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黃昏編年史 作者:夏牧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6-21 16:48:02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12 260867
bpii 發表於 2019-4-2 20:27
結局 僅1人窺見光明


送走奧杜因,夏穆一個人站在伊莫特魯的樹頂。

樹枝搖曳,沙沙的聲響安靜祥和,淡金色霧氣漸漸升騰,在頭頂的氣旋引導下與彩虹橋漸漸交融在一起,如夢幻般絢爛。

他靜靜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回到了暗之幽淵。

伊格諾斯的樹心屋附近,測試員們呆呆站立著,沐言一年前離開時他們就這樣站著,這期間依舊死一樣寂靜。

夏穆的到來打破了安靜,測試員們單膝跪下,宛如迎接君王一般。

夏穆沒有理會他們,淡淡扔下一句「起來吧」就徑直略過,頭也不回地進入了樹心屋。

正中央,依舊是那張桌子,骷髏模樣的聖言者坐在原本沐言靜坐的位置,正對著門口緩緩步入的夏穆,骷髏臉上分明露出一絲笑意。

「我能感受到,伊卡莉消失了,那麼她的神僕也全消失了吧……」

夏穆點點頭。

「那『雙生的銜尾蛇』呢?」

「奧杜因被塑魂者囚禁在塞拉芙,塞拉芙的規則雖然只是『遊戲』規則,卻能完美約束來自地球的『玩家』沐言,同時也能約束作為『外來者』的奧杜因。他變回了那個永遠不會死亡,但可以被反覆擊殺的boss奧杜因。直到赫魯人徹底遺忘了尼烏德拉,就會永遠失去神智,成為一段用靈魂之力寫就的代碼。」

聞言坎洛什嘆了口氣。

「歸於元素,歸於靈魂……呵,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怎麼,終於成為了一個完整的『人』,而非靈傭或是工具,你看起來卻沒一點高興的樣子?」

「我能問您一個問題麼?」夏穆問。

「說吧。」

「您曾說過,在數據化的屬性裡,只有『幸運』帶有獨特的含義。在地球,在《黃昏紀元》,只有這個屬性並非隨機生成且隨規律增減……那麼它到底代表什麼?」

坎洛什笑了笑。

「你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了,竟然會思考這樣深刻的問題……沒錯,這是最獨特的屬性,其實它不該被稱作『幸運』,而是『命運』,只是所有人都期望自己擁有『幸福』,所以合二為一就成了『幸運』。地球與洛坎不同,即使在那兒,我也只是個『客人』,所以我可以站在最客觀的視角觀察每一個地球人,因而一眼就能看到他們的過去和未來……

「一個平凡人,出生,健康長大,參加學習和工作,一生中沒有遇到災害,沒有親人突然離世,最後安詳地與世長辭,這樣的一生可以量化為10。假如一個人年少有為,一路平步青雲,最後收穫了讓人眼紅的財富和地位,也沒有因為陷害而遭遇挫折,這樣的幸運兒的一生可以量化為15。但是,假如一個人歷經磨難,最後功成名就,那麼他的『幸運』甚至不足10。所以你看,它不是一個『結果論』的象徵,而是整體量度。至於幸運為0,就代表這個人一生注定短暫,或是即將死去。」

「所以沐言的2點幸運……」

「那應該叫做不幸的命運,就像你一樣,生來便為了替他人承受劫難,一生坎坷。」

他站起身,拍了拍夏穆的肩。

「所以當初我讓你一點點剝奪他的幸運,實際上就是在剝奪他的『命運』,唯有如此,在風之蒼穹,你的權限才能高於他。後來還給他後,他會因此對你懷著愧疚。現在你的權限高過我,我無法看到你的『幸運』,但我猜想,應該不會太低。」

夏穆點點頭:「那外面那些測試員呢?」

坎洛什輕笑一聲,不屑道:「他們沒有幸運,他們的命運是既定的,會隨著主人意志的改變而改變,
不存在量化的價值。」

「就像當初的我一樣……」夏穆若有所思。

「沒錯,就像你一樣。完全可以這麼說,一個幸運不為0的人,才是真正的人,這也是npc和彌婭的造物本質的區別。」

「是啊,我們的偉大母親從不干涉個人命運,就像她將自己化作這個世界一樣……」

「你覺得她無私?」坎洛什嗤笑道:「無私是『自我慾望的克制』,這違背了智慧生命的天性,我從來不認為那是什麼值得讚揚的品德,相反,那是愚昧的表現。」

夏穆眼裡卻閃著光。

「所以,您認為自私才是正確的咯?」

坎洛什正要回答,卻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

他驚恐地轉身,看到夏穆正平靜地注視著他。

「你……你做了什麼!」

他在心中瘋狂吶喊,身體卻在漸漸虛無化。

從手腳開始,一點點透明,虛無。

甚至不是消散……

消散是從大到小,再從小到無,但他彷彿從這個世界慢慢離開……成為不存在之物。

夏穆似乎聽到了他心裡的話,解釋道:「初代造物的消亡方式——沒有一個信徒,這一點您是知道的。原本您在世上還有一個信徒,即嘉頓,但他被您用天衣無縫的計畫親手毀滅了,接替他成為您的信徒的人,原本是我……但現在我也不是了。」

「不,不……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因為我與您的想法背道而馳。我認為根本就沒有什麼『雞尾酒神力』,是彌婭將自己的『所有』都給了你們,而你們試圖逆著這個『給予』的過程向她『索取』,這是注定沒有結果的。她用一切來教導你們身為神明該學會的奉獻與無私,可你們學不會。

「倘若神明也是自私的,那麼就不應該存在神明……你在時間的盡頭恰恰看到了這一點,本該是唯一一個醒悟的人,卻沒能醒悟……」

夏穆的目光充滿遺憾。

「……又或者,那個醒悟了的聖言者沒有回到這個世界,而你,只是一個自私的執念,一段自欺欺人的副人格而已,所以你會留在這裡,繼續貫徹自己的控制慾。

「彌婭教授的『奉獻』和『無私』,你認為那是愚蠢,抱歉,我不這麼認為。我的名字、身份、腦海中的一切知識,甚至這一段生命都是從別人那裡剝奪而來,但這個被我剝奪了一切的人,明明知道這一切,卻還是堅持這樣做,並祝福我……如果我對此沒有任何波動,反而認為是愚蠢和理所應當,那麼我的生命就不配『完整』。

「彌婭說,漫長的輪迴終將結束,僅有一人窺見光明……他希望那個人是我,我又何嘗不希望是他呢?

「萬物皆為主宰,神靈永遠緘默。

「這既是預言,也是對我的指引。」

坎洛什在掙扎中徹底虛無,永遠消失在世界上。

然後,夏穆張開雙手,象徵規則的無形力量從他身體中湧出,伊莫特魯和伊格諾斯兩棵樹開始瘋狂生長,兩個世界間的通道也被打穿,最後徹底交接在一起。

與此同時,伊格諾斯外的測試員們彷彿收到了召喚,一個接一個鑽進樹心屋。

「世界之舟,伊諾特亞斯號開始建造。」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每個人心底響起。

「任命編號018測試員徐福管理船體模塊。」

「收到指令!」

「任命編號033測試員古嗣管理能源模塊。」

「收到指令!」

「任命編號001測試員凰巫管理戰鬥模塊。」

「收到指令!」

「任命……」

隨著指令一條條下達,樹心屋的測試員一個接一個消失,而原本伊格諾斯之心被移除的地方,緩慢生長出另一棵樹,繁茂的枝條連接著大廳裡無數垂下的藤蔓,光芒從樹心延伸到伊格諾斯的角角落落,然後順著巨大的軀幹包裹住伊莫特魯。

兩棵存在了無數年的巨大灌木逐漸鍍上了一層柔和的白光,相互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兩界儲存量驚人的魔晶礦脈也慢慢注入樹心,維持著伊諾特亞斯號的建造。

指令下達完畢,機械音稍微停頓片刻,繼續道:

「距完工剩餘時間:1824天23時59分59秒」

「目標:洛坎。」

「系統中樞任務完成,自我崩解程序開啟……」

「冗雜程序清理中……完畢。 」

最後一聲因為失去供能變得又低又長,隨後樹心上的光芒完全消失。

五年後,這艘滿載著知識和財富的上個紀元文明遺址便會前往洛坎,消失在卡德拉高原之外的漫漫黃沙中,等待著無畏的探索者們走出結界,發現這筆寶貴的財富。

……

幾乎在坎洛什虛無的同時,卡德拉高原晨風學院的據點裡,昏迷許久的懷恩‧加西亞終於睜開了眼。

他伸了個懶腰,然後起身下床,走出屋外。

守衛對此視若無睹,好像壓根就沒這麼個人……

懷恩抬起頭,看了眼結界外黃沙漫漫的天空,昏黃的太陽像是蒙了無數層濾布,光芒暗淡,即使是大白天,也需要亮起魔法路燈才能照明。

「這真是一個完美的答卷啊……」他喃喃道:「被副人格壓制,我還是太丟人了……是時候回去了,不然那個胖子該找我鬧了……」

說完,他笑著像坎洛什那樣徹底虛無,然後消失。

同一天,在諸族共同的主城松加德里發生了一件大事和一件小事,大事是薔薇大公的女兒蘇利亞小姐突然神秘失蹤,這件事驚動了所有人,也讓松加德進入了前所未有的戒備狀態。

至於第二件,就有些無足輕重了。

曾經的塞拉芙管理員茶茶小姐在某一天回家時,在街角和一位年輕的學者撞了個滿懷,等看清他的臉時,茶茶才發出一聲尖叫。

「夏,夏穆先生!」

「是我。」

夏穆微笑道,眼裡閃著光。

「我回來了。」 本帖最後由 bpii 於 2019-4-2 20:31 編輯

bpii 發表於 2019-4-2 22:01
後記 I want something just like

2083年4月1日,愚人節。

申滬市的懸浮地鐵上,一名身穿黑色T恤,看不出年紀的年輕人趕在地鐵門關閉前的最後一秒衝了進來,身體彷彿拉扯出一串殘影。

好在正值早高峰,大多數上班族都像斑馬似的站著小憩,唯有一個老花眼的大爺目睹了這一幕,可他也只察覺面前吹來一陣風,等戴上眼鏡尋找來源時,那人已經走開了。

年輕人似乎不喜歡擁擠,慢慢走向車廂後半截,一路上輕巧地越過男男女女,滑溜的就像只泥鰍,讓人根本感覺不到他在朝前擠。

突然,某位乘客投幣切換了公用光幕的頻道,從「時事‧財經」切為「遊戲‧傳媒」,著名遊戲自媒體「游者無疆」正在遙遠的華盛頓州採訪維爾福的掌舵人加布里‧埃爾,「游者無疆」社的金牌記者孟凡澄清澈的嗓音在車廂裡響起。

一瞬間,原本在小憩的年輕男女都精神了。

「……諸位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裡是你們的老朋友汽水。現在是美國當地時間3月31日下午五點四十四分,距離愚人節還有六小時不到,但比起愚人節,今天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維爾福的董事總經理加布里‧埃爾先生於四天前承諾,會在愚人節前6小時宣佈《黃昏紀元》的續作《聖光紀元》的相關資料,也就是說,十五分鐘後,萬眾矚目的《黃昏紀元》接班人就會露出它的廬山真面目,諸位觀眾朋友是否也和我一樣期待呢?接下來是發電時間,各位不要走開,廣告同樣精彩!感謝您對「游者無疆」的支持……」

隨著SONDA的新款4D眼鏡廣告登場,車廂裡響起一片整齊的抱怨。

「啊啊啊……續作已經跳票四年了,這四年我是怎麼過的啊……」

「兄弟你是不是傻了,這才一個禮拜,也就是四天啊……」

「度日如年啊朋友……鬼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的,我還惦記著我的傳奇戰士呢,領域任務才做到第三階段就關服了……」

「節哀節哀,我也想念我的狩獵大師了,關服前一個CD我才拿到薩芬達斯,還從情報販子手裡買了傲達威英的蹤跡,我們的屠龍小分隊就差一個CD就能起飛了……」

「別緬懷過去了,你們不猜猜新作是什麼內容麼?」

「有啥好猜的,滅世者都被我們車掉了,舊世界毀滅,新世界重啟唄,話說夏老師怎麼沒發預言貼啊,是不是被維爾福買手腳了?他承諾的《黃昏編年史》呢?是不是鴿了?」

「怎麼可能,夏老師是那種人麼?又不是寫遊蕩者攻略那個鴿子……你說說都姓夏,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就是就是……」

……

微微駐足的年輕人打了個噴嚏,若無其事地摸了摸額頭,然後快步鑽進空曠的後半截車廂。

幾乎是他剛走進車廂的瞬間,手機就響了。

打過來的是個外國號,一接通就是一串火急火燎的Fwords.

他把手機拿離開耳朵一會兒,直到對方安靜了才重新貼回去。

「吵完了?」

「完了,你可以講話了。懷恩讓我聯繫你,答覆呢?該死的答覆呢?記者都快把主樓淹了,我拿什麼跟他們答覆!!」

「easy,easy……他是這麼說的,新遊戲是廢土風格……喂,不是輻射83,也不是遠哭6,是洛坎的IF線。神明都死光了,無盡之海淹了整個牧馬平原,卡德拉高原變卡德拉淺灘,這時候天上開始倒沙子填平了海……我說,要是從你嘴裡再蹦出一個F開頭的單詞我就掛了。」

「ok,
ok,ok,我會注意的。」另一邊忙討好道。「不過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你管那麼多干什麼……」年輕人慢悠悠道:「文明沒斷層也沒倒退,霍加斯山上冒出來個罩子,將人類和陸地族群全包在裡面……然後你就想啊,陽光昏暗,元素紊亂,劍與魔法的技術革新,低溫造就了凍土,凍土上全是什麼海族的亡魂、畸變生物、海神的怨念一大堆野怪……哦,他還說凍土上有個中立生物……對對對,就是那個利維坦,他和一艘海盜船是這次的諧星擔當……

「還有什麼人類過去文明的遺蹟寶藏,一艘叫伊諾特亞斯號的文明綠洲,裡面存儲著元素紊亂前洛坎和赫魯的樣子,當然,等玩家從罩子裡出來再找到這艘船不得個百八十年的?那時候文化早斷層了,設定黨也就不會計較那麼多了,一切都能推給時間……

「人類大本營裡有個訓練裝置,就是『遊戲中的遊戲』,這次不用花那麼多心思圓設定了,新手訓練什麼的鬼東西統統推給這一茬,怎麼編看你,總之提高一下玩家整體素養吧……

「還有……

「……

「大概這些吧,都是猛料,你兜著點說,別一口氣說完了,小孟是自己人,他會幫你把控節奏……什麼?服務器?你急什麼,我這不是去幫你拿麼,記得先把錢打我賬上,我天朝土地遼闊,我大老遠跑一趟挺不容易的。」

又嘮叨了幾句,他掛斷電話,轉而撥給另一個號。

這一次聲音就溫柔多了。

「人你接到了吧?」

另一端傳來一個慵懶的女聲,像隻貓的爪子,撓的人心裡癢癢。

「昂,我之前不信你說的,現在信了……這姑娘一個人就能把S.I.A和門薩社的人拉一塊A了,要給她一把合適的劍……嘖嘖,恐怕你也不是對手。」

「饒了我吧,那可是正兒八經的『薔薇大公』,還是IF線裡的強化版,鬼知道是什麼級別……記得給她換一身合適的衣服,別穿得跟cos一樣……」

「知道啦~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人我已經帶到醫院樓下了。」

「那我們的『救世主』呢?他總不能躺在床上迎接女主角吧?」

「放心,惠惠四天前就去找他了,她說自己從沒想過,穩穩壓自己一頭的夏老師竟然也是帕拉雷斯綜合徵患者。」

「她難道不應該釋然麼?輸給這種對手不冤。」

電話另一頭哂笑了聲,「情況不一樣,帕氏綜合徵對我們這類人而言是寶藏,但對一個家境一般且不知如何挖掘『寶藏』的普通人,那簡直就是噩夢了,所以惠惠更自閉了……她說他的身體機能幾乎被完全損毀,早就錯過了最佳化解時間,別說像她一樣慢慢恢復行動能力了,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通過後天治療站起來,但體質就別想了,再怎麼也不可能超過5點。」

「我想他不會介意的。」年輕人笑笑,「以我對他的瞭解,那是個很知足的人。更何況,你這不是給他帶去一個最強保鏢麼……嗯,我到了,馬上出地鐵站。」

「好。」

……

幾分鐘後,年輕人來到英理醫院樓下,遠遠就看見了一身暗紅色風衣的女伴。

說實話,她穿的這麼女王范兒,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她邊上還站著一個女孩兒,五官精緻,一頭金發看起來像是混血兒。只不過她似乎十分緊張,目光如隼,警惕地注視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似乎生怕那玩意兒衝出道路朝她撞上來,裝飾用的手提包都快捏爛了……

三人匯合,沒做什麼寒暄,徑直踏入醫院大門,前往住院部的74層。

70層往上的區域塗著象徵「長期病患」的藍色,女孩被科普了不少知識,正望著那一抹藍色發呆。

「沐言他……就住在這種地方嗎?」她突然喃喃地問。

男女對視了一眼,男人接話道:「嗯,他的前十九歲都在這兒度過,準確來說是在那張病床上,從未下過地。」

他本以為對方會流露出其他什麼情緒,可誰知女孩兒聽完這句後突然鬆了口氣,彷彿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那……那就好……」

「唉?」

「不不不,我沒有慶幸的意思,只是覺得……覺得……」女孩兒似乎有些緊張,激動的臉都漲紅了,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我來替她說吧……」女人摸了摸女孩的長發,笑道:「既然十九年時間都住在這兒,那麼想必就不認識其他姑娘吧,那麼就沒有青梅竹馬之類的吧?這樣一來,也就沒了天降系對陣幼馴染的狗血故事,更不要說什麼跨越時空記憶交錯的『天降系幼馴染』了……」

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對方一眼。

「……真不愧是蘇小姐呢。」男人無奈地移開目光,撇了撇嘴。

叮,電梯門打開,只聽見嗖的一聲,彷彿疾風掠過,電梯裡瞬間就少了一個人。

「我覺得你低估她了……這個起步速度我都夠嗆……」

男人一邊摳耳屎一邊拿出手機,開始低頭找歌。

「讓來看看有什麼合適的老歌作為bgm……」

……

另一邊,病房裡,沐言正在別人的幫助下蹣跚學步。

「別急,慢慢來……」

一個英國人打扮的銀發紳士不禁笑道:「難得能看到你這樣笨拙且慌張,我真想把它拍下來。」

要換做以往,面對這種揶揄沐言絕對少不了反唇相譏,並且他手裡懷恩的黑材料一抓一把。

但現在,年輕的學者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練習上,根本不在意懷恩在說什麼。他緊緊抿著嘴唇,艱難維持著平衡,邁出緩慢但堅定的步伐。

突然,走廊裡彷彿刮過一陣風,沐言也如同感覺到什麼,怔怔地抬起頭,目光看向右手邊的窗戶。

晨曦透過紗窗,照亮了少女的輪廓。金色的馬尾在光芒中閃著黃金的色澤,被微風輕輕撫摸著。

「蘇利亞……」沐言喃喃道。

少女沒有回答,她早已泣不成聲。

「去擁抱你的新娘吧,我的老朋友。」懷恩輕聲提醒道。

沐言點點頭,邁開笨拙的步子,顫顫巍巍向前走去。

第一步……

第二步……

每邁出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氣,短短五米走完,沐言已然大汗淋漓,整個人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終於,年輕的學者來到少女面前,他伸出手,緊緊抱住了蘇利亞。

撫摸著少女柔順的頭髮,感受到她的身軀微微顫抖,沐言眼裡同樣閃著光芒。

「謝謝你,蘇利亞。

「謝謝你賜予我勇氣。」

這時,隨著兩個遲到的傢伙步入病房,也適時的帶來了BGM。



I「ve been reading books of old

「我曾飽覽古老的書籍」

The legends and the myths

「那些傳說與神話」

Achilles and his gold

「阿喀琉斯和他的戰利品」

Hercules and his gifts

「大力神與他的天賦」

Spiderman「s control

「蜘蛛俠的控制力」

And Batman with his fists

「和蝙蝠俠的鐵拳」

And clearly I don「t see myself upon that list

「顯而易見我未能名列其中」

But she said,where「d you wanna go?

「她說,你想去何方?」

How much you wanna risk?

「你能承擔多大的風險?」

I「m not looking for somebody

「我並不渴求」

With some superhuman gifts

「那些超人類的天賦」

Some superhero

「那種超級英雄」

Some fairytale bliss

「那些童話般的天賜之福」

Just something I can turn to

「只是一些我能力所能及的事情」

Somebody I can kiss

「吻到我愛的人就好」

I want 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我想要的不過是這些」

……



歌聲中,少年與女孩緊緊相擁。

(全書完)
bpii 發表於 2019-4-2 23:35
完本感言

也許一個養了許久沒宰的讀者朋友突然看到這四個字會一臉懵逼

「what!???」

「這破書養著養著就tm完結了?

「不會是作者爛尾跑路了8!這個該死的傢伙!!」

嗯……我只能說,爆更9章然後完結其實是把以往摸的魚積攢了起來……而且,我也想讓追更的朋友睡個好覺啊!

結局還算圓滿吧?

洛坎多一人又少一人……預言完美實現……所有的因果報應也都一一交待了,基本合家歡。

嗯,我覺得行了。【確信。

這書籤合同時我預估了220w字,現在看來有10w的出入。

嚴格來說,赫魯卷寫得略長了,那段腦子不太靈光,能擠出不少水來。

而在原本的計畫中,結局卷本該有好幾場壯烈的戰役,就跟第五卷格雷澤老師一樣。沐言殺上薩弗隆也本該很悲壯(嘉頓方的悲壯)……

一來我心軟,沒捨得讓沙恩斯死(可能是諧星之力護體)。二來寫了一兩萬字,但自己讀起來不是那麼回事,索性刪改了,因此看起來略微倉促。

三來,我也寫的累了,身心俱疲那種。

所以總體來說,還算完整,但需要改進的地方同樣很多。

情節上有些沒來得及說,實在沒地方插進去了,所以說得很隱晦。比如「兩個坎洛什」。

其實有老徐作為鋪墊,有沐言和夏穆兩個人的猜測,有結局裡那個人的自言自語,大家也能猜到不少,就是人格分裂,類似老徐那樣。

坎洛什看到結局,壓制住自己的貪慾,拯救人類,直到備份發往地球之前他還都好好的,但發備份這個過程裡,他被奧杜因襲擊,灑脫的那部分和備份一起去了地球,想不開的那部分留在了洛坎。

但因為他一開始就「看到了」整個過程(備份發往地球,沐言穿越,然後),所以夏穆聽到的「蠱惑」實際來自於副人格。

但副人格不知道,他的蠱惑和夏穆的自我醒悟也是「必經之路」。

總之,路只有一條,壓根就沒有所謂if線。

然後關於懷恩這個人,以及他為什麼會找維爾福的g胖做遊戲,後記裡那對男女是誰,以及他們口中的「惠惠」等等一系列……作為補充,可以參照另一本埋了無數坑的《黯夜行》。

好,既然說到了這本書,那麼就來順理成章說說前因後果以及對未來的規劃。

長求總就是,會有新書,但不是《黯夜行》,那本書作為番外性質會一點點摸完,而且不收費,但那就猴年馬月了……

然後來展開講一下。

其實我這個人寫東西的目的性很明確(說白了就是自嗨),《黃昏》也是。

雖然過程艱辛了點,但一些關鍵節點都沒有因為外力而崩壞,這就夠了。

你要問這樣做的下場,那自然就是成績一塌糊塗,慘不忍睹。

可你要問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爽嗎?其實一點兒都不。

嗨嗎?用鍵盤敲個幾萬字從來都不能算「嗨」。

所以答案大概是問心無愧吧。

我以前很喜歡一個作者,很喜歡他早期一本相對晦澀,而且不那麼『爽』的書。儘管那時我沉迷爽文,可每當讀到那本書,看到他花大篇幅寫一個被人噴「喂屎」的失敗之後,都覺得有些其他東西在裡面。(雖然後來他也妥協了,開始寫『戰無不勝』的橋段。)

後來閱歷豐富了些,爽文無法滿足我了,我便開始讀一些相對『深』的東西,開始讀之前無法欣賞的悲劇,漸漸發現了一些『共性』。

這時我才意識到,
我以前無法命名的那種感覺,可以稱為『深度』。

這種共性,或說深度,無法用『好』和『壞』進行簡單的二元評價,它因人而異。

對閱歷足夠豐富的人來說,這是無病呻吟。

對見識淺薄的人來說,這是單純喂屎。

只有對處於成長期,並在緩慢進步、塑成三觀的人來說,這是肥料。

既然是肥料,那麼注定有好有壞,成分駁雜,但是這一瓢潑上去,但凡能有1%的營養被吸收,對這個個體而言就是好的,有收益的。

所以我很崇尚這種『共性』,這種『深度』。

但是等到自己進行文字輸出時,我才發現,想要從貧瘠的文字中提供給人同樣的深度,這就是個技術活了,尤其是在這個傳統作家不受追捧的年代,如何在商業寫作中夾雜『私貨』,不動聲色地將『深度』融入,這就非常非常難了……

我第一喜歡的作家蕉大如是,我第二喜歡的作家覺老師如是……而我離他們還有很長很長一段路要走,所以仍需學習。

(所以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更新慢了嗎?)

咳,扯遠了。

《黃昏》和他們的作品自然遠不能比,我只能說,做人要用於嘗試。

但是起點上絕大多數作者都不敢。

為什麼?

因為這一步是深淵啊朋友!

真的是深淵,不騙你們。

寫的累也就算了,還要被噴。噴完了就沒人看,到最後連個噴你的人都沒有,那書自然就太監了。

所以這種書的名聲都不大好,因為寫著寫著就沒了。

所幸我堅持了下來,這一路雖然艱辛,也讓我醞釀了很多抱怨,可等到最後,回首望去,反而有種淡淡的成就感,不值一提的抱怨也就煙消雲散了。

用一位前輩的話來說,就是「辛酸不足道,快樂不必言」,可我做不到他那麼瀟灑,還是得說兩句。

起碼我給別人帶去過思考,起碼我讓這本書有了點嚼勁,這就夠了。

至於我為什麼一上來就要做如此不討好的事……因為我怕,怕的要死。

我害怕如果不這麼逼自己,以後就不敢這麼寫。

如果這不是處女作,如果我打從一開始就衝著推薦、收藏、訂閱,恐怕會輾轉於黃金三章和完美設定,接著沉迷求推薦和py,逐漸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甚至忘了自己最初「講個好故事」的初衷……

那樣才是真正的迷失自我吧。

人在什麼時候膽子最大?

一無所有的時候。

所以我堅持在撲街時將這本撲街作寫完,哪怕沒幾個人看也要認認真真寫完,給自己一個交代。

唯有如此,假如日後我墮落了,沉淪了,也能望著這本書聊以……

這就夠了。

反之,要是以後發跡了,被人噴「只會寫爽文」,我還能指著這本書做遮羞布!而且大言不慚地說,「我也嘗試過啊!可惜撲街了啊!」

想想就很爽啊!

咳咳,扯了這麼多,再回到一開始說的『目的性』。

《黃昏》的目的是什麼?講個好故事。

寫第一章時,我就找到了《something just like this》作為ED,以此確保這個故事完整,現在看來,我做到了。

那麼寫《黯夜行》呢?

解壓。

簡單吧?就是寫著玩。

那本書起初寫的非常放肆。寫那本書時,我腦子裡有什麼想法就寫什麼,披著網遊的皮,嘗試了無限流的寫法,還嘗試了偵探小說,以及數據流、裝逼橋段一大堆,總之是個大雜燴。

但也因此,那本書寫的不倫不類。

網文切忌駁雜,比如你給想看科幻的人看玄幻,他會罵你毫無邏輯,是神經病,衝著玄幻來的人又覺得你羅里吧嗦扯犢子,也罵你是神經病。

所以那本書起初就是試驗田,沒抱著上架的目的,甚至是沒想過會簽約……

可事實卻是,它比《黃昏》更受編輯青睞。

於是問題來了,越寫壓力越大,越寫我越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正好那段時間《黃昏》的稿子攢的差不多,我就回來了。

還是專一一些吧。

現在這本書寫完了,這個故事也告一段落,《黯夜行》的故事也暫時不會寫了,因為偏離了初衷,解不了壓。

等我有餘力用它來『解壓』,想怎麼寫怎麼寫時再繼續吧。

接下來會寫另一個構思了許久的故事,當然,首先還是得總結一下經驗教訓,在挫折中成長進步,總之很官方的那一套。

但其實說白了就是摸魚,你看什麼惡魔五月哭,什麼8.15,什麼自走棋,什麼遠哭6……是吧。

咳咳,當然,新書還是會有的,奇幻題材,而且偏向輕鬆一些。

我再也不寫陰謀詭計了,我要做一個沒有節操的人。

嗯,就這樣,以上,再次感謝諸位的陪伴,我們新書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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