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暫命名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結)

 關閉
ericcheungxx 2011-7-3 20:11:4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1 62950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11
第三十章 茫茫十年 第九章 要你活

初時撞上火柱,那道粗壯龍捲風尚一路沖散數十百道焰火,待到又多火柱連綿不絕墜落降下時,龍捲風漸漸不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著直徑體積。

半空展翼懸飛的火棲雲此事輕聲道聲"火",頓時百十道火柱併攏一起,狠狠撞落那體積縮小數倍的龍捲風柱上,頓時四散的氣流夾雜著滿天破碎火屑迷漫半空。

而露水聚集起來那股強勁風暴,?那間被衝擊粉碎,煙消雲散。那漫天連綿墜落的萬幹火柱,不滿虛空,或交錯或並行的四面八方朝她聚攏過未

露水自知怎都閃移不出這滿天火光覆蓋,一手緊捧小吃石身,口中輕呼一聲,風,又自抬手要聚攏風力,竟怎都要執意抵擋堅持下去。

便這時,那蔚藍海面驟然波濤浪起,巨浪中突然冒出八根粗大觸手,四面八方的直朝露水撞將過去。事出突然,露水似全副心思集中面對火棲雲這強大敵人,哪裡想到那海中魔物竟會在此時發難?

慌忙維持風力聚集,拍動背後蝶翼左移右挪,連連閃過六根觸手,終被第三根觸手狠狠拍著後背,整個身軀禁不住這股巨力衝擊,被迎想滿天墜落接近的天火炎柱飛將過去。

她臂彎抱著的小吃石身,也終於沒能拿穩,脫手朝海面落去,便見露水掙扎著試圖穩住沖勢,一手朝石身伸出,口中呼喊著:

"風..."

她背後,墜落的火柱,近在咫尺。

高空看著的蘭帝早先已想出手,卻因腦海中聽到個聲音阻止,手裡聚集的冥焰劍氣才沒有發出。此刻見形式刻不容緩。心下幾番猶豫,終還是忍住,堅信方才那聲音絕非幻覺。

"我的女人,由我保護!"

這話聲音的主人,蘭帝確信是小吃不錯,儘管他不能相信,小吃還能死而復生。確不懷疑它那石身中多少尚存有那頑強不肯消亡地意識。

蘭帝多少能明白和體會,作為凶獸的小吃,它那不容侮辱的尊嚴。

"風......"

身遭險境的露水如同忘卻背後的危機,便只呼喚著風聲,努力要把那失落的石身帶回身邊。

便在這時候,在蘭帝幾乎要準備承受追悔結果的時候。小吃那墜往海面地石身突然釋放出一陣強烈兇殺的意識,繼而從中迸發出一股黑色能量,一團石屑碎塊爆碎開的同時,那股黑色能量驟然擴散爆開。

從中閃出一道模糊的黑影。?那橫過虛空,掠過露水面前,露水背後突然生出一張黑色能量廣幕。將那轟落的萬千天火光柱硬生抵住。

這時才看清。那光幕一面,露水身後虛空中立著小吃那似人似妖的身軀,那對妖魔獸爪全都張開,撐著那黑色能量光幕。

又聽他一聲喝喊,雙臂推動那能量光幕,速度飛快的硬抗拒著萬千烈火光柱,一對血紅的眸子狠狠瞪著半空的火棲雲,直沖過去。

下方地露水,突見到他現身。凝在半空仰頭注視著小吃背影半響,沒有動作沒有言語。待小吃假設起能量光幕朝上沖時。突然雙手高舉,口中又在輕呼著'風 ...'那空洞而沒有情緒的聲音,再度響徹天地,半空中,又再生出那黑色大片空域結界,將她人完全裹覆其中。

萬幹淩厲鳳刃自風暴結界中紛飛射出,那海中冒出的妖王三隻不及收回地觸手紛紛被切斷,暗綠色地血漿染滿海面。

高空看著這不可思議變化的蘭帝,這是終於收起凝聚的劍氣,知道再不必出手。今日之戰,是小吃和露水的戰鬥。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那都是兩人的歸宿,它們的價值和尊嚴,都將寄于永恆。

雖這般想,卻又自知終希望能知道結果。便以意識朝小吃傳遞資訊道"殺死海妖王,代我送火棲雲回歸永恆的虛無,那是她所嚮往地最終歸宿。這是我所交代的最後事情,結果不必再回報了,當年我自懲處之地將你擒來,如今也放歸你回去。再見!"

傳遞罷這些資訊,蘭帝再不做停留,決然閃離戰場附近,至不可能再感應到露水和小吃狀況地遠空,心下情緒禁不住一陣翻騰。

倘若日後他再能見到火棲雲,那則是露水和小吃今日戰敗,倘若日後風神島仍舊存在著風後,那則相反。他其實有許多話想要問小吃,譬如當年為何終要提示他絕不可軀聖魔仙,比如它怎能死而復生,譬如......

此刻卻都不想再問。曾經的過去,已用血和痛地教訓使他明白,有些人和事,他不當去靠近。無論如何,小吃已經死過一次,無論如何,照已經死去。

便縱是今日他突然明白,火棲雲的追求和歸宿就是永恆沉眠的虛無,再不為當日事思念哀痛,也不為小吃和露水擔憂介懷。

卻已經明白,當初懲處之地的他,根本不明白自抓著小吃起,所為它帶來的命運和終點。如今已經懂得體會到,他存在所必然為它們帶來的災難,只需他們過得今日,日後便是新的命運旅途,與他,應當從此陌路了。

他心中自會有小吃那對血紅的眸子,自會有露水那張永無表情的風仙面龐,那空洞而響徹天地的呼喚,風...自有火棲雲那對永遠寫著憂鬱的眸子,有她那安詳沉眠的姿態。

蘭帝放眼下方茫茫大海,抬頭仰望白雲飄蕩的天空,突又想起魔尊的話。

這天地間,你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何去何從......'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那五指冰峰,又想起妖後那座不知盡頭的要塞空間。

他突然明白,沒有人能做得他朋友,他也不會有朋友。永恆和不斷變化的世俗,根本是存在兩種不同層面的定義。

他能去的似乎只有那五指冰峰。他想去,而又能去。因為魔尊強子蔔他;只有妖後那座要塞,因為她總能掌握所有變化;還有那間黑暗的小木屋,那間太上真尊和他方能停留地木屋,因為那是天地弟一尊所居之地,那是忘情大道的修行之處。

便又想起逍遙黑心,想起逍遙山。想起蘭長風...

儘管此刻仍舊不知前世。卻突然明白,他的命運抉擇,原來根本與這幾個人密切相關。他的誕生,緣於逍遙黑心,一個追求殺戮和毀滅的得神道者,而他的作為,卻並未能踏上這條道路。

太尊引導者他,踏入那間象徵大忘情之道的小木屋,盼成其歸宿。

蘭長風於懲處之地地諸多教誨。等若在傳遞著神道,使之無需重複體會太多經過才能--得通,卻也同時。傳遞予他情道。細想過往,突就明白,蘭長風盼望他能繼承那條與善水夫人未能走下去的道路。

妖後那座要塞空間,又何嘗不是如此?

每個真神都願他繼承己所行道路...

'呵...'蘭帝一時恍然,不禁又自問"那五指峰又是何等所在?魔尊又自繼承著什麼樣的道路?"

卻怎都想不出所以,那裡的身影,永恆靜默。如那片大陸永恆不化的冰雪。凍結著時間,凍結著感受。凍結著歡樂悲傷離別相聚,寂靜無聲的一切。

飛雪飄揚的五指峰間。一座金屬做鑄的亭子中,魔尊靜默的身影一如往昔穩穩站立,仍舊單手輕負背後,另一隻手端著那只晶瑩剔透地杯子。

突然,飄揚的雪花一陣散亂,蘭帝的身影出現在亭子外,瞧著魔尊微笑道"我無處可去,也無處想去,卻偏需有個地方等待幾年,等著再見次太尊,等著見見前世妻子,也等著前世記憶著落。所以,我打算在這裡呆幾年。"

魔尊一動不動,臉上神情如故,淡然道"嗯。"

於是,這日起,蘭帝便在五指峰呆下。

每日所做地事情就只是修煉,飲著魔尊法術所化地寒水,聽著魔尊手下之人稟報的關於外頭種種變化形勢。

知道陳留和那妖魔獨孤照治理下忘情門弟子又增加多少,她們又斬殺那幾個復蘇的,曾經邪名天地的魔頭。知道忘情真尊帶領弟子斬殺多少魔頭,知道如今天玄新帝天玄韻威名如何遠播。

卻終究沒有聽到關於太上真尊的任何消息,逍遙山仍舊如過去一般,不聞任何動向。

然而,每天魔尊手下都會頻繁多次送來玄魔兩地哪裡哪裡又發生黑水污染擴散事件,哪裡的結界封印又被仁愛神的妖魔毀壞,修復不及下導致黑水之毒擴散如何。

以及哪些地方和幫派遭遇黑水之毒感染後就近投奔仁愛神城,哪裡村莊門派突遭黑水污染發作後被周圍別派及村莊為恐波及,追擊殺害滅門滅村等等。

蘭帝有時忍不住插話追問究竟,譬如他早知道魔尊有令,魔門內遭遇黑水污染之人集體遷移特定地區,禁止別派對之加害,等待治癒恢復。便奇怪為何仍舊頻繁有這等一發作為人知道便很快遭遇殺害地事情發生。

那些送來情報的人卻也都耐心詳細回答。道魔門太多人因與仁愛神城黑色妖魔爭戰死亡,積累仇恨甚多,很多時候不及處理避免,便會發生這些事情。

如此過去一年餘,這日,蘭帝又聽送來情報地人說某個魔門一方霸主的門派一夜之間全遭黑水之毒污染,使其等遷移,那門主卻堅決不從。

申辯道他等雖為黑水之毒所侵,然跟隨魔宮之心卻絕不動搖,嚷著道因此更加仇恨黑色妖魔,不願去那荒僻之地無所作為,不知解藥何年何月才能配置出來,做那無盡等候,只想如過去般斬殺黑色妖魔。

未免爭端,又因那派勢力非同尋常,故而才不得不著魔尊決斷。末了。又補充道,那派本是依稀七小姐地人,今番如此為難,十之八九是受依稀指使,有聞授命魔門諸派,想要將那些不願從他的魔門諸派滅之或以黑水禍害之。

魔尊聽罷,便獨自沉吟半響沒有決斷。

蘭帝在一旁聽罷。就又禁不住問出個疑惑道"妖後不是已回到地魔宮麼?憑她本事竟會至今制不出解除黑水禍患的配方?"

這回那人卻沒有作聲,那模樣看似不敢答話。

拿眼看半響魔尊,不見她有任何表示。蘭帝又再追問,他才猶豫著道"具體什麼人也不知詳細。但聽說妖後對黑水一事不予理會,道黑水之毒予人並無害處,反能增強人體機能,強化肌體能力,延長壽命,更助益修行進度。因此。儘管她知道如何有效破解,也不會拿出來。"

說著,就見他又拿眼瞧瞧魔尊。才又繼續道"而魔尊主上對此也未做任何表示。只道不得殘殺那些遭遇黑水污染的人。"

蘭帝聽罷,便不再說話。想了想,又覺得妖後這話不無道理,況且,他自在懲處之地一直黑糊糊的長大,對於肌膚顏色,根本不覺得有甚關係。

初時不過奇怪妖後那般本事。怎會不能破解而已,如今知道原來是能而不行。便也就沒問題了。

就這時,又有人從那分開地桌下通道出來。這次卻是帶來一封以忘情門法術封印的密函給蘭帝的。

蘭帝接過拆開看罷,是軒轅小帝傳來的資訊,稱要從妖後手中得到忘情玉湊齊完整的'心',需要九載後的今日方得到手。

蘭帝心下不禁奇怪,順手將內容遞給魔尊道"當真奇怪,他怎可能從妖後手中得到忘情玉,我是怎都不能相同,你可知道?"

魔尊低頭看半響,突然運勁將記載資訊的法符震成粉碎,淡然道"到時便知。"

蘭帝盯著她臉色看半響,心下莫名就覺得她好像原因,卻不想說,心想所言也不錯,到時候自然能知道。便也不再想追問根由。

五指峰,大雪飛揚地冰雪之地,三年前後幾無任何變化。

而蘭帝,又在這裡,就在五指峰的亭子裡,呆了三年。

這三年,玄門和魔門所屬天地,已然在黑水之毒的擴散下,縮小至僅有過去一半,那些終究被黑水之毒徹底污染的大地,更多的人終究還是選擇投入仁愛神懷抱,便縱有仍舊堅持的那些,終於還是少部分群體。

而這些人中,又有許多其它不曾被黑水污染者的異樣目光和說道下,在許多仇恨黑色妖魔之人的敵意下,終承受不住的選擇逃出玄魔兩門,成為仁愛神所屬黑色妖魔成員一份子。

無論地魔宮還是天玄門,在無力戰勝黑水之毒污染情況下,分別都早已選擇安撫和接納那些不幸遭遇污染地群體,然而這些措施,效用終究有限。

只能無奈的看著仁愛神領地不斷擴張,人力資源不斷增漲。如今玄魔兩門所屬地總共人口相加比之仁愛神所屬人口都尚有所不及,更勿說那些遭遇黑水之毒污染的修行之人戰鬥力憑空之增所拉開地戰鬥力距離。

如今無論玄魔兩門地人,都有許多知道,天玄和地魔,儘管支撐,也難太久了。只是這些人仍舊抱著一個期望,仍舊信任天玄仙境和地魔宮絕不可能仁愛神打敗。

然而這種耐心豈是無限?

便不久前,一個常往來遞送情報的地魔宮中人,便一次稟報過後,情緒激動之下,大膽質問魔尊說,主上擁有天下無敵的力量,為何至今不親自出手將禍亂的根源仁愛神和依稀殺死,是不是外間傳言屬實,不幾年後主上當真要嫁於仁愛神,故而根本不在乎地魔門是否被黑色覆染!

且不說那大膽開口質問之人後來結果如何,由此可知如今地魔宮內人心之動搖情況。

其實蘭帝在這裡聽的太多,心下早也有些奇怪,總覺得魔尊似乎對於外間變化全不關心。

雖每日這般聽著消息,決斷著魔門中事,偶爾尚會離開一段或長或短的日子,也不知去向。蘭帝並不詢問這些,只覺得她這些似乎始終習憤而已,事實上並不在意地魔門如今是否已近名存實亡,將來會否終有一日步入覆滅。

終於一日,忍不住問出口。

"你既為魔尊,難道竟根本不在乎地魔門是否覆滅麼?"

魔尊聽他這般問,靜靜舉杯飲盡寒水。才輕聲答話道"你不記得前世事,才有此問。將來尋得'心'後,自會明白。"

蘭帝聽這回答很不能滿意,禁不住又道"可我現在就想這個問題。"

魔尊默然半響,才道"既得神道,本不能治理魔宮。魔神祖當初治理魔門千年,終不能繼續。"

蘭帝聽罷覺得事實如此,卻又生出疑問道"那你何以一復蘇便要居魔尊之位?"

魔尊便側轉過臉,靜靜瞧他半響。淡淡然道"因為我沒有名字,我的名字就叫魔尊。"

蘭帝聽罷,愣了。

腦海中禁不住回蕩著她地話。

'因為我沒有名字。我的名字就叫魔尊。'因為你沒有選擇,你從誕生之日起就是魔尊?

禁不住心下突然生出許多念頭,卻都雜亂異常,不能整理清晰。就這時,突又聽魔尊難得反對他問話道"你有名字嗎?"

蘭帝脫口就要回答,突然想起,今世這名字是當初在懲處之地蘭長風所起,並非他本名。至於他本名是什麼,根本不知道。

他當是姓氏天玄。然當初祖上那般遭遇,進入世俗後必然用著旁地名字。他如今卻不知道是什麼。就又想起,前世他被逍遙黑心冰封數千年,醒來之後一直孤兒流浪長大,哪裡可能知道?

不禁反問魔尊道"我本來叫什麼名字?"

就聽魔尊語氣平淡的答他道"你也沒有名字,你唯一地名字就是劍帝。"

風雪,凍結了蘭帝的心,也凍結了他所有言語。

他只突然發覺,面前這個女人,與他似乎,何其相似......

三個月後,蘭帝終於離開五指冰峰。希找到這裡,對他道,終不負所托,尋到太上真尊所在之地。且道自信沒有被其察覺身份目的,欲帶路領他前去。

蘭帝初聽時禁不住吃驚,想不到這當年一句明顯是打發為難她的玩笑話她竟當真窮多年時間精力去完成,真就尋到太尊所在。

當即就詢問她是如何尋到發現。

希卻瞧一眼魔尊後請求道"望能許路上再詳說。"

蘭帝不明所以,卻仍舊一口答應。當下就辭別魔尊,在希領路下離開極北冰雪之地。

兩人一路朝南疾飛半日,方在希開口下停飛落地。蘭帝打量所停村鎮,是處來往商客極多的商鎮。不待追問,希便主動說話道"要尋太尊,當需通過此路坐車或是步行前往一千里外地誓約城。"

末了又解釋道,因太尊意識感知範圍極廣,若兩人就這般飛趕過去,他察覺到蘭帝氣息,有心不見,定會離開,再尋極難。只有裝作無事路過,待靠近時突然尋上,才能見上。

蘭帝聽完,當即忍不住稱讚她果然心思鎮密。

末了,又問她是如何尋到確認太尊身份。就見希環顧周遭一陣,輕生道"請先決定如何過去,待路上細說。"

蘭帝不知她何以如此小心,但想終有理由,便決定步行過去,道若是乘車,太尊不想見他,一旦察覺必然知道他來意,以他性子,倘若無所目的必是步行遊逛。

希答應下來,自又去整備些路上飲食,又替他準備些清水,兩人這裡出發離開商鎮。

路上,希終於詳細說出其中讓蘭帝怎都猜不到也感到震驚的經過。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12
第三十章 茫茫十年 第十節 萬千分身

當日蘭帝給予希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後,希左思右想之下,覺得于軒轅小帝所在實難做到,關於他的一切,全屬空白,甚至連他身旁有那些朋友親人都無從追查。

只好將目標先放落至於尋太尊去向上面。如此打定主意後,便潛入忘情門搜索許多年前的相關記載,將其中所有可知的與太尊曾有干係之人資料全部記錄整理,而後--查證打聽。

如此篩選排除大量無後之人,剩下的卻也仍有千萬,初時她只想的頭大,每日不停查看整理收集出來的那些資料,正苦於無從下手時候。

突然被其中兩個人家世境況以及如今情況吸引注意力。這兩人祖上均曾是忘情門一代名滿天下的高名仙人,後來降魔戰鬥之中不幸被廢去修為,失意之下放棄仙道回到世俗經商維生。

這本不值得奇怪,無論玄魔都有許多這類人存在。但奇怪的卻是,這兩人修為被廢後已成老人模樣,本絕不可能有後。

但經希多方打聽查探得知,這兩人後來分別都有一子一女繼承家產,後來這一男一女更結成連理,兩家產業因此並成了一家。

希便察覺其中必有蹊蹺,尋常而言絕沒有道理。便又順著線索四處尋找那些曾經臨近的人家,有的已搬遷到極遠地方,又一番東奔西走後,終於瞭解到,那些人稱,當年那兩家老爺聽祖輩說起過,更曾是地方一仵奇事。

說是他們原來的師尊施展玄門法術相助,才使兩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竟有生育能力。

查到這裡時,希本已打算放棄。暗想太尊修為未必沒有這等本事。又隱約覺得其中甚有問題,長期身處魔門的她知道太多以法術奪權謀利事情,雖不認為太尊需要如此,卻禁不住產生懷疑,且當時已為此事耗費一年多時候,不願就此半途而廢。

便幹裡迢迢趕赴到誓約城,那是當年兩家產業合併之後紮根定居所在。打聽到如今這家主尚未有子嗣,年僅三十餘。其餘具體卻又都不知,正苦惱無從接近,一日夜間。見一輛車停在後門,從中走出一個希所知道的玄門某個大仙派女弟子。

生地十分貌美,下車之時,十分警惕的環顧四周打量情形。生怕有人看見似的,眉目間又寫滿憂鬱落寞之色。

頓時讓希心下起疑。便在暗處一直等候觀察到天亮,終見著那女子在天色放亮時分出來。只一眼,希便看出那世俗仙門女子弟方行過雲雨之歡。

心裡頓時有了猜測,當即尾隨那女子離城。又搶在前方暗處,隨手抽出柄最便宜的仙門兵器,待那女子經過時,便突然跳將出來。作勢攔路搶奪。

卻又故意裝出衣服膽顫心驚害怕無比模樣。那女人來時原本情緒低落,乍一遇到她,愣住半響,聽她吞吞吐吐的道出攔路目的後。又見希一副窮困饑餓面黃肌瘦模樣。

果然就對她這個奇怪的不長眼睛強盜產生同情和好奇。

其後之事,一切如希算計預料一般。她故作惡狠狠的警告那女子將身上財務兵器都交出來。被那女子隨後將兵器打飛,裝作駭驚駭怕。當場大哭起來。

一番言語,希將編造好的說辭道出,那女人果然信以為真,便邀了她同行。路上,兩人一番交談,希本就擅長偽裝,直把那女子傷心事勾出來,兩個女子互相安慰的抽泣起來。

不過一個時辰功夫,就讓那女子直把希當作相遇恨晚同病相憐地知交。瞭解到她無處可去,身無分文情況後,便做主讓她拜入門派。

隨後一年,兩人相處可謂情同姐妹。希的性子幾乎就模擬成那女子翻版,入派不久,很快如那女子一般落入必然下場。

尋常各仙派弟子不屑結交,有名的卻又沒有機會碰上接觸的到。孤傲之故,朋友幾乎沒有,又不懂倒騰些錢自養過活,偏又不願諸般食用差人太多遭人說道恥笑。

那結果自不言而喻。這其中,那女子多番對她道有事外出,有時一晚,有事甚至數日。希心下早知她是做什麼,幾乎每次都不曾拉下地尾隨跟蹤,見她幾乎大多都是去初時那地。

隨後不久經濟便會明顯寬裕一段時候。

希多翻裝作可憐模樣或自艾自怨,或是求她請教,那女子始終都不肯透露真相,只道若有困難,她自會照應幫忙。希知道那女子終不肯讓人知曉這等見不得人事情,便一日尾隨,待那女子又從那庭院出來後,故意跟蹤一段後為其察覺。

這時,那女子終於才肯對她說出實情。一如希所猜測一般,那要調查之人,暗地裡果然同樣有著其它大多玄門商賈的作為,專門接濟許多來往地仙門女弟子,世俗修行中雖說有許多營生法子。

但這都需要一定修為基礎,若不然,大多事情根本有心無力,而能做得的事情,不知有多少世俗仙門弟子爭先恐後的爭搶。運氣好時,還足以自給自足,運氣不好時,不定溫飽都成問題。

勿要說那女子般平平修為,便是有許多世俗仙門高人,同樣有這等窘迫時候。這時候,若是男子,有不才會偷偷摸摸的坐下見不得人勾當以接濟生活,而女子,不願做那等害人事情,又自顧顏面,只得暗地裡偶爾出賣自己。

蘭帝聽著禁不住奇怪追問道"她後來怎會告訴你詳細?不是絕不願你知曉麼?"

希被他打斷說話,卻沒露出不耐煩,不屑一笑道"這還不是很明瞭之事,她太好顏面。當時知道隱瞞不過,自然就會想要拖我下水。一直她都以大姐姿態面對我。倘若就這麼將把柄留我手上,日後我面對我,豈不自覺矮著幾等?"

蘭帝聽得一愣,便有些不通道"她當初既信得你編制身世,自是心軟之人,會有這等想法不成?"

"這你便錯了。當初是當初,世俗中人有幾人得能為一刻感動維持永恆。"

說罷,見蘭帝不再問。才又繼續道出後來事情。

不幾日後,希便在那女子帶領下一併進去那座莊院。才一踏入其中,希就察覺到極其怪異難受壓抑地感覺。那滋味忍不住就讓他想起忘情後山的那座黑暗木屋,當即四周打量觀察,竟發覺莊院格局隱含忘情門後山大忘情玄陣。

心下又是奇怪又是莫名驚懼。當時就明白到一定是莊院記憶體在非同尋常的高明人物,才能使她這等修為自然感受到內部長期集聚的天地能量壓力。

當時一個念頭就飛進她腦海。絲毫不敢遲疑地將一身修為以魔門秘法暫時移嫁至身上法寶內,自身便成一個真氣修為平平的仙門女弟子。

與之同時。修為大失同時也再感覺不到那些威壓氣息。

希不趕妄動,安分的與那女子一併在隔間隱密臥房中等待。

後來當夜之事,希便不再細細訴說。卻道出最後離開前時,她觀察發現到一事。

蘭帝忙問是什麼。

希神色凝重著道"那男人模樣平平無奇。更看不出也感覺不出什麼真氣修為。但是,他所穿襪子卻使其露出破綻。"

蘭帝正要再問時,就見希目光落在他腳上,不禁有些遲疑的拉起褲腳,見到所著地襪子,紫黑相間,附加特殊法術。上有特殊刻紋,凡玄門仙境弟子。服飾所用等都有門派一應提供。

根據修為不同,所用也有嚴格劃分。所以蘭帝離開玄門至今仍舊未換。全因習慣之故。再者這些仙境用品,其質均受本門特殊秘法加附。舒適自非世俗之物可比,更不會因為真氣運轉受到強大能量剌激便爆碎損壞,且有的利於真氣能力,有地利於禦空飛行法術的施展。

因此之故,蘭帝根本不曾想過更換,也更無必要。修成仙體,如無意外,衣物根本不會沾染塵埃,便是沾著,也能通過法術瞬間洗滌乾淨。

此時見希望著他地腳,便拉起褲腳,露出那黑紫相間的襪子,兩側紋刻著特殊法紋,意為真尊用物,這些刻紋自忘情門創立不久開始便一直沿用,從來不曾更改。

蘭帝遲疑著問道"你莫非見到這般模樣地?"

希便輕輕點頭道"就是如此。因為過去曾見過你的,所以當時一看就認出來。若是尋常忘情門弟子所用,倒不甚奇怪,忘情門自古至今,弟子不可算不多,有流傳至世俗商賈之家,也屬尋常。更何況那莊主祖上本是忘情門弟子。然而,這真尊所用之物,有何道理流傳至世俗。"

蘭帝聽罷心下也覺得驚訝,末了又自搖頭道"或許其中有蹊蹺,你莫非就憑此一點認定那人與太尊有關吧?"

就見希聞言露出自信笑容,道"我絕不會如此妄自推測。"

末了,反問蘭帝道"相傳,太尊身上從來佩戴著一塊忘情玉佩,天地間幾乎絕無僅有。一面刻忘情門真尊紋路,一面所刻據說乃冥門大帝紋印。你可知道?"

蘭帝當即搖頭,"我怎知道。"

希笑笑言道"我可知道此事不假,太尊一直把那玉佩掛在胸前,據說從不離身。我從許多過去太尊在位時期諸多弟子說道的記載中也看到許多相關提及,只是其中罕有知曉另一面刻紋乃冥門大帝象徵而已。"

"這又如何?"

"恰巧,我還認得此玉模樣。"

希說罷,面露些許得意道"恰巧,第四次和那女人去那莊院侍候那莊園主人時,我看到他胸前佩戴的那塊玉,一摸一樣。"

蘭帝聽到這裡,已明白她意思,斷然搖頭道"這怎可能?你莫非要說,那人就是太尊化身!"

希便正色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玄門關於這些記載不多,但在魔門歷史上。有過不少意識修為到化身數至百餘地高人,一生中同時扮演許多不同身份存在世間。

這些都是到他們滅亡,同時諸多分身齊齊暴斃才為其它高手聯繫查探所知覺,尚不知有多少這等人到死後都不為人知。

乙太尊這等存在,欲知時間事,最佳之法莫過於親自體會感受,化身千萬,或是孤苦貧民,或是一方富商,或是一派之主。所見所知所聞豈是道?塗?可能比及?

黃非我今番湊巧碰著他正身,見到那忘情玉又認得,如何能知曉是他?"

希自說罷,見蘭帝臉色有異。哪裡知道他曾聽狐妖道過相關那些事情。

緩了語氣又道"退一步說。太尊既有心引導教化天地間可造之材,倘若如你這般處事。倘若藏一偶之地只顧清淨,如何能尋覓遇到?"

這番話不由讓蘭帝一驚,猛然想起隱約聽說的過去身世,他前世本是流浪孤兒。對於修行之道本無入門之法,卻偶逢一鄉野老者送于忘情粗淺心決,自此得以入門修行。

而那老者,竟就是太上真尊。當初聽時,只道太尊一直注意著他,才有那番看似恰巧地相遇。如今聽希這番話,卻豁然明悟,不錯。太尊化身萬千,天地各處無處不往不去。自不會錯失許多可造之材,當年所以會有那番遭遇。也不過僅是遇上他其中一個化身而已。

心下頓時對希的判斷分析信服許多。

就又聽希道"無論真假都好。總之,待到達後,你自突然闖入,讓太尊不及回避,憑你修為,一眼可看穿他藏在深處地意識靈魂,自有分曉。倘若不是,我便再行尋找!"

蘭帝心覺有理,只好點頭道"好吧。待到達後再做打算。"

一路上,希除卻必要飲水休息等必要詢問之外,再不談其它事情。

蘭帝心下卻一直情緒翻騰,思考著倘若那當真是太上真尊化身,他真不知如何去理解和接受今世一直所相信的大忘情之道。

更不知道應該如何看待那眼中獨執大道堅持而行地師尊形象。

儘管希所言十分有理,太上真尊若獨自只顧清淨,何以從世俗間尋覓可造之材。何以知曉時間諸等人感受滋味。然則這般,卻不是從根本上違背大忘情道不因己之欲望干涉改變旁人旁物走向命運麼?

蘭帝心中,那忘情門後山木屋中的太上真尊和狐妖及希口中所說兩人,無論如何不能重疊融合至一起。

半個月後。

那城牆古老的誓約城,近在眼前。蘭帝在希陪同下,一直穩定平復著情緒,做漫無目的遊走狀。

心知他這等修為真氣能量,大老遠就必定讓太上真尊認出來,但太尊若不能確定他所來目的,絕不會就那麼抽身離開,若要脫離,必引發真氣能量劇烈波動,同樣會立即為蘭帝察覺。

便等若是自將行蹤身份暴露出來。如今太尊以秘法隱藏修為,若然蘭帝不是刻意搜尋探察,反倒不能知曉其身份存在。

蘭帝就這樣,和希將誓約城三分之一都逛遍,而後兩人分開。他獨自一人順著前往那疑是太尊化身所在的莊院方向慢步行走,漸漸靠近莊園圍牆,接近門口。

始終沒有蓄意放開意識朝裡探查,估摸著再行片刻就是距離太尊所在居處最短距離位置,準備閃身沖進去的時候,那莊院的大門突然打開。

走出兩個家丁,左右望望後,拿眼打量蘭帝一陣,迎上來道"敢問這位公子可是姓蘭?"

蘭帝不禁錯愕,卻仍是點頭答應。

"老爺有請公子進去敘話。"

蘭帝頓時知道,師尊早已經知道了。

當即也不遲疑,點頭答應跟隨那兩個家丁進去莊園。又由兩個美婢領路,穿過重重門戶,進到內裡,最後到達一間書房。

蘭帝環視打量一圈,見房中書架上各類書籍均有,十分雜亂。在那兩個婢子指引下。進入書房深處,終在內裡書桌前見到這莊院地主人。

一個容貌身材均都平平無奇之人。

書房的門,這時被關上。

蘭帝面前那中年男人,容貌也漸漸開始變化,轉眼間,已變成個清瘦地老者,一對眼睛,溫和,深邃,睿智。卻不是太上真尊是誰?

"師尊......"

太上真尊臉露微笑。聲音仍舊溫和平靜道"吾徒劍帝,你終於來了。"

"師尊果然早知我會來?"

"那女孩兒一身魔門秘功修為,便縱是轉嫁入法寶之中,又如何能瞞過為師。她乃你二師兄坐下得意弟子。然為師知你急欲見我,如今此時。為師本也欲想見你一面。也便故意容她察覺,領你來此。"

蘭帝聽罷,一時不知如何去想,雖覺心下有許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才好。

"吾徒劍帝,你要見為師,可是有話要問,要說。"

蘭帝不再遲疑難決,直言問道"徒來此之前,曾與另一人口中聽說一事,想要先問師尊,是否屬實。"

太上真尊不待蘭帝說出問題為何。便已含笑點頭答道"為師知道你要問之事,那狐妖實屬難得。為師當初算她命運安然,得生生世世與相愛廝守。自也看到她與浩劫中承吾徒不殺恩情。于如今將當年所見所知悉數告知。她所言,確無虛假。"

"那麼這莊院之內發生之事,也是確實?"

"不錯。"

蘭帝聽罷,眉頭皺起,聲音有些冷淡道"師尊,這便是所謂大忘情道麼?"

太上真尊仍舊面含微笑點頭道"不錯,這便是大忘情之道。"

蘭帝不禁踏前幾步,質問道"師尊化身千萬,於天地間同時扮演諸等身份角色,如此作為,無形中影響改變天地間多少人命運未來,卻仍舊如此坦然稱道,憑之以何?"

太上真尊聞言呵呵一陣輕笑,才溫言道"吾徒,你前世自由於世俗間顛簸流浪,一味只知只信服力量,對於其它反倒一竅不通,故而方有此疑。倘若換是你前世妻子,便不會有此疑問。"

"師尊既知道徒如此,何必拐彎抹角,且不直言相告更好?"

"好。為師釋你之疑。倘若日後你重回忘情門,潛心修行,以你才智,不出十年即可掌握窺視過去未來之法,自也能看的萬幹人前世將來命運。

為師雖化身千萬,然這些原本身份未來作為,無不看到清清楚楚,為師所扮演,本便是這些人原本必經之未來。是故,何以影響天地自然變數走向?何以不稱得大忘情之道。"

蘭帝聽罷,一時愣住,說不出話。

太上真尊就又道"吾徒,譬如此地。基業源自本門兩弟子所置,當初他兩人托人送信為師,均為無後一事煩惱。為師施法探知他兩人未來,知兩人妻室終有一子一女產下,卻非他二人骨肉。

為師並未從中作梗如何,不過是以化身意識代替其一,照其性情命運作為走向,扮演其角色而已。吾徒,為師如此說,你可明白?"

蘭帝怎會還不明白?他不得不承認,太上真尊這些行為,過程結果,確實不曾改變過什麼本存在地軌跡。心下不怎都不能認同和接受。

猛然想起,太尊一直對他的引導。恍然道"師尊,你所為徒指引,莫非便是盼望為徒遠離那前世道路,在那忘情山潛心修行,延續你所行之道麼?"

太上真尊微笑點頭,語氣溫和之極著道"為師正是此想。是以當初,著吾徒你擇天玄韻又或花層樓一者為妻,只這兩女,方有踏入神道資質。

你當仍舊不知,那執天玄月者,便是你妻天玄韻之化身。她繼承神之靈識,若陪伴你身旁,有為師指引,不出三百年,必能真正踏入神道。

至於花層樓那孩子,當年若被你擇中,後來便也不會著那花言魔道,至於日後下場,自也大不相同。

是以,為師當年曾道,為助你破除永恆情願詛咒!便是要改變一次命運軌跡,也是要做地。"

說罷,又道"你與花層樓那孩子命運註定,不成負責即成生死仇敵。為師當年,實更盼你娶她為妻,終究還是未成。如今這些,為師都與你道明,吾徒你這些年經歷感受頗多,當明白在你面前未來,所擇道路不過數條,而為師相信,只要你重回玄門仙境,回那忘情山修行。

不出幾年,所遭受情緣詛咒必然得破。那之後,以你才智,必能迅速得入大忘情之道,如為師一般,逐漸將世人引入真神天地的道路。其路雖漫漫,然你我師徒,既有永恆不滅之生命,又如何會在乎虛妄時光流逝長短?"

蘭帝聽罷,遲疑思索半響,不能答話。

半響,反問道"師尊,時至今日,你可否告之徒兒,那永恆情緣詛咒到底所指為何?徒前世之事到底為何?徒至今不能相信,更不能理解當初何以會娶妖後那女人為妻,更不能理解,有甚理由會中那什麼永恆情緣詛咒?

便縱是魔尊之能,師尊之能,也無力對徒下得這等經久不散之咒法影響,這天地間,還有誰能做到!"

太上真尊聽罷他問話,含笑道"吾徒,如今你只需重返玄門仙境,為師答應你。七年之後,便將其中因由原本詳盡的告與你之。"

蘭帝聽罷搖頭不止,回收環顧這書房半響,語氣冷沉著道"師尊,這大忘情之道徒雖不得不承認其真實存在,然而卻不能認同和接受。

人心複雜多變,徒自墮落城便見識太多。面臨生死存亡之際,所有道德嫵則均成可笑空談。徒不信有何大道比之真實而永恆伴隨的絕對力量更有效更具意義,包括這大忘情之道。

且師尊所飾演那萬幹化身,無論其中作為如何,徒都只感荒謬無稽。以神之眼神之心依照那已知結果過程,同時為萬幹世俗之心所為之事,思之便使徒唯有厭惡。

逍遙黑心自曾遭欺淩身世,便一心殺伐毀滅,只道世間一些人心邪惡之面無不該死,徒不以為然,正與邪伴隨靈魂誕生便已存在,殺之何用,便是他自己,何嘗不是如此,是因有情故不得狠心于逍遙仙子,是故邪惡方能殺伐萬年而不色變;

而師尊何嘗不是如此,雖以大忘情之道引導眾生,卻相信終能一日心之正邪皆去,同等不能為徒所認同。倘要選擇,徒寧可信妖後那女人能調和得其中分寸,創得神道天地。然而,這些諸等,都非徒之所願行之道。"

太上真尊聽他言語中透出拒絕意思,也不變色,仍舊語氣溫和地反問他道"吾徒劍帝,你所願行之道為如何?"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12
第三十一章 緣 第一節 吾願......

太上聽罷蘭帝道出嚴重,心中對他這個師尊以及妖後,逍遙黑心忍法,溫言反問他道"吾徒,你所願行之道為如何?"

蘭帝毫不遲疑的回答道"我願你們真神皆將我劍帝忘記,爾等行各自之道,我只願執心中之劍,追索那絕對力量永恆不見盡頭的奧義,停留於所願停留之地,執此劍靜待時光流逝。

至於天地如何變化,全無任何干係,便是他日天地被逍遙黑心毀滅,執此劍扔是永恆,便是他日天地成神之世界,我仍如故。"

說罷轉身做欲走狀,又道"師尊,既不肯告之徒兒前世那諸般事情,徒也不再想問,自會去尋。卻禁不住問師尊一句,師尊的引導之道,難道便非需諸徒皆如你一般方算得踏入正途麼?

若大忘情之道實屬天地自然之必然變化出現,實則本無所謂天道可求,世間眾生所為所行無不是天地自然必然變化結果。無論是師尊,又或是蘭長風,逍遙黑心,妖後,以及徒,誰又不是這天地自然孕育變化之必然?

是以,自今日起,徒心中再無玄門,再無忘情門,也再無魔門,也請師尊勿再強要改變徒之命運將來。倘若徒當真遭受永恆情緣詛咒,倘若此詛咒連徒之絕對力量仍不可擊破,無論徒經來命運如何,都甘願迎接。徒想道之言,當道之言皆盡,就此拜別。望師尊日後保重。"

說罷,再不理會身後太上真尊是否仍舊有話要說。大步流星地闖出書房。

腦海中,就聽見太上真尊歎息的聲音道"吾徒劍帝啊...你所願不過惘然,天地萬物無不聯繫,你願如此卻又如何真能如此。那永恆情緣地詛咒,終將引導你面臨作出對未來道途選擇,絕對力量終難避免絕對毀滅那結果,情緣不破,前世結果憑何改變...憑何改變啊...吾徒..."

太上真尊意識所傳遞資訊何等清晰無差,蘭帝一字都不曾聽漏,卻仍舊沒有回頭。

他已受夠他們。只因他的強大,都要堅信自身所走道路的同時強要促使他為伍。誰都有自己道路,你自信便且自信,卻非因此肯定自己,強要使旁人加入其中。

昔年九真祖破空帶領門徒帶來這片天地,以人道求神道,斬殺妖魔無數,滅族著不計其數。後立天玄門仙境,以天玄門道路治管天下蒼生,執己道。迫萬靈不得不遵。

後地魔神自立門戶,執地魔門道,劃分天地,因此引發爭戰萬千年至今不休。所謂道路造出那懲處之地,成妖魔聚集禁地,如今終有蘭傲領黑水妖魔歸來,執一統之道侵天玄地魔兩門。

這些所謂堅信之道,造出來的都是些什麼結果?為堅持之道不斷欲求不滿的欲使更多人為伍認同加入其中,帶來的不過是些什麼。

玄門有言,非我族內其心必異。這些道又何嘗不是如此。

倘若要蘭帝去相信所謂的道真能得出結果,反更願去相信妖後那女人。

只因她的道埋藏在那地魔宮深處,那裡頭存在均是非經嫵則道義強迫而加入之人,若真有道,當也是以於不著痕跡中改變影響天地的無爭而勝之道。

妖後之道是否當真如此,他卻不想知道。也並無興趣知道。他根本不想攙合與這些事情之中,根本就沒有那等可謂崇高可謂無聊的遠大志向理想。

他只對那可無盡提升增強地力量。只求于平靜寧和的環境中修行那絕對力量。

平靜寧和的環境...

蘭帝不禁想起那極北之地,想起那五指冰峰。那滿天飛雪和那座不大卻足夠容身的亭子,想起那任何時候都不會缺少的雪化寒水。

這般想間,猛然感覺撞上一人,定睛一看,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與希約好的碰頭地點,她也不知為何,眼見他發呆走來也不閃避,就由得他撞上。

見他一撞之下回過神來,也不會問是否見到太上真尊以及其中經過。只道"倘若那真是太尊,我這就著手去尋軒轅小帝所在;如果不是,還有其它線索有望尋著。"

蘭帝看她那認真的神色,聽她那一絲不苟的語氣,禁不住覺得實沒必要繼續這般僵持。

便道"不必尋了。他終有一日會來尋我。你也無需再跟著我,回去逍遙山吧。"

希聞言微微一愣,卻不解釋更不承認,只道"師尊有令著我必須跟隨你左右聽從差遣,寧死不敢有違。"

蘭帝聽罷就道"那如此,這是下一個任務。帶一句話給逍遙山的逍遙黑心,就說師尊之意我已明白,然不做想,至於他,同樣不做想。

他們要如何,自管自行,自今日起,我回去極北之地五指冰峰,他們誰來擾我,均殺無赦。倘若如此,他仍要著你繼續跟隨我,你再來 "

希聽罷略做沉默,拿眼瞧他半響,還是往常般應道"希領命,這就去辦。"

說著就要轉身退走,蘭帝突然伸手將她手腕抓個結實,當即讓她受挾回頭相望。

就聽蘭帝又道"勿要隱瞞隻言片語,否則他或許還會著你尋我,我實在不願意到時候殺了你。"

希微微一愣,最後點頭道"不敢有違託付,但請放心。"

蘭帝這才鬆開她手,看她離去。心下不禁想起妖後曾道,她曾三番死在劍下,大好前途毀在他手裡,今世,實在不想再如此這般了。

自這麼想著。就要離城投往極北之地方向時,突見希又從匆忙折返回來。一到他身前就開口道"有一消息,怕將會耽擱你行程,不知是否當說。"

"說吧。"

"方才收到師妹傳來消息,道忘情門花言夫婦與無情真尊所領弟子察探黑水禍患時,遭遇仁愛神坐下蘭雷領埋伏妖魔襲擊。

途中,花言夫婦突然叛向仁愛神一方,出手偷襲無情真尊得手,致無情真尊中血魔噬骨手,一眾在場玄門弟子,除卻跟隨花言夫婦叛變者。皆死於非命。

無情真尊獨自力戰,一路重殺飛逃終不能重返玄門境地,被蘭雷和花言夫婦迫至接仁愛神所屬地,陷身圍攻不能出。恐已難再支撐太久。"

蘭帝頓時明白她話裡意思,無情真尊遭遇陷身這等變故,他救是不救?如若救,必不能這般直趕極北之地而去。然而,他能否不救?

蘭帝還當真不想去救,也自琢磨著憑無情真尊地修為,雖然未必能勝過那幾人圍攻。但若要脫身,應無問題。

希這時就又說話道"那血魔噬骨手乃花言當初魔門時成名絕技之一,中者體內血液倒流,奇毒直入骨髂,持續腐蝕仙體骨髂,持續軟化。"

蘭帝聽罷,便覺得若是如此,無情真尊恐怕真不能支撐。又想,蘭傲認得她,知她本事,應當不會輕易為難。

希卻又開口道"蘭雷坐下一得力高手,號黑耳,之前數次交戰中曾遭遇無情真尊折辱,險未能逃生。又看重無情真尊姿色。據說已求得蘭雷許可,擒下無情真尊後。無論死活,都將人交於他處置。"

蘭帝一聽黑耳著外好。記憶中懲處之地裡蘭傲手下中有一個人模樣浮現腦海,同時想起那人地怪僻和惡名。便問道"黑耳,可是嗜好奸辱女敵,以刀片片割肉取樂助興那個麼?"

希點頭道正是此人。

蘭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起那人當初曾多翻見著蘭韻時總偷偷用怪異目光觀看,被他幾番痛揍,欲殺時被蘭長風喝阻,後來再不敢見他,卻仍舊於他不在之時那般盯蘭韻看。

頓時怒道"那混蛋東西,當年就該死了!無情真尊乃本公子之妻依雲地侍女,豈容他打得主意。"

說罷,閃身便消失原地,不片刻,又閃身回來,希仍舊站那未曾移動半步。就聽他脫口問道"交戰具體地點在何處?"

希早想到他會回來問,故才沒有離開,聞言當即答道"原天玄門下七星城東南七百里方位。"

蘭帝身影便又再度一閃逝去,這回才真的走了。

待他一路疾趕至大致方位,從高空朝下望去,就見黑壓壓的黑色肌膚人群如蝗蟲一般擁擠一堆,完全擋住人視線,讓人看不清被圍在中央的無情真尊如今狀況。

蘭帝心知不必與這些人糾纏,當即放眼搜尋蘭雷位置,只需尋到他,戰鬥自當能立即停止。

當即環顧人群週邊,果然于一角見到雷那魁梧強壯的身影,卻不見李真在側。心想或許怕李真心軟替無情真尊求情或是故意放她逃脫,今日才沒帶她。

便施展起虛空飛劍,一閃現身在蘭雷面前,身旁幾個妖魔突見有人來忙要出手,就被雷喝止。

蘭帝也不跟雷羅唆,就直言道"雷,著他們住手。"

雷竟也不羅唆廢話,更不試圖說其它言語拖延時間,立即便著身旁人傳令且停攻擊。

末了,才要衝蘭帝說話時。一個黑糊糊的大個頭急匆匆飛近過來,大老遠已然大喝道"雷尊使,何以住手?那女人馬上就支撐不住了!"

說話間,已然飛近,蘭帝聽著他聲音隱約有些熟悉,回頭一看。巧的可以,當真就是那黑耳,那黑耳也一眼認出蘭帝,當時就一愣,末了利馬恭敬地低頭彎腰喊了聲,二公子。,

話音才落,蘭帝已一拳朝他胸口砸個正著。只一拳,就轟碎他胸口肋骨,將他整個人轟的狠狠撞落地上。

那黑耳莫明其妙挨一重拳,不敢發怒,卻止不住一爬起便喊叫著問道"二公子,為何一見面就打我?"

周遭那些妖魔全都睜眼看著,不認識的有替他不忿,也有暗自高興地。

蘭帝一閃身又出現在那黑耳身後,一腳將他脊樑骨踹斷,人同時如斷線風箏般飛出老遠。

"本公子打你活該!打你應該!"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12
第三十一章 緣 第二節 活死人

蘭帝一腳將那黑耳脊樑骨踹成粉碎,眼見就不能活,本欲出言替之求個人情的雷也頓時閉上嘴巴,已看出黑耳體內五臟六腑均被真氣震碎,除非施以大量真氣消耗助他自愈,然如此消耗,確無必要。

便道"黑耳既得罪二公子,確實該打。"

蘭帝也不想與雷諸多廢話,直言道"無情真尊本無必要救她性命,然懲處之地均都知道,當年她曾立誓為本公子妻室依雲婢女,如今依雲已去,她是否當死,也只有本公子決定得!"

雷便笑言道"早知你會來。你既開口,自放得她離開。不過我想,她既是你身邊的人,日後也自當跟隨服侍左右,絕沒有可能再現身玄門的吧...""

蘭帝聽他這般說,再笨也明白他意思。不禁冷笑聲,身形倒飛著朝包圍圈緩飛靠近過去,變朝雷道"我既來帶她走,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人都非帶走不可。卻勿以為這算得是你賣我人情,何來條件可談?她日欲要如何,你也管不著。你若然以為憑如今的你和這群蝦兵蟹將能阻得我,不妨試試。"

雷聽他這話,不禁錯愕,實想不通蘭帝何以充滿敵意更有故意挑起戰火意圖,也不知道為何突然與他關係這般僵硬。

不禁微微皺眉道"你我兄弟一場,何出此言,你儘管帶她走便是。方才之言,不過是道主臨行交待轉達而已,談何條件兩字。"

蘭帝聽罷。見雷無意別圖,自飛撞入包圍人群。那其中不少為黑耳部下,又非屬懲處之地出來,許多本對他這個劍帝心存不服。如今眼見頭領被其活活打死,內心本便憤怒,見他要闖入,哪裡肯主動讓路。

再加上一干有心看熱鬧的魔門叛逃加入的群體,全都圍在半空。何止千萬?蘭帝撞入時,都故意擋住去路,摩肩接踵地列那,一撞之下,竟不能動。

當首一群,見蘭帝撞而不能入,紛紛面露譏笑得意之色。頓時惹得蘭帝著惱,心知與這幹人實無多餘言語可說。當即運轉真氣灌注右手,?那便朝前方人群狠狠轟出一拳。

?時間,萬幹黑色能量自他身後蜂擁聚集,成道圓柱能量衝擊波,徑直吞沒面前百尺距離人群,過處血骨無存,硬轟出個通道出來,驚得一干妖魔後怕不已。

蘭帝卻不急著飛如,反打手勢示意它們繼續彌補空缺。擺出挑釁姿態。

此刻哪裡還有妖魔找死,既不敢違拗雷命令當真群起而攻之。又驚懼於他一擊之威。連包圍圈裡頭的妖魔也都紛紛朝兩側退避,讓出道路。怕他又再發凶。

蘭帝見再沒有人試圖擋路,才穿過人群讓出的通道,徑直飛進裡頭,最內裡,無情真尊一隻手臂已不知被誰打廢,森森白骨都已露出,顯已無力催功自愈,長髮散亂,無情真尊長袍沾滿血污,諸多破損。身上旁處卻不見有明顯重傷,顯是為維持戰鬥力硬以左手臂承受下諸多不可回避的傷害。

那柄過往寒光閃閃地無情劍身,此刻看起來黯淡無光,顯是消耗過度所致,唯獨讓人安心的,倒是她那平靜的眸子,絲毫看不出垂死掙扎的處境,也看不出對死亡的恐懼,便是見到蘭帝飛近,也不見有獲救後地欣喜。

蘭帝端詳無情真尊好一陣後,才開口道"跟我走。"就自轉身又領路飛將出來,外頭的雷仍舊在原地等著,見到飛近,才待開口,就聽他發問道"她身中魔門邪術如何解法?"

雷道"若你將去極北五指峰地,何須擔憂此事,玄魔兩道又有什麼法術地魔宮不能解?"

"花層樓在哪裡?著她來見我。"

"你非要為難他們不可麼?他夫婦兩人此次立功不小,花言更早受封,今日之後將成破迷城一方主宰。黑耳之死,想必已讓道主上傷懷......"。

"不過是想看看這女人,我實在想不到,她有一日竟會叛離忘情門。"

雷便作勢請道"若如此,不見也罷了。你我兄弟難得再見,又要分別,且讓我陪你們一段。"

蘭帝知道他是有話要說,便默許得由他隨行飛遠開去。

待得離那群妖魔遠了,仍舊不見雷開口說話,才終於忍不住追問道"花層樓為何不見也罷?"

雷淡淡微笑道"她已成廢人。"

蘭帝一聽,驚道"這是為何?"旋又反問道"莫非......"

雷抬眼瞧著他道"不錯。她一身修為早被花言種下吸化魔法,卻不自知。今次一戰他們偷襲無情真尊得手後,便先去了破迷城。

那花言既對她種下這等法術,如今既已投歸我方,顯然要不了多久,說不定此刻已將花層樓修為吸盡,使她成個廢人了。你見她還有何必要?"

"她當初何苦隨花言離開。"

雷聞言失笑道"就算是花層樓又如何,不聞有言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麼?多少男子且都如此,何況女人了。且玄門有過太多類似我和李真的先例,不禁成為人私下樂道嚮往之事。花層樓不過是賭輸被騙罷了。"

蘭帝不禁想起太上真尊不久前所言,想來是早已看到花層樓今日結果,卻果然沒有干預,任由這個義女步入這等下場。

一時間,想起忘情門時的往事,險些禁不住有些唏噓感懷。這時,雷卻已先長歎口氣道"畢竟當初曾在忘情山呆過不少時日,眼見花層樓這等下場,也實有些傷懷。"

旋又道"卻偏偏不能幫她。她所以投入我方,不過是被花言說服,報嫁夫隨夫想法而已。倘若說破,終究不過是死在花言手上又或者逃回玄門。且花言如今身負重責。目前必須使他安心留下,權衡輕重,花層樓也只能如此了。"

蘭帝聽著,突然心下一動,脫口問道"莫非花言打算前往白晝門?"

雷也不顯錯愕。點頭道"正是如此。他與白晝門主曾有難以說明的情緣糾纏,地魔三大門一直使我們難從有效招降,與魔門內諸多門派地方商賈干係複雜難理,倘若消滅,影響太過深遠,對於日後治理魔門大為不利。

若非如此之故,那花言哪還有多少利用價值,修為高深難測。此人心機深沉,我終究會將他除去。只能到那時再放花層樓自由了。"

"她可不定能活到那時候。"

"不會。花言那等修行之法,正需花層樓這等體質真氣精純的女人,必然將她囚禁,使之修煉用。"

蘭帝便有些驚訝道"不想你對她倒還如此念舊。"

雷曬然笑道"一則是李真之故。二則,當初玄門時,她待我倒也算得照顧,反正此番之後她已修為盡廢,被那花言將自身魔氣雜亂處灌注體內。也不過剩下凡俗中人那些許壽命,不甚為難。"

說罷。一陣沉默。一行三人又飛出老遠,無情真尊一直跟隨在後。顯是硬撐著,卻不發出絲毫聲音響動。

這時蘭帝覺得已不需耽擱下去,開口告辭。雷卻突然叫住他道"慢著。"

待蘭帝面露不解之色時,雷才猶豫著開口道"你我兄弟一場,當年地魔門時也算承你人情,我雖對此不是太過在意。但李真時常念叨,故而非要我再遇你時將這番話轉達,多少算她盡地心意。"

蘭帝這才知道,雷要說的話並不止花層樓一事,便靜待他下文。

就聽雷道"玄魔兩門覆滅必定,玄門內部有一必定導致覆滅地因素,過去只因時機未成熟而不曾使用。如今卻差不多了。"

蘭帝一聽,頓時想起往事,脫口而出道"鎖妖塔?"

雷聽罷微笑道"不錯。鎖妖塔一開,玄門九派也許不必外力都將步入覆滅了。其中多少妖魔被關禁萬千年不止,浩劫過後的如今玄門力量,根本不能對抗,便是你,面對那無數萬千年妖精怕都不能輕易打發乾淨。"

蘭帝對此倒不懷疑,那鎖妖塔他當年曾巡守,內中確實極多修成仙魔妖體地厲害妖精,當初便想,倘若鎖妖塔破,萬千老妖群出,玄門怕難保完全。

口中卻道"此事怕不容易,那鎖妖塔防護陣法實在厲害,以我如今修為,全力施為也僅有七成把握一擊而破,想來當是太尊或當初玄門高人真尊所布。莫非大哥和逍遙黑心又想聯手出擊不成?"

雷緩緩搖頭道"逍遙黑心修為早已大打折扣,便是和道主親去,也未必破得。你所猜不錯,那防護陣法曾被太尊加強,故而天下能破者寥寥 。"

見蘭帝有些困惑模樣,雷不禁又微笑道"也是因緣際會。你那弟子陳留為復仇之故,得道主許諾,在那妖魔獨孤照說服下,決定歸順我方。"

"什麼!"

"不必如此驚訝,所以我說,玄門必破。你想那妖魔獨孤照,當初本報一顆赤誠之心投身忘情門,卻因修為太高遭忌,臨被關入塔中,仍舊不起絲毫反抗之心,更信任終有一日玄帝會替她昭雪冤屈。

不想一關幾千年,你當知道塔中許多事,她見到那些妖族遭遇那般些屈辱,幾千年時光,想法如何能不變?雖仍舊情念忘情山,卻也不可能忠誠信任于玄門。

知道主統一玄魔後將力圖創造人妖共存天地,情願歸順,實屬理所當然。她更自願冒修為盡廢風險,答應以忘情劍破鎖妖塔,是以,鎖妖塔必破,玄門必覆。"

蘭帝聽罷吃驚不小,這才知道何以雷如此有把握。在那忘情劍下,鎖妖塔豈有不破之理?

又聽雷道"玄魔覆滅已成定局,而李真和我不經意間聽聞道一些事情,不得不提醒你,最好勿要再去五指冰峰了吧。也勿要相信軒轅小帝,他雖與道主有協議,但你該知道道主性情,絕不會容忍辛苦覆滅玄魔兩門後出現另一個並存,軒轅小帝也非常清楚......"

雷說著頓住,似在思索什麼。

蘭帝卻不及等待追問道"那與五指冰峰有何干係?地魔門大哥又有何把握收歸?"

雷被他打岔,心不在焉的答道"妖後都與道主有協商,要地魔門滅,只護地魔攻存在而已,魔門滅亡必然,只是她不知為何非道數年之後。"

末了,渾然不覺蘭帝內心的驚訝和疑惑,神態嚴肅著道"所以勸你別往五指冰峰,其中干係複雜,我也知之不詳。

只是,道主對此似乎十分介懷,你知道主手下有許多人對你猜忌嫉恨,多番以此做文章編排,道主雖不許人說,終還是有許多他心腹接連進言。

便有人提議,要讓道主請你出手日後對付軒轅小帝所領導的冥門,若你答應最好,若不答應,有人勸道主聯合諸方力量,除你。"

旋又補充道"那人雖被道主震怒之下斬殺以告誡旁人。但你當明白,仍有人不斷提及懲處之地依雲前事,暗示提醒道主。而道主如此在意那魔尊,誓要到手。你這般前往,日後難免多事。"

"且軒轅小帝,逍遙黑心以及妖後到底與道主有何具體協議,我也不知。但曾聽聞,似都反復提及到五指冰峰。"

雷不清楚,蘭帝更不清楚,卻也不太以為然。反聽他提起依雲,暗自琢磨半響,忍不住脫口問道"你可曾聽說依雲于地魔宮中後來事情?可是被魔尊殺了?"

雷聞言驚詫莫名,盯他半響後才道"原來你竟然不知道依雲就是聖魔仙,聖魔仙就是依雲之事......"

"什麼?"

蘭帝禁不住失聲驚呼。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雷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說這麼久沒更新是因為忘記這本書結局還沒寫完,你們相信嗎?

......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13
第三十一章 緣 第三節 正反兩面

依雲和聖魔仙的區別不僅來自於氣質神態,她們那內心伸出的靈魂以及意識波動都截然不同,因此之故,蘭帝從來不曾將兩人糅合一起作想。

此時突聽雷如此肯定的說出,實無法理解。

腦子禁不住想起不久前那狐妖所言。

雷見他模樣,知他當真不知此事,有些意外道"本以為你該是最先知道此事的人。魔尊復蘇前,聖魔仙和依雲從來不曾同時出現過任何場合,此事早引起依稀疑惑,卻無法調查出來什麼。

後來終於隱忍不住,決意於依雲閉關之時跟蹤,尋求機會將她擊殺。不想,卻讓她意外發現此事,踏入閉關密室後的依雲,沉睡不過片刻後,整個人就徹底變化,再醒來時就成了聖魔仙。

察知真相時,依稀雖然震驚,卻也認為那是絕佳出手機會,當時就朝聖魔仙出手攻擊。不知何故,那是方醒的聖魔仙一察覺她殺意,驟然又變回依雲。

但依稀出手何等迅速,當時已一擊得手,就那時,魔尊突然自依雲身體復蘇。依稀察覺那意識波動驟然強大的可怕,乘其方醒朦朧之際,才逃脫離開。"

說罷,自又沉吟片刻,又四顧環視搜尋一陣,才壓低聲音道"我本以為你早知此事故而方才才暗示提醒小心,你既不知,也難怪不明白方才我提醒。

實則妖後已許諾道主,而最近道主十分懷疑妖後與那魔尊極可能存在特殊干係,更在著手調查一事,她們兩人當年是否就如聖魔仙和依雲那樣同體不同魂 ..."

蘭帝一聽這話,不由自主湊近過去,一把抓住雷肩頭,急問道"結果如何?"

雷見他模樣。不禁無奈道"凡相關的事情和人皆都不存痕跡,根本無從查起。只能從玄門中搜集得部分當初諸多相關兩人的大事記載,有心之下發現,魔尊和妖後當年從來不曾同時現身任何場合,包括魔宮祭奠,包括劍......你前世與妖後的婚禮大典。所以,這個可能性極高。"

蘭帝聽罷漸漸鬆開抓著雷的手掌,腦子裡不禁亂成一團,不由想起當年事情。那是地魔宮裡。便十分奇怪何以小吃竟會跟隨聖魔仙左右,以它脾性絕無道理去保護非主人以外的旁人才對,原來如此。

卻又不禁更疑惑,兩人倘若既是一人,小吃何以又臨死之際著他絕不可娶聖魔仙?

便又想起照,她如何得知此事?她所以堅持的理由怕必然與小吃相同。

想起太上真尊,當即懷疑照地堅持必然與他有關,當即聯繫起那狐妖所言,想到他所一直不能明白的所謂永恆情緣詛咒。

心下隱隱覺得,其中根由怕就與他前世事密切有關。極可能就是所以會引發浩劫的原有。

一時間,蘭帝雖然想到許多,卻終理不出頭緒。側目朝雷望一眼,禁不住想要簡略對他說出疑惑,再一想,仍還是放棄這念頭。

便有些心不在焉著道"我自再整理吧。倘若沒有旁的事情,這便告辭。"

說著,便已作勢欲走。

雷見他神色。心下不禁懷疑是否當真已接受到他資訊。猶豫片刻,還是叫住他道"看你模樣似乎仍舊不明白李真何以非著我傳話警示你。"

蘭帝聞言轉身,露出一臉困惑。

就見雷苦笑著歎口氣道"早知如此。乾脆開始就對你說明白罷。倘若因此我遭遇不幸,也算是劫難。"

旋又正色道"你難道不曾想到。既然道主認為此事極其可能,何以還非娶魔尊不可?"

蘭帝聽著,一時間還未明白過來。

雷已接著道"要知道,倘若魔尊妖後當年當真同體不同魂,那麼,魔尊也罷,妖後也罷,前世不過都是你妻子而已。今世是否仍舊同體不同魂誰也不知道。"

蘭帝這才聽明白過來,頓時愣住。

"你是心 ..."

雷狠狠一點頭,接話道"不錯。道主一則本對依雲念念不忘,二來對妖後無比顧忌。是以魔尊非娶到不可,倘若兩人今世或日後終究同歸往昔那真神之體內,道主等若同時將妖後也娶到手中。

這兩人得一足以橫行天下,若一併據有,試問這天地間誰能一爭鋒芒?現在你當明白,李真何以擔憂。道主前世便是死你劍下方不能娶到魔尊,今世懲處之地你為依雲所為,更成道主心結,倘若兩人日後當真成一體雙魂,你豈能甘休罷手?

這些,足以讓道主不得不為自己考慮。是所以道主眾多心腹一再提及依雲之事,甚至冒死勸告,皆因如此!"

蘭帝聽罷,一時沒有言語。突然想到魔尊那話,這天地間,你一個朋友也沒有,一個,也沒有......

他儘管感情上極不能相信蘭傲會當真設法除他,卻又無法去肯定。

蘭長風當年對蘭傲的諸多引導教育,他從蘭傲口中多少也知曉不少,如同蘭傲對他所知一般清楚。

念及此,不僅想起,多少次蘭長風告誡他們兩兄弟此生和睦時,那目光中深藏的悲哀。如今他突然覺得,原來蘭長風那些告誡,是在說與蘭傲聽,又是在說與他聽,所以明知予蘭傲真神之體亦無法使他真正成神卻仍舊遺留下來,不過是為他擔心而所能做的唯一措施。

想著這些,蘭帝聲音不禁有些木然的問雷道"大哥他...當真已決意如此,非娶不可?"

雷知他用意,不禁苦笑點頭道"此事已成定局,其實答案在懲處之地當年你已經知道。道主對那魔尊本存宿命輪回之情緣,絕無法罷手。

至於妖後,道主既不能放棄存在意義和理想,此人不能用,便需殺。絕對智慧與絕對力量的存在同樣可怕。妖後這等女人,絕不會如你般生存態度,你當能理解道主根本沒有選擇。"

蘭帝當然明白雷地話,也能體會蘭傲立場此事必然為,必須為地諸般理由。

懲處之地那個大哥蘭傲的立場和人生道路從一開始已被註定,也註定絕不可能放棄或者改變。妖後會否為他蘭帝捨棄理想和道路?不會,如同蘭傲。便如同他也不會為任何人捨棄絕對力量的前進道路。

有許多東西,超越生命本身存在的高度,失卻了。等若變成行屍走肉。

蘭帝抬頭正視高空那輪放射著七彩炙光地烈陽。半響,無言。

無光的炙陽不再是炙陽。捨棄道路的蘭傲,不會是蘭傲。

雷不知他此刻心情想法,卻知道他已明白相通。說話道"所以,如果可以,李真很希望你勿要再過去五指冰峰,最壞的結果並非不可避免,道主至今未有決斷,想來也是內心懷這希望,試圖避免那最壞的情況發生。

如若你能作主得妖後之事。道主也未必會非殺她不可,道主雖信不過她,確有可能破例為你容忍這隱患的存在。倘若要讓事情走進兩全其美地結果,關鍵仍舊在五指冰峰。"

蘭帝便聽明白雷的意思,突然覺得,或許雷的這些話,本也是蘭傲一直想要對他說,卻又不能說地話。雷要說地這些話。恐怕蘭傲早已料到。

圍攻無情真尊又明知他會來救助。蘭傲也許不過借此讓雷有機會說這番話。

蘭帝腦子不禁飛快轉動,腦海中禁不住浮現那風雪之地恬靜的身影,禁不住想起那獨座高臺。用那一對炯炯有神的目光,懷一顆孤獨之心俯視下方一切的蘭傲..."

"罷了!雷。我知道大哥心意,此番你回去不必隱瞞今日所言,他必然早已料到。便替我轉告大哥,他有他道路,我有我追求。此事結果不決定於他或我任何一方地改變或卻步,在於命運。"

雷突聽他說這番話,一時愣住,不太能相信他的判斷,也不能明白他所指命運為何。就又聽蘭帝道"著大哥等我七年,前世記憶一事,便在七年後有分曉。"

雷不禁皺眉道"七年?不恰好是道主迎娶魔尊的時候麼?"

蘭帝聽罷也未多想,順口答道"差不多。"

"那恐怕由不得道主說了算,魔尊既訂下日期,就不容任何人更改,道主既不能早一日去,也不能晚一日去。"

雷自這般皺眉自語說著,突然抬頭問道"兄弟,告訴此事具體。其中必有蹊蹺!是否軒轅小帝所提?"

說罷見蘭帝不願開口模樣,又急道"非是我背後說他壞話,他心機太過深沉,藏身所在至今連依稀都不知道,嘴上雖說為恢復冥門,但到底意欲何為,道主都不能斷言肯定。倘若日期是他所訂,你不得不防。"

說罷,見蘭帝神色沒有鬆動跡象,又自嘲笑道"罷了,忘記你並不願人太過積極熱情,也不喜尋求幫助。"

雷說著聳聳肩做無奈狀,又道"既如此我先回去了,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倘若真是他所訂,最好著他將時候提前吧。終究沒有壞處。"

說罷,抱拳告辭,終於飛走離開。

蘭帝自在原地半空停留半響,才回神注意到已似支撐下去的無情真尊,探手扶抱著她肩頭,施展開傳送法術走了。

他太清楚,蘭韻一事一直成為蘭傲內心無法彌補地遺憾,不在於是否得到,而在於他曾經竟然沒有極力爭取。蘭傲因此已經體會和明白到,人生的道路不能存在這種遺憾,他地個性和理想也不能真的接受和釋然於遺憾。

而蘭帝他自己,從開始就知道,他的人生絕對不可能允許和容忍存在任何遺憾,哪怕是一點點。

未來,決定在命運,他們存在意義和價值所決定的,註定的命運。

無從刻意回避和改變。

蘭帝突然開始理解命運這個照所一直相信的詞彙含義。也體會到蘭

長風當年那目光中深沉的悲傷,那從來不曾試圖改變兩人道路的所有教導心意。

蘭長風太懂得命運地含意,萬年輪回地努力和守候,他的命運就是絕不能夠失去善水。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13
第三十一章 緣 第四節 等待命運的審判

蘭帝帶著虛弱疲憊的無情真尊,出現在風雪飄揚的極北之地,行留在五指峰上空,下方那亭子前,靜悄悄站著單手負背的魔尊。

似乎察覺到他們的到來,魔尊那張美麗而平淡的臉龐抬起,靜靜拿眼瞧著蘭帝。

於是,他內心那原本一絲憤怒在她目光下平息,初時以為見面必然脫口而出的質問,卻竟沒有出口。

一陣急風吹過,讓無情真尊不自禁打個寒顫,才讓蘭帝回過神來,想起她的重傷,扶著她降落亭子前,推近魔尊道"能治吧?"

魔尊負背的手輕搭上無情真尊手腕,略輸送一股魔氣,答道"小傷。"

也不接過,自顧轉身入亭,輕按桌面。蘭帝仍舊扶著無情真尊,心下漸覺麻煩,知道她是著魔宮的人前來此地,便要想將無情真尊扔桌前凳上時,那桌子下的通道就已經打開了,走出兩人動作乾脆利索的一左一右扶她進去通道。

待秘道口重新又關閉,魔尊才開口道"她從此再不能離開。"

蘭帝順手奪過她端著的杯子,一口喝幹,答道"本也是你所收之人,隨你發落。"

就見魔尊信步又踏出亭子,邊自化著杯雪水邊道"若是我所收,就不會放她離開。"

說罷,氣氛又自陷入無聲。

蘭帝自琢磨半響,便想問如今眼前之人與妖後是否仍舊同體不同魂之事,當年她們是否又當真如此。卻又覺得,既要在此待上許久,似也不必問。

這般想,雖覺得倘若問必然能得到答案,終於還是維持緘默。

極北之地,五指冰峰中央。自這日開始,蘭帝就留下。伴隨多出的還有那修養傷勢的無情真尊,卻不如兩人般閑著。化雪水的任務落到她頭上。

每每蘭帝與魔尊入定般沒有聲息時,無情真尊總會單手負劍眺望天玄門方向,也不知是在回憶往昔點滴,又或是但有突然失卻真尊的無情門如今狀況。

有時蘭帝暗自想想,也覺得頗為荒謬。堂堂無情門真尊,突然成了不得離他們左右的侍從。原本他並無意當真將她囚禁與此。心裡只琢磨著。她若還是回去,再遇到任何事情也不過與他無關而已。

蘭帝眼裡,也從不認為無情真尊會是甘願如此抉擇的人。

這麼想著,終於忍不住一日,在她如往常般眺望天玄門方向時,走進過去,直言問道"我本來以為你不會留下。"

無情真尊回首朝他望上,淡淡道"不都是在等待命運的審判麼......"

蘭帝不禁想起如今未知地前世。再一想這話,暗自贊同。

'是啊。等待命運的審判。'

想著,他回首朝那個靜靜地身影望去,心情?時複雜,那不經意間反復浮現的念頭再度使他陷入困擾。

地魔宮地戰報,這時候又再送來。

仍是關於黑水毒素污染擴散相關,但今日與以往卻有些不盡相同,同時帶來一個大變故的消息。

'天玄門三個時辰前驟生大變,天玄大殿一側的鎖妖塔突然失效,大批仁愛神城妖魔沖入其中,解放其中被關禁無數妖魔。

三刻鐘後,天玄大殿遭毀,脫出的妖魔在玄門仙境四處破壞殺戮,天玄新帝及九仙門真尊抵抗不久,終不敵四散逃走,下落不明。'

那人稟報罷了自就退去,錯愕的蘭帝和無情真尊尚未及消化這小心,又一人從秘道裡走出。

'玄門仙境已為蘭傲佔據,並施以黑水毒種,玄門仙境黑雨彌漫,頃刻間為黑水污染覆,更彌漫至玄門所屬世俗,土地幾盡遭為黑色覆蓋。眾多遭遇黑水毒素侵害的大小仙派緊皆投降甘願歸屬仁愛神下,餘者各自為戰,或死或逃。'

如是接連幾日,所報者皆為玄門形勢。

'稟尊主,已查明天玄新帝糾集九仙門餘者及世俗仙派中人聚集上古荒原。另據解析證實,鎖妖塔之破全為大忘情法天地輪回所為,其中禁制於隔離空域內逆轉時光回到初建狀態。如今得施此法者推論僅得太尊一人。'

'玄門所屬之地盡為黑水覆蓋,至今抵抗部分仙派已之天玄新帝所在,突圍匯合中......'

'新帝率領殘餘人馬已于一個時辰前匯合,為逃避追擊齊往極北之地飛趕......'

'稟尊主,天玄新帝派遣使者至魔宮請求會面。'

"本尊許,三日之後帶他們來。"

聽魔尊答應此事,一旁聽著地無情真尊暗自鬆口氣,卻又很快感到困擾,不知如今天玄門突然遭遇這等變故災難如何還能挽回局面,更有些擔心倘若見著無情門弟子,她將如何面對自處?

想著,突然反常地一聲長歎。

喃喃自語道"生不逢時......"

蘭帝不知她何以突然說出這麼句話,不僅面露疑惑想要詢問,無情真尊見他神色知其意,不待他問出口已先答道"天玄韻何等出色優秀,偏偏生在這等時候,若不然,以其能,往昔諸多玄帝又有幾人可與之比擬。"

蘭帝不禁恍然,心下卻無法認同,他不知過往玄帝,只覺得天玄韻本事在他眼裡也不過如此而已。卻又不禁想起過去,禁不住生出幾許惘悵情懷。

可謂創建這天地的天玄門最後竟然這般毀於一旦,于情於理他似都不當對天玄韻之事如此袖手旁觀。然而他又能改變得這局面麼?

不能。黑水毒既不能解,如今情形,便是沒有蘭傲的存在,大地也不能改變為黑色覆蓋的結果。

想著,不禁想起妖後,不知那女人能否有本事改變天玄門如今情況?

隨即又甩開這念頭,暗自嘲笑這念頭的無稽和荒謬。

三日後,五指冰峰地風雪漸小。

天玄韻那久違地身影在一行魔攻護衛帶領下。遠遠自風雪盡頭出現。

蘭帝抬頭望去,險些便認不出她來。

此刻的她非是執那天玄月劍時模樣。目光有些悲傷,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顯是為天玄門變故打擊沉重,至今未能自理。

遠遠,天玄韻義看見他,目光就一直不曾移開,一直到飛近了,才在魔宮守衛的提醒下。看到魔尊。複又注意到亭子外頭地無情真尊,神色禁不住一愣。

隨即很快回復常態,強打起精神正對魔尊開口道"此番會面,本帝非是求助,不過形勢所需你我聯手方可打敗仁愛神。改變如今不利狀況。天玄門如今雖為仁愛神所佔據,魔門卻也岌岌可危。"

魔尊面無表情地自飲口寒雪水,也不抬頭看她。緩緩道"說說。"

天玄韻看她這般模樣,禁不住有些惱怒。自強忍著道"玄門所以落得如今田地,皆因事情太過突然。當日太尊突然現身,以大忘情之法致鎖妖塔禁制失效,以其中那無數妖魔修為,又豈是如今玄魔兩門所能對抗。

魔門形勢雖不致如玄門如今,卻也不好得多少,如今仁愛神收服絕大多數鎖妖塔中妖魔,魔門必然更不能對抗其力量。如今之計,唯有擊殺仁愛神,毀滅仁愛神城,方能使其勢自內亂,玄魔兩門方有挽回局勢回到過去地可能。"

天玄韻說罷,等了等,不見魔尊有開口意思。只要繼續道"我雖可一擊毀滅仁愛神,然而,...終因修為不足之故,實不能抗衡太尊地大忘情輪回法,有他在側,無論聚集得多少真氣能量,皆受其結界所制,?那間被其法術倒流時光之效破去。

所以,我知道你過去曾與太尊交手,倘若你能牽制住太尊,我便可以一擊將仁愛神以及仁愛神城毀滅。那些妖魔喪失首腦,必生內亂,天地也就能回到玄魔並立局面。"

天玄韻說罷不禁有些臉上發燙,想起上次交手情形,此來可謂鼓足勇氣,心想魔尊即使真能抗衡太尊,想來無人幫忙也必不能成功擊殺蘭傲,若不然魔門形勢不會如今這般日漸衰敗。

想著,不禁側目看眼蘭帝,不見有異,心下這才放心。相信他必是兩不相幫,還是能容忍旁人在他面前討論殺其兄長事情的。

天玄韻患得患失地自亂想著,魔尊偏偏半響沒有答話,正在她疑心被輕視的時候,魔尊突然說話,輕瞟她一眼緩緩道"信心的依憑是什麼。"

天玄韻初時一愣,很快明白並非譏諷,而是在詢問他何以有把握能一擊毀滅蘭傲。

當即手腕微微一動,手裡多處一柄一尺長的銀色斷劍,一臉自信的答道"憑這柄斷劍的威力,相信魔宮也聽說過天玄大殿有一柄斷劍,其威絕不在忘情劍之下。"

說罷,略頓,很快又補充道"此劍真正威力絕非上次那般單純借得星空力量,通過我地催動,更能將能量在一段時間哪盡收劍內,得以跨越空間距離,瞬間毀滅敵人於千萬裡之外。"

蘭帝這才略微動容,打量半響那柄斷劍,暗贊此劍實在厲害。具備瞬間穿越能力,理論上若有人處於比敵人意識探測範圍之外卻能鎖定對方,實屬避無可避地厲害殺手。

那劍上並無太多裝飾,唯獨一個新月印痕份外奇特。

便要聽魔尊如何回答時,通道裡突然走出個人,天玄韻見著亭子中暗道開口,正吃驚時,就聽那人欠身稟道:

"尊主,妖後奉命邀天玄大帝往星宿塔一趟。"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14
第三十一章 緣 第五節 看不懂的人

天玄韻被領入秘道。

無情真尊和蘭帝相顧錯愕,兩人都不明白妖後何以會派人來請天玄韻會面。

這般片刻,正要詢問魔尊時,秘道口又有人出來,道妖後請蘭帝入內一見。

蘭帝哪裡還會不去?一則有些好奇,二來也實在奇怪來此至今那女人這時候才開口想要見他能為何事。不待那傳話人等到魔尊示意,便著那人帶路進去秘道。

這番尚是首次進入秘道,黑黝黝的通道中,無甚特別裝飾,行走不遠就進入一道傳送光幕之中。

再出現時,便是地魔宮中記憶中聖魔仙後殿花園那傳送門處。後花園大多已改建過,蘭帝只能對應記憶大致分辨方位。隨那領路魔宮中人走進後殿堂,守門的女侍前身問好著便打開殿門。

入眼諾大殿堂中,不見妖後身影,只有天玄韻獨坐一偶,對著放茶的桌子發呆,對他的到來毫無察覺似的。

蘭帝大步走近過去,看清桌上擺放著的忘情玉,玉上五顆顏色各異的能量珠齊全的鑲嵌于上,自然散溢著奇特的能量波動。

不禁讓他心下驚疑不定,這'心'怎會完整的擺放在這裡,其中一顆能量珠明明落入軒轅小帝手中,豈會轉手讓於妖後?

雖是驚疑,然而更多確實莫名激動和期待,又自帶著幾分驚恐。

前世的一切就放在面前,唾手可得,所有未知而存在的過往迷題全都寄放此'心'之中。或許是夢寐以求希望知道的,或許是知道不如忘卻的沉重。

經歷過二公子記憶復蘇的他,十分清楚那種兩世記憶矛盾存在的痛苦和迷茫,讓人無措而難以抉擇的衝突。

今世的他再非前世般囂狂偏激,對妖後再無情誼,對地魔門再沒有特殊情感,反倒更為親近天玄門多些,記憶中的人事幾都存在於如今湮滅地天玄。

然而打開這'心'中所存放的一切後呢?

倘若前世的他當真鍾情妖後。與今世的感受記憶衝突他當如何接受?

倘若前世的他堅決欲要守護地魔門,與今世地矛盾他如何調整?會否因此將劍剌入蘭傲身體?

會否四處殺伐?

會否延續前世那未成的滅世浩劫舉動?

......

蘭帝遲疑久久,未能將手伸向面前的忘情玉。天玄韻頭也不抬,目光始終注視著桌子上的'心'卻喃喃輕語道:"她剛才讓我看到些東西。說是屬於我地不同未來。其中之一,是我在太尊的天地輪回大法下于時光中迅速衰老,枯朽而死;

另一種,是帶領著玄門弟子與你一併破天滅世。許許多多的黑色妖魔,在那滿天縱橫飛舞劍氣中化為血霧,碎骨......讓人毛骨悚然的場面;

最後一種,天地恢復顏色,黑色褪盡,你的劍剌入仁愛神身體,他臉上仍舊帶著笑,玄門重建了,我仍舊是大帝。天地恢復三界狀態,天際之外,有顆夢幻般美麗的空間,你在其中,俯視著星空,身邊有她。"

蘭帝靜靜聽著,不知妖後用意,卻明白似乎與面前抉擇有關。

天玄韻說著。自發呆片刻,才又道:

"你若此刻毀去'心'結果會是一;你若選擇等待,結果會是二;你若開啟,結果會是三。"

說罷,又喃喃輕聲補充道"她是這樣說的。"

末了。抬頭凝視著他,緩緩問道"你選擇什麼?"

蘭帝半響沒有作答,內心也自矛盾難決。他內心似迫切要馬上開啟。又似有股抵觸情緒不願開啟,聽天玄韻提及毀滅'心'時。生出莫名衝動。

'毀滅它,一切過往盡成無人可驗證給予他肯定的煙霧,那些或許沉重或許不願的一切,盡成不可追究地縹緲,忘卻擺脫前世種種,毀滅它......'

面對天玄韻那等待審判一般複雜又帶著期待的注視以及面前那完整的'心'蘭帝首次緊張起來。

'那女人,到底想些什麼......'

蘭帝自猶豫著,更以為還能繼續猶豫時,桌上那'心'下方漸漸浮現光亮,形成個小小的法陣圖案,升起的光霧漸漸將'心'包裹其中。

蘭帝只一眼,便知那法陣作用屬封印和傳送,很快便會以特異能量波動方式對'心'種下封印之殼,並將之遠遠傳送到預先設計的未知之地。

這時,他才意識到,他沒有時間繼續猶豫,若要毀滅'心'或是開啟其中意識波必須馬上行動,否則,他不會知道將被傳送去哪裡,落入誰人手中。

天玄韻這時目光中也流露出焦急和催促,眼睜睜看著法陣即將完全發動,正忍不住探手想要將'心'取出時,手腕卻被蘭帝一把抓緊。

只聽他道"這該是我最希望的選擇。"

天玄韻焦急欲言,法陣終於發動,一陣劇光閃動過後,桌上的'心'蹤影全無。萬千言語,她此刻也都說不出口,更覺說也多餘。

整個人只能無力地癱軟靠坐,目光無神的注視著他問道"為什麼?"

"我尚未準備好,我想從軒轅小帝手中拿得此玉應當是最好結果。"

天玄韻注視著他全無懊惱的目光,半響才漸漸打起精神,自顧步出殿門,遠遠扔過來句"走吧,我既不得不相信她展示的未來,此刻再無選擇。"

她走後,蘭帝自在殿內默然待一會,四周環顧搜索著妖後蹤跡,終不得果,才邁步離開。

心情不由頗有些沉重,不能否決妖後展示予天玄韻的未來,卻又不能明白何以如此。便還是禁不住困惑於那,心,中寄存的過往。

但卻不為方才地選擇追悔,他知道,對於過去他尚未準備好如何接受。軒轅小帝給予的約定期限,一直是他內心所訂的期限,他相信有這些時候地思考奇 -書? 網,倒是方能有足夠心裡準備迎接那可能糟糕無比,可能如釋重負的前世。

'但這選擇,如何會走入那女人所展示地結果?'

這疑問,自這日起,在蘭帝腦海中徘徊數年。

自這日天玄韻見過妖後從魔宮出來後,整個人變了,消沉,悲傷。初時到來面對魔尊堅強道出心中打算計畫的信心蕩然無存,玄門那些跟隨她戰鬥逃出的仙境世俗門尊弟子,陸續的前來尋找過她。

然而他們那些或沉默,或激昂憤慨的戰意,信心以及熱情無一能將她打動。

她回應的總是一句簡單話語。

"我已決定在這裡留下,願意跟隨的,且在極北村住下,不願意的,好自為之吧。天玄門重建一事,再也休要對我提及。"

漸漸的,很少再有人來努力勸說。

與天玄韻情形相似的尚有無情真尊,突然喪失真尊的無情門,一時間根本無人領導。自非語死後,甚至連新任大師姐都未被確立。

門派內數位聲望出眾的弟子,雖不致因此一盤散沙,卻因為都以為無情已死之故,或多或少存著繼任真尊之位的彼此較勁,不免生出爭執。

初時無情門弟子連塊趕來時,無情真尊目光中尚有一絲混亂,待得瞭解無情門情形後,不知怎得,突然就邊的冷淡,堅決起來。

不似天玄韻那般尚有解釋,僅是無聲的搖頭,將真尊之袍當場脫下,隨手擲在一眾弟子面前。任她們如何哀求勸說,均不言語。

如此鬧騰半個月,一干無望的弟子終於散去。不幾日後,又有幾個弟子回來,悲痛訴說著喪失她後如今亂成一團的門派情形,努力打動著。

最後終如更多前來尋天玄韻的人一般,陸續散走。

兩個月後,終於再沒有人前來的時候,天玄大殿過去的管事獨身尋來,留下這裡,天玄韻的精神狀況也自那時起恢復許多,更在極北村莊安置居處住下。

蘭帝一直有些好奇,天玄韻到底看到了什麼,讓她如此絕望,喪失過往所有的自信和驕傲,變的如此消極,甘心情願的步入妖後展示的未來命運,捨棄她父帝給予的期待和責任,放棄那許多至今紮奮戰的仙境弟子。

但他沒有追問,因為有感覺,天玄韻什麼都不會說,從那天起,她已經幾乎不曾注視他。

五指冰峰漸漸似乎回復平靜,玄門那些弟子不再前來,天玄韻也已在極北村子住下,極少前來五指冰峰。蘭帝正以為就此清靜時,豐物,黃予,突然帶著各自門派一干弟子,尚小部分無情門弟子,到了這裡。

看到他和無情真尊時,豐物和黃予分別露出尷尬而無奈的神態。

"我們已成喪家之犬,無處容身,迫於無奈只能冒昧前來,懇求二公子收留。"

蘭帝本想說,這裡並非他的地方時,突然想起魔尊曾說的話,當即變了說辭。

"那就留下吧。"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14
第三十一章 緣 第六節 不能不給予的承諾

豐物和黃予的意外到來,竟不是結束,僅僅成為開始,半年之間,陸續或單獨,或結伴趕來極北之地的玄門各仙門弟子越來越多。

其中大多狀況狼狽,許多可說幾近垂死,這片冰雪之地,突然就變成他們最後能求得安生的地方,不願屈服歸降仁愛神城卻又希望生存下去的安穩之地。

原本人煙不多的極北村,突然變得人聲鼎沸,面積比之過去擴大十倍有餘,每日仍舊繼續建設著。

先來人,總會告訴後來的人,既然到了這裡,就不要再想玄門的事情,也不能再想那仁愛神的妖魔情況。這是一片為平靜生存修行的冰雪清淨之地。

不知是誰所首先如此說,卻普遍為來此的人所接受,逐漸成為規則。

蘭帝自魔宮弟子口中聽說過這些情況,卻不覺得有甚問題,便也沒有為此說話。既不關心這些人的情況,也不驅趕。

本以為將會如此下去時。

某一日,突然有魔宮弟子來報,發現海水有遭遇黑水毒素污染跡象,怕過不多久,將蔓延影響整片極北之地。

蘭帝初聽這消息時,本不甚為意。

不想魔尊打發那稟報弟子走後,便著無情跟隨,又朝他道"當去看看你的人了。"

蘭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脫口反問道"什麼我的人?"

魔尊微偏側頭,舉目眺望極北村莊方向。蘭帝這才明白,原來她指的竟是那些陸續到此紮根住下的原來玄門仙派弟子。

當即失笑道"他們怎會是我的人,跟我可不相干。"

這句原本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話,卻被魔尊一句輕描淡寫反問粉碎。

"你希望擁有的清靜之地,只是這五指冰峰,還是這片極北冰雪之地。"

言罷。輕輕轉身,領路在前帶著默然無語的無情真尊去了。

蘭帝愣在當場半響,想著她地話。他的清淨之地僅是這五指冰峰麼?似乎不是,也不可能。比之黑色的冰雪,他更喜愛這滿天飛舞的潔白。

喜歡這片大地舉目只見的無盡白色蒼茫。

他所希望的清淨之地,理所當然是這片極北冰雪之地全部。

這麼想著,才自意識到問題。不知覺間認為這群人留下並不影響其清淨,如今這批人豈非已成這片冰雪天地一部分?

這功夫,魔尊已領著無情真尊飄移出老遠一段距離。蘭帝匆忙趕上並肩而行。

同時問道"他們有什麼好看的?"

魔尊卻不答他,一行三人一路飄飛前進,不過片刻便已到達目的地。

三人到來初時並未引起旁人注意。尚未進到村子,就見著幾個聚集成堆一臉擔憂神色的仙派弟子。聽他們正自議論著海岸外海水發生遭遇黑水污染蔓延之事。

"方才和李師兄去探查過。確是黑水之毒無疑。"

"想不到仁愛神地妖魔如此可惡,竟連忙忙大海和這等極北荒蕪之地也不放過!黑水之毒既已擴散至此,過不多久,必徹底污染此地,我們豈非終會變成那黑色妖魔一類?"

"李師兄說是找大帝商議。也不知結果如何。"

正這是,一人匆匆自村中奔出,三人見著,匆忙圍上,問起情況,聽那人道"大帝還是那般模樣,只道此地非我等所屬。自有其主料理解決,我等只需謹守本分即可。"

那三人一聽,當即議論紛紛起來。

"大帝所指是劍帝魔尊吧。但聽聞那魔尊不久後將嫁仁愛神為妻。那劍帝又是仁愛神兄弟,會否......"

便有人打斷他搶著道"就是因此才當能安然無事。想他們也不會希望見到此地為黑水之毒禍害。這等荒蕪之地,那仁愛神難道還不看他們情面?"

那最後說話的女子一臉悲傷憤怒模樣,此時咬牙切齒著道"虧你們說得出這等丟人話!當初所以來此,全因知道劍帝自管獨行,不似仁愛稱那些妖魔般漆黑一身,倘若要靠仁愛神施捨我等方能苟活,我寧可死了好過!

才多久功夫,你們便忘記小憐為何如今瘋癡了麼?忘記她妹子怎麼活生生被那些妖魔生食血肉了麼!"

一番怒言只說得餘人盡皆沉默。

她自也淚眼模糊,胸膛起伏不定難以自己,又道"雖然我們確實無力對抗仁愛神城的妖魔,又必活下去,更要照顧小憐日後,但也絕不能因此連羞恥心都拋棄了啊!我們選了這裡,就因為聽聞劍帝蠻橫獨行,不近人情。

向來即使對其兄長也不會卑躬屈膝,我等雖是苟活,卻也算是尋得個維繫自尊地地方。倘若如你們所說那般,我們豈非是在受著那邪神施捨了?我們受得任何人施捨,偏是絕不能受那邪神的!"

說著,那女子便即抽泣起來。那三人連忙勸慰,正這時,村子裡突然喧嘩起來,就聽有人在大聲宣佈黑水之毒即將擴散蔓延至冰雪陸地一事。

那女子聽得變故,頓時收起哭聲,擦把淚水,著同伴一併奔進村裡。

蘭帝三人便也尾隨進去了裡頭,就見村中僅有地空地廣場,聚滿了人。

各自正或議論或爭吵的激烈。都是圍繞黑水蔓延至此一事,有憂心忡忡的,有出言激憤的,也有竭力試圖平息眾人情緒讓大夥冷靜的,亂糟糟地一團。

蘭帝隔著段距離看著人群一陣,突側目去望魔尊,卻見她不知已注視他多久,仍舊目不轉睛的凝視的。正要開口,突然明白過來她今日說來的意思。

心意相同般的突就知道她此刻所想般,便毫不猶豫開口道"由我去說。"

當即舉步朝人群行去。

這些人如今既已安身與此,便屬這片地方一部分,他既當初揚言道此地成他所屬,不容旁人來叨擾清淨招惹,如今這時候,理當肩負起面臨的任何麻煩和問題。

生出這些許覺悟,蘭帝突然意識到,這仿如修煉一道中萬物蘊含的各類能量干係般,看似各成一體全不相干,實則彼此無不存在絲絲縷縷地聯繫。

頓時心有所感,如今這裡的人,不知覺間,已於他個人命運存在著直接關聯。

一干正討論火熱的人們,不知誰首先注意到走近地蘭帝,漸漸的,越來越多人跟隨著將目光停落到他身上。其中有曾玄門時見過認識他地,低聲道'忘情尊劍帝。'

餘人盡皆恍然。

在眾人注目和自發讓路下,蘭帝一路行至人群中央。內心那突然湧現的矛盾情緒,促使他沉默良久。如此這般,他似已自將只願自求清淨的意願拋棄。

待終於自覺整理出滿意措辭,才終於環視眾人開口道"黑水一事,我自當處理,卻非因你們之故,僅是不喜此地白雪成黑。

你等隨天玄帝居住此地,所當然者于此得平靜安寧,然其它一切變故,卻與我毫無關係。至於與此如何自處,亦理會要求你們不得。"

蘭帝這般說罷,心想終也不算由得這些人不知覺與他連做一體,倘若他們在此地自尋麻煩或是破壞清淨,也煩擾不著他。

言罷自覺滿意,才要舉步離開。

人群中突有一人高聲叫住他問道"敢問劍帝,閣下既是此地之主,我等做得什麼,不做得什麼,理當予以明確說明才是。"

蘭帝聽罷皺眉道"既管不得你們,哪裡還有訂立規則條框的道理。"

便聽人群一陣喧嘩。末了那人又不干休道"此言差矣,便是彼此各不理會,然既屬一地,閣下又屬此地之主,閣下所願便自然成我等於此地必須遵循法規,怎都當有所尋尊才是。

若不然,有人因不知而觸犯,一則受罰的冤枉,二則擾著閣下清淨也是不該。若然有所依憑,這等事情也自能避免。閣下以為然否?"

蘭帝聽罷心知此人言之有理,但更明白實則不可如此。倘若他今日當真明確道出可為可不為等一二三四,與這些之間關係,性質必將變化。

卻一時不知如何辯駁,就也顧不得旁人怎麼想,丟下句道"已道無此可能,無需多言。誰若不經意間觸犯,便自認不幸吧。"

言罷再不理那仍舊不肯甘休之人的呼喊挽留,自離開人群,一把扯著魔尊就走。

一直到離開村子老遠,魔尊才一改之前的沉默順從,掙脫他的手,也不知道是提醒還是警示著道"便是如此,干係也撇不去。"

蘭帝默然無語,頗有些心煩起來。

無情真尊默默跟在兩人身後,也不知想些什麼。

一行三人離開北落村老遠距離,突感身後有人急速追趕過來,再不片刻,就已聽著呼喊聲音。

蘭帝心下暗自吃驚,分明是豐物和黃予兩人,竟會有何事?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14
第三十一章 緣 第七節 三讓一爭

心下雖是奇怪,卻仍舊停下回頭,隱約已見風雪之中神色焦急的兩人模樣。

只見匆忙趕至的豐物招呼客套也不多說,劈頭便道"二公子留步,大事不好。"

一旁黃予見其這般開口打斷道"不知二公子可尚記得西天雲門前真尊的親傳弟子雲開?"

蘭帝一聽,當即想起來,當初離開玄門之前,西天雲門真尊收一弟子隨其姓,此人資質十分不俗,那兩年在天玄門眾後輩弟子中可謂獨領風騷的人物。

當即點頭道記得。

黃予才又道"他不日前曾遭遇一個女子,初時不知那女子身份,未見其有遭遇黑水污染跡象,兩人便逐漸交往上了。不想那女子原來另有來頭,是如今仁愛神手下一得力戰將之女,因生母慘死家中的變故,悲傷絕望之下以修為強行壓制黑水毒素逃脫出來。

不日前,那女子生父知其行蹤,派遣大批手下一路追趕要抓她回去。與雲開雙雙受傷,一路逃至此地,那些追兵追趕至此,方才到達村子,方才言語不合,爭執不下,眼見就要動手。揚言若二公子不出面決斷此事,便要殺光阻擾的人,把村子毀了。"

蘭帝聽罷正要開口說不管此事,突然轉念一想,脫口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依你看修為如何?"

豐物一本正經的接話道"到村子交涉的有百餘,遠處候著地大約在五千之數。聽他們話頭。後面還有本在別處搜索包圍的人手,也正陸續趕來。修為高明者不止一二。"

蘭帝一聽,頓時皺起眉頭,一臉不快。

自知不做理會的話決計說也無用。如此之眾,加上村子中如今的那些玄門高手,一旦打開,這極北七分之一冰雪之地怕都會被毀的殘破不堪。

好端端的,他所呆的清淨美麗之地豈能被人這般破壞糟蹋?決計不能。

然而,倘若不能。他便需插手。若將雲開和那女子驅趕出去。不是在幫那群來此放肆的人麼?趕他們,豈非在庇護雲開和那女子麼?片刻前他才一本正經的言語,這便破了?

這般暗自犯難著時。不禁想起魔尊早先言語。左右思量不出當真算得不管辦法,終於才承認當真不能撇清干係。

心煩之下,便沖豐物、黃予兩人道"回去對那帶隊人說,他們一群廢物追捅兩個人尚讓他們逃進這裡,有何面目叫囂要人。自行滾出此地,晚得片刻,便讓他們盡埋冰雪沉睡!"

豐物一聽,當即面帶憂色著道"二公子。這般說妥麼?這群人均似飛揚跋扈慣了,倘若..."

蘭帝一聽,當即臉色一沉道"就這麼說。他們若敢壞此地景色分毫。就摘了那個什麼'黑風拳霸'腦袋!"

說罷就又拽著魔尊手腕自顧走遠。豐物和黃予兩人相對無言,均知這般傳話必生亂子。那黑風拳霸最近聲名赫赫,一干手下這等闖來要人,自是不知蘭帝厲害地後輩好手,仗著背後主子聲勢,決計得鬧上一場。

卻也知道再無勸說餘地,又不能變換說辭,若不然日後蘭帝得知,不定遷怒他們頭上,只能歎口氣,揣揣不安的趕回村子,又憂慮會否已動上手。

話說蘭帝拽著魔尊,領著無情真尊走出老遠,尚未回到五指冰峰,魔尊就又突然掙脫他手,默然與他並肩前行。蘭帝此刻心情本自煩悶,突犯脾氣,反手便將她才掙脫的手又一把抓住。

魔尊便自停下,蘭帝亦側轉身與她面對,兩人靜靜對視半響均不言語。

無情真尊站一旁等半響,仍不見兩人有走的打算,乾脆將不遠一塊冰石上積雪掃去,盤膝打坐在上面冷眼旁觀起來。

就想看看這兩個平日不說話地人一旦犯起衝突後怎麼收拾。

一刻鐘過去...

兩刻鐘過去。

無情真尊正以為他們要一直這麼瞪眼站下去時,蘭帝突然加把勁,卻沒能拉得魔尊足下移動分毫。

不禁沉下臉喝問道"你走不走?"

無情真尊正猜魔尊會否答話時,就聽她那往常語氣聲音道"你放手。"

"我今日就是不放了!"

"不走。"

魔尊這話一脫口,就見蘭帝突然運轉起體內真氣,霎時間一團自體內溢散地濃郁黑氣將彌漫周遭,讓無情真尊全然不能以眼睛看清事物。

與之同時,她只感到魔尊能量驟然狂暴,接連不斷的真氣碰撞爆裂聲響于耳畔經久不覺炸開。正猜測狀況時,就感到一片暗器般事物朝面門激飛過來,大驚之下探手擋下,手掌手臂頓時一陣陣劇痛。

緊接著,周遭兩人散溢的真氣能量突然開始收斂,眼前情形漸漸清晰。只見兩人仍舊維持著方才姿勢,蘭帝握著魔尊那只手聚集著黑色真氣於魔尊對抗的黑紅魔氣正自激烈碰撞,不斷爆散出陣陣彩色光暈。

兩人所立地面被能量衝擊炸的破爛不堪,無情真尊忙低頭朝面前地下一看,盡是被積雪孔洞,方才那陣受襲,果是爆開的冰碎。

再看兩人,蘭帝雙足不動的拽著魔尊以極緩慢速度一點點朝五指峰方向移動著。顯然在力量上終究略微占著些上風,迫使魔尊不得不動。

心下當即踏實,只道既已分出高下結果,便也過去。誰知半個時辰過去,兩人才移動兩丈距離。而那魔尊絲毫沒有就此放棄的打算,仍舊權力抗櫃。再看蘭帝,仍舊初時神色,打定主意要這般僵持耗下去般。

便再忍不住開口道"這般合適才到得五指冰峰去?"

比拼著地兩人卻都不理會她言語。無情真尊無可奈何,心下更感哭笑不得,乾脆又自盤膝打坐下來。心想"你們有本事就耗到天黑罷......"

她不過這麼想想,哪裡想到這麼打坐一等,當真等到天色黑沉時候仍不見結果?

這才真急起來,心想這麼耗下去。何年何月才回得去那五指冰峰?更覺得太過莫明其妙。往常好端端的,今日莫明其妙的一齊犯起脾性,為這等無意義事情。

儘管著急。卻因早先已曾開口。自知再說也是無用。

且這時,突見魔尊一身真氣緩緩斂去,全不抵抗地任有蘭帝握著她手前進。心下卻又奇怪起來,就覺若論耐心理當是魔尊勝過蘭帝才是,何以會先放棄?

再看蘭帝神色,似也對此變化頗感意外。雖是不解,卻還是起身跟隨兩人繼續前進。

走出不多遠,突然察覺到身後疾奔過來的豐物和黃予兩人氣息。恍然同時人亦失神想著其它。

金趟兩人到來後,神色顯出明顯地尷尬,停下腳步的蘭帝盯兩人半響等不到他們開口。終於忍不住要發作喝問時,察覺他神色的黃予終於硬著頭皮搶先道"那群妖魔又來增援。一個自稱是二公子舊識黑殺手的妖魔止住其它想動手地人。"

蘭帝十分不耐煩地喝問道"還有何事一併說了!"

豐物見黃予已說出一半,自覺麻煩都由他擔下過意不去,便主動接話道"不過。那人道,早先雲開逃跑之際殺死他們一員護寶的人,並將那法寶奪走。

偏偏那法寶已被雲開路上抵擋危機時毀壞,丟棄了。此刻萬萬拿不出來,是故,那人道事關重大,除非二公子有明確決斷,否則他絕無法回去交待。"

蘭帝聽罷更是惱火,才方一件羅唆事告結,如今又來一件,便道"便告訴他,便是沒有毀,既帶至此地,也休想再取走,著他們滾!"

豐物、黃予兩人知道蘭帝此刻已非常不耐煩,哪裡還敢對這話是否合適問題開口?當即一聲告辭,轉身又匆匆回去,心下叫苦不迭,這等麻煩事都被眾人推到身上。

兩人這一走,蘭帝火氣不消,一把拽著魔尊就要繼續走,不想這一拽,後者紋絲不動。當即臉色一沉,緊緊望著她咬牙道"你不走?"

魔尊仍一副往常語氣,淡淡然道"你放手。"

當即,就又教上勁。

一旁走神著的無情真尊突被兩人真氣驚動,發覺豐物和黃予不知何時已離開,而兩人又之前般較勁,暗自一聲無奈歎氣,又盤膝打坐起來。

兩人這番較勁,才過去半個時辰,突然又毫無徵兆地平息。一如方才般,魔尊突然不做抵抗。

無情真尊今番已不再如方才那麼錯愕,心想莫非豐物和黃予難道又來了不成?

才這麼想不片刻,果然就感應到兩人地氣息,卻在老遠距離外徘徊停留半響,最後才似下定決心,疾風般飛掠過來。

蘭帝早已牽著魔尊轉身侯著,待兩人出現在視野,另一隻手叉在腰間,隔老遠已滿是不快的喝問道"你兩人又來做什麼?"

兩人聞聲停步,均絕不好意思,半響不好靠近。最後還是蘭帝著他們近前說話,兩人才敢過來,一五一十道出原委。

原來兩人才回去傳話,那黑殺手才方吩咐一干妖魔撤離此地不得騷擾二公子清靜時。村子另一頭又有十數妖魔,追趕方入村不過半刻鐘的玄門弟子而至。

那群妖魔見著黑殺手,紛紛行禮,交頭接耳不知說些什麼後。那黑殺手就找上兩人,道那方才逃入兩人,女子乃主上夫人義妹,女主子特遣人追趕,務必要尋她回去說話不可。

蘭帝一聽,忙追問所謂女主子可是蘭傲正室,豐物連忙答話道不是。

蘭帝便不以為然道"仍舊那句話,著他們滾。連帶你們一併,再敢為這些瑣碎事追來,便別回去了。"

一席話說的兩人再不敢多言語,告辭轉身就逃也似的離去。

"你又是不走了?"

兩人一走,蘭帝便側轉身沖魔尊發問。

後者微微點頭。

蘭帝又氣又恨的緩緩點頭,連聲道幾聲好。最後咬牙道"就是拉上三五年,也非把你拉回去不可!跟我強?"

無情真尊冷眼旁觀看著,等著。

天色更見黑沉時,兩人突又住手。與之同時,無情真尊便感應到一股強大氣息飛移速度極快的接近,轉眼間,那人已入視野,再片刻,帶一身白光真氣飄然落下。

竟是久不曾見的天玄韻。神色雖不如過去消沉,然眸子裡仍掩不住地顯得憂鬱,渾然沒有過去的自信驕傲,讓人看來,幾變個人般。

她才一停落下來,抬手輕整幾縷散亂長髮,目光落在蘭帝臉上直接便開口道"豐物和黃予跑來哀求,說什麼也不敢過來,事情卻又緊急非處理不可,我便來了。"

她如今這般模樣,蘭帝哪裡好因方才的話對她發作?只得點頭道"方才所指也並未包括你。黑殺手他們莫非不肯甘休麼?"

天玄韻緩緩搖頭道"那女子地事情倒是不敢違拗,道只能回去稟明,今日是不敢拿人的。只是,那玄門弟子攜那女子逃出時,殺了一個人,黑殺手道那女子可以甘休,但那殺人兇手絕不可放過。"

蘭帝一聽,才要發作。天玄韻早知他如此,已然急忙補充道"他們殺了蘭傲正室收養多年地義子。"

蘭帝頓時發作不得,心想蘭傲其它女人倒是罷了,他壓根不會視她們作嫂子。

但如今這樣,那人實在該死。

思量片刻,仍止不住怒氣道"我這就過去。連串事情不自一併說了,如此逐漸來煩擾,如何能不教訓他?至於那玄門弟子,你帶我轉告他,給他三日時間料理後事,三日後隨黑殺手等人離開吧。"

說罷,拽著魔尊招呼聲無情真尊就要飛趕過去。

天玄韻卻叫住他,道"我想你最好還是勿要如此,黑殺手這般將事情一件件分開來說所為何?我猜必是故意激怒你,你若將他重傷,聚集這裡許多妖魔全成證人,回去他稍加編排,必有許多對你不滿之人說你絲毫不將蘭傲放在眼裡,定成心結,如今形勢這等混亂,怎知仁愛神作何想法?"

蘭帝哪裡肯聽?

丟下句"大哥自不會為這些小人讒言所惑。"自顧飛走。

天玄韻立在那,長歎口氣,心下實對他無可奈何。末了,自有發呆不知想些什麼一陣,才往村子方向飛趕回去。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2-7-7 23:15
第三十一章 緣 第八節 期限

天玄韻心知此事詭異,總覺得那黑殺手此舉背後不定受人指示,這等湊巧的諸般事情一併集中至此地發生,又如此這般巧合的一件接一件打擾蘭帝,所謂事太巧合必有因。雖明知勸不住,仍舊想要盡一番努力。

天玄韻雖已是很快追著趕返村子,但仍舊遲了。她到的時候,正看到那黑殺手被蘭帝怒氣衝衝的一拳震飛,身在半空時,就已重傷暈死過去。

只聽蘭帝餘怒不消的沖一眾敢怒不敢言的黑色妖魔喝叫道"帶上他,全部滾。誰再幹踏上冰雪之地一步,就別想活著離開。殺死大嫂義子之人,三日後自會離開此地。現在,你們馬上滾!"

一干妖魔大多心中不服,卻又不敢發作,黑殺手本有叮囑不可無禮,如今下場更是明白,又不能當真持眾圍攻,猶豫間,就又聽蘭帝一聲怒喝道"滾!"

終有人帶頭起身,道聲'我們走'餘人紛紛跟隨,帶著不滿和憤怒浩浩蕩蕩的朝海岸方向離去。

天玄韻見狀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乾脆保持緘默。一行玄門中人見一干妖魔灰頭土臉的走了,紛紛發出歡呼,還有人喝彩讚頌。

蘭帝哪裡理會,自帶著怒容,拽著魔尊領著無情真尊就走。

一干人如遭冷水潑頭,頓覺無趣,突有人想起方才蘭帝所言,大著膽子喊叫著問,才開口。就被天玄韻打斷,將眾人疑問和不滿全都攔下。耐心的做著安撫。

這趟趕返途中,無情真尊終於破天荒地開口道"如此這般,是否妥當?"

蘭帝冷著張臉不說話,她又猶豫著道"新帝所言並非沒有道理,倘若當真..."

蘭帝揚手示意她不必再說。拽著魔尊就要前進時,後者又自穩立不動。無情真尊無可奈何。自歎氣著以為又要重複一番無意義爭執過程時。

就見蘭帝一聲怒喝,似?那間將所能距離的能量一咕腦兒催放出來,與之同時。魔尊體內亦跟隨迸發出同等澎湃地洶湧能量。

無情真尊腦海中才生出回避的念頭,只感覺腦海中如遭巨力狠狠衝擊,霎時一片墜入無底深遠般的黑暗......

黝黑深邃而不見底的黑暗中,無情真尊毫無掙扎之力的朝下急速墜落,從最初地驚恐。到最後的習慣,沒有聲音,看不見一切地虛妄,讓她無數次痛苦的幾乎崩潰過去。

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更不知道要這般被黑暗虛無吞噬到何時。

在她無數次絕望,又無數次努力生出希望。逐漸麻木的以為將永遠這麼下去地時候。突然見到光亮,剌的她雙目陣陣劇痛。

尚未及運功強行讓仙體適應這些突然的光亮,就感覺手臂別人輕輕碰撞了下,驚恐之中,就要旋身飛退,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道"無情?無情?"

詫異下她睜開雙眼望去,就見到緊挨身旁的豐物,著一身天玄門時候地真尊長袍,一臉擔憂之色,又夾著兩分責備。再一看,豐物身旁的是黃予,也著身真尊長袍,正斜目冷眼盯視她,嘴角那抹含著譏諷之色的笑,一如往常。

碰上她目光時,又自不以為然的別開過去。

豐物這是滿是關懷地語氣低聲響起道"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這等時候你怎突然走神?"

無情真尊才方醒轉,渾然沒有弄清楚周遭情形,迷迷糊糊的環顧起四周狀況。

身處地大殿全由白黑玉石砌成,面前一條寬敞的走到鋪墊著黑紅神色地毯,兩旁密密麻麻的圍滿著人,對面那些分明全是黑色肌膚的仁愛神妖魔。在看身旁身後,有不曾見過的各類妖精鬼怪,更有諸多相識或不相識的玄門弟子。

她身後站著的,竟是清一色的無情門袍飾。

這些情形,不由的讓她愣呆當場,渾然不知發生何事。

暗自琢磨半響,仍舊鬧不明白,正要低聲詢問豐物時,驀的大殿中想起陣陣樂律。

原本安靜的大殿人群妖魔,紛紛發出興高采烈的歡呼。

繼而那殿門處,漸漸走入兩個讓無情真尊詫異無比的身影。兩個一摸一樣的魔尊,著幾乎一般無二的裙杉,緩步踏入人群中央。

不同的僅僅是,一個笑容滿面,一個冷若冰霜。

無情真尊幾乎不假思索的認出,一個當真是魔尊,另一個卻是摘下帽子換個發色的魔宮七小姐依稀。

眼見兩人漸漸行進大殿盡頭處,這才看見,那盡頭立著仁愛神蘭傲高大雄壯的身軀,正抬手牽上近前的魔尊。

一愣懵呆的無情真尊再忍不住,拽著一臉歡欣的豐物就追問究竟。

豐物詫異滿面的收回投望的視線,反問她道"你是怎麼了?"

無情真尊無暇多餘解譯,又再追問一鞭,豐物才帶著一連奇怪之態的耐心答道"仁愛神與魔尊的約期已到,我們陪同前來仁愛神城這裡參與婚禮啊。"

聽豐物這般一說,不由讓她更吃驚起來。她記得喪失意識前,距離那約期尚有數載,更不能相信豐物等憎恨排斥仁愛神的一干人等,如今竟會如此心甘情願,興高采烈的立側祝賀。

幾經追問,才震驚的意識到,她不知怎的,突然到了數年的此時此刻。

仁愛神前往迎娶魔尊之前,對於玄門一事予以許諾,天玄仙境將重歸新帝天玄韻之手,地魔宮將交由依稀接掌尊位,立魔尊為神後。與之同時。沉淪數千年的冥門亦宣佈重建,回歸當初與天玄門和地魔門並立而存。而玄,魔,冥齊尊蘭傲為統領之神。

因此之故,原本盤踞極北冰雪之地弟子,說服諸多在外抗爭地玄門諸派。統一眾人意見,重新回歸天玄仙境。可說如今天地。落得眾人皆喜的局面,雖有許多人暗自不忿,卻因蘭傲對玄,魔兩門地幾不干涉態度,也終選擇了妥協接受。

無情真尊心下實無法相信,短短幾年後的情形會變化至此,又懷疑如今遭遇是否不過一場夢幻。

卻不禁同時想起。

"蘭帝呢?"

注意力本又回到大殿盡頭的豐物聞言回神答道"二公子?他昨日不是著我們陪同先來,他隨後會到麼?說是要趕往重建中的冥門一趟。"

正說著。大殿中光線突然昏暗下來,萬幹各色如雨線般的華光連綿不絕地自高空墜落,甚是五彩繽紛的好看。

豐物看呆半響,喃喃道"二公子極北之地如今唯一得保永不受黑水所侵。倘若也有這許多真氣內丹,定能比這場面更為可觀。"

話方說罷。原本一時安靜大殿中,突然飛馳進一個黑色妖魔,神色又怒又恐地高聲稟道"神主,二公子他來了!"

原本一臉微笑的蘭傲,臉色禁不住摻雜進怒態,幾乎是輕喝般道"二弟既來,還不去迎,這般驚惶失措是作何?"

那妖魔看出蘭傲的不快,不知是否緊張,兩番開口未能做聲,眼見蘭傲要發作時,突然鼓足勇氣喊叫般地出聲道"神主!二公子他時硬生裝穿仁愛幻境闖進來的!"

此言一出,蘭傲的臉色眼見就變了,原本歡欣的一眾黑色妖魔,紛紛沉靜下來。突有人開口道"神主,讓屬下去攔他!"

便有更多黑色妖魔紛紛請命,蘭傲自顧沉默片刻,突掛起抹微笑道"你們又如何擋得下二弟,罷了,便等他吧。"

一眾顯是不能心服的黑色妖魔,卻也都不敢做聲,只得壓一肚子怒氣垂手站侯。

無情真尊聽得這變故,禁不住側目去望魔尊,卻見她背後,幾乎貼著地懸立一個麗影,那一頭紫白色長髮,如萬千舞動的細蛇般將魔尊身體環繞包裹。

新帝天玄韻那張殷紅雙唇,湊近在魔尊耳旁,不知說著什麼,就見魔尊神色冷淡的微微點頭。緊接著,無情真尊清晰看見,天玄韻手裡突然多出把斷劍,流動著繁星般的藍光,動作輕柔而迅速地將那柄斷劍,剌入魔尊後背......

無情真尊來不及喝阻出聲,大殿外一股澎湃的黑色能量,蜂蛹而入,大殿中密密麻麻站立著地妖魔人等,包括無情真尊她自己,全都被這股強橫無比的能量,衝擊的損失喪失意識,昏迷過去。

陣陣剌骨寒意,剌激的無情真尊醒轉過來,想起方才的情形,慌忙抬頭環顧周遭,禁不住又是一愣。竟已非是那人妖群集的大殿之中,竟是趴臥在五指峰上的亭子裡頭。

一陣陣分外急烈的凜凜寒風穿過亭子,只吹的她禁不住縮抖身軀。

亭子外,蘭帝和魔尊兩人迎著風雪並肩而立,沉默無語。

想起方才所見一切,無情真尊禁不住懷疑是否不經意間進入玄門中的神識境界,莫非當真擁有著如神般意識,突然能穿越時間的看到未來?

以她修為,絕無道理。然而以她修為,若所方才一切昏迷中的虛幻,那更沒有道理。

當即顧不得是否打擾他們,顧不得是否唐突,張口就問"如今是什麼時候?"

蘭帝回轉過頭,靜靜望她一眼,一口喝幹手中酒杯裡的寒水後,才答道"明日你就該與玄門一眾弟子陪她前往仁愛神城了。"

無情真尊聞言喃喃問道"我是否仍在夢裡?"

蘭帝詫異回頭問道"夢?莫非你當時被我們能量衝擊昏迷後,一直在做夢?"

無情真尊聽得一愣,心想莫非她自己竟然昏迷過去幾年了?那些墜入黑暗深淵的漫長時間感覺,竟是真實時光的對等流逝?

"我一直昏迷?這不可能。"

無情真尊難以置信,她不懷疑兩人迸發的能量輕易可將她殺死,卻不相信以她修為竟會陷入長達數年的昏迷。

"當然。她和我倔強到今天,才終於被我硬拽回這裡,這之間,早把你忘了。不想回去破開厚冰尋到你時,也還活著。"

無情真尊這才恍然,倘若是被冰封,那到不奇怪了。不禁又詫異,他們當時竟然真那般一日行不出十幾丈距離的僵持到今日?

正想著,又聽蘭帝問道"你方才說做夢,夢見什麼?以你修為,沒理由會做夢。"

無情真尊正要答話,就聽魔尊淡淡然道"她不死已屬難得,受那等能量衝擊,便是生出什麼幻覺也屬正常。時辰已近,你當去替我安排明日之行吧。日後此地如何,他們都已等你幾年答覆。"

蘭帝聽罷就不再追問,默不作聲的自朝北落村子飛趕過去。

無情真尊開口喊住他都來不及,眼睜睜看他就這麼飛著離去。心裡頭禁不住想起那些所見,一股不詳預感莫名充斥心胸腦海,回頭就要衝魔尊道出那些所見提醒時。

對上魔尊那對冷漠的眸子,突然就什麼也說不口了。

魔尊的神態一如往常。她卻突然覺得,她方才所以開口,根本就是不讓她說,她突然認為,她所以能看到那些,跟魔尊似乎存在必然干係。

她幾乎肯定,她所看到的那些,魔尊全都知道。甚至連她不曾看到的後來如何,她似都知曉。

於是乎,不由自主的就問出口。

"為什麼?"

魔尊靜靜喝乾杯中寒水,才又抬眼望她,開口道"我沒有眺望未來的能力,後來如何,並不知曉。你看到那些,不過是妹妹她某些記憶碎片。"

無情真尊當時就相信這話,人漸漸的也冷靜下來,原本虛弱的身子,在這半響的真氣運轉下,逐漸恢復以往,腦子也變的清明起來。

"因為你也不知道更多,就也不知道那般未來會否就是終結,會否因為強行的改變導致真正的終結。所以,寧願如同不知。"

魔尊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無情真尊也沒有再問,她覺得已經得到答案。

只是她禁不住暗暗自問,倘若那一劍的未來,是剌向她的,她是否能夠如同遺忘和不知般,安然迎接?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ericcheungxx

LV:8 領主

追蹤
  • 56

    主題

  • 1825

    回文

  • 1

    粉絲

我是百合黨,不爽你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