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蠱樹還是鬼樹?
在老奶奶的帶領下,二十和項思妃七扭八拐的拐過無數洞穴,來到一處不似洞穴的洞穴:
說是洞穴是因為有洞口,而且洞門上刻滿很多血色的符號,其中的每個符號都不單單再是符號,而是散發著陣陣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反正處處透露著一份滄桑、沉重、古樸之類的無形之氣勢,而且二十隻不過多看了兩眼,就感覺到頭暈乎乎,有點想倒的感覺。嚇的他立刻扭頭不敢再看這些奇異的符號,開始打量起這個不似洞穴的洞穴。
為什麼說不似洞穴?以為整個洞穴一個像被什麼大炸彈從內部把頂掀掉了,上半部分全露的洞穴,不知道這樣的洞穴還算洞穴不?
整個洞穴有點像井,或者鑽地導彈炸出的深坑,而且因為有陽光經過折線投射下來,以及年歲久遠的緣故,整個洞穴長得跟大原始森林差不多:
任何一樣植物,都長的跟巨無霸一樣,青籐長的比人還粗,幾棵長的奇異無比的巨樹,沒有六七個人是絕對圍不住的,而且那些花也如同吃了超級興奮劑一樣,長的比人還高——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二十覺得眼前的美景總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雖然說不出來,不過總感覺眼前的森林處處透著詭異。
「小心點,那些籐、樹還有花都是活的!」二十的耳朵中傳來項思妃提醒的聲音。
活的?二十疑惑的看向項公主:什麼意思?一個個長的這麼壯,肯定是活的,不是活的難道是死的?
只是眼前發生的一件事很快就讓他明白項思妃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棵花,當著他的面,頂著那朵艷麗的大花苞,在他的眼皮底下從一個地方跑到另外一個地方。
這……這是什麼花?
這還不算完,等到老奶奶站在門口,一條同樣會飛的蛇飛出來落在老太太的肩膀上,衝著裡面「嘶嘶——吱吱」數聲之後,整個森林在二十和項思妃的眼前徹底活了:
不但花會跑、籐會跑、草會跑、就連樹也會跑,還有那些果子、石頭、水、樹葉也都會跑——很快在眾人眼前,除了一條由這些會跑的草鋪的路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擋路的東西!
不管之前擋道的是什麼,全部都挪了窩,就連一條左右流向的河流,也在倆人的眼皮底下分成兩段,蠕動著挪開一條可行車馬的大道。
「不要驚訝,它們也全部都是蠱!」老太太走了兩步,發現二十和項思妃依然張大嘴巴站在原地,回頭向兩人解釋道:「走吧!」
二十和項思妃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忌憚:
這些奇異的蠱沒有活動的時候沒有感覺,這一活動,一股股僅比項公主弱上幾個檔次,卻比二十強大數十甚至近百倍的氣勢,不經意間就散發出來,很顯然,這些蠱最少也都是活過千年的,這些特異的傢伙具體擁有什麼樣的特殊能力暫且不說,光憑著這些氣勢,相信對方就不是什麼草包一個,萬一動起手來,不花費點時間和精力估計沒那麼容易擺平它們。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對方幾乎不可能翻臉,可是多少還是注意點好!
兩人外鬆內緊的在老奶奶的帶領下,踩著把自己編織成地毯一樣的青草樣的蠱,沿著草道來到一顆長的跟一位盤坐的人一般模樣的,超級巨大的至少十人合圍才能抱圓的人形樹蠱下面,下面有一些大樹洞,每個洞外都掛著不知道是什麼絲編織的絲簾。
「諸位大人,項公主及貴人帶到!項公主,二十,這幾位就是蠱洞之中資格最老的幾位大人!」老奶奶帶著兩人來到一最大的洞穴之中,隔著一層薄薄的散發著清涼的絲簾,向裡面彎腰請安。
「項思妃(二十)拜見大人!」項思妃和二十同時向前一步行了一禮。
「兩位貴客請坐!對不起,因為自身原因,怠慢了兩位!請客人贖罪!」隨著裡面一聲蒼老的聲音傳過,絲簾無風而動,輕輕揭開一角,同時幾股不亞於項師伯的或灼熱、或陰寒的氣勢鋪面而來。
「這怎麼可能?」因為抵抗氣勢的緣故,二十倒是沒有看清楚裡面幾位大人長的什麼樣,身邊的項思妃卻驚訝的喊出聲來:
因為下意識的抵抗對方突然冒出的氣勢,她也是無意間抬頭透過揭開的簾子角瞄向簾子內,就是這一眼使得她如遭雷擊
——她看到了什麼?有龍頭、馬身、有麟、有翼者數位,有龍頭,蛇身、有鱗、有爪者數位,這……這不是傳說中的麒麟和龍嗎?
對自己的眼力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可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了?」因為簾子阻隔阻擋了氣勢,二十剛剛緩了口氣,正在心底暗暗猜測著這些蠱蟲們怎麼這麼喜歡給人下馬威,就聽到項思妃極度驚訝的聲音——他的心重重的「咚」了一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項公主如此驚訝?
「沒什麼!」項思妃皺著眉頭輕聲回答道:
不是真龍!也不是真麒麟!先不說這些祥瑞之獸是否真的存在,就算真存在,也不可能如此袖珍,更不會散發出如此弱的不可控制的氣勢——最少比起她父王來弱多了,甚至比自己還弱!
而且她也看出來了,對方的氣勢雖然龐大,卻根本不懂得如何收斂,就像一把寶劍,鋒芒外露,沒有「劍鞘」遮掩,而眼前這些不知名的絲簾,就是遮擋這些外洩氣勢的。
突然一種明悟湧上心頭:它們其實都是蠱,不過估計是蠱的最終形態而已,估計龍相者多為蛇類無腳蠱所化,而麒麟相者多為有腳蠱所化,萬變不離其宗,蠱物最終是蠱物,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不管它們再怎麼化形,也脫不開這本身形態,而不像鬼谷眾位師叔們,只要堅持修煉,總可脫去獸體化為人形!
二十和項思妃回頭看到地上長出的兩個似乎是木製的凳子,均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不過卻都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坐了下去。
只是當二十的屁股剛落在凳子上,立刻就如同火燒屁/股一般跳了起來——錯了,不是就如,而是真的火燒屁/股,伴隨著「吱吱」的叫聲,一股濃煙從他坐的位置冒起,與此同時項思妃也閃電般的站立起來,而她坐的凳子如同烈陽中的冰雪一樣迅速的融化起來。
「怎麼回事?」二十和項思妃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二十雖然跳的挺快的,可是卻不是自願的,他是被一股巨力給彈起來的,也是在跳起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臀部有點火辣辣的,而褲子則在冒著煙,而項思妃則是感覺到坐下猛的一空,同時注意到二十跳起來,才緊隨其後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那個巨大的長的跟人一樣的大蠱樹也抖動了幾下——只是它的這一動,整個地面就和發生地震一樣全都動了,還好的是震動就持續了幾息時間就停止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那幾個蒼老的聲音也失去了一開始的鎮定,疑惑著互相詢問著——聽的出來,連它們也不清楚眼前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二十和項思妃警惕的肩並肩的站立著,而她的大戟也被緊緊的攥在手中,同時仰頭望著這棵大鬼樹
——這玩意到底是什麼蠱他們倒是不清楚,不過這棵樹最少有一半鬼樹的血統,就在剛才他們倆才猜出為什麼會發生剛才的那一幕:
二十修煉的功法原本就對鬼魅有所克制,特別是自從得到三眼鴉神格和成為地藏王菩薩使者之後,對於鬼怪這類東西就更是壓制的死死的,至於項思妃,那就更不用說,雖然平時收斂著看不出來感覺不到,可是一旦有邪魅企圖入侵其身體,那就純粹是找死了。
剛才的一幕,分明就是那兩把椅子或有意或無意的企圖侵襲二人的身體,引得兩人本能的反擊的結果。
「二十,你覺得這棵鬼樹的原身會是什麼?」項思妃仰頭望著這逐漸散發出越來越重的氣勢,彷彿一個沉睡的巨人,正在清醒一樣的鬼樹,扭頭輕問二十——要是其他的她估計還有點緊張,不過只要跟鬼牽扯上,那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桑、槐、柳、楊,最能吸陰氣的非柳莫屬,剛才那兩個凳子,我們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異常,只有坐上之後才有所反應,我想能將陰氣收斂到如此地步的,就只有柳樹了,而眼前這位,就算不是柳樹也是同類之物,小心點,鬼木原本最易招雷劫天火劫,不要說這麼大的,兩圍粗的都非常少見,能長這麼大……呵呵,我只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二十乾笑了兩聲,同時伸手捉到了項思妃的胳膊:「真不知道它醒來是什麼樣!」
項思妃猛的回頭,驚訝的望著二十——就在剛才,二十在她的胳膊上寫了一個小小的「走」字,如果不是對方先掐了她一下然後再寫,她還真沒有覺察到對方是在寫字:走?什麼意思?
第一百一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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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的身體繃的緊緊的,一動也不敢動:
此刻他心中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走了什麼運,就在剛才,他的心中突然冒出極度危險的感覺,這感覺來的如此強烈,如此突然,而順著心中那一線生機,他才本能的捉到項思妃的手,並在對方的手上寫了一個走字,只是字剛寫完,就發現自己被眼前這顆不知道算鬼樹還是算蠱樹的傢伙給鎖定了,現在的他不說走了,只要輕微動一下,相信也會惹來無窮的攻擊。
眼前的人型蠱樹或者鬼樹,氣勢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向著四周湧動著,而且每波的氣勢在逐漸增加著,與此同時,地面之中悄無聲息的破土而出很多巨蟒狀的根須
——粗者方圓數丈甚至數十丈,立起來彷彿一棟房子一堵牆一般,細者也有丈八粗細,一根根直立而起,而且每根根須上都夾滿了各種各樣的乾屍、濕屍甚至帶棺材的、帶鐵鏈的各種各樣的屍體,並很快就在附近布起一片根須屍體森林。
隨著這些根須形成的森林的出現,項思妃的臉色突然鐵青:
之前的她一直有著自信,一棵鬼樹而已,不管對方準備耍什麼花樣,她都有信心克制對方,直到這些根須出現,她才發現自己錯了,自己完全低估了這棵鬼樹,就此刻它所表露出來的威壓,已經不亞於自己,而且還有逐漸增加的趨勢,而根據她的感應,對方在地下沒有露出的軀體,比眼前的要大無數倍,整整佔據了整個洞窟,而根據對方的氣機鎖定,對方下手的目標正是二十!
「幹什麼?住手!」
「醒醒,你想做什麼?」
「停下!」
……
「住手!」
蠱樹的舉動很顯然出乎所有人,或者說所有蠱的意料之外,當發覺它竟然開始鎖定二十的時候,所有隱藏在絲簾後的身影再也沉默不下去了,蒼老的呵斥聲在不同的方向幾乎同時傳來,而且那些蠱再也不顧遮掩身形,直接在二十周圍現出身來。
雖然因為氣機的鎖定不能開口說話,可是二十還是如遭雷擊一樣的定在那裡,同時心不由的停跳了幾拍子:
麒……麒麟?龍?不是吧?我眼睛沒有看錯?這……這怎麼可能?
「嗖!」也許是因為分心動了的緣故,旁邊一根房子一樣粗的根須,突然向著二十砸了過來,同時伴隨著根須的突然開裂,無數腰一般粗細的分支如同一條條巨蟒朝著二十猛撲過來。
這一根巨/根的行動彷彿一根導火線一樣,周圍所有的巨/根也緊隨其後的突然開裂,無數的分支鋪天蓋地的向著二十直衝過來。
「我太陽!」二十吼叫了一聲,強忍著被鎖定的不適,不敢半分猶豫的從乾坤袋中摸出一物平鋪於手中,同時雙手迅速持印:「囊摩悉底悉底蘇悉底悉底伽羅羅耶俱琰參摩摩悉利阿闍麼悉底娑婆訶。」
念完咒印之後迅速將手一揮,一道憑空冒出的火焰以他的手為源頭,直撲眼前巨大根須而去,而他顧不得看自己的成果,直接衝著項思妃吼道:「思妃,開路,閃人了!」
項思妃也知道情況緊急,原本準備劃向巨/根的大戟,反手劃向來時的方向,在一道巨大的弧光脫離大戟,「唰」的一聲飛斬向前的時候,她已經拉著二十,直接以最快的速度,緊隨弧光斬開的道路向著來時的方向衝去,同時大戟連連揮舞,一道接著一道弧光彷彿不要錢一樣拚命的向著前方拋灑著,切進阻攔在前進道路上的巨/根之中。
一切發生的是如此的突然,在場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直到樹根如同巨蟒一樣席捲而來,二十衝著樹根丟下一團沖天大火,項思妃拉著二十如同火箭一般迅速向著來時的方向衝過去,老奶奶才如夢初醒般的衝著幾隻麒麟和龍吼道:「諸位大人,為什麼?」
——她就算再遲鈍,現在也能看出來,諸位大人一直休息的那棵大蠱樹,正準備留下二十和項思妃,可……這是為什麼?
相信諸位大人不會不知道二十和項思妃的身份,特別是項公主,一旦她在這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蠱洞和鬼谷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又因為對方佔據道理的緣故,所有外人都無法阻止鬼谷名正言順的開谷報復,這樣一來,蠱洞能否倖存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外面灣中的兄弟姐妹以及附近所有的同胞,都會受到牽連因此而喪命,這可不是她所期望的。
況且二十是預言中唯一能夠讓蠱洞的眾位無法投胎之人轉世投胎的大救世主,一旦出事,洞中所有靈蠱的希望也就化為泡影,對於這些,相信各位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們依然動手了,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說實話,這個問題,她口中所有的諸位大人,也想知道——蠱樹的這一舉動,絕對沒有得到它們任何一個的授意,完全屬於自發行為,甚至在此之前,這棵蠱樹也沒有露出一丁點的異常,之前它們還在奇怪很久都沒有動過的蠱樹竟然平白無故的抖動了一下,緊接著就發生大樹根須探出地面,做出一副攻擊的姿態。
說老實話,它們之前之所以沒有出聲,完全是被蠱樹的這一舉動嚇傻了:
所以人都不是傻瓜,連老太太都能想到的問題,它們如何想不到,甚至它們想的比老太太想的還要深遠的多,如果真有心留下二十他們,他們何必布如此大的局,拐這麼大的彎?
它們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和蠱洞的未來發毒誓,自始至終絕對沒有任何一隻蠱起過如此念頭,所以看到眼下這場面,它們也同樣傻眼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已經幾百年沒有動過一下的樹蠱,竟然突然做出如此驚人的舉動?
不過疑問可以稍微放一放,眼前的事情絕對不能放,如果再不阻止蠱樹莫名其妙的發瘋,萬一把客人打出個好歹來,所有蠱洞內的生靈,估計都會被拉著一起陪葬!
「住手!」「你瘋了」……「快停手!」「停止!」不管是麒麟型的蠱還是龍型的蠱,都第一時間衝向蠱樹,紛紛施展各自的手段阻止蠱樹的瘋狂舉動。
蠱樹的根比想像中的更加堅韌,緊隨氣刃弧光的項思妃很快就發現這個問題,她的大戟的光刃,就算是一塊巨鐵也能輕易切成兩半,卻只削斷最前方的一排水桶粗的分根,而後面的分根卻只斷裂了一半——最關鍵的問題是對方的分根太多太密了,她之前的攻擊根本沒有完成原定的計劃,通路並沒有被打開!
如果僅僅是她一個人,這些根籐再厲害,也無法阻止她衝出去,只要她手持大戟施展人戟合一,憑借她雄厚的內勁和大戟的鋒銳,完全可以殺個七進七出,就算無法斬殺這個傻大個,在其身上捅出無數個對穿孔的大窟窿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身邊有個二十,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如果她施展人戟合一,那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二十,他會在第一時間被自己護身戟氣給撕成碎片,最大的倚仗因為二十的緣故無法施展,面對著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根潮,以及已經如一面牆一樣密集布在眼前的根牆,項思妃雙眼一瞪只好選擇直線硬闖
——此時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有巨/根騰空而起,然後迎面撲來,每耽擱一秒,所面對的根籐就多一分,作為項王之女,項思妃對於戰爭的脈搏把握的很準,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硬闖是所有選擇中最適合目前狀況的,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對著根籐迎面衝去。
內勁不要錢一般的灌輸進大戟之內,而大戟也彷彿剛被喚醒的巨獸一般,突然發出陣陣戟鳴聲,而且越來越響——二十和項思妃心中突然產生一個感覺:大戟活了!
一道戟光突然從戟身向著戟尖蔓延過去,項思妃手中的大戟也彷彿突然之間漲大數倍,一股慘烈的殺氣迅速蔓順著大戟延開來,不管是項思妃還是二十,突然之間覺得胸中一股熱氣直衝於胸中,一時間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幾乎同時,一聲完全可以扯破喉嚨拉傷聲帶的「殺」字彷彿利劍一般劃破蒼穹,從兩人喉中吼出,帶著一股千軍萬馬廝殺衝鋒的慘烈氣勢,向著周圍蕩去。
幾乎同時,項思妃安置驍騎軍的法器隨著紅光一閃,源源不斷的驍騎軍竟然在沒有聽到召喚的情況下踏馬而出,帶著一身慘烈的紅光,以比兩人更快的速度對著根籐布下的城牆衝鋒而去——沒有吶喊和嘶吼聲,卻有著一股刀山火海也誓不回頭的血性氣勢。
蠱樹根籐和驍騎就如同兩隊迎面衝鋒的騎士,又好似迎面拍擊的滔天巨浪狠狠的撞擊在一起:
「轟——!」
一股彷彿來自於靈魂的轟鳴聲以撞擊點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波及開來——隨著一陣眩暈過後,二十感覺到自己的耳朵有點失聰了,除了「嗡嗡」的轟鳴聲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而他和項思妃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項思妃的大戟發出戟鳴聲,彷彿活過來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項師伯,渾身上下突然間迸發出一陣劇烈的殺氣,猛的扭頭著這個方向望過來。
一百一十二章 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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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項王!」
「項王,何事?」
……
「項王,為何發怒?」
隨著數聲傳音,胡媚、老參等鬼谷眾人悄無聲息的便出現在其身邊,同時拱手而立
——項思妃和二十等人一直沒有消息傳回,雖然明知道不會發生什麼大事,可是所有人還是下意識的聚集在一起或下棋,或飲茶、靜坐一邊消磨時間一邊等待消息,可就在剛才,他們都感覺到從項王身上感受到一陣沖天殺氣,所以紛紛閃現過來,一探究竟。
項羽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閉上眼睛感應著什麼,許久才睜開眼睛微微搖頭一笑:「沒什麼,只是有人觸動了我大戟中的殺意而已!」
「大戟中的殺意?護國,立刻詢問十一,二十和項思妃出洞否?」胡媚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衝著遠方傳音道。
——項王的大戟,在走之前已經交付予項思妃手中,而相信項王隱藏在大戟上的殺意,不會碰到小貓三兩隻的就迸發一下,想要激發其中殺意,必定是項思妃碰到什麼難纏或者打不過的對手,大戟定是感受到使用者的危險或者某種特定氣勢而受到激發,若非如此剛才項王不會如此失態,而憑借項思妃的身手,不說天底下來去自由,可想要找出能對其產生威脅之人,那可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她第一個就想到了那同樣不知何年何月建造的蠱洞,希望自己猜錯了,否則……
在場諸位年歲都不小,也均非愚昧之輩,在胡媚喊出查詢兩人位置同時,所有人都想到同樣的問題,立刻大部分人都臉色大變:
小小一個蠱洞,竟然敢做出如此取死的舉動!
「對方是什麼水平?應該不低吧?」參爺爺作為鬼谷年歲最長之人,問出了當前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
項羽閉上眼睛,渾身的殺氣潮水一般的退入身體之中,然後虛空輕捏,彷彿捏著自己的大戟一樣比劃著:「應該是個不錯的對手,大概比項思妃強那麼幾分,若非棋逢對手感受到對手的威脅,根本無法激發出我大戟中的殺意!」
什麼?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雖然已經猜測出對手應該不弱,可是強到這種地步,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有著這種實力的對手,確實有點棘手,當然,也只是棘手而已,相信憑借項思妃的一身本事,就算奈何不得對手,對手也甭想奈何得她,只是二十……就有點危險了!
「喀嚓——嘎吱!」王五手中兩顆不停向著四周散發著寒意的金屬球膽,隨著其手力道逐漸增加,在「嘎吱」聲中逐漸的變形:「要是二十少一根汗毛,我要它蠱洞片甲不留!」
「不要緊張,二十吉人自有天向,不會有事請的的,這一次頂多是有驚無險,不過……蠱洞先前來人未曾有著任何異樣,而且它們有求於二十,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數?」說話的是一位一手拿捏著一個大龜殼,一手轉著幾枚方孔錢的道者打扮之人,此刻的他正皺著眉頭望著龜殼中的三枚銅錢:「還有,為什麼卦象上沒有任何提示?」
王五正要說些什麼,卻猛的將頭扭向外面:一對堪稱金童玉女般的璧人正飛速趕來——不是護國夫婦又是何人!
夫妻倆入得廳內,,同時向著眾位行李一禮:「弟子護國(蕾妮),拜見各位師伯、師叔,師傅!」
王五見到弟子,輕輕一揮手:「好了,不要多禮,剛才你胡師叔傳音問你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護國雙手抱拳再施一禮:「回稟師傅!十一傳來消息,浴血灣突然發生輕微地震,並且震動持續中!」
「你師弟和項思妃呢?」
「他們二人仍在洞中!」
「噢!知道了,你們退下吧!」王五輕輕的揮了揮手,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的讓倆人下去,而原本的怒火也彷彿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弟子告退!」護國夫妻倆同時抱拳告退。
「聽聞項王棋藝高超,是否介意陪奴家下一盤盲棋?」胡媚最先打破冷清的氛圍,向項羽發出邀請。
「固所願,不敢辭也,請!」項羽輕輕一笑,伸手對著一旁的石凳一指,而且他諸位也紛紛找到耍樂之人——一時之間,彷彿所有人都已經將剛才的擔憂,全部忘卻腦後。
「他們怎麼了,你師弟不是——!」蕾妮扭頭望著大廳,不由的皺眉望向護國。
「噓——!」護國輕輕的對著老婆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姿勢:「風雨欲來風滿樓,阿彌陀佛,無上天尊,有人要倒大霉了!」
浴血灣
「護國師兄怎麼說?項師伯他們準備怎麼做?」天愚站在十一旁邊,望著因為大地震動或奔走、或東張西望的人群,摸著自己吊著繃帶的胳膊,緊皺著眉頭盯著蠱洞輕聲問道。
——因為某種原因,他是在二十和項思妃進洞的當天下午才趕到的,只是當時的模樣有點狼狽,就連現在,他還有一個胳膊吊著繃帶無*常活動。
「護國師兄說——」十一面色古怪的望著奔跑的人群:「項師伯和胡師叔準備下盲棋,他師傅正和參爺爺一塊兒討論如何養花草……。」
「嗯?無上天尊!」天愚單手喧了一聲道號:「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唉!」
「阿彌陀佛!」十一也喧了一聲佛號:「到底是哪位莽撞之輩,竟然惹出如此滔天大禍?」
——要說對方早有預謀,打死他也不相信,除非蠱洞之內的蠱蟲腦袋都被驢踢壞了,要麼就是有一個超級瘋子天才,有著一系列的後繼計劃,否則這一舉動完全可以被當作是對鬼谷的挑釁,後果……只能說非常非常嚴重,嚴重到任何人都估摸不出來到底能到什麼程度!以整個蠱洞為代價來換二十和項思妃?說實話,他還真不相信有這樣的超級瘋子!
既然不是早有預謀,至於為什麼會發生眼前這種事,佛家不打誑語,他真不知道!
反正……事情大發了!
事情大發沒大發二十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和項思妃已經在驍騎軍——當然,還有那些袖珍的龍和麒麟的幫助下,已經突破了不知道是幾層的根籐組成的牆壁,卻不知道還要突破幾層才能突圍出去。
別看這些根籐看起來好像很軟,能夠彎曲著彷彿一條條巨蟒一樣撲過來,而且似乎很脆弱,在項思妃的大戟下彷彿熱刀入黃油一樣輕易的就被切成兩段,捅出一條大路來。
實際上完全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只要看到陷入衝鋒狀態的驍騎軍,在一段短暫的衝擊之後,就因為撞擊而不得不回到法器中修養,就知道眼前的樹根到底有多堅硬——他曾經在驍騎軍中呆過,練習時對方的衝鋒根本就沒有這麼猛烈,卻也摧石斬鐵如同遊戲一般的輕鬆,況且今日驍騎軍表現出來的實力氣勢與當初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卻也僅僅經過短暫的衝鋒而紛紛因為力竭兵刃損壞等各種原因而不得不黯然退場,這只能說對方可真猛啊!
「噹——!」當再次破開一巨大的籐根之後,項思妃的大戟先是一空,然後狠狠的撞在一根插在大棺材上的木製長矛上,隨著一陣巨響,項思妃的大戟首次無功而返,與此同時周圍的驍騎軍的攻勢也同時被遏制
——所有的衝擊全部鎩羽而歸,展現在眾人眼前是一超級大根籐,此根籐中間空了一大半,並且根籐上纏滿鐵鏈、貼滿符咒並懸空吊著一口大棺材,在棺材周圍掛滿了各種身著盔甲,裸露部位刻滿花紋的僵硬屍體,這些僵硬屍體和鐵鏈懸棺就彷彿一面城牆一般,牢牢阻擋著驍騎軍的衝鋒。
「回來!」項思妃一聲大喝,阻止了驍騎軍毫無意義的衝鋒——對方那根插在棺材上的木矛,既然連父王欽此的大戟都能擋下,再讓所有人衝鋒,那也只能是白白損耗戰力。
「哇塞,連你父王的大戟都能擋的住,看樣子是個大boss啊!放開我吧,我多少也有點壓箱的傢伙,沒這麼容易被這些樹根子幹掉,至少在你幹掉這棺材裡面的大傢伙之前,我是不會有事的。」二十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四周張望著:
「而且看樣子這大傢伙是擅自行動,否則其他的蠱蟲們不要說在那邊拚命的阻擋這些樹根,恐怕早衝上來了,我就奇怪了,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沒仇沒怨的,這根大鬼樹有必要一見我們就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不?」
——在他周圍,幾個袖珍的麒麟和龍紛紛以自己的方式阻攔著根籐的包圍,而在來時的方向那個高大的蠱樹的地上部分,則是被更多的蠱蟲所化的麒麟和龍攔截著。
「也許它看上你身上的某樣東西了,有什麼東西就別藏著掖著了,不要等我解決了對手,才發現對方趁我被牽制的時候把你擄走了,要是因為藏著底牌捨不得用的關係而被對方擺平,那你就悲劇了!悲劇——應該是這麼說的吧。」項思妃緊緊的盯著眼前正緩緩打開的大棺材,一個柔勁將二十遠遠的送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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