。"

"這很沒道理。"

無邪笑著搖頭。

"不。這很有道理。"

"你說。"

"我知道自己需要這樣,也認為自己十分瞭解你,我相信,你並不對妖後有曾所提及過那種的感情,甚至,你根本沒有。而我,是最瞭解你的人,也是最適合陪伴你左右的人。

要證明我的想法是對是錯,很簡單,你我對戰。如果我真如所想般瞭解你,一定能贏著賭約,如果不是,那麼我是錯的,失敗的,寧可死在你劍下,以求解脫。"

劍帝便已經知道,無邪輸了。她看錯猜錯。已註定不可能從他劍下撐過百招。

當下搖頭道"你回去吧。你已經輸了。你並非那般瞭解我。"

無邪還是笑,不見絲毫失落和沮喪。

"你怎麼不明白呢。只有結果才能證明,賭約,就是結果。"

劍帝還是搖頭,沉著臉道"是你不明白。回去吧。"

無邪不以為然,長歎了口氣。轉頭看著魔宮裡黑紅深沉地天來,半響,突然笑開了道"魔宮裡的天空。色澤真是魅力無窮。深沉地讓人不能忽略忘記,色澤直白乾脆。"

劍帝奇怪她怎麼說如此古怪的話。心裡一想,忽明白過來。

就又聽她道"你在這裡呆的日子不短了,難道一直沒發覺這些麼?我不喜歡在迷霧的感覺,也就不喜歡處於永不得結果的猜測中,一邊不斷否定自己,一邊不斷肯定自己。"

劍帝一時無言,他實在不想殺她。

無邪忽又展開笑顏,有些俏皮的模樣,但眸子裡卻透著冷沉,嚴肅。

"如果你認為自己真地不忍心。其實我很願意接受妖後地存在。咱倆秘密著在暗地裡來往?"

這當然是反話。劍帝聽出來了,甚至藏著譏諷。

但他仍舊沉默。

無邪等一陣,又道"或者是你需要些時間,反反復複地猶豫掙扎一番,然後或對我說,你終於能出手了;或是對我說,你實在不能忍心?"

劍帝聽出來了。這是完完全全的諷刺。

便有些惱怒的斥責道"你就不能消停些?我都已經說了,你必輸無疑,你的判斷是錯誤的,你經經得到可以肯定的答案。"

無邪也不生氣,笑道"我還真是不能消停。你不知道那種折磨和痛苦滋味......不說這個,總之,我是受不了。這般行屍走肉的活,寧死你劍上得個解脫。你也別勸了,就說吧。是跟我走,還是戰上一場。"

劍帝知道勸不過。想了想,開口道"這樣,一個月後的今天,我去找你。到時再戰如何?這期間你我各自整備。"

無邪看他半響,不說話。劍帝催促,她才道"我只怕自己,活不到那時候。"

劍帝一愣,旋又立即明白,肯定道"絕不會。這期間誰也不會干擾你,我保證。"

無邪便又笑了,這才答應下來,也不逗留,便就那麼回去了。

劍帝回身就離開了魔宮,跑到五指冰峰尋魔尊出主意。魔尊只是搖頭,被他問急了,才開口說"有些人,命運便是如此。"

劍帝無可奈何,一直等到妖後意識清醒過來。又問主意。

妖後眨了會眼睛,想了想,便有主意了。

"夫君,辦法不是沒有。不過,就是用了。她也只能如世俗尋常人一般過活百餘年。"

劍帝聽罷,不能完全滿意。

就聽妖後道"白無邪心高氣傲,若夫君不能于決鬥時廢其修行,她便仍舊心有希望不肯承認自己已經失敗徹底。更不甘沒能如願死在夫君手上,還會再來求一死。

夫君又不願看她死,只能做已全力以赴狀,再九十招後,九十九招前將她擊飛,蓄意廢她修為而不傷她性命。讓她以為不死純屬意外。"

劍帝想了想,覺得也是這道理。就追問道"那之後如何?她若修為盡廢,不知會遭遇多少兇險難關。"

末了又想起白尊,補充道"況且白晝門難得有今日聲名,昔日白尊夙願也不能因無邪喪失修為之故,從此不繼!你一定要想個完全之策。"

妖後笑著答應道"夫君有令,如何敢不從。"

便當場又作思索狀片刻,忽笑道"有了。夫君到時儘管將她朝西南方向擊,那麼為她安排的命運便能決定了。"

劍帝不解,反問為何。聽她解釋道"以夫君劍氣衝擊力道,她受擊後落點自能得以準確計算地。落地附近,便只有一戶山野人家,其中有一未婚男子,自幼喪母。

方才從資訊裡搜尋到他生母身份模樣,與無邪有幾分酷似。夫君你想,他驟然見到無邪,怎能不產生特殊感情呢?無邪喪失修為而不死,既不能責怪夫君,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地失敗。雖心如死灰,卻不致絕望,更沒了求死夫君劍下的理由。

沒了修為,定不會考慮回返白晝門的。那男子定會悉心對她加以照料,以無邪那之後心態情緒,定也無所謂的嫁那男子。我已算過了。他們百三十年內都絕不會遭遇意外兇險,能得安穩太平度日。

無邪定不肯徹底失卻恢復修為的希望,故兒會一直不生育孩子,直到將老之時,才會幡然省悟,將希望寄託到子女身上。

到時候,會有一個女孩兒,生於雪季時分,她會起名做白雪,悉心教授她修煉,出道後,會帶著信物來尋你幫助。白晝門也就後繼有人了。這般安排。夫君可還滿意?"

劍帝實在沒有理由不滿意,雖覺得對無邪而言,不能在修行一道大放異彩太過可惜,但她自都不能捨身此道,確也讓旁人無可奈何。如今有法子讓她安生百餘年,還能讓白尊之願得有人繼承,再好不過。

卻禁不住猜疑道"真能如上寥寥幾言般?絕不可能出現意外?"

妖後著一個放心的眼神。笑言道"夫君不必憂心,絕出不了差錯的。便是他們將來會每日收穫多少。食用之處多少,所食所用成分如何,帶來如何影響,全都算計清楚明白。

周遭環境將來時日遭遇路過地諸般人等性情身份,也都--可預測掌握,縱使有人有心想要干涉。也需過得夫君這關才是。"

妖後說罷,見劍帝露出發呆模樣。笑了,問他"夫君是否覺得可怖?"

劍帝便回過神來,點頭道"確實。更感到不可思議,命運怎能如此擺佈?"

妖後笑著抬手指天,道"萬物的存在從開始就被蒼天大地所擺佈。鳥食蟲得生,蟲卻死。夫君可知為何人為萬靈之首?"

劍帝搖頭道"不曾想過,此刻也尋不到答案。"

"因人能食萬靈。"

"嗯?這是何道理。"

"最直接地道理。因為這樣,人便最易成活繁殖,因為這樣,吞噬毀滅的其它生靈便更多,範圍更大。蟲之死就鳥之生,萬靈之死成就人繁育。"

劍帝想想似乎也有道理,末了又奇怪問道"這與方才問題有何關係不成?"

妖後點頭稱是,道"夫君還覺得命運玄妙不可測知麼?鳥有所必需,蟲亦有所必需,倘若只得一蟲一鳥,鳥需食時,便是蟲之死時。這般簡單明瞭時,人人可知蟲之命運。蟲死之後鳥需再食,必須尋,夫君以為初時鳥將怎番尋找?"

劍帝想了想,還是搖頭。

"天南地北四面八方哪裡知道它將尋往何處?"

妖後笑道"鳥尚幼小,不知其它。初時必就近而尋,必就食蟲之地探尋,繼而求就近相似之地去尋。鳥不知何以該地有可食之蟲,只知當時地理情形。"

劍帝恍然大悟道"既是說,倘若知盡所有事,看得所有事,便無有不可推測計算出來的?"

"夫君所言極是,若知得盡所有,自能算盡所有,有不能算,全因知不足。現在總是在不斷過去的同時又改變未來。這過程總少不得,便是人不可能自方存時就如今般能呼風喚雨,遨遊天地。

然這些變化過程發展,從開始便屬天地自然規則之內,是以,萬物命運,從開始便被擺佈著。"

劍帝想著,道"這滋味讓人十分不舒服,想到命運可被擺佈,總有種顫慄恐怖感受。"

妖後微笑道"夫君是覺得,自己的命運也不能逃過吧。"

劍帝點頭承認。

"夫君且放心,便是真覺有此必要,也定先問過才做決定。決然不會隱瞞的。再者,夫君地命運,恐怕從一開始就被人擺佈定好了的。"

劍帝驚訝道"怎麼說?"

"創夫君之人,便是預定夫君命運之人。"

劍帝忙又追問,"是誰?"

"一個神。"

劍帝想了想,突道"你能否將他找出來?"

"必當盡力。"

一個月後。

無邪在第九十六招,敗於劍帝之手,被粗大地黑色劍氣轟中心口,自此下落成迷。白晝門因此打擊,群龍無首,一時陷入混亂。

其後不久,白無邪貼身侍從。在魔宮支持下暫代門尊之位。自她口中傳出無邪挑戰劍帝的真是原由,更道。劍帝與白晝門地情份從未改變,若有哪派意圖借此侵犯白晝門者,等若犯劍帝之威。

故此,白晝門並未因此受到過大損傷,得以暫時安定。

自此後,二十年內,魔門都再沒有高手可被人推崇至於劍帝一較長短者。

十五年後。

發生一件轟動玄魔兩地地大事,雄霸殺手黑暗市場千百年的組織,被劍帝和魔尊兩人聯手剿滅,首領之名。也同時為世人所知。一個叫空前絕後的人。

據不知何人所說,當日這殺手組織首領敗于劍帝魔尊聯手之後,一路奔逃,足足四日,都未被追上。

劍帝魔尊兩人見他奔逃本事如此高明無雙,情願饒他性命,就此三人結下交情。空前絕後亦甘願徹底解散組織,從此不再涉足此道。

然而空前絕後此人。卻也沒有幾個人再見過他,仿佛蒸發了一般,讓世人不能知其神秘一二。

七年後,中立城突然聳起一座直入雲霄間的金銀堆砌起來地巨山。

名逍遙山。自居逍遙派,門主名號逍遙仙子。魔宮出令,犯逍遙山者。若犯魔尊之威。

地魔門中,大多全打消此念。個別不以為然者。在幾度傳出某某高手為小山總管逍遙黑心一劍斬殺消息後,也都不敢輕舉妄動。

半月後,天玄九仙門問罪逍遙山,只因疑其為魔宮爪牙之故。浩浩蕩蕩數十百萬仙門弟子,意氣風發的將逍遙山包圍。

那時候,逍遙山之主逍遙仙子首度露面,獨戰群仙達四個日夜之久。玄門在這一戰中,遭遇千年不曾有過地恥辱,敗走而去。

不多久後,玄門八仙真尊,親赴逍遙山。

有稱曾有交戰,為逍遙仙子所敗,也有人說,劍帝當時有現身,一劍重創八門真尊。具體如何,雙方事後均不曾透露,外間人等也只有胡亂猜測,難有定奪了。

總之,那後來,玄門便與逍遙門就立場達成共識,天玄門亦表態正式承認逍遙門地存在。

然而,逍遙山的厄運卻沒有因此結束。那之後,曾許多次遭遇玄魔兩道修為高低不等人眾地群起攻擊。

卻只是因為一個人的緣故,逍遙門的總管事,逍遙黑心。其面目為世人所知後,無數人發現,家中,懷中所揣著的世仇物件,就是他無疑。

這風波過後,有人猜測。這逍遙黑心,極可能就是當年那個空前絕後。這一說法為玄魔兩道諸多大派所私下認同,加上無數次的失敗報復,就讓許多人放棄或壓忍了念頭。

六年後,這座逍遙山上。

匆匆數百年過去。

逍遙仙子之名已成神話。

劍帝妖後魔尊三人之名,更如太尊般人所共知。不同卻是,劍帝與妖後卻有太多貼近之事可容人說道。

漫長年月中,不知多少玄魔兩道風雲人物折于劍帝劍下,不知多少男女俊秀飛蛾撲火般因兩人步入輪回。這無數的犧牲,成就了劍帝不可撼動地劍威,成就了兩人永不被動搖地仙情。

沒有人懷疑他們那將諸多傳奇典故化作真實存在地情感,便如同劍帝腰上掛著的象徵之物'心'一般。

由天地間最為堅固不可破的忘情玉為體,以妖後無雙智慧凝結製作的五珠為飾。'心'的光華沒有任何寶物可比擬,它的牢固也同時不容質疑。

但傲時常在想一個問題,一個十分莫明其妙的問題,甚至無稽。

傲總覺得'心'不是不可摧毀地,忘情玉上鑲嵌五顆能量珠的洞孔,明明是魔尊以肉掌抓出來地。於是他總是會想,魔尊能摧毀忘情玉,能摧毀'心'她是否也能摧毀劍帝和妖後的完美呢?

這念頭很無稽,傲自己每每這麼想的時候,都會如此覺得。

傲覺得他所以產生這種念頭,只是因為苦惱,也因為疑惑。

早就應該嫁給他的魔尊。至今沒有嫁。甚至近幾十年來,他連見到她都很不容易。極北之地的五指冰峰。早成魔尊真正長駐的'家'。極少返回魔宮,而傲,極少能夠過去。

他找不到過去地理由,倘若沒有理由,便是過去了,也會被魔尊輕飄飄地一句話打回來。沒有抗拒地餘地,因為她是魔尊。

但劍帝不同,傲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仿佛從開始就已經如此。怎樣呢?妖後每每閉關後,魔尊每每呆在五指冰峰時。劍帝都一定在那。或更早。或更晚。

總之,一定去那。

傲不認為兩人有私情,魔尊雖然對傲冷冷淡淡,說不上好,但她對任何人,似乎都是那樣。但長出入冰峰地魔衛裡。卻有許多人對傲態度特別,因此他自然清楚知道兩人在冰峰都做些什麼。

他們只修煉。除此之外就是發呆。

打獵的情況極少,所謂打獵,就是不知從哪裡跑來的玄魔兩地高手,結果當然只能讓劍帝練手。

許多時候,來的人馬上便後悔了,或是攻擊一招後立即後悔。於是逃走,當然。逃不出劍帝那據說可射殺萬千裡外敵人的黑色劍氣。

後來魔衛們就稱之為打獵遊戲。

片刻前,傲見到剛從五指冰峰返回魔宮辦事的一個魔衛,說是那又剛打獵了。傲十分感興趣的問起詳細,魔衛一一說了,說的興起時,把劍帝奪走魔尊手裡水杯過去喝的細節也說了。

傲頭一次聽說這種事情,追問,那魔衛說,這很平常,劍帝一直那樣。

傲跟魔衛告別後,就忍不住的又一次浮現起那些無稽念頭。

他決定見見妖後。

於是等待,一個月後,妖後閉關出來。傲見到她,細細說了想法,最後說"劍帝尊主與魔尊尤其親近,可否替傲問問尊主想法,此事說來真已拖地太久了......"

傲沒有想到,妖後對此事竟表示出愛莫能助地態度。

他內心十分奇怪,他所以來找妖後,只因為判定她一定會幫助自己,但現在她變了態度,總讓他感覺,似有什麼為難不可解決的問題。

但傲一直問不出來。多方打聽也沒有任何結果。

近些年來,他忍不住的覺得,這些長輩們對劍帝的態度在縱容不可管之外,還有份奇特的類似親切。初時他不曾多想,但有一次,劍帝與魔尊與兩個魔宮長尊說話時,傲碰上。

傲看著那長尊看劍帝地眼神,就如同劍帝身旁立著妖後時一般模樣。

傲開始胡思亂想'心'的問題時,也是從那之後。

離開妖後處後,傲越想越不對味,決定找劍帝商量。這很唐突,劍帝根本就不是魔宮地人,他是歷代以來,唯一不算嫁進魔宮的男人。他不在乎魔宮的規則,事實上他似乎也不在乎任何規則。

傲跟他一直沒有交情,其實根本沒有幾個人和他有交情。他的生命裡只有修煉,他修煉的方式就是冥想,可以說是發呆。

當傲好不容易尋著碰上劍帝單獨一個人的時候,就招呼著直言道出原委。

劍帝聽罷他地話後,就說了一句話。

"此事再也不要想了,另尋個人吧。"

"為什麼?"

傲追問,忍不住的說了句話,一句他理智上從來不曾考慮過地話。

"難道你跟她,有私情?"

劍帝搖頭,否認。"魔宮裡不會有兩個女人和同一個男人的情愛。這樣的女人,一定會被感觸魔宮,作為至尊的她{ www.4020.com.cn },絕不會如此。"

傲說完那句話,就已經後悔了,聽他這般說,當即點頭說是,並為那句話道歉。不想劍帝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暴怒異常,他很少發火。

"雖然沒有,但是明確告訴你吧。放棄這念頭。任何試圖成為她丈夫的男人,都需殺死我。"

憤怒的傲。拂袖而去。

"你簡直不可理喻!莫明其妙。"

劍帝沒去追他,自己走了。是不可理喻吧,奈我何?

他也只能不可理喻。魔尊和妖後的秘密,不可能為更多人知曉。那些魔宮長尊,至今都不肯透露他真相,當然有其理由。劍帝無法告訴他,長尊們早有懷疑這秘密,卻一直沒有證據。而魔尊在若干年前,就已對她們說了,以此事實明確說明。她不可能也不會嫁給傲。

況且。劍帝眼裡,傲是不可能娶到魔尊的。要擁有,哪怕你無法征服,也絕不能被征服。或者,一併被彼此征服。否則,只有失去。任何事情都不例外。

劍帝覺得,傲不可能征服魔尊。也無法不被其征服。

此事過後,傲作出有生以來最大膽的決定。

半個月後。妖後慣例似的閉關去了。

傲也同時聽魔衛說,魔尊又回了五指冰峰。

他到達時,劍帝和魔尊都在。峰頂上,尚有幾個魔衛。傲就那樣當著眾人地面,眼裡卻只有魔尊,大膽開口求婚。

魔尊沒有神色。靜靜的,淡淡地。自顧看雪。

劍帝卻說話道"我已經對你說過,你是否總以為,任何話都可以通過些辦法去打折扣。"

傲無懼,在他作出決定前,就已考慮過任何後果。

"我向自幼訂婚的女子求婚,天經地義,不容無關之人插話閒事。"

劍帝不接話,冷沉著張臉,大步跨至傲面前,抬手輕點在他心口,指上便漸漸聚集起黑色真氣。

"徹底放棄這念頭,或者步入輪回。你選。"

"我,傲永遠不會放棄......"

傲的話沒能說完,黑色的光柱劍氣已從劍帝指端轟出,將他的身軀完全吞沒,瞬間帶上天際,就此消沒無蹤。

冰峰上的幾個魔衛,目瞪口呆的看著傲消失在劍帝黑色劍氣下,不知誰先帶頭,退進亭子裡的通道,餘人紛紛效仿,轉眼工夫,冰峰上頭就只剩下魔尊和劍帝。

劍帝不說話,繼續發呆修煉真氣。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仿佛殺的不是傲,是一個對魔宮無關緊要的外間人。

這般過去兩日,終於魔尊忍不住先開口。

"你雖非故意,卻惹了大麻煩。"

劍帝這才開口道"別拿你們地規則做要求,我從來不在乎這些,就是不許任何人成為你身旁之人,簡單而乾脆地做法,唯一反抗的方式,只有戰勝我的劍。"

魔尊不言語。

好一陣後,才又道"妹子一定會問。"

劍帝臉色難看著道"無論誰問,都只有這回答。如果清白也許做賊似的以謊言遮掩,真懷疑你神道修去了哪裡。早已想要問你,她難道便真的無辜嗎?倘若是,逍遙黑心,你與我又如何?"

魔尊默然半響,忽道"本尊說過的話,絕不更改。"

一個月後。

妖後的意識醒轉過來。

醒來不久,便已知道劍帝擊殺傲地事情,甚至清楚的連傲當時立地腳印深淺幾分都了若指掌。

她卻沒有過問此事,只是為平息此事影響,掩蓋此事真相作為起來。

劍帝以為她不會再問,便漸漸忘了。

五十年後的一天。

劍帝見到妖後手裡把玩著一枚徽章,上面印著黑紅色兩把劍。那是劍過去組織的黑紅盟標誌,劍帝很奇怪,他相信,劍不會在他未許可惜形下,再度拔劍。

妖後伺候著劍帝坐下,滿上茶水,才微笑道"他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至今遵守對你的承諾,黑紅盟的勢力比起當年不僅沒有衰退,相反,影響力更大,根基更深厚了。"

劍帝並不意外,劍的確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他一直很謹慎,不是一般地謹慎。就是我,也費了三十年的工夫,才確定他的真

身所在,他有無數個分身,每天都在增加。每天也都在減少。實在沒有見過比他更謹慎的人。"

劍帝奇怪道"你找他做什麼?"

"談些關於和姐姐的事情。我總覺得他會知道些什麼。"

"他能告訴你什麼?"

"他只有直覺,找到他後地二十年裡。交談三百八十一次。他每次都告訴我重複無數次的話,直覺我會害你。一直到近日,才終於知道些別地。"

劍帝有些好奇了,反問道"我實在想不到,他能告訴你些什麼。"

"他告訴我,雪發女孩兒並不是夫君的夢。"

"的確,不是夢。"

妖後笑笑,軟聲道"所以,我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在夢裡見著姐姐時。總感覺她心裡透著深沉無底的傷痛,也才知道,當年姐姐為何在那地方建起座亭子,總喜歡在那裡呆著。"

說著,側目注視著劍帝一陣,幽幽道"也才知道,夫君為何總愛沉著張臉。為何至今不曾與我同房。夫君體質雖早早成神道。然精神上卻始終當有常人感受的。卻從不藏有期望。"

劍帝不知說什麼,乾脆沉默。也覺得不需要說什麼。他意識到,妖後當初不是不問,而是不必問,她根本已知道答案。

這些年,到今日才說出來,也一定不是只為求證。她的判斷,就是事實真相,的確從不曾錯過。她無需求證。

"你一定有了好主意吧。"

妖後笑著點頭。

"夫君猜對了。該安排的,早已安排好了。雖是擅自作主一回,向來夫君和姐姐都一定不會責怪。"

"說說。"

"我覺得這很不公平,也太陰差陽錯了些。這些年,收集無數線索,才知道一切背後,都有人蓄意擺佈著我們三人命運。"

劍帝皺眉。

"是誰?誰又能擺佈我等至今才被你察覺。"

"倘若早知這些,又豈會被擺佈如今?"妖後說著這話時,仍帶著慣有的驕傲和自信。末了,神色一轉,嚴肅起來,問道"夫君,我與姐姐,是否其實一體同魂?"

"是。"

妖後就又笑了。

"夫君不說,其實我也已確認明白了。所以如此,非是沒有由來。當初魔神祖意識不曾想到會被姐姐所成功抵抗,本欲吞噬姐姐,以自身形態入主的。結果發生那等想不到地變故,無奈之下,產生了我。

繼承她地幾乎一切,卻又意外的超越於她。魔神祖不肯放棄,卻至今終不能在我和姐姐之間創造出另一個替代她入主的意識。雖如此,神祖終究做了二手準備。"

劍帝不知為何,突然就想起無邪,脫口問道"莫非是無邪?"

妖後微笑點頭稱是。

"過去便十分奇怪,區區白無邪,如何能有那等不可思議資質?便是以真實修為而言,當年那一戰,她也的確有戰夫君三十招之能。如今卻知道了,她的意識早年便已被神祖所吞噬,替代。"

劍帝一聽,忍不住想起劍,脫口問道"那麼劍他莫非也是?"

"他是個意外,侵入吞噬他意識的人,是逍遙黑心。一則逍遙黑心不舍分散太多寶貴意識,擔心日後恢復太慢;

二則劍他自幼經歷太過離奇,心性本就異常堅韌,不僅沒有被吞噬,反將那小部分邪惡兇狠的意識吞噬強化了自己。

因此之故,逍遙黑心對他十分欣賞,也不再試圖將他意識摧毀,由著他自由發展下去了。"

"還有誰?"

妖後冷笑聲,臉色出奇地露出不善,開口道"接著要說的這個人,可是最最可恨之人。夫君當年所以誤會,全是他在背後搗鬼。所有地陰差陽錯,全是他的蓄意而為。"

"他是誰?"

"夫君的師傅。"

劍帝一聽,頓時茫然起來,他哪裡有師傅呀?

"我何曾有師傅?"

"太上真尊,當初傳夫君破天飛劍者,便是他的化身。授我諸般道法者,不也正是他麼?"

"玄門第一真尊?"

"夫君不必懷疑,就是他。"

"我不明白,這些人何以全沖我來?"

"因夫君是最強的神。不可戰勝的劍帝。是逍遙黑心耗費心血,用千萬年時間創造地無敵。逍遙黑心一直追求毀滅萬靈蒼生。或是毀滅他自己。

但他鄙夷太尊之道,譏笑魔神祖之道,否決蘭長風之道。卻又認為,他自己的道,也不能實現。

他創造出夫君,要一個決斷,由夫君地道路,決定諸偽神地存與滅,用絕對的力量,毀滅一切可笑地空談。虛偽的道理。無稽的幻想。

用絕對的力量,摧毀一切擋道者的孱弱,無論對錯,都將在這不可戰勝的力量面前,倒下。包括了他自己。"

劍帝不是太明白,卻也沒有心思追問根由,他覺得。這問題倘若追問下去,牽扯的東西太廣。也沒有意義。他只覺得,逍遙黑心這想法的確不錯。

他此刻只關心一個問題,妖後的主意和打算。

"逍遙黑心的未來,自他遇上逍遙仙子起,就已成註定;魔神祖早已失敗,姐姐便是唯一地魔尊。她地存在,必將被抹殺;蘭長風的完美。等不到神之天地的誕生,便只有去虛無中永恆。唯獨太尊,頗要費些周折。"

劍帝疑惑道"送他去虛無便是。"

妖後聽著,不由自主的笑了。這是劍帝處理問題的邏輯方式,乾脆,直接有效。

"他存在的太久,太尊既是天玄帝祖,也是冥帝祖。身具三神體,漫長歲月中,滿天地的人都有他地意識分體,不能除盡,便殺之不絕。更有天地輪回之奇妙法術,可易改時空歲月,除非夫君將天地萬靈一併毀滅了,否則根本除他不去。"

劍帝想了想,搖頭道"似無必要如此,有何主意?"

"真是有了主意。不僅能除了他,也能為我們三人,得出個毫無異議的結果。"

"說說。"

"今世,姐姐是不會變更主意了。夫君怕也不會,完美已不存在。那麼,我們三人一併步入輪回吧,當我們再度降臨相遇時,前世盡已不知。夫君所擇,便是結果了。

若是姐姐,我地意識便成為姐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夫君和姐姐會去完成神之天地的夢想,必將成。"

"反之亦然?"

"嗯。夫君對此可有異議?"

劍帝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只是這與太尊一事有何關係?"

"夫君與姐姐,如何才能一併步入輪回?"

劍帝一愣,想半響,不得結果。

"一者去,另一者當如何?"

"當如何?"

"忘情劍,唯獨太尊執忘情劍,方可成。但太尊之道,必不願如此行,非迫不可。"

劍帝一聽就明白她意思,當即點頭道"迫他動劍一事,便由我來。魔尊背負不起這等罪責,輪回之後的她,仍是魔尊,不能為眾生所不容。"

妖後對此不做勸阻,事實也是需如此。卻又微笑著說問起其它道"夫君可知,諸多過往本不可測知的秘事,我何以知道如此清楚?"

劍帝壓根不曾想到這問題,只是搖頭。

"太尊說的,夫君可知為何?"

劍帝還是搖頭。

"太尊希望我知道,因為他知道,我定會因此引發意識缺陷而步入虛無或是輪回;他知道,姐姐一定不會原諒你,必會找你決一死活;他盼著夫君因此頓悟,想起玄門地美好,想起那多次暗許于夫君的天玄帝位,想起太尊地忘情門。"

"你明知如此,仍舊要這般安排打算。"

"嗯。師尊的結局,將是步入虛無,天地眾神,都將逝。我們,將往創神空間之地。夫君不信我麼?"

劍帝搖頭道"豈會懷疑,你不曾錯過。"

妖後就又笑了,張開雙臂,將劍帝抱住,劍帝便沒看見她黯淡下去的眸子。只聽到她虛弱的聲音說著話道:

"真希望那結果裡夫君擇的是我,卻又真願意那結果裡夫君擇的是姐姐,無論如何,我與姐姐都將二化為一,陪伴夫君至偽神滅亡時刻,卻又在虛無中,永恆相伴......"

妖後的眸子,閉上了。

妖後死了。

當這不可思議的事實傳出不久後,魔尊神秘失蹤。

劍帝很快瘋了,揚言將要破天,揚言殺盡天下蒼生。

浩劫,因此而生。

當忘情劍的光華,閃亮在劍帝眼中時,他發現,原來迎接毀滅,並非那麼可怕。

他的眸子裡,很快看不見那些光華,只看到魔尊踏入輪回前的眸子,只記得她的話。

"來世,不要再說誤會,本尊也不要聽誤會。倘若來世所擇終是妹子,切記要將本尊毀滅,這世痛苦的夠了。雖然,你我,活該。。但這刻,終得以一併逝去,再重生,又覺得過往都成甜的了。"

當忘情劍刺入劍帝身軀,劍帝看到太尊眸子中的遺憾,聽見太尊無限感歎的話語。

"吾徒,來世為師必定破除你身中之永恆情緣詛咒,必引導你踏入忘情大道之途......"

劍帝抓著劍身,催動忘情劍裡那凝結無數仇怨死氣血腥力量的意識,粉碎剝離著自己。

對太尊道"師尊,今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此稱呼你,當我們輪回現世時,便是眾神將亡的開端,天地將開的預兆,我的劍,將毀滅諸道。在劍帝魔尊之威面前,諸道無可抗拒。師尊,再會。。。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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