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地獄商人 作者:功德無量 (連載中)

gyt1456222 2012-7-26 20:58:4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 28354
t895199 發表於 2013-9-1 00:16
第一百章 怎麼了?

   

    二十覺得自己做了個長長的夢——不過不是什麼好夢一個,夢中的自己不是被人追就是打打殺殺沒個消停的,好像還變成過大烏鴉,然後……

    猛的一個激靈,二十睜開有點迷茫的眼睛並迅速的眨巴著,好久才回過神,在感覺到自己正以一種曖昧的姿勢靠睡在項思妃身上的時候,立刻火燒眉毛般的坐落起來,並側過頭望著項思妃:「我睡了多久了?」

    「項思妃將手伸到二十睡靠部位,彷彿沒有察覺到二十窘迫的表情一般,運勁將濕了一片的衣物烘乾:「有二三十個時辰了吧!」

    「什麼?」正活動筋骨的二十猛的瞪著項思妃:「不是吧,怎麼這麼久?」

    ——一個時辰兩個小時,二三十個時辰,豈不是說他睡了兩天多了?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能睡了?

    「你以為呢?」項思妃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是暈膽大還是沒腦子?明知道她的執念已經強大到可以影響周圍環境的地步,你竟然還敢拿你自己那破念識往對方腦海中沖?你真以為自己是九命貓怪啊?下次找死選個地方,別在我面前做這事,我也眼不見心不煩!」

    「嘿嘿!」二十傻笑了一下:「我不是急著想完成任務唄?當時哪考慮那麼多,我保證,下次絕不會這麼盲目了!哎吆!」

    望著抱著頭「哎吆」裝可憐叫喚的二十,項思妃用剛給其爆栗的手虛空輕點著對方:「你還想下次,嗯?那是不是還會有下下次?再下下次?嗯——?」

    「沒有!保證沒有!就這一次,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絕對不會有下次!」望著項思妃再次舉起的手,二十立刻舉手保證。

    ——說實話,再遇到相同的情況,他還真不敢輕易出手了,這次是老天照顧,幸好有三眼鴉的神力,還剛好可以幫助小丫頭重塑識海,要不他這次的冒險不但是無功而返,而且連自己也差點賠進去,這次是幸運,下次可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萬一哪次運氣不好,把自己陷入人家的識海出不來,那可就虧老婆本了!

    「哼!」項思妃輕哼了一聲並放下高舉的手:

    不是她相信二十的保證,而是自己決定以後緊跟二十身後,根本就不給他做這些事情的機會!

    「嗯?」二十突然覺得脖子有點癢癢,伸手摸過去,卻猛然碰到一個半軟半硬的東西,猛嚇一跳的他「唰」的一下,身子前傾、側身、扭頭一氣呵成,不過在看到碰到的物體之後,立刻長鬆一口氣的使勁的拍著胸部:「小丫頭,你嚇死我了?」

    身後苗玉鳳正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眨巴著望著他,同時伸手摸了摸鼻子——剛才二十伸手碰觸到的那個半硬半軟的就是她的鼻子。

    二十之所以反應這麼大,是在他碰觸到未知物體之後,突然想起此刻自身所處的位置,這可是傳說中任何稀奇古怪的蠱都有可能出現的蠱洞,特別是腦海突然閃現的入洞之後碰到的那幾個令人感覺不怎麼舒服的蠱之後,也就不難理解二十剛才的反應為什麼那麼激烈了!

    苗玉鳳嘴角彎起,露出八顆小白牙,卻一句話也不說的盯著二十傻笑著。

    「她怎麼了?」二十扭頭望著項思妃:

    小丫頭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有點問題,不會真的徹底失去記憶變成白癡了吧,他好像記得對方當時還有點神志記憶化為一光團被自己保存下來的!

    要是對方真變傻了,那他豈不是虧死了——不但白搭了功德,還把三眼鴉的神力耗費大半,甚至連自己也險些賠進去了,結果卻是這樣一個結果,,何苦呢?

    「你說呢?」項思妃白了他一眼:「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

    「我做了什麼?」二十迷茫的望著項思妃:

    聽口氣好像自己對小丫頭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可是天地良心,他可是什麼都沒做過啊,雙方第一次見面,他只按了對方一次頭進入識海,在識海內也是苦苦掙扎,差點把自己也貼進去了,怎麼可能做什麼呢?

    正當二十準備發表一番慷慨的苦訴,來表達自己如同竇娥一般的冤枉,尋求一位青天大老爺洗刷自己的冤屈的時候,卻發現苗玉鳳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湊了過來,接著……恩?小丫頭這是幹什麼?

    只見小丫頭非常熟練的斜趴在自己的腿上,將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同時伸出手將兩條合併的腿一抱,然後滿足的閉上眼睛——熟練的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動作。

    二十使勁的眨巴著眼睛,同時張大嘴巴瞪大雙眼,死死的望著苗玉鳳足足一分鐘,才扭動著突然有點僵直的腦袋望向正打趣的望著自己的項思妃:「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項思妃好笑的反問一句:「你問我,我問誰?」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雖然稱呼苗玉鳳為丫頭,可是她畢竟已經是一位大姑娘了,不管什麼原因,一個未曾出嫁的姑娘家,這樣抱著自己的腿睡覺,絕對是不行的,所以二十伸手就拍向這個「逗秀」的小丫頭,只是他的手還未落到苗玉鳳身上,就被項思妃一把握住。

    二十吃驚的望著項思妃:「怎麼了?」

    項思妃白了他一眼,將其手捉回來放回原位:「我說過,這要問你自己到底在人家小丫頭識海之中做了什麼,她雖然沒完全失去記憶,對誰都充滿警惕,卻莫名其妙的一醒來就偏偏依戀著你,讓她抱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估計從今天開始,小丫頭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也許每天都會這樣抱著你的大腿睡覺!」

    「不行!思妃,你……你幹什麼?」二十被嚇了一大跳,正要強行將苗玉鳳推開,卻不想突然被項思妃點了穴,使得其身體立刻無法動彈。

    項思妃沒有回答二十,而是伸手輕輕摸了摸苗玉鳳的臉:「她其實是個可憐的丫頭!」

    「我知道!可是這跟你點我穴道有什麼關係?快點解開!要是被那個老奶奶看到她和我這副姿態,我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二十斜眼望著正緊抱著自己的腿睡的香甜無比,甚至還輕微打著呼嚕的苗玉鳳,不由的想到那個老太太——要是被她發現,那可真麻煩了!


第一百零一章 金蠶蠱的秘密

    09

    項思妃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整個浴血灣,只有她一個算是大人,剩下的都是一些孩子了,要不是為了保護那些孩子,她也會和其他人一樣戰鬥到屍骨不存,雖然最後她倖存下來,可是復仇的執念使得她選擇成為傳說中的蠱體,這也是這丫頭為什麼進蠱洞的原因!」

    「什麼是蠱體?」因為察覺到項思妃沒有解開穴的念頭,所以二十就放棄勸說,不過蠱體?這是什麼東東?

    「你可以將其當作人與蠱的一種共生合作狀態,就像現在的我一樣!」回答二十提問的不是項思妃,而是正走進洞室內的老奶奶:「小伙子,感覺好點沒有?」

    聽到聲音的二十,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將睡在自己腿上的苗玉鳳推醒,可是很快他就想起自己已經被點了穴道,再一抬頭,老奶奶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自己身邊,慈祥的望著正抱著自己的大腿,睡的無比香甜的苗丫頭。

    二十心中一陣發毛,他不由的默默哀嚎了一聲:這……這叫什麼事啊!雖然他沒有怎麼著小丫頭,可是眼前這幅情形,為什麼這麼像兩個偷偷約會的小不點,清晨被推門而入家長撞個正著的感覺?

    而且看著對方抱著自己的大腿睡的如此香甜的姿態,說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你覺得對方的家長會相信不?

    可是天地良心,他真的什麼也沒幹啊?

    強撐著臉上的笑,二十盡量使得自己臉上顯得真誠些:「好多了,謝謝奶奶!那個,我也是剛剛醒來,不知道小丫頭怎麼會?」

    老太太將視線從苗玉鳳身上轉到二十身上,深深的盯著二十望了一會兒,直望的他臉上的笑有點僵硬,二十結結巴巴的辯解道:「真……真的,我也是剛醒來不久,確……確實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清楚她為什麼抱著,抱著我的腿,那個睡覺……」

    二十的聲音越說越低:這叫什麼事啊?自己堂堂正正,可為什麼有種被人捉了那個的感覺?

    「唉!」老太太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微笑著望著二十:「我知道,沒關係,以後慢慢習慣就好了!」

    「習慣?」二十眨巴著眼睛:什麼意思?

    彷彿看的出二十的疑惑,老太太輕輕搖著頭:「唉!一會兒還是讓項公主慢慢跟你解釋吧,我先來解釋一下你之前關於蠱體的問題!」

    老太太伸出手將自己手中握著的多頭蛇杖遞到二十眼前:「其實老朽就是蠱體,而手中這根多頭蛇杖就是當年和我共生的蠱物,我們共享彼此的生命、智慧和一切想法,也正是因為借助它的生命,我才能苟延殘喘活到現在,也許還要繼續活上一段不少的時間!」

    知道自己的解釋依然不會令二十明白,老太太盤坐在二十旁邊,伸手輕輕的撫摸著苗玉鳳:「小伙子,你知道為什麼所有廝殺成功的蠱,不管是什麼原型的蠱,都被稱之為金蠶蠱?」

    二十搖了搖頭,才發現自己的穴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項思妃解開了,扭頭狠狠的瞪了項思妃一眼,然後回過頭輕聲問道:「為什麼?」

    老太太彷彿沒有看到二十的小動作,癡癡的盯著苗玉鳳的臉:「那是因為,所有的金蠶蠱都會像蠶一樣,每過許久就會將脫皮,不過它們脫皮不是像蛇一樣蛻皮,而是將自己變成一團蛹,然後破蛹而出,所以當初先輩養蠱人才習慣性的將這些化蛹脫皮,已經成了氣候的蠱蟲們,稱為金蠶蠱!」

    二十橫著鼻子上的手指屏著氣扭動了兩下身子——他心中不由的有點忐忑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她把這個秘密告訴自己和項思妃:老太太所說的,估計是蠱家從不外傳的秘密,否則外面之人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字的來歷,他也不會查過很多資料都沒有查到。

    而且這個,也絕對不像是能輕易外傳的東西,就像魔術,不知道原因的時候人們才會覺得它的神奇,一旦了接,這魔術也就失去了那神奇的魔力了。

    金蠶蠱之所以為人所畏懼,雖然跟其特異多變的性質和作用等等都有關,而這個名字又何嘗不讓人有著無窮的遐想?

    而且根據自身以往的經歷來看,往往人們把某件不為人知的秘密告訴他的時候,往往也捎帶著許多的麻煩和任務。

    可是他又不能向對方喊道:你不要告訴我,我不想聽,因為一聽就又有麻煩事,而我的麻煩事已經夠多了!

    而老太太卻彷彿沒有注意到二十的心思,也好像生怕告訴他的秘密不多一樣,微笑著輕輕撫摸著苗玉鳳的背部:「金蠶蠱之所以能夠比其他蠱蟲活的久,就是因為它們這種可以蛻皮化蛹的特性,不管是受重傷還是因為年老體衰,甚至因為外界環境巨變,無法尋覓食物或者其他不可抗拒的因素,它們都會找個安全的地方,像蠶寶寶一樣靜靜的脫皮化蛹,然後靜靜等待著破蛹的那一天!」

    老太太將一隻手伸到二十眼前:「你看!」

    二十和項思妃將頭湊了過去,之間她的手拇指、食指、中指和普通老太太的手一模一樣——粗糙、枯燥、如同雞爪子一般,而小指和無名指,卻如同幾歲的小孩子一樣胖乎乎、嫩嘟嘟的,白白淨淨的,與其他三根指頭的反差也太大了點。

    「這就是蠱體的一種功效!」老太太重新縮回來手掌:「與蠱共享除了它小身體之外的一切,相當於拋棄了蠱蟲的那個身體,將兩個人的一切聚合在一起,讓人和蠱互補有無,共享人類的身體,正因為這樣,我的身體也相當於繼承了蠱蟲化蛹脫皮的功效,每當身體蒼老過度,或者殘破不堪的時候,就會沉睡、化蛹、蛻皮,直到一個新生的身體出現,只是下次破蛹而出的,是蠱蟲的意識,如同輪迴一樣,以化蛹為界限雙方輪換著使用身體,而另外一個人就會如同旁觀者,雖然可以發聲說話,卻只能輔助建議,而不會再干涉。」
t895199 發表於 2013-9-1 00:18
第一百零二章 二十的小智慧

   

    「那你現在?」二十將手指橫放在鼻孔下,堵著鼻孔甕聲問道。

    「我為什麼沒有陷入沉睡?」老太太笑著反問一句,見到二十點頭,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唉!其實我也睡了,不過還沒睡死,就被這闖入的小丫頭給驚醒了,等你們離開,老婆子我還是要繼續睡過去的。」

    二十對著橫著的指頭使勁吸了幾口:「這麼說,以後小丫頭也?」

    「她也一樣!而且她繼承的也是蛇形金蠶蠱,不過是另外一種異蠱,至於蠱的身體,也已經在項公主手中了,而該交代的,在你休息的時候,我已經全部告訴項公主了,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先問她,人年歲大了,精神就不好,我先去休息一下,等一會兒帶你們去參觀一下我們這些蠱類的市場,在那裡面有許多外界所不知道的蠱,你們可以買些帶著,不光可以防身,有些特異的還是可以救命的良藥,多帶一點,沒有壞處的!老身這就先行告退了。」老太太向二人告罪一聲,留下兩隻照明用的蠱蟲,然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洞穴。

    二十望著離開的老奶奶,和抱著自己大腿睡的香甜無比的苗玉鳳,以及旁邊瞪著一雙柔和的眼睛望著丫頭的項思妃,不由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我睡這一覺到底錯過了什麼?

    橫著手指頭使勁吸了幾下,然後捏著有些發癢的鼻子揉了揉,再對著癢癢的耳朵掏幾下,在一番心滿意足之後,二十終於放下手,不過很快他就再次重複相同的動作,當他第三次準備揉捏鼻子的時候,手剛伸到鼻子邊,就被望著苗丫頭的項思妃給打來下來:

    「你鼻子真有這麼癢?要不要問幫你揉揉?」

    「不癢!不癢!」二十立刻將手老老實實的放在身體兩側——讓項公主揉,誰知道被她揉過的鼻子會變成什麼樣?

    項思妃翻了二十一個白眼:「想問什麼就問什麼,扭扭捏捏的,一點也沒個男人樣!」

    二十不由的一陣苦笑:他倒是想痛痛快快的問,可你讓他怎麼問?

    問這丫頭為什麼非要抱著我的大腿睡覺?問你為什麼阻止我剛才喚醒她,那樣就不會被那位老奶奶像捉什麼一樣的逮個正著?問那位老奶奶剛才說的習慣就好是什麼意思?問為什麼我有一種被人賣了的感覺?問……有些話他能問,可有些話他能問嗎?

    二十的身子猛然一僵,卻是項思妃將頭輕輕的靠在他身上,也學著苗玉鳳一般,雙手環抱在他的腰間,側靠在他的身上:「不要動,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先前讓你靠那麼久,現在該換我休息一下了。」

    二十渾身的肌肉都繃的緊緊的,看著項思妃真的摟著自己的腰閉上眼睛,差點因為驚嚇過度而忘記呼吸了,如果找一個最能表達二十內心的話,那就是:不是我不明白,是這世界的變化太快!

    他不由的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只睡過去兩天,而不是兩年或者二十年?否則為什麼這一覺醒來,周圍的變化這麼大:

    特別是項思妃,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有女兒態?這種小鳥依人抱著他的腰入睡的,真的是項公主?

    難道……自己現在依然是在做夢?要不就是誰對自己施展了幻術,而且是最高深的幻術?聽說蠱物中有一種特別的蠱叫幻蠱,能使人產生不辨真偽的幻覺,是不是誰給自己下了幻蠱?對了,自己之前不是喝過一碗非常難喝的東西,是不是那個……

    心存懷疑的二十,深吸一口氣,用自己獨特的檢驗方法閉目內視一下,卻沒有察覺任何中蠱的跡象,而識海除去有點虛弱之外,也沒有受到干擾的痕跡,迫於無奈的二十隻有採取最後一個最笨的辦法:

    將意識沉於身體表面的某個位置,然後伸出手使勁一扭——劇烈的疼痛使得他身子猛的一抖,然後齜牙咧嘴的不停的張著大嘴倒吸著氣。

    「噗哧——!「雖然一副睡覺的樣子,可是項思妃如何能像苗姑娘一樣,毫無心機的就這麼睡過去,她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只是沒想到卻看到二十一系列愣頭愣腦的傻表現,特別是自己狠狠的擰自己這一下,實在是讓她憋不住笑出聲來:

    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笨的,在外面歷練這麼久了,竟然還和當年入谷的時候一樣傻的可愛!

    二十抓狂抓頭「嘿嘿「傻笑著,卻在心底偷偷松林一口氣:呼——!總算搞定了!

    他雖然笨了點,但還沒笨到需要依靠擰自己,來判斷自己是否是在做夢、或者中路幻術的地步,只是……不這麼做,估計項思妃就會一直在自己懷中「睡」下去,這腿上已經睡著一個,而且是睡的他一頭霧水的,懷中要是再「睡」一個,他就真的一個頭兩個大了。

    所以「傻」一次,讓自己項思妃「醒」過來,也是一次很合算的事——這也算是二十的小智慧吧!

    項思妃「砰」的給了二十一個不輕不重的爆栗:「痛嗎?」

    「痛!」其實並不是很痛,不過二十哪敢說不痛:那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他保證自己只要敢說不痛,惱羞成怒的項公主,肯定會再給他幾個火辣辣的新鮮爆栗,而且保證絕對夠痛!

    「痛你個大鬼頭!我敲的我不知道痛與否?我現在就給你個痛的讓你嘗嘗滋味!」項思妃揚起手比劃了一下,不過卻沒捨得敲下去:「你啊,真不知道讓我該怎麼說的好?只能說傻人有傻福吧!」

    「嘿嘿,確實如此,雖然經常吃虧,可是我的運氣一向不錯!」二十連忙點頭應和著:現在不管她說什麼都是對的,只要她不再趴在自己身上「睡「過去就行!

    聽完二十的話,項思妃瞪大雙眼望著二十,猛的「噗哧」一聲使勁捂著嘴,盡量使自己不笑出聲,卻憋的渾身上下不停的顫抖——她用一隻手捂著嘴,空出一隻手指著二十,前俯後仰的眼睛都快笑瞇了:

    這二十也太逗了,連她指的是什麼都沒弄清楚就接話,真是太笑人了!

第一百零三章 你做過什麼?

    10

    望著笑的前俯後仰非常誇張的項思妃,二十「呵呵」著將手指橫放在鼻孔下:

    貌似說錯話了,否則不會把項公主樂成這樣!只是……自己哪句話有著如此大的魔力?

    終於,項思妃抿著嘴停止了誇張的動作,卻一副「我真服了你」的姿態望著二十:「你啊!呵呵!呵呵!連我說什麼都沒搞清楚,就急著附和,真不知道讓我該怎麼說你的好!」

    二十抓了抓頭皮,一副我這人最老實的樣子:「沒辦法,人傻嘛!」

    「傻?我看你一點都不傻,全是裝的!」項思妃白領二十一眼:「連名義上去救人,都能夠給自己弄個寸步不離的美女小跟班,我都想每天這麼『傻』一次?」

    「嗯?」二十輕皺起眉毛,放下橫在鼻孔下的手指:「那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聽口氣,好像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在他沉睡的時候發生了,他就奇怪了,自己好像只睡過去兩天,為什麼感覺跟睡了兩個月一樣,怎麼什麼改變人的事情都集中在這兩天了?

    「發生什麼事情?我還正想問你呢?你到底在人家小丫頭的識海裡做了什麼?最好老老實實的坦白,否則……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說吧!坦白從寬!」項思妃瞪著二十,擺出一副審案的架勢。

    「坦白從寬?」二十腦海之中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兩句話來: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在想什麼?」項思妃輕輕打了個響指:「肯定很有意思,跟我也說說!」「沒意思!沒意思!」二十猛的一個機靈,連忙搖頭:

    這要是跟你說了,那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真的嗎?」項思妃原本無意打探他剛才到底在想什麼,不過看著二十這麼極力否認的樣子,倒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真的沒意思嗎?說出來,我聽聽到底如何一個沒有意思?」

    二十立刻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打死都不說,因為說出來也同樣是個死,而不說則有活命的機會,這個選擇估計是個人都懂得選哪個!

    「那好吧,我就不問你這個問題了,你就老老實實的把我先前的問題回答了,你在人家小丫頭意識海中,除了救人之外到底還幹了什麼?」項思妃擺出就相信你這一次的架勢,不再追問這個問題。

    「我什麼也沒幹啊,為什麼你老認為我在人家小丫頭識海之中做過什麼?」二十真的有點疑惑了,他除了救人之外,好像沒有幹什麼其他的,為什麼項思妃老追問自己在人家識海之中做過什麼,搞的他自己也懷疑是否真的在人家小丫頭識海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項思妃沒有回答他,而是望著二十使勁的笑,直到把二十笑的心裡發毛、低頭不敢正眼看自己,才心滿意足的公佈答案:「嘿嘿!有件事情你也許不知道,從今往後,小丫頭將會跟我們一起走,而且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你!」

    「跟著我?跟著我幹什麼?」二十一頭霧水:「而且她這麼做,其他人會同意不?一旦重建浴血灣,她可是苗家浴血灣的下一任灣主,跟著我們能幹什麼?誰出的鬼主意,我不同意,搞什麼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讓她跟著,萬一出事怎麼辦?你看著我幹嗎?」

    項思妃盯著二十「嘖嘖」了幾聲:「真看不出來,小傢伙腦子還可以,可惜這其中的原委要問你自己,你難道沒注意到,我剛才說的是跟你?」

    「跟我?為什麼跟我?」二十抓了抓腦袋:跟我?什麼意思?項思妃再三強調說跟我,為什麼呢?

    「這又繞回我剛才問你的那個問題了,你在人家小丫頭識海中做過什麼?」項思妃挑了挑眉毛,一副你心知肚明的姿態。

    「我做什麼?我能做什麼?」二十一副我無語了的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開始小丫頭的情況是什麼樣子,你說那種情況下我能做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你老追問我到底在小丫頭識海做過什麼?」

    ——他將自己昏睡之前在小丫頭的識海的所作所為,都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回憶了再回憶,可是實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過什麼特別的事,而且好像是了不得的大事——項思妃從來不八卦,能惹來她頻頻追問的,應該不是小事,可天地良心,自己除了救人,真的什麼也沒有做過啊!

    「看來你真的不清楚!好吧,我就先告訴你發生什麼事情,然後你就老老實實的將你在識海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項思妃看出二十的疑惑確實不像作假,好像他真的不清楚到底自己做過什麼,所以他決定先讓對方知道自己到底做過什麼。

    原來,在二十昏睡之後沒多久,苗玉鳳便醒了過來,只是看起來意識不是很清楚,對於小丫頭的清醒,項思妃顯得非常高興,不過沒等她說什麼,就看到對方做了一個讓她目瞪口呆的動作

    ——就像剛才小丫頭的動作一樣,看到一邊的二十,然後高高興興的抱著他的大腿,然後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當時的項思妃眨巴眨巴眼睛,也是一頭霧水:什麼情況?

    等到老太太趕到,也是愣了好久才開始喚醒小丫頭:

    一半是為了瞭解情況,至於另外一半?雖然苗玉鳳是小丫頭,可是那是對於老太太和項思妃而言的,畢竟她已經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家,不管什麼原因也不能趴在男子的腿上睡覺——哪怕當初小丫頭把那個什麼蠱寄在二十身上,可是誰也沒真當小丫頭準備嫁給二十,所以不管如何,先把小丫頭弄起來再說。

    只是隨後的情形是誰也沒有想到的,被喚醒的小丫頭死活不願意離開二十的大腿,甚至還跟老太太對拼了幾招——沒辦法,只能等她再次睡過去之後,老太太用秘法喚醒苗玉鳳體內那隻金蠶蠱的神志,才勉勉強強弄到了一個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答案:

    根據它的判斷,小丫頭好像認主了!
t895199 發表於 2013-9-1 00:19
第一百零四章 認主?


    「什麼意思?哪種認主?」二十接口插話問到:

    認主他懂!分兩種,一種是動物一樣的認主,另外一種則很常見,很多電視上面經常出現這種鏡頭——某某人見到哪個擁有王八之氣的人,或者因為感激,或者被其什麼才華胸襟之類的拜倒,於是往地下一跪,口稱主公,認其為從此主鞍前馬後的操勞奔波。

    第一種認主:很多小動物——特別是小狗、獒之類的犬類都有這個習慣,都會把看到的第一個人當作主人並聽從他的任何命令,可是把認主和小丫頭聯繫起來,他就搞不懂、想不通了:

    從來只聽說過動物什麼的認主的,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人認主的?

    至於第二種,相信自己還沒那種氣勢,而且如果是這種認主,項思妃估計連提都不會提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小丫頭認你為主了,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她就像個認主的小動物一樣緊緊的跟著你,你讓她往東她不往西,你讓她摸狗她不逮雞,你想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完全聽從你的指揮,而且永遠不會背叛,感覺興奮吧?」項思妃拍了拍二十的肩膀,一副你賺大了的樣子。

    「我是認真的,不要開玩笑!」二十的臉有點嚴肅:他突然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我也是認真的。」項思妃瞪著二十,也是一副認真的表情。

    二十盯著項思妃的眼睛看了半天,卻發現對方的眼中有著無比的認真:「像小動物一樣的認主?」

    「像小動物一樣的認主!」項思妃回答的非常肯定。

    「你確定?」

    「我確定!而且非常非常的確定,怎麼了?我都這樣肯定了,到現在你難道還不相信?」

    二十伸出手橫在鼻孔下使勁的吸著,眉頭差點皺成一團:開什麼國際玩笑?今天不是愚人節啊,而且看項公主的表情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可是……這怎麼可能?

    怎麼想怎麼不明白,二十重新瞪著項公主,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一個人,認另外一個人為主,而且是那種像小貓小狗一樣的認主,你說這種事情讓我怎麼相信?」

    「可這已經是事實,而且經過我們之前多次驗證過的!」項思妃的這句話打破了二十最後一絲幻想。

    「這怎麼可能?」二十抓著頭,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滿腦子只想著這一句話:這怎麼可能?

    「在苗家,很久之前有一種毒人,他們——」項思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二十打斷:「那不一樣!」

    如果是在平時,二十絕對不敢打斷項思妃的話,可是現在的他確實沒有心情聽對方講些什麼:

    「那不一樣,毒人我聽說過,是一種被摧毀了神志的人,他們雖然保留著人類的一切行為,也如同獸類一般聽從製造者的指揮,可那是因為之前他們的腦海之中,被施術者以如同催眠的方法,不停的將術者的形象灌輸入的緣故,就像有些宗教的精神暗示一樣,每時每刻不停的在耳邊重複著說,時間久了人們的腦海之中就自然贊同了,而我只在小丫頭意識之中呆了一會兒,又沒有給她什麼暗示之類的,如何能相提並論?」

    「好吧!」項思妃拉住二十的手:「將你在她識海中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說給我聽,我們來慢慢分析,看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呼——!」二十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將自己進入小丫頭識海之後的所見所聞,以及自己的所思所想、如何應對都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然後才鬱悶的反問項思妃:「你分析一下,我哪個地方做的像催眠?我就奇怪了,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老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二十身邊:「先替小丫頭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捨命相助,小丫頭就算不死,也是活死人一個。」

    「不用謝!到底是什麼原因?」雖然二十再次被她的神出鬼沒給嚇了一大跳,不過自己剛才說的太投入,沒有看到也怨不得別人,只是聽說老奶奶竟然找到原因了,他連忙追問道。

    「雖然是無心,可是你完成了一件和製作毒人的巫師們一樣的事情,而且完成的比他們更加出色,不要著急,我會慢慢解釋的!」看到二十張了張嘴準備說些什麼,老太太伸出手做了一個少安毋躁的動作。

    老太太盤坐在苗玉鳳旁邊,微笑著伸出手在其臉上輕輕撫摸著:「巫師製作的毒人,渾身帶毒,那毒性會摧毀毒人的大部分意識,可就算喪失全部意識,可是毒人始終會聽從巫師的命令,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在製作毒人之前,巫師會想方設法的使還沒有浸泡毒藥之人意志處於最薄弱狀態,然後強撐對方的眼睛,將自己的形象烙於對方的眼中,反覆在其耳邊重複自己的話讓其記憶,每天在其腦海之中形成強烈的服從命令的暗示,然後在浸泡過程中不停的重複相同的動作,這樣在反覆數年之後,毒人製成了,巫師的形象和語言也被毒人記牢了!」

    「可二十說過,他在丫頭的識海之中,從來沒有做出這種暗示之事,他的話我相信!而且以當時的情形,他沒有必要也沒有時間做這些事!」項思妃的臉上有點嚴肅,同時攥了攥拳頭。

    「我也相信他!放鬆!放鬆!」老太太對著項思妃做出一副放鬆點的姿態:「我從來沒有說過小伙子在丫頭識海之中做過什麼暗示之類的話,我年輕的時候和各種巫術都打過交道,這點眼力還是有的,而且和小丫頭共生的蠱是這方面的祖宗,它不給別人暗示那已經是燒高香了,所以那些下三濫的催眠暗示之類的對小丫頭來說,不會產生任何作用,要不然在之前發覺小丫頭不對的時候,我們之間已經開打了!」

    老太太說的很坦然,項思妃從她的眼睛之中也看到了一份堅持和瘋狂

    ——雖然老太太一定知道一旦開打,不管結果如何,蠱洞是一定會被徹底摧毀,可如果真的是當初二十做了什麼手腳,相信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留下二十——因為老太太清楚留下自己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定會動員全部力量,拚死留下二十!

第一百零五章 終於清楚原因了

    11

    項思妃和老太太雙眼對視很久,然後幾乎同時露出了笑容,她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份相同的堅持和底線:

    她一定會拚死留下二十,而就算二十做過這些事情,項思妃也一定會拚死先保下二十,至於原因什麼的,也必須等到出洞之後再問,她絕對不會讓二十在自己眼前隕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倆完全屬於同一類人!

    老太太低下頭,輕輕的撫摸著苗玉鳳的頭髮:「我剛才說過,巫師對毒人的方法雖然管用,可是也只是下三濫的手法,要是碰上使蠱的大行家,那他就一定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不但毒人會成為他人的戰利品,而自己也往往會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輕輕抓了抓小丫頭的頭皮:「一個小小的有年歲的大傀儡蠱,就可以讓沒有防備的巫師成為他人手中的木偶,連同毒人一起成為他人的戰利品,一隻大幻蠱,可以讓毒人完全認錯對象,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蠱,都能迷惑毒人,但是,蠱師再厲害,碰到一種情況也無能為力,就是二十和小丫頭之間的情況!」

    「我們倆到底是什麼情況?」二十覺得人年紀大了,是不是都愛嘮叨?他之所以耐著性子坐這裡,那是因為剛才老太太說她知道原因了,可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對方將原因說出來。

    「小伙子,耐心點,你們既然來到這裡,以後是要跟很多這類人打交道的,雖然現在外面的這些比不得當初,可是相傳的術法大多不變,多瞭解一下,以後碰上了也知道如何反制!」老太太笑望著二十,輕聲提醒道:「一會兒我會帶你去後面的蠱蟲們開的蠱市,我說的很多蠱蟲那裡都有賣,雖然你不會用也不會養,可是小丫頭會,多給她買點帶著,一是為了防身,二嘛!閒時買下急時用,以後說不定哪刻就會用到的!」

    「謝謝奶奶提醒!」二十也發現自己的心亂了,表現的過於急躁,連對方之前是有意提醒也沒聽出來,所以連忙道謝。

    老太太微笑著點了點頭:沒辦法,小丫頭和對方現在基本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雖然成為蠱人的丫頭可以克制蠱蟲,可是卻克制不了其他邪術,而小伙子對於苗疆的邪術更是一竅不通,萬一他中招了,那可就是兩個人倒霉,不提醒一下行嗎?

    「苗家的蠱物其實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神秘不可預防,你只要……再說那種被稱為降頭術的小道,其實也……至於那些所謂的忍術,就更是只需要……還有……!」老太太一點一滴的將自己所知道的如何防備、應對其他一些法術的小竅門,以及注意事項和反制措施,一點一點的說給二十和項思妃他們,中途苗玉鳳也清醒過來,卻老老實實的靜坐依靠在二十身邊,微笑著靜靜聽著。

    「好了,該說的我也說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要你們小心點,應該不會有大問題!」老太太牽住苗玉鳳的手:「嘮叨了這麼多,小伙子口中不說,心中一定在想這個老太婆怎麼這麼嘮叨,什麼時候才能嘮叨到我想知道的,呵呵,開個玩笑,剩下的該說說正事了,就是你和小丫頭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太太摸了摸苗玉鳳的頭:「其實人和其他動物都一樣,親近自己喜歡的,遠離厭惡的,所區別的只是不管是動物還是蠱蟲,它們沒有我們這麼多花花腸子,善惡喜好都一清二楚,喜歡與否表現的特別的明顯,人的喜好其實也一樣,三五歲之前的小不點,喜歡一個人與否,都和動物一樣的直接,特別是對於經常抱自己、疼自己的父母長輩,依賴性特別強,父母說什麼他們就聽什麼,至於長大為什麼反而喜惡表現的不明顯,那是因為他們的本性漸漸被這個紅塵濁世晃花了眼,迷失了心而已!」

    「你是說我和小丫頭也是小孩與父母之間的喜歡?」二十插話道——好不容易聽到點和自己有點關係的,他實在忍不住了:

    雖然原因沒找到,可是要是按照她說的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只要過個三年五載的,或者再快的話一年半載之後,小丫頭就不再是眼前這幅粘人的樣子?或者自己找個人每天關心她,而自己對他冷淡點,會不會在明年年底之前,她粘另外一個人?

    「不是!」老太太沒有責怪二十插話:「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們的關係遠遠超過這個,甚至比動物之間的那種血肉關係還親密,因為她的識海之中全是你的烙印,這烙印就算小丫頭轉世重生,也不一定能消除的掉,有著這種烙印的關係,不管你跑到哪裡,說句不恰當的,就算你死了變成鬼到了地獄,然後變得面目全非有著新的形象,小丫頭也能憑借你在她腦海中的烙印下去把你認出來!」

    ——她倒是不清楚,這句話在很久之後,竟然一語成讖,真的被她不幸言中了,當然也正是憑借小丫頭的識海烙印和二十那種冥冥之中的聯繫,才將二十從地獄之中撈了出來的,當然,那都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我到底是怎麼在小丫頭的識海烙下我的印記的,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二十抓狂抓頭,決定認命了:

    識海印記這玩意他又不是不知道,說實話,一聽到小丫頭之所以如此依戀自己,是因為自己在人家識海種下烙印,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這玩意不要說今生今世了,就算倆人重新輪迴一世,碰到一起也是粘的跟什麼一樣,可他就不明白了,自己什麼時候在丫頭的識海烙下這個印記的?

    「呵呵!你不是說過,自己為了給小丫頭重塑識海,將自己的一個包含著什麼力的什麼給那個了,那可是在你的識海中的形成的東西,豈不包含著你全部的烙印?」老太太沒有看二十的臉,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項圈套在苗玉鳳的頸上,歪頭解釋道。

    二十「啪」的一聲在自己的額頭打了一下:「我這個笨蛋!」

    ——清楚了,一切都清楚了,為了定住小丫頭那混亂的識海,以及為了給其識海重鑄,他將自己的三眼鴉的神力基本上都奉獻出去了,做的倒是沒錯,可他倒是忘記一件事,三眼鴉中的神力,那可是帶著自己印記的,一生一死一輪迴,他這樣做相當於讓小丫頭識海之中的靈魂重新生死輪迴了一趟,而且是和他留下的印記一起輪迴,這樣的結果當然是小丫頭對其言聽計從依戀無比,搞不好下輩子轉世也一樣的依戀,我的媽呀……這叫什麼事啊!二十突然覺得自己的頭大了!

第一百零六章 無法/輪迴的蠱

    11

    蠱洞蠱市

    蠱市到底是哪個聰明的蠱蟲最先創辦的這已經無從考據,至於為什麼只知道廝殺的蠱蟲也懂得交易這個東西,就更是誰也不清楚,對於它們來說,只要知道蠱市自從創辦之後,倒是真方便了無數有靈性的蠱蟲們這就夠了:

    自從有了蠱市,它們完全可以拿自己殺死卻用不著的蠱來換取對自己有幫助的蠱,比如說火屬性的蠱就不能吞食寒性的蠱來增加毒性以及成長,同樣寒性的蠱物也不能靠著吞食火性的蠱來成長,要是之前,它們殺死對手之後,就只能棄屍,可是有了蠱市,它們就可以將屍體換成相同屬性的蠱的屍體,來為自己實力的增加添磚加瓦,這樣即是廢物利用也也多少減少了些危險。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每次爭鬥都不會受傷成為勝者,爭鬥雖然是它們的天性,可如果有一種額外增加實力的選擇,傻瓜蟲才不選呢!

    當然,蠱市也分大小,每個金蠶蠱基本上都控制著一片的蠱市,可是要論規格的高低,估計是今天的最大,因為今天擺攤的,可是蠱洞之中,最高級別的王者級別的金蠶蠱。

    平時它們各自都在自己的地盤上盤著,不要說普通的金蠶蠱,就連上百年的金蠶蠱,也沒幾個見過這些王者級別金蠶蠱的面,所以今天也可以說是蠱洞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場面了!

    當然,這些二十和項思妃他們倆不知道,他們只是在老太太的帶領和翻譯下,來此地選購自己需要的蠱!

    說實話,之前聽著老太太的介紹,二十真恨不得將所有對方提到的蠱都打包帶走——這些有著各種功效的蠱蟲,不管是出門行走護身,還是用來保命救人都是必不可少之物,當然更多的是用來殺人滅口的,這簡直是出門鬥狠,以及居家必備防賊、防盜、守山門的寶貝啊!

    要是把這些都帶走,再有幾個懂得餵養的,那自己見人還用的著狼狽逃竄?那完全可以說是逮著誰滅誰,像小鬼子的那個什麼鬼蛆,完全被其中的很多蠱蟲都克的死死的,甚至有幾個還可以令其反水按照自己的命令行動,這絕對能讓對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浴血灣當初要是有幾個,那之前那一戰的情況估計就會反過來

    ——當然,這幾個能控制其他蠱蟲反水的,也都是其中有個大蠱的心頭寶貝,想要可以,可代價也不低啊!

    只要一算起打包所要付出的代價,二十立馬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在此之前他原本以為對方所求的並不多,不就是消除罪孽嘛,最好能死後入的輪迴投胎轉世為人,實在不行轉世為畜生也可以

    ——說實話,剛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他心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些蟲子們簡直是太純潔、太樸素了!

    要是人們都像他們這樣低要求,那只要有點慧根的,都能達到無慾無求的境地,要是修起佛法來,豈不是容易許多?

    這些蟲子們不像人一樣有著無窮的慾望,因為不會說話,所以更不會像人一樣誹謗別人造口舌之孽,要知道,人們因為口舌而造的孽在人一生所積累的孽障裡面可佔了一大筆的,而蟲類就算是造殺孽也是本能驅使,功德和陰德最擅長的就是消除這個!

    二十甚至還起過將所有的蠱蟲都度化超生了的念頭,可是當他用秘法瞭解到這些小蠱蟲們到底造過多少殺孽之後,就再也不這麼想了,確實除了殺孽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孽緣,可那罪孽就算把自己所有的功德和陰德加在一起再乘以十,也度化不得

    ——殺生太多,怨氣太重,可以說,這些蠱蟲本身就是怨氣的產物,它們之所以能擁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能力,它們的毒之所以比普通毒蟲更毒,也正是因為它們本身已經不再歸屬於普通的毒蟲的範疇,而它們的毒也已經不再是簡簡單單的毒,其中包含著怨念以及其他東西!

    瞭解到這些的二十差點就準備直接出洞——這一份份因果雖小,可架不起數量眾多,而且更關鍵的是,根據老奶奶的講述,這些被殺死的毒蟲也因為秘法的原因而無法投胎轉世,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從洞中出去的蠱蟲,哪怕死在外面,其靈魂也會回到洞中來,這樣日積月累,這數量……只能說不可計量!

    他也總算知道外面那些鬼畫符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就是為了阻止這些死去的蠱物,在外面到處亂跑去嚇唬人以及害人,它們每個的怨念雖然很小,可是經不起數量眾多,要是不加限制,估計光是怨念,這外面早已經是死域了!

    之前他還沒發現,可是一旦用地藏王的秘法望去,那眼前入目的景象可以說讓人毛骨悚然,說是蟲海那一點都不為過,各種形態已經死亡的蠱蟲,外加上蠱人,可以說是你口中有我,我口中有你,二十看到這種情形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刻關閉秘法——太恐怖了點!

    說他自欺欺人也好,說他被嚇住了也罷,反正他是打死也不準備再看了,那情形也太慘烈點!

    當然同時他的心中倒是起來點惻隱之心:

    不管怎麼說,這些蠱蟲本意本不願意廝殺,都是養蠱者強迫所為,一開始是朦朦朧朧依靠本能無所知,再怎麼廝殺也只是本性使然,等成就金蠶才能有點點的小靈性,可一旦成就金蠶蠱,也就等於說失去了進入輪迴的可能,而等它們像這些大金蠶一樣能思考有靈性的時候,已經是苦海無邊,回頭無岸了,就算要回頭,也是沒有門路

    ——當然,事情也沒有絕對,也有幾個例外的,一個是老奶奶身上的蠱的原身,另外一個就是小丫頭身上的那個蛇形金蠶蠱的原身,倆蠱當初在外被主人指揮著咬人的時候,被一個有法力的大和尚阻止過,而且和尚念其乃本性使然,所以分別用佛念在其身上點了一個佛印,並念了一段經文。
t895199 發表於 2013-9-1 00:19
第一百零七章 萬幸!萬幸!

    12

    也算是這倆蠱有這段法緣,它們竟然在後來的歲月中不再與其他蠱廝殺,而是躲在洞中每天感受那個佛印,最後還真被它們感應出點佛意,最終擁有進入輪迴的權利——果然是只要有心,眾生皆可度!

    這點也是老太太和她的蠱結合成蠱人之後,經過這麼多年的思索驗證得到的答案,因為她和之前的蠱人不一樣,身上沒有洞中的刻痕和味道,蠱中有一種陰陽蠱,雌雄同體,一半可以看陽界吞陽/物,一半能察陰界吞陰物,老太太無意中救過一隻陰陽蠱,從其口中得知,她的身上有一種其它蠱人沒有的東西,其它蠱人就算死,陰魂也會在洞中遊蕩無法入輪迴,而她的身上則有外面可輪迴之人的味道。

    蠱不比人,沒有我下地獄也要拉著你一起下的想法,所以所有的蠱,不管是生的還是死的,一聽到這個消息,都集中在一起想原因,最後才想明白老太太身上的蠱只比別人多了那個佛印——當然,倆小蠱蟲日夜感受佛印,不和同類廝殺也是必不可少的原因!

    當然,這些也不全是老太太她們想到的,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鬼谷的眾位推理出來的,也就是當初老太太入鬼谷碰到項公主的那一次:

    天底下誰都知道,要論生死輪迴之事,鬼谷要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所以當初還是小姑娘的老太太,在師傅她們的帶領下,花了足夠大的代價才入得鬼谷

    ——二十倒是覺得,她們之所以能順利入谷,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當初谷主早算到有這麼一回事,而且留給項師伯的錦囊上有這麼一次法緣,否則就算她們花費再大的代價,也難跨入鬼谷一步!

    反正鬼谷把該推算的推出來了,連後世二十他們到蠱洞幫忙,也推的差不多,當然,二十這個唯一能幫這些大金蠶蠱們解脫的救星,也沒逃出這個演算,所以這些個王者級別的金蠶蠱們,可以說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他給盼來了,而那些稀奇古怪的特異蠱,可都是它們專門為二十準備了又準備的!

    至於先前的「下馬威」——說起這個二十就後怕不已,因為這些蠱蟲、蠱人們,不知道哪個被人熏陶一身毛病的傢伙提到這個,說不是說人類最狡猾最懂得抬價,可是只要給個「下馬威」出次丑就老實多了,所以它們也應該效仿人類,給未來那個進洞的一個「下馬威」,為了拿捏這個力度還掂量了又掂量,找了很多外面之人實驗了一遍又一遍的!

    只是一打聽這些蠱蟲們尋找的實驗對象,二十立刻在心裡不停的默念「阿彌陀佛」和「無上天尊」,自己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裡,那絕對是老天保佑:

    它們這些蟲子們,尋找的實驗對象竟然不是一代宗師級別的人物,就是江湖上有名氣的名家大腕,就算是幾個江洋大盜、綠林悍匪,那也是身懷某些絕技、惡名遠揚的傢伙!

    更可怕的是,當時老太太陪同自己的師傅進鬼谷,因為碰到的任何一個師叔、師伯以及其他之人,在她們眼中也都是高深莫測、不知深淺,這也使得她們將鬼谷的實力估計的是一高再高,準備的備用方案是一套又一套的!

    至於當時自己和項思妃碰到的,也只是針對普通武林高手的開胃小菜而已,而真正用來「招待」鬼谷的「大餐」還沒正式上桌,而老太太的出場,原本就是為了通知倆人準備應對「大餐」的!

    萬幸的是老太太認出了項公主,而清楚項思妃身份的老太太,也不敢再把這些「下馬威」拿出來:

    別「下馬威」沒下成,讓人家堂堂公主看蠱洞的笑話,而且給鬼谷的公主「下馬威」?這些蟲子可沒大膽到這個地步——萬一讓項公主和鬼谷誤會它們是找事,那可就冤枉死了!

    幸虧這些蟲子們還懂得「循序漸進」,懂得由「開胃小菜」到「大餐」慢慢來,要是它們一開始就上「正餐」,那……

    聽到這個的二十不由的吞著口水,這冷汗掉的是刷刷的:

    這群蟲子們,難道就不懂得人跟人是不一樣的?不懂得什麼叫與時俱進?

    要知道,它們讓外面苗家找的人,在當時都是個頂個的頂尖的高手,而那也是數百年前的事了,那些人既然能在當時那種飛簷走壁如家常便飯、高手滿地走的江湖上闖下大名,那不管是內功還是外功,絕對沒話說,那護身勁估計練得跟外面的十一差不多,尋常刀劍估計也砍不出個什麼好歹來!

    而現代是一種什麼情況?不要說高深的秘法絕技,就是當年隨便一個二流、三流高手都必備的稍微高深點的內家功法,會者也寥寥無幾,就算會,也大多是師門秘籍,概不外傳,就連大眾化的一般內功,到底有幾個懂的?缺少人指點的他們,一個個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更不要說有幾個能修的精深的?

    可以說,不要說當初那些頂尖高手,就算是比他們低一兩級別的二流高手、三流高手,到了現代那也是一代宗師級別的人物——當然,這要先排除掉佛道等有淵源的名門大派的老一輩們!

    至少現在的「江湖」遠遠達不到數百年前江湖的標準,基本上靜下心來「十年磨一劍」靜心修煉武藝之人寥寥無幾,能有些成績的就更是屈指可數,多少會一點莊家把式內家功夫,就自認為了不得,再加上一些人你吹我捧的不停的煽風點火壯聲勢,號稱這個那個的——二十這些年就沒少碰到敲打過這些稱號響亮、所謂的「名家高手」!

    用當時的標準來考驗自己?如果不是有項公主這個神人在身邊,二十覺得自己一定會被玩死,那到時候自己的醜可丟大——一個讓蟲子的「下馬威」折騰死的倒霉鬼!這個稱號……絕對能讓死人再羞死一次!

    只能說:萬幸!萬幸!

    而且這群傻蟲子們,難得就不知道人有種情緒叫惱羞成怒?萬一自己心胸狹窄,出次丑就記恨在心,那這些蟲子們的輪迴夢,就算不夭折,那高些難度、有些波動的可能性也要大上許多!

第一百零八章 奇異的蠱(上)

    12

    「這種蠱你見過的,發出的光很亮,而且柔和沒有溫度,只有眼前這位蠱王才有,這種蠱蟲可以活上一年,不過你放心,交給小丫頭,只要有充足的食物,可以培養很多。」老太太指著一對發出輕微光亮的蠱蟲說道:「而且這個亮光還是可以控制的,更重要的是,這種蠱還可以當特製的土炸彈用!」

    「特製的土炸彈?」二十原本對這玩意的興趣不大,聽到老奶奶說可以當特製的土炸彈用,倒是有點興趣

    ——要單單是能發光,這玩意最大的用處估計是給盜墓的照明用,因為古代墓穴之中,有很多機關都是針對有溫度的光線的,有這種東西,倒是不用擔心觸發這類的機關!

    「那當然,你總不會認為一隻蠱只會發個光照個亮吧?要是只會發光那不成了螢火蟲了?其實這種蠱最大的作用是可以像土炸彈一樣的自爆,被它炸到的人會很慘,而且它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在它爆炸的數丈甚至數十丈之類,製造出一片任何東西都無法躲藏的螢光地帶,任何踏入其中的人或動物,都會因為沾染而渾身帶光一段時間!」

    「忍者剋星!」聽完介紹二十腦海之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

    這玩意,絕對是忍者的剋星,那些所謂的忍者,其實武藝什麼的都稀鬆平常,可是這些傢伙們對於躲躲閃閃、欺騙眼睛製造幻覺這類非常擅長,他們殺人往往就是依靠些古古怪怪的東西,偷偷摸摸的靠近目標然後出手,可只要有了這玩意,他們就算被廢了一大半,一旦被其沾染,就是忍術再厲害的忍者也如同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一個失去隱身躲藏能力的忍者,說實話,那就是一活靶子!

    「忍者剋星?我不知道什麼是忍者,這些蠱在改良之前,是用來對付一些身穿奇怪衣服倭寇的!」老奶奶笑著搖了搖頭:「這蠱的培養方法,還是五行宗貢獻出來的,因為對方用的秘法是他們宗的秘法!」

    「嘿嘿!都一樣!都一樣!」二十揉了揉鼻子,笑望著這些發光的蠱蟲:

    以後他少不得要和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對戰,要是多培養點這個玩意,那還不陰死這群見不得人的傢伙!

    「還有這些!也是非常有用的一種蠱」老太太指著旁邊的一個不知道用什麼絲編的布片說道。

    「這是什麼?」二十和項思妃一起將頭伸向布片,在發光蠱的照射下,上面有幾個白點——要不是老太太特意提醒,他還真忽略了這幾個像是沾染了白色油點的白東西!

    「人傀儡蠱!在它旁邊那張布上的黑點是屍傀儡蠱!」老太太向二十和項思妃介紹到。

    二十和項思妃下意識的同時腦袋後仰了一下:雖然明知道它不會有什麼反應,可是看到這這能控制人的玩意,他們倆還是打心底有點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怎麼傀儡蠱還分人傀儡和屍傀儡?」二十突然注意到剛才老奶奶說的是兩種,同時瞄向旁邊另外一塊相同布上的黑點,那黑點可比這白點大多了,黑黑的像顆小黑豆:「怎麼這黑的比白的大這麼多?」

    「那當然,要知道,白的是寄生於活人的,而黑的是寄生於死人身上的,你要知道,寄生於活人,只需要操縱於其腦袋就可以令其聽從指揮,而寄生於死人身上,一切行動可都是要依靠著蠱自己來做的,怎麼可能一樣大小?」

    「原來如此!」二十輕點了點頭:

    這兩種蠱也不錯,不過他暫時想不出這些蠱可以用在什麼地方,像這類特殊的蠱,是要是用在某些特殊的場合特定的人身上,才能發揮奇效,至於具體用在誰的身上,那還真一時想不起來,到時候再看吧,反正不會用在普通人身上!

    「你說的那些藥用的蠱呢?」二十突然想起老奶奶說過蠱洞內有一些奇特的藥蠱,雖然不能做到活死人肉白骨,可是卻也擁有著非比尋常的作用,或可以讓人快速回復內力,或可延年益壽、增強體質、或能短暫提升一下人的某些能力,讓人做到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就知道你會問,來,轉過身,來這邊!」老太太一手牽著苗玉鳳,一手拄著那多頭蛇的枴杖,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就在這裡。」老太太將仨人領到一個斜坡,斜坡上爬滿了各種各樣的蠱,不過此刻它們都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的呆著。

    「這些是什麼玩意兒?」二十第一眼就看到一排長的跟變異的蟻後一樣的大蠱蟲們。

    「這些,都是藥蠱的蠱母,只是作用不一樣,只要供給給它足夠的草藥,它們就能源源不斷的生出藥用的蠱蟲來,比如這種,生出來的蠱就是你用過的活血、祛瘀、消腫的蠱,不管什麼無名腫痛,都能消除,而且味道還不錯吧!」

    老奶奶點著一隻正懶洋洋的蠕動著肚皮的大蠱蟲,而她的手指碰到那個蠱母之後,對方立刻伸腿僵直身子一動不動的開始裝死,老奶奶沒有理會它,而是順手輕輕撥弄了一下他旁邊的一隻蠱蟲:「而這只生產出來的蠱,則更適合為人補充精氣什麼的,比外面的很多補藥效果都好!練武之人有了它,可就事倍功半了!」

    「這只是做什麼用的?殼好硬啊!」項思妃輕點了一下一隻金燦燦的無翅大甲殼蟲——對方殼竟然能承受她的一分力,要知道,雖然只是一分力,可她的一分力,估計普通的盔甲也能按出個痕跡來,可這個甲殼蟲只是用爪子在地上劃拉幾個痕跡,除此之外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個,好像是用來給練硬功夫的人用的。」老奶奶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回答道:「別看它殼硬,可是放在酒中很快就化為金色的液體,練外功的人每天服用可以慢慢增強其抗擊打能力,效果相當不錯。當然,也可以一次性服用,能將人的身體強化的跟練金剛不壞之體的人一樣,只是持續時間不長,大約幾柱香的時間,用來保命倒是不錯,只是事後皮膚僵硬的跟鐵疙瘩一樣,需要用藥酒不斷的擦拭才能逐漸軟化下來。」

第一百零九章 奇異的蠱(下)

    13

    「確實不錯,不過既然有幫助煉外家功夫的,那也應該有幫忙煉內家真氣的,有沒有?」二十心中一動,不由的將眼睛在蠱群中尋找著:

    外家真氣雖然好,可是相比較而言,更多的人願意煉內家功夫,因為外家功夫雖猛,如果沒有內家功夫配合的話,也只是一場吃青春飯的活,一旦年歲大了,因為練功而隱藏在身體之中的一些暗疾,就會爆發出來,所以這些人往往年歲越大身體越差。

    而內家功夫則不一樣,除了一些邪門歪道的速成之法,往往兼顧養生的作用,特別是道家的內功,就更是平和中正,從一開始就注重順天理養生,老話有「太極三年不傷人」的說法,就是因為調理氣機的緣故,這些人和外功之人恰恰相反,年輕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的,往往隨著年長而功力越深厚,自然越精神有氣質。

    可是內家功夫雖好,養氣卻不容易,剛練習的人往往數月感應不到一絲氣機,就算感應到,也往往把握不住,而現在外面花花世界干擾太多了,非有大恆心大毅力者無法煉成,甚至無法感應到,就算有大恆心可感應者,也因為自身先天後天種種因素,無法將這股氣煉成渾圓一體,要是有這種幫助人感應氣、煉氣的蠱,那可就發達了……

    「有,當然有!有幫助初學內功者感應氣機的,還有幫助人更快的積累內真家氣的、在戰鬥中幫助人快速回復內家真氣的,以及服用之後直接壯大真氣的等等,只是都是針對剛練沒多久的,到底是哪幾種呢?」老奶奶在眼前的蠱中一邊巡視一邊好奇的問向二十:「你要這類的蠱有什麼用?」

    「有用!有大用!」二十眼睛笑的已經瞇成一條線:

    怎麼可能沒有用?京城那些個太子們,因為見多識廣的緣故,都多少見過幾個真正的有成的內家高手,見識過對方輕輕一抖,數人不得近身的場面,甚至還見識過對方使出傳說中飛花落葉皆可傷人的小術,所以對這玩意簡直是入迷寵上天了,一個個爭相學習。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並不因為他們的出身而特意照顧,雖然也有幾個憑借一時的毅力煉出來那麼一絲,但是更多的則是一無收穫,而且像他們這類人,有幾個願意花大時間養氣的,只是練內家功夫則如同逆水行舟一樣不進則退,往往沒多久就又把好不容易攥的這股氣又消沒了,要是有了這類的蠱,呵呵,自己明年的計劃,可就要順多了。

    「找到了,就是這些。」老奶奶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一片有點奄奄一息架勢的各色蠱:「還好,這些應該是最後一批的吧,以前有很多,只是後來因為這些蠱沒有多少用處的緣故,基本上都沒了,而僅剩下的這些,也是因為藥用的蠱相比較而言都不是很凶,所以它們還能勉強活下來,不過看樣子也是餓了好久的樣子,估計也是為了給其他的蠱騰地方所以才被弄出來的。」

    二十望著眼前這些能明顯看出被餓的幾乎成扁殼的蠱蟲,不由的再次在心中默念「阿彌陀佛」:

    幸虧自己來的不算晚,要是再晚來一個星期,這些蟲子即使不被其他蠱蟲吞食掉,也會被餓死掉。

    「你要這些沒有多少用處的蟲子幹什麼?除了那些能在對戰的時候恢復內力的還多少有點用處之外,其它的都沒啥大用處,能增加內功的增加的不多,還不如有些執著的靜心打坐一個月增長的多,至於其幾種,也只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縮短一些打坐時間,能讓人更快的感應內功、早點進入狀態而已,可是萬一服用者是心性不高之人,會誤認為內功一脈僅此而已,一開始不好好扎牢根基,以後所得成就,最高估計也就止步於二流了。」老太太看到二十臉上的喜色,不由的提醒道。

    「沒關係!沒關係!」二十望著眼前的蠱蟲,眼睛已經笑瞇縫在一起了:

    二流?說實話,他連三流外都沒有期望過,讓那些太子爺們擁有古代二流高手的內勁?這簡直比讓他們登天還難,內功一途,說實話,除了老老實實打坐修煉之外,沒有其它捷徑可以走。

    像小說裡面吃個什麼玩意就能增加幾十上百年內力這種好事,就只能在夢中去求吧,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能增加內勁的有沒有?有!確實有!能增加個一年半載內勁的,就已經是頂尖的好藥了,而且這些要大多是用來給高手們衝穴、沖氣關的時候服用的,至於平常,真正的高手們還是願意自己去修煉,因為自己練出來的,完全是自己的,而服用藥物增長的,畢竟是外來的,還需要慢慢去適應,而且這些服的多了,對根基的衝擊也不小,還是慢慢來的好。

    至於傳說中的傳功和灌頂,先不說傳功過程中,要浪費個七七八八,傳到體內,再消耗個大部分,最後真正能被傳功者傳承的,估計也是傳者百,得不過一而已,光是對被傳功者身體的要求和損害,就使得所有門派不會去幹這些殺雞取卵的事——除非是遇到門派生死存亡緊要關頭,只是單純為了香火不滅,否則誰都不會這麼做。

    現在不比過去,也許在過去數百上千年裡,這些蟲子們就像老奶奶說的,除了那些能夠快速回復內力的,剩下的幾種根本沒多大用處,頂多起到一點點的錦上添花的作用,所以根本不被很多人看在眼中。

    可是對於現代那些二代來說,這玩意只要稍微透露點風聲,保證湧者如潮,對於那些一個個喜歡趕時髦搞另類,已經厭倦每天飆車、鬥狠,期望尋找一些其他的新奇刺激的小爺們來說,這玩意絕對可以刮起一場新的流行風暴,所以這個東西只要操作的好……嘿嘿!

    「咦,沒想到連它也有,而且看起來有些年份了!」老奶奶突然從旁邊捏起一隻蠱母來,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這是什麼蠱的蠱母?」二十和項思妃將頭湊過來,望著這只連老奶奶也驚奇的蠱母:

    這小東西渾身金色——竟然還是一隻金蠶蠱的蠱母,挺著一個大大的肚子,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懶洋洋的感覺。

    「這個啊!是瞌睡蠱的蠱母,真難得,還是一隻成了金蠶的蠱母。」老奶奶的臉上露出一副回憶的表情:「我們小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一隻這樣的普通蠱母,經常拿它的蠱蟲互相捉弄,當然,更多的時候用它來捕捉一些小動物,因為它往往能令獵物不知不覺的睡過去,所以往往可以得到完整的皮毛,只可惜這蠱培養起來不容易,放出去的蠱又收不回來,而且很容易受施蠱對像意志力的影響,對大型動物效果不明顯,所以等大家大點的時候,就都放棄養這些了,我在蠱洞呆這麼久了,真沒想到,蠱洞裡還有這玩意。」

    「不是吧?難道連你也不知道它的存在?」二十輕輕碰了碰這個懶洋洋的大傢伙:

    這個蠱他喜歡,這完全就算傳說中的瞌睡蟲嘛!意志力?說實話,現在這個普遍都是弱項,練武的人還好點,普通人這方面都很弱,動不動就有什麼想不開尋死覓活的,估計是放一個倒一個,當然,肯定還有其他的作用,只是暫時想不到而已!

    實在不行,這玩意也是天然的安眠藥,對於那些位高權重睡不著覺的人來說,還有什麼藥比得上這個?

    「呵呵!蠱洞這麼大,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老奶奶將蠱蟲放回原處:「蠱洞不比外面,這裡面只有一個法則,就算弱肉強食,大家一般都不打破這個規則,如果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你眼前的許多蠱蟲,也許早就不存在了,如果沒有上位蠱蟲的干擾,很可能你今天關注的蠱蟲,明天就被其他蠱給吃掉了,所以除非有信的大蠱的出現,我們一般不去干擾這些下面蟲子間的廝殺!」

    二十瞭然的點了點頭,大自然有大自然的法則,人為的蓄意干涉,只會破壞這法則,最終的結果也只是大家一同毀滅而已——沒有狼群追逐的鹿群會逐漸變得體弱多病,沒有獵鷹的大草原,也只會讓兔子毀掉所有的草地,而現代為了追求利益圈養的牛群羊群的結果,就是因為這些動物的啃食,大草原逐年退化,而沙漠逐年擴大而已,所謂的人定勝天,改造這個,改造那個,到最後只不過是一場自以為是的鬧劇而已:

    不說遠的,就在三四十年前,小藥鋪中還是滿抽屜的冬蟲夏草,那價格跟普通的甘草、黨參一個價,也從來沒有人覺得它們有什麼稀奇的功效,而現在竟然被炒到每公斤數萬的天價,不管是真有人炒作還是其他,反正效果已經顯現出來——適合生長冬蟲夏草的環境正在被只求利益的人們破壞,也許數載之後,它也會像許多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的草藥一樣,最終只成為傳說中的事物。

    老奶奶正想說些什麼,一隻蛇卻悄悄的飛來過來落在老奶奶肩膀上,同時發出「吱吱」的聲音,在叫完之後對著二十和項思妃點了點頭,然後再次悄無聲息的飛走了

    ——來的時候沒注意,可是看著它離開的方式,二十和項思妃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它真的是飛走了,雖然此蛇無翼,卻彷彿爬在一塊無形的不停向前移動的地面上一般,輕輕的波動兩下,便消失於通道盡頭。

    「不要驚訝,這是幾位大人身邊的侍從,走吧,沒想到你們的到來,竟然驚動了幾位大人。」老太太對于飛蛇的到來顯然也沒有心理準備,所以臉上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就轉變成狂熱,或者說虔誠:「跟我來吧!不要讓大人久等了!」

    大人?二十不由的一怔:什麼時候冒出個大人來?他們口中的那個大人到底是人還是蠱蟲?

    ——雖然有心想問,不過看到老奶奶一副朝聖的樣子,二十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下去:看架勢就知道,對方現在心中除了一顆虔誠的朝聖之心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念頭,估計是問了也是白問的!

    不過他心中的那份好奇還真被勾了起來:大人?到底是長的什麼樣呢?
t895199 發表於 2013-9-1 00:20
第一百一十章 蠱樹還是鬼樹?

   
    在老奶奶的帶領下,二十和項思妃七扭八拐的拐過無數洞穴,來到一處不似洞穴的洞穴:

    說是洞穴是因為有洞口,而且洞門上刻滿很多血色的符號,其中的每個符號都不單單再是符號,而是散發著陣陣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反正處處透露著一份滄桑、沉重、古樸之類的無形之氣勢,而且二十隻不過多看了兩眼,就感覺到頭暈乎乎,有點想倒的感覺。嚇的他立刻扭頭不敢再看這些奇異的符號,開始打量起這個不似洞穴的洞穴。

    為什麼說不似洞穴?以為整個洞穴一個像被什麼大炸彈從內部把頂掀掉了,上半部分全露的洞穴,不知道這樣的洞穴還算洞穴不?

    整個洞穴有點像井,或者鑽地導彈炸出的深坑,而且因為有陽光經過折線投射下來,以及年歲久遠的緣故,整個洞穴長得跟大原始森林差不多:

    任何一樣植物,都長的跟巨無霸一樣,青籐長的比人還粗,幾棵長的奇異無比的巨樹,沒有六七個人是絕對圍不住的,而且那些花也如同吃了超級興奮劑一樣,長的比人還高——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二十覺得眼前的美景總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雖然說不出來,不過總感覺眼前的森林處處透著詭異。

    「小心點,那些籐、樹還有花都是活的!」二十的耳朵中傳來項思妃提醒的聲音。

    活的?二十疑惑的看向項公主:什麼意思?一個個長的這麼壯,肯定是活的,不是活的難道是死的?

    只是眼前發生的一件事很快就讓他明白項思妃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棵花,當著他的面,頂著那朵艷麗的大花苞,在他的眼皮底下從一個地方跑到另外一個地方。

    這……這是什麼花?

    這還不算完,等到老奶奶站在門口,一條同樣會飛的蛇飛出來落在老太太的肩膀上,衝著裡面「嘶嘶——吱吱」數聲之後,整個森林在二十和項思妃的眼前徹底活了:

    不但花會跑、籐會跑、草會跑、就連樹也會跑,還有那些果子、石頭、水、樹葉也都會跑——很快在眾人眼前,除了一條由這些會跑的草鋪的路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擋路的東西!

    不管之前擋道的是什麼,全部都挪了窩,就連一條左右流向的河流,也在倆人的眼皮底下分成兩段,蠕動著挪開一條可行車馬的大道。

    「不要驚訝,它們也全部都是蠱!」老太太走了兩步,發現二十和項思妃依然張大嘴巴站在原地,回頭向兩人解釋道:「走吧!」

    二十和項思妃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忌憚:

    這些奇異的蠱沒有活動的時候沒有感覺,這一活動,一股股僅比項公主弱上幾個檔次,卻比二十強大數十甚至近百倍的氣勢,不經意間就散發出來,很顯然,這些蠱最少也都是活過千年的,這些特異的傢伙具體擁有什麼樣的特殊能力暫且不說,光憑著這些氣勢,相信對方就不是什麼草包一個,萬一動起手來,不花費點時間和精力估計沒那麼容易擺平它們。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對方幾乎不可能翻臉,可是多少還是注意點好!

    兩人外鬆內緊的在老奶奶的帶領下,踩著把自己編織成地毯一樣的青草樣的蠱,沿著草道來到一顆長的跟一位盤坐的人一般模樣的,超級巨大的至少十人合圍才能抱圓的人形樹蠱下面,下面有一些大樹洞,每個洞外都掛著不知道是什麼絲編織的絲簾。

    「諸位大人,項公主及貴人帶到!項公主,二十,這幾位就是蠱洞之中資格最老的幾位大人!」老奶奶帶著兩人來到一最大的洞穴之中,隔著一層薄薄的散發著清涼的絲簾,向裡面彎腰請安。

    「項思妃(二十)拜見大人!」項思妃和二十同時向前一步行了一禮。

    「兩位貴客請坐!對不起,因為自身原因,怠慢了兩位!請客人贖罪!」隨著裡面一聲蒼老的聲音傳過,絲簾無風而動,輕輕揭開一角,同時幾股不亞於項師伯的或灼熱、或陰寒的氣勢鋪面而來。

    「這怎麼可能?」因為抵抗氣勢的緣故,二十倒是沒有看清楚裡面幾位大人長的什麼樣,身邊的項思妃卻驚訝的喊出聲來:

    因為下意識的抵抗對方突然冒出的氣勢,她也是無意間抬頭透過揭開的簾子角瞄向簾子內,就是這一眼使得她如遭雷擊

    ——她看到了什麼?有龍頭、馬身、有麟、有翼者數位,有龍頭,蛇身、有鱗、有爪者數位,這……這不是傳說中的麒麟和龍嗎?

    對自己的眼力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可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了?」因為簾子阻隔阻擋了氣勢,二十剛剛緩了口氣,正在心底暗暗猜測著這些蠱蟲們怎麼這麼喜歡給人下馬威,就聽到項思妃極度驚訝的聲音——他的心重重的「咚」了一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項公主如此驚訝?

    「沒什麼!」項思妃皺著眉頭輕聲回答道:

    不是真龍!也不是真麒麟!先不說這些祥瑞之獸是否真的存在,就算真存在,也不可能如此袖珍,更不會散發出如此弱的不可控制的氣勢——最少比起她父王來弱多了,甚至比自己還弱!

    而且她也看出來了,對方的氣勢雖然龐大,卻根本不懂得如何收斂,就像一把寶劍,鋒芒外露,沒有「劍鞘」遮掩,而眼前這些不知名的絲簾,就是遮擋這些外洩氣勢的。

    突然一種明悟湧上心頭:它們其實都是蠱,不過估計是蠱的最終形態而已,估計龍相者多為蛇類無腳蠱所化,而麒麟相者多為有腳蠱所化,萬變不離其宗,蠱物最終是蠱物,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不管它們再怎麼化形,也脫不開這本身形態,而不像鬼谷眾位師叔們,只要堅持修煉,總可脫去獸體化為人形!

    二十和項思妃回頭看到地上長出的兩個似乎是木製的凳子,均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不過卻都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坐了下去。

    只是當二十的屁股剛落在凳子上,立刻就如同火燒屁/股一般跳了起來——錯了,不是就如,而是真的火燒屁/股,伴隨著「吱吱」的叫聲,一股濃煙從他坐的位置冒起,與此同時項思妃也閃電般的站立起來,而她坐的凳子如同烈陽中的冰雪一樣迅速的融化起來。

    「怎麼回事?」二十和項思妃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二十雖然跳的挺快的,可是卻不是自願的,他是被一股巨力給彈起來的,也是在跳起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臀部有點火辣辣的,而褲子則在冒著煙,而項思妃則是感覺到坐下猛的一空,同時注意到二十跳起來,才緊隨其後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那個巨大的長的跟人一樣的大蠱樹也抖動了幾下——只是它的這一動,整個地面就和發生地震一樣全都動了,還好的是震動就持續了幾息時間就停止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那幾個蒼老的聲音也失去了一開始的鎮定,疑惑著互相詢問著——聽的出來,連它們也不清楚眼前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二十和項思妃警惕的肩並肩的站立著,而她的大戟也被緊緊的攥在手中,同時仰頭望著這棵大鬼樹

    ——這玩意到底是什麼蠱他們倒是不清楚,不過這棵樹最少有一半鬼樹的血統,就在剛才他們倆才猜出為什麼會發生剛才的那一幕:

    二十修煉的功法原本就對鬼魅有所克制,特別是自從得到三眼鴉神格和成為地藏王菩薩使者之後,對於鬼怪這類東西就更是壓制的死死的,至於項思妃,那就更不用說,雖然平時收斂著看不出來感覺不到,可是一旦有邪魅企圖入侵其身體,那就純粹是找死了。

    剛才的一幕,分明就是那兩把椅子或有意或無意的企圖侵襲二人的身體,引得兩人本能的反擊的結果。

    「二十,你覺得這棵鬼樹的原身會是什麼?」項思妃仰頭望著這逐漸散發出越來越重的氣勢,彷彿一個沉睡的巨人,正在清醒一樣的鬼樹,扭頭輕問二十——要是其他的她估計還有點緊張,不過只要跟鬼牽扯上,那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桑、槐、柳、楊,最能吸陰氣的非柳莫屬,剛才那兩個凳子,我們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異常,只有坐上之後才有所反應,我想能將陰氣收斂到如此地步的,就只有柳樹了,而眼前這位,就算不是柳樹也是同類之物,小心點,鬼木原本最易招雷劫天火劫,不要說這麼大的,兩圍粗的都非常少見,能長這麼大……呵呵,我只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二十乾笑了兩聲,同時伸手捉到了項思妃的胳膊:「真不知道它醒來是什麼樣!」

    項思妃猛的回頭,驚訝的望著二十——就在剛才,二十在她的胳膊上寫了一個小小的「走」字,如果不是對方先掐了她一下然後再寫,她還真沒有覺察到對方是在寫字:走?什麼意思?

第一百一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開戰

    15

    二十的身體繃的緊緊的,一動也不敢動:

    此刻他心中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走了什麼運,就在剛才,他的心中突然冒出極度危險的感覺,這感覺來的如此強烈,如此突然,而順著心中那一線生機,他才本能的捉到項思妃的手,並在對方的手上寫了一個走字,只是字剛寫完,就發現自己被眼前這顆不知道算鬼樹還是算蠱樹的傢伙給鎖定了,現在的他不說走了,只要輕微動一下,相信也會惹來無窮的攻擊。

    眼前的人型蠱樹或者鬼樹,氣勢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向著四周湧動著,而且每波的氣勢在逐漸增加著,與此同時,地面之中悄無聲息的破土而出很多巨蟒狀的根須

    ——粗者方圓數丈甚至數十丈,立起來彷彿一棟房子一堵牆一般,細者也有丈八粗細,一根根直立而起,而且每根根須上都夾滿了各種各樣的乾屍、濕屍甚至帶棺材的、帶鐵鏈的各種各樣的屍體,並很快就在附近布起一片根須屍體森林。

    隨著這些根須形成的森林的出現,項思妃的臉色突然鐵青:

    之前的她一直有著自信,一棵鬼樹而已,不管對方準備耍什麼花樣,她都有信心克制對方,直到這些根須出現,她才發現自己錯了,自己完全低估了這棵鬼樹,就此刻它所表露出來的威壓,已經不亞於自己,而且還有逐漸增加的趨勢,而根據她的感應,對方在地下沒有露出的軀體,比眼前的要大無數倍,整整佔據了整個洞窟,而根據對方的氣機鎖定,對方下手的目標正是二十!

    「幹什麼?住手!」

    「醒醒,你想做什麼?」

    「停下!」

    ……

    「住手!」

    蠱樹的舉動很顯然出乎所有人,或者說所有蠱的意料之外,當發覺它竟然開始鎖定二十的時候,所有隱藏在絲簾後的身影再也沉默不下去了,蒼老的呵斥聲在不同的方向幾乎同時傳來,而且那些蠱再也不顧遮掩身形,直接在二十周圍現出身來。

    雖然因為氣機的鎖定不能開口說話,可是二十還是如遭雷擊一樣的定在那裡,同時心不由的停跳了幾拍子:

    麒……麒麟?龍?不是吧?我眼睛沒有看錯?這……這怎麼可能?

    「嗖!」也許是因為分心動了的緣故,旁邊一根房子一樣粗的根須,突然向著二十砸了過來,同時伴隨著根須的突然開裂,無數腰一般粗細的分支如同一條條巨蟒朝著二十猛撲過來。

    這一根巨/根的行動彷彿一根導火線一樣,周圍所有的巨/根也緊隨其後的突然開裂,無數的分支鋪天蓋地的向著二十直衝過來。

    「我太陽!」二十吼叫了一聲,強忍著被鎖定的不適,不敢半分猶豫的從乾坤袋中摸出一物平鋪於手中,同時雙手迅速持印:「囊摩悉底悉底蘇悉底悉底伽羅羅耶俱琰參摩摩悉利阿闍麼悉底娑婆訶。」

    念完咒印之後迅速將手一揮,一道憑空冒出的火焰以他的手為源頭,直撲眼前巨大根須而去,而他顧不得看自己的成果,直接衝著項思妃吼道:「思妃,開路,閃人了!」

    項思妃也知道情況緊急,原本準備劃向巨/根的大戟,反手劃向來時的方向,在一道巨大的弧光脫離大戟,「唰」的一聲飛斬向前的時候,她已經拉著二十,直接以最快的速度,緊隨弧光斬開的道路向著來時的方向衝去,同時大戟連連揮舞,一道接著一道弧光彷彿不要錢一樣拚命的向著前方拋灑著,切進阻攔在前進道路上的巨/根之中。

    一切發生的是如此的突然,在場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直到樹根如同巨蟒一樣席捲而來,二十衝著樹根丟下一團沖天大火,項思妃拉著二十如同火箭一般迅速向著來時的方向衝過去,老奶奶才如夢初醒般的衝著幾隻麒麟和龍吼道:「諸位大人,為什麼?」

    ——她就算再遲鈍,現在也能看出來,諸位大人一直休息的那棵大蠱樹,正準備留下二十和項思妃,可……這是為什麼?

    相信諸位大人不會不知道二十和項思妃的身份,特別是項公主,一旦她在這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蠱洞和鬼谷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又因為對方佔據道理的緣故,所有外人都無法阻止鬼谷名正言順的開谷報復,這樣一來,蠱洞能否倖存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外面灣中的兄弟姐妹以及附近所有的同胞,都會受到牽連因此而喪命,這可不是她所期望的。

    況且二十是預言中唯一能夠讓蠱洞的眾位無法投胎之人轉世投胎的大救世主,一旦出事,洞中所有靈蠱的希望也就化為泡影,對於這些,相信各位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們依然動手了,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說實話,這個問題,她口中所有的諸位大人,也想知道——蠱樹的這一舉動,絕對沒有得到它們任何一個的授意,完全屬於自發行為,甚至在此之前,這棵蠱樹也沒有露出一丁點的異常,之前它們還在奇怪很久都沒有動過的蠱樹竟然平白無故的抖動了一下,緊接著就發生大樹根須探出地面,做出一副攻擊的姿態。

    說老實話,它們之前之所以沒有出聲,完全是被蠱樹的這一舉動嚇傻了:

    所以人都不是傻瓜,連老太太都能想到的問題,它們如何想不到,甚至它們想的比老太太想的還要深遠的多,如果真有心留下二十他們,他們何必布如此大的局,拐這麼大的彎?

    它們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和蠱洞的未來發毒誓,自始至終絕對沒有任何一隻蠱起過如此念頭,所以看到眼下這場面,它們也同樣傻眼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已經幾百年沒有動過一下的樹蠱,竟然突然做出如此驚人的舉動?

    不過疑問可以稍微放一放,眼前的事情絕對不能放,如果再不阻止蠱樹莫名其妙的發瘋,萬一把客人打出個好歹來,所有蠱洞內的生靈,估計都會被拉著一起陪葬!

    「住手!」「你瘋了」……「快停手!」「停止!」不管是麒麟型的蠱還是龍型的蠱,都第一時間衝向蠱樹,紛紛施展各自的手段阻止蠱樹的瘋狂舉動。

    蠱樹的根比想像中的更加堅韌,緊隨氣刃弧光的項思妃很快就發現這個問題,她的大戟的光刃,就算是一塊巨鐵也能輕易切成兩半,卻只削斷最前方的一排水桶粗的分根,而後面的分根卻只斷裂了一半——最關鍵的問題是對方的分根太多太密了,她之前的攻擊根本沒有完成原定的計劃,通路並沒有被打開!

    如果僅僅是她一個人,這些根籐再厲害,也無法阻止她衝出去,只要她手持大戟施展人戟合一,憑借她雄厚的內勁和大戟的鋒銳,完全可以殺個七進七出,就算無法斬殺這個傻大個,在其身上捅出無數個對穿孔的大窟窿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身邊有個二十,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如果她施展人戟合一,那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二十,他會在第一時間被自己護身戟氣給撕成碎片,最大的倚仗因為二十的緣故無法施展,面對著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根潮,以及已經如一面牆一樣密集布在眼前的根牆,項思妃雙眼一瞪只好選擇直線硬闖

    ——此時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有巨/根騰空而起,然後迎面撲來,每耽擱一秒,所面對的根籐就多一分,作為項王之女,項思妃對於戰爭的脈搏把握的很準,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硬闖是所有選擇中最適合目前狀況的,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對著根籐迎面衝去。

    內勁不要錢一般的灌輸進大戟之內,而大戟也彷彿剛被喚醒的巨獸一般,突然發出陣陣戟鳴聲,而且越來越響——二十和項思妃心中突然產生一個感覺:大戟活了!

    一道戟光突然從戟身向著戟尖蔓延過去,項思妃手中的大戟也彷彿突然之間漲大數倍,一股慘烈的殺氣迅速蔓順著大戟延開來,不管是項思妃還是二十,突然之間覺得胸中一股熱氣直衝於胸中,一時間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幾乎同時,一聲完全可以扯破喉嚨拉傷聲帶的「殺」字彷彿利劍一般劃破蒼穹,從兩人喉中吼出,帶著一股千軍萬馬廝殺衝鋒的慘烈氣勢,向著周圍蕩去。

    幾乎同時,項思妃安置驍騎軍的法器隨著紅光一閃,源源不斷的驍騎軍竟然在沒有聽到召喚的情況下踏馬而出,帶著一身慘烈的紅光,以比兩人更快的速度對著根籐布下的城牆衝鋒而去——沒有吶喊和嘶吼聲,卻有著一股刀山火海也誓不回頭的血性氣勢。

    蠱樹根籐和驍騎就如同兩隊迎面衝鋒的騎士,又好似迎面拍擊的滔天巨浪狠狠的撞擊在一起:

    「轟——!」

    一股彷彿來自於靈魂的轟鳴聲以撞擊點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波及開來——隨著一陣眩暈過後,二十感覺到自己的耳朵有點失聰了,除了「嗡嗡」的轟鳴聲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而他和項思妃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項思妃的大戟發出戟鳴聲,彷彿活過來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項師伯,渾身上下突然間迸發出一陣劇烈的殺氣,猛的扭頭著這個方向望過來。

一百一十二章 反應

    16

    「怎麼了?項王!」

    「項王,何事?」

    ……

    「項王,為何發怒?」

    隨著數聲傳音,胡媚、老參等鬼谷眾人悄無聲息的便出現在其身邊,同時拱手而立

    ——項思妃和二十等人一直沒有消息傳回,雖然明知道不會發生什麼大事,可是所有人還是下意識的聚集在一起或下棋,或飲茶、靜坐一邊消磨時間一邊等待消息,可就在剛才,他們都感覺到從項王身上感受到一陣沖天殺氣,所以紛紛閃現過來,一探究竟。

    項羽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閉上眼睛感應著什麼,許久才睜開眼睛微微搖頭一笑:「沒什麼,只是有人觸動了我大戟中的殺意而已!」

    「大戟中的殺意?護國,立刻詢問十一,二十和項思妃出洞否?」胡媚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衝著遠方傳音道。

    ——項王的大戟,在走之前已經交付予項思妃手中,而相信項王隱藏在大戟上的殺意,不會碰到小貓三兩隻的就迸發一下,想要激發其中殺意,必定是項思妃碰到什麼難纏或者打不過的對手,大戟定是感受到使用者的危險或者某種特定氣勢而受到激發,若非如此剛才項王不會如此失態,而憑借項思妃的身手,不說天底下來去自由,可想要找出能對其產生威脅之人,那可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她第一個就想到了那同樣不知何年何月建造的蠱洞,希望自己猜錯了,否則……

    在場諸位年歲都不小,也均非愚昧之輩,在胡媚喊出查詢兩人位置同時,所有人都想到同樣的問題,立刻大部分人都臉色大變:

    小小一個蠱洞,竟然敢做出如此取死的舉動!

    「對方是什麼水平?應該不低吧?」參爺爺作為鬼谷年歲最長之人,問出了當前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

    項羽閉上眼睛,渾身的殺氣潮水一般的退入身體之中,然後虛空輕捏,彷彿捏著自己的大戟一樣比劃著:「應該是個不錯的對手,大概比項思妃強那麼幾分,若非棋逢對手感受到對手的威脅,根本無法激發出我大戟中的殺意!」

    什麼?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雖然已經猜測出對手應該不弱,可是強到這種地步,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有著這種實力的對手,確實有點棘手,當然,也只是棘手而已,相信憑借項思妃的一身本事,就算奈何不得對手,對手也甭想奈何得她,只是二十……就有點危險了!

    「喀嚓——嘎吱!」王五手中兩顆不停向著四周散發著寒意的金屬球膽,隨著其手力道逐漸增加,在「嘎吱」聲中逐漸的變形:「要是二十少一根汗毛,我要它蠱洞片甲不留!」

    「不要緊張,二十吉人自有天向,不會有事請的的,這一次頂多是有驚無險,不過……蠱洞先前來人未曾有著任何異樣,而且它們有求於二十,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數?」說話的是一位一手拿捏著一個大龜殼,一手轉著幾枚方孔錢的道者打扮之人,此刻的他正皺著眉頭望著龜殼中的三枚銅錢:「還有,為什麼卦象上沒有任何提示?」

    王五正要說些什麼,卻猛的將頭扭向外面:一對堪稱金童玉女般的璧人正飛速趕來——不是護國夫婦又是何人!

    夫妻倆入得廳內,,同時向著眾位行李一禮:「弟子護國(蕾妮),拜見各位師伯、師叔,師傅!」

    王五見到弟子,輕輕一揮手:「好了,不要多禮,剛才你胡師叔傳音問你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護國雙手抱拳再施一禮:「回稟師傅!十一傳來消息,浴血灣突然發生輕微地震,並且震動持續中!」

    「你師弟和項思妃呢?」

    「他們二人仍在洞中!」

    「噢!知道了,你們退下吧!」王五輕輕的揮了揮手,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的讓倆人下去,而原本的怒火也彷彿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弟子告退!」護國夫妻倆同時抱拳告退。

    「聽聞項王棋藝高超,是否介意陪奴家下一盤盲棋?」胡媚最先打破冷清的氛圍,向項羽發出邀請。

    「固所願,不敢辭也,請!」項羽輕輕一笑,伸手對著一旁的石凳一指,而且他諸位也紛紛找到耍樂之人——一時之間,彷彿所有人都已經將剛才的擔憂,全部忘卻腦後。

    「他們怎麼了,你師弟不是——!」蕾妮扭頭望著大廳,不由的皺眉望向護國。

    「噓——!」護國輕輕的對著老婆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姿勢:「風雨欲來風滿樓,阿彌陀佛,無上天尊,有人要倒大霉了!」

    浴血灣

    「護國師兄怎麼說?項師伯他們準備怎麼做?」天愚站在十一旁邊,望著因為大地震動或奔走、或東張西望的人群,摸著自己吊著繃帶的胳膊,緊皺著眉頭盯著蠱洞輕聲問道。

    ——因為某種原因,他是在二十和項思妃進洞的當天下午才趕到的,只是當時的模樣有點狼狽,就連現在,他還有一個胳膊吊著繃帶無*常活動。

    「護國師兄說——」十一面色古怪的望著奔跑的人群:「項師伯和胡師叔準備下盲棋,他師傅正和參爺爺一塊兒討論如何養花草……。」

    「嗯?無上天尊!」天愚單手喧了一聲道號:「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唉!」

    「阿彌陀佛!」十一也喧了一聲佛號:「到底是哪位莽撞之輩,竟然惹出如此滔天大禍?」

    ——要說對方早有預謀,打死他也不相信,除非蠱洞之內的蠱蟲腦袋都被驢踢壞了,要麼就是有一個超級瘋子天才,有著一系列的後繼計劃,否則這一舉動完全可以被當作是對鬼谷的挑釁,後果……只能說非常非常嚴重,嚴重到任何人都估摸不出來到底能到什麼程度!以整個蠱洞為代價來換二十和項思妃?說實話,他還真不相信有這樣的超級瘋子!

    既然不是早有預謀,至於為什麼會發生眼前這種事,佛家不打誑語,他真不知道!

    反正……事情大發了!

    事情大發沒大發二十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和項思妃已經在驍騎軍——當然,還有那些袖珍的龍和麒麟的幫助下,已經突破了不知道是幾層的根籐組成的牆壁,卻不知道還要突破幾層才能突圍出去。

    別看這些根籐看起來好像很軟,能夠彎曲著彷彿一條條巨蟒一樣撲過來,而且似乎很脆弱,在項思妃的大戟下彷彿熱刀入黃油一樣輕易的就被切成兩段,捅出一條大路來。

    實際上完全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只要看到陷入衝鋒狀態的驍騎軍,在一段短暫的衝擊之後,就因為撞擊而不得不回到法器中修養,就知道眼前的樹根到底有多堅硬——他曾經在驍騎軍中呆過,練習時對方的衝鋒根本就沒有這麼猛烈,卻也摧石斬鐵如同遊戲一般的輕鬆,況且今日驍騎軍表現出來的實力氣勢與當初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卻也僅僅經過短暫的衝鋒而紛紛因為力竭兵刃損壞等各種原因而不得不黯然退場,這只能說對方可真猛啊!

    「噹——!」當再次破開一巨大的籐根之後,項思妃的大戟先是一空,然後狠狠的撞在一根插在大棺材上的木製長矛上,隨著一陣巨響,項思妃的大戟首次無功而返,與此同時周圍的驍騎軍的攻勢也同時被遏制

    ——所有的衝擊全部鎩羽而歸,展現在眾人眼前是一超級大根籐,此根籐中間空了一大半,並且根籐上纏滿鐵鏈、貼滿符咒並懸空吊著一口大棺材,在棺材周圍掛滿了各種身著盔甲,裸露部位刻滿花紋的僵硬屍體,這些僵硬屍體和鐵鏈懸棺就彷彿一面城牆一般,牢牢阻擋著驍騎軍的衝鋒。

    「回來!」項思妃一聲大喝,阻止了驍騎軍毫無意義的衝鋒——對方那根插在棺材上的木矛,既然連父王欽此的大戟都能擋下,再讓所有人衝鋒,那也只能是白白損耗戰力。

    「哇塞,連你父王的大戟都能擋的住,看樣子是個大boss啊!放開我吧,我多少也有點壓箱的傢伙,沒這麼容易被這些樹根子幹掉,至少在你幹掉這棺材裡面的大傢伙之前,我是不會有事的。」二十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四周張望著:

    「而且看樣子這大傢伙是擅自行動,否則其他的蠱蟲們不要說在那邊拚命的阻擋這些樹根,恐怕早衝上來了,我就奇怪了,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沒仇沒怨的,這根大鬼樹有必要一見我們就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不?」

    ——在他周圍,幾個袖珍的麒麟和龍紛紛以自己的方式阻攔著根籐的包圍,而在來時的方向那個高大的蠱樹的地上部分,則是被更多的蠱蟲所化的麒麟和龍攔截著。

    「也許它看上你身上的某樣東西了,有什麼東西就別藏著掖著了,不要等我解決了對手,才發現對方趁我被牽制的時候把你擄走了,要是因為藏著底牌捨不得用的關係而被對方擺平,那你就悲劇了!悲劇——應該是這麼說的吧。」項思妃緊緊的盯著眼前正緩緩打開的大棺材,一個柔勁將二十遠遠的送開:
t895199 發表於 2013-9-1 00:21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二十的底牌


    棺材中的這位是自己出谷以來碰到的最危險的一個,特別是那根不起眼的木矛,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她有預感,這玩意很可能破的了她的防禦,一個不小心連她都有隕落的危險,至於二十,一旦被波及那就更是有死無生,所以在她們兩人分出勝負之前,二十暫時只能依靠他自己了。

    「放心!我不是那種要錢不要命的人,在這種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肯定是有什麼用什麼,東西沒了還可以再掙,要是連人沒了那就徹底悲劇了!」二十紅著眼睛緊盯著眼前這龐然大物,從乾坤袋中掏出幾幅卷軸插在腰間,同時摸出兩件數件道家佛家法器裝備在身上

    ——這些都是這些年為十一和天愚兩人挑選的,只是沒有送出去的兩件珍貴,所以也就一直放在二十身上,沒想到世間的事如此奇妙,在此刻反倒成了自己的最大倚仗!

    不管對方是鬼樹也報,蠱樹也罷,只要它有著一部分鬼樹的特性,就一定會被這些充滿剛陽之氣的法具所克制,也只有面對這樣的對手,這些法器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二十最後掏出的是十一不久前剛給自己的祈願石,緊攥著眼中全是瘋狂:「不惹事,不怕事,我不主動惹事,可你們——!」

    話說一半的他猛的感到心中一陣悸動,不敢猶豫的使勁的在地上使勁一蹬,一根粗大的根籐擦著身子衝出地面,不得其落地,根籐上的無數分根便掛著各種骷髏和屍體俯衝下來。

    望著漫天根/籐,一副卷軸被其握於手中,二十冷笑著將剛才未曾說完的話:「也別惹我!」

    將卷軸對著籐根猛然打開——裡面寫的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因為手中這張他也是第一次打開

    ——這東西是當初從周無語手中順來的,就和無限手雷、炸彈一個性質,只要裡面封存的浩然正氣或者佛力之類的沒有耗費光,可以一直使用,只不過它是指針對鬼魅邪物才有效果,而且屬於那種連使用者也不知道的未知類型,好用確實好用,一打開就行,只要有邪物在附近它就發威,可問題就是你也不知道它是哪種類型的:

    在闖西方地獄的時候,他曾經數次打開過類似的卷軸:裡面要麼出來一個大儒,要麼出來一個其他什麼,甚至還出現過山河圖以及大佛像,然後一下子就把周圍清理出一大片;還打開過「仁、義」等單字的,彷彿炮彈一樣一下子清理出一條道來;當然還有帶詩詞的,彷彿護身盾牌一樣圍繞著周圍之人,使鬼魅不得近身。

    打開字畫的二十隻覺得手中猛的一沉,原本輕飄飄的卷軸,彷彿突然有著千斤重一般,而且奇熱無比,原本在空中後退的身形也因為這突然的變故而彷彿被擊中的小鳥一般直直落下。

    迫不得已,二十隻好在落地之前放開手中的卷軸——當然,他倒是沒有忘記在鬆手之前瞄一眼上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有如此重量,結果卻看到卷軸之中,被人用毛筆寫下一個大大的「鼎」字。

    鼎?什麼意思?二十猛的一愣:卷軸上面只有一個大大的鼎字,而且即沒有浩然正氣放出,也沒有什麼佛光出現,除卻剛才的沉重,彷彿只是普通紙張寫就的普通字。

    就是這麼一愣的機會,根籐已經直撲身前,雖然二十極力閃避,可還是被其中的一根重重的抽擊在身,如果不是之前他已經有所佈置,這一下足可以讓其躺下。

    不得第二根樹的分根抽來,二十已經打開另外一張卷軸,隨著一個大大的「德」字出現,一股浩然正氣猛然間從卷軸之中冒出並迅速席捲四方,而幾乎要觸及二十的根籐彷彿被潑油點火的紙張一般,一瞬間冒出綠油油的大火,然後一路蔓延燃燒著「吱吱」慘叫著化為飛灰,周圍幾根正繞過阻攔直撲過來的巨大根系也無火自燃,彷彿被斬頭的蛇一般「吱吱」叫著使勁扭動著燃燒的根籐。

    落地的二十腳下一軟,卻未曾跌到,手中的卷軸突然化為一團火焰燃燒殆盡,伸手使勁擦了擦嘴角,望著使勁掙扎揮舞的樹根,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原本想裝一次高人在思妃面前露一次臉,卻沒想到差點就把自己也賠進去了,看來裝十三也是一門學問,既然這樣,那我就——還來!」

    再次對著地面使勁一蹬向後跳去,同時一根有點禿毛的毛筆緊攥手中,雙眼死死的盯著剛剛站立的位置,只是地面隨著「咚」「咚」連續兩聲的猛烈巨震,地上被斬斷的某些根籐硬生生的被震起一尺來高,卻沒有任何根籐再透出地面。

    「怎麼回事?」直到落到地面二十還是一頭霧水——很顯然,對方再次從腳下開始突襲,而且聽聲音好像還是兩根,可直到自己落地,也沒有看到偷襲的兩根巨籐出現。

    心中猛的一動,二十扭頭望向那張寫有「鼎」字的卷軸,一個想法突然從腦海之中冒出:不會吧?這麼巧?

    ——剛才他就在奇怪,從無語手中順來的東西,每一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對於邪魔外道之類有特效,連當初西方地獄之中的小boss也吃過虧,為什麼偏偏那個「鼎」字除了沉之外,一點其他反應都沒有,還差點把他搭進去,現在看來,嘿嘿,不但作用顯著,而且恰好是針對眼前這種地下大傢伙的,這簡直是瞌睡遇到枕頭,芝麻掉進針眼裡,簡直太巧了!

    當然,這一次二十不會再犯之前的錯誤:「地下是吧?很好,我讓你鑽!」

    之前他只想著怎麼和根籐硬著打、躲著打,可是這張「鼎」字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另外一種打法:

    反正自己是絕對沒有可能幹掉下面那個大傢伙的,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對方完全和大師伯是一個級別的,隨隨便便一個棺材板子,就能阻擋項思妃的大戟,和自己這種小貓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雖然不至於彈彈手指頭就把自己滅了,可是真想要自己的小命也頂多是多費一番手腳而已,結果不會有什麼大變化。

    這些根籐難打這些不容置疑,可自己除了躲之外,完全可以採用不讓附近的根冒頭的方法,道家有「點地成鋼術」能使地面堅硬如鋼,絕對是這種鑽地東西的剋星,可惜自己不會,要是天愚在估計還差不多能搞一下,佛家也有類似法術,自己同樣也不會,不過不會並不代表自己用不了,有十一的祈願石在,暫時將佛力加持地面如金剛一般還是可以的。隨著二十念頭一動,祈願石隨著一道亮光閃過,立刻如同浮灰一般被吹散在風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呼——!」二十先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死死的盯著因為火焰消失而停止掙扎,然後被源源不斷的巨/根補充重新形成的根龍,牙齒咬的咯吱的響:「欺負哥東西帶的少是吧?沒關係,哥不跟你賭對戰,跟你賭生死!」

    ——他學的是生死之道,如果沒有點特殊能力傍身,生死之道也不配成為鬼谷為數不多的絕技之一了,像這類絕學,基本上都有著一兩手逃命絕技和玉石俱焚的絕技。

    當然,他還沒有活夠,還不打算和對手來個玉石俱焚,而且雙方實力相差太大,真要比較的話,對方絕對是那種硬邦邦的隕石石頭,而且是超大個的,真要玉石俱焚的話,搞不好他這塊玉碎了,石頭依然完好,他只是跟對方來賭一下人品,順便拖延一下時間而已。

    二十先將所有的卷軸打開,然後將所有的法器同時擺放完畢,才咬牙切齒的從懷中掏出一木製的陰陽——與普通陰陽不一樣的是,他手中的這方沒有陰陽比目魚眼,只是一方黑一方白,顏色越往相交的地方越淡,有著明顯的過度帶,而在原本是陰陽眼中的部位,反而本色越重,黑的越發黑,白的越發白。

    鄭重其事的將陰陽木板放在地上,同時掏出兩卷線卷——一卷黑底寫滿白字,一卷白底寫滿黑字。

    二十伸出雙手,將線卷一頭分別頂在中指尖上,然後連線帶指頭放於口中咬破,將黑線一頭按於陰陽之中顏色最黑的點上,將白線一頭按在顏色最白的一點上。

    此刻二十的眼中全無外物,死死的盯著黑白雙色的線卷,然後輕輕的放開按在陰陽板上的雙手,由慢到快不停的結著法印,而線卷隨著手印的結出也彷彿有生命一樣相互盤結,按照某種軌跡不停的交錯穿插,以陰陽板為中心向著四周不停的蔓延開來。

    因為有著法器和卷軸的阻隔,根籐連續數次進攻都無功而返,只是隨著衝擊,所有的卷軸和法器也隨著燃燒、破裂,數量也在一份份的減少這,而地面之中「咚」「咚」連續的撞擊聲也越來越密集,可是除卻最開始其鑽出的洞之外,一直沒有新的根籐從地下鑽出

    ——當然,整個地面確實向上抬起來不少,也逐漸出現了很多的裂紋,而那個大大的「鼎」字和寫字的紙張,也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不停拉扯一樣發出「卡卡」的聲音,看的出來,它也堅持不住多久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忘川河

    18

    而這一切,二十彷彿都未曾察覺,只是專心不停的結著手印,彷彿蜘蛛一樣編製著大網……

    「砰——!」隨著一聲巨響,以二十的腳底為中心,彷彿一座巨山從地底迅速拱起,又彷彿一艘潛艇拱出水面——所有周圍的土地如同地雷爆炸一樣猛烈向著四周飛濺,黑黑的根籐密密麻麻的從地底鑽出,將二十高高的衝起。

    面對著蜂擁而出的根籐,二十隻是望著還未結完的手印「唉——!」的長歎一聲,然後放棄般的閉上眼睛並從嘴中吐出一個「轉」字。

    隨著其話音落下,一聲清脆的「嗡嗡」聲由低到高逐漸響起,而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被定住一般——只是彷彿被定住而已,至少眼睛還能看,鼻子還能呼吸,腦袋還能想問題,就像此時的二十,除了身體不能動之外,一切彷彿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

    二十轉著眼珠子,有過此類經驗的他知道,在自己剛才編製的東西吸收足夠的陰氣打開之前,所有陰陽木附近的任何東西,都無法行動,所以他就安心的、仔細的打量著距離自己最近不過數米的,一根巨大的根籐——說實話這倒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玩意:

    感覺只有一個,長的可真難看!有些像因為短路而被燒焦的電線一樣,只是外面彷彿蚯蚓一樣分佈著很多管道,很多各色的屍體被夾雜在這些管道中間:全屍、半屍、甚至是骷髏架子,或者只是一張皮!

    猛然間二十感到神魂一陣拉扯,卻發現剛才自己所編製的東西已經全部展開,而牽連著細線的陰陽木也因為旋轉而變得灰灰一片,而且逐漸沿著細線向著四周蔓延著。

    望著眼前瀰漫開的灰色波紋,二十眼中先是恐懼,不過很快都變成坦然——只是眼底的那一絲瘋狂如何也壓抑不住。

    隨著灰色的蔓延,吸力越來越大,終於,灰色瀰漫到二十所編織的整個網上,與此同時,二十身體猛的一震,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其身體之中抽出,被猛然間投向灰色之中,然後再無聲息,而其對面的巨大根籐之中,也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抽取投入灰色界面之中。

    ——不管是二十還是根籐,都彷彿石刻木雕一般毫無生氣的保持著姿勢,就這麼一動也不動的靜靜的、靜靜的定著……

    鬼谷

    「啪嗒、啪嗒!」王五一直捏在手中已經嚴重變形的兩個金屬球膽,隨著兩聲重重的落地聲掉落地面。

    所有人都扭頭望著王五,卻見他臉色鐵青的直直坐在那裡,許久才知道彎腰撿球膽,只是卻在地上摸索了數下,都沒有拿住兩個球膽。

    「怎麼了?二十出事了?難道他沒有動用後手?」胡媚替他將鐵球撿起,輕皺著眉頭問道

    ——他們之所以能穩坐釣魚台,是因為不管是二十、十一還是項思妃,身上都有著他們留下的後手,而且不止一道,不管是自己等人的一縷分身、意識還是其他,遇見再厲害的對手也能拖延一時半刻,而其中最後一招便是製造一個坐標和通道,能夠讓自己等人直接前去支援,而且這招後手完全不可能被任何人所阻止的。

    所有的後手都是主動加被動式的,可以主動激發,就像先前項王和胡媚本人出手的那次,就屬於主動激發的,也可以被動激發,也就是當兩人受到不可抗拒的外力之後,後手會自己使出,不管是哪路後手,至今都沒有發動的跡象,這說明二十和項思妃根本就沒有達到極度危險的地步,可是王五突然露出這副表情,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王五猛的站起來,指著谷外的方向點著指頭使勁吼道:「這該死的臭小子,明明有著我們的後手保護,卻逞強的發動那個什麼破陰陽木,去和不知道哪個該挨千刀的傢伙去賭什麼命!我,我……我——!」

    他的呼吸粗的和風箱一般,卻「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什麼來只是狠狠的奪過自己的金屬膽,蹲在地上使勁的「喀嚓」捏著。

    胡媚先是一愣,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生什麼氣啊,你當初不就是看中他的這份倔強,才收其為徒的?再說,那陰陽木不是你親手交給他的?算了,孩子已經長大了,由他吧!」

    「由他?」王五彷彿炸雷一樣的跳起來:「怎麼由他?要是沒給這混帳東西留後手,他跟人賭生死我就不說什麼,可明明已經有後手,他還這樣……陰陽木?陰陽木!我真後悔把這玩意給他,當初只是想著讓他感受一下真正的生死,稍微鍛煉一下意志,也作為一種最後自保的手段,可他倒好,完全把這東西當成……忘川河!忘川河!那是人呆的地方嗎?不論神鬼,都畏之如虎,這臭小子倒好,竟然多次帶著對手下去輪生死,真當自己是不死之身,當地獄是他家開的?」

    「忘川河嗎?寧願身受萬般苦,忘川河中等千年!」王五的話彷彿勾起了胡媚的某種回憶:「等千年!真能……等得到他嗎?」

    忘川河

    忘川河——這裡,不管你是天庭申江還是地獄魔王,過河的辦法都只有兩種:

    第一:在奈何橋上走過去——轉世輪迴投胎之人,基本上都是用的這種辦法。

    第二:在河下淌過去——當然,要先受千年之苦。

    除此之外,再沒有第三條路,想飛?不好意思,就算你是大羅金仙,也先老老實實的走過河再飛。

    忘川河上有橋,其名:奈何橋!有守橋的人,其名:孟婆!

    相傳,所有輪迴之人,不論男女老幼、富貴貧窮,在投胎之前,都會走上奈何橋,然後被灌下那碗傳說中的孟婆湯——不多,不少,一碗而已!

    一碗孟婆湯,前塵往事俱往,所有恩怨情仇皆化為雲煙泡影,只要走上奈何橋,誰人也無法例外,漏不了,賴不掉,只要未曾真下肚,開喉勾舌也會灌下去,自古除卻幾位特殊有大機緣之人,何曾漏過誰?

    對於相約千年,不願相忘的人來說,跳忘川河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奈何橋上有孟婆、有使人忘卻生前身後事的孟婆湯,而忘川河中沒有,有的只是銅蛇鐵狗、無法轉生的靈魂,以及那腥臭無比、冰冷刺骨的忘川河水

    ——當然,不是說你跳下河就可以跑對岸,主動跳下的靈魂雖然不似那些罪孽深重的靈魂一樣永世不得投胎,可也必須經過千年的等待。

    千年?若非愛的刻骨銘心、深入靈魂之輩,誰人可熬得過這千年之苦?

    千年之中,你或會看到橋上走過今生最愛的人,但是言語不能相通,你看得見他,他看不見你。

    千年之中,你看見他走過一遍又一遍奈何橋,喝過一碗又一碗孟婆湯,又盼他不喝,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受不得等待的寂寞。

    喝孟婆湯,了前塵舊夢,斷前因後果。忘盡一世浮沉得失,一生愛恨情仇,來生都同陌路人相見不識;

    跳忘川河,污濁的波濤之中,為銅蛇鐵狗咬噬,受盡折磨不得解脫。

    只有千年之後,若你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去尋前生最愛的人。

    忘川河,非愛之極、之深,何人敢跳?何人願跳?

    當然,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總有些例外,當忘川河上的某段河水突然向著四周翻騰、一個巨大的奇特的陰陽圖案在河水之中浮現之時,岸邊數位巡邏的鬼卒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發瘋一樣的大呼小叫著,而一位手持角號的鬼卒,則在第一時間按照某種約定吹響了手中的號角,極遠之地的一座簡易的平台上,在號角響起不久便點起鬼界特有的鬼火,綠油油的鬼火彷彿烽火台一樣,一站連著一站的向著遠方傳遞出去……

    當然,這一切忘川河中那些無法投胎的鬼卻不去注意,他們只是興奮著向著陰陽圖的部位聚集著,等待著……

    ——這副陰陽圖案的出現彷彿在鯊魚群中丟入的血塊一般,又好似平靜的水面丟下的一塊卵石,以陰陽圖案為中心,越來越多的浮屍游鬼、銅蛇鐵狗浮現水面,向著陰陽圖案的方向聚集著、衝刺著…….撕咬著,扭打著,爭先恐後的向著這裡擁擠著,就彷彿……這陰陽圖案就是救人脫離忘川河的生路一般!

    當然,這圖案不是生路,能入忘川河的,除卻因為癡情而從奈何橋上跳下之輩,絕對沒有一個好人!像他們這種罪孽深重,生前自私自利,坑蒙拐騙,什麼不壞不幹什麼、從來沒做一件好事的惡鬼,就算天地有一線生機,也不會落在它們身上

    ——他們之所以如此興奮,只是因為上面有生魂,有他們最妒忌、最痛恨、能投胎的生魂!

    當然,對於他們來說,這是「祭品」,是供他們發洩心中怨恨、妒忌、不滿的「祭品」!

  一百一十五章 輪著「泡澡」

    19

    看到點燃的鬼火,吹號的鬼卒放下手中的不知名的號角,和其他鬼卒一起看著陰陽圖案由模糊變得逐漸的清晰。

    「大頭鬼,你覺沒覺得這次的圖案特別的大?」吹號的鬼卒望著身旁一個整個頭部以及五官都比普通鬼大半號的鬼,疑惑的問道。

    ——鬼界不比人間,特別是這種在忘川河邊巡邏的小鬼,早已忘記自己是誰的他們,已經乾巴巴的巡邏了數百年,除了修煉、巡邏之外,每天干的最多的就是看著忘川河中的銅蛇鐵狗撕咬那些罪孽深重之輩,或者是他們互相撕咬、互相對掐,平靜的看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直到大概是數年之前,這個奇特的陰陽圖案突然的出現,才打破了這種年復一年的平靜,當時的它也是先翻騰著水,然後出現一塊大陰陽板緩慢的旋轉著,而上面竟然被捆著兩個生魂,一正一反背對背隔著板子的分別被捆綁在陰陽板上,隔段時間,就把一面的生魂浸入這罪惡的忘川河中……然後就是老一套的銅蛇鐵狗、大鬼小鬼的爭相撕咬……

    能被投入忘川河之內的鬼魂,除卻那些癡情的守望者,哪一個不是自私自利、損人不利己之輩,都是自己下地獄,也要拖著無辜之人一起當墊背之人,基本上都是永世都要在這忘川河中日夜受饑寒、撕咬之苦的鬼,所以這些傢伙最見不得有可以投胎輪迴之鬼,雖然撕咬並不能真的吞食掉什麼,可是能讓被咬之人痛苦:

    而只要看著別人受罪、比自己更痛苦,他們的臉上和內心就就會湧現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滿足和快樂——看到他比我痛苦,真的好開心啊!

    而像這種特殊而又奇特的東西,任誰看到都會留心在意,何況這東西竟然能打破生死鐵律,把生魂直接送入這忘川河內,而且消失的時候還能將其重新帶回陽間,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曾經惹的鬼兵鬼將一陣恐慌和緊張,不過後來上面發話說不去管它:

    根據記載,這東西千年前就存在,而且也經常這樣帶著生魂出現,然後再莫名其妙的消失,只是除卻讓上面的生魂接受撕咬之外,留不下什麼,也帶不走什麼,當然,更重要的是它竟然在地獄之中備過記錄,屬於被特批過的。

    之所以此次聲勢這麼浩大,自己等人這麼緊張,那是因為某種特別的原因——當然,是什麼原因就不是他們所能瞭解的,他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在這玩意再次出現的時候吹起號角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那就不是他們所操心的了!

    「是大很多,至少比上次看到的大了數十倍,不知道這次上面捆的是什麼樣的生靈?好了,不要再扭頭看了,我們還要巡視呢!」大頭鬼雖然對這次出現的陰陽圖案,比之前出現的能大上數十倍感到不可思議,不過他還是習慣性的提醒著兄弟們:「要是耽誤了回去的時間,可是要受罰的!」

    對於陰陽圖案明顯比之前的大上數十倍,河中的鬼和銅蛇鐵狗雖然也覺得詭異,不過更多的則是興奮和開心——可以有更多的鬼怪和銅蛇鐵狗能夠咬到對方了!

    陰陽板越來越清晰,終於隨著「啪——!」的一聲巨響,徹底顯現在忘川河中!

    這一聲巨響彷彿是運動員起跑的號令槍,無數的鬼和銅蛇鐵狗發瘋一樣的朝著陰陽木的方向撲去——互相撕咬著,搶打著、蹬著、踹著、摳著,用盡一切辦法將周圍的人向後踹蹬著,哪怕自己前行不得,也要咬著前方之人無法前行,反正就一句話,我過不去,你也別想過!

    當然,因為之前已經如同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佈滿陰陽板附近,所以還是有很多緊貼著突然出現的生魂,眼晴還沒有看清出現的到底是什麼,嘴巴已經使勁的咬了下去。

    「嗚——!」

    一聲淒慘的彷彿是從嗓子中發出的吼聲,從陰陽木陷入水中的一面透水傳來,同時周圍的水如同沸水一樣不停的翻騰著。

    在陰陽木板離水的另外一面,一直緊閉著雙眼、繃著身體的二十緩緩的睜開眼並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眨巴幾下眼睛,露出一絲微笑:「嘿嘿,運氣不錯,不是第一個泡澡的!」

    ——雖然這陰陽木板是他的,可是自己卻從來無法影響其中的意志,對於木板來說,自己和對方最先浸泡在河水中的概率是一樣的,都是一半,在自己編織的絲線消耗殆盡之前,自己和另外一面的那位,每隔半個時辰下水一次,絕無例外!

    二十眨巴著眼睛讓自己繃緊的身體稍微活動下……至少在對方浸泡的這半個時辰內,他倒是不用擔心什麼,那些鬼和銅蛇鐵狗雖然牙尖嘴利,卻無法離開這忘川河的水面,爬不到自己這面來,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可是每次到這裡,他還是無法抹平心中的那絲恐懼——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只能說: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不過…….他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自己有點緊張過度傻氣了,這地方本來就不是讓活人呆的,忘川河自古就是死人亡者的地盤,就連自己此刻也只是生魂一個而已,身體還在上面呆著呢!

    扭頭望了望四周,二十不由的皺起眉頭:這次的陰陽板子為什麼這麼大?自己什麼時候有這麼大能力支撐起這大的消耗?而且……閉上眼晴感受了一下之後,再睜開眼睛的他眼中充滿了疑惑和驚訝:自己的靈魂力量什麼時候這麼強了?魂體怎麼也變得這麼大?

    雖然陰陽木是他的,可是這玩意要是個人,那絕對是鐵面無私黑包公型的,因為就算拘靈魂,他也拘同樣份量的靈魂出來——怎麼算的他不知道,反正強者拘的少,弱者拘的多,靈魂量基本上相等!

    當然,並不是說強者的就佔便宜,弱者就吃虧,忘川河中不信這個,只相信信念之力和意志力:

    這裡都是死人,因為要讓他們為所有靈魂做榜樣的緣故,所以忘川河中的死人是不可能再死一次的,不過魂體雖然不死,不過卻可以崩潰、發瘋以及變成只知道咬人的白癡一個,在無盡的撕咬和冰冷刺魂、腥臭無比的河水刺激之下,就算是強者,意志力不堅定你照樣先崩潰,在這裡只能依靠一樣:

    意志力和信念之力!誰的意志力強,誰堅持的時間就長,誰的信念強,誰就能笑到最後!

    當然,作為發起者,支持身下這塊陰陽板的能量來自他,如果他的能力太淺,對方的靈魂之力太大,那拘來的只能是一部分而已,所以他之前並沒有將對方全身拘來的打算,只是打算拘多少算多少,反正是拖延時間而已。

    只是此刻看來……就算拘來的不是全身,那也相差不大,這樣一來,項思妃那裡可就輕鬆不少啊!

    當然,有得必有失,相對的,自己也會因為靈魂莫名其妙的增大,而需要承受比以往更多的撕咬和痛苦!

    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快二十就感覺到身下的板子一陣傾斜,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量的將自己的身體放鬆,然後咬緊牙關靜靜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多次下來的自己估計只能佔這點便宜了,至少他知道在這忘川河中如何才能堅持的久一點——在這裡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趴著,只能忍受而最好不要反抗,也別想著嘶吼恐嚇,因為這些行為都只是平白無故浪費靈魂之力的表現!

    地獄不比上面,任你法力通天,能揮手之間滅百萬雄師,或者修得什麼神功,能一嗓子吼斷江河,一拳打碎厚厚的鋼鐵裝甲,在地獄,特別是忘川河中都只是虛幻泡影——這裡面除卻那些得陰間氣數加持的閻王以及手下的官職人員,以及一些特殊的冥獸,能用渡船之類的工具自由在河面上穿梭來往,不受忘川河的限制之外,其他所有一切魂體,落到河裡就算是進了困龍鎖中,任你神仙鬼怪都能力盡失、能力盡失,這裡面只比魂力、比意志力、比忍耐力、比狠!

    劇烈的嘶吼和掙扎,只會讓這些心理扭曲的亡者以及那些銅蛇鐵狗們更加興奮,讓他們撕咬的更加起勁——就像背面那位,他的吼叫和掙扎,對於河中那些心理扭曲的傢伙來說,不亞於在牛前面不停抖動的那塊紅布!

    「啪——!」

    隨著一聲同樣的巨響,陰陽木幾乎瞬間翻了一面,腥臭、刺骨、疼痛、酸麻以及各種負面的身體刺激,以及無窮多的憤怒、暴躁、貪婪等負面情緒刺激,一股腦的順著感覺全部衝擊著二十的大腦:

    劇烈的刺激差點讓其暈厥過去!

    二十緊咬著牙關,彷彿木頭一般任由自己被這些興奮的銅蛇鐵狗、大小鬼頭們撕咬,同時守住心神,任由這些負面情緒對自己心神不斷的衝擊,當然也沒忘記默運功法,開始吸收河水中最陰暗的那一絲死氣:
t895199 發表於 2013-9-1 00:22
第一百一十六章 菩薩

    這忘川河本來就是鬼谷生死之道練功的地方——當然,是大成之後的練功之地,至於現在的二十,原本是沒有資格在這種地方修煉的,因為真要是把他在這裡放上一年半載,光是死氣侵蝕就可以將其變成一個真正的亡者,頂多為這忘川河增添一幽魂而已!

    這裡不但可以鍛煉意志和魂力,而且還是生死之道唯一吸取死氣的地方,當初其師傅王五曾經帶他感受一番,為的是讓其感受真正的死氣,至於帶著對手下來一同感受,只是一種迫不得已的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手段而已,卻萬萬沒想到不知道是二十運氣不好還是什麼的緣故,自從二十得到這玩意,這十幾年裡已經下來數趟,就差一年一次當作度假一樣了,這不得不說命運真的很奇妙!

    在上面的時候,二十曾經聽說過一種酷刑叫凌遲,據說是把人用漁網裹住,一點點的削,最少要削上數千刀,在他第一次下來,然後床上躺了兩個月的時候,當時就在想:

    凌遲算個鳥,還十大酷刑!要是讓他在忘川河中呆一段時間,他們就知道什麼叫酷刑了,動刀子哪有動口從人身上撕咬痛?而且凌遲是一刀子一刀子的割,要知道在這裡,可是每時每刻都有無數張嘴向著你咬過來,然後狠狠的撕扯著!

    更何況那麼多的執念、貪婪、暴怒拚命的往你識海之中衝擊著,而且天地凡陰暗污濁執念重之極地,聚必有陰魔生成,也許是此河乃天地怨念執念最重之河的緣故,聚集陰氣之多、之重,稱之為第二,估計無處敢言第一,這河生成的陰魔簡直是強的離譜,而且怎麼消滅也消滅不掉,泡在河中說是內外煎熬絕對一點都不為過!

    二十一邊意守識海,一邊盡量想著一些開心、快樂的事情——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雖然用在這地方不對,可是道理也還是一樣的:

    雖然他可以完全只謹守識海,可是這種負面的情緒衝擊的多了,本身還是會多多少少受到這些情緒影響的,這和識海堅守與否沒有關係,只是單純的受其影響而已!

    一個人,不管他再善良慈悲,當他的眼前周圍都是人殺人、人吃人、人坑人的時候,就算他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的堅持著心中的慈悲信念,可是當他的親人因為他的慈悲而紛紛隕落,當這種人害人的情形在其身邊持續十年、一百年的時候,他,還會保持著一顆慈悲之心嗎?

    當然,聖人、佛等肯定沒話說,估計一個個就算圓寂也依然保持這份慈悲和善念,至於普通人……就算有也因為受環境的影響而所剩無幾了,這和他本性無關,只是單純的受環境的影響而已!

    在腦海之中回憶一些開心的事情,雖然會因為分心而需要自己花費比正常意守識海多數倍的精力,可是這樣回到人世間之後,自己的不良反應就會輕很多,適應期也會縮短很多——至少不會很長一段時間內,自己週身都散發著殘暴、貪婪等讓人懼怕的極端的氣息!

    靈魂不同於肉/身,肉/身的疼痛有底線,超越疼痛的極限之後,人的神經就會自動忽略屏蔽掉這種疼痛意識的傳導,人們就再也感覺不到疼痛,這就是俗話說的痛的麻木了,靈魂不會痛到麻木,就算疼痛的再劇烈,它也會忠實的反饋給你,讓你知道瞭解!

    劇烈的疼痛使得二十的魂體如同被電擊一般不停的顫抖著,只是自始至終,二十都緊閉雙眼,任憑水中之惡鬼和銅蛇鐵狗將自己一口一口的撕咬著

    ——不知道是陰陽木板的效果還是忘川河本來就是如此,不管河中惡鬼和銅蛇鐵狗將將木板上的人撕咬成什麼樣,只要離開忘川河的水面,一切都會恢復原樣,就彷彿水中的撕咬只是一場惡夢一般,只是這場惡夢會在半個時辰後重複上演著!

    他並沒有受虐的傾向,在第一次由師傅陪同自己下來體驗一次之後,他就曾經發誓有生之年絕不再體驗,記得自己當時的說法是:「除卻天生神經病和受虐狂,只有瘋子和白癡才會再次下來!」

    卻沒想到世事難料,自己三番五次作出自己口中「白癡」和「瘋子」的行為,不是他想,而是天意弄人,基本上每隔幾年,就會讓他遇到一些非人的對手,甚至運氣背的時候,一年碰上幾個強的根本無法用正常手段去抗衡之人或者其他,所以這種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手段,就成為最後的救命稻草,反正不管對手再強,基本上從這裡上去,都會有很長的適應期,能正常繼續出手的……只能說至今為止二十自己還沒有碰到妖孽到這種地步的!

    突然,一陣梵唱彷彿從天際傳來,初聽彷彿飄渺無邊,細聞卻彷彿是從內心識海傳出——似遠又似近,彷彿情人耳邊的低喃,又似父母遠方的呼喚,讓聞者不由自主的想放下一切,跟隨梵唱之人就此離去!

    梵唱彷彿有著無窮的魔力,正在拚命撕咬著二十的所有惡鬼以及銅蛇鐵狗,彷彿遇到剋星一樣扭頭便走,只是之前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一起,此時想走,又談何容易,隨著一道佛光彷彿從恆古便一直存在一樣,在二十陰陽板周圍靜靜籠罩著:

    一時間惡鬼嘶吼化為灰燼者有之、痛哭流涕懺悔者有之、一同念佛者有之、發誓願痛改前非者有之,同時有無數大大小小白蓮從河中鑽出長苞、開花,結出大大小小的蓮蓬,同時有無數唱佛之僧侶盤坐於其上

    ——荷花的清香蓋過了河水的腥臭,同時散發著可以使人忘記憂愁並不由自主回憶美好往事的香味,佛光籠罩下的所有眾生,突然有種久久在外的遊子回到母親身邊的感覺,一時間都在痛哭流涕、懺悔罪孽,而梵唱,更彷彿為無數人啟得大智慧,一時間無數鬼魂突得頓悟,盤坐於水面面露慈悲之色,並隨著佛光脫離河面,被接引飛昇而去!

    幾個呼吸之間,原本藏污納垢彷彿容納世間所有負面情緒的忘川河,因為這梵唱、這佛光、這不斷開出的蓮花,而變得充滿生機——彷彿河水在一瞬間由死轉生,充滿無限生機!

    而目睹這一切的二十,更是在目睹這生死轉換之後,突然頓悟一般陷入一種奇妙的意境之中:

    河水中那一絲天地間最陰最重也是最純粹的那一絲死氣,在其頓悟的同時,也不再是抽絲一般緩慢的湧向其身,而是彷彿聞腥的鯊魚一般蜂擁而至,然後迅速被二十所吸收。

    同時其識海,也以一種可以感知的速度不斷的擴展、加強,變得越來越堅固,越來越厚重!至於神魂,就更是隨著一股股陰力不停的萃取而更加凝實。

    也許是一剎那,也許是很久,二十隻覺得自己一陣恍惚,再睜眼時,彷彿已經來到一片佛國——無數的比丘尼、佛陀盤坐在密密麻麻的蓮花座上,無數的梵唱彷彿將心靈洗刷成一片空白,任何人在這種氛圍下都生不起一點殺心雜念,就算是罪惡滔天之輩,在此刻都有一種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錯覺,而在其眼前,兩尊巨大的大佛中間,一位身著普通袈裟、著草鞋拄著禪杖的光頭和尚正面露慈悲之色的望著眼前一塘清水

    ——那裡顯示的正是奈何橋、忘川河的情形!

    在眾佛環繞之中,原本應該最不起眼的大和尚卻最能吸引眼球,因為在其身上,一股股大慈悲、大誓願的念力,正如此強烈的向著四周迸發著,而在其揮手之間,無窮的佛光籠罩在忘川河中,有著無數的怨魂或痛哭、或懺悔,也有著數位大智慧者立地成佛,隨著佛光而升騰。

    「悟了?」大和尚沒有望向二十,只是輕問道——話雖輕,卻使得二十的心重重的一震,如同幼子見到久未見到的母親一般,一時間有種想在其懷中痛哭流涕,將一切委屈都訴說出來的感覺!

    只是最終,他只是雙膝輕跪、雙手合十低頭回答道:「多謝菩薩指點!稍有所得!」

    ——天地之間,能散發出如此大/法力、大慈悲願力,卻又光頭身披袈裟做出家人相,而非頭戴寶冠、身披天衣、瓔珞裝飾的天人相者,唯獨菩薩一人,而此人,當得起所有眾生跪拜!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隱隱約約的感到有什麼不對,只是莫名其妙的沒有任何道理的感覺而已!

    地藏王菩薩輕手一揮,一股輕柔佛力將二十合身托起:

    「眾生皆為佛,你不必跪拜於我,只是我有說與你!」

    二十雙手合十:「聽菩薩教誨!」

    ——到底是哪裡不對?菩薩嗎?應該不是吧?因為不管是佛力還是慈悲、大願力、大念力,這些都真實做不得假,他雖然不是佛修,可還不至於連這些也分不清楚,可如果不是菩薩,那自己感覺的源頭又會是什麼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地獄門前僧道多

    21

    地藏王菩薩輕手一點,一輪佛光出現在兩人之間,然後畫面一閃,重現出二十當初眼睜睜看著一車人葬身火海卻無動於衷的情形,然後畫面一閃,再顯二十後來讓人用功德換官位的情形:

    「眾生平等,螻蟻況且偷生,何況是人,我且問你,為何眼睜睜看著無辜之人葬身火海,卻無動於衷?而後又為什麼做出如此功德換富貴的舉動?」

    二十臉色一僵,一絲疑惑在眼中一閃而過:「稟菩薩,種前因,得後果,因果循環,他們都是命中注定,我若出手,就是重新結了因果,而他們的功德無法支付其所籌,所以不敢相救!至於後者,只是了斷一部分因果而已!」

    地藏王菩薩扭頭盯望向二十,其眼中清澈如溪流、深似古井,寬廣似海,充滿了慈悲和洞察,只是還有一絲失望,一時間,二十不但有種渾身上下都被看破的感覺,而且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之前不出手,簡直是錯到極點:

    「我佛有捨身喂鷹之舉,原以為你只是一時糊塗,卻沒想到你能說出如此之話,只因為他們功德不夠,你就明知其會送死而不願相救?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交出我的印記吧,什麼時候你願意以一己之身,代眾生受苦,替眾生承受罪孽,再來領回印記!」

    二十身子猛然一震,臉色一僵,然後神色複雜的望著地藏王菩薩,只是眼中多了一份了然和清明,最後彎著嘴角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卻不言不語。

    二十的表現自然沒有逃過菩薩的眼睛:「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親自來取吧!」

    「我想你恐怕取不走!」二十苦笑了一下:「因為它是菩薩下的印記!」

    「嗯?」菩薩雙眼望著二十,那種渾身上下被人看破的感覺再次出現在二十身上:「有進步,這次竟然這麼快就被你看破,我又在哪裡出了紕漏?」

    隨著其話音落下,原本皎潔無瑕的蓮花,彷彿被污染一樣迅速變成黑色——黑的如此妖異,如此充滿誘惑!而蓮花上原本散發著祥和佛光的大菩薩,也突然形象大變,不是在修歡喜禪,就是飲酒作樂,甚至為妖魔狀手持凶器,敲打著人皮鼓,而原本祥和的佛光更是化作無窮黑霧遮擋天際,至於原本讓人幡然悔悟、放下屠刀的佛唱,更是變成讓人血脈怒張、滿腦遐思的陣陣靡音!

    二十的臉已經變成了苦瓜一樣,卻不敢隱瞞:「我好像聽十一說過,佛只教人行善積德,修正果,卻從來不代人為事,就像老師,只教方法指明路,可聽與否都是自己的事,自己修因,自己得果,換句話說,就是所有因果報應都是自作自受,佛絕不強求,更不會逼迫!不知道……!」

    「算你過關!」菩薩輕捏拈花指:「你雖愚笨不可及,卻仍有些小智慧,難得這點你比很多人看的透,那些愚昧之輩,竟然將自己的正果悉數歸於那僧,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見到二十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菩薩輕輕一笑:「放鬆點,我有這麼怕人嗎?為什麼每次見我都這副表情,放心,若是想動你,第一次的時候你就成為灰灰了!」

    二十隻有扯著僵硬的臉皮賠著笑:魔羅啊!連佛祖都忌憚的存在,估計在你面前能放鬆的沒有幾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著如此大的運道,竟然在某一次帶人下來「洗澡」時,碰到了這位無上存在,當然,當時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所以就上了一次大當,失去了一些東西,否則自己再心冷也不至於作出眼睜睜看著一車人葬身火海之事,不過也就像對方所說的,根本就沒有想動自己的意思,一番戲弄之後便放了自己,只是在之後,經常換著法子捉弄自己!

    說實話,在他第一次知道對方真實身份的時候,簡直是驚恐到極點——當然,那時候還沒見過地藏王菩薩,可以說魔羅就是他見過的最大的boss,這種傳說中都是最頂尖的存在,突然之間真實的出現在他自己的眼前,可以想像他當時受到的衝擊到底有多大,到現在他還佩服當初的自己,因為當時自己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錯,還跟對方討價還價一番,簡直是神經大條到了極點!

    「我當初就覺得,你跟我很有緣,現在這個感覺就更是強烈,不如你入我門下如何?」魔羅看著手中一朵剛凝聚出來的黑蓮花,微笑著將其托到眼前。

    二十使勁的搖著頭,語氣堅決:「之前我就說過,我不入佛門,絕不!地獄門前僧道多!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我修不成佛,所以一旦受人接濟,估計是無法還清,所以哪怕是尊佛的門下,我也受不起!」

    ——此魔羅性格雖然變幻無常,但也許自己在其眼中只是螻蟻一隻,或者是其他原因,只要說的是真心話,他都不會變臉,可是只要自己有一絲假念,那對方會讓自己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反正對方如同會讀心一樣,什麼也瞞不住騙不了,還是老老實實有一句說一句的好!

    「地獄門前僧道多!」魔羅手中的蓮花輕輕一頓:「你倒是看的挺清楚!原本我只是隨口一說,此刻倒真有些收你入門的興趣了!你可知此話的意思?」

    「知一半,不是很瞭解!」二十抓了抓腦袋,然後將手中橫放在鼻孔下,卻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若有眾生,偽作沙門,心非沙門,破用常住,欺誑白衣,違背戒律,種種造惡。如是等輩,當墮無間地獄,千萬億劫,求出無期。」魔羅一邊說出一段楔子,一邊憑空畫了一符,然後投入手中的黑蓮花之內。

    二十使勁的搖了搖頭:對於佛法,他也只是一知半解學歷點皮毛而已,而學的這點也是跟著十一被有意無意的熏陶的結果,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若非真心,就不要入佛門,否則你所能造的罪孽,將比普通人大的多,當然入阿鼻地獄的幾率也大無數倍,像對方現在所說的,他還真沒有聽說過!

    「這就是地獄門前僧道多的原因!」魔羅細細的觀察著手中的黑蓮花,彷彿一個精益求精的匠師,在尋找作品的每一絲瑕疵:「佛門不打誑語,若無心修佛,卻做修者之姿態,即為欺瞞眾生及佛,首犯誑言妄語之戒,其為罪一。」

    伸手輕輕的在黑蓮花上一點:「罪二:『施主一粒米,大如須彌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還』入佛門享受十方供養,卻因為不是真正修道之人,無法回報於人,欺騙白衣民眾,違背佛的教誡!」

    魔羅隨手一揮,手中的黑蓮花「唰」的一下劃出一道黑線,沒入二十眉心,這突然的變故直接讓二十先是一愣,然後差點沒跳起來:

    不是好好的講著佛文說道理嗎,怎麼突然之間來這一手,這……這是幹什麼?

    「這是對你的獎勵,雖然你愚笨無比,可有時候也有些小聰明,多少還可以為我解悶,剛查你記憶,也不是一省事之主,招惹之人也多非凡人,若是被人輕易做掉,豈不可惜,此蓮花威力雖小,關鍵時刻也可保你小命無憂。」魔羅彷彿做了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臉的平靜。

    「謝謝佛尊!」雖然知道對方的黑蓮花肯定不僅僅是他所說的這功效,可是形式比人強,你能咋地?

    「罪三」魔羅彷彿不知道二十心中所想:「人們供養是為佛供,是為供養十方諸佛,你所取之,就是竊取諸佛之物,而且以妄心來替佛愚弄善男信女,竊人錢物盜人心神,此外,即著佛衣所言所行皆代表佛之顏面,因為那些人的某些不堪舉動和言行,而使所有人對佛產生疑慮甚至有謗佛之舉,有此諸般罪過,那些著佛衣卻無佛念之輩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說的你都明白了嗎?」

    二十點著頭:對方的解釋非常完善可信,絕對是深得佛家經典深意,不愧是佛之對手,不過他倒是奇怪了,平白無故的,他跟自己講這些做什麼?

    魔羅看出二十的疑惑,不過他倒是沒有任何給二十講解的意思:「明白就好,你已經在下面呆了數個時辰,也該上去了,況且河邊還有個麻煩在等著你呢!」

    什麼意思?二十一頭霧水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隨著一陣天旋地轉而眼前猛然一黑,再睜開眼睛之時,仍然躺在那快陰陽木板上,如果不是比來時充實魂體以及擴大識海——當然,關鍵是識海之中那異常顯眼漂浮著的黑蓮花的提醒,他還真差點以為剛才又是中了某個高深陰神的幻術呢!

    陰陽木不停的顫抖著——這是要回歸的先兆,背面的那位精力充沛的鬼樹,不知道是吼啞的緣故還是學聰明了,不再發出任何的聲音,連拍打掙扎也是有氣無力的有一下沒一下的,相信就算回歸身體,也會老實很多。

    對了……剛才魔羅說河邊有什麼,二十下意識的扭頭望向河邊,一艘輕船正載著一位女子正從岸邊劃過來,一臉咬牙切齒、深仇大恨的樣子……又怎麼啦?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目標:攪局!

    22

    當然,他已經沒有時間再詳細詢問對方到底是怎麼了,隨著一陣劇烈閃動,二十的意識已經被拉入陰陽木板之中,閃現在其腦海的最後一個想法是:

    這女的打扮的怎麼跟個公主一樣?

    下來時雖然費時費力,可是回歸卻非常簡單,再次睜開眼睛,二十已經重新回到身體,而後身子一輕,直接掉在身下一根巨大的根籐分支上,然後他就一動不動的呈大字趴在上面:

    並不是他沒有力氣離開根籐,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都是勁,甚至還比下去之前更加精力充沛,可以說這次下去,是歷來最輕鬆也是收穫最大的一次

    ——原本最折磨人,最讓人難以忍受的劇烈痛苦,因為魔羅的緣故而只承受了一次,更是因為對方冒充菩薩,突然在忘川河中開出蓮花,使得自己竟然突然頓悟,對生死的領悟更進一層,也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次的收穫,抵的過他數年苦修。

    可是他真的開心不起來,更提不起精神,這次的經歷太離奇了,魔羅是誰?那是佛的生死對頭,一向以顛覆佛為最高目標,而這次他竟然聽魔羅講了一堂佛理課,而且是一堂正兒八經未曾參雜任何雜念的佛理課,這未免有點太誇張了點,估計說給一百個人聽,一百個人會說自己是腦袋有問題……連他自己都有這種想法!

    不是自己瘋了,就是魔羅神經了,要麼……就是對方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大計劃,而這個可能性最大,當然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不管對方有著什麼樣的計劃和陰謀,那交鋒的對象一定也非凡人,不是佛就是地藏王菩薩他們,可以說這才是真正的神仙打架,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他這個夾在中間的凡人,那是一定會被波及的,一個不好恐怕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這才是真正的無妄之災呢!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二十此刻的心中彷彿有著一團烈火,正在瘋狂的燃燒:你們都是神仙,偶爾捉弄一下我這個小小的凡夫俗子,指揮咱辦事或者把咱當猴耍,咱實在打不過我也認了,誰讓咱小門小戶惹不起,可你們別神仙打架拿我當棋子耍,不就是實力不夠嘛!打不過咱認了,可不要把我往死路上逼,更不要給我機會,否則小卒子造反也是可以逼死老帥的!

    二十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渴望實力,魔羅的黑蓮花彷彿一隻雞血針,讓他許久以來積存的怨恨徹底爆發出來:

    魔羅是誰?是連佛祖都忌憚的存在,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存在,讓他相信對方會好心給一朵黑蓮花讓自己護身,還不如讓他相信冬天打雷夏天下雪更真實點,這玩意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你根本就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在腦海之中爆炸,就算不爆炸,它也是一顆監視器,相信有這玩意的存在,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清清楚楚的被對方感知,萬一有什麼地方不如對方心意,相信有自己的苦頭吃……魔羅,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不由得他不生氣,任誰被人在體內種下這麼一顆不明不白的東西,大概也都會跳腳,而且這個黑蓮花也只是一個引子,將二十這一路來所受的委屈、欺騙,以及之前數年所承受的壓力、委屈、背叛一股腦的全部點爆:

    一直以來,為了所謂的大局,或者各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原因,他忍這個、忍那個,忍到最後只差忍成忍者神龜了,據說現在流行的話叫:忍無可忍就重新再忍!只能說這些人真是強人,一個男人,如果這一輩子只能依靠忍來過活,那讓二十看來,這一輩子不活也罷!

    二十望著洞頂使勁逐漸的裂開嘴笑臉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瘋狂的意味:

    哥再也不忍了,就算是棋子,我也只當自己的棋子,若不然,那就攪亂棋盤,大家都不玩好了!

    當然,他也不是個傻子,不忍是一會事,翻臉則是另外一回事,他還沒有笨到現在就頂著頭皮和這些大神們硬幹,說句難聽點的話,就算他豁著一條命去跟這些大神們拼,把自己拼完了不知道能動人家一根汗毛不,螞蟻再拚命,也啃不動大象,況且在對方眼中,自己估計連當螞蟻的資格也沒有…..

    所以不忍也可以,拚命也行,前提是先把本錢湊夠了,沒有本錢,不忍、拚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這些統統都是瞎話!

    他之所以發出哥再也不忍了的誓言,是因為之前的他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想的是如何躲避這些大人物的注視,想辦法將自己從這些大人物的視線中剝離出來,所有的忍、讓、多都是以這個前提為目標,套句流行的話就是:哥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可一旦真的躲不起的時候,那他就要做點什麼了:

    你們是神仙,你們牛,你們猛,可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一直在忍、一直在躲,可你們卻步步逼近,現在更是直接將炸彈安放在體內了,再躲下去還不知道成什麼樣呢!

    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既然你們連最後一條活路也不給哥,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不忍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集攥力量了,當然,目標只有一個:攪局!

    他還沒有神經,像消滅魔羅,打倒其他幕後黑手這種不切合實際的想法,自己是絕對不會去想的,就算他有無語小丫頭那樣的福運,就算天底下所有最好的靈丹妙藥、名家寶貝、珍藏秘法全部往他身上飛,硬撐也撐不出一個能和魔羅想抗衡的超級怪物來——送菜還差不多,要是隨隨便便就能堆出一個和魔羅抗衡的存在,估計佛早用同樣的方法堆出無數個了!

    魔羅是誰?是敢和佛叫板的存在,從佛未成正果就開始用各種方法亂其心志,爭鬥了一生雖然落敗卻仍然活的好好的大能,雖然其中也有佛慈悲為懷,從不與人爭鬥的原因,可是若魔羅法力不強,如何敢跟佛叫板,如何敢無數次的引誘佛的弟子?

    而且還有天地定數這一最大的天地規則:末法時期之後,佛隕落魔羅亂世、群魔亂舞,可以說漫天神仙魔羅為大,而得到天地定數運到的加持的魔羅,稱其為天地第一人也不為過!

    當然當未來佛出世主持的時候魔羅也必須讓位,可是在未來佛彌勒佛出世重建佛國、定江山之前,這天地人三界,還是人家魔羅的,這樣的存在,就算天底下所有的大氣運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沒有跟人叫板的資格

    ——雙方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還是那句話,螞蟻再強大也鬥不過大象,他和魔羅相比而言,層次相差不是一星半點的,那是完全沒有對比性的!

    所以,他只敢把目標定在攪局上,而不敢定在什麼復仇之類的上面,因為那完全就是癡人說夢話而已!

    至於說事後魔羅報復之類的,那大可放心,對於這些高高在上的天底下最大的一群大boss來說,這方天地,已經沒什麼可爭的,只是一場遊戲而已,就像魔羅,他之所以誘惑佛,只是因為佛的修為也許不比他高,可是意境比他高一線:

    佛看人皆為佛,人看佛皆為人,佛沒有敵人,魔羅不是他的敵人,他從來不妒忌魔羅的一切,而魔羅意境比他低,因為他還有敵人——佛!

    當然,二十之所以想通了這些,還要托魔羅的福,這一切還是他由己推他,剛剛從生死境界中推出來的:

    天地有陰就有陽,有生就要有死,有正義也必然有邪惡,孤陰不生,孤陽也不長,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有佛就要有魔羅,當然,有魔羅自然就會有佛的存在,兩者就如同一面鏡子的正反兩面,誰也離不開誰,消失一個,另外一個也就不會存在了,這也就是為什麼佛在法力最大的時候也從來沒想過滅掉魔羅,同樣魔羅在最得勢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徹底滅佛一樣——說白了,互根互存,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遊戲而已!

    當然,這種已經可以拿蒼生天地為棋盤的存在並不是太多,不過不幸的是二十就偏偏撞大運的撞上一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人很實在,玩遊戲的時候很遵守遊戲規則,而且從來不喜歡拿實力壓人:

    魔羅從來都是以利來誘惑佛以及佛的門徒,而且往往對方什麼水準,他也用什麼水平來誘惑對手,卻從來沒有強行動手改變佛門徒的信仰,而佛也樂得借魔羅的手來考驗下面的意志力,而能經得起考驗的,基本上都是信仰堅定,不會因為外務而輕易動搖的大智慧、大毅力,可以完全繼承佛意志之輩,就像大浪淘沙,稍微有點雜質的都被淘下去了,雙方可以說配合默契合作愉快!

    正因為如此,他才有膽子掀桌子攪棋盤,自己這種小角色,不管做什麼,根本就不會被這些人放在心上,就算自己攪亂他們這盤天地大棋局,也絕惹不出他們的殺意,至於攪局之後的問題,那也要看情況,看自己到底爭取到多大的底牌,現在……在沒有任何底牌的情況下想這個,未免也太早了點!
t895199 發表於 2013-9-1 00:23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神


    一雙大手輕輕的放在二十的肩膀上:「二十?」

    二十身子猛的一震,停止了大笑,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一般軟軟的趴在那裡:「思妃,我好累啊,真的好累!」

    「累了就休息一下!」項思妃輕輕的在二十的肩膀上拿捏著。

    「我只想過像普通人一樣過一些平平淡淡的生活,錢不要太多,夠花就行,不求當官壓搾別人,只要沒有人欺負就可以,父母身健體康能活百年來享兒孫之福就差不多,然後自己娶妻生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無病無災就可以了,也不求長命百歲,活個八九十歲就行,子孫不要多聰明取得什麼驚人成績,只要不呆不傻無病無災也不殘疾,不學壞當個一生平安的好人,每天笑口常開不愁就可以,我要求不高吧?從來沒想過要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也從來不願意找別人麻煩,你說他們幹嘛老跟我過不去?幹嘛非要把我牽扯進去?」二十閉上眼睛,越說聲音越低。

    「沒事!我幫你收拾他們!」項思妃不著痕跡的將一絲真氣切入二十體內,慢慢的安撫著其體內的真氣,不著痕跡的對著某些特定的穴道輕微的刺激著:

    此刻的二十彷彿被誰催眠過一樣,意識和氣機都有些許混亂,而且他們?他們到底是誰?不過不管他們是誰,都不要讓我打聽出來,竟然敢講二十逼迫成這副模樣,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而且二十身上這一身遮掩不住的殘暴、貪婪、嗜血等負面情緒又是從何而來?

    「你又打不過他們,我更打不過他們,我們所有人哪怕加在一起都打不過他們,他們太強大了,而且還死不了,簡直太賴皮賴!不過我也不是好欺負的,雖然打不過,我也一定要做些什麼給他們瞧瞧,你幫不幫我?」二十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懶洋,而且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督促著他不停的說著什麼。

    「我幫你,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漫天神佛,修羅魔王,就算你要和這整方天地為敵,我也會幫你!」項思妃輕輕的在二十耳邊說著,同時不停的梳理著二十的筋絡,化解著他身上的厭氣——她倒是不知道,自己這無心的一句話,倒是說中路部分的事實。

    「和整方天地為敵也在所不惜嗎?曾經的你不是也如此堅定的說著同樣的話嗎?」菩薩——不!魔羅望著畫面中的情形,低聲喃喃道:「曾經的你不是也這樣願意為我不惜與天地為敵,甚至不惜去……可現在為什麼連次補救機會也不願意給我?」

    他的身體如同水波一樣逐漸的虛幻起來,當再次重現時已經由他變成了她:「甚至為了躲避我不惜將自己重塑為男兒身?不過沒關係……你為男兒身,我就為女兒身,我告訴過自己,我們永遠都是最完美的一對,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怪你,更不會怨恨你,因為一切都是那個佛的錯,只怨他的洗腦太厲害了……只是沒關係,很快,很快我們就可以……!」

    魔羅的手輕點向畫面中的項思妃,眼中全是癡情:「她和你很像是不是?我可以感覺的到,她擁有著和你當初一樣的意志和決心,你們都是一類人,都是一旦認準目標,粉身碎骨也不回頭的主……不過,小傢伙,想破局可是要有所行動的,這種懶洋洋的態度可不對噢!」

    「啪!」隨著她輕輕一個響指,畫面中的二十彷彿被蠍子蟄了一樣一下子跳起來,並警覺的東張西望著,魔羅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身子卻如同陽光下的朝露一樣逐漸的消散:「這才對嘛!想破局也要有個破局的樣子,當然,既然你願意為這副棋局增加一些樂趣,那不獎勵你一下豈不是說不過去,好好表現吧,我要去為你準備獎品了,很期待你接下來的行動噢!」

    見到二十警覺的一臉緊張的東張西望著,項思妃輕輕的伸手點了一下他,卻看到他彷彿觸電一樣的猛的一震,身子繃的像塊石板一樣,等到察覺是自己,才下意識的送了一口氣:「項思妃,你嚇死我了!」

    「怎麼了?」項思妃縮回指頭,輕聲問道——就在剛才,為二十梳理經脈的她,突然發現二十全身上下猛的一崩,然後一個鯉魚翻身直接蹦起來,如果不是自己躲閃及時,很可能直接撞上自己,原本想點一下問他發生什麼事情,沒想到反應這麼大。

    「殺氣,冰冷的殺氣,難道你沒有感覺到?」二十疑惑的問道。

    「沒有!」項思妃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雖然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二十身上,可周圍的一切都沒有逃過她的感知,可以說哪怕有一隻小蟲子飛過,她也會感知的到,可是對於二十所說的殺氣,她還真沒有感覺到!

    「沒有?」二十的身子一僵,彷彿生銹的機器一樣艱難的扭著脖子回望著項思妃:「真的沒有?嗯?你受傷了?」

    ——之前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此刻的他才發現項思妃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之前的那一套,裸露的胳膊上有著數道血痕。

    項思妃搖了搖頭:「還好,只是稍微擦破點皮,那乾屍還算有點小本事,不過剛才我確實沒有感應到你所謂的殺氣!」

    「那算了,估計是我感覺錯了,對了,這根籐怎麼還在這裡?」二十心中有個猜測,不過沒有必要告訴項思妃,免得惹她擔心,一低頭,發現這根粗大的根籐即沒有發動攻擊,也沒有縮回地面,卻彷彿真正的根籐巨木一樣一動不動,不由的奇怪問道。

    「不清楚!在你啟動那個陰陽木之後,這周圍突然形成一股奇怪的力場,任何人都無法靠近,幾乎同時那個棺材裡面一個乾巴巴的傢伙就拖著棺材和我對攻起來,等我將其打的差不多的時候,那幾個所謂的大人就出來發動什麼陣法,又把那個棺材板子封入巨/根之中,然後大傢伙就在外面等力場的消失!至於這些根籐,從你發動力場就一直保持這種姿態。」項思妃感覺到二十不想多說什麼,就順著他的話把話題轉移開來。

    二十抓了抓頭「噢」了一聲:他發現自己這個問題問的有點笨,自己之前不是帶著這棵大鬼樹的靈魂下去「泡澡」了,就算這棵樹再古怪,也不至於沒有靈魂也能行動吧,就像車子,沒有司機哪能發動的起來!

    猛然他覺得身子一輕,同時耳邊傳來項思妃的聲音:「小心!」

    原本一動不動的巨/根,突然之間彷彿被火燒屁股一樣「嗖嗖」的開始往回縮——數息之間,所有的根籐都悉數縮回地面,只留下一個個巨大的坑洞,而且不止是這些根籐,因為失去根籐阻攔而視野開闊的二十和項思妃驚訝的發現,數里之外那棵巨大無比的人形蠱樹,竟然也隨著根籐的縮回,而將自己巨大無比的身體朝著地下塞去

    ——只是那麼大的身體,想要把自己塞到地下,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搞定的事,而整個地面也因為它的動作而轟隆隆的響個不停。

    「怎麼回事?」項思妃扭頭望向二十,輕輕佻了挑眉毛:

    她的視力比較好,蠱樹臉上所有的惶恐緊張全部被她看在眼裡,諾大的一顆蠱樹,竟然露出如此一副彷彿普通人見鬼般的表情,還真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沒事!嚇著了!」二十開心的裂開大嘴:呵呵,估計這種露著靈魂被咬扯的感覺,這棵蠱術自從有神識以來,恐怕是第一次體會到,人家常說某種痛苦是深達靈魂,陰陽木帶下去「洗澡」的可本來就是靈魂,那種痛苦,第一次體會到的靈魂們往往會記憶深刻,一定會刻骨銘心一輩子都忘不了,至於之前為什麼蠱樹一直沒有反應,那估計是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在下面,這會兒應該是剛剛清醒過來吧!

    「嚇著了?」項思妃面色古怪的重複了一句:「對了,那些所謂的大人剛才一直在外圍等著,不過這會兒已經飛到那棵樹旁邊,看樣子是準備阻止那個大傢伙往地下鑽,先前據他們交代,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棵蠱樹為什麼突然發瘋,要跟他們打照面不?」

    「不要,對了,小丫頭是不是在追殺什麼人?」二十使勁搖著頭:雖然通過之前這些蠱的行為,他也隱約的猜到這棵蠱樹應該是擅自行動,也知道這些大人們接下來想說些什麼,可是他可沒有佛那種寬宏大量的心態,雖然以怨報德這種事情他堅決不會做,可讓他以德報怨也難!

    至於小丫頭,那是因為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小丫頭的位置在不停的變化,彷彿在追著什麼,而且他還感到到小丫頭很憤怒,這感覺來的是如此突然,所以他才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第一百二十章 大家兩清了(上)

    24

    「嗯,幾大批莫名其妙的人,開始的一群是渾身上下都裹在一套能隨著環境色的衣服上的傢伙,身上背著一些很厲害的炸藥,威力很大的,一旦被殺就爆炸,還有一群是之前在護國那個小東西上面顯示出來的,都是些什麼鬼忍、熊忍、鬼蛆的傢伙,就在你製作出這個力場不久,他們就突然透過遠距離陣法傳送進來,不過這群傢伙運氣不好,定位傳送定位在正激戰的我身上,所以距離近的被我們的殺氣捲進去撕成碎片了,距離遠的也大部分被那根籐上面掛的那些奇怪的蠱和殭屍給捏掉了,除卻一開始的那一批因為身上爆炸炸斷了一些根籐之外,後面的都沒有起到什麼大的作用,剩下的一小部分雖然逃過一劫,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小丫頭盯上了,她發瘋一樣的正四處追殺漏網之魚,不過為什麼他們不定位你,難道他們認為我比你還好對付?」項思妃回答二十的提問,卻在最後開了個小玩笑。

    「呵呵,估計是因為當時的我無法被定位吧,好了,這次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你的目標完成了,我也不用再擔心你父王發飆收拾我了,而且幫助小丫頭這個額外任務也圓滿完成,雖然中間出了點差錯,把丫頭的記憶給搞丟了,可命最少救回來了,也算是皆大歡喜,走吧,出洞!」二十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活動了一下身子。

    「我們要不要跟他們辭別?」古代最重視禮節,這已經是深入骨髓的東西,所以一聽說走項思妃下意識的就提議到。

    「不要!」二十使勁搖著手:「我可不想再出現什麼意外,小命只有一條,還是珍惜點的好。」

    ——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提到那些漏網之魚,說實在話,這些人的運氣實在不咋地,要是換個環境,也許他們仗著身手還可以有所作為,搞搞破壞抵抗一下,甚至還能跑上幾個,而在蠱洞,特別是在這裡,只能說不知道這些人要造多大的孽才能中這麼大的「獎」,套句經典的話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除了說他們活該倒霉之外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離開的路比想像的要順利的多,因為蠱樹這一折騰,原本擋路的那些奇怪的花、石頭、水、草之類的蠱全部沒有影子了,雖然碰上一些蠱蟲,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個張牙舞爪的跑到他們身邊,立刻就像見了鬼一樣扭頭就跑,跑的慢的乾脆就躺在地上開始裝死,這讓原本準備出手的項思妃倒是省了不少事,不過二十倒是玩心大起的順起一腳將不少裝死的甲殼類的蟲子,踢到根籐鑽出的深不見底的大地洞中,然後不斷的比劃出勝利的姿勢。

    當他們路過當初救小丫頭的洞口的時候,卻發現這裡早有一人正在等候著他們——在電燈一樣亮的蠱的照射下,一個蒼老的身影靜靜的拄著枴杖彷彿蠟人像一樣的站在那裡:「你們來了,要出洞了吧?」

    「嗯。」二十輕輕的恩了一聲。

    「這次的事,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管兩位相信與否,今日之事絕非諸位大人有心為難兩位,全是樹大人不知何故獨自行事,諸位大人事先絕不知情,也未曾料想那木大人為什麼突然發狂,它已經有數百年未曾動過一下,不想今日突然……。」老奶奶說了一半,卻解釋不下去了

    ——不管怎麼,人是她領過去的,而且是在領過去之後,蠱樹就突然發難,這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的使人不得不懷疑一切是早有預謀,這種事怎麼看怎麼像一場陰謀,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二十兩人相信她們事先都不知情,可蠱樹發瘋,她們豈能脫的了干係?

    二十和項思妃都沒有接話:他們雖然相信老奶奶所說的一切,可是從那顆蠱樹動手的那一刻起,這件事就已經不屬於他們自己的事,而是上升到鬼谷和蠱洞之間的交鋒上,不管事實真相如何,蠱洞最後都必須給鬼谷一個交代,雖然他們倆都沒有受什麼上,不過受傷與否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蠱洞的地盤上,有蠱對兩人出手了:

    這就像兩國外交互派使者,一個國家的使者在另外一個國家的地盤上遭受襲擊,而且是對方的官員進行的攻擊,這問題就不再是單純的襲擊問題,而是直接上升到外交問題了。

    「鳳兒正在追殺那些當初殺入浴血灣的傢伙,很快就會趕過來!」老奶奶擺了擺手,制止二十想說的話:「我知道你不想再和小丫頭有所交集,不過你應該感覺的到,你和小丫頭之間已經有著一種無法扯斷的感應,從今往後,她除了跟隨你之外,不會再跟隨其他的人,所以我想說的是,鳳兒以後就拜託給你了……她還小也不太懂事,會給你增添很多麻煩,不過還是請你慢慢的教她……噢!她來了,我想說的也就這些了,那麼以後小丫頭就交給你照顧了!」

    二十幾次想打斷老奶奶的話,卻每次都反被老奶奶巧妙的打斷了,幾次三番之後,他也懶的再打斷對方了:不過他怎麼感覺老奶奶跟嫁女兒一樣,什麼事情都交代一番,估計項思妃也有類似的想法,否則她不會抿嘴一個勁的偷笑。

    至於小丫頭的到來,他其實早感覺到了,就像老奶奶所說的,他們之間確實有一種奇怪的聯繫,說不清道不明卻真實存在著,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有著那麼一絲不願意拋下小丫頭的意思,也許這才是他之所以願意聽老奶奶嘮叨拖延時間的真正原因。

    見到小丫頭乖巧的站在二十身後,老奶奶輕輕的用枴杖在地上敲擊了兩下,當初他們見過的幾個人面大蠱蟲從其身後遊走出來,一個個身上馱著數個數個帶格子的大箱子,而且每個格子裡面都有一種不一樣的蠱蟲,這些箱子很快就在二十面前堆砌起一座小山:「這些都是你們見或者未見過的蠱蟲,能帶走的都帶走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家兩清了(下)

    24

    「無功不受祿,我從來都沒有白要別人東西的習慣,這些我不能要!」二十搖了搖頭: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掉餡餅,有得必有失,這個道理在吃過無數次虧之後如果他還學不會,那他也太笨了點,要是用換的他還考慮考慮,可是這白送的,他還真不能收。

    「這些是給小丫頭的,小丫頭的一身能力全在這些蠱上,如果沒有蠱蟲供她驅使,她如何能幫你,就算再外面重新煉蠱,花費時間不說,光材料都是問題,更何況作為灣子的倖存者和蠱後意志的繼承者,從跨入蠱洞的那刻起,為整個灣子復仇這個擔子已經壓在她的肩膀上,如果沒有這些蠱蟲,你讓她如何為自己和浴血灣報仇?」老太太走到苗玉鳳的面前,輕輕的撫摸著玉鳳的臉:「苦了這孩子了!」

    二十輕輕的歎了口氣:他從小丫頭心中感覺到對方的渴望,小丫頭渴望帶走這些蠱蟲,可就像他能感覺到小丫頭的想法一樣,估計小丫頭也可以感覺到他的想法,所以儘管小丫頭眼睛緊緊的盯著蠱蟲,可是卻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自己身後。

    「唉!」二十使勁的歎了口氣:「去吧!」

    得到他的允許,小丫頭「唰」的一下子從他身邊衝了過去,笑著抓起某些兩條小蛇一樣的蠱蟲,熟練的將其穿在耳朵上,然後是從其他不同的格子中摸出不同的蠱蟲,分別安放在頭髮、指甲、耳朵、皮膚,甚至是吞入口中、隨手撒入影子中——二十和項思妃眨巴著眼睛,看著苗玉鳳一點一點的將自己武裝起來,雖然不知道其他人煉蠱、養蠱之人如何表現,可是看小丫頭的作為,二十還是心中一陣酥麻:

    搞蠱的人得罪不得,看丫頭藏蠱的這架勢,這蠱要下起來絕對是防不勝防,先不說蠱千奇百怪的作用,光是這藏蠱都是一門大學問,可以說是無處不在,按照小丫頭存蠱的這架勢,要是真有一群人興沖沖的跟小丫頭對手,肯定是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當二十看到老奶奶褪下胳膊上的兩串手環一樣的東西,將蠱蟲按照分類裝進一個個小空間的時候,不由的輕聲歎了一口氣,特別是在項思妃在身後輕輕的碰觸他一下之後,他知道是該自己有所表示的時候了

    ——軟刀子磨死人,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最怕的就是這種無聲無息的好處,可是老奶奶說的也對,苗玉鳳身上肩負著為浴血灣復仇的重擔,如果沒有這些蠱蟲,面對著那些有著各種見不得人絕技的傢伙們,還真有點搞不定,算了……拿人家說手軟,吃人家的最短,先前的苦難就當是拿這些蠱蟲的代價吧,他也相信對方也不希望發生剛才的事,自己的麻煩事情已經夠多了,這件事情還是到此為止吧!

    「那碗苦藥有什麼用?」一是找個說話的借口,二則那碗污七八糟的藥確實是二十的一塊心病,任誰不明不白的喝那麼一碗差點折騰死人的東西,估計有想問一下到底有什麼負作用,會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呵呵,藥啊?是寶貝,天底下一等一的好東西,服者雖達不到萬毒不侵的地步,不過世間一般的毒還奈何不得你,就算是傳說中上古劇毒,也多少可以抵抗一陣,而且不光是毒,從今天起,除卻一些有道行的靈蠱之外,普通的蠱見你就會繞著走,從今往後你可以放心大膽的拿蠱物耍著玩,傷不著你的,當然,藥雖好,就是性子烈了點。」老奶奶一聽到二十開口,就知道對方有鬆口的意願,馬上解釋道。

    當聽說喝過這東西基本上就可以百度不侵的時候,二十眼睛已經開始發亮,當聽到這東西連蠱也不侵的時候,二十不光是眼睛亮,連心都動了:

    出門在外最怕什麼,明刀明槍估計誰都不在乎,怕就怕這些毒了、蠱了之類的歪門邪道,老話說的就是頭掉了不也是碗大個疤,頂多是個死,技不如人怪得了誰,可是要是空有滿身功夫,上山可擒虎下海可拿蛟,卻被一份毒藥給放倒,被一份蠱給控制力,估計沒有幾個人不憋屈、心服的,套句老話說做鬼也不甘心——太冤了!

    至於說防備,這有點說笑了,除卻那些下三濫的蒙汗藥、小毒藥,酸酸的、苦苦的怪味道的大家都知道提防之外,很多高級點的藥都是無色無味,至於下藥的原因,不用什麼深仇大恨,也許只是瞄上你身上的某件奇珍異寶,或者乾脆因為某個不知名的狗屁原因,甚至是其他人的栽贓陷害,而且下藥人也千奇百怪,也許只是受人錢財,連自己也稀里糊塗的普通老百姓,你不可能見一個提防一個,累都累死你!

    所以一聽說那碗藥具有如此功效,二十就準備借坡下驢了,只是他還沒有開口,老太太就又給他一個驚喜:「在你喝藥的時候,套在你身上的那層皮,是洞中為數不多的幾張人形蠱的皮之一,有了它雖然不說讓你刀槍不入,可若非神兵利器也休想傷得了你,至於外勁,它也可以幫你化解大半,至於其他一些功效,也只有靠你自己慢慢體會了!」

    「無功不受祿,大家也算是兩清了,從今往後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二十倒也光棍,直接借坡下驢,說出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謝謝!謝謝二十!」老奶奶一聽就要給二十下跪,卻被二十一把攬起:「別,我受不起,您這樣會折我壽的,就當這次事件是一場考驗吧,該付出的我付出了,該得的我也得了,大家誰也沒欠誰!」

    見到苗玉鳳將該收的全部收好,二十捏了一下老太太的胳膊,後退一步站定使了一個抱拳禮:「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要走了,奶奶您多保重!」

    老太太點了點頭,不著痕跡的摸了一下眼睛:「走吧!走吧!這地方不是你們呆的地方,幫我多照顧下小丫頭!」

    「我會的!」
t895199 發表於 2013-9-1 00:24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敵蹤現

    蠱洞洞口

    當二十帶著項思妃和丫頭走出洞口的時候,不由得被嚇了一大跳,整個外面亂哄哄的如同難民營或者菜市場,原本山清水秀的浴血灣,彷彿被強盜光顧過的居室一樣,在無數高強燈光和火把的照射下,整個灣子到處一片狼藉樣,所有人都匆匆忙忙的來回跑著。

    在其前方不遠處,一個站在洞口苗服男子對著洞外使勁大吼著,隨後無意間回頭向洞內掃視了一眼,不過也只是掃視一眼而已,很快就再次轉過頭張開大嘴準備繼續吼人,不過很快他就再次轉回頭,藉著燈光死死的盯著二十一行人,直直的愣了許久才彷彿如夢初醒一般,手舞足蹈的吼著估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話,從腰中取出一個號角使勁的吹起來。

    「怎麼回事?」二十下意識的扭頭問向項思妃:還好不是個女子,身體素質也不錯,否則激動成這樣,最大的可能就是一聲穿雲般的尖叫之後,捂著胸暈倒在地。

    當然,項思妃如同意料之中的搖著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天愚和十一應該清楚,對不對?」

    「什麼都瞞不過項公主,其實沒什麼,之前這裡先是發生一場小地震,然後被一個大鬼光顧過而已,你們也終於捨得出來了,再不出來,我和十一就進去親自撈你們了!」能用如此語氣說話的非天愚莫屬,他一隻手吊著繃帶,另外一隻手牽著十一,就這麼突然出現在二十和項思妃眼前。

    「哇塞,哪個鬼有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們天師少主面前出現,你都沒有捉到它拷問一番,什麼樣的大鬼能把你弄成這副模樣,佩服!佩服!」二十一邊說著一邊抓起二十吊著繃帶的手,只是在感應一番之後,臉色變的很難看:「不對,這是舊傷,難道那群傢伙長本領來,竟然能把你傷成這樣?」

    ——他確實有點吃驚,如果將天底下保命手段最多的人排一個榜,天愚絕對榜上有名,憑借他的手段,無論如何也吃不了這樣的虧,就算對方是什麼鬼神,也不一定能強過天師教的天師請神之術,更何況天愚作為未來的掌門人,掌握著嫁衣之術,能將自己所受的傷害嫁於草木等物上,練至最高甚至可以替死,正因為如此,所以當初他才留下天愚一個人斷後拖延時間,可是看眼前這架勢,天愚明顯吃了不小的虧,連胳膊也骨裂了,雖然沒斷可在短時間內也不要想著和誰對拼,而這一切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只是因為他的決斷錯誤造成的,你說他的臉色如何能不難看?

    「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憑借那些傢伙們的手段,豈能讓我如此狼狽,我的手段豈是你所能想像的到的,至於這傷,是因為其他原因所受。」天愚白領二十一眼,一副你太小瞧人的樣子。

    「那你這傷是怎麼一回事?」二十也覺得憑借天愚的手段,那些人還沒有能耐可以留的下他,不說其他的,天師教秘傳的以草代死之法以及轉嫁傷害之法,就可以保證不管對手是誰,除非在五絕之地擺開陣勢,耗乾天愚身上的所有法器,否則想要傷害他,真的非常困難,可眼前天愚的傷卻做不得假,這中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不該受傷的天愚卻偏偏將手都吊起來了。

    「你確定讓我在這裡說?」天愚輕佻了挑眉毛,並朝洞外撇了撇頭努了努嘴。

    二十順著天愚的示意往外一看,猛的吃了一驚:「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都圍過來?」

    ——藉著把周圍照的如同白晝的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隨著號聲不斷響起,四面八方的人潮彷彿超市開業大優惠大減價一樣,全朝著洞口蜂擁而來——當然,領頭的是姆桑奶奶。

    「等你擺平這些人之後,我再慢慢的告訴你發生什麼事了,當然有些事也需要你出手才能解決,再見,我和十一先閃了!」天愚不得二十說什麼,用完好的一隻手抓住一直保持沉默的十一,什麼都沒交代就一個「縮地成寸」閃人了。

    「喂!」二十伸手一抓,卻抓了一個空:「這小子,太滑溜了吧!不過眼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姆桑奶奶年歲雖大,身手卻是不低,硬是趕在所有人之前站在二十等人眼前,而她的視線也在第一時間落在苗玉鳳身上,許久才知道伸出手摸向小丫頭的臉——雖然小丫頭記憶有些問題,可顯然對於姆桑奶奶她還是有些印象,只見她並沒有拒絕姆桑奶奶的撫摸,反而一頭扎進對方的懷中:「奶奶!」

    姆桑輕輕拍著小丫頭的頭和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外面的人群並沒有衝進洞來,只是在洞口遠遠的圍成一圈,許久,姆桑奶奶才放開苗玉鳳:「好了,丫頭,你先站在我身後,讓我先謝謝二十和項公主,有什麼話等回到灣子我們再好好說。」

    姆桑放開小丫頭,卻看到她並沒有聽話的站在自己身後,而是站到二十身後,瞪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平靜的望著自己,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她不由的一愣:「怎麼了鳳兒?」

    苗玉鳳並沒有回答她,反而是二十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那個……是這樣的,在她吸收那個什麼金蠶蠱後能量的時候,稍微發生了點意外,最後的結果就是玉鳳她失去了一些記憶!」

    「什麼?」姆桑身子一陣晃動,腳一軟不由的打了個趔趄,卻一擺手,制止了二十的攙扶:「我沒事!她……只是失去一些記憶嗎?沒有其他的問題吧?」

    「沒有!除了記憶有點問題,其他的倒沒有什麼……就是對我稍微依賴了點!」二十搖了搖頭,只不過說到對自己有所依戀的時候,聲音已經小的如同蚊子哼哼。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姆桑奶奶不停的重複著:「諸位先祖保佑!先祖保佑!」

    自從當初有人告訴她,鳳兒偷偷的進入禁地蠱洞,她就在第一時間去尋找蠱香,結果如同料想中的一樣,什麼也沒有找到,那時候她就猜到鳳丫頭進蠱洞的原因了——她是要煉傳說中的蠱體!

    要想復仇,持蠱香,入蠱洞,得蠱體是鳳丫頭唯一的選擇:

    蠱體是只有苗家頭領才知道的秘密,是代代相傳通過口述往下傳承的,非下一任頭領不傳,普通苗家弟子只知道可以到蠱洞尋找蠱蟲作為自己的本命蠱,以此來增加自己的實力,卻不知道在蠱洞深處,有著另外一種傳承——蠱體!

    根據代代口述:苗家弟子,凡未滿雙十者,只要手持某特殊的蠱香,就可以走進蠱洞深處,有機會得到蠱神的青睞,與蠱神合體,繼承其數百甚至上千年的修為和意志,成就無上蠱體!

    無上蠱體,傳說中可號令一切蠱,讓天下所有蠱物、毒物都服從自己的意志,而自身亦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可飛天遁地,無所不能,揮手之間可令敵人灰飛煙滅。

    只是蠱體雖然厲害,禁忌卻也不少:這種傳承非苗家有生死存亡之際不得動用,非得有大意志大仇怨不得動用,當然還有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禁忌林林總總數十條,反正總而言之就一個意思:不是到滅族緊要關頭,沒有合適的人選別進來!

    據傳最後一位確切得到過蠱體傳承者也在數代之前,應該是爺爺的爺爺那一輩,至於後來,持香進洞的人不少,可是走出來的一個也沒有,當年她和姆花,面對著那些侵略者們,在山窮水盡之時就曾經打過這傳承的主意,如果不是最後他們打贏了,估計今日小丫頭帶進洞的這根蠱香,也輪不到她用!

    正因為對於蠱體傳承的瞭解,所以當她聽到鳳兒只是記憶有點問題,其他都沒有什麼的時候,她說的是先祖保佑!

    「姆桑奶奶,他們在——丫頭?」二十正準備問姆桑奶奶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卻發現小丫頭突然箭一般的從身後竄出,向著洞外猛撲過去,同時一股殺意「唰」的一下子從其身上冒出。

    「鳳兒!」姆桑手一抓,卻沒有抓到與自己擦身而過的苗玉鳳,再回頭只見二十和項思妃也緊隨其後的向著洞外衝去,她不敢怠慢,直接展開輕功跟隨著二十也向洞外衝去:「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輕功不是二十所擅長的,所以一開口說話,他的身形立刻減緩下來,不過好在身旁有個項思妃,手一搭就將他的速度重新拉起:「不過應該是苗玉鳳發現了什麼吧!」

    「發現了什麼?」姆桑疑惑的重複了一句,不過很快她就知道苗玉鳳到底發現了什麼——當鳳丫頭伸出手,直直的抓向一位苗家女子的時候,那位苗家打扮的女子,竟然抓起耳環輕輕一彈,對著苗玉鳳甩了過去,同時在其周圍騰起一陣熟悉的煙霧。

    「轟——轟——!」隨著兩聲巨響,耳環在苗玉鳳身前直接爆炸,東西雖小,威力卻不小,氣浪直接將苗玉鳳的身體重新倒吹回去,還好的是小丫頭如今實力非凡,借助後面項思妃的輕輕一送重新撲了過去,只是經過這麼一耽擱,這一抓也理所當然的抓了一個空。

    見到騰起的煙霧,姆桑的眼睛頓時變得通紅,一股殺氣從其身上直接冒出,顧不得思量鳳丫頭是如何識別出這忍者假冒,她直接運氣於丹田:「啟陣,閉灣!各家各寨聽令,各自守好要道嚴防奸細,不要放走一個!殺!殺!殺!」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想讓我幹什麼?

    26

    這突然冒出的奸細,彷彿是在油鍋之中倒入一碗涼水一般,讓整個浴血灣炸開了鍋,一時間各種手段紛紛出爐——蠱、毒、小鬼、殭屍、陣法層層疊疊的布下了一道天羅地網,然後是各家各寨清點人數對暗號逐個排查,很快就拉出一批混進來的奸細和忍者。

    不過收穫最大的估計要算苗玉鳳,如果不是知道丫頭是跟隨自己剛出洞的,二十忍不住要懷疑雙方是否是商量好的,或者如同躲貓貓作弊偷看了,不管對方是倚仗那身變色的衣服藏在石頭縫裡,還是躲在水中、樹上,甚至是戴上人皮面具化了裝藏在人群中,都躲不過小丫頭的捉拿,而且她是直接撲向目標,一點歪路都沒有拐:

    每一個被她捉到的下場都不咋地,場面談不上什麼血腥,因為一個個都屍骨無存,被不知道什麼蠱消化的一乾二淨,那些之前在二十和項思妃眼皮底下被小丫頭藏在全身甚至周圍的蠱蟲,一改在蠱洞時溫順的樣子,一個個凶狠的撲向小丫頭指向的對手,有攻擊當然有反抗,只是那些反抗者往往只是做出一個動作,然後沒有任何徵兆的無聲無息的就倒在地上,當然,也有一部分是慘叫嘶吼著倒下去的。

    苗玉鳳雙手連揮,很多或大或小的蠱蟲就隨著她的揮動而四散開來,也使得二十和項思妃第一次真正見識到蠱的恐怖:

    一個隱藏者剛剛抽出忍者鏢,還沒等他發威,就有無數的草蠱從其身體內鑽出,在丫頭與其擦身而過的時候這名忍者已經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稻草人了!

    一位藏在人群中的煉蠱者,剛獰笑著催動身邊一位富態無比的女子身體中的鬼蛆,卻驚恐的發現催生出來的鬼蛆竟然反常的向著自己撲來,隨著一聲淒慘無比的慘叫過後,直接葬身於蛆口——當然,隨著苗玉鳳的掠過,這些蛆也被一團霧狀的小黑點吞噬的一乾二淨。

    一位將自己和石頭融為一體的忍者,在小丫頭路過時猛然間跳起來,看架勢是準備偷襲,卻在空中的時候隨著一聲慘叫捂著胸膛直接跌落地面,而緊隨其後的二十和項思妃,則眼尖的看到在其胸部手捂部位,隨著鮮血而出現的是數條奇怪的小蛇,看著一個個嘴巴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項思妃心中什麼感覺,反正二十感覺到胸中心臟部位一陣緊麻

    ——不過隨後他就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心?我還有心嗎?

    「怎麼了?」項思妃雖然沒有看到二十臉上的奇怪笑容,卻能察覺到二十情緒有點不對頭。

    「沒什麼,看起來有著蠱物傍身的小丫頭,根本不需要我們在後面照應,我們去找天愚他們,看看那小子到底遇到了什麼!」二十很快就調整好心態轉移了話題。

    「好!」項思妃直接在空中一個華麗的大轉身,腳在空中虛空一踏,直接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躍了過去——雖然她無法將整個浴血灣完全籠罩在自己的感知之下,無法詳細的感知到每一片葉子、每一隻螞蟻的動向,可尋找個把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十一和天愚就坐在當初二十和項思妃做過的那條瀑布邊上——當然,現在那瀑布已經不再是瀑布,只能稱之為山間小溪,因為水量比之前二十兩人看到的時候減少七八成,已經無法再「轟隆」著衝下形成瀑布,而是順著山石湍急的直流而下。

    項思妃拉著二十,直接踏著山石沿著山壁飛走上去,站在十一和天愚面前,只是兩人都不由的輕皺了一下眉頭,卻什麼也沒有說。

    「來!來!來!坐,麻煩兩位順便把神魂壓制一下,別驚擾了我們的客人!」天愚揮動著完好的一隻胳膊,彷彿主人一樣的招呼著二十和項思妃:「對了!順便把這個在眼睛上劃一下,咒語是什麼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雖然眼鏡也挺好用,不過我覺得還是符最真實!」

    二十接過天愚遞過來的符紙,貼住眼睛從左到右輕輕一劃:「天眼,開!」

    再睜開眼睛時就看到天愚身邊的一群哆哆嗦嗦的精怪大鬼——有蛇、穿山甲、狐狸、黃鼠狼這些體積靈巧之輩,也有大山豬、山魅、樹靈這樣體積龐大之輩,而且是道行都不淺,多少都可以直立行走穿著一身衣服有些人的模樣,只是現在都是鬼魂之體,唯獨和普通的鬼怪不同的是,這些山野精怪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功德之光護體,而且還有一大股香火信念之力加持,也正是依靠著功德之光庇佑,才沒有在二十等人面前化為灰灰!

    「這是怎麼一回事?」二十微笑衝著那些精怪點了點頭,然後扭頭問向笑的像偷紅薯賊一樣的天愚:「把你臉上的笑給收起來,我雞皮疙瘩都被你笑起來了!」

    ——有功德之力加持說明這些鬼怪們都生前身後都做過不少好事,再加上香火信念之力加持,那這些鬼的身份就不難猜出,絕對是受一方香火保一方平安的山神、地神和其他善神,當然,看其受香火信念的情形,也不是什麼大山大水,估計很可能也不是受過人間帝王冊封的正路神,最多是一些生前幫助他人,死後受香火的小假神而已,不過在二十的心目中,不管是真神假神,能保一方平安都是好神,值得自己尊敬一下。

    「看出來了?」天愚收起臉上的笑,摸了摸鼻子。

    「有點猜測,你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把自己掛綵了不說,眼前的這些又是怎麼一回事?」二十皺起眉頭:

    雖說山水有靈,很多地方山神廟、土地廟建了一大堆,可大部分都是祭拜受過帝王承認的正路山神土地,其中還有一部分根本就是徒有其表,只是單純的造一像而已,根本就沒有經過祈禱、請神等等的步驟,只是有些別有用心之輩掛羊頭賣狗肉,打著旗號圈錢而已。

    所以真算起來,像眼前這類的山神、土地,也並沒有人想像的每山每地都有一位那麼多,再加上現在屬於末法時期,人們只顧眼前利益,伐山破土毀壞環境荼毒生靈,就算偶有祭拜也是心不誠、意不定應付一下了事,很多這些野路的山神、土地往往因為土地、山體毀壞和缺少香火供養而逐漸消散,大多帶著一部分集攥的功德香火,找個好人家投胎轉世去了,剩下的就更是寥寥無幾,像眼前這龐大數量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事情是這樣的,我趕路的時候,恰好碰見那些百鬼們的傢伙們在抓這些有點功德,受了些香火的山神土地們,就順帶幫忙救了他們而已!」天愚裂開大嘴,一副我是實在人,說的句句都是實話的樣子。

    「就這麼簡單?」二十斜了天愚一眼。

    「就這麼簡單!」天愚不停的點著頭,彷彿是為了加強說服力:「不信你問他們!」

    「恰好?順帶?」二十輕佻了挑眉毛:

    要是這些都是普通的鬼怪,說不定頭他還真相信對方是恰好路過,可眼前這些可都不是普通鬼怪,而且天愚還吊著個胳膊,你讓他如何相信對方是恰好路過,而且是順帶救出這些野路神仙們?

    「嘿嘿,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天愚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道。

    「不說是吧?不說就別說了,我還省事了,下面——!」二十直接扭過頭,望著在一邊只笑不說話的十一,一副談正事的樣子。

    「別!別!千萬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天愚見二十擺出一副我有話說的表情。立刻開口認錯,並迅速的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交代出來:

    當天愚離開都市之後,為了以防萬一,就找到無人的地方「縮地成寸」、輕功和五行遁法/輪流使用,向著浴血灣的方向直線殺了過來,不過正因為是直線的緣故,所以穿山越水走了不少山林之地,當然,他也不是神仙,要考慮體力、內功、道力,而這些總不是滾滾大河源源不斷,所以也需要找尋一個地方打坐回復氣力,只是天愚修習的畢竟不是普通功法,天師教特有的功法可讓其采天地之間日益微薄的靈氣加快恢復速度。

    事情就出在第二次打坐恢復的時候,當天愚選中一靈山一打坐下來,就感覺到天地靈氣混亂,而且周圍草木之中蘊含著一股無形的哀傷之氣,當他借助通靈秘法尋的山靈一番詢問之後,才知道不久前守護此山數載的所謂的山神,被一群惡人拘魂而去。

    接下來就是老套的救人把戲,天愚直接與在山間捉拿鬼怪的百鬼門一行火拚了幾場,至於說受傷,也是他心大了點,救得數魂仍不滿足,偏偏打算將所有受拘者全部解救,於是就中了人家的套路,被百鬼門以秘法布得「百鬼夜行大陣」,製作出一特殊的結界之地,雖然最後是把這些魂都救回來了,可是若非天愚法力通天,身上攜帶的護體防具多,恐怕就不是傷一胳膊,而是小命就丟那裡了。

    「又是這群混蛋們,怎麼每次大事都跟他們有關係」二十冷笑了一聲:「看起來我們幾個跟這些傢伙們天生八字不合犯煞啊,他們沒來的時候我其實蠻悠閒自在的,怎麼他們以來什麼事情都冒出來了,說吧,到底想讓我幹什麼?」

    天愚摸了摸鼻子:「嘿嘿,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找你!」

    二十一副我無語了的表情:「廢話,我雖然笨點可是又不是傻瓜,既然你並沒有第一時間送它們去投胎,而十一在你身邊這麼久,有事找他辦還不早解決了,能等到我回來,三人就你花花腸子多,說吧,有什麼想法乾脆一點!」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相

    27

    「那個,這些陰神都是有功德受香火的善神,也曾經保佑一方百姓安寧,要是讓其投胎轉世,雖然富貴一場,可畢竟要損耗大半功德,而且要受胎蒙之苦,而數百年所受香火也要白白浪費,原本是想找十一,讓其為所有陰神撮合一下托於地藏王菩薩坐下,再不濟也可以在陰間謀一個一官半職的,可他說佛家講因果,他與這些陰神無緣,還是通過你解決的好。」天愚直接將因果緣由和盤托出:

    若想即幫助這些陰神,又不牽扯什麼因果,可以說二十是最好的選擇,說實話,不管是佛家還是道家,基本上都不願意跟太多的人牽扯因果,哪怕是恩惠,機緣到的時候也可能會將你牽扯到某件你想像不到的事情之中,所以道家講無為,佛家講四大皆空,非機緣牽扯,都一般不介入他人事情當中——至少是不願意直接介入,頂多是給點似詩非詩,啞謎一樣的楔子。

    「好!還有什麼?」二十爽快的點頭答應,卻發現天愚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其實,我這次不但帶來他們,還帶來幾個人過來,只不過他們在谷外呆著!」天愚一臉不好意思的再次拋出一個炸彈。

    「普通人?」二十挑了挑眉毛,下意識的將手指橫放在鼻孔下:

    現在的浴血灣雖然依然封閉,可若是武林之人,天愚應該會把他帶入灣內,除非是普通人,為了遵守不在普通人面前顯露什麼的無形規則,他才可能將對方安置在谷外。

    「嘿嘿,就知道瞞不過二十,不過也不全是普通人,其中一個天生一雙陰陽眼,甚至可以簡單的溝通鬼神!」天愚揉了揉鼻子:

    說實話,當他發現有人竟然可以和鬼說話的時候,也把自己唬了一跳,陰陽眼倒是沒有什麼,可與鬼神溝通這種異能完全不是一個未曾修習道法之人該有的神通,而且對方當時剛好有事相求,他也就順道帶他們回來,原本還頭疼如何解決對方的難題,誰知道從十一口中得到了一個意外的好消息,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等著二十的原因。

    「陰陽眼?天生可以溝通鬼神?你不會連這都找我幫忙吧?我在這方面應該幫不了你,要知道這些都是你最擅長的領域,我就是想幫也有心無力!」二十搖了搖頭:

    他雖然修煉的是陰陽生死之道,可說到與鬼神相通和陰陽眼這種事,那絕對是外行,和天愚這個內行根本沒法相比較,確實是有心無力。

    「不!不!不!你可以,你絕對可以,原本我還不確定,不過之前聽十一講述你們這一路上的經歷之後,我覺得能幫這個忙的,非你莫屬!」天愚也搖著頭:「因為幫這個忙只需要世俗的力量,不需要其他的!」

    「世俗力量?」二十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一絲瞭然的神色:「這沒有關係,還有什麼?」

    「沒了,沒了,就這些了,累不?要是不累的話,我們趁著天沒亮雞沒叫先把眼前這幾位的事情給辦了,你看,後面的法壇、香爐、符紙、公雞、紅線、紙橋我已經準備兩天了,要知道灣內不許養雞,它已經在籠子裡面悶兩天了,我估計那公雞也被餓的差不多,再不做法我怕把它餓死了!」天愚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直接就想扯吊著那只胳膊的帶子。

    「等等!等等!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什麼事情沒交代?說吧,你到底還瞞了什麼?為什麼這麼急著送這些陰神走?」二十直接擋住了天愚的手,直接擺出一副話說不清楚就不辦事的姿態。

    天愚不是一個急性子的人,做事一向慢悠悠的,今天的他表現的也太反常了點,法壇、香爐等都準備的齊齊備備的,而且旁邊的十一也一反常態的一句話也不說,擺明了這中間有什麼貓膩。

    「其實也沒什麼!」天愚嘟囔了一句,見到二十一副你不說這事情就不完的樣子,只好朝著一群陰神努了努嘴:「那個……還是你自己看吧!」

    二十和項思妃扭頭朝著那些陰神望去,只見其中的九位陰神將自己的衣服拉開,在他們的胸部或者背部,分別印著鬼一口、青行燈、骨女、發鬼、黑塚、酒吞童子、新婦羅、百目妖、二口女共計九位鬼的畫像。

    二十緊皺著眉頭,將所有的圖從頭看到尾,再從尾看到頭,仔仔細細的看了數個來回,才不確定的問道:「百鬼門的百鬼圖?它們怎麼會被封印在這些陰神的身上,天愚,你不要告訴我這是原圖?」

    「我也很想說這不是原圖,可是這確實是原圖!」天愚苦笑著點了點頭:「因為自從我救了他們之後,就接連不斷的受到衝擊,要不然你以為浴血灣為什麼變得這麼狼藉,那是因為今晚那群瘋子竟然召喚了鬼母!」

    「鬼母?」二十挑了挑眉毛:「你確定?」

    見到天愚再次點頭的二十,整個臉彷彿吃了苦膽一樣難看:「鬼母、九章百鬼圖的原圖,很好!很好!我總算知道什麼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白什麼叫事情都湊一塊了!天愚,你小子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拐了?我要是不問,你小子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

    「哪能呢!我不是沒來得及開口嗎!」天愚揉了揉鼻子,一副我其實想告訴你,只是還沒來得及說的樣子。

    「是嗎?那十一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好像從出洞到現在,沒聽他說過一句話,出家人不打誑語,十一來告訴我到底怎麼一回事?」二十沒有理會天愚,而是扭頭望著十一,一直在旁邊靜靜呆著的十一,看到二十提起自己只是裂開大嘴笑了一下,不過卻用手指了指嗓子什麼都沒說。

    二十輕輕的點著頭:」很好,是佛門的佛唱吧?蘊含著佛力的佛唱倒還真是對付鬼母的好辦法,能把嗓子都唱破也算是獨此一份了,確實夠拚命,為保這幾位陰神你還真下本錢,至於天愚,相信如果不是看到他們身上的百鬼圖,也不會冒著斷一臂,甚至賠上自己的風險將所有的陰神都救下來,而且還運用道法將圖鎮其於這些陰神的體內,像百鬼門的百鬼原圖這樣的存在,度化一個,那功德和陰德可以說不可估量,天愚你為了幫我集攥功德和陰德可真費心呢!」

    毫無預兆的,二十突然猛的揮起拳頭,一拳正中天愚的臉頰並將對方擊出很遠:「你他xx的混蛋!」

    二十彷彿把全身的力氣都隨這一拳揮掉了,揮完拳頭的他如同沒有骨頭一樣軟軟的躺在地上猛的喘著粗氣:

    在看到百鬼圖的時候,他就將天愚一切不合理的舉動想清楚了,估計也開始的時候天愚確實只想救出一個兩個受香火的陰神,只是這個想法在看到百鬼圖的時候突然改變了

    ——百鬼圖之所以能作為百鬼門的最高聖物,所倚仗的當然不是召喚百鬼圖中百鬼出來戰鬥,說實在話,百鬼圖中的百鬼的戰鬥力確實不咋地,一部分甚至還比不過有著千年道行的老鬼和惡鬼,就算把百鬼都拉出來,也不一定搞的過項師伯的驍騎軍。

    可是百鬼圖之所以稱之為百鬼圖,是因為它最大的作用不是用來召喚百鬼來進行戰鬥,而是布下百鬼夜行大陣,製作出一片黃泉鬼地,根據祭品的多少來召喚傳說中的大鬼——包括九子鬼母、前鬼後鬼等最高等級別的大鬼,據說只要祭品足夠的話甚至可以召喚魔羅和地獄最深處的大鬼王。

    而且這東西也不僅僅可以布下百鬼夜行大陣,也可以根據圖的多少布下不同的陣法,一般情況下,三五張百鬼圖就可以佈陣召喚了,不過基本上是每跨越十張就重新上一個召喚台階,根據數量多寡可召喚不同級別的鬼神,至少拿一半的陣圖你別想召喚出、鬼母魔羅這樣的存在,這跟祭品無關,陣圖不足,就算鬼母、魔羅願意響應召喚,他也出不來!

    這東西百鬼圖據說都是用某些大能的皮製作的,法力無邊,如果不是這些圖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吸食活人的生命,以及一些法力高深的鬼的靈力來維持自身的存在,他都想搞幾張玩玩,最少上次闖西方地獄的時候,要是有完整的百鬼圖和足夠的祭品,那讓無言和無語姐妹倆達成心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至於眼前這情形,很顯然,那些百鬼門的傢伙,捕捉這些陰神來作為百鬼圖的能量補充器,只是被路過的天愚攪亂局,而且當發現對方的目的的時候,他為了幫自己集攥功德而不惜冒險——這種邪惡的存在,度化一個那功德和陰德不知道要有多少!

    很顯然,為了幫助自己,天愚和百鬼們*了一場,雖然不知道經過如何,可是光憑借想像就知道場面一定非常慘烈,重寶周圍一定有著層層護衛,特別是擁有最多保命手段的天愚,竟然拼的連通過替身之法,將胳膊上的傷害嫁於草木都做不到,就可以猜測出最到底拼成什麼樣!

    二十抬頭望著滿天星斗:「天愚,你這個蠢蛋!你這個混蛋!不就是幾張破百鬼圖而已,能有多少功德,你小子竟然差點把自己都搭進去,還差點害我內疚一輩子!混蛋傢伙!就算想找死也別拉我下去,你知不知道萬一你這個天師教未來的掌舵人掛了,你們的長輩不把我生吞活吃了才怪,你,你……!」
t895199 發表於 2013-9-1 00:24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兼職(上)

    28

    「嘿嘿!那個,我不是沒事嘛!」天愚擦了擦嘴角的血,訕訕的說道:

    說老實話,他也沒有料到最後會拼成那樣,老話說的是戲不夠神仙湊,這不都是硬生生的湊到一起了嗎?他其實也不貪心,也就想著弄個兩三張就閃人了,誰知道對方的反應太快了點,等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撤不下來了。

    這一次的遭遇可以說是他遇到過最凶險的一次戰鬥,雖然他的功法天生剋制對方,可單虎雖猛也敵不過群狼,自己可以說把所有壓箱的寶貝都拚個精光,是竭盡所學才勉強佔得一絲先機,當時自己還在奇怪對方逮幾個陰神也耗費如此大陣仗未免太小題大做了點,直到打完了一清點數量,才發現原來是捅了馬蜂窩裡,釣魚的釣到大白鯊了,而更誇張的是他最後竟然還把這大白鯊給釣起來了,連他自己也佩服自己的勇猛無畏了……

    當然,這場仗打的凶,可收穫也是巨大的,不提這些百鬼圖,光是一場硬仗下來,對自己門派絕學的理解度,增加的就不是一星半點的,可以說如果真的將這次戰鬥的經驗體悟吸收掉,那收穫絕對不比打坐數年靜靜體悟所得的少。

    「滾!別煩我!」二十心中憋悶著一肚子的火,也有著不盡的後怕——萬一對方再強一點,萬一天愚的保命手段再低那麼一點,那他可真的是哭都來不及,幸虧這個世上沒有萬一,要不然……

    「二十!」項思妃輕推理一下二十,正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他已經不聲不響的站了起來,將兩個瓷瓶塞入自己手中,板著臉走到那群陰神面前平伸雙手站定,之後彷彿神遊天外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佛力將所有陰神直接一卷,直接捲入其左手凸現的一個「卍」字符號之中。

    項思妃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拿著瓷瓶來到天愚身邊:「伸手,不是這個手,是受傷的那個,袖子拉掉把傷處露出來!」

    天愚聽話的將胳膊露出,卻看到項思妃從一個瓶子中磕出一個圓嘟嘟的小胖蟲子,然後從另外一個瓶子中滴落數滴液體在蟲身,圓蟲立刻化為一攤水迅速的滲入皮膚,融入受傷的部位,一股清涼酥麻癢癢的感覺隨之出現。

    發現蟲子融化之後,項思妃收起瓶子:「天愚,二十性子急了點,他也是太過關心你的安全,剛才的事你別介意。」

    「切!我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嗎?」天愚握緊拳頭,抵擋著傷處一陣陣越來越強烈的癢癢:「嘶!這什麼蟲啊,效果也太明顯了點,癢的鑽心啊!」

    「忍著點,癢了說明正在長。」項思妃敲了一下天愚不停的做出抓癢姿態的另外一隻手:「不是我和二十都想說你,天愚,這次卻是是你膽子太大了,當初二十讓你殿後,就是看中你一身秘法,就算打不過也能逃的掉,誰想你竟然為了幾張破畫差點將自己也賠進去,要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就算沒有人指責二十,他不是也要內疚一輩子?」

    「我知道,當初不是也沒想到對方人那麼多不是?不過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天愚抓了抓頭:

    其實事後他也後怕無比,如果不是他一向習慣於把符咒、法器什麼的準備的充足,如果不是二十之前贈送他一柄玉劍,如果不是他最後有所領悟超常發揮,還真說不定就栽進去了……要是上天再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他一定選擇見好就收,不是因為他膽子小,而是因為他身上肩負的責任太重了,為這幾張破圖不值得,頂多留下個什麼記號符咒,等找到二十他們再一起去搶過來也不晚——卻是大意了!

    「嗯,等不癢了就去準備法壇吧,還有……謝謝你!」項思妃輕輕拍了拍天愚的肩膀——天愚這麼做雖然是為了讓二十集攥功德,但誰都知道現在的二十,其實對功德的需求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大,大家之所以如此拚命,其實都只是為了湊夠復活她的母后的那筆天文數字一般的陰德和功德而已!

    「嗯?不是吧,這麼見外,唬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天愚擺出一副我好冷的姿勢,卻挨了項思妃一拳頭:「你小子!去吧,二十應該會很快就清醒過來的,去準備吧!」

    「好勒!」天愚應和了一聲,和十一一起將桌子搬開,紅線牽好、紙橋架好,然後靜靜的等待著二十意識甦醒,只是這一等卻出乎意料的如此漫長!

    當二十用地藏王秘法剛進入意識空間,第一個動作就是轉身準備閃人,只是身子還沒有轉過去,就被定在原地,同時一個中性的聲音在二十耳邊響起:「我有這麼怕人嗎?為什麼一見我就跑?」

    二十強迫自己露出一副開心的笑臉:「二十拜見魔羅!哪能呢,我只是突然想起外面還有些事情沒有辦完!」

    ——是的!二十用出地藏王秘法,誰想第一眼看到的卻是正坐在一朵黑蓮花上,正把玩著幾張百鬼圖的魔羅,雖然他依然是地藏王菩薩打扮,可是相信地藏王菩薩再怎麼,也不會坐在一朵和魔羅之前印進自己識海一模一樣的黑蓮花上吧?要是白蓮花還差不多,這也是他下意識的轉身就想脫離識海的原因!

    「噢?真的嗎?」魔羅沒有抬頭看向二十,只是輕聲問道。

    二十仰起頭準備點頭承認,卻硬生生的剎住即將點下的頭,苦笑著將手指橫放在鼻孔下——他差點忘記了,眼前這位是可以看透人心,最擅長玩弄人心的魔羅,在他面前玩弄心眼,自己純粹是腦袋發昏了!

    「呵呵,算你還算機靈,要是剛才敢點頭,後果你是知道的……!」魔羅首次抬起頭,正眼瞧向二十:「坐!」

    二十看到屁股後面突然冒出的蓮花,苦笑著坐了下去——他剛才掐了幾個手印,卻發現自己的意識和身體之間聯繫,已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掐斷,很顯然,如果沒有魔羅的允許,他基本上是別想出去了!

    「你倒是挺有本事的,剛才我才發現,你竟然不聲不響的和地藏王菩薩簽了這麼一份合約,如果不是進入你的意識海,我還真被這天機給瞞過去了。」魔羅把玩著手中的一朵白蓮,上面不停顯現著當初二十和地藏王菩薩簽訂的所有條款:

    雖然他貴為魔羅,可知上下千年事,可是如果有相仿法力者,還是可以蒙蔽他的感知的,雖說之前她在二十體內放一黑蓮花,可那也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直到在二十體內發現了地藏王菩薩的白蓮,她才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差點漏掉這麼一條大魚!

    二十臉上的笑容彷彿冰凍了一般,然後認命一樣的低著頭——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誰面對魔羅這尊大神,估計除了認命之外還是認命!

    「不要怕,我不會對你怎麼的,只是突然覺得,自己也應該和你簽定一個類似的合約,當然,我會比照這份合約,甚至給你比這份合約中的條件更加的優惠的條件,你覺得怎麼樣呢?」魔羅摸了摸下巴,靜靜的看著二十:

    如果說之前她對小傢伙只是因為無聊而稍微有點興趣,如今的她對對方已經上升到非常感興趣的地步,雖然她不知道眼前這螻蟻一樣的小傢伙到底何德何能,能讓地藏王簽下如此一個合約,不過這倒是不妨礙自己也在中間橫插一手,要知道,不管是什麼東西,一個人玩總沒有意識,總得有人搶了才好玩,就像下棋一樣,總得找個對手才可以下,單獨一個人下那算什麼?特別是他所看重的,自己如果不橫插一手,那自己魔羅的名號豈不是白叫了?

    二十低著頭,不敢應聲,盡量讓自己處於無慾無求、什麼都不去想的境界之中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能咋地?反正他打定主意,不管對方說什麼,他都保持沉默,只是想法雖然好,可是現實很殘酷,魔羅只說了幾句話,就讓他直接破功,因為魔羅說的是:

    「我可是非常有誠意的,為了顯示我的誠意,可以先把你曾經輸給我的心還給你一半!要是你同意也作為我的代理,剩下的我會在簽下合約的時候先還給你四分之一,一年之後最後的四分之一也會歸你所有,而且我保證絕對不干擾你的一切行為,更不會強迫你只能在我和地藏王之間選擇一個,你完全可以兼職我們兩個的代理,你知道我說話算話,從來不欺騙人,你覺得怎麼樣?我不著急,你可以慢慢的考慮一下?」

    二十緊緊的瞪著魔羅,特別是「他」手中那顆「咚咚」跳著的心,看著心在對方的手中一劃為二,其中一半徑直投入自己的胸膛。

    二十使勁吞了吞唾液,許久才知道伸出不停顫抖著的雙手,輕按在胸膛上並閉著眼靜靜的感應了好一回兒,最終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

    當初在下面的時候,他曾經上過一次當,這顆心就是那次作為代價被魔羅收走的,他還以為這顆心再也和自己無緣了,沒想到竟然還有回到自己胸膛的這一天——雖然只是一半,但有些東西,得到的時候從來不會去在意,可是一旦失去,你就會發現他的珍貴!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兼職(中)

    29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魔羅的聲音將二十從幸福的感應中拉了回來:「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聲音將二十從幸福之中拉回殘酷的現實——不把眼前這位擺平,就算得到了整顆心又能怎麼樣?

    他睜開眼睛直直的望著魔羅:「你也需要功德?你應該知道,就算是簽下合約,我也只會選擇地藏王菩薩而不會選擇你,寧可不接交易也不會選擇和你交易的!」

    「不!不!不!」魔羅讓手中的半顆心和幾張圖畫都懸浮起來:「你會,你一定會,因為我的合約比起地藏王來說,更加的優惠,而且更加適合凡人,功德對我雖然無用,可我也要,而且我所求的不僅僅是功德,靈魂、執念、慾望這些我都要,而且善者心、惡者心、貪者之心凡屬此類者我統統都要,要知道,現在是末法時期,有大功德的必經是少數,大部分還是只有一顆貪婪的慾望之心,你告訴我,哪怕是天生善良之輩,能一輩子積德積善的有幾人?若是未積太多功德的普通善良之輩,對你苦苦哀求,你救還是不救?幫還是不幫?幫了要結因果,見死不救,沒有心的時候你可以做到,等我把心還給你,你還做的到不?」

    一連串的問題使得二十直接無語:

    魔羅不愧是魔羅,怪不得連佛祖都敢去誘惑,對人性的把握可以說透徹無比,這連續的幾個問題問的他是啞口無言,雖然二十有心辯解,可對方說的話句句在理,當初因為自己失去了心,所以面對一車沒有功德之輩他可以做到見死不救,可一旦尋回了心,自己是否依然可以做到對沒有功德之輩見死不救?或者說自己是否真的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踏入死地——轉身離開,不去理會倒是可以,若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他也未免太冷血了點!

    「呼——!」二十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魔羅看到二十沒有開口辯解,輕輕一笑:「其實我這樣做也是在幫你,從你的記憶之中,我倒是發現因為某種原因,你迫切的需要無窮多的功德,而且還有著某些計劃,要知道,很多有官氣有運道之輩,並不怎麼注重集攥功德、陰德,若是他們相求,你豈能一句話拒絕?就算拒接可如果他們懷恨在心,豈不是又結了一份異樣的因果?若是做了我的代言人,那就簡單的多了,因為我可是有辦法收取他們的官氣和氣運甚至壽命的,他們一旦所求的過分,就讓他們拿這些來填空缺,這樣既完成了我的交易,也幫了你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二十的呼吸不由的有點快了:

    雖然有點丟人,可他確實心動了,之前雖然計劃制定了,可正如魔羅所說的,隱患也不少,有權有氣運之輩無數,像自己度化的那個老者那樣的人更多,他們生前貪圖榮華富貴,每天想的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所有的富貴基本上都是依靠前世所修、上輩子積累,這一輩子基本上沒積什麼功德,可這些人一旦開口所求,你拒絕不是,不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他們沒有功德,可一旦拒絕這些人明著不說什麼,可背地裡陰損害人的招數一套套的就丟過來了,套句老話就是這些人做正事不行,可玩陰謀耍詭計個個是行家,自己這些沒有多少歷練者,哪有時間和精力跟他們耗這些,若是真如魔羅所說,做其代言人還真是一舉兩得之事!

    二十的表現逃脫不了魔羅的注意:「而且,你那位小情人不是一直想復活自己的母后?」

    「你想幹什麼?」一聽對方提到項思妃,二十彷彿被踩了尾巴的小貓,立刻緊瞪著魔羅:「我警告你,不要打我身邊之人的主意,否則我——!」

    「否則你能怎麼樣?能耐我何?」魔羅輕笑了一聲:「呵呵!放鬆點!放心,我不會打他們主意的,他們雖然有些特殊,卻還入不得我的法眼,而且等你成為我的代言人之後,我們就是自己人了,我怎麼會動自己人呢?」

    二十使勁的瞪著魔羅,不過最後還是軟了下來:這就是實力不夠的悲哀!就像魔羅所說的,就算魔羅動了誰,他又能怎麼著?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了,有能力的強者制定規則,沒有能力的弱者只有服從的份,要想打破規則,除了變成強者之外,再沒有其他的選擇!

    魔羅笑著輕輕撥弄著僅剩下一半的心:「其實我是好心才問的,要知道,逆生死因果這種事情,我其實比佛更加擅長,因為他們總喜歡順天而行,而我則喜歡逆天而行,像逆生死這類事情,佛哪有我擅長,你說是不是呢?而且——」

    「停!」二十覺得自己不應該再聽魔羅講下去了,天地間論對人心的把握,誰能比的過魔羅,連四大皆空、修成菩提羅漢果位的大僧都能被他拉下水,數輩子修行一朝化為流水,更何況是自己這一小毛頭,如果再讓對方講下去,估計被洗腦的自己會哭著跪求對方爭取做對方的兼職,甚至直接拋棄地藏王菩薩的這段善因善果,去抱對方這茬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不要再講了,你的代言人,我當!」

    「哦!那太可惜了,我原本還以為要勸好久呢?不再考慮一下,也許很快你又後悔了呢?」魔羅低頭望著手中的白蓮,不禁有些失神。

    「不用了!需要我怎麼做?」二十搖了搖頭:人貴有自知之明,魔羅既然敢現身提出這個問題,那不管他答不答應,這代言人他都當定了,再怎麼考慮結果也不會改變,再堅持下去也只不過是被繼續洗腦而已,何必呢?

    「你不用做什麼,因為該做的你都已經做了,其實我突然覺得我們挺有緣分的,你知道我手中這幾幅圖是什麼圖?又是幹什麼用的?」魔羅眼前漂浮的幾張百鬼圖重新落入他的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兼職(下)

    29

    「百鬼圖,用來召喚的!」二十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人家說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因為你所想所感都瞞不住別人,你所耍弄的任何花招,腦海之中的任何一點想法、心思都一清二楚的呈現在對方眼前,與其耍滑頭做一些無用功,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好——最少能給人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百鬼圖?誰給它起這麼個污七八糟的名字,而且這上面如此難堪的畫和破爛結界是何人所為?」魔羅輕皺了下眉頭,而其手中的百鬼圖也無風自燃,在一片黑色火焰之中迅速的燃燒——燃燒過後的卻不是灰燼,而是幾張刻滿奇異符號的書頁。

    魔羅接過書頁,輕輕翻閱了一下:「呵呵!還是這樣看起來舒服,一眨眼就過去這麼久了,久到我都差點忘記自己曾經還擁有這麼一件東西了,對了,這東西我是什麼時候丟棄的?」

    二十使勁低著頭盯著地面,一副不將地面看出個洞就誓不罷休的樣子,只是僵硬的身體和偶爾的抖動則顯示出其內心的不平靜:

    百鬼圖竟然是魔羅丟棄的?他實在沒有勇氣也不敢去猜測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如果有可能,他寧願自己根本就沒有聽過對方剛才所說的話……只可惜,這一切都只能是心中的幻想而已,所以他只能強迫自己老老實實的什麼也不去想,更不能去問。

    幾張書頁彷彿將魔羅帶入某種回憶之中,因為許久魔羅都一句話也沒有說,而二十也只能僵硬著身體,就這麼使勁的瞪著地面——如果意識之中能出汗,他相信自己淌出流在地上的汗水,肯定能匯成一片淺坑照出自己此刻的狼狽。

    時間就這樣在悄無聲息之中流逝著……二十覺得自己彷彿挺了數年數十年一樣,整個身體彷彿都麻木的失去知覺,意識都差點僵硬成石頭,才聽到魔羅的一聲長長的輕歎:「唉——!」

    從回憶之中重新回到現實的魔羅輕輕的抬起頭,笑望著這個硬邦邦木頭一樣的二十——雖然她沉浸在自己的意識之中,可二十的一切舉動還是逃不過她的感知,對方是個聰明人,如果剛才二十有任何抬頭或者其他異樣之舉,那雖然她不會取對方性命,可也不介意給對方一些記憶深刻的懲罰,現在……聰明的人是應當得到一定的獎賞的。

    「呵呵!」魔羅輕笑一聲:「有時候看你挺傻,可有時候你倒是挺聰明的!抬起頭來吧!」

    二十想抬起頭,卻發現自己好像全身有些僵硬,更麻木的有些不聽指揮,猛然間一股清涼彷彿從頭頂灌下,而伴隨清涼的是自己原本僵硬麻木的神識,突然之間充滿活力,甚至隱隱約約的好像壯大了許多,全身上下如同脫胎換骨一樣的無比舒適,再也感覺不到之前的麻木和僵硬,而恢復身體意識的二十在第一時間雙手合十:「謝謝魔羅!」

    「呵呵!不用謝我,這是你應得的獎賞!好了,我不能在你識海多呆,長話短說,這圖原本是我之物,既然被你得到,也算是和你有緣,上面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被我清理乾淨,用它作為承載合約之物倒也合適,合約我已經擬好了,你看一下吧!」魔羅隨手一點,幾頁刻滿異文符號的書頁已經出現在二十手中。

    二十沒有去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條款,而是抬頭望著魔羅:「我該如何去做?」

    「噢?」魔羅輕佻了挑眉毛:「你連看也沒看的就答應,不要忘記,我可是魔羅,你就不怕我在條約上做什麼手腳?要知道,只要跟我簽了合約,不管我提出什麼樣的苛刻條件,哪怕是要你的靈魂,你也必須遵守的噢!」

    二十盡量使自己腦海之中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不去想的繼續問道:「我該簽哪裡?如何去簽?」

    魔羅突然暢快的一陣大笑,許久才停止:「有意思,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只有成全你了,你只需要將手按在書頁上面,我可是要提醒你,我——,呵呵,我話都沒有說完你竟然就照做了,真不知道該說你是聰明還是傻!」

    一陣騰空的黑色火焰從書頁中冒出,幻化成一朵巨大的黑蓮花,直接將二十籠罩於其中,二十非常直接的隨著一聲慘叫跌到在地上,如同忍受著巨大痛苦一樣不停的嘶吼著,翻滾著。

    魔羅望著在地上不停慘叫的二十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你是聰明絕頂,還是傻到極點,竟然真的就這麼和我簽了合約,也不怕我把你賣了,不過不管怎麼說,恭喜你了,小傢伙!如果你是打定賭博的心態,那恭喜你賭贏了,雖然我從來不喜歡遵守什麼,可在他的面前,我從來都不會做反悔、耍花招這類事情,而且作為對你的獎賞,你可以不用獻祭就可以祭出書頁,直接召喚那些有著我烙印的存在,所以努力尋找吧,尋找到的越多,你所能召喚的就越多,加油啊,小朋友,當就為了你自己,為了身邊的存在,或者……為了攪局!呵呵!」

    魔羅的聲音和身影越來越淡,最終消失於二十的識海之中,當然在走之前,倒是沒有忘記將剩下的一半心丟還給二十:「算了,好事做到底,難得我心情好就慈悲一次,這半顆玩意也還給你吧!」

    隨著她身影的消失,整個意識海,就只留下帶著漫天黑火,不停哀嚎著、翻滾著的二十,以及那朵靜靜漂浮著的白蓮花,只是許久之後,當二十的嘶吼聲已經消失,翻滾也已經停止,只剩下無意識抽搐的時候,識海之中突然出現了一聲重重的歎息聲,隨後一切重歸於平靜——聲音之中帶著一份寧定的大道韻味,直接使得抽搐的二十停止抽搐安靜下來,也有著一份看破紅塵,一切瞭然的味道,而且發聲者不是魔羅,更不是二十,那,會是誰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