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畫符
「沒辦法,不管怎麼說,咒術畢竟屬於邪術,而紅鉛這玩意完全屬於兩面刃,即可以破邪術,可是用好了也可以加強邪術的威力,特別是破氣運和風水地脈這些東西的時候,威力那不是一般的強,一般的小鬼邪神就更是不沾,當然,這東西偶爾可以用,用的多了就傷天和,反正這些以後天愚會給你講解的。」
「我才不沾這些玩意呢!」
「就算不沾,也要認識,省得以後有人搗鬼鬥法的時候不認識,萬一鬥法之前被人潑到身上,那你就完蛋了!」
「你怎麼又拿來一瓶血,不會這瓶也是——。」
「說什麼呢?這瓶是黑狗血,這玩意的威力僅次於紅鉛,並且反噬更小,同樣是修道煉功之人的大忌物品,一般人也不輕易沾染,會毀運到的,沒聽說過罵人的時候很多人形容的是罵一個狗血噴頭。」
「那這瓶是什麼?」郭小果拿出一瓶透明的大玻璃瓶,放在鼻子下聞了一下:「應該不是清水,可也不像是童子尿,沒有一點的味道。」
「牛眼淚!」
「牛眼淚?有什麼作用?」
「你沒聽說過馬、牛、狗都通人性?牛比較通靈,如果一頭牛將要被殺,他就會傷心的流淚,如果是懷仔的母牛,還會跟人下跪,而且一個地方如果殺過牛,在一段時間之內,再牽一頭牛從殺牛的地方經過的時候,那頭牛就會繞開牛被殺的地方,不會踏上去的,那些欠人恩情的不是經常說『下輩子變牛做馬也要報答你』,這就是佛經上說的『今生還不完,披毛帶角還』中的帶角還,這些人一般情況下都是上輩子欠人恩情這輩子還恩來的,所以你以後盡量不要去吃牛肉。」
「還好!還好!我從來不吃牛肉,連其他肉吃的都比較少。」郭小果拍了拍胸部,一副後怕不已的樣子:「幸好奶奶信佛,從來不願意讓爺爺殺生,更不願意吃肉,要不然我豈不是在吃人了,罪過!罪過!」
「好了!我留你一個人過來是讓你幫忙的,不是讓你嘮嗑的,趕快把你手邊那些黃紙拿來,還有那幾根黑木棍!」
「黃紙?噢,在這裡,這玩意我知道,剪小紙人用的,標上生辰八字然後用鞋子打紙人,可以讓人渾身上下都劇痛無比,對不對?」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從哪裡聽說的?」
「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啊,難道都是假的?」
「以後少看些這東西,對了,還有碟仙以及其他一些通靈的遊戲,都別玩,難道沒有聽說過『好奇心會殺死貓』這句話,這東西請不來還好說,一旦真的請來了,那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會有很多麻煩的!」
「噢!那打小紙人是真的還是假的?」
二十停下手中的活,認真的盯著郭小果:「要是讓天愚來做,就可以成為真的,普通人來做就是假的,當然,怨念強的人也有可能弄假成真,只是玩這東西殺敵八千,自損一萬,自己損耗的比對別人造成的傷害要大的多,要是再引來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那就更是得不償失,所以最好不要做,最好連想都不去想,記住了沒有?」
郭小果使勁點著頭,同時眼角一斜,掃見二十將幾根黑黑的木棍搭在經過調配的不同的盤子邊緣:「木棍是幹什麼用的?」
「畫筆,寫字畫符用的!」因為晚上的法術還需要小果幫忙,所以二十基本上是有問必答——現在回答讓其提高一些警惕,總比事到臨頭再提醒的好!
「畫符?沒見你的硃砂啊,畫符不都是用硃砂畫嗎?」
「那是驅邪用的,硃砂剛陽充滿陽氣,用硃砂畫符可以驅邪鎮妖,我要動的是邪術,哪能用那玩意?」
「噢!」
「好了,下面是關鍵的地方,從現在開始你就把嘴巴閉緊,有什麼問題等我完工再問,在我完工之前,絕對不要打擾我,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很好,怕痛嗎?」
「不怕!幹嘛?」
「很好,旁邊有刀子,借你點血用一下!」
「什麼?」郭小果手猛的一抖,差點將手中的黃紙給扔在地上:「你想幹嘛?」
「放心,我不會害你的,只是想向你借點血用一下,要不然你以為我幹嘛把所有人都趕出去,單單留下你來幫忙!你之前不是說一切聽從指揮嗎?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不?」
「你……」郭小果使勁瞪著二十,然後把眼一閉心一橫:「誰說我說話不算了,來吧!」
看著郭小果一副慷慨就義的架勢,二十輕笑著搖了搖頭,尋找了一下桌子上的盒子,找到一個泥塑的盒子,從其中取出幾條螞蟥輕彈到小果胳膊上——雖然他不知道郭小果是什麼體質,不過相信先天擁有能溝通陰陽能力人的血,應該可以增強符咒的威力。
郭小果咬著牙閉著眼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想像中的疼痛,偷偷的睜開一隻眼,卻看到二十正小心翼翼的將黃紙攤開,或切或剪將其變成一大堆的長條幅和小紙人以及一些其他的形狀。
感覺受欺騙的郭小果直接跳樓起來,正要吼些什麼,卻看到二十手指一彈,隨著數個黑黑的東西在自己身上一撞,自己身子一麻,就再也無法動彈了,甚至連話也不能說了,他心中先是一驚,然後是狂喜: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點穴?
對於小果有什麼想法二十倒是不在意,他只是認真的將符紙攤開剪切成適用的規格,然後按照規格放在相應的位置以備用。
再怎麼說他所佈置的霉運咒也是一個大型咒術陣法,所以所需要的符紙林林總總的要很多,光是剪裁符紙,二十都剪裁了半個小時——當然,有一張最大的因為有特殊作用所以沒有剪裁,要不然還要再往後推遲個十分八分鐘的。
然後二十平心靜氣的打坐一會兒,將精神恢復成最佳狀態——不管是畫任何符,都必須將精氣神合為一體,然後再將其通過符筆和墨印於符紙之上:
之所以不同道行的人畫的符具有不同的威力,就是因為每個符中容納的烙印不一樣,不同的符雖然作用不一樣,可是灌注的精神烙印卻一樣——這就好比兵器鋪中的兵器,不管是刀槍棍棒還是鉤鐮斧叉,都用的是金屬打造,之所以有的兵器徒有其表一砍就壞,有的兵器吹毛短髮、百砍不斷,被稱作神兵,只是因為所用的材料不一樣罷了,一個是新手的粗鐵胚,一個是老師傅的百煉金剛而已。
這也就是普通人畫同樣的符,為什麼沒有任何作用,而求有修為的老道士的符紙,卻能夠起到相應作用,而且是道行越深的老道符的威力越大的原因,普通人根本就無法做到將精氣神合為一體融入紙上,何談發揮什麼作用?
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的鬼神叫!
這個竅就是精氣神合一,外加灌注相應的信念——你是鎮鬼,就必須有著鎮鬼的信念,請神也要有請神的信念,畫什麼符有著什麼樣的念,說白了鬼神都是念的集合體而已,鬼們或因貪、或因執著等等原因,而神則因為萬民信仰,萬民的感激之念彙集才顯於世,之所以很多具有浩然正氣的大儒的字和畫有著鎮邪的作用,就是因為他們不管是寫字還是作畫,都非常的專注,無形之中將自己的念灌注於筆墨,這種念在無形之中對鬼神的念造成衝擊,使得邪鬼無法在其附近容身而已!
當然,也有一些執著的人誤打誤撞的符合狀態畫出來符,其結果就是畫出符的人在畫完之後大病一場——普通人精氣神因為沒有修煉的緣故有點孱弱,你畫符把精氣神都用掉了,能不生病?
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平靜,狀態已經恢復到了頂點,二十才緩緩的睜開眼睛,從之前調配的不同的盤子中取出黑黑的棍子一樣的筆,行雲流水般的在符紙上畫著不同的符號。
郭小果定在那裡,一雙眼睛咕嚕嚕的轉動著,盯著二十畫符:雖然眼前這人的速度不快,可是節奏感很強,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充滿著一種奇怪的韻味,對方用不同的棍子畫不同的符,而且他彷彿知道棍子中的液體有多少一樣,往往是數張符完,筆中的液體也完,等他將筆重新放入液體之中換不同盤子中的筆畫完一個輪迴之後,這個筆已經吸滿了液體,依然可以畫同樣多的符紙。
而且不單單是這樣,因為他天生有著一雙陰陽眼,天生可以溝通鬼神,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從第一張符開始,隨著其落筆完工,整張符直直的散發著一陣陣奇異的波動,紙上的符彷彿三維動畫一樣直直的浮現在符紙之中,向四周散發著一種氣勢,而隨著符紙越畫越多,這種氣勢在不停的增加著,同時一種危險的感覺從其心頭冒起——如果不是被點了穴道,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逃離這個房間,這感覺就如同將其和一群正在睡覺之中惡狼關在一起一樣,雖然狼沒有醒,可是這壓力絕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受的起的!
對於郭小果的感覺,二十卻不知道,他只知道集中精力不停的畫符、畫符、再畫符,並在感覺自己精氣神損耗過大的時候,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將其中的水在口中倒入一滴,終於在畫勾畫完黃紙中間最後一筆的時候,渾身上下彷彿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跌坐在一邊,二話不說的打坐回復——精氣神因為早有準備一直在補充沒有多大損耗,可關鍵問題是心累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等天黑
04
郭小果木木的站在那裡,定定的看著這個連續畫了數個小時符紙的人:
眼前這個人向他揭示了什麼叫執著和入迷,他整整畫了一下午的符,從頭到尾除了飲用那個瓶子中的東西之外,一下都沒有停,自始至終以同樣的節奏畫滿了整個剪切下來的符紙,包括那個大的不像話的紙,對這種癡迷到極點的人,他心中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當然,在陰陽眼中,這滿屋子的符紙已經不再是單單的惡狼了,已經變成了龍潭虎穴了,這滿地的符打出去,就算請個神進來,最大的可能性也是被打出去,甚至直接完結掉,完全可以說殺機重重,只是他現在已經有些麻木了,已經感覺不到什麼了:一隻狼醒過來是個死,一群老虎醒過來也是個死,反正都一樣,愛咋地咋地!
二十這一坐整整坐了一個小時,當其睜開眼睛時,還帶著說不出的疲憊——這一下午畫符所耗費的精力心神,不亞於進行了一場激烈的大戰,在二十的感覺中只略遜於下忘川河!
睜開眼睛的他雙眼無神的的掃視著周圍,然後將視線投注在郭小果身上,許久才回過神來,他恢復神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迅速的跳起來,解開其身上的穴道並迅速在的在其身上拍打著,進行推宮活血
——之前他還真是把這小傢伙給忘記了,要不然早給對方解穴了,點穴不比其他,任何情況下也不能將穴位定的時間郭長,否則後遺症多多,不好好的活血推宮,搞不好弄你個半身不遂也是很正常的!
雖然被二十解開了穴道,可是小果還是覺得自己的身子不停使喚,酸麻脹痛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只是當二十的手拍打向自己的時候,才有一股說不出來舒服的氣流般的東西,隨著其手掌落下不停的順著拍打的部位鑽入自己的身體,帶來一股暖洋洋說不出的舒服感覺,讓自己的身體逐漸的恢復直覺,並讓人有一種懶洋洋不想再動的感覺。
這股東西彷彿一支興奮劑,使得郭小果強忍著舒服的想睡覺的渴望,扭頭瞪大眼睛望著二十,扯著沙啞的嗓子興奮的問道:「哥哥,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內功?」
二十伸出指頭彈了一下郭小果:「趕快閉眼休息,問這麼多幹嘛?」
「是不是嘛!」
「是!」
「哇塞!內功耶!那輕功你不是也會?」
「會!你怎麼那麼多話呢?趕快合眼休息一下,失去了那麼多的血,還被我點穴定了一下午,不好好休息會有後遺症的!」
「切!又嚇我,還騙我,你根本就沒動刀子放血,還害得我緊張的要死!」
「放是肯定放了,只是你沒感覺而已,我用的是螞蟥放的血!趕快閉眼休息,要不然我晚上做法的時候,你估計會沒精力觀看!」
「哇塞!做法啊!那我是一定不會錯過的,你做法的時候會不會狂風大作,天地無色,外加電閃雷鳴?還有,做法需要幾個時辰?」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以為是拍電影?以後少看那些誤導人的東西。」「會不會嘛!會不會嘛!」
「好了!好了!你怎麼跟個女孩子一樣,還帶個嘛呢?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要是女孩子,那一定是個小妖精,不會!要是每個人做法都像你說的,那不是天天有閃電,夜夜有狂風,你以為是下暴雨啊?」
「那輕功呢?存在不存在?是不是可以飛簷走壁如履平地?」
「是!你到底睡覺不睡?」
「最後一個問題!我保證最後一個,到底是不是?還有,為什麼很多名山大寺裡面的高手都不會啊?」
「最後一個問題?」
「最後一個,我保證!不過你不能騙我!」
「好吧,名山大寺裡面老一輩的估計會,小一輩的除卻親傳弟子,剩下的基本上都不會,而且誰會誰不會,都必須要登記身份的。」
「為什麼?為什麼?」
「這又是一個問題了!你剛才還保證過的……」
「誰說的?這是上一個問題的延續而已!」
二十笑著搖了搖頭,不過卻沒有說些什麼:有些事情是必須要交代給這小子的,省得他一不注意出些什麼紕漏了,會給二十的師門惹來重禍的!
「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一個女飛賊惹的禍!她不但連累了自己,還害得師門和佛門也遭受一場浩劫!」
「女飛賊?什麼樣的女飛賊?」
「這是有史料記載的,建國之後,大概是五六十年代的時候,那時候全國物資緊張,人們的思想都比較純潔,雖然沒有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不過至少小偷什麼的不多,而且有一個那也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那時候運輸基本上都是靠鐵路,當時手錶收音機還屬於奢侈品,基本上都是供應上面領導的,有專門軍列護送,可就是運送那些奢侈品的軍列,竟然出事了,而且是多次被盜。」
「那個女賊干的?」
「是!那個女賊原是一個老和尚從小收留教養的,是老和尚化緣的時候在死人堆裡面撿的,老和尚不但教化她,還傳她一身醫術,當然,還有輕功,原本指望她繼承衣缽濟世救人,誰想到女孩貪圖享樂,最後竟然走上一條歪路。」
「那後來呢?後來呢?」
「後來?長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後來被人發現了唄!」
「然後就被人逮了?就完了?」郭小果不由的有些失望:就這樣就完了?
「你覺得一個能在火車頂上如履平地,跑起來子彈都瞄不準的人會這樣輕易的完了?」
「嘿嘿!我就知道,下面呢?那下面呢?」
「下面,下面就鬧大了唄!過去不是有句老話叫:俠以武犯禁!這個女飛賊一下子將整個江湖給扯了出來,雖然因為她多次挑釁,被知情的人請出老和尚親自逮她回去,然後廢除武功讓政府槍斃了,可她造成的影響卻深遠無比,後面的破四舊、砸廟拆寺你課本上難道沒有學過?有多少寺廟什麼的被人拆零砸了?」
「那現在寺廟道觀中難道沒有輕功?」
「怎麼可能沒有?只是都不允許教授而已,你想,現在的房子都建成這樣,以前一家還分東屋、西屋、正房的,偷一家還要老半天,現在大多數不是只有一間房?要是一個個的挨著偷,一晚上完全可以偷一整幢樓,小偷什麼的本來就猖狂無比,再被那些人學些飛簷走壁的輕功,你還讓不讓普通老百姓過活了?」
「你的意思是有,只是不傳?」
「有!不傳,更不會輕易在人前施展,後遺症太多了!天愚就會,以後你要拜師禮,肯定會教你的!只是切記,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施展,特別是那些超出普通人理解能力的東西,就更是不行,這是所有練武之人都必須謹記的。」
「耶!啊——!「
「耶你個鬼,還不閉上眼!」二十稍微用了一點力道,讓這個話多的小傢伙先閉上嘴。
「嘿嘿!」郭小果嘿嘿笑著閉上眼睛,然後很快的就進入夢鄉之中。
二十搖著頭輕輕一笑:這小子,比自己幸運多了,自己當初朦朦朧朧的悶著頭去闖,很多東西是吃過虧之後才學到的,不過,咒術這種東西還真不是自己所擅長的,那個他已經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要是連另外一個兄弟烏鴉也出現就好了,自己哪有必要費這麼大的勁,那小子哪需要什麼符咒做法,隨隨便便幾句話就可以讓這些人生不如死,還虧烏鴉一直羨慕自己的神通,自己頂多就是對危險有些預感而已,那小子純粹就是個惹不起,就算再有本領的人,哪敢讓他開口嘮叨兩句?
唉!二十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算了,不想那麼多了,先考慮一下到底準備的齊備不,畢竟這法術自己從未施展過,別事到臨頭才想起什麼東西漏了,那才冤死了呢!
陳老爺子和老太太坐在門口,看著一群忙忙碌碌的苗家人在後院搭建法壇,小果被留在房間之中幫助二十做事,所以他們身邊只有大小兩個孫女偎依著。
老爺子的臉色自從聽完二十解釋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就一直板的跟黑鍋底一樣:雖然有人說當兵的人從來是只信共/產黨不信鬼神,可他畢竟活了這麼多年了,這百十歲的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有見過經歷過?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脾氣火爆,見不得人說什麼鬼鬼神神的大炮子了,所以之前二十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他們二老的時候,老爺子第一個拍板同意——小鬼子們,當年沒有打絕你們,現在又出來禍害人了,支持!雙手支持!要不是老太婆子攔著,他直接抄傢伙回去砸攤子了!
至於說二十要用的是什麼霉運咒這類邪術,那有什麼?槍還打死人了呢?年輕的時候偷襲摸脖子下黑手死在他手中的人也不少,只要能消滅敵人保存自己,誰管他用的是什麼手段?霉運咒?要他說乾脆給這幫孫子弄點更狠的,來個斷子絕孫咒什麼的,對於這幫狼心狗肺不漲記性的東西,要是不把他們弄疼了打怕了,誰知道他們轉身又玩出什麼花樣呢?
因為二十說的是這種邪門法術最好是在晚上做,所以老爺子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的這麼慢過,雖然有老太太在旁邊說著,可他這一下午最少也站起來來回走動了幾十甚至上百趟了!
天怎麼還不黑啊!
第一百六十章 做法(上)
05
夜子時
無風無雲半月漫天星斗
後院法壇之上,兩位老人家按照二十的吩咐身上帶著些所謂的護身符,踩在了所謂的「生門」之上,為了今晚的法事,兩位老人家晚飯的時候不敢多喝水,而且之前一直在坐著休息,為的就是怕法事時間過長,自己身體受不了。
二十並沒有如同電視上做法事那樣穿著道袍,帶著高冠,一手桃木劍一手鈴鐺,這讓被二十特意留在房間不許出來的郭小果有些失望,當然,兩位同輩的女孩也被二十責令留在房間陪同郭小果,女子屬陰,今晚這場法事又不是什麼降妖除魔的法事,萬一被那些陰邪之物撲上身,雖然要不得命,可是對身體畢竟不好。
供桌之上有壇有香,兩根大白蠟燭被點起,一塊木製的陰陽板、幾面陰陽鏡、紅線、盤子、貢品、稀奇古怪的雜物、一疊符紙也被整整齊齊的疊放在該放置的位置,那張畫滿符的大符紙,正被東西固定在法桌前,二十耗費整個下午所畫的符,從天到地以法壇為中心,被根根蜘蛛網一樣的絲線粘貼於周圍。
子時是一個特殊的時辰,即是一天的開始,又是一天的結束,即是陰氣聚集的極致,又是陽氣生發的開始,在這個時辰做法,往往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所以除非是想要降妖除魔借助午時陽氣的施法者,所有道人基本上都喜歡選擇這個時辰——二十自然也不例外。
一跨入子時,二十在桌子上盤子中抓起一把黑乎乎的東西,左右一揮,分別撒向兩根蠟燭。隨即「轟」的兩團大火騰起,兩根蠟燭的火苗立刻由普通的火的顏色,變成了綠油油的綠色火焰。
在兩團大火騰起的時候,陳老爺子和老奶奶立刻將手中的一個紅絲線包著符拆開貼在自己身上——這符是遮擋他們身上的功德之力用的,要是沒有這兩道符遮擋,他們身上的功德之力,絕對會將二十的法事沖的一塌糊塗,就如同包黑子堂前,要是沒有其特批的文書以及召見,哪個小鬼敢到其堂前晃一下?又有哪個敢在包大人面前施展什麼邪法?而這可不是二十想要的結果。
隨著兩位老人家貼上靈符,原本無風的祭壇忽然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山風吹的靈壇周圍的符紙嘩啦啦的響——當然,這是周圍人眼中的情形,而在郭小果的眼中,隨著老爺子和老奶奶貼上兩道靈符,在法壇周圍突然冒出一大堆的身披盔甲的武將士卒出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手持利刃背靠著法壇站著。
郭小果捂著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喊叫出來,他可以對天發誓,雖然自己見過的鬼以及所謂的山神不少,可是沒有幾個能比眼前這些人有氣勢,他只是被其中一個人,哦!不!一個鬼有意無意的掃視了一眼,背部已經是不停的淌著汗水了!
二十一邊口中念叨著咒文,一邊將桌子上的符紙在綠色的燭火中點燃丟入面前最大的一個血盆之中,隨著一張張符紙丟入盆子,一股無形的風在盆中旋起,將兩邊蠟燭中的綠火吹的呼呼作響,當最後一張符紙被丟入盆子之中,盆子之中突然燃起墨綠色的火焰。
二十不敢懈怠,左手如刀,在右手掌面一擦,然後貼著桌面上三張空白的黃表紙一劃拉,順便將三張黃表紙吸起丟入火盆之中,隨著三張紙的丟入,原本就猛烈的墨綠色火焰騰的一下子燃起丈把高,同時發出刺耳的吱吱聲,而且奇怪的是其他的符紙一入盆即燃,而這三張黃表紙一入盆中就彷彿入水的魚,隨著火焰上下翻飛卻一直不燃。
「啊——!」一聲慘烈的驚叫只起了一個頭,就彷彿被捏著脖子的打鳴雞,再無任何聲響。
房間之中的郭小果使勁捂著嘴唇,顫抖著跌坐在地面:旁人看不到,他如何看不到,盆子之中在二十丟完符紙的時候就已經化為一個沸騰的大血鍋,並不停的向外冒著血泡,而隨後丟入的哪是什麼三張空白符紙,分明就是三個通往異界的漩渦通道,一個個各種各樣的鬼從漩渦中跌落,然後慘叫著在鍋中掙扎著、沉沒著,剛才還有一個鬼痛苦的瞪著雙眼往著他並伸出雙手無聲的嘶吼著,他雖然沒有到過什麼十八層地獄,可想必其中的油鍋地獄也大致如此吧!
他使勁的捂著耳朵,卻無法阻止那些別人聽不到的厲鬼嘶吼聲在他耳邊不停的響起,不停的衝擊著他的神經——雖然這些鬼喊的都是些聽不懂的話,可是那其中包含的驚恐、淒慘都是一樣的。
「怎麼了?小弟!小弟!醒醒!」
「怎麼了哥哥?哥哥你怎麼了?」
姐姐和妹妹的聲音彷彿從天邊傳來,根本無法壓住外面厲鬼的嘶吼聲、慘叫聲,卻好似溺水人眼前的那根救命稻草一樣,郭小果緊緊的將兩人摟在懷裡,用盡全身力氣緊緊的將兩人抱著。
「小弟,你到底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要護身符嗎?」
郭小果使勁的搖著頭,卻在聽到護身符的時候猛的眼前一亮,直接推開二人搶到桌面上,將之前自己丟棄在其上的一張纏著絲線的符攥在手中,扯斷絲線,緊緊的貼在身上,然後彷彿出水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隨著符的貼入,耳邊淒慘的慘叫聲嘎然而止,整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怎麼了?小弟,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冷面女子哪有之前的冷淡,一臉心焦的盯著郭小果。
郭小果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卻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姐!他素楷太是什麼意思?是人名嗎?」
剛才他聽到很多掉進大血鍋中的鬼都在喊這個詞,難道是哪個不知名的野神的名號?
「他什麼?」女子一時之間沒有聽明白小弟說的是什麼,不由的問道。
「好像是他——素——開——太,或者是他叔開台之類的,不過應該不是什麼開電視的,好像是人在危險時候喊的。」郭小果想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他素開台?他素……他素楷態??」
「對!對!對!就是你後面這句,一模一樣的,有些在後面又加了個小尾巴而已,大致就是這句!」
女子雙手提著郭小果:「這句你是從哪裡聽到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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