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破滅天道 作者︰赤虎 (連載中)

 
東南發發發 2015-7-20 19:27: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94622
H哥 發表於 2016-7-4 17:37
第二百二十九章天劫你怕不怕?

    摩雲嶺想要大的展,目前最大的障礙是人口基數不足。摩雲嶺這個皺褶山谷中,每一條山谷都是一個小盆地,每一座山崗都是一個小礦區,如果統籌安排,這里能夠容納百萬人口,甚至千萬人口。

    如果摩雲嶺擁有了足夠數量的人口,不算由此帶來的人口紅利,光是在這人口基數上展出來的修真門派,估計就可以讓這里至少繁榮兩百年。

    皺褶山谷的地形,隔一條山谷都要上山下山極不方便,但有了造橋技術,只要在高處架一坐橋橫向溝通數坐山谷。這樣的橋直線距離雖然不大,但卻可以讓一兩天的爬山時間,一兩天的下山時間,縮短為數小時穿越一個山谷,一天時間穿越數個山谷——他們所要做的,不過是沿著橋面走短短一截高架路而已。

    快的交通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人的活動距離變大了。人的活動範圍變大,既意味著物資的流通變快,也意味著人類可以在更大的範圍內,獲得更多的資源——至少是接觸更多的資源。

    在皺褶型山谷高處架一階橋梁,用橋梁貫通,百十個山谷而後從橋面上引出一條下橋的捷徑,外圍的引橋口設置一座哨卡,就可以清查以及控制流入人口;對內的引橋則可以方面摩雲嶺居民走上橋面,進而溝通摩雲嶺所有定居點。

    讓各定居點極大的縮短交通距離,那麼,每一個山谷中,如果計劃妥當,安置上萬人口應該不成問題。

    此外,摩雲城還有一個極大的隱患,那就是對外傳送陣問題——雲朵失蹤的人這幾年里,他遺留下的郵遞傳送陣已經被修士們研究的很透徹。而對于新鮮事物來說,創新很難,需要智商與創造性思維。然而東西創造出來後。人們常常豁然開朗,覺得這項創新其實沒什麼,大家只是沒想到而已,想要仿照也很簡單。也許一個農民工就能山寨。

    所以雲朵留下的郵遞傳送陣雖然玄妙,事到如今摸清原理的人並不少,只是大家一是局限于財力問題,沒有足夠材料來仿造,二是估計黃金門的獨霸。怕仿造後打破黃金門的壟斷讓對方來找麻煩。

    這段時間以來,不時有人秘密派凡人來摩雲城,希望與雲朵秘密接觸,洽談私開郵遞傳送陣的交易,按理說這應當正中雲朵下懷,但雲朵卻擔心——這座郵遞傳送陣他留有後門的,萬一被人破解了後門,若有人垂涎摩雲嶺的巨大利益,會不會直接傳送修士來摩雲城,開啟奪城戰爭?

    在摩雲城遭遇妙法之後。雲朵心中的憂慮就更大了——摩雲城如今只有幾位金丹坐鎮,雖然這些金丹的實力也很強,但大6內部,但凡一個三流門派,若是沒幾個元嬰坐鎮,都不好意思開門立戶。

    如果這樣的門派傾力來攻,摩雲城的防御終究是太薄弱了。

    然而摩雲嶺不能成為一個孤島,它不僅要個妖獸叢林中的人類定居點溝通,還要跟大河南岸的人溝通。在這種情況下,雲朵不敢小看人的聰明才智。以及山寨能力。總有一天會有人覺他射的後門,總有一點修士們會直接傳送到摩雲城。

    那麼,摩雲城就必須有自保能力。

    這一趟芥川之心到讓雲朵有了靈感——芥川能夠壓制修士的修為,那是不是他也能在摩雲嶺做到?

    山寨嘛。別人山寨他,難道他就不能山寨芥川。

    妙法的出現,也成為推動這件事的最後一根稻草。

    作為曾經的烏龜流,雲朵一到摩雲嶺就修建了自己的烏龜殼,如今他要從外界吸納修士吸納百姓,先要做的必然是增強自己的烏龜殼。

    今後會有更多的城市溝通了摩雲嶺。內6可以源源不斷的從摩雲嶺獲得妖獸森林內的特色修真材料,而按照妙法所說,綿延數百萬里的大河上,已修建起了隔絕雙方的天幕。那麼摩雲嶺一帶將是唯一溝通雙方的門戶。隨之而來的是外來勢力的不斷試探,以及入侵。

    至于平民百姓嘛,哪怕沒有戰亂存在,平民百姓想要過好日子的願望也是無可阻擋的。有這份渴望存在,摩雲嶺想從外界吸納流民,將不是數量多少的問題,而是摩雲嶺肯接納多少的問題。

    經過多天的冷眼旁觀,雲朵已經制定了宏偉計劃︰“從各單位抽調所有擁有土系、木系靈根的修士,我們先建立一道橫跨山嶺的大橋……嗯,要雙管齊下,加快從外界吸納人口的度——布特別恩賞赦令︰從今日起,所有身在摩雲嶺的平民百姓,都可以自動獲得摩雲嶺居住權,並享受摩雲城平民待遇。”

    “師尊,我們這幾年一直控制著吸納人口的比例”,雲朵說出自己的計劃後,丁靈小聲建議︰“如果突然開放門戶,一次性吸納人口過多,比如過我們現有人口的一般,洶涌的外來人口會不會把他們原先的劣習帶過來,反而污染了我們的風氣……”

    “如今我們還不到擔心這個的時候——布墾荒令︰準許凡人百姓有多大的能力佔多大的土地。只要凡人百姓能開墾出多少農田,在開墾出來的田地上投入與地價相同的勞動,這塊土地就歸其所有。

    當然,我們這份墾荒令還要限制了平民們眼大肚皮小,防止他們在無限開荒之後,因為能力不夠而對土地進行再度拋荒——補充一點︰墾荒令中要同時規定,利用墾荒令獲得的土地,如果連續三年拋荒,拋荒部分將重新收歸摩雲城市政廳……”

    劉子清中途插話︰“如此一來,百姓會自分成無數定居點,但這樣的話,我們的行政管理……”

    “行政成本要進行控制——墾荒期間,平民不納稅的,沒有稅收,增派官員對他們進行管理的話,我們將背上沉重的管理負擔……就讓百姓自己管理自己吧。

    凡在摩雲城居住三年之上的百姓,將自獲得被推舉權,各地定居點的平民可以推舉他們作為村長、鎮長……”

    “如此。我恐怕各村長各鎮長作威作福,畢竟天高皇帝遠的,我們無法控制呀”,劉子清提醒。

    “沒關系。我們只要加強事後懲罰措施,就能加大犯罪成本。讓敢于犯法的人只要估量一下後果,就不敢越過那條線……你還有問題嗎?”

    劉子清還沒回答,丁靈已經插嘴︰“事後懲罰——沒錯,這應該是最節省管理成本的辦法。劉縣令。剛才我們談到新移民帶來的昔日惡習,似乎大河南岸有很多俗語是要求不追究作惡,以降低再次作惡成本的,比如‘和為貴’什麼的,什麼‘有情可原’等等。

    劉縣令,你必須做到有惡必懲,絕不姑息,絕不講特殊情況,要知道如果你認為特殊情況下可以違反規定,那麼沒有特殊情況就可以創造特殊情況。你明白?”

    劉子清連連點頭。

    雲朵繼續下令︰“嗯,百姓如何選擇自己耕作的土地,我們絕不干涉絕不誘導,但我們會保證溝通每家每戶︰我們將從橋梁上引下一道道引橋,保證每個山谷都有一條上橋的路,同時,橋梁上將布設留影璧一類的裝置,以保證我們能隨時觀察各定居點。”

    ……

    墾荒令的布,立即掀起了摩雲嶺一帶……佔地為王的墾荒熱。

    最先行動的是已經定居摩雲嶺多年的城鎮居民,他們已在摩雲嶺打拼多年。擁有足夠的積蓄,能夠置辦起墾荒需要的農具、種子,以及蓄力和機械動力,如今只要購齊墾荒家當。隨便找一個無人山谷,那就可以盡自己最大的能力開荒,開荒出來的土地完全歸自己所有。這該是多令人夢想成真的美事。

    有恆產者有恆心。凡人百姓只要在摩雲城擁有了恆產,他們就對這片土地多一份眷戀,而這份眷戀能讓他們……舍生忘死的戰斗。

    摩雲城不同于大河南岸諸國的是︰這里的農夫無需納任何稅收的,只有出售農產品進行商業交易後。他們才需要交納商業稅。而修士們也不依靠向他們征稅維持自己的奢侈生活——他們自己生產,而後依靠生產的產品換取修真資源。

    別看做農夫很辛苦,一年四季彎著腰吃土。但在摩雲城居住多年的人都知道,摩雲嶺這一帶礦產非常豐富,這里的土地適合種植靈草靈藥靈谷。也許,普通老百姓可能不清楚如何種植靈草靈藥,但萬一在自己的土地上現了什麼礦藏,那不等于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孫今後可以躺在家里白撿錢嗎?

    當摩雲城平民還在熱切談論墾荒令時,仙人們也出動了,“神仙手段”果然是立竿見影,不出三天時間,摩雲嶺的皺褶山谷上就架起三道環形高架橋梁,這三道環形高架橋梁彼此之間依靠支線互通,如同蜘蛛網一樣,將附近數百道山谷連接起來。其中許多山谷至今還沒有人煙,然而這不妨礙大橋直通往谷中。

    有了交通連接,定居點就不是孤立無援,于是,百姓積蓄已久的墾荒熱陡然爆……

    雲朵一忙碌起來,到徹底把化神天君妙法忘到了門背後……好吧,他故意的。

    摩雲嶺之外,妙法帶著五六個隨從、站在岷河城廢墟上,等了很久很久,始終不見雲朵的到來。妙法倒是忍得住,他的隨行隊伍里,一只彩鸞已經憋不住了,她脆聲大罵︰“小輩欺人太甚。”

    這支彩鸞是相當于元嬰初期的七階大妖,她有資格罵雲朵小輩,可是雲朵會在乎嗎?

    彩鸞此話一出,妙法的另外幾個隨從紛紛喝罵,仿佛自己不跟著憤怒就不好意思出門見人一樣。

    一眾隨從罵了許久,可惜妖獸罵人的語言並不豐富,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妙法端坐在哪里,臉上表情不為所動。過了一會兒,他伸手制止了幾個人的罵聲,開口說︰“山不來我這里,我就去山那里——我們過去看看。”

    妖獸使用的飛行器形狀怪異,因為妖獸缺乏加工能力,用的飛行法器只能是未經加工的天才地寶。剛才那頭彩鸞使用自己的羽毛飛行,幾個6地獸則使用都是些飛禽的部件。

    當然,這些妖獸要是不借助飛行器也可以飛行的,可是長途趕路只用本身法力飛行。萬一遇到了襲擊就要擔心靈氣枯竭以至于無法應付。因此,大多數妖獸都拿出了自己樸素的飛行器。一時之間,只見天空上群魔亂舞,看上去一片奇形怪狀的羽毛。搭載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妖魔。

    越是飛臨摩雲嶺一帶,妖獸們總有一股心驚肉跳的感覺。彩鸞眼光好,遠遠的從空中看見摩雲嶺新出的幾座橋梁,她咦了一聲,正準備靠近些看個清楚。突然之間,她感到心口一痛,維持不住飛行姿態,一個翻身墜落下去。

    彩鸞墜落後,其余的幾個妖獸一方面為了救援,另一方面,他們心驚肉跳的感覺也越濃郁,于是它們紛紛壓下飛行器。只一會兒工夫,天空中只剩下了皺著眉頭的妙法了。

    摩雲嶺是皺褶山形,山頂部位地勢高。越往山坡下地勢越低,妖獸們從外圍接近,所見的第一道橋梁已經離地三百米。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平行排列的三座橋梁越顯得雄偉。

    這三座高架橋,橋面基本處于一個水平面上。從內向外數,第一座橋距離地面高度約十余米,第二則距地過地面百米。三座橋橫跨山嶺之間,最外圍第一道橋只有三四個通往山下平原的引橋口,最內圍第三座橋梁則密布下引橋。

    每一座橋因為建橋的材質不同而顯得顏色各異。從遠處高空看,三座橋仿佛是三道美麗彩虹。

    在下午的陽光下。當濕潤的空氣撲面而來的時候,三座彩虹橋仿佛掛著無數的露珠,珠光閃閃,熠熠生輝。璀璨若星辰,讓人無法用語言說出它的美麗。

    然而,這種美麗確實有毒的,尤其是對修為高的修士……好吧,這三道彩虹橋其實是一個法陣。

    摩雲城各山谷間隱藏著不止一條靈脈,這些靈脈隱藏在不同的山形中。從空中直線連接,它們的距離並不算遙遠。雲朵在建橋的時候,有意識的用橋柱溝通數個山谷的靈脈。當整座大橋建成之後,橋面相當于集合了數個靈脈的力量,顯得堅固異常。

    這時候,因為時間倉促,大橋雖然成形,但橋梁上的各種自動清潔法陣還沒有刻畫完畢……據說,將來橋梁上,還要增加自動修補功能,以保證橋梁數千年不損。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按照烏龜流的本色,雲朵溝通數座靈脈之後,借助數座靈脈的力量修建出的這座大型防御法陣,是他記憶中最厲害的……天劫法陣。

    修行到了妙法這一步,整個岳森大6能夠阻擋他的,不過是僅有一人而已。

    然而,妙法無論再怎麼大能,他也要怕天劫。

    天劫之下,無論你有多麼大的能力,也脆弱的如同嬰兒。

    妙法抬眼望去。

    遠處,三道橋梁籠罩的中心位置,藍色的藍玉堡隱隱在陽光下,囂張的蔚藍色襯托了旁邊的白玉堡,感覺白玉堡白的刺眼。

    這一白一藍是如此觸目驚心,即使以妙法的化神修為,也感覺到一陣陣心驚肉跳。

    藍玉堡背後,天空之上正籠罩著濃濃的劫雲,不時有粗大的閃電從九霄中劈了下來,每一道閃電都讓妙法的汗毛豎起。他預感到︰自己只要踏入三橋的地面,這劫雲與劫雷會立刻轉向,並劈向自己,讓自己萬劫不復。

    妙法並不知道,劫雲籠罩的地方名叫桃花谷。而如今的桃花谷,已經成為了摩雲嶺的升階道場,每天至少有一位煉氣期修士進入到桃花谷,完成從煉氣到築基期的進階過程。此外,每年至少有十人進入桃花谷,完成引氣入體的“登仙門”;每月至少有三兩位藍玉堡、白玉堡雇員,在這里完成“登仙門”儀式。

    煉氣期到築基期的進階,難度並不大。如果不借助外力的話,至少有百分之十的煉氣期修士可以自然升階。而借助外力的話,這個升階過程就仿佛是義務教育中的小學生升初中,只要自己不是十分懶惰,順理成章就能通過。

    當然,有了摩雲嶺郵遞傳送陣的限制,凡人一旦在這里完成“登仙門”,這就意味著此人再也無法進入傳送陣,而後通過傳送陣走出摩雲嶺一帶,那麼,他也就不能把這里的秘密告訴外界修士。

    而桃花谷最大的秘密是︰凡人也能夠修仙。

    這是逆天的,這是對“天道”的極大蔑視。

    凡人也能修仙同樣意味著︰只要摩雲嶺有足夠的人口基數,桃花谷就可以維持劫雲常年不散,就如同義務教育當中,每年都有小學生升初中一樣,這里每天都有無數的修真小學生踏入修真門派。

    建立這天劫大陣,一方面針對的是妙法這個不可抵御的敵人。另一方面是借助天劫大陣的威力,防止河南岸的修士破解傳送陣的奧秘。

    這座天劫大陣針對的是高階修士。陣法當中,以雲朵的修為為最上限,過雲朵的修為五個層次,天劫大陣會立刻威,動用天劫之力毀滅進入大陣的修士。

    雲朵現在是金丹初期,高出雲朵五個階層,則是元嬰中後期。妙法身邊陪伴的人,都是元嬰期修士,而妙法本身則是化神大天君,高出了雲朵整整六個層次。

    越是出修為階層越高,天劫大陣的壓制越是厲害——身在半空中的妙法已經感覺到,他此刻的落腳之處就是大陣的威力界限。只要他在跨前一步,僅僅跨前一步,遠處的天劫馬上會威力升級。

    隨即,專門針對化神天君的天劫,就會如期而至。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H哥 於 2016-7-4 18:02 編輯

H哥 發表於 2016-7-4 18:03
第二百三十章不服你就憋著!

    化神天君已經算得上是這個世界的半仙了,但他們依然在天道之下生存。=樂=文=小說

    他們不怕人,因為他們是天下第一人,所有人類都匍匐在他們腳下。

    然而他們終究有畏懼——他們怕天道!

    也許,作為一個化神天君在這世界上生存久了,他們唯我獨尊慣了,會忘了天道的威嚴。但妙法不在其中,他剛剛化神,能夠突破到化神他對世情百態的感悟如今尚歷歷如生。因此他有所畏懼。

    那些唯我獨尊慣了的化神天君,比如素問,他們蔑視了天道,認為天大地大我最大,所以他們遲遲得不到進階。而妙法如今才進入化神,他還想跟老牌化神修士素問爭個長短,因此他不敢失去本心,面對天道的威嚴,他不敢挑釁。

    摩雲嶺這座三環護山大陣,是綜合幾個靈脈的力量修建的。而即便是化神天君,有著號稱人間神仙的能力,他也不能保證一次吸光一條靈脈的所有靈氣。護山大陣綜合了幾條靈脈的力量,這樣龐大的力量一旦猝然爆發,即使妙法在如何驕橫,也不敢嘗試。

    停在大陣威力圈界限之外,妙法感覺自己的怒氣正在上漲——他的尊嚴被冒犯了。他約人見面卻被人晾在一邊,這是何等的輕蔑啊。

    如何洗清這份恥辱?

    闖陣嗎?

    正在此時,從藍玉堡遠遠飄出兩柄飛劍,妙法看得很清楚,兩柄飛劍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當然是雲朵,跟隨雲朵的,自然唯有甦芷了。

    妙法的幾個侍從已經降落在地面,他們的姿勢都非常古怪,很多人把腳抬在空中,但是他們卻不敢把那只腳向前探,落在地面上。于是,這只腳就這樣半懸在半空中,要落不落的……好吧,野獸對于危險,總有超出人類的敏銳第六感。

    妙法陰沉沉的說話了︰“你以為你停留在大陣中,會就安全了嗎,哼哼,化神天劫威力籠罩數百里,我只要向前一步,引發化神天劫……小輩,我怎麼樣還難以預測,你必然會在天劫中灰飛煙滅。”

    其實雲朵的飛劍就停留在距妙法不遠處,兩個人的直線距離只有大約三五里的樣子。這點距離對于凡人來說,可能是開車一腳油門的事情,對于神仙來說,用不了一眨眼的時間就可以抵達。

    不過,雲朵仿佛沒有感覺到什麼危險,他平靜的望著妙法,平靜地問︰“听說天君是剛剛突破的,我還听說化神時要感悟世情百態,那麼,天君是用理智思考的,還是用情感代替智商?嗯,我猜必然是前者。”

    天君怒問︰“什麼意思?”

    “假如你不用情緒思考,不用情緒代替智商,那我們就可以繼續談下去了。”

    听了這話,天君慢慢的控制住自己的怒氣。忽然之間,天君微微一笑,如同春日融融百花盛開,整個山谷充滿了溫暖的氣息。

    “你說可以談,難道我約你出來,不是想談談嗎?”

    在化神天君面前,雲朵這個金丹初期仿佛螻蟻一樣脆弱,偏偏這個螻蟻還一臉的坦然,一臉的無懼︰“天君,如果不用情緒思考的話,你應該知道︰我的本錢比你厚。

    我擁有一座城市,而你卻什麼都沒有;你能拿來交易的只有你的身份,但你的身份對我來說沒有啥大用處,對你要進行的交易來說,你的身份也沒啥大用處,除非……”

    雲朵頓了頓,馬上又說︰“除非你準備把自己的身份兌現出價值——肉眼可以看到,可以判斷的價值……天君懂我的意思嗎?”

    懂,妙法天君秒懂。

    交易,必須是公正的,必須是等價交換。光拿身份壓人,也許別人會與你交易一次,但想維持長久的買賣,交易雙方必須由相對等的交易物品。

    天君再度吸了一口氣,壓制下情緒的翻涌,他慢慢的點了點頭︰“化神的體悟——我可以把這份體悟交給你。”

    剛才雲朵談到天君的價值兌現,妙法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一份化神體驗。

    雲朵歪著頭,看著妙法天君,小心的問︰“天君現在,還在用理智思考嗎?”

    妙法再度笑了,他想發怒,卻發現自己沒有怒氣,因為,雲朵只是平淡的詢問,語氣中沒有任何挑釁的意味,而這種詢問也許是一個提醒,讓天君不得不心平氣和的,進行理性討論。

    “你覺得,一份化神體悟不夠?小子,整個大陸只有兩個人化神,我不說出來這份體悟,誰也無法逼我拿出來。”

    雲朵馬上接上了一句︰“可是我對這份體悟並沒有交易的興趣,我離化神太遠,幾千年後的事情誰知道有沒有變故,所以這份體悟對我來說沒有價值。”

    妙法天君的頭發嗡的一聲,都快豎起來了。化神體悟,這東西全世界獨一份,無價之寶啊,對方卻看做垃圾……還有比這個更氣人的嗎?

    “好,好好,我與理智思考,我不用情緒……你想說明什麼?”

    雲朵輕輕點點頭︰“我剛才問天君,是不是在用理智思考,因為我知道,摩雲嶺的存在,對于妖類是很有必要,毀滅這座城市也許不費天君吹灰之力,然而,留下這座城市,卻可以讓整個妖類獲得長久的、無窮無盡的收獲。相對于這份收獲來說,我們摩雲嶺什麼都不需要你們做,只需要你們什麼都不做!”

    雲朵說的話稍稍有點繞口,但只要妙法稍稍一思索,頓時有石破天驚的感覺。一時之間,天君有種“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的感覺。

    什麼都不做,那不需要費什麼力氣費什麼功夫。

    而一座人妖之間可以進行自由交易的城市,這樣的城市,其存在意義就是何等重要?

    妖獸們不擅長制造加工,人類偏偏在這方面非常有天賦。偏偏人類想要獲得的很多材料,不過是妖獸身上留下的邊角料。

    人妖之間可以進行自由交易嗎?

    那麼,人妖之間的百年仇恨又怎麼辦?

    人妖之間原本是你死我活的狀況,這種生存方式似乎是從天地初開就這樣了,如今讓他們彼此見面後,不相互仇殺,這怎麼可能?

    然而,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什麼都不做,很難嗎?

    拋開人妖之間的仇恨,這座自由交易城市的建立,是何等的動人心魄啊……不,也動妖心魄。

    搶奪與仇殺來自什麼——絕大部分來自與缺乏。

    可是搶奪與仇殺,要在天平上押上自己的性命與血肉,如果不用押,彼此互通有無彼此交換,需要付出點什麼?

    “化神天君可以號令妖族,我所希望的這份身份兌現,是希望天君能號令妖族,對我摩雲嶺——什麼也不做!”雲朵的話飄飄渺渺進入妙法的耳中。

    不管怎麼說,只要自由交易的目的達成,一些原來在妖獸看來是廢物的東西,比如身上脫下來的毛發、鱗甲、指甲等等,都可以兌現價值,進而改善妖獸的生活品質與修煉品質。

    然而,橫亙在這上面的是何等的鴻溝啊?!人類把妖獸視為修真材料,妖獸同樣把人類當做食物當做修真丹藥,彼此見面相互流口水,讓他們忍住屠殺**進行交易,這可能嗎?

    妙法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自由交易,難道彼此見面,不相互仇殺嗎?我們彼此的仇恨又怎麼能夠放下?”

    雲朵笑的像是一個偷了腥的狐狸︰“誰說要放下彼此的仇恨?天君,我們不要把兩碼事混成一談,我可以跟某個人有仇,我可以恨不得殺了他,出了摩雲嶺地帶我就動手,然而,在交易的市場中,在摩雲嶺一帶,我只能個來交易的上人,必須遵循交易的原則,在你情我願下進行公平交易。

    交易歸交易,仇恨歸仇恨,摩雲城不是法庭,不是正義裁判所,我這里不管別人的仇恨,也不調節別人的仇怨,我們只要求交易就行。”

    妙法感覺腦袋有點蒙,雲朵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能听明白,但這些字合在一起,組成的意思,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怎麼能夠這樣?

    兩個生死仇敵,時刻等著背後捅對方刀子,卻能夠坐在一起平靜的交易?

    這可能嗎?這不科學。

    對面的雲朵笑得更可愛了。這時候,他已經確認妙法天君沒有危險性了,所以他湊前兩步,平靜的說︰“天君,讓我們把復雜的事情簡單化,別想那些有的沒的,進入摩雲城的目的是為交易。那麼,天君你就拿出身份號令妖族︰在摩雲城除了交易,什麼都不做。

    至于什麼雙方的仇恨嘛……出了這道三環形橋,我管你打生打死。”

    這會兒的功夫,妙法終于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只要踏入這道三環橋,就絕對禁止動武,出了這三道環形橋,不管人頭打出豬腦袋?”

    雲朵點點頭︰“我沒有那麼宏偉的目標,我不認為一座城市可以消除人妖之間的仇恨。人妖之間的仇恨跟我沒關系。我只要求在摩雲嶺之外,大家想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人類照樣可以把妖獸看做修真材料,妖獸照樣可以跟人類為敵,雙方見面,各憑手段而已,這不關摩雲嶺的事,也不管我的事。

    我的要求就這麼簡單︰進城的人類或妖族,必須遵守摩雲城的規則,遵守這里的法規,僅此而已。”

    妙法天君抬頭眺望了一下三道彩虹橋之內的山川與河谷,問︰“你怎麼約束你城中的百姓?據我所知,你目前正在幾座山谷里開發,你的城民正在山谷中捕殺我們的同類?”

    雲朵聳了聳肩︰“物競天擇,優勝劣汰,這也算是天道之一吧,我何必干涉天道的運行呢,我沒有這個能力。”

    妙法天君臉色一沉——這是耍賴皮嗎?

    妖獸森林原本是妖獸生活的地方,一群人類進來佔領了地盤,還要把妖獸當食物進行捕殺,竟然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信不信我……

    雲朵那里已經接著補充︰“我的地盤,我制定規則。對于我地盤內的城民,我有保護的責任,有責任讓他們不受侵害,至于外面來跟我交易的人,無論他們是什麼種類,我收了他們的交易稅,同樣把我的保護延伸到他們的身上。

    所以,我這里可以給你一個保證,只要在規則之下,你的人可以怎麼來,怎麼去——規則之下,天君可是明白?”

    雲朵的話妙法天君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說,我要告誡所有前往摩雲嶺的同類,一旦進入摩雲嶺,哪怕遇到的人類再弱小,也不準隨意侵犯?”

    雲朵點點頭︰“我摩雲嶺,是交易的地方,煩請天君告訴前來交易的人,請自帶干糧——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天君被逗笑了,被雲朵這麼一說,這個要求確實不過分,摩雲嶺不把進入這一帶的外來人員當做干糧。同樣的,外來人員也不能在摩雲嶺一帶尋找食物……可是,對方如何分辨外來妖,與本土妖呢?

    不過,妙法並沒有把自己的疑問提出來——他已經是化神大修士了,這個大陸上,總共只有兩位化神大修士,他需要保持自己的神秘,保持自己的威嚴。這樣簡單的問題提出來,簡直侮辱了他的智商。

    當然,這並不是說身份識別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沒有經歷過身份識別的人,很難想象到建立一套身份識別系統的艱難……

    修士之間達成的協議,無需要什麼盟誓,以及什麼承諾。對于化神修士來說,他就是人間的神靈,契約什麼的,對他已經沒有約束力,而能夠約束他的,唯有利益。

    妙法轉身就走,墜落到地面上的幾位妖獸隨從狼狽的爬起來,尾隨著妙法遠去……直到遠離了三環彩橋,這幾個妖獸隨從才敢重新騰空而起。

    看著妙法飛行的背影融化在天地之間,身後跟著的甦芷悄悄問︰“公子,他怎麼向大河方向飛去了?”

    雲朵輕輕搖搖頭——這不管他的事。

    來到了這個世界上,他一直在掙扎求生,他努力的目的就是活著,有尊嚴的活著。至于別人的事情,只要不妨礙他的人生目標,那就與他無關。

    雲朵是一個低級趣味的人,他沒有拯救世界的**,沒有當英雄的沖動,他只是平凡世界的一個平凡人。

    雲朵與妙法的交涉並沒有瞞著其他人,實際上,整個摩雲嶺的修士都在關注這一交涉的過程,因為對于化神修士來說,金丹什麼的只是螻蟻,只是陽光中的塵埃,沒有任何分量。而摩雲城即使再堅固,修士們也不敢自詡他們能夠抵抗化神天君的神威。

    看到雲朵一臉平靜的返回藍玉堡,碧流依然感覺到難以置信,他兩眼放空,呆呆愣愣的自語︰“成了,居然這樣就成了,我們居然逼退了一位化神天君?”

    在碧流看來,不管雲朵答應什麼條件都不是罪過——對方是化神天君啊!能在對方面前活下來,那就是勝利。

    雲朵臉色微沉,一旁的碧汀馬上咳嗽一聲,提醒道︰“師兄,有些話不能亂說。”

    沒錯,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說。更何況事實並不是像碧流說的那樣。

    如果用充滿理智的語言描述這場交涉,可以這麼說︰妖族的化神天君與摩雲嶺之間達成了交易,雙方確定摩雲嶺的開放原則,同意把這一帶當做自由貿易區,約定彼此雙方在這一帶絕對避免一切沖突。

    然而,有時候,某些問題要看你站在什麼角度上來說,站在摩雲嶺的角度上來說,那是——“妖獸中新進的化神天君氣勢洶洶來摩雲嶺一帶找茬,最終卻沒有踏入摩雲嶺半步。于是,在摩雲嶺之外,一位化神天尊與一位金丹修士簽訂了一個協議,天君有了台階下,立刻撤離摩雲嶺……”

    如果再夸大一點說,那就是︰摩雲嶺派了一位金丹期修士,逼得對方化神天尊撤走。

    然而,修真界並不是處處皆為理性社會,有些人思考問題不是用智商而是用情緒。情緒上來了,會覺得一位化神天尊居然從金丹修士面前退走,這簡直大大有損于妖族的顏面。為了維護這個臉面,它不惜用鮮血與生命去捍衛去爭取去顯示自己的力量……

    對于這種用情緒來思考妖獸來說,碧流剛才的話就是火上添油。

    雲朵想了想,下令︰“這事咱們不能宣揚……嗯,私下里可以散播一些‘我們跟妖族達成了秘密協議’這類絕密消息,然後說妖族今後可能與我們在摩雲城交易,只是什麼時候開這個交易,需要高層再好好籌劃一番。沒有籌劃好之前,我們幾個人決定暫時對外保密。

    然後,你們把秘密協議的內容一點點泄露出去……喔,人心啊,都覺得自己最聰明,越是秘密的事情越想知道,然後再自做聰明的解讀一下。這個協議確實對大家有利,所以,等大家腦補一番後,覺得這協議不那麼讓人抵觸,覺得自己有利益。他們會催促我們盡快接受協議。那時,咱們再大張旗鼓籌劃這事,那就順理成章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加強護山大陣的威力——自身強,才是真的強。三環橋上還有許多防御設備沒來得及添置,趕緊,補足吧。”

    由三道環形的彩虹橋組成的天劫大陣,其實是相當于戰略核武器一樣的東西,它是一種威懾力量,卻不是常規力量。而威懾力量一旦動用,絕對是玉石同焚。

    這座摩雲城是雲朵花費很多精力,可謂嘔心瀝血才建立起來的,真要引來天劫,在玉石同焚的情況之下,這座城市也就沒有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雲朵是不會引發天劫大陣的——即使有人攻打了摩雲城,哪怕對方真的已經兵臨城下了,如果還有力量周旋,雲朵寧肯用常規力量與對方周旋到底。

    所以,說穿了,這座天劫大陣就是一個嚇唬人的玩意兒,大陣內隱隱含而不漏的天劫之威,會讓化神修士感到危險,但……雲朵一般不會動用這股力量。

    剛才妙法天君如果真死心踏入摩雲城,雲朵其實拿對方也沒有辦法……當然了,雲朵還要賭對方是一個理智的人,知道摩雲城存在的價值,還要賭對方在這危急時刻,並不願意兩頭開戰,隨意輕啟戰端。

    最終的結果當然是他賭贏了。可他不能保證自己一直贏下去,不能保證所有高階修士都是用智商思考……

    ……

    摩雲城建城之後,護山防御大陣第一次啟動,結果此事沒頭沒尾,所有結果秘而不宣。緊接著,山門所屬修士開始緊急出動,緊鑼密鼓的修補防御漏洞,增設防御裝置。這種詭異現象自然引起外派修士們的強烈好奇心……當然,山門所屬修士對此也是不知內情的。

    于是,修士們私下活動,竭力想打听內幕消息。摩雲城一時有點亂紛紛。

    一個極其隱秘的消息私下里傳播著——妙法與青�鐁u人之間的秘密協議,就這樣一點一點象擠牙膏似的泄露出去。

    人妖媾和?!

    起初听到這個消息,修士們像炸了窩。但因為不知這消息的真假,一時之間修士們沒有采取行動。隨後,在證實這消息真假的過程中,真相一點點的拉開大幕。當然,修士們獲得真相的過程中,對這一協議的解釋,以及各種腦補,也一點一點滲透到修士心中。

    面對一位化神天君的威逼,要戰斗嗎?能戰斗嗎?

    大家都是被拋棄在森林中的炮灰,我們都孤立無援,我們死了也將默默無聞。那麼,努力活下去難道有罪?

    即使我們遵守了協議——我們並沒有放下仇恨!我們不承認人妖之間的和平共處,我們只是跟它們互通有無而已。

    天幕已經升起,大河南岸已經與我們隔絕,妖族從我們這里獲得的物資,不能用于對付人類,所以我們不是人類的奸細。

    什麼?妖族獲得這些交換來的資源後,會比我們修煉的速度更快?……拜托,我們也從交易中獲得了物資,難道我們比妖族還蠢,同樣獲得修煉物資後還比不上妖族?更何況對方有化神天君出面啊!

    一位化神天君要你的東西,你敢不給嗎?你能不給嗎?

    沒錯,最終的結局是咱們給出了物資,但這只是一種交換,是交易而已。我們並不是一無所獲,我們等價交換了,這結局難道不是最好的?

    啊,誰敢否認現在的結果是最好的,那他自己跟化神天君說去!

    不敢說?……如此,不服你就憋著!

    可是終究有些意難平的,比如赤爐,她在某日堵住雲朵,低低問出一個問題。雲朵听完這個問題愣了半晌,冷笑的反問︰“資敵?這個罪名可真大。但這個問題你該先問一問你的靈寵,它本身原是妖獸中的一員,為什麼要陪著你一起戰斗?它這種行為算不算資敵?

    再說,誰規定只要是妖獸就是我們的敵人;誰規定只要是人類就是我們的伙伴?向我們出手的敵人當中,人類修士還少嗎?幫助我們的人當中,非我族類還少嗎?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們生而為人,我們就必須把所有人類當做自己的朋友,殺戮一切非人類的東西?

    敵人,你要弄清楚敵人這個概念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們的敵人既可能是人類,也可能是妖族。所以對敵人不能以種族劃分,是不是我們的敵人,全看對方是不是侵奪了我們的利益,無關種族,無關國度,無關門派……這個,你能理解嗎?”

    赤爐幾次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是又覺得開不了口。至于開不了口的原因,當然並不是因為她覺得雲朵說話很有道理。雲朵這番話並沒有徹底說服她,她只是覺得繼續吵下去沒有意義,所以她沉默片刻,默默轉身離去。

    仇恨也是一種情緒,用情緒左右判斷……這時候智商已經不在線了。

    可是這種狀況雲朵無法進一步勸服,情緒的左右下人听不進去理智。他望著赤爐遠去的背影,長長一聲嘆息。

    赤爐是往三環橋工地走的。甦芷帶著準備好的魏霓裳、文思與司菊出發前往芥川後,赤爐接替了魏霓裳的工作,統領修士們完善三道彩虹橋,而寒蜥谷、桃花谷的值守任務則交給了金丹修士王瑋。

    當初妙法天君看到的彩虹橋其實只是半成品,上面僅僅刻畫了引動地脈的土系符陣,而雲朵心目中的彩虹橋,需要有自我清潔、自我修復自我防御能力。這就需要增加大量的滌塵符、化石符、雷電符、光明符等等,這些符安置好後,大橋可以隨時從地脈中吸取靈力,修復自我損傷,硬化自身,以及自我防御。

    夜色逐漸朦朧,遠處,赤爐脆聲高喊著︰“燈光系統準備啟動——現在倒數,十、九、八、七……啟動!”

    三道彩虹橋沿著橋身逐漸亮起微弱的熒光,這光線並不太明亮——為了保護周圍的生態環境,雲朵命令︰照耀橋身的光線,只比螢火蟲的光芒亮一點就行。對于半夜出游的人來說,只要光線能夠照亮他前方二十五米遠,就已經足夠夜間的快速行走需要了。

    也因此,三道彩虹橋的光亮一點不刺眼,反而有種朦朧的模糊美。而橋下的森林並也有被光線照的一點遮擋都沒有——這年頭並沒有人知道什麼叫“光污染”,但雲朵知道。于是,當色深沉的時候,天空中的月亮如果恰好被烏雲遮住,三道若隱若現的彩虹橋就仿佛三道長虹高聳在山谷之上。

    這三道彩虹橋的橋梁距離地面二三十米,最外圍的“第三彩虹橋”距離地面的高度甚至超過三百米。主橋梁之間是密如蛛網的輔線道路的上下引橋,使得整體橋梁結構仿佛籠罩在摩雲嶺上空的天網,偶爾月亮透過天網的縫隙閃爍,而橋底下松濤陣陣,如斯美景,听上去令人賞心銳目。

    于是,三橋迅速成為當地的一個特色景觀……

    後續移民到摩雲嶺的人,他們在摩雲嶺的第一個夜晚就是這樣度過的,在自家分配的庭院里端一杯熱飲,眺望著遠處桁架在空中的彩虹橋,以及由彩虹橋構成的天網,心中感覺特別的……安寧。

    確實是安寧。因為外界已經不安寧了。

    雲朵回歸之後,摩雲嶺吸納移民的速度加快了。而雲朵不在期間,摩雲嶺每年只接收一萬個外來者,初始,這一萬名移民的名額根本得不到滿足,因為大家都想著︰摩雲嶺畢竟身處森林中,而妖獸森林里原本就是遺棄之地,一群被遺棄的修士建立的一個林中小城,萬一林中大妖看不過眼,這座城市馬上就會消失,前往這座城市定居的人都會成為妖獸的食物。

    然而,最近幾年外界的局勢越來越亂,不僅人妖之間圍繞著大河產生爭奪張,雙方打得如火如荼。而人類之間……因為人妖之間的戰爭,導致各派修士們隕落不少,進一步造成各大仙派實力對比,發生了巨大的變遷。

    權勢社會里,一個最大的特性就是︰每當國家危難的時候總免不了內訌,總免不了扯後腿的,總免不了相互攻擊的。無他,權勢社會里,每一個人都渴望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

    所以,一旦對方的實力發生了變化,身在權勢社會里的人,第一感覺是先把對方踩下去、爬到對方頭上去。

    秦始皇嵬嵬赫赫巡游天下時,沿途驚擾聖駕的百姓被整村整村的整體屠殺,服徭役的農戶病喪不堪。看到秦始皇的威儀,劉邦說︰“大丈夫當如是。”而項羽說︰“彼可以取而代之。”——這兩句話被稱之為勵志典範。劉項兩人都是千古傳誦的英雄。

    然而,細細推敲這句話卻覺得怎麼都不失味——這兩人看到暴君的時候,不是想著在暴君鐵蹄下的老百姓有多麼苦難,想為了解救百姓必須做點什麼。他們僅僅想著︰“有一天我要取代暴君始皇帝,壓迫老百姓的事情,放著由我來,那才是人生做美好的事情。”

    特定的環境下形成特定的固有思維。項羽在前線拼死,劉邦在背後佔便宜被認為睿智,是大家學習的好榜樣,于是,修真界雖然還能夠勉強保持一致,各派繼續向前線調派參戰修士,勉強保持著大河戰線。然而,在種種勾心斗角之下,被派往前線的修士也學會了最基本的推諉與……保存實力。

    人妖之間,戰爭的結果可想而知。

    而在凡俗界,這種內部之間的相互坑害就被更加放大了——雲朵走後,吞並韓國的魏國又被人滅亡了,唐國被打殘了,趙國合並了燕國……各國的情況,簡直一團亂麻。

    在權勢社會中,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向來喜歡把平民百姓當屁,或者當做可以驅使的炮灰、可以食用的“兩腳羊”……當“生存”還是死亡這個難題擺在面前的時候,妖獸森林的那點危險就要靠後了。

    為了能夠繼續活下去,百姓不得不大量的四處尋找避難所。在這個時候,哪怕黃金山門的阻撓,相對安全的摩雲城也是凡人眼中為數不多的生路之一。最終,一個摩雲城的移民名額簡直一票難求。

    在雲朵返回的那一天,摩雲城已經收到了十一萬的移民申請,而摩雲城如今的人口不過六萬。

    “今年,我們就移民六萬吧”,摩雲城內正大廳內,雲朵一邊翻看著移民申請,一邊對摩雲城行政官劉子清下令。

    “不妥”,劉子清還沒有說話,丁靈搖著頭感慨︰“雖然經過了這幾年發展,我們摩雲城總共不過六萬人,如果一下子移民六萬,今年過後就有一半人口是新移民,這些新移民來自各國,身上的毛病都不少,我們六萬人管著六萬人,能管得過來嗎?”

    這也是劉子清的疑問,他看著雲朵,眼巴巴的求解答,在線等。

    “別奢望用人管人,你們要學會用制度管人”,雲朵頓了頓。抬起眼,帶著回憶的神情說︰“你有一個漠視隨地嗑瓜子的規則,那就難怪別人到了你這里,喜歡隨地嗑瓜子了,哪怕這個人,在別的地方從來不嗑瓜子,到了你這里,也覺得不嗑白不嗑。

    你有一個不拿規定當規定的環境,也就難怪別人到了你這里從不知道排隊,非要你爭我搶的,誰能搶到前面,誰佔便宜——哪怕這個人在別處,從來都是排隊的。

    所以,我們要嚴格執行既定的規則,用這些規矩去規範人的行為,然後告訴別人︰這些規則絕不容許絲毫變動,絕不容許搞什麼特殊情況,如此一來,哪怕這個人再別的地方隨便嗑瓜子,而且從不排隊,到了我們這里,也會是一個規規矩矩的模範。”

    稍稍停頓了一會兒,雲朵一揮手︰“就這樣決定了,立刻從老移民中,挑選有行政能力的人,委派他們擔任各墾荒點的主管——他們知道我們的規矩。當然了,我們也要對他們加強監控,防止他們一朝權在手,又犯了老毛病。

    我們現在是個大發展的機會,彩虹橋建立好,我們多了三四百山谷等待開發,只要有人來這里,按照我們的移民政策分配了土地,這就是出產,這就是錢糧——只要我們人多勢眾,我們就能夠在摩雲嶺扎下根基。

    說到這里,雲朵想了想,問︰“那位藍楓……是叫這個名字吧,他怎麼樣了?”

    藍楓就是那位疑似重生的修士,經過這幾年游蕩,藍楓最終在上英鎮遺址,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範圍。

    “那家伙……,跟我們有過斷斷續續的聯絡”,碧汀插嘴,回答道︰“你也知道,如今森林里亂的很,我們的巡邏隊也不敢輕易出去太遠,有幾次隊伍前往揭陽城,是我帶隊的,那家伙雖然沒歸附我們摩雲城聯系,不過,他派的人曾經幾次前往揭陽城行商,據說,也去過揭陰鎮。

    哦,師尊,你走之後,遺棄之地全被遺棄了,那些遺棄之民四處流竄,很多百姓成為妖獸的食物,而這位藍楓很是大膽,他派人四處搜羅流民,如今他那里已經建成了足足有三萬人的小城市。據說,他的城市主要往地下發展,老百姓平常住在地穴里,修士才在地面上活動……

    據說,因為瀦龍全部離開了上英鎮,藍楓那里倒是空出了大片的灘涂,他帶領百姓在灘涂上種田,培育水生糧種,如今,那里的百姓過的也不差。”

    碧汀說完,咂巴了一下嘴,補充說︰“……但也不算很好。”

    “怎麼個不算很好,又不算很差?”

    碧汀插嘴,他咧嘴微笑︰“我幾次在揭陽城遇到了他們的搜索隊,他們的搜索隊由修士組成,每次回城都會攜帶少量流民,或者引領著商隊去揭陽城進行交易。

    哦,對了,藍楓曾經幾次要求我們在上英鎮設立傳送陣,以便他能夠順利來往各個城市進行交易。可我沒空搭理他……說岔了,回到正題吧。

    據我的觀察,藍楓總是在刻意模仿我們摩雲城,比如我們給摩雲城的老百,配置靈石槍,他那里馬上也搞這一套,不過他那里的靈石槍,在我看來有點原始,有點粗糙……嗯,是後座力,槍的後座力比較大,普通人的體格受不了,因此他那里的靈石槍並不好銷。

    不過,因為老百姓人人都擁有了靈石槍,他那里的百姓也有了白日間活動的能力……據說,他那里也組織保安隊,仿照我們這里每戶抽一個壯丁,當百姓下田勞作的時候,這些保安隊員手持靈石槍在田間警戒——這模式,完全是我摩雲城的農業模式。

    據說,他那里,也有了築基期修士使用的靈石槍,這家伙吸納了部分築基期修士之後,由築基期修士帶隊,不斷前往森林中捕獲低階妖獸,獲得的修真材料也算豐厚,據說,他們把靈藥也采摘了不少。其中部分材料他們自己消耗之後,藍楓每月還會組織一個大型商隊前往揭陰府,然後,通過揭陰城的傳送陣把那些商品輸送到大後方。

    不過,在我看來,他采集的靈獸材料數量並不多,用這些東西賺來的靈石,恐怕還不夠靈石槍得日常消耗量。據此我猜測︰他那里或許發現了一條靈石礦脈,然後……

    奇怪了,上英鎮開發數百年了,修士們怎麼不知道那里還有一條靈脈存在?”

    大家當然不會想到,上英鎮附近存在的那條的靈石礦脈,原先隱藏在瀦龍王巢穴中。因為瀦龍王的離開,那條靈脈才得以讓修士們享用。

    “那……就別管他了,碧汀,回頭你組織一個隊伍去藍楓那里,他要傳送陣,我們就給他安排一個傳送陣。不管怎麼說,市場大了掙錢就多,就比如盆子大了,盛的水多一樣。”

    正在這時,眾位修士身上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這是修士內部專用的通訊器,因為要回避城主劉子清,所以,眾人只是隱秘的看了一眼,立刻站起身來告辭——這個傳訊,必須回到藍玉堡接。

    回到藍玉堡,如今主持藍玉堡日常事務的周融迎了上來,低聲匯報︰“師尊,前往大河方向探路的弟子回來了,我們派出去七位修士,只回來了一個人,他只說了一句話就隕落了。

    他說的那句話是︰天幕已經升起。”

    說罷,周融遞上來幾塊留影璧,表情沉痛的說︰“這幾位弟子都是好樣的,他們拼死用留影璧攝錄了大河北岸的情況,我剛才看了一眼,情況……總之,師尊看了就知道了。”

    雲朵招了招手,摩雲城眾高層尾隨著雲朵進入了藍玉堡的藏書閣。

    在藏書閣附設的會議室里,碧汀小心的布下了結界,而後,丁靈負責打開了一號留影璧。

    一道淡淡的,如同幕布般的熒光從河北岸升起,這道熒光直通天際,目力所及之處,看不到光幕的盡頭。

    手持一號留影璧的修士,也曾經試著向上飛,準備探一探光幕的盡頭,可是,在留影璧,這位修士持續飛翔了半個時辰,留影璧突然變黑了。

    丁靈低聲介紹︰“萬三,這是一位從摩雲城平民當中選拔的煉氣期修士,出發前是煉氣大圓滿,準備經歷一段外出歷練就回來築基。

    這個人是三靈根,雖然不是風靈根,但風系法術運用的很嫻熟,如果他施展風系法術,持續飛翔半個時辰的話,高度大約有……”

    煉氣大圓滿修士雖然很弱,但他們的速度也應該超過奔馬速度,甚至超過快速磁懸浮列車。他們持續攀升半個時辰,飛翔的高度應該超過數萬米,甚至有可能接近三十萬米。

    碧汀插嘴補充︰“留影璧突然變黑了,我猜是因為靈氣的輸送突然中斷的原因。估計王三是受到了飛禽的攻擊,這才隕落。”

    對陣法稍稍有一點研究的碧流輕輕搖頭︰“不對,不見得是飛禽攻擊。如果是飛禽攻擊,王三應該會預警的,沒準會把留影璧對準飛來的猛禽,至少應該留下飛禽一個影子。

    可現在王三毫無征兆的隕落了,我估計還是這個天幕的原因,如今我們不知道這天幕是怎麼制造的,不知道這個天幕的陣法原理,也許靠近這個天幕過久,或者觸發天幕,會引發什麼災難性後果……其他的幾個留影璧呢,你們都檢查了嗎?”

(未完待續。)
H哥 發表於 2016-7-4 18:04
第二百三十一章天幕的秘密

    碧流這次問的是丁靈,後者馬上解釋︰“沒有,一號留影璧我只是看了前半段。”

    碧汀拍著桌子催促︰“那還等什麼,趕緊都放出來,我們看看是不是只要靠近天幕過久,會導致修士毫無征兆的隕落。”

    二號留影璧是從遠處拍攝的天幕。

    只見天幕周圍靜悄悄的,幾乎沒有妖獸活動。而二號留影璧的拍攝者,還仔細拍攝了地面——只見距離天幕五里範圍內的泥土上,周圍寸草不生,土壤完全顆粒化,雖然土地顆粒外表很濕潤,卻不能生長任何植物。

    “撤離了?妖獸們都撤離了附近?他們就這樣放著天幕不管不顧,我還以為他們會重兵把守天幕呢”,碧溪喃喃的自語說。

    碧汀敲著桌子,若有所思的自問︰“靠近天幕的地方寸草不生——看來,碧流師兄說得對,這天幕確實對生物有妨礙。”

    雲朵這次回歸之後,重新界定了修士們的道號,他決定修士們一旦擁有道號就終生不變,以免人名隨著修為變來變去的,弄得大家摸不清原來究竟誰是誰。

    因為這個命令,碧汀、碧流放棄了自己青字輩的道號,統一改用碧字輩的新稱呼,而雲朵因為第一個道號就是青字輩的,所以目前唯有他還可以使用

    二號留影璧攝錄的時間較長。看來拍攝者很機智,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久,因此,他拍攝的範圍也很大。

    在二號留影璧內拍攝的錄像當中,隔著天幕,依然可以看見對面的大河流淌,甚至可以看到河對岸修士的表情。而在二號留影璧的結尾,河對岸有幾位修士飛臨天幕旁,近距離的觀察河北岸的情況——這時,二號留影璧的拍攝者走進了天幕,隔著透明的天幕與對方打招呼,雙方似乎用手語交流了一段時間,但最終,二號留影璧也是突然間屏幕變黑。

    三號留影璧拍攝的是叢林的狀況,只見距離天幕約五里的地方,森林似乎被刀砍斧鑿一般,連生長的樹枝都被齊刷刷的斬斷——五里之外的樹木保持著完好,保持著茂密,而距天幕五里的內圈,土壤完全顆粒化,寸草不生。

    “連大一點的石子都找不到啊”,碧流感慨道。

    雲朵摸著下巴,突然插話︰“再播放一遍二號留影璧,就播放最後一段。”

    最後一段是雙方隔著天幕彼此打手語,這手語並不是通用手語,大家只好連蒙帶猜雙方在說什麼。

    似乎,對方再問二號留影璧射入者原本屬于哪個門派,是誰的弟子。而二號留影璧的攝錄者恰好是從藍玉城平民百姓中篩選出來的,他原本沒有靈根,到了摩雲城才開出靈根,從而引氣入體進入仙門修煉……

    嚴格的說,摩雲城不是什麼門派,雖然雲朵原本屬于旋天門,但藍玉堡的修士從沒有以旋天門修士自稱,而如今,藍玉堡的修士來源很雜,收容了很多森林中被打散的修士隊伍,因此,也算不上純粹的門派。

    于是,二號留影璧的攝錄者無法答出自己所屬的仙門。至于他的師長嘛,他倒是回答——他說出了魏霓裳的名字,可惜魏霓裳是一個俗家姓名,根據這個姓名,無法判斷門派所在。

    二號留影璧的攝錄者也試圖反問對方一些問題,比如問對方屬于哪個門派,比如問如今南岸的情況怎樣……可是對方回避了他的問題。只顧著追問攝錄者妖獸森林中的狀況,卻對自己這邊的狀況一語帶過。

    整個交談過程中,趴在天幕邊的南岸修士沒有任何異常,留影璧的攝錄過程是突如其來中斷的。看三號留影璧攝錄的情況,天幕北岸應該不存在妖獸攻擊。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座天幕很有古怪。

    雲朵指點著眾人不斷放大屏幕,他選取的景象是——透過天幕觀察天幕外流淌的河水……他現,河水非常清澈,清澈程度甚至接近他在芥川內,看到的那條有龍瘙組成的黑水河。

    “瀦龍到哪里去了?不是說,大河里遍布水中妖獸嗎?為什麼如今大河里靜悄悄的,只有波濤,連條魚都沒有見到?”雲朵訝然問。

    碧汀回答︰“看來,天幕確實有問題,我們看到的天幕外河水,只能夠看到短短的視線內距離,那條大河很寬,也許五里外,就有了生物。”

    碧流頗有點不解,他望著河水,幽幽的問︰“過去獸潮每次爆,總想著突入人類的城市,與人類爭奪地盤。可這次怎麼只想著守衛大河?修建起這麼一道天幕是為了什麼,單純防守嗎?”

    會議室內一片沉默。

    過了一會兒,雲朵嘆了一口氣,輕聲提點︰“妖獸如今也有化神修士了。”

    在座的幾位修士,恍然大悟。

    是呀,妖獸也有與人類對抗的化神修士了。

    之前的幾次獸潮爆,具體情況怎樣大家不清楚,但從遺留下的典籍上看,妖獸們純以數量取勝,靠排山倒海、巨量的獸群前僕後繼,不畏死亡的沖擊人間修士的防線。因此以往每次獸潮爆之後,損失最大的是妖獸,,每次獸潮過後,必然是妖獸的數量大減。

    而現在妖獸有了化神修士。

    好吧,妖獸的化神修士才剛剛突破化神期,與素問天君這樣的老牌化神修士相比,妙法還嫌稚嫩。因此,妖獸需要一段緩沖期,妙法天君需要一段成長期。只要緩過了這一段時間,讓妙法想辦法穩固修為,那麼整個岳森大6,也不是不可以一爭的。

    畢竟,修士們之間的戰斗,最終取決于元後大修士之間的勝負,取決于化神大天君之間的勝負,只要妙法天君能夠抗衡素問天君,妖獸們就能夠佔據半壁江山了。

    其實,回想起來,妖獸森林的面積並不小,如果給妖獸時間徹底開妖獸森林,也許他們能夠造就一個不亞于人類的修真繁榮。

    當然,單憑妖獸本身是做不到這一切的……雲朵不禁想到森林中那群影影綽綽躲躲藏藏的魔教門徒,這群魔門教徒躲在森林這麼久了,妖獸佔據了森林,那麼他們是不是會輕松點?為了這種可能,他們是不是指點了妙法天君如何服用丹藥——畢竟丹藥這個東西,妖獸們以前沒有接觸過。

    只有這樣,才可以解釋妖獸為什麼突然突破,誕生了一位化神天君。

    好吧,這不關雲朵的事。別人的陰謀詭計,只要不妨礙他,管它誰死誰活?

    妖獸做事不人道,難道人類修士做事講究了嗎?雲朵現在頭上還掛著“爐鼎”二字呢。

    這次,摩雲城派出去七位修士探查,人員全部損失,留影璧只返回了四具。所以這第四幅留影璧就是最後一幅錄像,如果這一段留影璧看不出什麼,估計天幕的秘密就無法揭開了。

    這第四幅留影璧恰好就是那位返回的修士帶回來的,這位修士原屬于落英派,他也是落英派派出的兩名參戰修士之一。這位修士一年前在摩雲嶺築的基,因為練氣修士的外出歷練需要有內行帶領,任務最終落在了這位落英派修士頭上。沒想到,這位修士帶領的六位煉氣期修士全部隕落,自己在返回途中遇到了妖獸攻擊,也身受重傷,最終隕落在摩雲城中。

    作為歷練的指導,這位落英派的築基期修士,一直用眼楮觀察著隨行的煉氣期修士……好吧,雲朵從鳶蘿谷走出來的時候,所設計的門派隊服里,板式銀甲的頭盔上裝有留影璧鏡頭。因此,只要隊員們放下鎧甲的面盔,用目光觀察什麼,盔上攜帶的留影璧會自動記錄他所觀察到的東西。

    在這份留影璧里,攝錄了所有同行修士的隕落。

    第一位修士確實是在天幕高空遭遇了飛禽襲擊,從而隕落的。從攝制的影像上看,天幕外圍已經成為了妖獸的勢力範圍,但大量的妖獸正在回撤,很多妖獸是數以百萬計的往回遷移。而第一位隕落的煉氣期修士,正是不幸遇到了回遷的鳥群,而後在群鳥的攻擊下隕落。隊伍中其余修士,則借助這個人的斷後抵抗,逃脫了群鳥的圍殺。

    第二位煉氣期修士是隕落在鼠群手里,大約是他們歷練的隊伍正好迎頭裝上大群的老鼠。只見在鏡頭里,無以計數的老鼠鋪滿了地面,以至于地面變成了一個蠕動的肉毯。

    這群修士們同樣采取由一人斷後迎戰,其余人趁機逃離的戰術。斷後的修士是一位擅長火系法術的修士——最後的畫面是︰這位修士渾身冒著煙火沖進鼠群,而老鼠則前僕後繼的撲向了火海。

    當最後時刻到來的時候,那位煉氣期修士引自爆。與大量的老鼠同歸于盡。

    接下來,就輪到了天幕附近的場景,估計接受兩次攻擊之後,領隊的落英派修士變得謹慎起來,他們沿途沒有在招惹回撤的獸群,這才躲躲藏藏的摸到了天幕附近。

    緊接著那段錄像,是一號留影璧攝錄者從天幕邊飛起的景象,只見他越飛越高、越飛越高……忽然之間,從天空中墜下一個黑點,等到黑點落地,才現是一塊留影璧,而一號留影璧的攝錄者,卻在不斷的飛翔過程中消失不見。

    領隊的落英派築基期修士快撿回了一號留影璧。緊接著第二段圖像,則是二號攝錄者——只見二號攝錄者,隔著河與天幕南岸的修士交談。

    在影像中,二號攝錄者雙腳逐漸變得模模糊糊,變得半透明狀,可是二號攝錄者對自身的變化毫不知情。

    接下來,二號攝錄者的身體繼續透明化。這股透明的狀態從腳尖向腰部蔓延,等透明狀態蔓延到對方胸口時,二號攝錄者猛然回身,將自己手中的留影璧投射出去。隨後,二號攝錄者的雙腳開始消散,腰部也像狂風中的塵埃般,被吹得蕩然無存。

    隨後是他的頭部,直至二號攝錄者的一切存在痕跡,從人世間徹底抹去。

    ……

    留影璧還攝錄了一位練氣修士留影璧被打劫的情況——看來,真實的情況是,這支歷練隊伍其實還有一位煉氣期修士幸存,兩個人一起從天幕返回,可是在半路上,他們遭遇一群不知身份的修士。這群修士出手搶奪留影璧,抓捕了那位煉氣期修士,擊傷了落英派築基期修士。

    于是,落英派修士被迫突圍,緊跟著,他又遇到了一群五階妖獸的圍攻,等到這位落英派修士用光了身上的靈符,碎裂了身上的靈石槍,重傷突圍而去,返回摩雲城的時候,因傷重不治而亡。

    眾人繼續討論那群出手攻擊的修士是何身份,有人猜測可能是魔門修士,有人猜測是林中被打散的其他門派參戰修士。雲朵在那里沉吟片刻,擺了擺手,提醒︰“別爭了,在這片森林中,我們的敵人不光是妖獸,這一點已經可以肯定了。”

    “那道天幕是怎麼回事?”碧流脫口而出。

    雲朵還沒有回答,甦芷小心的插話︰“好像……是光系法術。”

    “咦,光系法術?沒听說過啊?”碧汀咂巴了一下嘴,評價說。

    “知道那場戰爭是如何引的嗎?”雲朵自問自答︰“無論之前說得多麼好听多麼正義,真實的理由是︰大能們為了搶奪多寶真人遺留下的寶藏,動了這場戰爭。”

    眾人默默無語。

    雲朵等了一會兒,等眾人消化完這句話,他繼續補充︰“有人說多寶真人遺寶中,最寶貴的是那些丹藥。但也有人說,多寶真人最寶貴的財富是那些收藏的典籍。”

    多寶真人收藏的典籍,雲朵獲得了一部分,但現在看來,他獲得的並不是全部。

    如果他沒有進入過芥川,如果他沒有在芥川里瀏覽過那些仙界的典籍,他也可能不知道天幕的究竟。但通過閱覽仙界的典籍,他已經隱約猜到那道天幕是什麼玩意兒。

    “傳說在上古時期,變異靈根,指的並不是風靈根、冰靈根與雷靈根。在上古時期,風靈根、冰靈根、雷靈根其實並不算是變異,只要知道原理,就能夠從五行當中推導出我們需要的風靈根、冰靈根、雷靈根。”

    這句話,擱外面可能會讓人無法理解,但在摩雲嶺一帶,只要是修士都能領會其中的含義——因為雲朵本身就在悄悄制造三大變異靈根。甦芷就是一個從水靈根,轉化成為冰靈根的人;而碧汀是又一個,他在雲朵指點下轉化成單一雷靈根修士。

    “傳說,上古時期還有三種變異的修煉體系,分別稱之為︰時間體系、空間體系,以及光暗體系……我不知道這三系靈根是如何確定的,我不知道修煉者三系法術需要什麼特性,但我在一個很冷僻的記載中,看到過三系法術的記載……”

    葬神平原上空游離的時空裂縫,就是一位空間法術的大能留下的法術殘跡。如今,已經過了不知多少年,當初那招空間法術依然遺留著可怕的威力,可想而知,這三系法術當初有多麼恐怖——這才是真正的變異靈根。

    雲朵話說的很緩慢,他稍稍停頓了一下,這時,同樣被看過仙家典籍的甦芷悄聲補充︰“正因為,不知道這三系法術的靈根是怎麼測試的,也不知道這三系法術是如何修煉的,所以,具備這三系靈根的人非常罕見……據說,上古時期每數萬年才出一個變異靈根,以至于最後連修煉方法都不再流傳。”

    忽然之間,碧汀听懂了,他快的插嘴︰“你是說,那天幕是光系法術?”

    丁靈想的更多,他馬上追問︰“師尊是想說,多寶真人還保留著部分上古時期變異三系法術的典籍,而如今,多寶真人收藏的典籍其實已經被人找到,而且有人開始修煉了,他至少學會了光系法術,所以,他在大河的北岸邊設立了這個光系大陣?”

    雲朵點點頭︰“看來是了,如今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葬神平原所埋葬的是不是那位空間大能,雲朵並不知道,因為他對葬神平原的探索也只是到芥川而止。但芥川里面並沒有關于光系法術的典籍,只是記載了一些軼事而已。如今有人學會了光系法術,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多寶真人遺寶里有光系法術的修煉秘籍。

    芥川里的典籍沒有記載三系法術如何修煉,也沒有記載三系靈根如何尋找。雲朵猜測,可能是這三系變異靈根的修士過于強大,而且封存典籍的手法極為特殊,以至于相關修煉典籍別人不敢窺探,也無法窺探。

    現如今,多寶真人收藏的典籍里,最有價值的部分無疑被別人得到了,但這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因為雲朵也得到其中一部分。他現在僅僅只是金丹初期,還不敢輕易展示那些遺寶,等他到了金丹中期,估計就有挑戰元嬰中期的實力了,那時候,他或許可以大搖大擺的享受多寶真人的“造化”了。

    相比于其他苦苦修煉的修士,雲朵意外的獲得了一份寶藏,這已經讓他很滿意了,他不貪心,不去奢望多寶真人其余的遺寶。而那位奢望多寶真人遺寶的人,為此不惜動了全面戰爭,最終結果卻是全人類遭殃,無數無辜平民葬身與野外。

    這樣子真的好嗎?

    “據說,光是由粒子組成,傳播的方式是波形傳播……好吧,這些原理太深奧了,我就說我知道的。在我看過的那份典籍之中,光幕大陣是光系最基礎的大陣,它可以把光線所照射到的物體同化成粒子狀態,而後消散在空氣之中,就如同二號攝錄者身體消散在空氣中一樣,就如同,光幕周邊的泥土呈顆粒狀一樣。

    據說,光幕大陣布設很簡單,只要有光線,它就能夠維持陣形運轉,但這種大陣唯一的缺陷是,它揮作用的過程需要很長很長時間,它需要很長時間的同化,正因為如此,光幕大陣才是光系的最基礎法陣,因為它的防御力實在是雞肋……”

    丁靈急忙插嘴︰“師尊,你的意思是說,那光幕其實沒有啥用,只要大膽的穿過光幕,對人身體的損害,其實並不嚴重。”

    雲朵點點頭,但過了一會兒,他又輕輕搖搖頭︰“理論上說,你只要大膽的穿過光幕,對你身體的損害其實並不嚴重。然而,這一切都要看修為。如果是修為高深的人擺設的光幕大陣,對低階修士應該有著絕對的滅殺效果——你看第二段錄像中,我們的煉氣期修士因為修為最低,最先消散在空氣之中,而對面幾位修士因為修為高深,身體的道基堅固,交談過程中身體一點沒有消散狀態。”

    丁靈趕忙又插問︰“師尊,既然那道光幕對身體損害並不大,為什麼光幕對面的修士不敢穿越?”

    雲朵笑了笑,回答︰“人對未知的事情會感覺到極端的恐懼,越是修為高深的修士越是這樣。我們這些人看過光系法術的記載,才知道那座天幕陣其實並沒有大用,但我剛才說了,遠古時期,三種變異靈根的記載已經消失不見,甚至連傳說,都不曾流傳于世。

    于是,那些修士們陡然看到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古怪法陣,自然要小心再小心,最終,因為站在光幕前打量久了,卻正巧著了天幕大陣的道——當一兩位高深修士變成光粒子、毫無預兆的消散在空氣中的時候。你說,誰還敢輕易靠近天幕?誰還敢大膽穿越那道光幕?”

    丁靈沉吟的繼續說︰“這麼說,那座天幕大陣,是光系法術中最基礎的陣法,這也就是說,這座大陣,其實是消耗最小的光系陣法?”

    雲朵給了一個贊賞的目光︰“沒錯,這種天幕大陣,白天只要有光線照射到它就能夠引起陣法的共鳴,還能夠順便加強陣法的威力。而在夜間,在有月亮的時候,它還可以引用月華之力維持大陣的運轉。

    至于完全沒有月亮的陰天嘛,大陣可以用儲備光線的熒石引陣法,而熒石這個東西並不昂貴,在人間界都被當做夜明珠使用。只要擺設陣法的人找到幾顆熒石材料,每隔一里半里埋下一顆熒石,熒石周圍布設一些存儲光線的法陣……哦,只要一顆下品靈石,就可以驅動這個法陣運轉一個月,甚至半年。

    所以,那座光幕大陣看起來綿延整條大河上下數十萬里,但是運行陣法的耗費卻非常少。幾十萬里長,每月消耗幾十萬顆下品靈石,而幾十萬顆下品靈石,只相當于大約幾百顆中品靈石——何其廉價。”

    說到這里,雲朵忽然想到︰假如每座陣形都需要下品靈石要運作的話,是不是下品靈石的需求量會極大上升。這樣的話,今後下品靈石與中品靈石的兌換率,是不是要產生一點波動?

    “這就是妖獸要從光幕撤離的原因啊?”碧汀輕聲自語︰“我明白了,那道天幕大陣雖然危害小,可是長久的在天幕大陣的照射之下,再堅強的身體也受不了,所以,天幕大陣設立完畢之後,那些妖獸都從大陣附近撤離了,或許他們會在看不見天幕大陣光亮的地方,留下幾個守衛人員——我們第一位隕落的修士,是不是就隕落在看守者手中?

    嗯,妖獸留下的看守不會多——築基期行動快,一位築基期妖獸、一個時辰內能飛越百里,更換百塊靈石不是什麼大問題。綿延一萬里的陣法,只要留下一百名相當于築基期的妖獸,就可以把萬里天幕大陣完全照看過來。而妖獸向來數量龐大……

    聰明啊!人世間居然有如此古怪的陣法,竟然有如此……上古時期的變異靈根竟然是這樣。想想我以前順風順水多年,真是幸運啊。”

    碧流忍不住脫口而出︰“既然天幕大陣如此厲害,我們的三道彩虹橋不是要進行亮化工程嗎?能不能在我們的大橋上添加一些隱藏的光幕大陣?”

    這話說完,房間里的人都用看白痴一樣的目光看著碧流……好吧,先不說雲朵懂不懂得天幕大陣的布設方式,光說天幕大陣那無差別的傷害性,真要在三環大橋里布設天幕大陣,難道要把靠近橋邊的土地弄成無人地帶?

    更何況,天幕大陣講究的是持久的傷害,以及遲緩的傷害。真要擺設了這一座大陣,除了傷害大橋周邊環境之外,強橫一點的妖獸,可以直接闖入三環橋內,根本不必在意橋面上布設的光幕大陣——它們才是光幕大陣的知情者。

    “好了,別管那天幕大陣了,目前關于天幕大陣的一切僅僅出于我們的猜測”,雲朵站起身下令︰“這件事是絕對機密,即使今後證實了天幕大陣的狀況,這個秘密也只限于在場的人知道,嚴謹任何外傳……都去忙各自的工作吧,我們很快會非常忙碌。”

    話音剛落,藍玉堡突然響起了警報聲。警報聲中,堡內的廣播喇叭大聲宣告︰“警戒,所有城鎮警戒,敵襲!重復一遍,敵襲!

    命令︰所有空中巡邏隊立刻升空,西南方向已現大量獸群逼近,獸群移動度很快,目前距離我們約三百里。兩小時後雙方解除,重復一遍︰兩小時後雙方接觸!”

    “妙法沒有離開”雲朵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

    能成為化神天君的人,一定經過世情歷練,因此哪怕是妖獸的化神天君,他對人性以及人情世故都非常熟悉。妙法剛剛與藍玉堡達成協議,妖獸立刻攻城,這說明……

    雲朵等人急急從會議室里出來,就在這片刻間,藍玉堡內幾乎成為空城。之前,大量精英修士前往葬神平原,準備進入芥川進行歷練,如今藍玉堡內留下的精英修士並不多,但……至今還留在堡內的修士,幾乎各個都是戰士,而藍玉堡的煉丹煉器工作,之前已經處于半停工狀態。大多數修士都閑著,所以一听號令,立刻動身了。

    不過,藍玉堡還算有攻擊力量,另一邊的白玉堡則完全沒有什麼攻擊力,他們雇佣的多數是平民。于是,當警報聲響起,白玉堡開始關門閉戶,擺出烏龜流的防御姿態。而不遠處的摩雲城則四方城門大開,一隊隊平民快涌出城門口……好吧,這些都是武裝平民。

    幾年不見,摩雲城戰時動員做的真不錯。

    摩雲城人人都擁有靈石槍,這是一個標配。哪怕剛來摩雲城一年的凡人,即使他沒有任何靈根,但只要你居住期滿一年,城規就容許購買靈石槍進行自衛。

    當然了,一年期移民百姓購買的靈石槍基本上都屬于外銷版,這種槍支威力並不大,頂多能夠對付煉氣中期修士而已——也就是能勉強對付一階靈獸。但如果運氣好的話,幾個持槍者組合起來,沒準能成功圍捕二階妖獸。

    對于已經在摩雲城居住三年的老城民,他們手里的靈石槍就不同了。按照城規他們可以購買槍支,自由度更大。那種靈石槍已經能擊殺練氣中期修士,老城民用靈石槍狩獵二階妖獸完全沒有問題——只要這種槍在手,築基期修士都不敢輕易招惹。

    有了靈石槍這種遠程武器,摩雲城就是全民皆兵——這是真實意義上的全民皆兵,因為激靈石槍這種活兒,婦女兒童也能干得了。

    摩雲城的戰時體制,將管轄百姓編制成多重武裝組合。第一種武裝組合,稱之為保安隊,保安隊成員多數由在摩雲城居住三年的老移民組成,這些人是摩雲城的常備武裝力量,他們平常的另一種身份是警察——武裝警察。

    好吧,警察這個詞是個日本詞,這個大6原本沒有這個詞,是雲朵引進的。武裝警察平常負責維持城內秩序,化解斗毆等惡性案件等等。一旦戰時,他們便化身為軍隊,作為修士的輔助力量,與修士們並肩走向戰場。

    摩雲城武裝力量的第二梯隊稱之為“(警)備隊”,備隊隊員幾乎涵蓋了所有平民百姓。這支“備隊”以街道為單位,每條街道的里長就是他們“備隊”的大隊長,而小隊長則由沿街店鋪的老板擔當,如果某個老板店面較大,手下雇員過多,則又可以編制出數個小隊,如此一來他們的老板就可以升任中隊長。

    原則上,摩雲城每支小隊編制不過四人,過四人的隊伍就另編一支隊伍。其中,每三支小隊編為一個中隊,每三支中隊編為一個大隊。而警備隊的隊員,不光是完成編制就算了,因為摩雲嶺一帶資源太豐富了,因此,摩雲城的法令規定,警備隊的每支小隊每月至少抽出四天進行訓練,至少有一天要出野外,執行搜索或者巡邏任務——這當然也是去野外找外快的好機會。

    第二梯隊之後,是摩雲城的童子軍與父老隊——這兩個詞都好理解,童子軍指的是十五歲以下,未成年兒童編組的隊伍;父老隊則指的是年紀大了,喪失勞動力的老年人。這些人同樣要訓練他們使用武器,只不過童子軍是由城主府組織訓練,每個參加訓練的童子還享受訓練津貼,而父老隊的訓練則由當地街道的里長組織,訓練期間沒有任何津貼。

    如此一來,摩雲城六萬居民,除了那些居住期未滿一年,禁止接觸靈石槍的新移民,老移民都有過開槍體驗,都有過整隊行軍的體驗。每家每戶衣櫥里都擁有至少每人一只靈石槍。如今,檢驗戰時動員體制的時候到了——摩雲城四門大開,前前後後走出六萬人,隊伍的次序一點不見混亂。

    各隊伍行進的很快,在修士的引導之下他們直接上了彩虹橋,而後通過蛛網密布的彩虹橋支線橋,迅分散到三道彩虹橋主橋橋面上。其中,第一道彩虹橋的陣型最厚實,大約布置了兩萬平民百姓,這是彩虹橋最外圍。兩萬守衛者基本都是青壯年,是摩雲城的主要戰力。

    第二道彩虹橋上分布了三萬人,“備隊”的大多數力量都布置在這里,此外,這處橋面上還摻雜了少量的童子軍,而童子軍的大部則與父老隊留在了第三道彩虹橋上——也就是最內圍的彩虹橋。

    此外,各梯隊還留了部分人員在城中警戒——他們警戒的對象主要是那些新移民,以防止他們當中混入了間隙,但這股留守的力量非常薄弱。

    即使是見慣戰爭大片的雲朵,這一刻目睹整個城市的動員也非常激動。眼見得一隊隊人馬被修士引導著走上戰場,場面恢弘的令人說不出話來。

    他們紀律森嚴,他們毫不喧嘩,他們鎮定自若,他們義無反顧——這群由妖獸森林的遺棄之民組成的戰士,他們的組織性居然遠遠越雲朵記憶中的國民。這一刻,哪怕他們知道自己即將面對死亡,卻毫無抱怨

    升到半空中的雲朵向遠處眺望,眺望。而這一刻,摩雲城的劉子清正帶領衛晴兒黃婉兒留下的修士,登門通知那些暫時寄寓在摩雲城的外來修士,在接到戰爭警告之後,他們被強制要求參戰。城中的練氣修士將把他們引導到最外圍的彩虹橋上,準備參加第一波反攻。

    凡人們行走的度慢,雖然摩雲城動用了很多車輛作為輔助運輸,但等到大多數凡人百姓布置完畢,遠處的妖獸已經奔行完了三百里路程,前鋒已出現在地平線的盡頭。

    摩雲城的三道彩虹橋仿佛三道堤壩,最外圍的橋梁實際上已經延伸到山坡下,到了山下平原的最邊緣。但為了保持三道橋面處于同一個水平線,這道最外圍大橋距離地面已有百余米,從橋面上俯視下去,哪怕在橋墩下活動的人影,也如同螞蟻一般大小,因此,橋上的守衛看遠處的獸潮,就如同一條模糊不清的黑線。

    “轟隆、轟隆、轟隆……”,空中巡邏小隊先接敵了。經過訓練的空中小隊,沒有采用打群架的模式一哄而上,他們操縱著飛禽,在空中排成了一字橫線,而後一個接一個的,橫向轟炸獸群最前沿。

    爆炸聲接二連三,可是終究離最外圍橋面稍遠了點。彩虹橋上的百姓用常人的目光望過去,只看到地平線上一朵接一朵的蘑菇雲升起,絲毫沒有感覺到戰斗的酷烈。

    俯沖完畢的空中小隊第一梯隊掉過頭來,進行第二輪轟炸,這個時候,擔任空中警戒的第二梯隊已經越過飛行隊形,沖到了獸群正上空,他們極目遠眺,沒有在附近現其他飛禽類妖獸存在。

    前線的消息報告回來,參戰隊員都上的頭盔將他們視線所及的影像傳遞到後方。轟炸還在繼續,接二連三的爆炸越來越猛烈,越來越密集。

    第一輪轟炸是單個投放炸彈,第二輪投放的炸彈是地毯式轟炸了。只見遠處地平線上騰起一根根火柱,爆炸引起的煙塵彌漫了整個天際,血腥味逐漸的飄散到彩虹橋這邊。濃濃的血腥味中,還夾雜著烤肉的味道,以及燒烤皮毛的焦臭味道,令人感覺到燻燻欲嘔。

    第一道彩虹橋上,碧汀帶著兩位雷屬性徒弟站在橋面上,他看著遠處的轟炸情景,頻頻搖頭︰“還不夠,不夠猛烈,不夠密集,不夠凶猛——它們數量太多了。”

    雲朵在碧汀的身後,目不轉楮的看著傳送回來的轟炸圖像。問︰“師兄,我臨走的時候提醒,符這個東西可以用靈石片制作,輕飄飄紙片或者獸皮不適合空中投擲——如今他們投擲的靈符,是已經改造過的嗎?”

    “已經改造過了”,雲朵身後的丁靈回答︰“因為空中巡邏隊伍都是自己人,而且都是信得過的自己人,所以,他們使用的靈符都是大威力的靈符,所有的靈符都是用中品靈石,乃至上品靈石制作出來的。每張靈符投擲下去,至少具備築基期後期法術的威力。”

    稍作停頓,丁靈又補充了一句︰“目前,空中巡邏隊使用的符,並不是對外銷售的符,我們用靈石制作的符,從來未曾對外銷售過,哪怕是用下品靈石制作的符。”

    雲朵又望了望站滿三道彩虹橋的平民百姓,問道︰“平民手里面的靈石槍,威力怎麼樣?”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H哥 於 2016-7-4 18:08 編輯

H哥 發表於 2016-7-4 18:10
第二百三十二章獸潮攻擊下

    丁靈快回答︰“能在第一道橋上面站的人,全是在摩雲城居住三年以上的老移民,或者是由三年以上老移民作保的移民家眷,他們手里的靈石槍,同樣是不對外銷售的。

    我們測試過,凡人的目光,五十米可以看出人的鼻梁形狀,一百米可以看清人臉模樣,二百米可以看出頭部和肩部的人形輪廓,而三到四百米只能看出服裝顏色,七八百米可以看出人體的動態,比如行走和跑步。

    所以,對凡人的視力來說,二百里外已經是射擊極限了,過二百米遠他們看不到具體人形,射擊的命中率估計跟射擊月亮的命中率相同。

    所以,我們分給他們的槍支,在二百米的距離上,威力輸出能夠保證達到百分之七十,在一百米的距離上威力輸出能夠達到百分之八十,在五十米的距離上,威力輸出至少過了百分之九十五。而百分之百的威力輸出,估計可以重傷煉氣中期修士。

    但同樣的,他們也需要承受靈石槍的後坐力。我們已經把槍支的後坐力極力縮減了,但依然有百分之十的後坐力需要他們承受,因為凡人的承受力有限,這就限制了我們靈石槍的威力……”

    唉,所謂槍和炮的區別就在于此。被稱之為槍的武器,後坐力是人體所能承受的,而到了人體不能承受的時候,那種武器就該稱之為“炮”了……雲朵看了看橋面上布置的晶石大炮,如今那些晶石大炮都是由練氣修士操縱,而槍支,基本上分配到普通凡人手中。

    雲朵想了想,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們最外圍這道彩虹大橋,距離地面大約三百米,沒準還過了三百米——你剛才說凡人的肉眼,在三百米距離上只能分辨衣服的顏色?”

    丁靈想了想,馬上補充︰“這也沒關系,我剛才說的是水平射擊。如果我們的靈石槍垂直向下射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再說,我們修建這三到彩虹橋,並不是想著把敵人攔阻在三道彩虹橋之外,相反,當敵人進入到我們的彩虹橋之間,現在三道彩虹橋之內,那才是陷入了蜘蛛網里無法跳騰。

    師尊,我們已經推演過︰敵人在三道彩虹橋之外,我們就依仗空中轟炸對付他們,若是空中轟炸不能夠攔阻敵人,那就放他們進來,在第一道與第二道彩虹橋的夾角之處伏擊他們。

    若是還不行,我們就把他們放過第二道彩虹橋,然後在第二道與第三道橋梁之間夾擊他們……

    師尊不用擔心,我們這里每個凡人手上拿的靈石槍,就相當于一個煉氣期修士。數萬煉氣期修士,這是一個大門派都拿不出這麼多的練氣修士。如果這樣,我們摩雲城還能被妖獸輕易攻破,那妖獸早就已經橫行岳森大6了。”

    丁靈這話,倒是說的充滿信心。

    從某種方面來說,雲朵修建的這三道彩虹橋,論牢固性那是天下第一。它本身跨越上千里,以數千里土地內蘊含的土系力量,再集合三道靈脈之力渾然天成。

    它已經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了,而對于修士來說,一條靈脈的力量足夠一個大型門派吸收數千年,培養數萬,數十萬弟子。哪怕一個化神修士想要一次性吸干一條靈脈,估計也是力有未逮,更何況這三道彩虹橋是幾條靈脈的集合力。

    因為自信三道彩虹橋的堅固,所以丁靈不怕把敵人放到三橋之間,相反,丁靈希望把敵人引到三橋之內——在密如蜘蛛網的三橋枝杈上,平民百姓一桿靈石槍在手,可以采用的戰術實在太多了,而他們藏身的陣地卻又是牢固不可破。

    在這種情況之下,丁靈望著遠處密密麻麻如同地毯一般的獸群,目光充滿了輕蔑。

    妙法沒走遠,是想告訴摩雲城他們獸群數量多嗎?

    雖然人們常說“蟻多咬死象”,可是一頭大象的死亡需要多少螞蟻付出生命?你家的螞蟻足夠多,多到可以拿大象當日常食物了嗎?不,大象畢竟不是螞蟻的日常食物,可見螞蟻再多,也付不起挑戰大象的……犧牲。

    來襲的鼠群有百萬,可是摩雲城不是一頭大象,它是一個大象群。妙法想要用獸多來威脅摩雲城,那麼就看你付得出這個傷亡比例嗎?

    這時候,轟炸還在繼續,爆炸聲響成一片。摩雲城數年積累,攢下的靈石炸彈何止十萬枚。高空中的巡邏小隊不要錢一般丟下數以百計,數以千計,數以萬計的炸彈,以至于密集的爆炸聲從沒有簡單,凡人的耳朵只听到連續而綿長的嗡嗡響,地面上因爆炸的掀起的煙柱,已經成為一片森林了。

    這種轟炸程度已經越了地毯式轟炸,越了飽和式——空中巡邏隊的修士不懂什麼是飽和式轟炸,他們不管地面的爆炸是多麼密集,只管不斷地把炸彈向下面扔。地面上一道道火焰柱子不斷騰起,無數火焰柱子宛若豎立成森林,而且是那種密不透風,只見火焰,不見天日的森林。

    不一會兒的功夫,妖獸的大部隊終于抵達了火線。

    妖獸的前鋒主要由低階妖獸組成,這些妖獸常常是一階妖獸,修為只有煉氣初期水平,它們純以數量動沖擊,這些低階妖獸的身軀,密密麻麻的鋪滿了大地,即使最狂烈的轟炸,也不過讓他們的隊形變得稍有稀疏,只要爆炸聲稍有松懈,他們的身軀立刻塞滿大地的空隙。

    這種低階鼠類仿佛沒有死亡概念,完全忘了生死之別。或許死亡對于他們來說,是一件極其快樂的事情。他們你爭我搶的蜂擁而上,哪怕頭頂上的轟炸依舊,哪怕身邊同樣血肉交織,他們也渾然忘我的只顧著往前沖鋒。

    碧汀派出去的搜索隊,有一只曾經攝錄了鼠群返回的狀況,其中一位派出修士更是葬身在鼠群手里。然而,看錄像遠遠沒有親身感受那麼真切,那麼震撼人心。

    真實的戰爭不是看電影。

    電影中主角總是有無窮無盡的炮彈,而現實中,無論鳶蘿谷多麼富有,每一位空中巡邏小隊的成員,身上的載彈量也是有限的——煉氣修士們每人攜帶的存儲裝置容量都有限,而采用密集投彈方式進行地毯式轟炸,一次投下的靈符至少有數百枚。即使再大的存儲裝置,幾輪下來也要倒空修士們的儲物袋。

    空中的修士們飛行度極快,他們操控著靈禽在空中往復十個來回,也不過一眨眼時間,而在這十個來回當中,他們投下的炸彈至少要過五千枚。

    五千枚靈石是一個很大的體積,五千枚靈石制作的符也是一筆昂貴的費用。地面上的鼠群,數目接近百萬,千余枚炸彈投下去,對于他們的總體數量來說,連個小浪花都濺不起來。數十名空巡人員投下的炸彈,還是炸成一線,炸成一片,但百萬級別的鼠群迅淹沒了所有火焰,所要爆炸。

    鼠群的前鋒快的接近了第一道彩虹橋,那些老鼠的面目已經清晰了,只見這些老鼠每只都有成年兔子大小,兩眼赤紅、目光專注,雖然長途奔跑,但這些老鼠卻絲毫沒有覺得疲累,它們全部呆滯的盯著前方,似乎奔跑是它們鼠生中唯一的目的了。

    這時,空中巡邏小隊飛行的空域,終于與鼠群中路大軍重合了。

    如果說,鼠群的前鋒都是一階妖獸,偶爾夾雜著一些二階妖獸,攻擊力不值得一看,在空巡隊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的話。鼠群中路大軍至少是由三階以上的妖獸組成,這些妖獸已經可以外放法術了。它們遇到空中轟炸,很多妖獸下意識的向空中釋放自己的本身技能。

    于是,地面上蠕動不群的老鼠肉毯,仿佛突然盛開了一朵朵小花,那些從鼠嘴里噴濺到空中的法術,有火系的,有水系的,還有少量冰系的,但大多數都是土系法術。老鼠們施展的法術依據修為高低,形成的法術柱也有高有低,修為高的老鼠,噴射出的法術柱直達雲霄,修為低的老鼠,噴射出的法術柱只不過是地面矮矮一層小灌木。

    然而,這些噴出法術柱卻大大影響了空中巡邏小隊的轟炸。很多從空中丟下的靈符還沒來得及降落到地面上,就被密集的法術擊中,其中,土系法術威力雖然不強,但撞擊力與防御力卻十分不弱,這種法術將墜落的靈符再度撞向空中,引得靈符凌空爆炸。而爆炸後,向地面射的沖擊波,被一層層土系法術所遮擋,引得地面煙塵滾滾,卻很少有飛濺的血肉。

    靈符凌空爆炸後,向空中射的沖擊波,使得空巡隊不得不加大飛行高度。于是,他們投下的炸彈就更受風力影響。那些靈符直墜千余米,中途哪怕一點點微風,都能夠讓它偏離預定目標很多。所以,空中巡邏小隊對于鼠群中部大軍的轟炸,效果立刻減弱了許多,而恰在這時,大多數空巡隊的成員,腰里的儲物袋接近空了。

    只是那麼稍稍放松一下,一瞬間,鼠群前鋒過了第一道彩虹橋——如果他們再轉頭繼續追著鼠群前鋒轟炸,投擲的炸彈有可能落在彩虹橋上,誤傷了橋上的百姓。

    對中路的轟炸效果不佳,前鋒又進入雙方交織地帶,身上的彈藥也不多了……在這一瞬間,雲朵已經現問題,他抬手想提醒丁靈,但馬上又放下手臂,靜靜地等對方反應過來。

    成長,是一個慢慢地過程。本“我”覺醒後,必須自己意識到問題,然後解決問題,這才能成長,“別人”替他想到做到,這不是成長。

    丁靈只用了片刻,立刻呼叫空巡隊︰“空中小隊立刻回撤,快點,你們先回去補充靈符,剩下的我來……”

    停頓了一下,丁靈居然說出雲朵記憶中的一句名言︰“地面上的爭奪,終究要靠地面部隊來解決……”

    隨著丁靈揮手下令,橋上的平民百姓開始投擲靈符炸彈。

    數萬名平民百姓一起出手,他們投出的符,雖然橫向距離飄落的不遠,可是在第一道彩虹橋下方,在垂直于橋面的地下,還是掀起了密密麻麻的爆炸聲。爆炸引得大地不斷顫抖,即使在高高的彩虹橋上,平民也能用肉眼觀察到橋面的上下顫動。

    當平民百姓投出第一輪炸彈的時候,空中巡邏小隊成員開始撤離空中,多數空巡小隊的成員返回後,立即補充炸藥,準備參加新一輪的戰斗,而其中的聰明者則忙著更換隨身攜帶的武器——因為接下來的戰斗將在三橋之間進行,在這樣的地形戰斗,依靠空中投彈方式已經不行了,下面需要的是精準射擊。

    也在平民百姓投出第一輪炸彈的時候,碧汀換上了一身地面巡邏隊的制式鎧甲,這套鎧甲是雲朵在鳶蘿谷設計出來的,男性鎧甲充滿陽剛之力,而女性鎧甲則如同女武神一般充滿曲線性……碧汀扣下面罩,揮手招呼自己的兩名弟子與他同時升空。

    身在半空中,碧汀大聲吆喝道︰“對方沒有空中力量,孩子們,隨我沖殺第一陣。”

    碧汀說罷,帶著自己的兩名弟子像炮彈一樣沖地面射去。

    得到碧汀的招呼,原屬鳶蘿谷的出戰修士爭先恐後跳到半空中,他們換上自己的服裝,按平時訓練時與伙伴搭配在一起,沖著大橋下面俯沖而去。

    “開火!”留在橋面上的鳶蘿谷參戰修士丁靈,毫不遲疑的下令開火。雲朵背著手站在丁靈身後,完全不干涉對方的指揮。

    數萬具靈石槍一起開火,場面真是壯觀啊。

    只見到數萬道光柱射向地面,在地面上形成一道編制嚴密的光柵,奔跑中的老鼠迎頭撞向光柱,身子像夏天的雪球一樣迅融化,升騰成氣體。隨後,不斷的有老鼠撞向光柵,不斷的有老鼠從光柵的間隔空隙鑽了過去……

    也就在這時候,空中的碧汀一聲叱 ,晴天里突然響起了一聲霹靂。緊接著,霹靂以光的度飛臨到地面,它迅沿著地勢的起伏,平鋪成了一張雷電網。雷電網中,被擊中的老鼠直直的跳了起來,渾身帶著焦臭的皮肉燒灼味。

    空巡隊剛剛撤離,這時候填補空中的都是參戰修士,以及他們所帶領的僕從修士,碧汀位于眾人之前,最為顯眼,最為突出。

    在碧汀的叱 聲中,鼠群中部同樣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喝叫,隨著這身大喝,晴空中突然出現了一支木箭,這根木箭沒有尾羽,外形像是荊棘的毒刺。

    木箭移動的度很快,在移動中它迅的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眨眼之間,木箭化身為萬千暴雨梨花,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由密集木箭組成的牆壁,快的向半空中的碧汀撞去。

    碧汀身後的兩位弟子,職責是保護碧汀,以便讓碧汀專心施法。看到木箭形成的牆壁撞擊而來,兩位徒弟一抬手,兩道雷電形成的電網突兀的出現在半空中,這兩道電網垂直于地面,先後迎著木箭形成的牆壁撲去,當三網交會的時候,霹靂的爆響密集一片,簡直像帕格尼尼小提琴奏出的連續顫音。

    雷系法術不愧是攻擊力最強法術,雖然兩位小徒弟目前不過是練氣大圓滿,而妖獸方施展的法術大約是築基大圓滿法術,可是三網撞擊,第一道電網使得百分之七十的木劍損毀,第二道電網撞擊過後,空中再沒有一根木箭存在。

    碧汀施展的雷電網是平鋪在地面上的,兩個小徒弟施展的雷電網是垂直于地面,相對來說,兩位小徒弟施展的法術要顯眼的多絢麗的多,以至于橋上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被小徒弟的法術所吸引……但其實,當小徒弟們擊落了木箭牆,碧汀已經沖著地面連續釋放了三次法術。單輪施法度,以及法術的涵蓋區域來說,碧汀的雷電法術已經到了金丹期攻擊力的極致。

    這還不算完,碧汀得到小徒弟的保護後,中間恰好可以歇息一下。但這一回轉靈氣,看到自己居然被人偷襲,他轉過身來,沖著木箭飛來的方向大喝一聲,伸手輕輕一點,從他的指尖閃過一道靈光,于是,從剛才射出木匠的方位,時間幾乎不差先後的傳來一聲慘叫。

    只見鼠群中央部位,一只像小牛犢般的碩大老鼠被電的外焦里嫩。

    論偷襲,木箭度能比得上電的度嗎?我不偷襲,別人以為我不會偷襲嗎?那是我好心腸好嘛。

    過去的碧汀並不是一個小心眼的家伙,過去的碧汀為人很寬厚,甚至趨于懦弱。最不擅長的是睚眥報復。可自從他成為“鳶蘿谷第一攻擊手”之後,碧汀最見不得別人小看自己,他信心滿滿的第一個出戰,就是想確定自己摩雲城第一攻擊手的地位。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居然有人敢偷襲自己,居然有人能偷襲自己?……什麼世道?

    雷系法術攻擊度快,碧汀一個金丹初期修士,攻擊一個築基大圓滿期的妖獸,原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更何況雷系靈根因為攻擊度快,越階挑戰都能夠做到,如今對上比自己低一個級別的對手,那更是全面的碾壓……

    不過,沒人知道,碧汀為了報復強行回氣,為了加快攻擊度以及攻擊威力,一次性將體內的靈氣全部輸出。因此這一擊過後,碧汀其實只剩下喘息之力。

    電影中的主角可以無限彈藥,碧汀不能。以他的修為,如果悠著點打,一邊戰斗一邊回氣,那麼跟人連續打上一年也不會覺得累。

    可是碧汀要表現自己,再加上地面的鼠群實在密集,所以剛才三擊,碧汀是全力出手的,消耗的靈氣來不及恢復的靈氣,所以才在三擊招數之後,借助弟子的掩護休息一下。等到報復完了偷襲者,碧汀身上剩下的力量,只能留著保命了。

    幸好此時後繼隊員也趕到了。後繼趕到的隊員雖然沒有碧汀的戰斗力,但常磊的火海、周融的荊棘林,再加上赤爐、司菊、王瑋等人的合力,鼠群的前鋒幾乎沒有多少漏網之魚。

    王瑋是碧汀之外摩雲城第二位金丹修士——至少在明面上的他是唯有的兩位金丹之一。他上來之後,空中修士的打法悄悄改變了,築基期修士沖鋒在前,毫不吝嗇的施展各種法術,完全不怕自己靈力耗盡。而王瑋在高空並不參與攻擊,他負責左右救援,保護遇到危險的修士們。

    鼠群的後軍逐漸接近了,光是它們的中軍幾乎都由三階以上的妖獸組成,如今鼠群中軍還在與空中人員纏斗,趁這功夫,殘余的鼠群前鋒迅越過第一道彩虹橋,開始向摩雲城縱深突進——沒辦法,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殺不勝殺。

    雲朵手指微動,丁靈這時揮手下令︰“築基修士留下,在橋面繼續堅持,平民按小隊撤往第二道彩虹橋,煉氣期修士在後面掩護。”

    腳下距離三百米的地面上獸潮涌涌,由老鼠形成的大軍不計生死的向前、向前。雖然它們比起鼠群中軍來說,單個的體型都不大,但它們那百萬級別的跑動,使得橋面顫動不已。雲朵目光瞥見橋面上一顆小石子兒,這小石子兒像是桌上的乒乓球一樣,正隨著橋面的起伏輕輕的上下跳躍,跳動幅度越來越大。

    扭頭望去,橋面上雖然戰況劇烈,不斷有人在橋面上射靈石槍,地面上也不斷有火星與槍彈墜落,但平民百姓的撤退次序並不混亂,輪到撤退的平民用胳膊夾著靈石槍,左胳膊握成拳頭,他們把拳頭緊緊塞在嘴里,臉上熱淚滾滾。而沒輪到撤退的平民一點不慌亂,繼續在橋邊向下射擊著,他們的射擊度不斷加快,加快,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沒有射擊機會一般。

    鼠群中軍接近外圍彩虹橋了,如今橋面上剩下的基本上是築基期修士,而煉氣期修士形成的人行走廊向後延伸著,形成一條夾道保護著平民百姓疏散。這時候,那些平民已經踏上了周圍引橋、支線橋的橋面,開始按照修士的指引站位布防。

    丁靈最後望了一下撤退的平民百姓,這時候,有平民百姓暈倒的,或者有因為恐懼而癱倒在地的,這些人常常由煉氣期修士一把提起來,親自夾持著,撤往附近的橋面……真實的戰爭是那麼令人無奈,身處局中往往感到一種無力回天的沮喪。

    丁靈對于撤退的局面微微點點頭︰雖然撤退的過程有點小瑕疵,但是目前這種局面已經很難得了。他扭過臉來,沖著剩下的築基修士大喊︰“準備晶石炮!”。

    听到丁靈的這個命令,不少築基期修士開始用晶石填充大炮,也有不少空手的修士埋頭從自己的儲物裝置中,掏出一具晶石大炮——並不是所有的築基期修士都能夠掏出晶石大炮。晶石大炮這東西需要上品靈石才能夠驅動,所以,只有鳶蘿谷嫡系修士,才能夠奢侈的使用大炮。

    當丁靈下令開炮的時候,雲朵已經換上了作戰鎧甲,身子同時升到了半空中,他的身後,一左一右如影所從的浮現了兩道女性的身影,一具女性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有點虛浮,影影綽綽的仿佛鬼影子;而另外一道身影則比較凝實,甚至有點金屬質感,是實實在在的傀儡身材。

    前一道身影當然是鬼修錦程了,後一道影子是手舉大鐮刀的傀儡曼珠。

    大橋上,丁靈高聲喊道︰“自由射擊,開炮!”。

    話音剛落,雲朵已經俯沖下去。與此同時,他身邊一左一右的曼珠與錦程,快越過他的身影撲入鼠群當中,攪起一團團血風腥雨。

    “冰封千里”,雲朵身後的修士王瑋出手了,他射出的法術箭嗖的越過雲朵,端端正正射到地面。剎那間,地面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層,很多正在奔跑的老鼠一瞬間被凍結成冰雕。

    雲朵是最後出手的,他出手的招數自然是新近練成的“斷水訣”,借助冰層的威力,斷水訣覆蓋下去,無數老鼠渾身的皮肉瞬間蒸,地面上只剩下了一堆骨骼,而這些骨骼又快變成粉末。

    雲朵出手的時候,碧汀已經恢復過來了,他帶著兩名徒弟趕上了雲朵,並且保持著與雲朵平行姿態,看著雲朵身邊兩個女人左動右跳,遠攻近戰的殺成一團,三位徒弟前後奔跑,不斷拾遺補缺。他委屈的看了看身後的兩名徒弟,一邊施展出自己拿手的雷電法術,一邊低聲嘟囔︰“徒弟太少了啊,才收了兩名徒弟,看來今後要多收幾名。”

    雲朵的參戰極大的激勵了修士們的戰斗激情,那些仍在最外圍彩虹橋上的修士們,如果手中有晶石大炮,他們便操控著晶石大炮,用最快的度射擊,而那些沒有分到晶石大炮的修士們,不用雲朵招呼,他們涌身跳入空中,尾隨著雲朵殺向了鼠群。

    戰斗瞬間進入到白熱化,雲朵的攻擊像是在鼠群最前方劃了一道線,死亡線。特德身軀橫向飛行著,在他飛過的地面上,奔跑的老鼠頓時成為灰燼。而她的兩位女侍,以及剩下的三位徒弟跟在他後面撿漏,後繼的老鼠紛紛被他們補槍。這道死亡線被他們反復涂抹,前赴後繼的老鼠撞到這根死亡線上,無一遺漏的成為灰燼。

    于是,鼠群的中央大軍推進的度終于遲鈍下來,恰在這時,空巡隊成員補充完彈藥返回了,這次他們加載的符威力更大,一顆顆大威力的符從空中投擲下來,每一顆炸彈落地,都是地動山搖。

    級炸彈有級炸彈的好處,雖然級炸彈數量少,但對于士氣的打擊,絕對是無與倫比的。

    幾顆級炸彈投擲下來,地面上出現巨大的深坑,在級炸彈爆炸形成的彈坑附近,周圍二三百米的老鼠都被氣浪與沖擊波炸飛到半空中,于是,當每顆炸彈投擲下來的時候,因為不知道炸彈要落在何方,地面上的老鼠紛紛四處躲避,導致鼠群的隊形亂了套——它們終于不再全體蒙頭向前沖了。

    突然間,鼠群後軍飛上來幾只老鼠,這幾只老鼠顯然是鼠群當中的蝙蝠或者鼯鼠一類的飛行鼠,這幾只老鼠飛行在空中,嘴里唧唧叫個不停,前方四竄的老鼠听到這些飛行鼠的喊叫,慢慢的停住了腳步,似乎沖茫然中清醒,正在回憶自己的使命……

    飛行中的雲朵身子一轉,隨手一揮間,手中多了個長槍,槍尖 里啪啦閃動著電光,電光一閃,一條遠比碧汀更加粗大的雷電柱劈向了那幾頭飛鼠。

    鋸齒般的閃電以令人目不暇給的度劈到了飛鼠身上,幾聲激烈的慘叫過後,剛剛飛上來的飛鼠馬上墜落。與此同時,幾頭正在向上飛升的飛鼠開始了迅躲避動作。

    後上來的幾頭飛鼠似乎智商高一點,它們甚至學會了邏輯分析,借助躲避的動作,趁雲朵正在攻擊先前那幾頭飛鼠,它們曲曲折折的在空中竄動著,竄到了修士的隊伍中,開始與修士近距離纏斗起來,以為這樣雲朵會顧忌誤傷同伴,不敢隨意大招。

    可是它們錯估了雷電的攻擊度,也錯估了雲朵騰挪的度。已經摸到空間法術門檻的雲朵,攻擊起來身影飄忽,前一刻他出現在隊伍最前鋒,不容人眨眼的工夫,雲朵身子突兀的出現在隊伍中央,甚至出現在一頭金丹期飛鼠身邊,他的手甚至觸摸到這頭飛鼠的脖頸上,笑容很親切——這笑容嚇的飛鼠亡魂喪膽。

    手指挨到了飛鼠身上,雲朵施展的當然是性質溫和的震水訣了,震水訣一,這頭金丹期飛鼠瞬間被蒸熟,下一刻,這頭飛鼠從空中消失,而雲朵的身軀穿越空間,出現在另一頭飛鼠身邊,沖這頭飛鼠滿意的微笑——他很滿意這頭飛鼠的一身皮毛,油光水滑的,做成皮大衣一定很不錯。

    雲朵的動作落在地上那群老鼠眼中,感覺雲朵簡直像鬼魅一般,瞻之在前,望之在左,忽而在上,突然在後。即使是金丹期妖獸也無法察覺雲朵的運動軌跡,每次雲朵的出現都是那麼突如其來,仿佛滿天都是雲朵,滿天都是它的存在……這太可怕了。

    會飛行的老鼠數量並不多,空巡隊經過多年的磨合,最擅長組隊攻擊,而且攻擊的花樣百出,見到飛鼠飛進他們的隊伍,立刻開始分解組合騰出空地來,任雲朵表演。然而雲朵的表演太可怕了,一剎那雲朵出現在各個飛鼠身邊,這些飛鼠接二連三神秘消失。如此鬼魅如此妖孽,以至于到了最後,地面上的妖獸與修士都不敢望向雲朵,如此一來,飛行隊優美的分解組合動作反而引入他們眼中……空中編隊的飛行表演真好看呀!

    僅僅一眨眼的工夫,殘存的鼠群前鋒已經越過了第二道彩虹橋,正面撲向第三道彩虹橋。這時候,橋面上的槍彈燦如煙花,一道道各色法術垂直飛向地面,在地面編織成網,不同的法術呈現不同的顏色,一道道網紋美麗的令人心跳,然而這卻是死亡的心跳——令人觸之則死!

    這是一場立體式戰斗,空中的戰斗趨于白熱化,地面的戰斗更加劇烈。

    就在鼠群中軍觸及到最外圍彩虹橋邊緣時,陡然間天色一暗,空中一個炸雷響起,這炸雷似乎是從靈魂中響起,天空與地面都因此抖動了一下,但肉眼所見的橋面卻絲毫沒有顫動,以至于听到那聲炸響的修士都楞了一下,懷疑自己听錯了。

    地面沒有動,但修士的靈魂動了,那是一種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感,感覺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威脅自己,而自己生不出一絲反抗之心,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藏得好好的。可是這一刻,修士們腿軟得很。

    “嗡——”,鼠群還沒有反應過來,彩虹橋面上的丁靈下意識吹響了緊急撤退的號角,而在天空中的雲朵剛剛沖一頭蝠王笑完,把這頭蝠王完美的收入自己空間里,身體突然頓了一下,隨即,頭也不回的飛向最近的橋面。與此同時,空中戰斗的修士也如斯尾隨,紛紛顧頭不顧尾的沖向最近的橋面。

    老鼠的靈魂似乎跟人修略有不同,至少他們的反應慢了半拍。由于人修紛紛撤退,鼠群感覺壓力一松,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慶幸,天地間突然出現一道密密的雨簾,眨眼之間,雨下的越來越密,傾盆大雨瞬間而至,地面被雨滴打得水花四濺,整個天地都被雨簾遮蓋。

    這雨滴並不是由普通的水形成,只見雨滴落到老鼠身上,正在突擊最外圍彩虹橋的鼠群中軍,突然淒慘叫聲一片。仔細一看,這雨滴就像是濃硫酸一般直接腐蝕了老鼠的皮肉,深深的嵌入到老鼠的骨骼深處。

    鼠群再密集,密集不過瓢潑大雨下的雨滴。

    鼠群被大雨澆了一個透,那些好不容易躲過槍林彈雨的低階老鼠淒慘的叫著,沒有當即死亡的老鼠滿地打滾求放過——然而,地面的雨水里卻沒見絲毫血跡。

    妙法天君一直沒有走遠,他以化神修士強的感應力,在千里之外觀察著這一場戰斗。看到暴雨突然降下來,妙法天君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他轉身對著身邊一位人間修士詢問︰“這是,這就是化神天劫中的蝕骨雨嗎?”

    他身邊的這位人類修士拱了拱手,平靜的回應︰“天君,貧道修為不足,看不到那里的戰斗。”

    妙法天君搖了搖頭,想了想,又追問︰“綠袖道友,你感覺到什麼沒有?”

    這位名叫綠袖的修士輕輕搖頭︰“世間萬妙道法,可惜我的修為不夠,感觸不到……嗯,按天君的描述,我感覺那雨滴確實很像化神天劫中的蝕骨雨。

    以前我靠近摩雲城的時候,每當進入摩雲嶺五百里範圍,心中隱隱感到有股不寒而栗的力量存在,啊,不,這股力量更加強大了,如今我身在這里,竟然也感覺到,摩雲城方向傳來的濃濃威脅。以前我以為這股威脅來自摩雲大鵬,是摩雲大鵬警告我不準靠近,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

    天君,請你再描述一下你感覺到的景像。”

    妙法天君閉緊了雙眼,慢慢的伸出神識,感應那處風雨。

    風雨如晦,妙法天君的神識探進去,感覺神識仿佛被吞噬了般陡然消失,而神識的盡處一片黑暗……

    “像是……那風雨像是無底黑洞,能吞沒所有。我看不到摩雲城修士,看不到他們在風雨下如何躲避,只能看到還沒有進入雨中的鼠群——它們被嚇壞了,充滿了驚恐……”

    綠袖點點頭︰“傳說,化神天劫與元嬰天劫不一樣。據說,化神天劫是九九八十一劫,其中確實有蝕骨雨、透骨風、**夢等等。據說這幾個劫難降臨的時候,沒有雷電的咆哮,周圍一片寂靜,而渡劫之人不知不覺陷入其中。據說,那些雨滴或陰風吹在身上,能將化神修士的一身修為一點點吹去,直到成為灰塵與粉末。

    听天君的描述,這場雨確實有一點類似于蝕骨雨,可是……威力為什麼如此小呢?一滴雨滴下去,原本應該連化神修士的身軀也阻擋不住,如今,鼠群前鋒不過是一些一階二階妖獸,怎麼會有傷而不死的狀況出現,他們為什麼還有氣力哀嚎?

    天君,既然這是場蝕骨雨,橋面上的修士如何躲避這場雨的,天君再感覺一下,告訴我橋面上的修士如今是什麼狀況?”

    妙法搖了搖頭︰“橋面上升起一道圓弧形的穹形罩子,以至于整個大橋像一條條管道,我的神識進不到管道里,神識被雨水吞噬的很厲害,我勉強感覺那些修士身在管道中,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傷害。”

    綠袖點點頭︰“那就沒錯了,蝕骨雨是對付化神天君的,如果橋面上的防護陣能夠防御蝕骨雨,天君的神識理應感觸不到里面的東西……看來,這是弱化版的蝕骨雨,至于鼠群前鋒為什麼傷而不死,我猜他們是小心的控制了天劫威力。天劫……,天劫可以被控制,天道何在?”

    綠袖風中凌亂起來,精神受到很大打擊——這場景顛覆了他一貫的認知。他以前所學的、所知的,如今看來全不靠譜。今後他該信誰?!啊啊啊!未完待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東南發發發

LV:6 爵士

追蹤
  • 228

    主題

  • 3482

    回文

  • 3

    粉絲

上有父母.下有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